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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的弃子
1
“真是恶心的兴趣”。
这是我对委托人抱有的第一印象。顺便说说,这种看法由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在山手的高级住宅区里,傍若无人地座立着的大宅。完全无视与周遍环境的协调,这样的设计,毫无疑问住在这里的人的脑袋就像垃圾一样的东西吧。这种恶心的兴趣能够贯彻到如此彻底,都应该说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吧。在天主教系的女子学校附近看到他大宅时候,为了登上市长的宝座,他的正直和胆量都一起舍弃了吧(土耳其后宫就是这样的感觉?)。八神和麻打消开玩笑的念头重新考虑了一次。在日本的住宅的墙壁用上五颜六色,真的是从心里想把它的主人臭骂一顿。
在这个应该是文明发祥地的地方,日本最初使用瓦斯灯,贩卖雪糕的地方,形象地说就算酒倒在地上也是名酒的街道里。(这样说的话是不是有违常理呢------)当看到屋檐的装饰是用金做的虎头鱼,和麻叹了一口气。抱着像横滨街道一样美丽的想像,有如墙壁倒塌一样消失到无影无踪。虽然从委托仲介人得到了委托人的住宅详细地图,但是看来完全没有必要的,只要向附近的居民打听一下“这里附近有着相当恶心兴趣的人的家在哪里”的话,要找到简直易如反掌。望着这样刺目的建筑物—真是不想给他叫来。和麻仰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说到“啊~算了,工作的关系嘛~”。使道自己能认同一样自言自语地说着。但是,现在和麻的装束,绝对不是与其职业相适应的服装。身穿牛仔裤、球鞋衬托着衬衫和黑色的短外套,加上二十二岁的年轻外貌,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会觉得是这里附近的大学生。
在自己暂时完全没有观察到的里面,和麻稍微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大宅被深深地黑暗覆盖着,已经用说话的方式难已形容了。就算是没有通灵能力的一般人也好,都可能感觉到大宅周围淡淡的黑暗。(我还是回去好了~~)预感到会出现非常厉害的东西的时候,和麻最少有一半以上是这样想的。
覆盖着这个大宅的黑暗—这是比起妖气更加强大的东西—虽然这种程度还不是和麻的对手,但是正是由于这样而感觉到不吉利的事情要发生,究竟是什么呢?到此为止的经验所得,这种预感的命中率可是很高的。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如此放任着工作不管。
这是来到日本后第一件工作来的说,[无论怎样]已经约定了,那么就把先工作完成再管吧。和麻于是提起沉重的步伐向大宅方向走去,在那个没有任何意义但做得很大的门前停下来,虽然在门铃面前站着,但是和麻始终踌躇着。他身体本能地向他发出了危险警告,就这样逃跑掉吧。但是——
“你是八神先生吧!”
从没有接触过的对讲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把和麻的迷惘打碎了。和麻不由自主地站好,然后刚才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久候了,请用旁边的那个通常入口进来”。
哢——
与此同时,门口左边的那个小门的门锁打开了,请自己从那里进来。(虽然说是久候了,但是这样也对待得足够随便的了)。虽然令人十分不高兴,但是对方终究是客人。这样说着安慰自己然后就从那个通常入口那进去了。墙的内侧到处都装满了闭路电视,看来这大宅的主人的幕后相当黑暗呢。
从走向门口的那段路,已经有着几台闭路电视一直追着和麻摄录着,对于这个冒昧的监视人,和麻把想接近他然后杀掉的想法极力压抑着。
撤——
虽然这样,但完全由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但是出来迎接的女佣的样貌就有如就算是吃人的熊也要吃掉的样子。和麻慌张地把表情整理好。
“欢迎到来,请来这里”
从那个无论什么都能吃掉的那个凶恶的表情那,露出了明亮的微笑。这种有如表演一样的表情虽然在不为意之下发觉,但是女佣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微笑着,果然是专家阿!
就这样跟着女佣走着的和麻一直走向了起居室(如果那时有回去就太好了……),被带到起居室并进去的时候,和麻发现对于自己的选择从心底里后悔起来。那里不仅有一个好像很伟大但是一面寒酸相的细小的男人—这个大宅的委托人阪本某某人,而已还有一个术者在。而且那人还是熟人。
那个术者在认出和麻的一瞬间出现了十分惊愕的表情,随即就撇起嘴唇轻蔑地藐着和麻。
“什么嘛,非常厉害的术者就是你?!和麻。虽然作为神凪的直系,但是无能的你,能够承担称作术者的名吗?”
虽然这大部分是说明性质的台词,但是为了使阪本你了解清楚事实还是说来给你听听吧。术者—神凪的分家结城家的最小的儿子,慎治非常高兴地对和麻骂着。
阪本就像慎治期待的一样,面色突变地向和麻询问道:“这是真的么?这不就是跟说的不一样的吗?因为是一流的术者我才聘请你的说。”
和麻非常冷静地并对这个追问没有半分退缩地回答道:“仲介人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如果你不服气的话,那么我回去就是了”。
“呵,原来是这样啊……”。
阪本的那个狡猾的目光浮现了出来。而和麻那个工作的意欲呢已经急速地向零接近了。
“那这样做吧好么?两人都接受除灵的委托,除灵成功的那位就支付报酬。当然失败的那位也不会要会订金的说”.
“这个说法相当不错。”
虽然这个是一个相当随意的玩笑,但是慎治立刻同意了。于是向着那个白痴面的和麻问道:“那你怎么样?”
“我也没问题。”
和麻也立刻回答道。两人虽然用着轻视对方的视线,但是眼眉就连动也没动一下。
“哼,害怕的话就好好添着你的手指头吧。挣开双眼看清楚炎术师的手段吧。”
“手段?!不是说不出口么,在分家作为小儿子的时候。”
“你—你这个!”
被自己看不起的对手看不起的慎治愤怒了起来,委托人就在眼前的事情已经忘记了的他,握起拳头挥了出去。
那种头盖骨都好像能打碎的拳头,和麻把身体向左侧身回避了。慎治在自己右边攻击被躲开的瞬间,转动腰部并且把能足以杀死人的能量集中在脚上,通过重心移动的方式瞬间提起左脚向和麻的死角猛地踢了过去。
但是,和麻就像看到的一样,轻轻地把头仰后,左脚的脚踝就在和麻眼前的数厘米上通过。
和麻的移动方式就有如风中落叶一样,当脚踢过去的瞬间,极自然地横扫向慎治用来支撑的那只脚。因为左脚还停留在半空中的慎治,由于自己身体的回转时候的力量,重重地摔在地上。
“可、可恶!”
慎治好不容易地忍受疼痛快速地爬了起来。并且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摆起了攻击的姿势。
“你,你打算用体术来打赢我吗?虽然四年前我都不是对手,但是你已经不是现在的我的对手了”。
“你,你给我住口”。
和麻并没有夸耀自己的胜利,就好像对着不听话的小孩一样淡淡地告诫道。好像被从高处看着的样子的慎治,他的理性就有如被声音切碎一般。
“到此为止”。
但是在那个时候,有个不遗意的制止声发了出来,两人同时向声音的主人望去。阪本在目光注意到他身上的时候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就像大人物的样子阻止了两人。
“我叫你们来并不是为了比拼的,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要给你们的委托金都高,所以乱来是会令我很头疼的。
真是无论说什么都提到钱的下贱的东西,那是在自夸财力吗,在旁边听到的话就有如鼻子嗅到满满的铜臭味一样。
(还是回去好了……订金反正也已经拿到手了……)
真种不愉快的感觉就有如指数一样超越了极限,和麻的工作的动力已经掉到最小了。真是来到这个场所得来的留下的只有疼苦的回忆而已。
“嗯……?”
