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67619|回复: 113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跳转到指定楼层

[长篇]Show Time---The Archenemy(资料更新中)

主题内容概览

带格式的完整版请点击阅读全文

这里是文章概览,浏览图文并茂的全文请点击→[阅读全文]

“叛逆乃吾血命,桀骜为吾魂称。”
                   Show Time Project


STAGE1:人物之章


愚者(The Fool,0)
砖加:黑瞳黑发的青年,本故事的主人公。性格乐天热血,个人英雄主义以大男子主义极其严重者。
喜好甜食,也因此容易失去自己所苦苦建立的立场。很容易被女性牵着鼻子走,是个脾气好,但极富性格的好人。
遗留补充 ..

这里是文章概览,浏览图文并茂的全文请点击→[阅读全文]

49

主题

1009

存在感

152

活跃日
 4 

SOS团一星级★

100楼
发表于 2011/07/26 | 编辑

猜你喜欢: 螺旋猫PS, to love, SG包养费用资料xls


  
    伫立于抉择两侧的两人骤然舞蹈,伴随那旋律悠扬的华月圆舞曲,独属他们的维也纳华尔兹也就此开始:

  抉择左翼的男子名为“虚假”,不存现世的他用坚毅证明希望。

  抉择右翼的女子则称作“真实”,迷失过往的她因懦弱而沉沦绝望。

  清脆的兵刃相击声宛若风铃作响,而动作优雅的他们则将这残酷无比的厮杀演绎得异常浪漫。

  吱~乓!

  竖起的炙热剑刃全速挥下,从而迸发出的鲜红火花骤然闪耀了整个舞场。

  “糖果君的愤怒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轻挥手中的格勒尼制琴弓,那沉降于空中的黯淡火星又度复燃飘散。随着女子凭空演奏,如同繁星般点缀于男子周身的红点也就此全然引爆。

  “这可算不上愤怒呢,夏尔菲得。”从硝烟中钻出的男子横起了剑刃,由下至上的斩切异常迅速且角度刁钻,令人淬不及防,“这……只是我在悲伤罢了。”

  仅能耀眼一瞬的火星代替了眼泪,而这一轻缓散落的过程也同为哭泣。

  “那你可以杀了我哟。如果是糖果君的话,应该能轻松做到吧。”

  尚未构成轨迹的横斩被夏尔菲得轻松挡下,本能斩断钢铁的剑刃也未能削去其琴弓一角。冷眼观测夏尔菲得,其持琴弓的手竟毫无颤抖之意,好似炙热的高压电流及全身之力都在接触琴弓的瞬间消失了。

  吱~

  侧身挪步于血泊之上,仿佛舞者般的砖加以极为轻巧的姿态完成了收招。而轻点脚尖以转身的夏尔菲得则随之紧跟,并就此发起了一系列攻势。

  不曾干涸与流尽的血红反应着两人的“舞姿”,每当他们蹬踏挪移时,从其脚底泛起的涟漪也会随之拥有生命,并因为变得节奏无比。

  “呐,糖果君一定很想亲手杀了我吧?”

  不该肯定却又难以否认,紧握手中的巨剑,砖加所将夏尔菲得狠狠甩至一侧。

  “一定很想死死扼住我的喉咙,然后看着我在挣扎中一点点窒息吧。”

  提着琴弓的手缓缓垂下,于不经意瞥视侧对自己的砖加,夏尔菲得发现萦绕他周身的只有淡淡遗憾。当其嘴角悠然扬起时,那份不会被任何东西所动摇的狂妄笑容也再次展露:

  “以施加痛苦的方式伤害你,只会显得我为更可怜而已。”缠绕剑刃的热雾因电流通路的关闭而逐渐散去,收回巨剑的砖加从而缓缓伸出了手,“所以,这次就让我来拯救你吧。”

  啪……

  明明只是拍开眼前男子的手,可对夏尔菲得来说,做出这一举动却要用尽全力。勇气枯竭的她已不具被任何人救济的资格,拒绝着所有的她只配在绝望中静候消亡到来。

  “这样是救不了我的呢。”

  无法正视砖加漆黑双眸的夏尔菲得清楚,就算只有一丝悲伤蕴藏其中,那也足以深深刺痛自己。所以……她选择了拒绝,选择了用加深伤害的笨拙手段保护自己。

  “那我怎样才能拯救你?”

  并未缩回手的砖加就这么看着自己,急切的想要得到回应。

  “杀了我……”

  如释重负的说出自己的真正所想,夏尔菲得开始了祈祷,祈祷眼前的男子能答应自己。

  “知道了,如果这样能拯救你的话。”

  出乎意料的回答令夏尔菲得一时呆愣。而当那熟悉的银白色之光令自己炫目,她也突然发现,眼前男子所给予的“救助”并不是自己所期待的。

  “我会杀了你的,女教皇。”

  若拯救公主的办法仅剩将其杀死的话,那砖加宁可连这个剧本一起杀了。缓缓的抬起手中*,无尽的华尔兹又度奏响起了第一和弦。


  Kill the cruel world

  Break out

  It's show time!


  舒展的五指骤然收缩,由此紧握的则是那蕴含了守护信念的羁绊之刃:

  光滑的银质裁纸刀永不钝化,其上也绝没一丝划痕。那是我最为思念之人所交付给我的责任,同样也是她生命的延续。既然夏尔菲得手中的琴弓难以破坏,那我也用绝不销损的东西迎战吧。

  唰~瞄准夏尔菲得手腕的横切被其轻松挡下,随之小步后跳的她轻摇手中的琴弓,那吸附地面之上的血滴便就此漂浮。停驻于我周身的滚圆血珠纷纷自转,并随着琴弓的挥下朝我一齐袭来。

  吱~嘶。

  刚忙撕下《伪王道之章》书页的我果断进行防御,而于千钧一发间贴于我全身的书页则瞬时转换为盔甲。

  乓乓乓啪……

  宛若弹丸的血珠虽没能击穿护甲,可挨下全书攻击的我却还是受到了重创。说起来,这也让我怀念起了当初被人套在麻袋里殴打的感觉……

  滴答。

  当最后一滴血沿金属护甲表面滴落时,我也就此挣脱书页的束缚。银白轨迹于纷飞的纸张中顺势划出,而直逼夏尔菲得喉咙的这一攻势也令其难以抵御。

  见血封侯的利刃能轻易终结眼前女子的生命,可这样做的话却再也无法将其拯救……

  “唔……”

  理应割开夏尔菲得喉结的刀刃在最后一刻调转了刃面,取而代之的是重重砸击其肩部的刀柄捶击。

  “真是天真到笨蛋呢,糖果君不会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吧?”

  因疼痛而快步后退的夏尔菲得单闭起了右眼。不过,这一明显超出她承受范围的攻击并未令她知难而退,相反还让她变得更为坚定。

  “傲娇属性可一点都不适合大小姐你。”收回裁纸刀的我只得无奈耸肩,“而我所认识的夏尔菲得.D.比利斯也不是这样的……”

  无论这一切是否为她的伪装和遮掩,属于我记忆中的夏尔菲得从未露出过如此悲恸苍白的面容。那个和真实有着相似面容的女子应该是一直坏笑着的,一直锲而不舍吐槽我的,一直竭尽所能欺负我的。

  一直……一直信任我的。

  “哼~犹豫不决也一点都不符合糖果君的高度无脑作风呢!”

  反唇相讥的夏尔菲得揉了揉受伤的右肩,然后极为勉强的抬起了琴弓。或许对她来说,放弃生命这一珍贵要远比紧攒其来得轻松和容易。

  “不,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裁纸刀并不该用在伤人这一方面的。”

  银白之刃的用途绝非去伤害,它所给予的应是守护他人的勇气,以及斩开恐惧的可能。

  “那是……姐姐送你的礼物吧?”目光不自然的挪移,明明没被刀刃所伤的夏尔菲得却摆出了一幅受到刺伤的痛苦表情,“放在桃木盒子里,让你一直当做护身符般的礼物吧。”

  “……为什么你会知道?”

  记忆中的棕发少女歪着脑袋,一边微笑一边将刻写“守护之责任”字样的桃木盒递送。为何这本该存在我记忆深处片段却会被夏尔菲得得知。而就在我不解询问的同时,她那原本深蓝亮丽的双眸也更为黯淡了:

  “因为那是父亲送给姐姐的礼物呢。”

  “姐……姐?”

  皎洁月光的斜射令记忆之人与夏尔菲得隐约重叠,听着眼前女子的轻声诉说,那埋入脑海深处的女声也由此共鸣而不断回响。

  “呐,糖果君。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真实其实是我的姐姐哦……孪生姐姐。”

  原来她们的相似并非上帝针对我的恶作剧,而是命运之神残虐恶趣味的最有力表现。让拥有最为深刻羁绊的人相互伤害,编辑出如此剧情的家伙还真该死呢。

  “我……杀了姐姐呢。因为我好嫉妒她呢,嫉妒比我聪明、比我健康、比我快乐、比我幸福、比我耀眼的姐姐……”无法逃离的巨大阴影将夏尔菲得牢牢笼罩,不知其本体的我只能保持沉默,“我不想回到那冷冰冰的地下室里,也不想回到无人爱护的宅邸,更不想回到那没有光的黑暗中。”

  “所以……你就杀了真实吗?”

  紧握裁纸刀的手无力垂下,咬牙压抑内心愤怒的我已不知该用如何表情面对夏尔菲得。

  杀人对我来说并非不能原谅的罪,甚至有时我会赞同杀人这一极端手段。可现在,我却再没理智去判定夏尔菲得的这一行为是否正确。

  无论她的理由多么充足,无论她遭受了如何的悲伤和痛苦。我都不会原谅她的,只因为她杀了我最爱的人……

  “嗯……”

  “为什么要承认啊,混蛋!”松开真实手的那刻,我的世界也随之崩溃了。无论我有多么仁慈和健忘,这段记忆都不会从我脑海中消退丝毫,“明明只要说这是开玩笑的,我就会原谅你。明明……明明清楚承认的话,就意味着我会杀了你的。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不想再骗人了。还有的话,那就是能杀死我的人,只能是你……”

  伤痛是无法用伤害去缓解的,更不可能因此而愈合丝毫。不愿用复仇这一肤浅借口夺其性命,此刻的我根本不想用这种方式去怜悯不值同情的人。可放任她生命延续的话,却又是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还真让人头疼啊。”踌躇如种抉择更为正确合理的我早将有关她的一切忘记,“在这种情况下将生命全然交付于我,大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呢。”

  侧头苦笑,抉择在这一瞬间变得更为沉重和苦涩。

  “糖果君都完全觉醒了,所以杀掉我应该非常容易才是。”

  嘶~横刀切裂身前空气,将裁纸刀抬起的我重新摆出了进攻的架势。加剧伤害并不是我觉醒的主要目的,我真正想做的是用这份强大去守护。

  相对丧失生存勇气的夏尔菲得,我也无法放弃内心的无底仇恨。既然继续思考只能徒增苦恼,不如将这一切全然抛于脑后:

  “那就全部交给你决定了,真实。”

  再度冲前的同时展开攻势,我相信,只要跟随银色轨迹的指引,我便能找到答案。



  ——


  扣于胸前的链条因走动而窸窣作响,不再手提爱刀的男子所背着的是那把代表了家族责任的野太刀——阳炎。

  不具源头的河流将JOE所缓步的齿车街一分为二。随着他不断靠近河流,那由无数空圆珠笔笔芯所搭建起的桥梁也就此出现。

  这是没有逻辑存在的混乱区域,也是埋葬了无数人心智的记忆深渊,更是由不同种记忆禁区所搭建出的绝望之地。这是罪核之塔的最底层,亦是被SnoWhite视作炼狱的地方。

  “你终于来了呢,咎大人~”

  抬头仰望那站于天桥之上的银发女子,气息已与过去截然不同的她正玩弄着一把做工极为精致的*:

  反射夺目寒光的*于SnoWhite手中不断挥动,看似不具一点重量的凶器宛若她身体一部分,随着她轻巧摆弄而不断调转着位置和刃面。

  远胜表演的熟练操纵显然是普通人所无法做到的,而那特殊杀意也于这流畅动作中悄然显露。不同寻常的深邃杀意要更为强烈和疯狂,在将JOE紧紧包裹的同时也令其倍感不适。

  这已不是单纯的想杀死自己的程度,而是誓要在死前尽可能折磨自己。

  咔嚓。微微出鞘的野太刀释放出了橙红如炎的刃光,没有一点搭理之意的JOE快步朝银发女子所在的桥梁走去。寒气萦绕的蓝眸中尽是怒意,随着JOE的来到,SnoWhite也就此停止了挥动:

  “就连生气的时候都能保持冷静,咎大人还真是相当可怕的‘鬼神’呢。”

  微微侧过刀柄的SnoWhite令刻印其上的文字显露,可不懂俄罗斯文的JOE却无法将其解读。悄然抽出长约两米的野太刀,JOE随之摆出了进攻的姿势:

  那个羞涩胆怯的女仆已不再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妖艳陌生的杀手。

  深紫色的紧身特工服勾勒出了女子袅娜娉婷,而从中所裸露出的肌肤宛若则白瓷,美得令人不忍触碰。可即便是如此妩媚性感的美神也已无法将JOE吸引,急切于结束纷争的他早在不知不觉中化作了鬼神。

  屏息观测这如同玩具城堡般的桥梁,察觉到某种熟悉气息的JOE突然停下了动作:

  “琳在哪?”

  湛蓝的河水仿佛流墨,并随JOE的思绪被吸入空笔芯中。残留于地的水滴逐渐则形成问句,侧目瞥视,全然不在意JOE疑问的SnoWhite略显讽刺的轻哼了声:

  “呜呜~咎大人竟然只记得琳小姐,雪诺我好伤心呢~”

  摆出小孩子抽泣样子的SnoWhite故作可怜之姿,不过这对JOE来说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你不是雪诺……你只是一个操纵着她身体的冒牌货。”冷冷的给予否定,重组的水滴随之形成了新的语句,“琳,还有真正的雪诺到底在哪?”

  “呀,竟然被发现了呢。”

  俏皮吐舌的SnoWhite逐渐压低了身子。用小指轻撩起挡在额前长发,那对深紫色的明眸也同褪色般悄然淡化为了冰蓝:

  “可是,咎大人说错了一点。要知道那个笨手笨脚、胆小没用的雪诺才是真正的冒牌货。”

  藏匿于脚踝处的刺针被SnoWhite瞬时抽出,迅速瞄准了JOE的她随即横手掷出,可这一攻势却对眼前的男子毫无威胁。轻挥*的他不但将袭来的毒针全书打落,还趁此缩短了彼此间的距离。

  唰~!

  全力挥舞的弧形轨迹被身体柔韧度极佳的SnoWhite轻易闪避。俯身前冲的同时拔刀迎击,就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之时,SnoWhite却幽然开口:

  “就算凑得再近看,咎大人还是那么的帅呢……”

  锋利无比的*刀刃于交错的霎时留下痕迹,仅仅擦过JOE的侧脸,便留下了一条极为细长的口子。

  “所以……我一点都不舍得杀了咎大人哦。”

  冰寒无比的刀刃冻结了伤口,即便鲜血已从伤口中缓缓溢出,JOE也没感受到丝毫痛楚。

  这并非自己忽略了这一伤口的缘故,而是存在身体中知觉正在加速消逝。若再不尽早结束这一切的话,自己很可能会在救出琳之前就变成鬼神……

  不,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目光锁定于SnoWhite身上的JOE握紧了“阳炎”,从而改为双手持刀的他突然冲刺,并就此带出了一道范围极广的横斩。

  “真是温柔呢……”侧身避开迎面袭来的斩击,改换为冰锥式握刀的SnoWhite重压了阳炎的刀背,“可仅仅只是温柔的话却拯救不了任何人,那样只会加剧伤害而已……”

  乓!当!当!乓!

  被*所压制的JOE依然坚持着用刀背来进攻。可在SnoWhite的灵活攻势下,野太刀阳炎的劣势也越加明显。刀身过长的*阳炎虽有着极强的近战控制力,可当双方的距离缩短时,其斩击效率也会随之递减。更为糟糕的是,挥舞阳炎所需的体力要远胜*,就持久战而言,自己是不具任何胜算的。

  紧贴JOE的SnoWhite并没有他任何喘息机会,利用*轻便性质的她正加速消耗着JOE的体力。正因为SnoWhite清楚JOE是个相当固执且不服输的人,所以她才能紧抓这一点对其展开疯狂攻势。而不愿伤害雪诺的JOE则因此受限,无法放开手脚进攻的他只得选择较为消极的防御反击政策。

  刷~刷~

  阳炎的防御性能与其进攻能力形成了极为明显的反差,那笔直且细长的刀身非但不适合格挡,甚至有时都无法进行有效的防御反击。而发现了这一明显破绽的SnoWhite则切换为了*式的持刀姿势,并利用其挥舞不便劣势发起了一系列刺击。虽都未能命中JOE,可这一进攻势却耗损了他不少的体力。

  加速滴落的汗珠预示着JOE的体力即将耗尽,若再不想出办法反击的话,那锋利的*便很可能会在下次交锋之时刺入自己的胸膛。

  下一次,必须击中她。

  松开了左手的JOE切换回了单手持刀的姿势,回想有关SnoWhite一举一动,他似乎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料定自己不会切换武器的SnoWhite总以此作为前提展开攻势,而她的攻击手段也相对单一且均以突刺为主。因此判断出可SnoWhite的攻击范围的JOE微微侧过了身子以静候其攻来。

  “来吧。”

  随着JOE脚底下的语句再度改变,SnoWhite也就此加速冲来。

  刷!

  迅速截过空中的赤红轨迹如自己所意料般落空,而趁自己收刀空隙间出招的SnoWhite则瞄准了自己的喉结……

  啪!

  蓄谋已久的瞬踢先一步击中了SnoWhite的腹部,趁此抽回阳炎,那旋绕JOE一周的全力斩击就此扣下。重击SnoWhite右肩胛骨处的刀背打令其瞬时脱臼,随着其手中的*悄然脱手、JOE也就此调转了刀刃并将其架于SnoWhite的颈边。

  “胜负已分……”

  工整的字体代替了JOE冷语,无比自嘲的笑了笑,SnoWhite缓缓合上了眼:

  最后还是输了嘛……果然,这个“怪物”是我一人无法打败的呢。

  “疼疼疼,咎大人一点都不懂怜花惜玉吗?”