但是,之前没有任何接触的妖气开始收束,宣告了新的开始。
“—要来了!”
在大宅中扩散的妖气,向着起居室的一点聚集起来。和麻若无其视地站着,没有丝毫的移动,夹在妖气和和麻的中间阪本和慎治问道:“甚么?是甚么来啊……?”
比和麻迟上10秒以上,当妖气凝聚成黑色出现的时候,慎治终于也察觉到了。
“哦、出现了么。”
“甚、甚么阿?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情?”
被突然紧张起来的气氛所包围的阪本用尖锐的声音叫道。代替开始集中使用术法的慎治的和麻答道:“是工作的时候了,依附着你的恶灵终于出来了。”
稍微做了适当的说明后,和麻和平常感觉的不一样出现了一种很不调和的感觉。
(这东西根本不是恶灵,究竟是怎么回事?)
和麻在接受委托的时候,中介人说“只是区区的恶灵降服而已”。
—啊,怎么说也好这是工作的嘛,如果你的实力就像说的一样,随便一只手也能把恶灵解决掉啦—虽然是一个轻浮的男人,但是听说的确有着实际的成绩。他的工作,从某种意义上比起术者来说,信用就是生命。应该不会犯上这种大错误才是。有着这种随便的中介人活着,这个职业看来还太天真了些。
(被镶套了吗?不过,没所谓吧,看看他的手段吧)
和麻在谁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轻轻地墙壁,绕起双手看着。
为了“恶灵”的出现而准备着的慎治已经精神集中起来了。打算在其出现的那一瞬间把其燃烧成灰烬的地说,而且那个表情还非常自信地并心有余力地窥视着和麻。和麻虽然明白到“只是一只恶灵”而感到后悔,但是完全没有忠告慎治的意思,
不惟意地,前方的空间出现了像粉末状的黑色东西。慎治在胸前架起了像拿着一个透明球体的动作,掌心向掌心。手掌之间出现了细小的火焰。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充满怨念的叫声就像空气也能震动一样,恶灵的样子出现了。那个溶解崩坏的面就好像对所有活着的东西都无限憎恨着。
“嘿!”
“哈!!!”
这时候阪本已经闭起眼睛尖叫了起来,慎治把厉害的气息一起,放出了必杀的火焰。慎治相信着恶灵立刻就会被火焰净化,然后连灰尘也没有被消灭得无形无踪。
但是—
“笨蛋!”
和麻只说了一句话,然后对于将要发生的火灾作出了准备的姿势。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在恶灵疼苦的叫声中,慎治暗暗地笑了起来的时候—火焰爆炸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被火卷入去的慎治的绝命的呼叫。没任何先兆的情况下起居间瞬间变了一遍火海。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妖魔把身影隐藏起来,笑着把慎治的火焰吃个干净。
2
神凪一族是在自由自在的操纵火焰的[炎术师]之中,最强的一族。这并不是单纯的拥有强大的力量,而是一族的血里面寄宿着特殊的能力,而才是强大的原因。他们所操纵的火焰并不是单单利用分子的运动加速产生的物理现象。能够把不干净的东西燃烧殆尽,有着除魔破邪的神秘力量。
因为这种[净化的火焰],神凪的术者在对付妖魔邪灵、及一切违背法则存在的东西的时候,有着绝对性的有利。但是,这是一种依赖血缘的能力,血缘比较疏远的自然能力就比较弱了。
而且,作为分家已经在很久之前就失去了最高技术的[黄金火焰]。如果与有着火焰属性的作为对手的话,那么放出的火焰自然就会被对方吸收。
举例的话,就好像这次一样—
起居间就好像变成了炼狱一般。高价的家具和地毯都全部化为灰烬。在天花顶上挂着的漂亮的灯饰,因为玻璃被溶化掉变成了一个难看的东西。
“已经死了吗?”
和麻摆冷冰冰面孔说到。清凉的风在和麻身边回转着,好像绝对不允许正在暴走的火焰接近一样。因为完全阻隔了热气,所以和麻连汗也没有一点。
“救、救命……”
一个虚弱的声音刺激着鼓膜。和麻看到了自己脚下的黑色物体。这个跟尖叫一起混入到结界里面的人,原来是本来的委托人阪本。虽然到处都是烧伤的样子,但是非常可惜的是并没有要死去的样子。
“你、你救救我吧!”
阪本一边叫着一边紧紧捉住和麻的脚,但是和麻非常无情的把委托人踢开了。
这个垃圾!
然后完全没有宽容的意思,并且一脚地踩在仍然在疼苦之中的阪本头上。虽然相隔着拖鞋没有直接接触到,但仍然感到非常讨厌,正确地形容起来不是踏着而是用脚踝向下踩。虽然好像听到头盖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但还不是大问题。和麻踩着阪本的头一边蹂躏着一边清清楚楚地说道:“我对于并不是委托人的中年大叔完全没有兴趣去救啊!”
“那、那我支付给你,我出多一倍、怎么样……?”
“一倍?你的性命只值一百万?还真的很便宜呢。”
和麻从怀中取出了香烟,用手把香烟的前端伸出结界并点燃了。吸了后然后慢慢地从肺部里吐出来。阪本的那面好像根本没有那样的余闲去吸,所是偶然也好故意也好,阪本周围的结界打开了一个口,火焰的舌头开始舔向他了。
“好热、火、火啊、救命!一、我出一千万!”
“成交—”
把香烟投取出舍弃掉的和麻,露出了就算是打都不会变的微笑,就有如像与恶魔缔结的契约一样恶魔的微笑。
“那么,实现你的愿望。”
阪本被一脚踢到后面然后和麻像理所当然地向他宣告了。
“别阻着!”
和麻断断续续地嘟噜着,右手打横挥动了一下。就像用那只手推出去一样,疯狂肆虐的火焰全部从窗口那向外面放出。
火焰并没有移动到庭院里的花草继续燃烧,而是像烟幕一样飞散了。然后室内只有那个有着面孔歪曲的火球—留下来的是妖魔的本体。
呼——
代替消失的火焰在室内肆虐的是风。和麻静静地站着,手插在短外套的口袋里连手指也没有动一下。但是风好像遵从和麻的想法一样,把火焰消除。
那已经是说不上是战斗了,在和麻压倒性的力量面前,妖魔就连一点抵抗也做不到被斩裂成数份,在身体还没有移动之下,等待着被消灭的时间来临。
“这样—”
和麻缓缓地把右手打开,如果是有灵视能力的人的话,那只手上精灵集中的密度很吓人吧。
“结束吧!”
用比起刚才十倍的速度挥动右手。在右手延长线上伸展出来的看不到的刀刃,就像连空气分子也能分开一般,把妖魔斩成了两份。
和麻静静地站着,鄙藐着那个就连灵子的碎片也一个不留的消失中的恶魔。
“已经结束了哦。”
和麻对着躲在床底下还在发呆的阪本说:“请于三天内汇钱进我账户,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你会为你活着而感到后悔。”
这完全已经是罪犯的台词了。绝对不是对客人的语气。
但是,阪本知道、如果违背和麻的话是如何的恐怖。所以没有任何怨言地接受了。
“嗯、嗯,我明白了。但是结城并没有错。只是没想到是这么严重的事情而已。”
和麻没有说话,向着变成灰碳的慎治走过去,然后想也没想踩了上去。然后阪本惊叫道:“你、你做了甚么!?你们之间有甚么过节我虽然不知道,但是还不至于去踩踏他的尸体吧!”
“这家伙还没有死啊!”
和麻边说着边不停的踩着,然后覆盖在表面上的灰碳慢慢地剥落,露出了几乎没有被烧伤的皮肤。
“这、这是……”。
阪本看到这情景时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和麻像谴责一样对他说道:“神凪一族的人,都受到了火焰精灵的保护,虽然他只是分家的人,但这种程度的火焰还死不了”。
和麻好像自我嘲讽一般撇起嘴,继续说道:“但我是个例外。”
“唔……唔……”。
于在昏倒的慎治终于醒来了,然后看了周围一下,知道妖魔已经给完全消灭了。
“是、是你干掉的吗?”
“就如你看到的一样。”
和麻用着无论说甚么都好像笨蛋一样的口吻回答道。好像想法完全被人看透一样,慎治慌慌忙忙地解析道:“察觉到了吗……,但我这并不是偷懒哦,只是真的动不了而已。”
“才不想听道这种掩饰性的说法。”
和麻留下了冷冰冰的说话,背向着离去了。慎治迷惑地站起把那个将要离去的身影叫住了,还有必须要知道的东西要问。
“为什么回来了?”
“没什么……”
这种避开话题的呆板的说法,使慎治的眼神变得险恶起来。
“‘没什么……”?你认为长老他们会认同吗?”
“我被放弃了?流放到国外并不是命令。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难道你有甚么特别的企图?”
“完全没有……”
和麻耸耸肩简洁地回答道。
“难道打算回到神凪一族吗?”
“不要说那么白痴的话好不好,死也不原意。”
和麻不屑地答道,并在再次被麻烦到之前径直地走了。慎治压抑不着那个不安,身体一直凝望着和麻的身影。
(要尽快、一刻钟也不能延误地向当家报告才行……)
慎治的那个不安,在某种意味上说命中了。探究神凪一族灭亡的渊源的话,那么现在从这一瞬间开始了。
3
“知道么,那个和麻回到日本了呢,但是竟然成为了风术师、真想不到。”
“甚么!?那个无能的人?成为风术师还真不是一般的简单呢。”
“不是,我听到的是他成为了黑魔术师呢。如果他能够成为术者的话,那么肯定是把灵魂出卖给恶魔才得到的力量了。”
“啊,可能就是那个样子!”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那一天,神凪一族的本家里也听到了和麻的流言了,听过慎治报告的长老们—即引退了的术者,现在管理术者的施行人的总称—的其中一人,竟然觉得这件事非常有趣。
当然也谨慎地处理好慎治任务失败的事情。这种彻彻底底的变化的谣言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了。作为谣言的发信源头的某个长老,还非常满意。其实长老这种人,除了很认真外,其本上就是一个闲人。是一直把[伟大的工作]一直挂在嘴边的人。
在没有工作的时候,就是整天喝着茶,谈论着各种各样感兴趣的东西的一群人来的。当然绝对没有任何有趣的事情能够听到。
在听到慎治的报告的时候,心里就有如乱撞的小鸟兴奋了起来。长老就悄悄地小心翼翼地用脚向原来这在喝茶的同伴点着,顺手摸着什么似的然后慎治传达道。
“呐,你知道么……?”
长老在工作的时候是比其他人更加有精力的。
虽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和麻回国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屋的任何一个角落了。更甚至到佣人的那里也听到几种的谣言了。
但是反过来说,其实知道真相的人几乎接近于零。但是对于长老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大问题。长老们之间始终保持着“只要有趣的话之后变成怎么样完全没所谓”的态度。
肯定的是,这完全与慎治带来和麻的情报的目的相反。
一天之间—
“和麻做了黑魔术师回来了。”
“和麻把认识的人杀死后,然后埋在庭院里了。”
“和麻在工作时踫到慎治的时候把他给瞬杀了。”
“和麻和风精灵王签订契约了,阿、不对,是恶魔!”
虽然流言微妙地混杂了真实,但是谁也没有当作一回事。当然,因和麻回来报仇而感到恐惧的人,完全没有一个。
这是宗室出来的耻辱,在母亲体内那种完全把才能忘记掉的血液。一点儿也不能够通过身体使出力量,谁看到都大笑起来。
但是,还是一部份的人士例外的。在这里面的其中一个人是,见任的宗室神凪重悟。在晚饭时候对于其中的一句话,非常感兴趣。
“哦、和麻在用风术?你知道吗,严马?”
重悟向着座在旁边的堂兄说道。好像吃了甚么似的,其他人的面上出现了恶意的微笑。
“……嗯”。
严马短短地回答道。对于传进来的谣言,好像完全没有被动摇一般。但是,这种谣言已经不是恶作剧的事非常明显了。但是“好像被疼苦的虫折磨一样”的扭曲面容,拳头紧紧地握着,如果和麻在眼前的话就好像要把他恰死一般。
“真是想着也感到非常羞耻。”
“这并不是甚么羞耻的事情啊。”
重悟轻轻地回应道,并且命令道:“我想知道详细的事情,把慎治叫过来。”
“明白了。”
现在慎治的头与踏踏米不离几寸地平伏在地上。由于太过于紧张,额头上冒出了不少冷汗,呼吸也十分淩乱。
在神凪一族里,宗室的地位跟分家是有着绝对性质的差别。下层克制上层就有如像梦幻一样不可能达到。
这并不是传统的、格式化的—这样的一种抽象的概念性的依赖制度。隔绝两者的就力量上的绝对性质的差别。
就算分家总体发起挑衅,无论是重悟还是严马都能随便用一只手指就摆平了。在面对着这种绝望性的力量面前,当然就连背叛的意识也不敢拥有了。
其实也不能责怪慎治紧张到这种程度。在有如神一样的上级的重悟面前,要谈论到自己的无能及失败,真是连生存的意识也没有了。
“擡起头来,并不需要这么害怕。”
虽然宗主察觉到并开口叫道,但是看着宗主的面的话,就更加畏惧了。就这样平伏着眼睛凝视着塌塌米报告了。
“那、那么现在开始报告。”
“……是那样子阿。”
当慎治在所有的话全部说完以后,重悟这样说了,然后就沉默了起来。
“……是那样子阿。”
好像为了重新确定正确与否再说了一次,然后轻轻地闭上眼睛,四年前离家出走的外甥—正确来说是离开了最亲,说是因为太麻烦—的记忆被唤醒起来。
(—真是可悲的孩子呢)
如果不是出生在神凪一族的话,可以说得上是非常优秀的孩子来得。非常聪敏,而且运动神经也非常优秀,就算是术法修炼也是非常优秀的说,但是只有一样,完全没有操纵火焰的能力。
但是这却是神凪一族最重视的才能来的说。没有操作火焰才能的人,无论其它方面如何优秀,都会被认作无能者来处理。所以在神凪一族里,已经没有和麻住的地方了。
但是—重悟想了。
(但是为什么,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和麻也没有离开家的必要,也说了帮他找个居住的地方。严马也说无论甚么也好,不要区泥于炎术,只要你的才能够出现就好了……)
重悟看着自己的脚下,这是用金属和塑胶所制作成的右脚。如果不是那个事故的话,如果不是赶着要执行“继承仪式”的话,和麻现在也应该还在这里呢。
但是已经太迟了。和麻已经把自己的姓名和家,甚至神凪一族的一切都舍弃掉离开日本了。虽然现在出现在这里,但是那个过去是怎么也无法磨灭掉的。
“……宗主?”
好像察觉到那个声音一样,重悟的思绪重新回到现实来。看了一下周围,大家都好像尴尬地沉默着。当然这不能怪罪于任何人,毕竟在这里没有虐待过和麻的人,几乎没有。
但是,放逐和麻的那个人却与平常一样。严马依然面不改容地说话了。
“宗主,和麻是和神凪一族没有缘分的人,根本不需要在意这些事情。”
“严马,那可是你自己的儿子……”
“我的儿子只有练一人而已!”