  抱怨着的同时无力半蹲,以苍白笑容面对眼前男子的SnoWhite不禁感叹其他的强大。千夜 咎所拥有的是一种极为纯粹且完整的力量,这种同时作用于身心的强韧足以令其压倒一切。即便没用刀刃,也未曾发动觉醒能力,自己还是输给了他。

  或许……自己与其的差距并不单单只是这些。可就算如此,也并不代表输的人将是自己。

  “最后一次了,琳和雪诺在哪?”

  轻轻摇动脑袋,拒绝回答这一问题的SnoWhite很是自信的扬起嘴角: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宛若薄冰的水色刀刃斩开了纷落而下的樱花瓣,随晚风的吹拂缓缓收刀,少年所显露的表情也更为冷峻和静谧。而这深刻烙印于记忆残片中一幕,便是迷失和式庭院里自己与千夜 咎邂逅的全部:

  他是拥有令人叹为观止剑术的天才,也是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超越的人。但是他也和自己一样,是残缺不堪的“人类赝品”……

  明明和自己极为相似,明明也是自己的同类。可从这个少年的身上,SnoWhite却没有看到丝毫痛苦。同样无法触及幸福的他满足于某种不可见东西,而正是这不可见之物的存在才让SnoWhite更为不安和恐惧。

  于是,不愿独自承受痛苦的她选择了拒绝,拒绝了所有足以动摇自身封闭世界的东西,拒绝了每个比自己幸福之人的援助。丧失向往与渴望的SnoWhite已无法涉足“人类”世界,可无权抛弃情感的她却只能挣扎于缝隙间,并随着时间流逝而不断被扭曲……

  原来,这是一个极度不公平的世界,无法逃离“人类赝品”身份的自己是异类,更是这世界住者的统一敌人。所以,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自己只得选择侵略,尽可能的侵略这个排斥自己的世界。

  不曾感受快乐的SnoWhite试图将他们拖入自己的封闭世界中,可即便如此却还是无法将任何人同化。由此坠入更深层绝望中的她已放弃了抵抗……

  既然希望从不怜悯着我,那我也将这所谓的希望抛弃吧。

  “呐,咎大人知道什么是幸福嘛?”挣脱了过往回忆束缚的SnoWhite悄然起身,不过那架于自己喉前的赤红刀刃却没未因此挪动一寸,“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两种幸福呢……”

  静候SnoWhite继续叙说的JOE仍一动不动的伫立着,仅仅是注视他那双冰蓝眼眸,就会令人如至冰窟。而飘忽不定的压迫感更是将自己全然笼罩,仿佛只要一个不慎,男子便会当即杀死自己。

  “第一种幸福是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

  可那却是自己从未感受过的,因为对自己来说紧接着绝望的只有更深层的绝望,而绝非希望。

  “那第二种呢?”

  并未动唇的JOE用意识操纵了桥下的流水,并以此形成文字向自己发问。而轻哼一声的SnoWhite则不自然的环抱起双肩:

  “第二种啊,就是俯视绝望者的时候。或者……目睹别人希望逐渐粉碎。”

  完全扭曲的幸福定义令JOE一时语塞,想要否定这一说法,可对于眼前这一无所知的女子而言,自己显然是不具批评资格的。

  “你可能忘记我了吧,千夜……”

  不再伪装的SnoWhite用食指轻轻推开了阳炎,全然不具JOE攻击的她弯腰拾起了那把*:

  “还真是挺讽刺的呢,身为命运之轮觉醒者的我却不敢进入自己的记忆世界。可是就算如此,我还是记得你,记得那个在千夜宅邸庭院里练剑的少年……”

  缓缓收起阳炎,无法从记忆中寻找到任何有关SnoWhite信息的JOE不禁皱眉。

  “你还是和那时一样吧……在抵抗那个时候的到来。”

  咔嚓。清脆的破碎声将JOE从回忆中猛然拉回,呆呆盯视着前的银发女子,JOE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无法回想起有关孩提时代一切的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而这种如同记忆被人格式化的感觉更令他难以思考、倍感窒息。

  “竟然戴上了那个封印指环……看起来你情况相当不妙啊。千夜,你是不是已经要到极限了?”

  记忆是不会说谎的,所以无论那人有多么坚强和勇敢,身处记忆禁区时的他都会动摇。胆怯的抬手触碰他的脸颊,SnoWhite头一次感到了恐惧:

  “或许我能拯救你,但同样的……你也必须拯救我。”

  自从相遇的那天,SnoWhite就一直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等待着那唯一能拯救自己之人的答复。而现在,同样迷惘痛苦的男子也终于缓缓动唇说出了所想。

  可这伴随流水退潮后所残存的,又会是何种答复呢?



  ——


  无言的挥舞着手中裁纸刀,我已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无功而返了。

  夏尔菲得的体术要远比我所想的出色,亦或者是,我已不知道改用如何态度去面对她了。

  诚然,真实、姬还有优的生命都是她夺走的,可对此刻的我而言,夏尔菲得.D.比利斯的存在也依然重要。我没法像复仇作品中的主角那样,仅用仇恨去权衡她的生命,更没资格去评定她的生命价值。

  比过去何时都要强烈的杀意催促着我将夏尔菲得的生命终结。可真的这样做的话,我也等于是亲手毁灭了那曾存在我们四人间的羁绊……

  这明明该成为后宫冒险的剧本为何要在此刻如此悲伤呢?不明为何演变成如此情景的我颓然垂下了手。

  “你不会只是在等这一刻吧,利用塔的力量来杀掉这几个老不死……”

  面对我的提问,夏尔非得只是无奈却又满足的摇了摇头:

  “并不是的哟,我啊……真正想做的是消失呢。想从这个一点都不温柔的世界中消失掉,就像从来都没出生过那样。没错……这样的话,或许我和姐姐都会幸福的吧。”

  “怎么可能会幸福呢!”瞬时点燃的无名之火令我狠狠握住了手中的裁纸刀,紧咬牙关以克制自己不失控,深吸一口气的我极为大声的吼了起来,“没有活着的话,没有存在过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感觉到幸福啊!你……你的姐姐才不是希望你消失才被你杀的。”

  真实是觉醒者,是比任何人都要强大的觉醒者。若那时的她没有松开我手的话,夏尔菲得是无论如何都杀死不了她的……

  “真实她……一直都希望能拯救你啊。即便她已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她也是这样希望的。”

  姬和真实所拜托我守护的“那孩子”应该就是夏尔菲得吧,即便现在的她根本不愿理会我的存在,我也没法再松开手了。我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放任那些重要之人离我而去了。

  “可是无论姐姐也好,优也好,姬亦或者是你都已无法拯救我呢。”

  很是遗憾诉说的同时后跳一步,解下了缠绕腰间丝带的夏尔菲得将其轻轻抖动,如同游蛇般的丝带在空中骤然延伸且固化,并以刺*之势朝我胸口袭来。

  “过度紧握伤口的话只会令加速开裂……夏尔菲得,就在你拒绝别人援助的时候,救助也已拒绝了你。”

  略显讽刺的警戒并未令其醒悟,抬手阻挡那丝带,瞬时破碎的丝带随之化作为堪比星屑的闪亮粉尘。进一步缩短距离的我横刀直击,可及时反映夏尔菲得也用琴弓挡下了我的攻击。

  “救助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呢,糖果君。”

  想要撤回持刀的左臂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遭麻痹。从琴弓上传来的高频振动非但控制住了我的行动,还就此给予了她进攻的绝佳机会。

  “我……不想一辈子都成为别人的傀儡。可是啊,我却没有足以匹敌家族元老的力量。”

  收回琴弓的夏尔菲得并起双指将我轻轻推开,明明只后退了一小步,可这却让我倍感彼此间的遥远。当短短的一步之遥成了无法跨越的距时离,我也就此放弃了向她靠近。

  “不曾拥有抉择权利的我只是元老手中的棋子。而身为纷争博弈中的棋子我们都是不存在生命价值的,所以……不管糖果君有多么渴望,夏尔菲得.D.比利斯都是不值得和没资格被人拯救的存在。”

  “为什么直到现在还要这样啊?!明知一个人活着是极为痛苦的,可却又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你的世界。你到底要孩子气到什么时候啊,夏尔菲得!”

  “闭嘴!”沉积心中的痛苦倏然爆发,看着剧颤不已的夏尔菲得缓步后退,我突然丧失了前进的勇气,“我一点……一点都不想杀人啊,可若不杀死她们的话,我又该怎么办呢?我也和普通人一样,害怕着死亡,害怕着在痛苦和绝望中慢慢死去。所以,我只能杀掉她们,杀掉阻碍我活下去的人……”

  没有切身感受她所承受痛苦的我固然没资格去批判些什么,可就算夏尔菲得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也没法赞同她的做法。最起码的,我不觉得她们三个是必须死的。

  “如果不杀死夏妮娅姐姐的话,我就会被处死。而如果不杀死姬和优的话,我就无法摆脱家族的诅咒。我想活下去,像普通人一样的活下去……这样有错吗,砖加?”

  无法给予她答复的我不禁挪开了视线,根本就不清楚夏尔菲得所背负沉重的我可能真的太主观了。

  “呐,我其实真的很讨厌你们人越人的羁绊。因为一旦拥有的话,就会变得不愿失去。而当羁绊消失的时候,人也会变得痛苦无比。失去羁绊时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心被人挖走可一块。”

  看着夏尔菲得气若游丝的说着,我已无法分辨那闪烁于其眼眶中的晶莹到底源自什么……

  自责、悔意、愧疚、怨恨、悲伤还是痛苦……亦或者说,这泪水是由其所有负面情感所螺旋而生的。

  “那现在呢,现在的你又是为了什么而和我战斗?”

  “……只是为了解脱吧?罪不可恕的我显然没资格继续活下去了呢。”

  想要伸轻拭去那于脸庞清晰的泪痕,可当我手指靠近的时候,她又习惯性的蜷缩起了身子。

  自我惩罚会将他人温柔转换为最为严苛的刑法,无法承受其的夏尔菲得如同自我保护般不断后退着,存在她海蓝美眸中的是恐惧,对我存在的极度恐惧。

  “你还真是相当自私呢,夏尔菲得。”耸动左肩的我收起了裁纸刀,冷眼侧目夏尔菲得,不再犹豫的我就此下定了决心,“仅仅只是被我所杀的话,那是绝对无法抵消杀死她们罪的。还有口口声声说想死的你为何不能自我了断?果然还是在害怕吧……就算你表现的再为平静和自然,你还是在害怕呢。”

  连死亡都不惧怕的人为何会对生感到惊恐,冷语否定夏尔菲得所想的我缓缓合上了眼:

  “清楚失去羁绊痛苦的你不愿再度感受吧,那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我可能真的救不了你,也注定无法不去痛恨你。可这并不意味着我必须要杀了你。”

  已经够了呢,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增加遗憾了,也没任何必要让我的心更为残缺空荡了。

  “想要怎么活下去是你的事,我无权干涉……”

  随之转过身,我觉得是时候离开这让我倍感窒息和难受的地方了。

  “为什么……”如同瘫痪般倒在地上,琴弓脱手的夏尔菲得像个迷路无助的孩子般抽泣起来,“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那么温柔,你们……你们都是笨蛋吗!?”

  “或许,我们真的是笨蛋也说不定。”

  抬起隐隐刺痛的左臂,那红色纹路所构成的刻印象征着破坏。可身为愚者的我却不想用这手臂去夺走任何生命了,而这中二无比的举动还真有够笨蛋的呢。

  仅仅是迈步就要耗尽我的所有勇气,咬牙坚持自己的信念,我想攒紧这一羁绊再不松开:

  “再见了,夏尔菲得,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吧。”

  侧头微笑,我觉得这是现在的我唯一能帮助她的方法。

  或许这是最为残忍的守护方式,或许这也是最为错误的决定。可如能让一切到此结束的话,我一点都不介意做一个笨蛋,一个一无所有的笨蛋。



  颤抖不已的身躯令人寸步难行,竭尽全力的想要离开这阁楼,可出口的位置却骤然拉远了。

  是夏尔菲得的记忆产生了扭曲吗,亦是说她用能力将我拉回了原点。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我都能轻易发现,原来那个看似腹黑无比的大小姐其实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笨蛋。

  “Tyrhung。”

  只存神话之中的嗜血魔剑伴随幽语逐渐具体,纯金制的剑柄突令魔剑的华贵展露无遗,而那漆黑之铁所铸的剑刃更是散发出一种极为扭曲的杀意。仿佛具有生命的嗜血剑刃撕裂着夏尔菲得周身的空气,从而发出了类似裁纸般的窸窣噪音。

  “……喂,你知道你制造了什么吗?!”

  唤醒了沉睡于虚幻中存在的夏尔菲得已完成了进一步的觉醒。可这样做非但无法减轻她的痛苦,反而会将其引入更为虚无的深渊中。

  “知道的哟,是北欧神话中的克主魔剑——Tyrhung。”

  正确无比的回答哽住了我的劝言,跺脚拔剑的同时扣下开关,那赤红的高压电流也就此流窜于刃口。

  “离不开这的呢,如果不杀死我的话……”饱含失落之意的目光落在了一侧血泊上,“这个宅邸既是我的监狱,也是我的坟墓……所以,糖果是逃不掉的。”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华尔兹曲令这阁楼显得格外空荡,而铺满地面的血红更宛如毛毯般,给人一种身处中世纪贵族舞会场的诡谲错觉。试着朝夏尔菲得前景一步,我发现其身后的门也同样朝远方挪移了一个身为。原来,这儿根本就不存在出口,存在的只有进入下个记忆世界的入口而已……

  “能够登上塔顶的只有一人……”

  嘶~嘶~吱~拖着沉重双刃剑的夏尔菲得逐渐加快了脚步,可瘦弱无比的她是注定无法顺利挥舞手中兵刃的。侧身避开她迎面而的笨拙横斩,趁其尚未收剑时果断纵斩,从而压下魔剑的我不禁摇头否认:

  “若不去遵守的话,规则就会失去意义。还有,加入规则的存在只是为了折腾人的话,那就更没必要去遵守了。”

  流淌我体内的叛逆之血不允我服从这只会徒增遗憾的死板规则。而印刻左臂之上的纹路则赋予了我破碎这一规则的权力,既然我已对其相当不爽了,那为何又要放仍它继续存在呢。

  “所以……你就孤注一掷,想要用这样的状态去迎战LAST吗!?”

  即使夏尔菲得挣脱了我的压制,可耗尽全力的她却无法重整再起。随着Tyrhung的尖锐剑尖重刺入地,气喘吁吁的她也就此停止了进攻:

  “呐,糖果君,你还愿意继续看下去吗?”摇摇晃晃的举起来,面色苍白的夏尔菲得已无任何站立,可即使如此,她还是举起了剑,“像这样残忍悲伤却又讽刺的闹剧,你还愿意继续目睹其发生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像这样的一幕幕,我已经看的够多了……

  “在这失去生命和重要的人已经够多了,所以……我恳求你能结束这一切,恳求请你让所有所有在此刻全然结束,恳求你阻止像我这样的罪人再出现……”

  不愿注视她眼眸中的悲伤和急切,紧咬牙关的我不禁挪开了视线。

  “杀了我,然后觉醒成为‘神’吧,砖加。”

  “我拒绝。”一字一顿否定的我再度举起了巨剑,如果成为神的条件是如此残忍的话,那我宁可放弃这一权利,“由觉醒者而起的纷争就应该由觉醒者来结束。夏尔菲得,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神’的,而它也不会帮助任何人实现任何愿望……”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神”是嫉妒自私和孩子气的存在。所以我能做的就只有打败LAST,然后将那该死神的居所摧毁掉。

  “借助这份力量的话,只会越来越迷失自我罢了。”当人的欲望远超出其能力范围时,他就会蜕变为单纯的“欲望怪物”。而这点无论是对普通人类还是觉醒者来说都适用,“STYLE也好,GATE也罢……已有太多人因此丧命了,所以……已经没任何必要继续觉醒了。”

  “是嘛……直到最后,你还是一样拒绝了我吗……”

  存在蓝眸中的最后一丝希望骤然熄灭,随之展现的是不被理解者所具备的绝望笑容。轻轻抛弃那本该无比沉重的魔剑,仰头的夏尔非得缓缓合上了双眼。

  “住……”

  来不及前行的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漆黑剑刃刺穿她的胸膛。原来,这盛开于生命终结之刻的朱血是如此的绚丽,绚丽到让人误以为这刻将会永恒停驻。

  Tyrhung,那把嗜血的诅咒黑剑就如北欧神话中所描写的那样,在最后关头斩断了属于夏尔菲得.D.比利斯的生命线:

  “呐,这样就不会为难你了吧……砖加。”



  ——


  死亡原来是如此漫长的过程,漫长到足以让人将一切全部遗忘。

  过去的夏尔菲得只是徘徊于死之境地的边界却从未坠入其中。只不过,这次下定决心的她是主动涉足了那片虚无之地。如同倒带般播放于脑内的记忆镜头已无法唤醒夏尔菲得的知觉,浸没于虚无之湖中的她正在逐渐沉溺。

  无法动弹的她只觉得自己即将融化于湖中,而某种能令人全然放松的疲惫感则从伤口处缓缓蔓延。

  为什么要和那个黑发男子战斗呢?为什么要特意否定他的说法和做法呢?为什么直到最后自己都无法向他道歉呢?

  伤害他的人是自己,欺骗他的人是自己,利用他的也是自己。明明自己才是不可饶恕的角色,可为何又要在最后关头伪装成被害者呢?

  是因为在害怕吧,害怕他用悲伤的表情刺痛自己,害怕他会以温柔的方式惩戒自己。害怕那个异常自私的自己会因此动摇决心……

  “逃避并不一定都是错的行为。相反,有时还是无比正确的。”

  即便再为赞同蓝发女仆的所说,可逃避了太久现实的自己却已无路可退了。所以,自己才会在那时做出抉择吧,做出让Tyrhung刺穿自己胸膛的抉择……

  “再见了,夏尔菲得,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吧。”

  坠入生之彼方的人是无法触及生命的,而就是这极为简单的概念却足以将近在咫尺的两人隔开。即使男子能唤醒昏睡的女子,可他也无力唤回那逐渐逝去的生命。

  “这样悲伤的表情可一点都不适合你呢。”

  睁开双眼的夏尔菲得很想轻抚黑发男子的脸庞并告诉他,罪有应得的自己是不值得任何人怜悯的。可缓缓动唇却无法发出一丝声响。斜视那不再流淌身体中的生命之红,剧颤不已的夏尔菲得不禁蜷缩起了身子:

  死亡的拥抱是冰冷无比的,而在投入其怀中的那刻起,属于自己的时间也就此定格了。

  “姐姐?”