打断了宗主的说话,严马泰然自若地说道。虽然重悟还有想说的说话,但是讨厌这种无意义的纷争,所以就带开话题说了。
“但是没关系了。和麻最终成为了风术师,并且有了比较大的成就。可能离开神凪一族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是了兵卫,如果你的话,能成为强大的力量吗?”
“可能,或许不可能也说不定。”
在下级座位里的风牙众的首领,沉沉地答道。
但是这时候,严马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根本不需要觉得畏惧,风术追究起来只是低贱的术法。完全只是用来辅助炎术的,就算在四年前,明白到和麻拥有风术的才能的话,加入风牙众也好,最终也是避免不了与其断绝关系吧。”
对于自己的技能这样公然地侮辱,兵卫的面容完全歪曲起来。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
在战斗力为上的神凪一族来说,只是探查和战斗辅助的风牙众,是地位最低下的。就算是严马没有这样粗暴的言论,但是在神凪一族中都基本认同这个观点。
“……说话到此为止吧,大家吃饭吧。”
重悟的说话,使到大家本来阴沉的气氛那解放出来,大家就好像商定一般地谈论其他高兴的话题。甚至捧腹大笑起来。
但是,在这里面,谁也没有注意到兵卫的阴沉的目光。兵卫一直低着头,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这种侮辱!我绝对不会忘记,严马……”
4
“神凪……不、不是,八神和麻吗……。真是的,还回来得真是时候。”
哼——哼——哼——
从一间完全没有一丝光线、布满黑暗的房屋里,嘶哑的奸笑声把寂静打破了。
“那么?……”
“嗯,大家请听着。终于、时间终于到来了。是雪清三百多年来的屈辱的时候了,现在是我们拿回被舍弃的力量,夺取光荣的时候了。”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这种压制不住的杀气就连空间都给震动着。没有人在大声叫,但是无论是谁看到,都会感觉到那种潜藏的气息,身体会紧张到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这种比黑暗更黑暗的怨恨声,不停地低底地回响着。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你、你究竟是甚么阿,你!?”
同一天的深夜。慎治发出了绝命的惊叫。在周围的两个头颅,和两具无头尸体。然后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人类?
慎治已经完全没有自信可以去肯定了。从外面看就虽然有人的样子,但是做为人类来说是不应该拥有着这么重的妖气的。
慎治跟在三十秒之前还活着的两个人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状况下进入了结界,然后瞬间两个人的头就飞出来了。
这个神秘的人手指一动也没动。虽然是这样,慎治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像开玩笑一般的那个头颅飞出的瞬间。不,应该说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虽然独自地活了下来,但是这并不是比其他两个人友善对待,也并不是自己好运。这个事实慎治比起任何一个人都明白。
是被玩弄着。这个有着人身的恶魔,甚至把慎治的恐怖和绝望也吃个一干二净。应该是一瞬之间被杀掉,但是慢慢地玩弄着,享受着那种渺茫的抵抗的快感。
“究竟是甚么阿,我究竟做错了甚么阿……”
“这个”没有任何回答,完全没有脚步声地接近着。
“这个”一切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没有声音地接近着,操纵着看不见的刀刃。
把头砍下的时候也是没有声音的,在地面滚动着被鲜血给染红的头颅,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死亡,犹如还在梦中一样还慢慢露出微笑。
和“这个”一样能够做出相同的事情的人,慎治只知道只有一个人。那个昨天才刚刚见过面,而且、这个男人有着足够杀掉自己的动机。
慎治竭尽全力地向“那个”请求宽恕,但是完全没有回应。
“你、你是和麻吧?!是和麻吧。请原谅我,是我错了,已经很好地反省着的了,所以原谅我吧。”
但是回答过来的却是一把由风形成的刀刃。把整个右臂完全切断掉,由高密度精灵形成的刀刃,切肉就有如切豆腐一样容易。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绝命的呼叫后,慎治在没有意识的状态下发动了火焰术。在死之前的集中力,可以说是二十五年人生以来最高威力的发挥了。
“那个”全身被金色火焰包围起来。这个是能够把魔给消灭最高级数的火焰来的,并且把黑暗照亮起来。
“做、做到了,这样的话——”
不经意地,变成巨大火炬的“那个”移动并走了出来,慎治那个满心期待的面容给吓得僵硬起来,“那个”把手伸出来,对着金色的火焰乱抓,然后那些火焰就全部消失了。
离开被火焰束缚的“那个”全身没有任何伤痕,就连衣服连烧焦的痕迹。
“那个”慢慢地向慎治走近。借助皎洁的月光,是一个没有声音的凶残的身影。
这就像哪里被歪曲一样,可能对于人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但是这就像是异世界孕育出来的美丽光景。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慎治用奇妙的笑声笑了起来。
看来是由于太过于恐怖和害怕,精神看来已经崩溃了。风的刀刃虽然砍向全身的地方,但是慎治就好像完全没有反应地一直笑着。
“那个”对于没有反应的慎治已经玩腻了,就好像舍弃不要的玩具一样,没有于是地把头砍飞了。
“咕咚”像一种钝器掉下的声音,第三个头颅在路上回转着。
虽然已经把活着的人都已经杀死了,但是“那个”好像还没满足一样,不断地切裂着尸体,直至到三个尸体都被分成了碎片,就算亲身父母也不能够辨认,应该说是已经血肉模糊了。
在鲜血和生肉发出的腥臭味的结界内,“那个”冷酷无情地嗤笑着,然后就好像溶化在空气一般消失了。
剩下的只是与肉体相反毫无损伤的三具头颅而已。
不知道甚么时候在门的前面并排着,浮现各种各样的诡异笑容的三具头颅,就好像对从门出来的人说“欢迎来到噩梦的世界。”的样子笑着。
就这样——悲剧就开始了。
突然而来的灾祸
1
“还没好么?究竟还要到甚么时候、兵卫。”
“——请再等一会。”
兵卫向着看起来很着急的那个人回答道。于是那个人闭起眼睛冥想了起来,并绕起双手,走了出去。
风向着兵卫吹着。
风吹着还在空气中飘浮着的妖气,并兵卫的手掌底下穿过而去,那些从掌地下通过的妖气,就如好像无论谁的气息都要吞噬一样。
发现在门前的三人份的肉片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早晨了,这个不能相信的严重事态,严重震撼了神凪一族。
这是当然的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三个有防备的人都杀害了,并且没有任何人发觉到。
为了明白事态,直接把风牙众给招唤了来,于是兵卫自己把空气中的妖气给聚集起来,想弄明白敌人究竟是谁。
“唔……”
“这、这是……”
好像呻吟一般的咕嘟着的声音泄漏了出来。兵卫将再出现的妖气,一丝都不给它从手掌那通过而收集着。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气,就算是非常有名的术者也有着充分理由去害怕。
“这是风术来的,这是跟我们风牙众级数完全不一样的术者做的,把三人困在风的结界里,然后将其掠杀。
从兵卫听到的报告,并不是甚么有益的东西。现场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这样的事情我知道,但是究竟是谁干的呢!?”
“如果需要详细的报告的话,那么希望多给些时间……”
对着追问,兵卫含糊地答道。
“那么快快给我去干,你们只能够做花样而已吗!”
“还不给我停下来!”
由于重悟的怒骂声各术者都沉默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重悟慰劳的话语。
“是这样的阿,辛苦了,已经可以退下了。——是了,流也的身体还好吗?”