  意识弥留之际的夏尔菲得看到了那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女子,轻轻挽起了自己的手,那和自己拥有相同面容的女子展露出了宛若天使般的笑颜。

  “已经结束了……好好休息吧,夏尔。”

  束缚自己的责任在真实轻抚自己额头的那刻全然消失了。现在的自己已不必继续逃避伪装了,也不用再为纷争而痛苦自责了。而这长达多个世纪的家族诅咒也骤然烟消云散了。

  “对不起……”

  气若游丝的歉语已分不清对象,明明抱着自己的人只有砖加一人,可存在其黑眸中却有姬、优、真实、夏尔依琳以及父亲的身影。一一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逝去之人就这么走向了自己,而最后,自己一直以来渴望相见的母亲也来到了自己的身前。

  “谢谢……”

  沉溺温暖之中的夏尔菲得笑的十分安详。或许,见到母亲的那刻对她来说就是幸福,就是她所经历的整个生命。



  轻轻推开逼近自己的SnonWhite,拒绝了她所谓“拯救”的JOE随之搭住了阳炎。

  桀骜不驯的荒狮之血于此刻骤然觉醒,察觉到自身懦弱的千夜 咎不禁紧握了手中的野太刀。忘却并不等同拯救,正因为存在自身的诅咒是无法消退的,所以才会具备克服和超越的价值。而SnonWhite所谓的拯救只不过种逃避,可那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就算自己已注定无法变回人类,如能将她们守护的话,那自己变成怎么样都无所谓。

  “果然是头固执且高傲的狮子。”

  蕴含双眸中的坚定已将自己的提议全然拒绝,苦笑一番的SnonWhite随之缓步后退。交涉失败也意味着的自己的计划将无法顺利实行。

  “呐,千夜,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一反常态的SnonWhite显得十分消极,不经意的将视线挪开,SnonWhite只觉得自己很是疲惫。一直都想回到某个地方去,可背道而驰太远的自己却早已淡忘了回去的路:

  残存记忆中的尽是零散片段,而仅靠这些片段是注定无法拼凑起起过去的。本想将所有希望寄托于那个能掌控时间的“鬼神”之上,可拒绝了自己的他却根本没有进一步觉醒的意思。

  摇曳的希望之炎倏然熄灭,从而飘散于自己眼前的是那名为绝望的灰烟。

  “没有。”

  即便回到了过去也无法改变任何吧,所以JOE给予SnonWhite的否定答复异常干脆,不留一点追问余地。模糊了的记忆令他逐渐无法感受淡去的情感,而那戴于左手之上的指环更是不允他去回忆任何。

  如果紧攒某样东西只会令人觉得痛苦的话,那就应该放弃了。

  不知为何,JOE突然想起了琳曾对自己所说的话。可当时她的表情及口吻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回想。那应该是相当悲伤和无奈的表情吧,正因为人所紧攒的东西往往是无比重要和珍贵的。所以,才在松手时才会倍感痛苦。

  “我啊,一直都想回去……”

  抬头所仰视到的蔚蓝是如此迷人,可这样的天空却是虚假的,因为自己的记忆中根本就不存在这般明媚的天空。存在自己记忆中的天空永远是阴霾昏暗的,就算自己再为渴望,也看不到一丝光亮的存在。

  “千夜,我并没有过去的记忆呢,有的只是源自过去的厌恶和痛苦。或许,我的过去并不光彩,可是我不想就这么空空荡荡的活着……我想记起过去,想要变得更像一个人类。”

  正因为能深入他人的记忆中,SnonWhite才比任何人都清楚记忆的重要性。即便某些记忆会让人陷入痛苦中无法自拔,可比起根本就没生存实感的自己来说,他们也要强上太多了。

  “记忆应有人去控制的,而不是让记忆去控制人的。”

  冷冷否定SnonWhite看法的JOE悄然侧身,即便自己对其有所怜悯,可JOE却不愿让她发觉这份情感。明明是该相互理解对方的两人却于截然不同道路上背道而驰:

  缺失记忆的银发魔女渴望回到过去,并以此找寻自己早已失去的东西。而站在她对面的苍之鬼神则决心只存未来中,并于那嫉妒遥远且飘渺的时间中守护他所重视的东西。

  “过了今天的话,我的记忆又会重组吧……”

  闪烁蓝眸之中的情感应是失落,可JOE却从中看出了隐匿其下的深深恐惧。原本强烈的杀气随恐惧的扩散而逐渐消退,意识也产生了动摇的SnonWhite不禁放下了手中的*。

  “重组?”

  不解询问所换来的是SnonWhite的无奈苦笑,垂下脑袋的她也将整个事件的原由缓缓道来:

  “记忆印象只会在我脑海中存在一天呢。所以,无论邂逅之人有多么令人印象深刻,遭遇之事有多么让我历历在目……这些都只能在我的脑海中存在二十四个小时。”指了指自己脑袋的SnonWhite随之闭上了双眼,“就像脑袋有着一个特殊的粉碎机一样,只要到了时间,那个机器就会启动。并将这一天的记忆印象全部粉碎,剩下的只有那形如书面记载般的纯粹信息。”

  不具情感的单调记载是如此的苍白和无力,没有具体记忆的SnonWhite甚至都说不出二十人自己所认识者的名字,更不用谈对其他人的感受了。

  所有的记忆都会被删节重组,残存下的只有那一段段极为陌生的记载。而这也使得SnonWhite根本无法辨别自己是何种性格的人,导致她每天都得扮演各式各样不同性格的人。

  “每次睡去都仿佛死亡,而醒来的时候又宛若重生。这样一天天的反复实在是有够糟糕的呢,千夜,或许你会觉得我是在讽刺。不过……我真的很羡慕你,不用每天面临这种感受。”

  就算是非常幸福,非常快乐的记忆也只能存在一瞬。可能自己也曾渴望过某天所扮演的“角色”能够持续,但只要零点的钟声敲响,那“角色”便会永远消失于记忆,而再度复苏的“自己”则要重新伪装。

  “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有自杀的念头呢。可这样的感受却同样只能存在一天,自我了断的勇气也时,仅能持续短短的几分钟。我每晚都会祈祷明天是自己的最后一天,可第二天,醒过来的自己却又将这样的念头全然忘却。被生存本能所控制的我会竭尽全力活下去,可也因此陷入了这一循环中。”

  想要死去的自己会在凌晨前选择自杀,而第二天的自己却会因为忘却昨日之痛苦而重新活下去。于是,苦痛折磨就会永不间断的循环下去……

  直到自己被人杀死,或者回到这一切开始的时候。

  “所以,求你救救我吧,千夜 咎。”

  不再相互粘合的圆珠笔笔芯产生了松动,那从远方纷落而下的无数笔芯更是令这天桥濒临崩塌。可就当JOE准备撤离此地的时候,那被SnonWhite藏匿天桥中的蓝发女子也就此显现。

  “所以,也是抉择的时候了呢。”



  ——


  拯救那个人应该是我的责任吧,那我为何还要松开她的手,让她坠入一无所有深渊……

  是我做错了或说错了什么才会令她如此绝望痛苦吧……还是说,我根本不应该出现在那个脆弱无助的女子面前……亦或者是她引领我来此的本意就只为告诉我,所谓的希望存在是有多么的无力和渺茫。

  如同被石化般的身体已不随大脑意识动作,而那僵住的双手更是紧抱着夏尔菲得久久无法放下。

  “真是个……笨蛋呢。”

  这到底算哪门子吐槽啊,本该狠狠吐槽她的我骤然梗咽,没法发出任何声响。牙齿因颤抖相击从而发出了咔咔之声。紧抓夏尔菲得左臂的我可能会弄疼她,可安详我怀中的她却没给予任何反应。

  “喂,别给我开玩笑了。对了,我给你二十口袋币,快点醒过来啊。”

  明明不停被摇晃的人是她,可我却觉得自己的意识摇摇欲坠,仿佛一个不慎就会跌入黑暗谷底。

  “这样老套的恶作剧应该不符大小姐你风格才是的……所以,别和爹玩了。”

  莫名的焦急让我理智尽失,眼睁睁看着流血不止伤口的我却没任何处理的念头,只是一味加大手中的力道。

  那晕开于雪白衬衣的生命之红似乎想要告示我什么,可不愿了解其意的我只是忙慌擦拭,殊不知同样沾染了鲜血的双手只会这朱红盛开的更加夺目。

  “拜托,醒醒吧。求求你,快点睁开眼啊……”

  啪嗒。从胸口垂落的手臂轻叩地面,而因此溅出的血滴也悄然沾染了我的脸庞:

  “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死了啊……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激发我的吐槽潜能啊……为什么就连你都不能好好活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在我的前面放弃生命的权利呢!”

  近乎咆哮的我攒起了拳头,然后提拳并如疯子般死命的敲打起地面。

  “你们知道遇到一个人对我来说有多么困难吗?你们知道你们在我的生命里到底占据了多少吗?你们知道吗……就我一个人活着是多么的无辜和绝望啊!”

  微笑着将最为重要的生命抛弃,微笑着让我代替他们活下去,同时也微笑的告诉我,我不能随他们一起离去。

  “一个个都是那么的自私,一个个都是那么的孩子气。没有了你们,我……我活下到底还有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回去的吗?!不是约定好了要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吗?!这根本不是……不是我想要的啊!!!”

  就算皮肤破裂,就算破碎的木屑会全部扎入手中,就算右手会在一次次打击下磨损不堪骨折断裂,我也没任何办法停下。

  什么希望啊,什么信念啊,什么守护啊,都给老子见鬼去吧!!!

  啪嗒!击穿地面的拳头被破碎的木片撕开了表皮,眼见着血管即将被割破,我也视若无睹般生硬抽出了右臂。这种连一个人都保护不好的手臂,不要也罢。

  “呀,鄙人刚出现就看到了这般毛骨悚然的一幕,还真是相当不巧呢。”

  悠然的口吻加上独有的漂浮的行动方式,出现在我面前的是罪恶之塔的现有主人——LAST ENDLESS。大号的白衣罩衫将它的四肢完全遮掩,即便他有着足以迷倒任何人的中性之美。可对我而言,他却只是一具玩偶,所谓“神”操纵的无心玩偶。

  “限时三秒,从我视线中消失。”极为恶劣的语气并没对它产生任何威胁,侧目仍饶有兴致盯视我的LAST,我方才知道手动让其消失才是王道,“三……”

  跳过前两秒计数的我直接抽出了巨剑,全力向LAST横斩,可我所扫过的却只有空气。

  “这样看起来,您的心情应该相当差劲吧。”

  粉色的双唇异常水润,可LAST随之说出却是挑衅意味严重的话语。不过很可惜的是,这全无语调的话语是不足令本人愤怒的。

  “啊,的确相当不爽呢。”

  轻轻放下怀抱着的夏尔菲得。理了理其额前发丝的我骤然发现,那个喜欢吐槽讽刺我的腹黑大小姐已不会再话语了。而她的生命也已全然流逝了,流逝在了这个混蛋到极点的世界中:

  “如果存在那个世界的话,要记得和她们道歉呢,夏尔菲得……”

  存在远方的出口依旧透着微弱之光,完好无损的记忆空间更是未因夏尔菲得的死而崩坏或消失分毫。甚至就连她的躯体也没像其他觉醒者那般化作闪光粉尘消散于空气。

  “为什么……”

  呆呆的看着周身的一切,一种极为疯狂的念头骤然窜入了脑海中。

  “鄙人或许可以为您解释这一切呢。”十分恭谨的朝我鞠了一躬,并未得到我允许的LAST自顾自的解说起来,“这儿,并不是女教皇觉醒者的记忆世界。”

  “这个我知道,夏尔菲得将现实和……”

  戛然而止的我突然想起了自己所身处的地方并未记忆空间,而是夏尔菲得所连接上的现实。可就算如此的话,那我也应该还身处罪核之塔中啊。

  “这就是现实,女教皇将大部分的罪核之塔扩散到了真实中。而现在……塔便是整个世界一部分,反之亦然。”

  早已无法分辨现实与虚拟的我不禁捂额晃头,就在我眯眼环顾四周的同时,那不同罪核之塔潮湿阴冷的夏季凉风也随之吹拂。

  “阴影时间的设立是为了让觉醒者更好的完成厮杀任务,而随着觉醒者的不断觉醒和死去,阴影时间的范围也会因此扩散。您还记得刚进城时遭遇的阴影时间段吗?”

  “……一个小时,阴影时间应该是与现实时间相互间隔,并且每隔一个小时后就会出现的特殊时间段吧。”

  复述夏尔菲得解释的我忽然觉得相当蹊跷,刚忙侧目窗外大街,未曾看到人影存在的我不禁沉思。就算现在是午夜十二点,可街上毫无行人的情况也极有少数。

  唯一能将这诡异情况解释的便只有我正处于阴影时间中一条,可核对一番时间,我总觉得阴影时间是在不知不觉中延长了。还是说……在塔中是根本不存在的时间的。

  “没错哟,阴影时间的长度也会随着觉醒者的减少而逐渐增长。阴影时间是玉现实时间相对的,所以当阴影时间延长时,相对的现实时间也会缩短。而最终阴影时间会代替现实时间存在……”

  无论在这个街道上发生了什么,一旦阴影时间结束。被其覆盖的区域就会如同回档般,再度恢复到阴影时间发生前的状态。而在阴影时间中死去的觉醒这便会如同人间蒸发那样,不留任何痕迹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中。

  正如LAST所说的那样,阴影时间所提供给觉醒者的只是一个能够相互厮杀的时空。

  “那现在阴影时间的长度又是多少?”

  若阴影时间过长的话,那LAST就能十分轻易的执行觉醒者狩猎。虽然它至今都没出过手,可从瞳夜所给予的种种信息进行分析的话,LAST却是明显站在觉醒者对立面的存在。

  “现在仅存的觉醒者不足十人,大概是九个小时左右吧。”

  轻点地面的LAST宛若神像般一动不动端立于我面前。尽管它没透出一丝杀气,可被某种不明压迫感所完全镇压的我却下意识搭住了巨剑柄。

  “如果觉醒者全部消失了,那这个世界又会怎样?”

  吞咽口水的我静候着LAST的答复,可嘴角微扬的它却用轻描淡的口吻语出了足以震撼任何人的答案:

  “当觉醒者全部消失时,现实世界便会被罪核之塔和阴影时间所占据。而人类所谓的真实也会完全覆灭。”

  “……完全……覆灭。”

  重复LAST所说的我因瞬时呆滞而忘了动作,没有附注任何情感的纯粹笑容只会令人倍感恐惧。而那标志到堪比人偶的精致五官更是加深了这份恐惧:

  “然后鄙人会重启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更适合纷争。”

  正因为不具情感,所以眼前的神之傀儡也没有任何是否观念。仅仅遵从自身逻辑的它对这个世界毫无怜悯,只要能让纷争持续,只要罪核之塔能继续存在,他便会竭尽所能去摧毁和控制。

  “这不是你想看到的结局吧……夏尔菲得。”

  “毁灭的种子已在她心底寄生太久了,所以她才会比任何人都渴望这个世界崩坏。”瞥视静静躺在我身后的夏尔菲得,LAST那宛若看待污渍般的苦恼目光令我极度不爽,“可是呢,仅凭女教皇的能力却是无法破坏这个世界一丝一毫的。她所能扮演的也只是纷争中的指引者,而现在,夏尔菲得小姐的生命价值也已全然消失了。”

  妄自臆断他人生命意义的LAST也在无形中贬低了觉醒者的价值。无论觉醒者带来了多少伤害,也不管他们让其他人承受了如何程度的痛苦。可他们依然是人类,有着自己情感和性格的人类,而绝非任何人手中的棋子。

  “既然女教皇都已如此绝望的话,那就让鄙人帮助她摧毁这个毫无价值的世界吧。”

  明明它所抬起的细长手臂上并无肌肉,可不知为何却总给我一种极有力的错觉。

  “呐,Daemon,和鄙人一起目睹这世界崩坏吧。”

  深邃的红眸中蕴含着不可思议的魔力,仿佛只要被其锁定了,就不容任何人去疑惑和拒绝。缓缓伸出手,如同被其迷惑了的我一点点接近了他的指尖。而就在我即将触碰其手掌的瞬间,那极为清脆的拍掌声响也随之产生。

  “只因自己需要而否定了别人的存在,还妄想着去篡改整个世界,你这样的行为实在太中二了吧,LAST。”果断拒绝LAST的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吐槽,而遭冷目盯视其的同时,我也随之收回了手,“事先声明,本人已经成年多年了,而且要不了几个月就能通过中国*党员审批了。所以前途一片光明的本人是绝不会和你同流合污,参加那具有破坏和谐社会及带有反*性质的恐怖活动。”

  反过来说的话,那就是一切不利于人民幸福生活的家伙都要严厉制裁吧。

  “阴影是无法生存阳光之下的,太过温暖的阳光只会将我们驱散。”虽然不知道LAST想表达何种哲学意义,但总觉得好厉害,“我们啊,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呢。”

  突如其来的拉拢让我很是不解,而完全不明其意的我也只得在长叹一气后示意其继续忽悠。

  “您是某觉醒者祈愿所创造出的虚拟存在,就和身为塔代言者的鄙人一样,是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东西。”

  如果这个时候用“老子管他去死啊”进行率先吐槽的话,我想LAST一定会很是尴尬其面子尽失。所以考虑到它的立场,仁慈又无比善良的我只能选择相对文雅的句式进行反驳:

  “这根本算不上理由吧……不存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毁灭其的正当理由。还有你怎么看待这个世界是你的问题,但是如果你只是主观的想要剥夺别人生命意义与价值,那我是绝对不允许的。”

  无辜的生命是没必要卷入这场纷争。这不是决定人类未来的时刻,也不是有关人类存亡的战争,这只是一场自私者之间的血腥厮杀。胜利也好,失败也罢,任何后果都不该由这个世界来承担。

  “区区的祈愿之存在竟然如此的袒护人类,果然是鄙人的计算失误嘛……”

  苦笑着的LAST摆出了一副很是困扰的表情,不过,我却觉得这根本没什么好困扰的:

  “首先,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其他觉醒者都纠结着一些完全没用的东西。过去啊,身份啊,恩怨啊,这些东西真的和他们能否幸福生活有关吗?”