宗主关心到自己的儿子还真是意外,兵卫在那一瞬间漏出了惊讶的表情。
“是……。安静修养的话没有甚么问题。但是已经不能再恢复到能为神凪一族办事的样子了……,这样不争气的儿子,真是丢面。”
对于重悟的说话表示感谢,兵卫伏下了身子。
“是……十分感谢。现在去给部下发出指示,所以现在先退下了……”
“那么拜托了。期待你的答复,兵卫。”
风牙众的队长无言地叩头后离去了。
敌人是风术师,并且是深深疼恨着神凪一族。在通过某种意义上的联想,大家都同时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在一个刚好时间回来日本来的那个男人的名字。
“是和麻!他为了复仇得到力量,而回到了日本!同志们,把背叛者和麻给杀掉,一刻也不能延迟地把他找出来,并且杀掉。”
发出这个铿锵的声音的人是,上代宗主——赖通。虽然现在退役了下来,但是还摆着先代宗主的架势。一族人都对他非常讨厌,但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父亲,首先要说清楚的是。没有是和麻做的证据。”
重悟为了压抑赖通的暴走庄重地说道。
“你!除了和麻以外还有谁……”
“上代,请你沉默。从你开口说话的话根本不能进入话题。”
对着耳朵有障害的赖通,严马冷冷地对着。而那眼睛里浮现出想藏也藏不掉的侮蔑的眼神。
对着这个没有任何实力,只是因为有着相当的谋略才能而被选为宗主的这个男人,严马是从心底里看不起他。
在赖通做宗主的这三十多年中,神凪一族的力量跌进了最低谷。象征着神凪一族的神剑,由于赖通不能控制它,但也没有把它委托给其他人的气量。
结果,在重悟继承宗主地位之前,深深地埋藏在仓库里。
当然严马的想法——并不是想着这么愚蠢的东西。
最强的术者才应该继承宗主的地位,那是严马的想法。所以严马没有怨恨着宗主,只是自己的力量比不上而已。
那时候,就想把自己的儿子培育成下任宗主,虽然说不上是甚么计谋,但是只是想把和麻培育成有当宗主能力的人而将其锻炼着。
但是赖通没有甚么信念之类的想法,他有的只是权力的欲望而已。严马这样想,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无论怎么隐藏也隐藏不了的严马的想法,把赖通进一步激怒了。
虽然说是伯父和外甥这么亲近的血缘关系,但是两人之间的憎恶程度再一次加深了。
“你、你想包庇和麻吗?不、应该是说那是你的企图吗?让和麻从外国学习术法,然后把重悟和绫乃杀死,再让练继承宗主的地位吗?”
赖通把矛头指向了严马。这种恶意就好像物质化了一般,就像有粘性的线条牵着物体一般,周围骚动了起来。
“那种想法只是下贱的人才会有。”
对于赖通的说法,这种将近侮辱的弹劾,严马没有反驳。——因为回答是非常无礼的。
“父亲,够了!”
但是重悟不允许继续发放这样的粗暴发言。于是强行地把其带走的催促着。
“先代已经累了,请回自己房间休息吧。”
“等一下、重悟!严马是不能够相信的!不听我的话,你迟早会感到后悔的!”
赖通两胁被人抱着,像运行李一样运走了。那个铿锵的声音慢慢变小慢慢变小最后——消失了。
“真是对不起。对于父亲的那些粗暴言论,看在我的面上请原谅。”
重悟双手放在塌塌米然后低头道歉。严马毫不疏忽地回答道。
“我没有在意。上代只是热爱着神凪一族所以做出那样的发言吧。”
在交换眼神后,知道到对方的想法一样时都笑了起来。默默地明白到“说话已经到此为止了”,是时候进入重点了。
“就如上代所说的,时间也太巧合了。再一次谈谈好些吧。”
严马的口吻由此至终都是保持着平静。根本就不像在审议自己的儿子的样子。
“和麻会乖乖地服从吗?”
“如果不服从的话,那么就用力量把他带来。就算得到力量,但是那个人是和麻。两三个人的话,随便也能将他捉到。”
“……那好吧。这次担当的人选就由交给你负责了。无论如何要尽快地把和麻带回来。”
“遵命。”
就好像对着其他人一般的平静地,严马接受了捕捉自己儿子的命令。
“绫乃大人已经回来了啦!”
于是就像推敲对策一样向两人——特别是向重悟——非常高兴地交代了报告。
“噢、回来了阿!”
重悟的愁眉深锁的表情松缓了起来。而严马则用着滚滚有神的目光眺望着。
几乎没有等一会,她就出现了。
“啪”的一声把拉门来开,把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去了。
“我回来了,父亲!……唔、怎么了?”
相当有威势出现的少女,在看到现场的气氛后询问了起来。那种差不多长到腰部的黑发,顺着倾斜着的头的移动形成波动,简直就是光辉中的美少女。与此同时,这种阴沉的气氛被一扫而空了。那是从自身溢出的灵气,一口气把室内的气息都清洗了个干净。
身份不明的敌人的出现,然后是死在家中的几人。在暗地里不断谈论着这个话题的人,就像踫到眩目的光芒一样,那些不安和焦躁都给消去得一光而净。
如朱红给刷掉的金色——如同太阳的光辉面前,所有在黑暗中的波动都不允许存在一般。只是在那里存在的是,有着消除黑暗,不输给光的强大灵威,作为下任宗主继承了炎雷霸的人。
那就是重悟的爱女,神凪绫乃。
“报告怎么样了,绫乃?”
重悟是在测试女儿。严肃着面容,就好像对着别人一样询问着。这是对称赞女儿时作为父亲最好的样子,这是重悟的想法。
“失礼了。”
绫乃在那个时候平伏了起来。
“被解放的妖魔,已经被完全消灭了。”
“嗯、做得很好。”
作为术者,向宗主报告完后,绫乃天真地不停问道。
“那么,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情了吗、父亲?”
“唔——,先前有三人被杀而且谁也没有注意到,的确是一件重大的事件!”
虽说是远亲,但是在听到家里三人被杀掉后,绫乃冷静了起来。“一件大事”就是指的并不是“三个人被杀掉”,而是指的是“谁都没有注意到”。
这并不是甚么冷酷,而是把握甚么事情才是优先的。仅仅才十六岁的少女,竟然拥有着这么强的自制力真是令人惊叹。
“那么那个风术师,谁也没有看见吗?”
“当然有个人有嫌疑。”
对于绫乃的质问,重悟疼苦地回答了。
“……是和麻”。
“究竟是谁啊?那个?”
对着这种间不容发的甚么都掩盖不了的台词,重悟的太阳穴陷了下去。
“好好地想想堂兄的名字。‘继承的仪式’赌上炎雷霸跟你争斗的那个人。”
“堂兄……难道是四年前离家出走的和麻?那个可以说上是争斗吗?”
对于女儿这么直接的话语,重悟偷看了严马的表情有没有变化,但是不要说是内心了,就连外面看也读取不了严马的思想有动摇。
“的确、我听到的是好像是去了外国……。然后在那里进行修炼然后做了风术师?”
“就是这样,好像最近回到了日本来。而且把名字改成了八神和麻,和昨天杀死的慎治见过面,在工作的时候踫到,并且非常漂亮地解决了,看来这四年来非常努力呢。”
“和麻……。好像怨恨着我们呢……。”
终于想出来后,绫乃看着远处说着。
“可能是这样。”
重悟目无表情地回答道。
“但是,虽然是这样说,但也不能随便地把他杀掉。万一,是和麻做的话,那么就用他的性命来赎罪吧。”
“万一、吗?”
绫乃的目光闪向了严马,而严马连眉毛一动也不动地接受了绫乃那个视线。
流放和麻的本人和做成流放原因的人视线交错着。
首先把目光偏开的一方是绫乃,先不谈作为术者的实力,人身经验都远远超过。说实在,就算是追根究底地去查探也并没有自信赢掉。
停止了不经意的仿效后,重新向着重悟。
“那、要怎么做?讨伐他么?”
“现在还没能决定是和麻做的,总之,想先跟他见面并谈谈看。”
对着这个随便说出这种骚动的话的女儿,重悟深深地感到危险。
虽然有着炎雷霸这种压倒性的力量,做成了绫乃甚么事情都用暴力的方式解决。重悟常常希望到,她作为下任宗主能够有些更平缓些的想法。
“现在还没到你出手的时候,在其他任务下达之前请待机。”
“……是”。
对着勉强认同的女儿,重悟安慰地说道。
“刚做完一件事情已经累了的吧,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我明白了。”
虽然还是不能接受的样子,但是绫乃还是遵从父亲所说的。行礼后迅速地从现场离开了。直至到拉门关闭的时候,重悟眼睛也没眨一下,对着她的不满如实地表露了出来。
“……这个任性的女儿。”
重悟就像在说“不行”一样叹了口气。但是虽然是这种严厉的口吻,但是对着女儿的关爱却无论如何都掩饰不掉。
这两人都不知道把这两句话说多少次了。正确地说,武哉已经被为弟弟的死而燃起复仇心理,无论叫他注意多少次也好也会忘记掉命令的慎吾,说他多事的了。
他们已经随时守候着如果报告的完成的话,就立刻向和麻的地方去的了。而且完全没有打算,
2
把和麻居住的地方找出来,作为神凪一族而拥有的情报网是一件轻而二举的事情。
在第二天早上就能找到并不是用了甚么非常的手段,只是因为他用自己本名在酒店里进行住宿而已。
于是作为严马的命令,派了两名术者前去了。
结城慎吾和大神武哉,两人都是分家中最强的术者。虽然性格相反,但是不思议地非常好朋友,这个两人组合可以说是除了宗家以外,就没有其他人能够与其为敌的了。
在严马看来,这已经是打出了手头上最强的两张卡的了。但是,选择结城家的长男说是致命性的失误也说不定。为什么,因为这个男子完全没有打算去说服和麻的意思。
“和麻你这个混蛋、要把你碎尸万段。”
“杀死的话可能很麻烦呢,最少也要能留着能够说话的地步带回去呢。”
他们已经随时等待着报告出来的话,就笔直地冲向和麻那里。当然是完全没有去劝告的意思。
至少他们是没有这样的意思的。但是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被追击的是他们自己。
“还没好么?”
“快要好了吧。”
这种谈话好像完全不满足他们一般,已经不知重复多少次了。因为两人都是等待接受同一份报告书的所以应该知道就算问也是没用的……。
“究竟在做甚么,这些无能的风牙众!!只不过是和麻一人而已,还不能爽爽快快地带来吗!”
慎吾的怒骂,实际上已经把矛头指向了风牙众了。
“真是担心,风牙众可能与这次事件有关联也说不定。”
武哉硬是说些漂亮的话把慎吾煽动了起来,风牙众会包庇他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用对他们作出的语言上的攻击,把慎吾从注意到的事偏离开去是十分欢迎的。
预想一般,慎吾咬牙切齿地道。
“超。只不过是嗅觉上灵敏一些而已,有甚么自满的。”
“不要这么说,他们只是一群连战斗力也谈不上的可怜的一群人。连半件事也不到用的话,非常可怜吧?”
“没错。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像武哉所希望的一样,慎吾已经完全忘记了责备的事情了。听着这个好像被解放一样的笑声,武哉的想法——根本就不像十秒前听到“还没好么?”一样而是觉得非常漫长。
“来了。就在前方五百米的地方,好像还没发觉呢。”
忽然,还在谈话中的两人中响起了说话声。这是风牙众所使用的,叫呼灵法的一种传声术。让风承载着声音,就算是相隔很远的地方也能传达到。
“来了吗,就连手脚一根也不剩地把其燃烧掉。从边上呢!”
这并不是说给任何人听,只是慎吾自言自语地咕嘟着。从那种憎恨的目光上能看到,还真是相当麻烦呢。
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如何进行处刑,但最少也做做抵抗,他是这样想的。直到他半死为止,能够慢慢地折磨他的除了上面所说的还有很多呢。
武哉稍微地分开了一点然后眺望着,跟这样危险的人在一起,跟他的想法,从心底出现了相当大的裂缝了。
就这样,一个友情像破裂的时候,和麻出现了。
向着那个没有任何警戒,毫不在意地——从他们的眼睛看到——走着的和麻,武哉为了使其发觉叫道。
“好久不见了呢,和麻!”
“……啊、大神的后继者吗?”
那一瞬间,要把记忆联系到实际是要时间的。但是,武哉正是等待那个时机。正是这种自我膨胀的傲慢心理的作怪才导致集中力跟不上。
“知道找你甚么事情了吗?”
武哉压制着那个眼睛已经冲血已经准备放出火焰的慎吾,用着一种非常优越的口吻接着说道。
“不、完全不了解。”
和麻的回答,虽然说是直接到不能再直接了,但是明显地带着挑拨的成分。把头缩起来的那种夸张而滑稽的动作,然后摇头否定,如预想的一样把武哉激怒到青筋暴现。
武哉的发狂就好像被甚么压抑下来,然后恢复冷静地开始说明了。
“昨天的晚上,神凪一族中有三个术者被杀了。”
“唔——、那?”
就好像理所当然地追打着和麻说道。
“把人给杀死的是风术师。”
“………………”
“………………”
周围被沉默包围了起来。傍晚的林荫道被温和的风吹过,红叶轻轻地起舞,在被朱色的太阳照耀下的红叶被染得更加红,这是被黑暗支配起世界之前所显现的华丽色彩。
“………………”
先开口说话的是和麻的那一方,比起一直沉默,好像更讨厌给男性一直望着。
“那么究竟是怎么样了?”
“宗主有事想问你,跟着来!”
“不是我!完!”
说完这段话后想正想离开的瞬间,和麻突然从横向弹了开去。之后,一瞬间之前和麻本来在的空间里,甚么接触也没有出现了火焰。
和麻——不知道为什么武哉也——望向了慎吾,然后慎吾用着低沉的、好像就是天生一样的低沉声音嗤笑着。
“哼哼哼,是这样啊,终于做了出来了吗?那么,除了用力量压制之外没其它方法了呢!”
在大叫的同时,慎吾的周围飞舞起红连之火。
同爆音同时出现的火焰,虽然与慎吾的身体相连,但衣服并没有被烧着。慎吾想不到还意外的细心呢。
像是被附着的火焰不停的抚摸着一样,慎吾高兴到嘴唇都歪在一边,然后向发出宣言一般地说了。
“不能说话的话就有问题了,把你的手脚都给烧掉!减轻重量还便于运送呢!现在不会杀你,但是你也不能用这么丢人的姿态活在世上吧?在宗主找你的事完后我就好心地把你杀掉吧!用一星期啦!用这些时间让你彻底为活着的事情感到后悔。我要你知道!把慎治给杀掉,绝不允许你还毫不在意地活着。”
就好像未来都是这样的口吻地说着。但是和麻对着正在狂笑的慎吾,像看着甚么真稀动物一样,非常认真地问道。
“神凪一族最近饲养了这样的东西吗?”