  或许ACG作品里,这些设定的存在能为剧情添色并饱满角色性格背景。可对活于现实中的我而言,这些却是影响我幸福的负面因素,不想被其束缚的话,那选择逃避就好了,在意的太多只会让自己被拘束从而更为难受。

  “还有曲解了觉醒之力的家伙又怎么可能幸福啊,杀了别人,伤害了别人,仇恨着别人,那样只会越来越不像人类而已。所以,比起觉醒者,我想成为一个普通的人类。”

  依赖觉醒力量的同时也会变得无法自拔,人既贪婪却又胆小,他们渴望得到,可又害怕失去。于是,获得了力量的人便选择了掠夺,而这也是纷争能持续下去的最大原由。

  “最后一点就是……我可不想一个妹子都没把上就这么消失了。我可是注定要创建后宫的男人呢!”信誓旦旦的说着更符反派形象的台词,我坚信这样做也可以转换成萌点,“所以,这并不是你的失误……这只是我的选择罢了,名为Daemon的人类所作出的选择,同时也是名为砖加的觉醒者所作出的选择。”

  “看来你正如那位小姐所祈愿的那般,逐渐向人类靠近了。”

  理应无法产生情感波动的LAST显露出了一副相对遗憾的表情。在它饶有兴致盯视我的同时,我也发现了藏匿其目光下的自嘲和不甘:

  “本因为你会和我一样呢,越来越不像人类,越来越无法定义自己……”

  “蔑视人类存在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接近人类啊。”无奈扯动刘海的我随之耸肩,“正因为你先一步否定了自己,所以这个世界才会否定你吧。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啥玩意,也一点都没兴趣去了解。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还活着,并且依然存在与这个世界中。而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隐秘的轻哼是为了讽刺那些忘记了这一最为简单逻辑的觉醒者,而同时这也是对我自己的一种警戒。

  “LAST,你见过神吗?如果你是神之傀儡的话,那你应该见过那混蛋吧。”

  摇头否定的LAST随即摆出了一副极为厌恶的表情,仅仅一瞬,那看似消瘦的身躯中骤然爆发出了极为强烈的杀意。

  “所谓的神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存在,那只不过是人类对有远超自身力量者的称呼罢了。”

  “换言之就是指能力完全觉醒的觉醒者吧。”

  “没错,人类所谓的神就是记载于《伪王道之章》中的觉醒者。是人类私自篡改了这个世界的历史,也是他们进一步扭曲了这个世界。”

  缓慢漂浮的LAST显然已没继续交谈的兴致。当萦绕它周身的杀意逐渐消退时,那宛若末日审判般的肃静也随之袭来:

  “所以,鄙人必须肩负肃清整个世界的职责,从而让人类的愚蠢之举就此结束。”

  不容置疑的口气让人胆寒,明明是极具压迫感和分量的话语。或许,我就像夏尔菲得所说的那样,根本不具与LAST相抗衡的力量。可对死亡习以为常的我却无论如何都回想不起那份恐惧了。

  说不定,就在夏尔菲得安详的那刻,我也一并死去了呢。

  “令错误循环的帮凶似乎没资格在这装好人呢,既然一切是觉醒者引起的就让觉醒者结束这一切吧。”

  错误并不代表愚蠢,或许人类的自私的确重创了世界,可这并不代表要用如此消极的方式来结束。如果是被过去觉醒者夺走的话,那只要再抢回来就可以了。

  “为什么您会那么固执呢,鄙人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同样苦笑的我抽出了那把象征着信念的*,我选择站在了“愚蠢自私”的人类那侧:

  “你不一样固执吗?代表着‘神’从而想要肃清所有的家伙。”

  “既然如此,那您又为何选择与我对立……”

  “因为啊……我很不爽呢……”攒紧刀柄的我狠狠咬住了臼齿,“我不爽你曲解了夏尔菲得的想法,我也不爽你否定了觉醒者的生命价值,我更不爽你那想要重启世界的幼稚想法。”

  我不允许绝望将这个世界笼罩,更不会承认世界的无可救药。因为活下去的话就会寻找到希望,而我……正想证明希望的无所不在。

  “你……到底是……”

  迎面而来的是最为纯粹的敌意,同样也是最为直白的恐惧表现。悄然吸气,缓步上前的我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既然你是神的代刑者,那我就是粉碎你计划的对立存在。”

  破坏所有悲伤和痛苦的刻印于此刻再度闪耀,而仅存于飘渺幻想中的称谓也瞬时闪过我的脑海。随后,咧嘴微笑的我也将那足以令LAST恐惧不已的语句缓缓诉说:

  “叛逆乃吾血命,桀骜为吾魂称。”

  我啊,是结束这一切的魔王。


  Reversal LAST ACT:魔王(The Archenemy)



[ 此贴被maxkill在2011-07-31 23:19重新编辑 ]

49

主题

1009

存在感

152

活跃日
 4 

SOS团一星级★

101楼
发表于 2011/07/31 | 编辑
OWO~下面就是最后的结局了

2

主题

13

存在感

0

活跃日
 1 

参观生

102楼
发表于 2011/08/15 | 编辑
很好很强大的原创~
后排支持,拿个小板凳仔细品读~恩恩
  

161

主题

921

存在感

161

活跃日
美女离线 别让我等,别让我想,别让我烦
 5 

家中的荣誉团员

103楼
发表于 2011/08/24 | 编辑
磚加你這篇文已經突破天際了……
其實你去聯繫出版商就好了(捶地

49

主题

1009

存在感

152

活跃日
 4 

SOS团一星级★

104楼
发表于 2011/08/30 | 编辑


  脆弱的雨丝在滴落的瞬间分裂破碎,而那冰寒刺骨的忧伤也随之冻结了身躯。目睹着从远方逐渐瓦解的阴霾世界,藏匿利刃之下的心也就此碎裂。铭刻着责任与诅咒的指环宛若荆棘,缠绕自身的同时也在将自己刺痛。

  理应平静的内心之湖泛起了涟漪,无视指环的悄然开裂,决心拯救蓝发女子的“苍之鬼神”不禁迈步前行。

  “别过来……”血色消褪的面容宛若白瓷,而那缓动的淡色双唇中所语出的却是最为伤人的拒绝,“我并不值得小咎来拯救呢,所以就在这停下脚步吧。”

  愧疚与悲伤的螺旋阻隔了两者间的距离,就算对方存在于近在咫尺的位置,也已无法触碰到那远在飘渺彼岸的心了。

  “对不起呢……直到现在还在给小咎添麻烦,我真是个没用的女仆呢。”

  由愧疚所转换的罪恶感干涸了勇气,而那源自过去的伤口也随之开裂。无法辨别滑落脸庞的是雨亦或者泪的琳垂下了头。不愿令其滴落而下,只因那所能激起的仅为悲伤。

  “看似短暂的一瞬足以永远,如果当那一瞬成为永远的过去时。你又将如何呢,千夜?”

  圆珠笔笔芯的纷落令落脚点持续减少,若再不前行的话,那对千夜 咎最为重要的人就会就此跌入深渊。会怎么样早已无所谓了,只要能将她拯救的话,那无论何种下场,自己都能欣然接受。

  “琳身上的绝大多数肌腱都被我破坏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连自理都困难的残疾者。”

  咔咔嚓。

  无法听闻指环破碎之声的黑发男子选择了加速前行,咬牙疾奔的他是在忍受什么吧。

  啪啪喀。

  是在忍受着骤然降临琳身上的痛苦和灾难,同时也是在忍受自身迟钝和愚蠢所带来的折磨。

  “我已经不能再照顾小咎了,也没法继续在你身边了。所以求你停下吧,最起码,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远胜刀刃的伤痛竟是苦苦哀求,而由过往羁绊所铸成的钢钉则重重打入了胸膛,钉得自己不能心跳一下。

  不曾停歇的雨幕加速了阴霾侵蚀,如果浸没其中的话,或许就连呼吸都会成为一种奢望。可即便如此,冒雨冲刺的男子依然选择了前行。

  “呐,千夜,目睹着重要之人消失在自己眼前应该相当痛苦吧。那这样的话,目睹你忍受这份无法承受痛苦的我也应该会得到同等的幸福吧?”

  再度出鞘的*未能划出理想中的轨迹,可阻截其的并非刀刃,而是男子的左手……

  滴答。

  被雨水所淡化的朱红沿着刀刃缓缓滴落,并如流墨般四泛于脚下水泊。已感知不到伤痛存在的男子仅是冷冷盯视着自己,可自己却在如此目光中得到了一丝释怀。

  原来,位于极度悲伤背面的便是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快乐。

  “知道嘛,我可是很仔细的将琳身上的一道道肌腱都切坏了。”抽出*的SnoWhite瞬时盘住了千夜 咎的手腕,“手臂,手腕,甚至是手指上的肌腱都给切坏了。话说我到底割了多少下呢,好像已经多到数不清了。”

  被刀柄重击手肘的千夜 咎瞬时丧失了抵御能力,接踵而至的侧摔更是轻易的将其甩到了一侧。

  “所以说现在的琳是个完全失格的女仆,因为啊……她就连自理都已做不到了。”

  如果说身为千夜 咎的女仆是琳最后的生存意义及借口,那就让自己来夺走和拆穿吧。琳也好,千夜 咎也好,他们所拥有的都是自己所不具且最为渴望的东西,所以,他们也是自己所无法饶恕的“敌人”。

  闭嘴。

  能从忍痛起身的千夜 咎唇形上读出他想表达的话语,不过就在他被自己所激怒的那瞬,戴于其左手的指环也濒临承载极限。对千夜 咎而言,拥有情感和记忆就意味着会属于他的人性会逐渐泯灭。而对自己来说,时间则是造成一切痛苦的根源。

  SnoWhite同样渴望着能被拯救,就如眼前的男子渴望拯救那蓝发女仆一样。她需要千夜 咎,那个可以将自己带回过去的“鬼神”,而同时,她又是唯一能令其不再痛苦困扰的人。

  本该互相遮掩彼此伤口的两人选择了相互伤害,可仅是一味撕裂对方伤口的话,是根本无法减轻痛苦的。明知血淋淋伤口是无法愈合的,可无比自私的他们却选择了最为扭曲的方式去减缓。

  “已经够了呢……继续对立的话,只会徒增伤害而已,所以请住手吧。”

  “有人牵挂和重视的你知道些什么?我可是一直一直在等待,等着可以回到过去的那刻到来。”

  斩钉截铁的否定令琳哑口无言,可骤然涌上脑海的愤怒却干扰了SnoWhite的动作。当*将渐密的雨幕一分为二时,千夜 咎也随之找到了自己的进攻空隙。

  啪!全力起脚的他直击了自己的腹部,并以此将自己踹至一侧。翻滚于冰冷水泊中的SnoWhite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正被其逐渐侵蚀着。可如果就这么放弃抵抗的话,那自己所忍受的,自己所一直期望的都会全无意义。

  “还没结束……呢。”

  堪比碎骨的疼痛模糊了SnoWhite的视野,可不愿让千夜 咎离开的她却艰难支起身子。蔓延全身的剧烈痛疼足以令人窒息,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了阻挡男子前行:

  “我才不要继续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呢……”简单且轻松的活着并不该是奢望,无法感受常人所能感受的自己是形如另类,正因如此,自己也无法被这狭小世界所接受,“所以……我必须回去。所以……我才不愿像你一样,变成怪物!!”

  怪物。

  默念陌生名词的千夜 咎已无法感受到蕴含其中的讽刺,而存在其心中的死水之湖也不会因此泛动丝毫。瞥视戴于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那岌岌可危的指环显然已无法承载自身力量的暴走。

  “小咎不是怪物……绝对不是!”

  想要为千夜 咎辩护却忘记了自己的立场,这样做是无法帮助他的,相反还会将他推入无底的深渊中。自己所拖欠千夜 咎的实在太多的,多到用尽自己的生命都无法偿还。

  “会被自身情感所摧毁的人难道不是怪物吗?那是从出生就注定的命运吧?所以千夜家才会屠杀其他觉醒者家族,这一切都是为了抑制他的暴走。”窥视了琳记忆的SnoWhite将真相作为利器,并用其深深刺伤了对此一无所知的千夜 咎,“知道吗?你所最为重视的女仆是因为你而失去所有的。”

  “不要说了……求求你。”

  想要紧握双手,却发现此刻的自己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无视了自己恳求的SnoWhite仍在继续,用真相将千夜 咎逼退的她也在一点点他摧毁:

  “呐,千夜,其实比起我你才更为残忍和无情呢。不是你存在的话,乖巧的琳还能享受父母的宠爱和爱护。不是你的话,温柔的她可能已与别人相恋,并无比幸福的生活着。不是你的话……她也不会在这独自忍受源自你的痛苦。你啊,才是真正伤害琳的罪魁祸首呢。”

  不自然扬起的嘴角充斥着嘲笑意味,看着那一动不动浸没于雨幕中的黑发男子,SnoWhite突然觉得很是庆幸。即便自己是“人类赝品”,可相比眼前那不折不扣怪物,自己却要更接近人类一些。

  没错,只差一点了,只要他完全觉醒为鬼神的话,那自己就能有机会控制形如空壳的千夜 咎,并用他来摆脱“人类赝品”这一身份。和他那不存在其他路径的单一命运不同,自己是允许迎接幸福未来的。

  所以,属于他的绝望终点也就是自己的希望起点。

  对不起……

  无法出声的男子只能用缓动的嘴形去表达自己的歉意,随之骤然灌入其身躯的则是极为沉重的罪恶感。明明该向那女仆道歉,明明该刻不容缓的将她解救,明明该竭尽所能去偿还由自己所带来的伤。

  可罪恶感的扩散却将那份原存心中的勇气全然吞噬了……

  “原来无畏的狮子也会胆怯啊。”

  那一定是相当揪心的痛楚吧,否则是无法刺痛那怪物的。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份无法抑制的痛苦倒地源自什么,不过对自己而言,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因为很快,他就会将这一切全部忘却了。

  在意的人,重要的人,牵挂的人,思念的人,爱恋的人……所有印刻他记忆中的名字都会变成过客,成为宛若路人的模糊存在……

  “只是在那默念的话,她是听不到的。不,就算听到了你嘶吼和歉语也无济于事了,琳是不会原谅你的。”

  书写在琳记忆末页的是足以将千夜 咎杀死的语句。而在翻阅她记忆的同时,SnoWhite也将那份虚假的情感混杂其中。记忆是无比脆弱和无能的,所以仅需一笔,SnoWhite就能将存在于琳记忆警区中的怨恨全然扩大。

  “千夜 咎……”

  作为契机的话语已经脱口,从而跌入记忆深渊的琳也将那藏匿内心的某种情感全然宣泄。那是不具情感的单纯诉说,却可以击碎千夜 咎所残存全部希望:

  “对不起,我……其实一直都在诅咒你呢,希望你可以赶快死去,希望你能尽早从我的世界中消失。所以……我是不会饶恕你的,永远永远都不会饶恕你的。”

  咚。倏然消散的力量令千夜 咎无法紧握手中的兵刃,随着日本刀的脱手落地,那存在于其双瞳中的最后一丝光泽也随之黯淡消逝。残留其中的只剩取代了信念的虚无,以及摧毁了所有勇气的无尽绝望。

  “我啊,真的非常非常讨厌你呢。”

  喀嚓。

  不由自主的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动弹一步。就算自欺欺人是最为懦弱和无能的表现,可对此刻的千夜 咎来说却是一种救助,足以将其拉出痛苦深渊的唯一救助。

  对不起……

  重复着不具意义歉语的千夜 咎选择了放弃,他知道琳有足够的理由怨恨自己,诅咒自己甚至是杀死自己。所以,他放弃了自欺欺人的权利,放弃了逃避伤害的可能,同时也放弃了理应珍惜的生命。

  “加害者总是喜欢用被加害者的表情来进行自我保护呢,千夜,真正忍受痛苦的人不应该是你吧。”

  捡起地上日本刀的SnoWhite将“雫”缓缓抽出,她知道紧接绝望降临的是千夜 咎所渴望的惩罚。

  “所以,请将这一切偿还给琳吧。”

  异常木纳的抬起头,那迎面而来的是自己最为熟悉的水色刀刃……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千夜 咎的呢?

  那宛若城堡般阴森的古老宅邸对自己而言形同监狱,那可为何自己没有逃离,相反还舍不得离不开呢。

  大概……是因为遇到了他吧……

  遇到那个虽然笨拙寡言却温柔善良的他。遇到了会奋不顾身守护着自己,永远珍惜着自己的他。遇到了那个无法爱慕却依然想陪伴身边的他:

  知道吗?就算只能静悄悄的看着你,我都会觉得无比幸福。

  知道吗?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每一分钟都会变得异常漫长、永无止境。

  知道吗?无论结局如何,我都想拥入你的怀中,然后向你传达我的心意。

  知道吗?就算是再为简单和无意的的目光,都足以摧毁我所积蓄着的勇气,刺得令我无法再迈前一步。

  知道吗?我和你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了,遥远到就算再为渴望都已无法缩短了。

  所以,我才不得不松手你的手,放仍你从我的身边离开。

  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将有关于我的一切都淡忘。

  因为只有这样,小咎才能幸福。而那也是我唯一可以爱你的方式了……

  全力斩下的刀刃未能埋入千夜 咎的左肩,瞥视SnoWhite身后的蓝发女子,以苍白笑容告诫自己不该如此的她正试图撤回那停歇于自己身前的“雫”。

  “就让传导过来伤在我这结束吧……”

  如果无法再将重要之物紧攒的话,那就选择放手吧。与其破碎于自己手中,不如放任其自由。或许这样做的话,自己会痛苦得濒临窒息,心也可能会就此变得无法再跳动。可若能将那份羁绊和情感守护的话,这样的代价却算不上昂贵……

  “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呢,小咎。”明明从天而降的雨滴是无比冰冷的,可为何此时滑过自己脸颊的水珠却蕴有温度,“呐,这样的表情可一点都不像小咎呢。小咎应该是呆呆的,整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才是。所以,请不要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

  特别是对我,更是毫不值得的。

  涌上心头的情感将琳骤然哽咽,难以发声的她更因胆怯而挪远了视线。无法正面千夜 咎的琳选择逃避,而利用“星辰”之力操纵SnoWhite手中的“雫”的她也已悄然决定:

  “对不起,前面说了很过分的话。如果可以的话,我一点都不想小咎分开呢……”被不可见力操纵的日本刀笔直飞向了琳,“身为正义女仆的我是绝对不可以拖累别人的哦,更何况……那还是我最为喜欢的人。所以,就让我最后自私次吧……主人。”

  即使全力呼喊,千夜 咎所能发出的也只是无声嘶吼。无法改变一切的他只能目睹系着琳的绳索被刀刃切断,然后随着自己的心一并坠落。

  咔嚓。碎掉的到底是什么呢……指环亦或者是自己的心?

  她的面容、她的背影、她的声音、她的温柔乃至她的名字都在坠地的一瞬全然淡化了。无论自己如何渴望都已无法想起……

  想要让这一切停下,因为自己还有太多罪得偿还她。

  想要让这一切停下,因为自己还有太多话想告诉她。

  想要让这一切停下,因为自己还没得及抱紧她,告诉她……自己也一样爱她。

  哒。当破碎的指环掉落水泊时,那名为感情的模糊概念也就此融化了。

  雨该停下了吧……

  苍蓝的虹膜在冰雨的冲刷下逐渐褪色,不具色泽的淡银双眸中空无一物。无比迷惘的仰视那阴霾的天空,知觉完全退化的男子已感受不到雨点滴落所带来的冲击与冰寒。

  “停下吧。”

  宛如命令般的话语驱动了整个世界,而那即将滴落眼眶中的雨丝也随之定格。纷落的密雨化作了无数银丝停歇半空,不再听闻到窸窣声响的千夜 咎仿佛身处于默剧镜头,毫无焦点的环顾着这不再前行的宁静世界。

  无意间瞥视到了水泊中的自己,那是一张和模糊记忆中自己有所出入的陌生面孔。虽然看上去极为相似,可实际上却和过去的自己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同样是没有睡醒的脸,可为何自己无法从中看出任何情感呢……

  “是嘛……我似乎已经完全觉醒了呢。”

  本该存在胸膛中的重要之物骤然消失了,不知被何种意识所驱动的身体感受不到任何实感。宛如空壳般存在的自己是什么呢?人类、觉醒者、还是说所谓的怪物呢?

  滴答、滴答、滴答。

  轻轻撇开阻碍自己前行的密集雨幕,漫无目的的千夜 咎来到那个蓝法女子的身旁:

  “你……是谁……”

  轻抚女子的面颊,这是千夜 咎第一次感受到留有余温的柔软触感。残存的微弱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女子应对自己极为重要。但无论如何搜索记忆,都无法找出任何和她有关的信息。

  从她后脑勺所溢出的鲜红是名为血的物质吧。而盯视这不一不祥朱红的千夜 咎却仿佛被其深深吸引般,目不转睛的久久注视着。

  “……小咎?”

  更胜冰雨的指触惊醒了沉溺梦乡的睡美人,即使自己的身躯空空如也,可在四目相对时候却还是被她的目光深深刺痛。那不是来自胸膛的感觉,而是来自更为遥远更为重要的地方……

  “好冷呢……”蜷缩着身子的女子缓缓挪开了视线,那样的情感应该是被称作为“愧疚”吧,“我很害怕呢,害怕小咎不在自己身边,害怕小咎会离开自己,害怕小咎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子……呵呵,我很自私吧?”

  不因任何理由的摇头脑袋,千夜 咎只是单纯的想要否定女子的所说。不明喜欢是为何种情愫的他想要拭去噙于眼角的晶莹泪水,可仅仅如此的话,是无法止住女子哭泣的。

  “别哭了……”

  “原来我哭了吗?真是的……好没用呢。”想要擦拭眼泪却发觉越是擦拭越是无法抑制,“明明这样会让小咎困扰,明明是第一次和小咎靠的那么。可我……可我为什么……呜呜……”

  为什么会哭的如此伤心,为什么会如此担忧自己,为什么……自己直到现在都无法回忆其有关她的任何片段。

  “很伤心吗?”

  “才不呢……我很高兴呢,可以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小咎。”

  握紧那冰冷的手,不奢望能将自身残温传递的琳只希望能给他一丝慰藉。他的孤独、他的痛苦以及他的无助都已显露于那无措的表情上。

  “嘻嘻,呐,小咎……可以抱紧我吗?”

  宛若撒娇般的女子贴近了千夜 咎的话中,愣愣的将其紧抱,千夜 咎所感受到是那岌岌可危的余温。存在女子身体中的余温正随着她气息微弱而逐渐降低。而那并不是什么好征兆,即便知道如此,千夜 咎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去挽救或阻止这一事态的发生。

  被束缚于时之过去的他无法干涉现在,正因如此,他也不具向未来前行的权力。

  就算破碎了世界钟表的自己能将名为“时间”概念停止,可由此经历一切都会变为过去,无法弥补、不能改变的绝对过去。烙印脑海的规则不容千夜 咎去质疑和抵抗,或许执行其便是自己的宿命吧。

  到底自己对她所抱有的是何种情感呢?为何在面对她的时候,自己会颤抖不已,就连说话都会变得异常不自然。

  “整个世界都像在慢慢缩小呢,一点点的将我逼入角落。每每向靠近小咎时,我都会受到伤害呢。可是……如不能承受这样伤痛的话,我就会永远失去你呢。”

  放任他离开自己,希望他能将自己淡忘……这其实全是骗人的吧。

  有着他的每个镜头都清晰铭记于自己记忆,而他所显露给自己的每个表情更是异常清晰。无法与其分离的他却又不能靠近,明明时间的流动是无法淡化有关他记忆的,可存在两者之间的距离却又随之拉远。

  牵系两人的羁绊到底是何时断线的呢?是在发现一切真相的那刻,还是察觉到自己真正心意的那秒?

  “小咎好像……变了呢。”蕴含情感的蓝褪色了,仅存的是那代表着绝对虚无的银,“变帅变神秘了,可也变得不像我所认识的那个人呢。”

  位于眼前的男子到底是谁呢?为何他有着和自己爱恋之人如此相似的脸庞和声线,为何自己会被他紧紧怀抱,为何自己又会随这陌生之人一同颤抖呢。

  “听不到心跳呢,身体也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那样算是活着吗?按照女子的描述,自己应该是不具生命的尸体才是。可为什么,以这样扭曲方式存在的自己却依然能够呼吸呢……

  “冰冷的身体像个棺材,你……是来迎接我的死神吗?”

  不知该如何回答女子的自己只能摇头,轻抚她的脸颊,千夜 咎知道属于她的生命即将流逝殆尽。

  “死神的话,应该能满足我的愿望吧?”晃悠悠摘下星星发夹的女子将其交付于千夜 咎的手中,“这个啊,是我最为重要的宝物呢……”

  靠在自己肩上的琳像个炫耀着心爱之物的孩子。仅能保持沉默的千夜 咎既不会被她的微笑感染,也无法做到与视无睹。紧拥她注视她的同时,他也发现了自己是最为没用的“死神”:

  “这个可是我最喜欢男孩子送我的生日礼物呢!我的愿望都写在里面了,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帮我完成呢,就算让我的灵魂堕入地狱也可以哟。”

  掌管死之境地的王者又怎么可以插手生者之事。但如实描述的话,千夜咎又生怕会伤害到蓝发女子:

  “……如果你能转生的话,那时的你会如何抉择呢?……”

  如能保持前世记忆的话,那女子应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吧,可轻轻摇动脑袋的她却给了自己出乎意料的回答:

  “无论转生多少次,无论承受多少次痛苦……我都想陪伴在那男孩子身边呢。”凄美的笑容带给了千夜 咎最后一次伤痛,悄然松手,女子的身躯也不再清晰,“所以……不管让我抉择多少次,我都会祈祷命运将我安排于他身边……”

  无言以对的千夜 咎只得目睹女子的手臂缓缓垂下,水泊倒映中的她逐渐合上了双眼。轻声话语,祈愿的睡美人坠进了那不具悲伤的童话梦境:

  “我呢,最喜欢小咎了……”

  滴答滴答……

  存在手中的重量骤然消失了,而那停歇许久的雨也随之降下。属于这世界的时间再度走动了,可名为“千夜 咎”的男人却停留在了过去。紧握手中的星星发夹,银眼的苍鬼决心为女子那藏匿发夹中的祈愿……



  ——


  覆盖地面的淡紫之血构成了红蝶双翼,而随着蝶翅的舒展和构造精化,那存在地面的血也会逐渐减少。

  “当您拒绝了夏尔菲得小姐好意的时候,您也将进一步觉醒的权利一并放弃了。而这样的您是不堪一击的,无法与鄙人为止相抗的……”

  如同被LAST意志所操纵的格勒尼制琴弓瞬时漂浮,红翼煽动的同时紧握那琴弓,LAST露出了少有的喜悦之情。

  “这……可是调律世界的‘钥匙’呢。想不到这从过去就一直由比利斯家族所保管的‘钥匙’会回到塔里。”

  “请别在兴致勃勃表述的同时进行偷窃,这可构不成萌点。”冷语讽刺的我拔出了同为夏尔菲得所有的改造*,镀银的厚重*身上铭刻着“弹灵魔女”的字样。而这形如诅咒般符文也令我百发百中,“放下,这可不是你该持有的东西。”

  处在准心正中央的LAST毫无躲闪之意,或许自顾自端详琴弓的它根本就没听进我的话:

  “您犯了一个相当大的错误呢,这东西并不属比利斯家族,更不属于夏尔菲得小姐。这‘钥匙’本身就是鄙人的所有物,所以,鄙人持有其的话,一点都不违反逻辑。”

  乓!乓!乓!乓!乓!乓!

  懒得吐槽它的我选择了更为直接的表达。不过空*的清脆落地并未令LAST醒悟,用蝶翼包裹身体的它非但毫发无损,还在舒展翅膀的同时将我轻松吹飞。

  那是最为纯粹的力量之差,可正因这份极大差距的存在,我才更不愿认输屈服。

  “接受了夏尔菲得的好意只会变得越来越像你吧。”耸动双肩的我尽量摆出一副全不在意的样子,“我啊,就是讨厌你这副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以为是,才不想进一步觉醒的。再说……打败你的话,这点力量就足够了。”

  说起来,用性命做担保以进行吐槽确实是件相当不划算的事。可作为一个极度中二的自我意识过剩者,我想没比宣扬个人风格更为重要的事了……

  “是嘛,那我们来试试吧?”

  仅仅眨眼的时间,LAST便瞬时逼至我身前。可就在我近距离注视到它那不存在任何情感美眸的同时,蕴含着难以置信力道的小小拳头也就此埋入我腹部。

  可就是这足以将人腹部击穿的腹拳却并没致我死地,相反,骤然化作推掌的LAST选择了把我击飞。

  乓当!濒临被粉碎的剑状骨处刚刚传来疼痛不久,更为严重的剧痛就接踵而至于我背脊。随之反弹于墙面的我根本使不上劲,只能堪比瘫痪的扑倒于地面。

  “这就是您所谓的力量吗?真是不自量力呢……”

  混有胃液的浓血被我一并吐出,死死支撑着意识以不涣散的我极为艰难的重新站起。可处于这状态下的我却是岌岌可危,要是LAST再度攻来的话,那我显然是没任何换手之力的。

  “切……你又没被我打中过,你怎么知道被我打到痛不痛啊。”

  很抱歉,我不是那种随身携带战斗力检测器的二货,我也从来没掌握到能看到对方魔力,内功,小宇宙等能量数据的技能。当然,我更不是那种能通过扣HP来加强自身战斗力的狂战士……

  所以,我很识相的选择了还嘴而不是换手.不过,总觉得这样做的话会更欠扁些……

  “引发觉醒者潜力是比利斯家族所背负的光荣使命。不接受这一事实的话,相反是否定了夏尔菲得小姐的生命意义。”

  “能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才怪。”摇摇晃晃的擦去嘴角上的血迹,被晕眩感所包裹的我就连近在咫尺的LAST都无法瞄准,“将他人生命作为自身觉醒的基石,这可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的。”

  没有任何人是该去掠夺他人生命,更不该存在那注定要他人所吞噬的脆弱生命。

  “呐,Daemon,您知道吗……其实比利斯家族是为了被杀而被设定存在的。肩负着引导之力的他们从过去就不存在任何胜算呢。觉醒之力是蕴含灵魂之中,而血则是灵魂的代笔。所以只有接纳了她们的灵魂,您才能进一步觉醒呢。”

  我想这也是我为什么能操纵由月能力的最大原因吧。

  “继承蔚珊小姐灵魂的双子也是杀死她的罪魁祸首。即便这是她们所不愿的,可只有承受这份牺牲及无心之罪,夏尔菲得和真实小姐才能觉醒存活。”

  这是所谓的引导……仅能以生命作代价所换来的引导。

  “您的力量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如果没邂逅真实小姐的话,您可能到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真实小姐便是引导你觉醒的人。换言之,正因为你和夏尔菲得小姐的存在,她才失去了生命。”

  现在再愧疚这一切的话,似乎太过愚蠢和迟钝了。我不知道真实的死是否如LAST所说那般无法改变且注定,可我清楚的指导,真实所交付于我的并不单单只有力量,还有某种被称为“希望”的可能。

  或许,正因为有这东西的存在,我这条极为廉价的命才至今未被死神收购。

  “翼翅中混杂着我所熟悉的鲜血气味,鄙人能判断出,这应该就是夏尔菲得小姐父亲的吧。不过,鄙人似乎闻不到那年轻人所独有的桀骜不驯了。整整二十年了,那个男人也应该屈服了这份责任了……”

  无法辨别其笑意的我只得举*瞄准,就算知道这样的武器是无法伤及它的,我也不想再气势上被它压垮。

  “用不具意义的生命去引导自己所仅有的女儿,您直到最后一刻才扮演起‘父亲’这一角色吗?似乎太迟了点呢……”

  盯视自身左翼的LAST很是遗憾的自言自语着,而对事情来龙去脉并不知情的我只得进行猜测。可我唯一所能确定的却是夏尔菲得弑父的残酷现实:

  笨蛋……这样做到底能换来什么啊?!

  “懦弱之人是无法持有‘钥匙’的呢,而这也是为何纷争久久无法结束的原因。人类……永远是自私和懦弱的,所以最终胜利的也永远不属于人类。”

  红翼振翅的LAST骤然腾空,飞跃的同时挥舞手中的琴弓,那蕴含调律之力的“钥匙”也再度展现了其威力。

  咔嚓咔吱……

  位于我脚下的红木地板随之开裂,而落脚点纷纷下陷的我也就此逼入死角中。若照这剧情继续的话,我读盘重打是迟早的事。微俯身躯的LAST摆出了进攻架势,其身后的红翼也瞬时化作了无数刺*朝我袭来。

  仅凭我当前的糟糕状态是无法躲开这一攻势的。而比起用左臂之力破坏那迎面而来的复数刺*,直接摧毁墙面侧闪要更为省事合理。

  “想逃吗?”先一步侦破我计划的LAST再度挥舞琴弓,随之突起的墙面不但将我撞倒一侧,还一并打落了我的手中的沙鹰,“屈服吧……Daemon。”

  “这名字可不是给你叫的!”

  左拳重击地面以将红木地板全然破坏,因此坠下的我虽躲开了这一致命攻击,可后脑勺着地的我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仅仅只是逃的话,是没法击倒鄙人的。”

  威严的警语带给我的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压迫感,不,与其说是压迫感不如说是绝望。完全被压制的我根本没机会靠近它,更别说对其进行有效进攻了。

  “人类真的有那么讨厌吗?LAST……真的有必要对所有人都执行死刑吗?”

  不明LAST怨恨的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人类并非他所说的那样懦弱自私。或许它所见到的绝大多数觉醒者都是觊觎塔之力,且仅为自身欲望而活的。可对我来说却不是的,每个觉醒者都背负着异常沉重的过去。相比他们,和过去完全断绝的我可谓是最为轻松的一个。

  明明都承受了如此痛苦了,明明也付出了最为昂贵的代价,为何还要被LAST这样侮辱呢?生命都是平等的吧,就算我只是一个虚假的存在,我也不曾觉得自己和其他觉醒者有什么区别。

  “人类一旦拥有了力量就会变得自大和狂妄,因欲望而去背叛残杀是他们所无法改变的天性。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与其放任他们将这世界逐渐摧毁,不如将肃清他们,让这个世界回到最初的样子。”

  “那只不过是将时间倒退了,这样做根本无法改变结果吧。”

  用过去来改变未来本来就是极端错误的。连接着未来的病不过是过去,而是终将成为未来的现在。所以我才一直都不明白这种世界肃清理论的逻辑何在。如果人类真的是那么无药可救的话,那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好了。

  无论重复肃清人类多少次,也不管人类会重蹈覆辙几番,他们终究会消失,然后再度繁衍于这星球建造历史和文明,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啊,这种治标不治本的行为说到底也只是种逃避。

  “说什么人类会因欲望而疯狂,你自己也不一样吗?正因为你有着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力量,所以你才能肃清人类。难道这不算是自私的欲望吗?!”这根本不是杀死人类的最大理由,这只是一个被玩伴抛弃孩子的无理取闹,“你这样的行为……和你所讨厌的,所鄙视的人类又有什么区别!?”

  到底是怎样的怨恨才能令它去否定整个人类存在呢,耸动左肩的我只觉得在它表现对人类无端厌恶的同时,它也被仍属于人类的世界排除了。

  “寄托在人类身上的希望全都不见了呢。鄙人也曾希望过结束这一切,鄙人也曾渴望融入这个世界。可鄙人却被人类背叛了,而唯一理解鄙人的那个人也不再了……这种感觉大概是你们所无法理解的吧?”