“……不、阿……哈……”。
武哉也真是无言应对了。自己认为自己是正常人的他,否认着自己跟那个东西是同一类。
“那个人一向很疼爱慎治,现在要怨恨杀害慎治的你也理所当然了。”
“所以说不是我了。”
“那么就请去跟宗主说明一切。”
“我已经不是神凪一族的人了,有事要找的话叫他自己来找,请那样给我传达。”
“……交涉破裂了呢,看来。”
为了寻求语言上的一致的样子,武哉把“气”提升了上去。然后引导着周围飞舞着的火精灵,并随着自我意识地飞舞起来。
周围的温度已经让皮肤也感觉到开始上升了。虽然火焰的精灵还没有具像化,但是周围已经明显地出现物理变化了。
好像被这种高昂的斗气所吓倒一样,红叶纷纷飞舞凋落了下来,鲜红的红叶在还没接触到武哉身体之前就瞬间化成白灰随风飃去了。
和麻还是一如既往地把手插在皮夹克的口袋里望着两人。就好像完全没有意识与神凪一族对抗的样子,当然从那个姿势上甚么也看不出来。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乖乖地服从我们,和麻。”
对于武哉的最后通牒,和麻立起中指地说道。
“好好地看清自己的面才来吧。”
“死吧!!!!!!”
“这个笨蛋!”
在术同时启动的那之前,两人认为胜利的事情已经是必然的了。因为是在一族里面最高等级的两人同时攻击。无论和麻有着怎么样的策略,在这样强大的力量面前也是没用的。
但是——
啵!
从武哉手上出来的火焰,突然之间爆炸了。在声音之上,火焰在他意想不到的这么大规模地暴走着。
脱离武哉控制的火焰,就好像把牙齿给剥下的野兽一样。就算是有火精灵保护着,但是还是抵御不了爆炸时候的冲击。
爆炸时候做成的冲击波瞬间打遍了全身,武哉简单地昏倒了。
(甚、甚么?究竟发生了甚么事……?可恶,慎吾,之后……)
虽然“之后交给你了”这样说了,但是慎吾也同样失去了意识,因为面上变成了青紫色还不停抽搐着。
和麻把手放回皮夹克的口袋里,低头看了下两人。露出了藐视的微笑后,从失去意识的两人旁边走了过去。
虽然好像直接要离去的样子,但是那时和麻停下了脚步。然后好像感觉到甚么似的,向着甚么人都没有的树木望去。
“要干架的话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在这样宣告的同时,其中一根树木分离了。没有任何声音而被切断的树木沿着断口处滑落下来。
已经忘记隐藏身影,呆呆地站着看着和麻,然后和麻转身后离开了。看守的术者都感到战屡。被引诱出来的竟然是自己?我们所追击的猎物就是这样恐怖的东西吗——?
3
“真是的,父亲也太担心了。我一个人已经足够了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究竟甚么才能时候才能承认我呢。我就是这样不被信用吗?”
“宗主是认同小姐的实力的,只是作为父亲而担心着女儿而已。”
对于发出这样不满的绫乃,第四十代的男子劝解着。
这时,绫乃被命令去把横滨山手市的某个神社,里面的那个将要被解开的封印加强。意外地前天,跟和麻的委托人错过了——当然,一马当先地跑去了除灵地方的绫乃,也没有知道的理由。
到了现场才发现,封印恶化的程度已经超过了预想的范围。绫乃立刻把再次将其封印的念头砍断,取而代之是决定将其消灭。于是尝试也没有尝试一下就把封印的符咒给剥掉了。
常言道“这种方法更快。”
对于自己实力没有充分的自信的人是没可能这样说的,当然一同陪着同行的那两个男子,也知道她有着与这种自信相匹配的实力。
当然,重悟也知道她有着这种实力,但是作为父亲担心着也不无道理。无论说重悟他蠢也好笨也好,经常都派两人以上的人保护着。
“不要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甚么时候一直都这样说着。不要自己随心所欲地乱干,雅人叔叔?”
还在发泄着不满,绫乃向着那个男子——大神家的当家的弟弟,雅人牢骚着。
“因为是宗主嘛,不可能考虑到这么细微的事情的。”
这样雅人瘦削的面容上浮现出笑容并笑了出来。但是作为分家的人,还真的完全没想到后果呢。但是,绫乃好像完全没有追究的样子。
这个男子——大神雅人,虽然拥有着远比大哥高强的力量,但是对于宗主地位的争斗非常讨厌的,于是跑去了西藏修行的怪人。
回到日本时候就被拜托了“保护绫乃”的任务。是重悟相当看重,从绫乃第一次任务以来一直担当这护卫工作的人。
当然,绫乃也对于这个豪放派的亲戚有好感。对于周围其他人都她的态度有如公主一样的她,对于雅人这种并不奉承的态度感到非常新鲜,而且感觉非常好。
所以现在“雅人叔叔”、“小姐”这样叫着,就好像家族一样没有任何隔膜。
“可能有着让年轻术者好好学习这种考虑也说不定。是不武志……武志?”
“啊、是!?”
依然陶醉精神恍惚地看着绫乃得那个年轻术者——大神武志在叔父几次叫唤之下终于回神过来了。
“没有听到吗……不要望着小姐发呆了,准备好了,封印不知道甚么时候给解开也说不定。”
“有、有在听的!就如叔父所说的一样!能绫乃大人战斗的英姿,实在是非常荣幸!”
为了不要在绫乃面前出洋相,武志完全没有必要地大声叫道。那个望着绫乃的那个眼神,浮现出的比起尊敬来,更多是羡慕和崇拜。作为武志同一代的术者来说,绫乃就有如女神一样的存在。希望能够做在附近看到她的英姿的护卫任务,无论谁都会答应的。
“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
能够更绫乃说话的喜悦,在武志全身中都表现了出来。当然绫乃并不喜欢被人这样看待。就好像自己被这个世界从“普通”一样隔绝开来似的,变得完全待不下去。
但是,就算怎么说让其理解也是没用的。那只是武志单纯地对比起自己强大很多而且美丽的存在表示尊敬的表现而已。
“啊、算了。……都差不多时间了。”
察觉到妖气正在高涨的绫乃,随即转身正向对着大殿。迷你裙也舞动了起来。
现在追溯回去,为什么绫乃会穿着高中校服的呢。
这并不是为了只能够正常地去高中而已。
因为认真考虑到,高中生的话最适合的服装就是制服。所以重悟特别注意到,并用能力所达的范围加了最高级的防御咒语。
材料也为了能够更好地透气用了最高级的丝绸。那是在纺织途中把气息给混进去的,并且全部都是用贵重物品做的。
注入了大量金钱和时间的结果,就是一件说它是艺术品也不为过的高中校服。其费用当然也与其相适应。应该可以说够买一台车了吧,不、不对,正确来说可以买上一间豪宅也不为过了。
当然绫乃注意这服装——并不是其性能,而是因为它是父亲所送的礼物——所以常常都穿着这件衣服来战斗。
被这件可以称上世界最贵的战斗服说保护着的绫乃,看着封印就要被打破的时候,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使自己身体里面的力量活性化起来。
啪!
清脆的拍手声把空间也震动了起来。合上的双掌分开的时候,两掌之间出现了火焰的线。然后绫乃用右手握着,像拔出一样横向挥了开去。
一米长左右的火焰的线条,在那一瞬间物质化了起来,并形成了一把绯红色的剑。
这是一把没有刀背,有着两个刀刃的鲜艳的绯红色的刀。刀身金色火焰包围着,放出着绚丽的光芒。那个样子,就好像幻想中的美丽一般。
那把剑,就是神凪一族的无上宝贝·炎雷霸。那是神凪一族的开创祖先那,火焰的精灵王所赐予流传下来的降魔的宝剑。
绫乃把炎雷霸举起,然后加上左手把剑握住后挥下。沿着那个砍下轨迹飞散出金色的粒子。然后瞬间把剑漂亮地停眼前,真的是无论做几万次,几亿次也好,都能够被原谅的完美的动作来的。
已经达到了界限的壶,“咚”的一声散开了。而比那些碎片掉下地板更快的是,向着绫乃飞射出去的白光。
绫乃从正面地把炎雷霸挥下,然后迎击了上去。迎击了那个发出着好像平底镬那给热气蒸发走水分一样的声音的那个白色物体。
“粘液……!?”