  渴望摧毁一切的手是无法将任何人紧握的,在那名为世界的隔阂前,就连掌控一切的LAST也显得异常无力。

  “一害怕就开始后退的话,那怎么可能会到达终点呢?你所说的的确是我无能感受过的痛苦,可是你又感受过别人的痛苦吗?你有没有理解过那些被你所操纵的其他觉醒者呢?”

  答案是否定的,从LAST的表情上我根本看不出任何情感存在。

  “正因为理解了他们,所以鄙人才会将‘自身’赐予他们。可他们却将原属鄙人的东西一一夺走了……现在的鄙人只不过是想取回这些东西而已。其实……鄙人也曾是人类呢……和你们一样的觉醒者。”

  难以分辨性别的精美身躯不曾散发出一丝生气,如同象征着虚假本身般的LAST缓缓抬起了小手,随后如同招引般手心向下的招了招手:

  “而您Daemon,正是鄙人所最后残留的最后一部分——生命。”

  “那你要过来取吗?本该属于你的生命……”

  双手插于口袋中的我随之侧过了脑袋,仍旧停留原地的我并没前行之意,也未曾后挪一步。冷冷盯视悄然点头的LAST,我如同警语般缓缓诉说:

  “仅仅具备生命的话,是不能算作活着的。”

  没有生存实感,漫无目的所度过的每小时都能算是活着吗?看不到希望存在,踌躇不前绝望深渊中能算作活着吗?孤孤单单的躺着,不知自己到底身处何地又能算是活着吗?

  那样子只能说是存在着吧……如同死去般的存在着。

  “活着和存在着是截然不同的概念。LAST,有了生命的话,你能从存在着变为活着吗?”

  活着所需要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可支撑人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却更为重要。我不清楚自己的命到底有多少价值,也不知道这一概念对LAST而言有多么重要。我只是单纯的认为,承载了她们记忆和希望的生命不应拱手相让。而这蕴含她们存在的生命才是我真正誓死所要守护的,同样也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失去的。

  “不知道呢……可是,看您的样子,似乎不会那么轻易就交给鄙人吧。”

  苦笑着的LAST轻易洞穿了我的想法,随着存在其背后的红翼再度张开,它也决意要与我死战。

  “很抱歉,我这条命的股东可不止你一个。还有……在没有达成美少女后宫全攻略的HAPPY END前,我是绝不会瞑目的!!”

  活下去就意味着会获得希望,因为对我来说,希望是属于未来的。所以只有紧攒着现在,才可能到达存在希望的未来。

  “那……只是您没坠入绝望之渊而已。”抬起的左臂缠绕上了血之鲜红,随着高度的不但抬升,那流动的红也逐渐转化为了螺旋*,“这是所失去双手,无法拥抱自由的痛苦。”

  随摆动甩出的*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朝我笔直袭来,可就在我的左拳即将触及*尖时,那*却骤然分裂并朝我的四肢一一袭去。虽然乍一看是覆盖面相广的多方位攻击,可实际上却是一种极其容易破解的攻势。无视血*分裂的我依旧打出了直拳,不管其如何分裂,这都是同属一个主干的。所以只要破坏了那个主干,其余枝干的也会因失去生命力而纷纷枯萎。

  “血是灵魂的代币,寄宿着灵魂也就等同具备生命,而这也是您所无法破坏的东西。”

  正如LAST所说的那样,蕴含生命力的血*主干并不会因我觉醒之力而遭破坏,可就此伸手紧握其的我却可以将其仍回给高高在上的LAST。不过,这突如其来的攻势也未能动摇它的笑容。完全不知恐惧为何物的白衣之人只是轻轻挥动手中的琴弓,那随之分解为血珠的螺旋*便迅速粘粘组合为蝶翼。

  “这就是被比利斯家族视为珍宝的调律之匙,明明拥有着足以与‘神’相抗衡的力量,可夏尔菲得小姐却还是败在了根本不存在现实中的您手上。那是因为害怕……亦或者说她只是输给了自身的愧疚和负罪感呢?”

  即便持有了调律之匙,即便能操纵万物生灵,肆意改变物质法则,夏尔菲得也没逃离被纷争所操纵的命运。越是想要控制所有,就越是会被所有中的其一限制,而这种莫大的讽刺感也嘲得我一时难以言语。

  “心是无法伪造和复制的,所以就算持有这一琴弓,鄙人也没法为自己再造一颗心了……”随话音一同骤然消失的LAST不再可见,可就当我准备搜寻它身影的时候。那没有任何温度的柔软身躯却瞬时贴于我的背脊,“没有心的话,就没法去感受吧?”

  柔软到不具骨骼的小手贴在了我的胸口上,明明就在我的后颈处缓缓诉说着,可这期间的我却没感受到一丝由LAST所吐露出的气息。正如它所自称的那般,LAST ENDLESS是神的傀儡,一个没有生命凭依的特殊假象。

  “如果挖出您的心,您就会当即死去吧?可是鄙人却不会……就算失去了最为重要的心,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活着,只不过是蜕变成了你们所不齿的行尸走肉而已。”

  冷汗已沿着背脊快速留下,随着LAST按住我胸口的手不断用力,我只觉得来自身后的气息越来越异样。

  “所以,鄙人之后所承受的便是失去心的无助。”

  伴随阴郁话语而来的是戳穿我胸口的格勒尼制琴弓,可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非但没让我倍感疼痛,相反就连一点血都没从伤口中流出……

  “当琴弓刺穿您心脏的那刻,您有想起别人吗,不,你有想起任何东西吗?”

  答案是否定的,在预感到自己可能濒死的那刻,我根本就没想起任何东西。我只是简单的想起了一些理由发生却未能反馈给大脑的感知。

  “呐,这就是鄙人的唯一感受,死亡和存活都是一念之间的事,在鄙人看来根本就没有区别。”

  既没有恐惧,也不惊讶,逼近自己的死亡就如同一个过客般,让我毫不在意且极为平静。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吧!将死之人怎么可能是这样的感受啊?

  将死之人的感受应该……应该……

  “是嘛,您也想不起了吧?那种理应存在身体中的感受……”

  随着贯穿胸口的琴弓缓缓抽出,那被封印了许久的感受也再度涌出。率先袭来的是名为恐惧的感受,可这份恐惧的源头却并非死亡本身,而是对临死前都未感受和思考的沉默虚无。

  “你是以这种姿态存在至今的吗,LAST?”

  “不知道呢,时间概念对鄙人来说根本就没意义,鄙人也不觉得活着和死亡的有什么区别。鄙人唯一知道的就是,这样存在的自己是虚假和不具生命的。所以……鄙人必须将生命夺回来。”

  继续这样存在下去的话,或许就连LAST的自我单概念都会全然模糊吧。失去心的神之傀儡只是一具空壳,无法感受他人所能感受到一切的LAST仅仅只是单纯的存在着。

  “知道吗?若无心者继续存在于世的话,那久而久之的,它就会和世界产生隔阂,并随之被世界当作异类所排斥。”幽幽话语的LAST用纤细的小指轻轻抹过的我嘴唇。瞬时闪身于我面前的它贴得相当近,看上去像极了一只难耐吸血本能的吸血鬼,“而再也无法变回人类的它会于期望的同时绝望,对这绝情世界以及无法理解它甚至还背叛它的人类感到绝望。”

  朱润欲滴饱满的双唇看似迷人,可随其缓动带出的却并非甜言蜜语,而是极具威胁的惊骇之话:

  “所以啊,鄙人才要惩罚这些令鄙人失望的人类……以及,抛弃鄙人的世界和‘神’。”

  并起双指的LAST将我轻轻推开,之后接踵而至的却是倏然将我覆盖的单纯杀意。

  “糟……”

  随心脏恢复跳动的思维再度复苏起来,可如同网络延迟般来缓一步的遇敌反应却令我深陷危机。被无形之力拖住身体的我瞬时被击离地面,本以为会在背击什么东西立马停下,可那看似无限的余劲却将我整个人拉出阁楼。

  先是撞穿木质护栏的我在接连翻滚多次后又度从窗口摔出,宛若弹力球的我在饱受重力和冲击力双重蹂躏后,才堪比死尸般无力贴在比利斯宅邸的草坪上。

  “人类总是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可与此同时却蔑视着属于他人的生命。这样的生物根本不配活下去吧,Daemon……”仿佛幽灵般漂浮而出的LAST看上去相当愉悦,满足于自身力量的它似乎在向我证明些什么,“被剥夺了四肢的鄙人其实早就被禁锢了,而随后丧失了心的鄙人也因此无法感受一切。这样看来的话,鄙人应该有够可怜了呢……”

  啪!暗自庆幸自己还算有点狂战潜质的我在拍击地面后愤然起身,只不过,我不清楚这一行为会不会让LAST觉得我更为欠揍。

  “不过呢,人类对鄙人的掠夺却并未就此结束。接下来啊,他们拿走鄙人的……是羁绊。”

  从天降下的巨大十字架宛若墓碑,随着的视线的不断挪动,我发现捆绑其上的是我最不愿意正视的女子——夏尔菲得.D.比利斯。如同游水之鱼般漂浮的LAST很是轻松的越过了十字架,并随之展露出了美到令人倍感恐怖的笑颜:

  “那就劳烦您也体验下吧……鄙人所承受却全然遗忘的感受。”



  ——

49

主题

1009

存在感

152

活跃日
 4 

SOS团一星级★

105楼
发表于 2011/08/30 | 编辑
 
    
    银灰的视线未曾停留于自身一秒,擦肩而过的他彻底漠视了自己的存在,从而自顾自朝另一方向径直而去。

  挂在他胸前的是一个极为眼熟的星星发夹。那略显老旧的发夹被保存的相当完好,即使其表面色泽因时间的流逝而褪去不少,可塑料表面上却没一丝刮痕。

  “那是……琳所最为珍视的发夹吧?”

  仅仅一句有关她的问语便能轻松阻止其前行,无论名为千夜 咎的男子转换为何种存在,对于那女子的思念都不会因此淡化一丝一毫。

  “应该是的吧,那个女子说这是她最为重要的宝物。”

  蕴含千夜 咎话语中的冰寒已远超这降落世间的冷冷雨幕。那不具情感起伏的陈述既是最为直接的回答,也同为最为直接的告诫。告诫自存身后的男子并非人类,也不是觉醒者……

  伫立自己身后的是鬼神,掌握着时空的绝对鬼神。

  “就连伤口都能被时间一并删除吗……果然是怪物呢。”带有敬畏的感叹并未引起千夜 咎的注意,而随之旋身抽出*的SnoWhite则将其对准了千夜 咎,“无论你是鬼神还是怪物,我都需要你的帮助。”

  “我拒绝……”

  一字一顿说着的千夜 咎甚至都没回头注视自己。继而迈步的他并没目的地,可就算如此他还是选择了前行,于这没有他位置的时空中继续前行。

  不单单是这个时空吧,名为千夜 咎的鬼神根本就不属任何地方,也不存在任何时间中。他是掌控时空的强者,同时也身为因被时空所抛弃而流浪的漂泊者。无论现身何处,也不管存于何时,对他来说都是绝对错误的。

  “这……不是我该呆的地方。”

  萦绕自身的违和感到底源自什么?无法确定这一点的千夜 咎想要离开这不详的黑塔,却于前行的同时骤然发现越是远离其,那种感觉机会越发强烈。

  “就算躯体和塔是密不可分的,你也想回到她身边吗?”

  “她……”她是最为重要且无法代替的人,她也是自己誓要厮守一生的人,她更是自己该永远铭记不允分离的人,“她……到底是谁?”

  属于她的每道色彩正在悄然褪色,止不住心底相片泛黄破碎的咎慢慢阖上了双眼。当储存大脑的记忆全然破碎之时,自己也将变得和机械无异。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固定结局,可在此之前,咎依然想再见她一面。

  “为你付出一切的她最终却无法被你记忆,这不得不说是种讽刺呢,千夜 咎。”SnoWhite目光中所蕴含的情感应该是嘲笑吧,可就算如此,大脑也没能将愤怒反映,“为连情感都没有的男人而死,琳还真是相当不值得呢。”

  记忆破碎所带来的是情感崩坏的连锁反应,咄咄逼人的SnoWhite是在指责自己,嘲笑自己,贬低自己。可无论她的言语再为狠毒,目光再为轻蔑,宛若被冻结了的内心湖水也不会因此涟漪丝毫。

  “被刀刃所全副武装的他虽不允别人触及,可若存在他心间的话就会被其所保护。而每每贴近其的时候,都会让人觉得很是安心和温暖……”

  饶有兴致的注视着自己,仿佛试探自己反应的SnoWhite自顾自继续诉说着:

  “琳的记忆里充满了对真正千夜 咎的肯定与爱恋呢……可笨拙的他却没能将自责不已的琳拯救,迟钝无比的他更是没发现……其实他自己也深爱着琳。若能坦诚的话,千夜 咎便可以拯救琳了,若能勇敢的话,琳也不会离千夜 咎越来越远。呐,你知道吗?杀死琳的除了千夜 咎这一凶手外,而有她自己……”

  从大腿内侧抽出第二把*的SnoWhite将其缓缓举起,而吗银白的细丝也随刀刃出鞘一并掠过空中。

  “如果说真相是刺痛人的针,那琳所拥有的温柔便是足以致死的剑了。这种只为别人着想,从而会伤害到自己的温柔……是绝对不需要的呢!”

  那是源自心底的极端厌恶,无法压抑这份情感扩散SnoWhite骤然发起了进攻。

  唰~曲度优美的银白轨迹即未触碰到咎分毫,即便他正处于切割轨迹中,可传递至SnoWhite手心的却是划开空气的飘然手感。回头盯视千夜 咎,一动不动的他宛若一尊雕塑,依然伫立于原地。

  喀嚓。生疏的擦击打火齿轮,叼着烟的咎宛如条件反射般下意识履行着自己残存的习惯。就算点上了火,就算他也随之吞吐了紫烟,可凭他如此的身躯又能感受到什么呢?这样的行为顶多只是模仿吧,对那个名为千夜 咎人类的模仿。

  旋身再度朝咎袭去,可结局却一样无功而返。从未有任何动作的男子只是单纯的站立着,可无论自己从何方向发起进攻,都无法对其奏效。不受刀刃影响的他宛若幽灵,可雨点却着实落在了他的身上。

  “果然是……完全没有破绽的存在呢。”

  感叹的同时抽回了印刻着铭文的*,“人性”的泯灭使眼前的男子获得了远胜其他觉醒者的力量,而他也因此比任何人都要强大和可怕。

  “为什么与我为敌?”

  沿着其发丝流下的雨水不但没有湿润他的衣服,相反还沿着其身躯继而滑落。或许时间这一概念根本就不存在于这称作“鬼神”的男子身上。

  “现在的你能分辨敌意吗?”依然讽刺冷语的SnoWhite选择靠近男子,“我可以是你的敌人,也可以马上成你的伙伴。可决定这一切的权利却在你的手里。”

  沉默不语的男子用微亮的银色双眸注视着SnoWhite。这是一种足以将人威压至窒息的目光,仿佛只一个不慎,自己的灵魂就会被其全然吞噬。

  “我啊,想改变过去呢。”

  即便被如此目光注视着,SnoWhite依然毫无恐惧的将目的一字一顿诉说。同样紧紧盯视男子,他淡然如冰的表情未曾改变分毫,对视许久后,他才缓缓动了唇:

  “是嘛……”兴趣索然的男子骤然转身,没有给予任何答复,他就这么背对SnoWhite继续前行,“流逝了的时间是无法改变的,所以,你所想回到的过去也是不存在的。”

  不存在的吗……最为简单的话语却能将自己的渴望全然否定。既然自己所想回到的过去是不存在的,那属于自己的幸福也同样不存在吧。

  “为何要将我所渴望的东西全都摧毁呢,为何就连我最后的一丝生存意义都要否定抹去呢。果然,我们只能成为敌人呢,相互伤害相互残杀的敌人。”

  完全爆发的杀意于霎时间拉住了男子前行的脚步,微微侧目,再度摆出进攻驾驶SnoWhite已朝自己袭来。

  唰~就和之前一样,本该命中男子身躯的攻击迅速撕裂了空气。

  “我想回到的过去是存在的……而在那也存在着我所渴望的幸福!”

  存在自己眼前的男子是掌控着时空的绝对王者,可这并不代表自己要屈服于他。不具情感波动的男子固然不会怜悯自己。也正因如此,SnoWhite才必须将其打败,从而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以,一切阻止我得到幸福的人……都是敌人!”

  握紧手中*的SnoWhite已不会再后退一步。无论离终点有多么遥远,继续前行的话,就一定能看到希望的曙光。既然如此,那就让自己来挑战这个存在遥远彼方的“苍之修罗鬼”吧。

  “决斗吧,千夜。”
  


  仿若无际之空的蔚蓝是天生觉醒者所独有的虹膜之色,而那象征着生命的苍色既是世界对他们的眷顾,也是“真实”对他们的寄托……

  从出身的那刻就将背负起纷争命运的人类是一场无奈的,因为他们注定将被卷入欲望漩涡中。可同时他们也是无比幸运的,因为拥有常人所不具觉醒之力的他们是最为接近神的存在。

  “‘神’所赋予的生命应是异常坚韧,为何在他们的身上却会体现的如此脆弱呢?”

  事实上生命本身就是无比脆弱的,只需位置正确,再小口径的*支都能瞬间夺走人的生命。无论那人之前表现的多么不屈强韧,也不管他是否懦弱恐惧,悄然降临的死神都会于瞬时终结人的生命。

  “抛弃神赐之命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吧?若‘神’存在着的话,那夏尔菲得小姐的灵魂将会因此堕入地狱吧。”

  端详着砖加的LAST显得格外有兴致,缓缓挥舞原属夏尔菲得的琴弓,那织成红翼中的鲜血骤然排列为直线,随后笔直的刺入了夏尔菲得的腹中。

  “……你这混蛋。”

  急忙迈步的砖加本想上前阻止,可他所触及到的却是一面不可见的障壁。操纵了空气从而形成风墙的LAST虽能阻挡其前行,可这也不过是迟缓之计。忽略砖加左臂力量的LAST显然是棋差一招,可就当砖加即将抬臂出拳的时候,本该死去的夏尔菲得却因痛苦而微皱起柳眉。

  “看起来,死神大人似乎忘了将夏尔菲得小姐的灵魂带入地狱了。”随着鲜血的不断注入,夏尔菲得的躯体反应也越加强烈,渗入骨髓的剧痛足以令任何人昏厥,可眉头紧锁的夏尔菲得却只是蜷缩起了身子,“所以,鄙人是不是该提醒下死神大人,好让他履行份内的职责呢?”

  即便他们曾相互憎恨过,即便他们直到最后都无法理解对方,可LAST还是清楚的看到了存在于夏尔菲得和砖加之间的深深羁绊。那是宛如荆棘般的刺人羁绊,无法割舍的同时也在相互伤害着。

  “说起来,鄙人也可以为夏尔菲得小姐作弊,让她躲过死神的追捕。只不过……”

  “首先声明下,我啊,其实相当讨厌这样的剧情展开。不过……你还是说条件吧。”

  就算砖加再为不愿,可介于情势所逼的他还是顺着LAST的意思展开了话题。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拖欠夏尔菲得什么,令他陷入痛苦之沼中的也并非羁绊,而是那最为单纯的自尊。

  誓要将所有人守护的他实际上一人都没能好好保护,从过去就渴望攒紧某些东西的他却未能将任何人守护。而这种强烈的自责感会直接作用在心脏,让愧疚不已的砖加濒临窒息。

  所以就算夏尔菲得.D.比利斯是他所无法饶恕的罪人,现在的他也一样会将其守护。

  “我需要您用东西来交换……”

  闪耀于宛如黑曜石般双眸中的是极为鉴定的信念,全然不顾自己将开条件的砖加只是淡然地耸了耸肩。

  “说吧。”

  毫不犹豫的回答甚至让LAST感到了一丝恐惧,侧目眼前这个应和自己一样的扭曲个体,那无法言语的强烈挫败感也随之油然而生。由自己亲手构建的虚假生命体为何能逆反到如此程度,明明已被人类觉醒者们伤的肤无完肤了,可依然站在他们立场上的砖加仍能为其付出一切。

  “被人类觉醒者所夺走的重要之物是无法取回的呢。或许早在失去双眸前,鄙人已无法看清这个世界了。”

  LAST那苍白无色的虹膜与砖加的漆黑闪亮形成了强烈对比。在这世界中存在太久的自己淡忘了希望的存在,相反眼前这个根本就没活多久的男人却一直握有希望。

  说不定,自己这个创造者在其面前是抬不起头的呢……

  “知道吗,鄙人唯一相信的觉醒者竟是被一个人类少年所杀的。而从他死去的那刻起,鄙人也再看不清这个世界了。”躲避目光交汇的LAST缓缓低下了头,之后用不容反抗的口吻下达了指令,“鄙人很讨厌您的眼睛呢,明明漆黑一片却亮泽无比。而鄙人的苍白双眸中却全无焦点……空白得不容任何东西存在。”

  瞬时抬头,做出决定的LAST指了指砖加的左眼:

  “就让这片漆黑变得血红吧……Daemon。”

  沉默许久的砖加缓缓抽出了那把附着守护之意的裁纸刀,并于侧目银白刀刃的同时随之回想。他突然发现,其实持有一这刃器的自己从未守护过什么。

  自己所重视的都是极其脆弱且善变的,一旦不慎松手的话,那些重要东西就会在一瞬间全然消逝。

  “看起来,我已经没有赌注了呢……”极为自嘲的浅笑让砖加显得格外痛苦且无助,“虽然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的话,我会显得很没面子……可是,继续犹豫的话,我就真的一无所所有了。”

  没有任何征兆,同样也不具丝毫声响,埋入眼眶中的尖锐银白瞬时撕裂了原存其中的漆黑。随之漫出眼眶的是红到不可思议的鲜艳流墨。整个过程可谓是异常迅速,可在LAST的眼中却显得格外漫长。仿佛刃器所刺入的根本就不是砖加的眼球,而是自己那空空如也的胸膛。

  那是何等的觉悟啊,不惜伤害残虐自己都要将那人所守护的心情,自己是不会再拥有了。

  “所以啊,如能紧握夏尔菲得的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松开了。”

  从捂住左眼指缝间渗出的是混有鲜血的浓稠之黑。属于砖加的左眼球被其亲手破坏了,可从他的表情上,LAST却看不出一丝悲伤或不甘。

  “疼吗?”

  只能用残存脑中的常理去猜测眼前男子的感受,可事实上,说出这话的自己却根本无法理解男子的痛楚。看上去像是在怜悯他那既无谋又无私的举动,实质上却更多表达了对自己存在的莫大讽刺。

  “说了你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吧。”

  视网膜神经所连接的是人类最为脆弱的大脑,换作一般人的话,或许早因剧痛侵袭而昏厥甚至死亡了。可站在自己眼前的男子却仍能反唇相讥,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所以,鄙人才特别羡慕你们呢。”

  滴落红木地板的红黑正缓缓流向自己,轻抚砖加那剧颤不已的嘴唇,LAST突然觉得这苍白且干裂的唇要比自己所见的任何东西都要迷人:

  从指尖处所传来的微热是生命的温度,而那轻颤不已的触感则是生命所独有的波动。确定了属于自己的生命正储于男子身体中的LAST悄然逼近,只要抽取了他的生命,那自己便有完整的可能性。

  啪。清脆的拍击声让LAST为止一愣,随着仰视那充斥强烈杀意的漆黑,砖加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可怕。

  “救她。”

  堪比命令的话语不容自己有任何反驳或拒绝。而本该无视其举动和话语的自己也就此受了影响,不再试图向其靠近。

  “鄙人会遵守诺言的。”

  游离身躯许久的生命实感瞬然恢复了,原来只有当砖加的生命因情感而逐渐消逝时,属于自身的存在才会有所补足。所以,仅仅杀死他的话,是无法将生命全然掠夺的。

  “出于好奇,鄙人想问个问题……夏尔菲得小姐真的对您那么重要吗?”

  混为一体的鲜血正于“调律之匙”的作用下逐渐分离,将属于夏尔菲得的“灵魂代币”再度填充其身躯中。悄然咧嘴的LAST突然发现,生命实际上是极为脆弱和廉价的存在。

  “对我来说,没有东西是不重要的。”松开捂住左眼的手,砖加那略显凹陷的左眼已无法再度睁开,“正因为邂逅了某些人,遭遇了某些事,我才能活至今日呢。”

  砖加的生命意义并不是一个人,一件事或某一天所突然得到的。而是他经历的整个人生,所感受过的整个世界所一并赋予的。所以,对他而言,失去任何都会破坏这一完整。

  “我可不是为了抉择,牺牲或者失去什么而觉醒的。相反,我是为了得到并且守护这一切而觉醒的。”

  骤然闪耀的剑形纹路象征着男子的决意。咬牙前行,即使还会因此忍受伤痛侵袭,他的脚步也一样会快速坚定。

  “一个人……是无法生存的吗?”

  避开砖加目光的LAST不禁蜷缩起了身子,孤零零的旁观着一幕幕悲剧发生,那可怜的人到底是这世界还是自己呢?

  啪嗒。血液输送完毕之时,束缚夏尔菲得身躯的铁锁也倏然松开。正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样,强忍痛楚的砖加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不知道呢,我并不觉得一个人活下去有多么不可能。”轻抚着夏尔菲得脸庞的砖加随之变得温柔起来,“只不过,我认为一个人活着是相当痛苦和难受的。”

  世上最为遗憾和痛苦的事,或许就是从拥有转变成曾经拥有吧。或许就是因为比谁都清楚这样的感受,所以砖加才不愿让这样事再发生吧。

  “这点对鄙人来说也是一样……”煽动红翼后退的LAST骤然升空,面对自己生命的拥有者,它突然有了一丝迟疑,“呐,Daemon,幸福和希望应该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得到的东西吧?那为何……鄙人苦苦寻求却还是找不到呢?”

  或许过去的自己也曾奢望过,可现在的自己却已模糊了这两者的概念。

  “因为啊,那是一个人所无法找到的东西。”

  紧握手中的裁纸刀,砖加所给予的是最为坚定的回答。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就请你证明其存在吧。”

  挥舞琴弓的LAST消失在了阁楼之中,仅仅留下一道阶梯的它似乎在尽头静候着砖加的到来。

  或许,那之后,属于这世界审判就会随之降下。



  ——


  好不容易睁开了左眼,可由此看到的却是充斥着血腥气味的世界。

  浸没血红之中的世界显得格外扭曲,仿佛一切都被烈焰所包裹着。微微挪动视线,倚靠我怀中的是唯一没被污浊之红所染的女子。

  哒。

  想要抹走滴落其唇边的红泪,却因此为她涂上了最为醒目的唇彩。

  “唔……”

  不经意打断那均匀呼吸的我静候着她的醒来,可当其缓缓睁眼时,我才骤然发现那映入眼帘的色彩已不再是我所熟悉的湛蓝:

  空洞的淡灰虹膜毫无光泽,仿佛褪了色的双瞳中所仅存的只有迷惘。

  “这……哪里呢?”

  随着不具焦点的目光左右环顾,那名为恐惧的情感也随之加深。因胆怯而蜷缩起身子的夏尔菲得就像个孩子,死死拉着我的衣襟不断颤抖。

  “这里啊……”本想如实告诉她,这儿就是她的家。可不愿再用真相刺痛别人的我却还是撒了谎,“这啊,是一个旅游景点吧。”

  “是……是嘛?”

  那是再为成熟演技也无法表达的天真与自然,看着夏尔菲得如释重负的样子,我也随之叹了口气。

  “大哥哥的左眼好可怕呢,血红血红的。仔细看的话……好像是流动的血呢。”被我左眼所吸引的夏尔菲得悄然贴近,骤然缩回那触及到了左眼球的手,严重受惊的她不禁快步后退,“…………空的?!”

  “啊,是空的呢。”勉强维持的左眼球只不过固态之血,想要将这道伤遮掩,可事与愿违,亮丽的红只会令伤的存在更为显眼,“对不起,好像吓着你了……”

  此时再闭上左眼似乎太迟了吧,感叹自己化妆技术业余的我随之翻开了手机。从屏幕中倒映出的脸庞虽很是熟悉却隐约萦绕着一层恐怖薄雾:

  沿眼角流下的干涸黑红宛如泪痕,本想伸手擦拭,可夏尔菲得却先一步触碰了我的脸颊。

  “大哥哥哭了吗?”

  发力的手指来回摩擦却无法擦下一丝血迹,轻轻挪开夏尔菲得手,苦笑一番的我轻轻点了脑袋:

  “……算是吧。”

  代替泪存在的血注定只能表达悲伤的,可湿润眼眶的并不该是如此惹眼的色泽。

  “男孩子是不可以随便哭呢……”垂下脑袋的夏尔菲得看上去很没精神,“如果大哥哥哭的话,夏尔也会想哭的……”

  重获生命的同时也失去了某些东西,停留过去的记忆让夏尔菲得忘却了在这所发生的一切。若残忍的真相只会将她深深刺痛的话,那就让我来将其摧毁吧。

  “呵呵,我知道了啦,别摆出这样的表情啦。”

  轻抚她的脑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扮演夏尔菲得所需要的角色。明明比任何人都渴望能将她守护,可注定只能停留片刻的我却不得不离开,去那一切开始的地方……

  “哥哥要走了吗?要离开夏尔吗?”

  仰望LAST留下阶梯的夏尔菲得轻轻拉扯我的衣袖,由此显露的是强烈的不舍及不安。想用撒谎的方式去安抚她,可注视她那淡灰无神双眸时,我却因一时语塞而无法组织出任何一句完整话语。

  只要紧握夏尔菲得的手再往反方向走,我就可以逃离这然后和她在一起……

  但是,这样做又正确吗?短暂的逃离只会让每时每刻都变得紧张且提心呆胆,那不是夏尔菲得想要的生活吧。不,那是任何人都会果断拒绝的生活才对。

  积累了那么多悲伤却只能换来恐惧,如此猎奇的剧情发展仍谁都看不下去吧。存在悲伤之路终点的应是幸福和快乐,也正因如此,我才忍痛前行至现在。

  “嗯,我的确还有事要做呢。”

  正视那条看似无尽的道路,我知道那就是所有悲伤的尽头。

  “是嘛……那夏尔知道了,夏尔会乖乖等哥哥回来的。”

  略显遗憾的垂下脑袋,环保双腿的夏尔菲得显得尤为孤单。摸索口袋一番的我取出了最后一颗糖果,将其交付于夏尔菲得后,我也随之起身准备离开:

  “差不多该走了,如果无聊的话,可以玩玩手机游戏什么的……”

  “不,夏尔会很认真的等着哥哥回来。”一动不动的保持着之前的坐姿,一反常态的夏尔菲得轻轻摇动脑袋,“所以,哥哥回来后要喂我吃糖哦。”

  久违的笑容驱散了萦绕我心中的阴霾,如同对待孩子般的我随即蹲下并伸出了小指:

  “一言为定。”

  “嗯~”

  相互触碰的小指勾勒出了最为重要的誓言,即便再为不愿,可我最终还是松开了那份温暖。纤细的小手并没多少力量,与其等待她因无力而松开,不如尽早结束这一切,随后其再度紧握。

  “那我走了哦。”

  属于过去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的我已抓住了属于自己的未来。无论在那等待我的是多么无上且绝对的存在,我都不会再后退一步了。

  “呐,请夺回属于这世界的幸福和希望吧。”

  从身后传来的幽幽祈语并不单属夏尔菲得一人,这应是所有觉醒者共同的想法吧。

  “交给我吧。”

  承载了信念的我松开领带,自信满满回答的同时迈步前行,那通往终结之地的门也就此为我开启。



  前行于无形通路之上的我不禁回想自己在这场纷争中所遭遇的一切:

  记载于《伪 王道之章》中的名字有我所熟悉重逢的,也有我在邂逅后才记住的。我的世界是相当狭小的,因为从我出生的那刻,我的人生就被所谓的“纷争”所死死框架。

  虽说如此,可我却不觉得有什么好抱怨的。即便是这样糟糕的人生,我也曾拥有过最为珍贵的东西。只不过,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过去式。

  咔嚓……咔嚓咔嚓。从《伪 王道之章》中纷落的书页交错折叠从而构建起了能让人站立的阶梯。随之形成的是那宛若童话般的神奇场景:

  由无数洁白纸张所搭建的道路通向看似遥不可及的云端,而随着我前行速度的加快,那通路的构建速度也会因此提速。这应是一段相当漫长的路程,可行走其上的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劳累。

  不,与其说是行走,不如说是在回顾吧。

  位于脚下的书页纷纷泛出了色彩,随之呈现于我面前的是一张油彩风格的图片。手持典籍的少女正闭眼沉思着,而被智慧光芒所笼罩的她则看上去格外圣洁高贵。

  “女教皇(The High Priestess)。”

  象征着智慧与引领之意的少女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人。即使此刻的她闭着双眼,可我也能想象出她睁开蔚蓝双眸时的迷人模样……以及那烙印我记忆深处的幸福微笑。

  “魔术师(The Magician)”

  逐渐淡去的色彩重新拼凑为新的图片,那是一个手持魔杖的红发女子。蕴有无穷魔力的魔杖仿佛钥匙,将束缚我身心的枷锁全然解除。正因她的存在,我才能如获新生般再度前行。

  所以,我在会继续冒险,并因和其他觉醒者相遇。

  “力量(Strength)。”

  狂暴的凶兽被拥有灰白之发的男子一击杀死,他那副狂妄且狰狞的表情让我不得不联想起某难缠的家伙。而从他的身上,我也得到了足以切断过去的勇气。

  再然后,我和那被无数枷锁所束缚的少女重逢了:

  “恶魔(The Devil)。”

  伤痕累累的蝙蝠翼翅上满是抓痕,无法克制痛苦侵蚀的少女将自己束缚于黑暗中。可仅仅只是逃避的话,却会让伤暴露的更为明显。想要遮掩存于她心中的伤,可迟到太久的拥抱却注定无法将她拯救。

  “没关系的哦,现在的由月非常幸福呢……因为,由月可以一直一直和哥哥生活在一起了。”

  逃离了拘束和痛苦的她正和我一起活着,所以,此刻的我绝不是孤身一人呢。

  “笨蛋~~砖加哥哥!竟然把我忘了!”

  直接传入脑海的声音震耳欲聋,下意识的晃动身躯,我总觉得后脑被什么东西咬住了一样。

  “哥哥可不准输大混蛋哦!!”

  这完全是命令吧,晃悠悠前行的我隐约看见了一个英姿飒爽的红发少女。提着马鞭的她正驾驭着一辆古式战车,看上去甚是威风,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知道……知道了!快停止,快停止啦!”

  剧烈的疼痛令我不得不停下脚步,虽说被欺负不算什么好事,但这久违的胡闹却让我倍感温馨和熟悉。

  “哼哼,这才对嘛,哥哥一定会打败LAST的。”

  苏醒的意识逐渐安定了,就像一只闹累的猫一样,红发少女重新蜷缩在了我脑海中。

  “那是当然的了。一起取得胜利吧,战车(The Chariot)。”

  温暖的小手透过了朦胧记忆将我紧握,不知不觉来到罪核之塔的塔顶,我决意要将承诺之物全然取回。



  ——


  掠过身前的水色刀痕瞬时挡开了自己的攻击,无论自己如何积极进攻,毫无破绽的男子都能将其一一化解。

  “住手吧。”

  并无反击意图的他只是极为冷静的注视着自己,而这也让SnoWhite更感压抑和烦躁:

  位于自己眼前的只不过是千夜 咎的意识残留,真正的他早在女子香消玉殒的那刻一并消逝了。可就是这堪比残次赝品般的存在却用怜悯目光刺伤着自己。本想讽刺这般无心无忆的存在,可刚想启齿的SnoWhite却骤然发现自己和他并无差异。乏力的挥舞并未形成轨迹,默默垂下握着兵刃的手,SnoWhite的目光也随之挪移:

  “你想这样没有任何情感和记忆的活多少年?100年,1000年,还是……10000年?”