绫乃对着比自己的打散的丝咕嘟地说着。
然后目光转向大堂的内部,有着几点好像灯光的东西。那个东西慢慢地前进,然后把自己的形态暴露了出来。
“哇……”
绫乃不由自主地惊讶了,那里出现的东西是——
有着数只复眼,八只以上的脚,全身被安葬却坚硬的皮毛给包围着,“喀啦喀啦”地发着声音的长脚移动着的节肢动物。当看到它的全貌的时候,无论谁也会感到不寒而栗的。真是恐怖的蜘蛛怪物阿。
“土蜘蛛吗?……要帮助吗?”
“不用”
绫乃立刻回答道。虽然让人感觉很讨厌,但是现在并不是哭诉的时候。好像更害怕父亲失望,与那个比起来,跟蜘蛛蟑螂战斗甚么的根本算不了甚么。
(过来……)
召唤火精灵,完全不需要吟唱之类的。好像应合着绫乃的想法一般,火精灵自己集合起来,比飞进了炎雷霸里。缠着火焰的刀刃,光辉变得更明亮了。
意识所能达到的范围内,绫乃不断呼唤精灵。重悟已经不知道教过她多少次了,不要像其他术者一样,并不是命令精灵,也不能过分的傲慢。
“它们是更我们对等的存在来的。”
这句话是重悟经常说的,精灵是守护世界秩序的存在。因为神凪一族同精灵王有着契约,所以是作为精灵的协力者而已。
当然绫乃也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借来的。只是为了把颠覆世界平衡的存在封印、消灭而一时之间给赐予的力量来的。
所以并不进行对其命令。因为知道这种事情是没有必要的。只要知道的是正确的想法,火焰的精灵一定会回应就是了。
好像对着世界存在尊敬的心理一样,并不是为了得到强大力量而傲慢似的,绫乃无论甚么时候都这样呼唤着“拜托了,请借我力量……”。
“真……真厉害……”。
武哉看到目定口呆了,这么庞大的数量上的精灵集合在绫乃身上,自己能操纵的精灵连这里的一少部分也跟不上。第一次看到宗家力量的他,简直是与自己差天共地阿。
“阿、厉害吧!?”
就好像夸耀自己的事情一般,雅人笑着说。
“虽然刚才说了,但是我们如何努力也好,也达不到那种程度吧。”
已经忘记叔父的回答,武志再次看着绫乃。
绫乃拿着炎雷霸,继续跟土蜘蛛对峙着。
(怎么做才好呢……好像接近不了的样子……)
虽然已经召唤到足够把土蜘蛛消灭成碳的精灵,但是这么远的距离底下说实在的确没那个信心。虽然炎雷霸是作为咒法具的古剑,但是用剑的话当然是要把它的最大的威力发挥上去。
也就是说接近上去,在近距离地把土蜘蛛砍开或刺穿,然后从它体内把它给烧尽。
(但是如果这样做的话,肯定会从切口那里飞出粘液来……爆开后碎片就全部飞向身体来……如果是雌性的话,把它的肚皮切开后,可能有着几百只子蜘蛛走出来……不要————!)
真是光想毛孔也竖起来,绫乃内心叫起苦来。如果武志能够读取绫乃内心想法的话,或许崇拜的念头会给修正也说不定。
土蜘蛛好像捉到正在纳闷中的绫乃得空隙,“喀啦喀啦”地用着长长的脚转身向前移动。
“想要逃吗!?”
突然向着追击上去的绫乃,从尾部吐出了白丝,同一时间绫乃拿起炎雷霸迎击山去。
从炎雷霸那迸出的金色火焰,虽然把蜘蛛的丝蒸发掉,但是由于给丝给挡住,绫乃始终靠近不了土蜘蛛。
于是绫乃惟有停下来,集中起精神。然后深呼吸调整一下气息,镇静下来。
(这些东西根本做不了甚么阻害,一击秒杀掉。)
然后将炎雷霸举高,然后使尽全身的力气挥舞下来。金色的火焰——最高级的进化之火,不但把土蜘蛛的丝全部消掉,而且直接逼向土蜘蛛本身。
唝!!
伴随着爆炸声,被炸中的土蜘蛛被火焰包围了。
“搞……搞定了……?”
但是绫乃没有自信地咕嘟着地看着火焰里面,映进她眼帘下的只是一个白色的茧状的物体。令到绫乃更意想不到的是,茧发出“劈劈”的响声碎裂开来。
嗙!
就好像薄薄的玻璃碎裂声一样,茧从中裂开,那只土蜘蛛完全没有损伤地再次出现了。
大概那些丝里含有着阻挡灵气的特性吧,于是就把其自己覆盖着身体隐藏起来,避免净化的力量给净化渗透。
“……还、还挺能干的嘛……”。
绫乃用着抑扬顿挫的声音说到。一眼看下去好像非常平静的样子,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太阳穴已经高高鼓起了。
虽然这并不是全力的一击,但是竟然给完全防卫住,绫乃的自尊心当然也给伤害不少。
“只是一只小虫不要那么嚣张——!!”
响应着绫乃得愤怒,更庞大的火焰的精灵给集结起来。虽然没有具像化,但是在境内,已经集合到了与火山口一般的精灵了。
“那……觉悟吧??”
伴随着愤怒,绫乃已经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冷静已经完全被愤怒支配,然后转化成了力量。
不停的呼唤更强、更强大的精灵。这次并不是向着全方位地发放开去,而是由于执着的意识,同时向着一个方向解放出去。
绫乃这次把炎雷霸放在与身体垂直的方向上,然后慎重地追击着,深吸了一口气后,然后伴随着尖锐的气魄发放了出来。
“哈!!”
那一刻,火焰打进了土蜘蛛的体内。然后腹部膨胀并且爆裂了起来,形成了一条小型的火柱。
在这个看来很小的火柱里,可以说是集中了这地方的所有火焰精灵了。火焰爆炸性地变得更大,这次土蜘蛛肯定变成灰烬了。
之后甚么也没有留下了,蜘蛛身体的碎片阿和散发在周围的妖气都给净化干净。现今完全被消灭掉妖魔的神社,充满着神社特有的清新的“气息”。
从外面的攻击能够防御的话,那么从里面来攻击就好了。虽然说是那么的容易,但实际上实行起来是几乎接近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就好像世界本有的与精灵密切相关的一样。没错,就好像生物的生命活动。
身体内有着水份的生物,不可能不受到水精灵的影响,而拥有热量的生物,体内就寄宿着火焰的精灵。
举个例子,就好像妖魔吧,虽然是物质化了,但是也逃离不了这个定则。
但是一般情况下,要控制身体内寄宿的精灵是不可能的。
这种无限接近于生物的生存本能的强大意识,生命之源头可以说是不允许给操纵的。
就算是天才,也不能像这样随心所欲地控制。但是,这个世上,无论甚么时候都有着整天说“理论界限”的愚蠢可笑的人类。
“嘿。终究是这样的东西。”
露出得意的笑容的绫乃,转身准备回去了。
[ 此贴被相泽名雪在2009-04-05 20:32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