  紧握*的手在颤抖,不清楚自身症状还会持续多久的SnoWhite只觉得相当害怕,害怕自己的症状会恶化,害怕自己会变成和千夜 咎一样的“怪物”。

  “不知道……”

  时间对千夜 咎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他既不会对此有所兴趣,也不会对其感到一丝厌倦。他只是存在着,宛如一台永续行走的石英钟般存在着。

  遗失了所有的千夜 咎固然无法行至终点,而那原本有限的生命路途也因此被无限延伸,从而成为了永恒。或许,这不具尽头的前行之旅就是千夜 咎所必须承受的惩罚和诅咒吧。

  “我呢,如果没法再拥有记忆和情感的话,可是连一分钟都活不下去的呢。”

  就算知道这样做是无济于事的,可为了不被绝望所吞噬的SnoWhite还是缓缓抬起了手。锋利的*又次朝男子的身躯轻轻划去。可不管重复多少次,其结果都是一样的,刀刃是无法触及他的,而自己所能切割到的也只不过是弥漫在他周身的空气。

  每次进攻都无功而返,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那残存体内的勇气迟早会枯竭殆尽。可一旦停止的话,那迎接自己的却只有最为深刻的绝望。

  “这样……不是没任何改变吗?”

  希望会在挥舞过程中逐渐泯灭,无法再度坚信的SnoWhite只觉得自己很是滑稽。明知自己已错过了最佳机会,却仍幼稚的以为自己还有将这一切都逆转的可能。

  所能触及的是存在男子躯体中的破损之心,即便自己能在他记忆扉页中写下些什么,此刻的他也不具反应这一切的机能了。原来就在自己宣判千夜 咎死亡的那刻,那微弱的希望之光也一并消失不见了。

  “不,我不是为了再度体验绝望才来到这的……”

  仅仅只是口头反驳的话,是没法得到丝毫慰藉,甚至就连自欺欺人都算不上。可能真的就像千夜 咎所说的那样,属于自己的幸福早遗失在了过去。所以,无论现在的自己如何渴望都已无济于事了。

  想用残害他人的方式去舒缓自己的痛苦,可当别人伤的越深时,留给自己的余地也随之减少。

  “是你先伤害了所有人,所以这个世界才会孤立你……”

  乓当。残存的炙热勇气被这冰雨悄然熄灭,瞬时乏力的手也因此再无法将镂刻“未来”及“过去”的刃器紧握。迷失“现在”缝隙中的自己已丧失了所有归宿。活着对自己来说只不过是最为漫长且残酷的折磨……

  “杀了我吧……千夜。”

  缓缓垂下脑袋的SnoWhite似乎放弃了抵抗。属于此刻自己的时间已所剩无几,而一旦过了今天,自己的记忆又将重新格式。然后,自己便会再度重复昨日的无稽之举,并且将这份悲伤永无止境的循环加深下去。

  与其这样活下去,不如让眼前的无情鬼神来终结自己的生命。

  “已经没什么好期待的了。每日每夜的渴望着解脱,可解脱对我来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浸没冰冷雨幕的女子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水中倒映,那是一张极为失落和绝望的表情。而在模糊睡梦中,她似乎已不止一次看过这表情,“我不是为了承受痛苦而活下去来的,我也不是为了被所有人排斥或者去伤害别人而存在这个世界的,我更不是该什么都没就这样死去的啊!我想和普通人一样去记忆身边所发生的一切,我也想像普通人一样,去喜欢别人,在意别人,珍惜别人……”

  雨应是冰冷的吧,可为何此刻流过SnoWhite脸颊的却是蕴有温度的暖流。明明就不知道这样的表情到底表达着何种情感,可不知为什么扭头的千夜 咎却不愿再去目睹了。

  “我拒绝。”

  一字一顿的回答坚决如初,不容任何人去反驳和质疑的语气看似强硬,可实质上这却是他情感波动的微弱反应。

  人只要活着的话,就注定无法脱离情感和记忆。所以就算千夜 咎能表现的再为理智和自然,属于情感还是客观存在着的。晃动于胸前的星星发夹吸引了SnoWhite的目光,原来他将心藏在了这里。

  “呐,带着发夹的话,会觉得离她近些吗?”

  银色的双眸并没给予自己答复,可久久观测的话却能发现,他也在试图靠近,靠近那绝不可能在一起的思念之人。

  “至少……这样的话,能证明她曾经存在过。”

  “是嘛。”

  若星星发夹能证明琳存在的话,那当自己消失后,又会留下些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吧,自己根本就没在这个世界中留下过任何能自己存在过的东西。

  “孤零零的活着,然后又要孤零零的死去吗?”

  抬头仰视面无表情的千夜 咎,擦拭着自己泪水的他毫无杀意,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自己。

  “已经回不去了吧?”

  想在触及他记忆的瞬时写下足以让其杀死自己的虚假记忆,可与此同时,属于自己的记忆也于随之流露。

  “有些事就算回到了过去也一样无法阻止。所以……无论你有多么渴望改变,过去都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能打开千夜 咎心扉的注定只能是那女子。所以无论他有多么悲伤,多么绝望,多么痛苦,多么无助,他的心也一样不会对任何人敞开。掌控记忆的命运之轮可以肆意控制他人的思想,可唯独千夜 咎和琳的爱恋却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篡改的。

  “还真是相当残酷且直接的回答呢……”

  悄然翻开属于千夜 咎的记忆之书,本想写些什么的SnoWhite却骤然发现,现在的自己已不能再其上填上任何一笔:

  “想要保护她,想要和她在一起。”

  印刻记忆之书每行每页的,都是有关那女子的誓言。原来千夜 咎并非自己所想的那般一无所有,而是在最后一刻将属于他的所有都交给了那个思念之人。

  “真羡慕你呢,琳……”不愿继续加深伤害的SnoWhite缓缓合上了双眼,“对不起……主人。”

  温柔且熟悉的女声无法将沉睡于千夜 咎心中的记忆复苏,本想将他的手牢牢紧握住,可倍感乏力的自己却只剩撕下其悲伤记忆的力量。

  啪嘶……

  那仅存悲伤的记忆书页被自己轻轻撕下,满足阖眼的同时,雪诺似乎看到了存在自己记忆之书末尾的语句:

  握住彼此之手的少女相互依靠,不再伤害任何人的她们终于可以于阳光下安睡了。而在那温柔鬼神的监护下,也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她们了。

  “晚安……”

  轻声道别后,属于雪诺和SnoWhite的时间也就此停止。而沉睡永恒此刻他们所邂逅的则是那久违的幸福。



  沾染着黯淡之罪的不净灰白是名为“斑”的色泽,那是一种存在于黑白缝隙间的颜色,也是会被两者所排斥否定的异类。一旦染上了这样的颜色,或许就再也无法涉足这世界了。

  可是,就算知道如此,拥有“斑”之色泽的少女依然无法停止奢望……

  和那些美好童话故事所不同是,在这残酷无比的世界中,拥有与众不同力量所能引来的只是恐惧与排斥。被孤立在世界边缘的少女失落无助,可她唯一能做的却只有蜷缩于阴影角落黯然泪下。

  烙于灵魂之上的“斑”之刻印是不会随时间淡去的。无法抹去这一痕迹的少女试图隐藏这份力量,但那些自私胆怯的人们却依然选择了远离。

  明明恐惧的是那份力量,可最后却连同自己的存在一并否定。不再等候他人拯救的少女使用了那份禁忌之力,将身边之人的记忆全然撕裂并随之篡改:

  渴望得到他人的珍视,渴望享受同等的爱护,同样也渴望着去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和温暖……

  以最为极端的方式去索取爱怜,可这样所能换来的除了悲伤和空虚外再无他物。所以,继续那样做的话,只会令自己更显可怜,而这自欺欺人的骗局也终会结束。

  可放弃这样虚假生活方式的话,那少女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突如其来的苦痛挣扎令其深陷记忆禁区,想要逃离这一绝境却又于无意间摧毁了那些人的生命。

  少女所犯下的是不可饶恕的罪,虽然生命依然残存于他们体内,但名为记忆的重要之物却全然消失了。堪比谋杀的罪状令少女的“斑”之色泽更为明显,仅仅一瞬,她便跌入了黑白缝隙的深渊中。

  狭窄且黑暗的缝隙中是没有光存在的,想要伸手朝那遥不可及的彼方呼救,却因此发现自己获救的可能有多么渺茫。

  不想就这样孤零零死去呢。

  蕴藏脑海的求生本能加剧了萦绕她周身的恐惧,无法发声的少女于漆黑湖面中看到了自己,轻轻触及那憔悴苍白的面容,“斑”展开了最为彻底和疯狂的逃避计划:

  翻开记忆之书的少女选择了自欺欺人,虚构了“黑”之存在的她将罪全然推脱,并就此躲入了记忆的深处。可与此同时,她的记忆中也随之出现了记忆禁区,而那则是“斑”所永远无法抹去和篡改的痛苦记忆。

  如果痛苦及悲伤的循环会在此刻结束的话,那接下来的故事也不会发生了。

  骤然苏醒的“黑”成为了“斑”之罪的替代品,而无辜承受这些痛苦和悲伤的她则更为暴戾和扭曲,由此所再度出现少女意识中的是与“黑”所对立的纯洁之色——“白”。

  作为“黑”之奴仆的“白”从创造出的那刻起就背负起了承受所有的命运,“黑”将所有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她的身上,而作为“黑”守护者的“白”也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

  她是少女所仅存的温柔和善良,也只有她存在着,这极度扭曲的生命意识才可以继续运作。而将一切错误包揽于自身的“白”则是“黑”所无法原谅的罪人。

  “黑”所宣泄的痛苦会由“白”来承受,属于少女的生命虽岌岌可危,可也因这两者的对立而显得平衡。

  只不过,这样的平衡是极其短暂和脆弱的……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存在“黑”心中的怨恨也随之扩散。拒绝和“白”分享记忆及情感的她以一天作为交替单位,相互轮换着拥有少女身体的控制权。

  可就在“黑”拒绝分享记忆和情感的同时,她也不再拥有“白”所能感受到的一切。

  而这便成为了她们互相伤害的源头,明知那是无法愈合的伤,却只因虚假的记忆而目睹起开裂加剧。可每当疼痛到底极限时,她们又会彼此交替,再度开始重复昨日所忍受的一切。

  直到“黑”邂逅了那个同样身为异类的少年。

  直到“白”重逢了那个同样背负宿命的男子。

  直到“斑”相遇了那个同样染上秽彩的女子。

  于是,少女开始了祈愿,祈愿自己会在这里结束痛苦,祈愿自己会在这里得到幸福……

  此刻放置于千夜宅邸的画册被掠过的晚风吹动,就此翻起的是记录着少女渴望牢记的每个瞬间:

  可靠成熟的千夜 流袭,温柔善良的琳,还有那自己绝不会忘记的千夜 咎。是他们将自己带出了晦暗世界,也是他们净化了自己的色彩。

  谢谢……

  无力垂下的手扯下了挂于千夜 咎胸前的星星发夹,而那无声的感谢也随之传入了他心中。

  滴答滴答滴答……

  逐渐密集的雨幕埋没了女子的呼吸声,与此同时,属于“斑”之少女的生命,属于“黑”之少女的复仇,属于“白”之少女的故事也就此落幕。

  “这……就是她的记忆吗?”

  拾起浸没雨水中的回忆发夹,悄然开裂的塑料外壳中露出了那泛皱的纸条。缓缓抽出那些纸条,其上所写的都是完全一样的句子:

  “希望小咎能够幸福快乐。”

  一张,两张,三张……湿润的十张纸条组成了女子一生的唯一祈愿。

  牙关在不知不觉中咬紧了,明明是感受不到冰冷侵袭的身躯却在此时打着颤。哽咽喉中的话语撕裂着刚消去不久的伤痕,而那隐隐作痛的大脑则拼凑起了某些不容自己忘记的回忆和情感: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可骤然涌入脑海的记忆却让千夜 咎回想起了那最为重要的情感。这些东西不该只存在过去吧,对那个人的思念,对那个人的爱恋……应该存在于时间的每个角落吧。

  将象征着彼此羁绊的发夹紧握,不知泪水已悄然流下的千夜 咎缓缓起誓:

  “一起活下去吧……”

  透过那朦胧雨幕中的记忆,他所许下的是足以跨越一切的诺言。



  

49

主题

1009

存在感

152

活跃日
 4 

SOS团一星级★

106楼
发表于 2011/08/30 | 编辑
——


  湿润且闷热的空气中混杂着青草的芳香,每每夏雨降下,这沁人心脾的气味都会随之浮上。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这一芬芳竟能在透过厚厚云层后依然浓郁。

  高耸如云的黑塔贯穿了天际,明明此刻的我正位于世界之巅,可不知为何,我却丝毫感觉不到愉悦。

  “在此所能俯视到的……就只有这早已崩坏的大地吗?”我想目睹的并不是这绝望之景,随之讽刺漂浮风雨中的LAST,闭目养神的它似乎养精蓄锐了很久,“亏我拼死拼活的爬了上来,你就没准备什么福利给我这个恐高症患者吗?”

  “鄙人能奖励给您的就只有机会了……”

  骤然苏醒的LAST缓缓睁眼,这次呈现于我面前的是象征着天生觉醒者的冰蓝双眸:

  “在您过来的路上,鄙人就一直在思考,到底怎样才是最为正确的。是给予觉醒者机会,还是由鄙人来亲自结束这一切呢?鄙人真的觉得很困惑呢……”

  明明依然是之前的虚假身躯,可此刻LAST所展露的却是异常真实的困扰之情。

  “找到了吗?你所失去的某件重要之物……”

  感受冰雨淋浴的我将双手插入了口袋中,盯视那逐渐靠近自己的LAST,我突然发现缠绕于它周身的气息已悄然转变了。全然飘散的杀意被名为疑惑的情感取而代之,或许只有此刻的它才真正的能成为“觉醒者”吧。

  “大概吧,似乎在您情感流露的同时,属于鄙人的情感也逐渐恢复了,我们似乎共享着一条生命呢。”

  “也正因如此,所以才更想做个了断吧。”

  如能将属于LAST的部分单独归还的话,我想自己不会有丝毫犹豫。可此刻捆绑于我生命中的却是其他人所寄托的希望,而这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放弃的东西:

  “没人喜欢和别人共享生命吧,这点对你我来说都一样。”

  甩去湿润了衣袖的雨水,抽出了折叠巨剑的我随之摆出进攻架势。而LAST也在略显讽刺的轻哼过后抬起了那极为纤细的手臂。

  “说的是呢……”

  名为调律之匙的琴弓已被其牢牢紧握,小幅度的画着圈,操纵了整个世界的LAST将位于塔顶外圈的花岗岩全然竖起。那不可见的雕塑师于花岗岩上升的过程中快速雕刻,不到一分钟的短暂时间内,他便用鬼斧神工将这些花岗岩打磨为令人叹为观止的艺术雕像:

  位于LAST身后的是长有天使羽翼的少女,双膝跪地的她正瞑目沉思着。虽然乍一看会觉得无比圣洁,可被层层枷锁所束缚的她却是无比盲目和懦弱的。

  “还有……你根本就不必觉得困扰。因为对这个残酷世界来说,是不存在错误的,存在的仅仅只是抉择而已。”

  不愿失去重要之物的心情是完全一样的,可即便怀着相同的心情,与对方观点呈对立的我们依然无法相互理解。语言,眼神,想法统统都是多余的,我们所需要的只是一个最为简单的了断。

  “如果你是计划令这个世界重生的‘神之傀儡’,那我就是破坏这一切的魔王。”

  存在我身后的是长有蝙蝠翼翅的恶魔,用锐爪和尖牙撕裂着枷锁的它渴望着挣脱。虽然它所象征的是疯狂与破坏,不过最起码的,不受所谓命运束缚的恶魔是自由的。

  “明明是如此不可救药的世界,可您依然很是珍视呢。”

  “你搞错了,我只是单纯的讨厌BAD END而已。”瞬时涌入身躯的暴戾快速蔓延,从而让我变得嗜血且难以自控,“不管这世界是虚假的还是真实的,如果让我不爽的话,无论是怎样的世界,我都会摧毁掉!”

  拔出巨剑的我率先发起了进攻,于暴雨中奔驰的我随无法看清前方,可如同野兽般的本能却能令我捕捉到LAST的所在。全力的挥舞于空中流下了赤红耀眼的轨迹,而那炙热的刃口则在触碰雨丝后飘散出了呛人的白雾。

  “战车吗?”

  蕴藏于鲜血中的觉醒之力骤然爆发,仅用一瞬,我便贴近了尚未反应的LAST。

  啪!腾出的左手摆出了虎爪姿势,狠狠扣击它胸口,鲜红的爆裂刻印也就此闪耀。只不过,这本该将其一招击杀的攻击却未能奏效。转而抓住我的左臂,LAST借机反制了我:

  “真遗憾,虽然还不完全,可这个躯壳里的确存在着生命。”

  直击腹部的寸拳淬不及防,足以将我整个灵魂击穿的攻击涣散了意识。

  “咔哇啊啊……”

  随之倾吐出的是混杂着胃液的鲜血,当滴落雨水中的鲜血逐渐淡化后,我也勉强抽回了左臂。

  “鄙人所给予您的是最具攻击性的人格,同时您也拥有常人所无法比拟的犯罪天赋。”

  破坏欲极为强烈的我从未因杀人而自责或痛苦过,不管形成了多么大的影响,我都能心安理得的生活下去。换句话说,单纯的杀人罪恶感对我来说是毫无影响的。

  “愚者所代表的是初始与原点,而蕴有无限可能的愚者也是最为特殊的觉醒者。只要身体里中存在着其他觉醒者的灵魂代币,愚者便可能操纵他们的能力。”

  乓!乓!啪。

  紧接十字斩的侧身摆拳被LAST轻松挡下,虽然它的动作看上去极为生涩且外行,可体能上的差距却能将技巧的不足全然弥补。反手拍击我的脸颊,宛若遭受铁锤重击的我当即侧倒。

  明明是极为随意的一记耳光,可威力却足以将我臼齿都打下。

  啪!流淌地面的雨水因拍击而纷纷四溅,缓缓站起身,位于不存在画面右下角的怒气槽也已蓄满了:

  “喂……你知道吗,你刚才所犯下了的可是我绝对不会饶恕的罪呢。”拖着巨剑前行的我再度发起了进攻,而在炙红轨迹撕裂空气之时,那随雨水流淌至LAST身后的鲜血也已瞬时凝结,“下那么重的手,我那无比美好的偶像派前程是很可能被你毁掉的啊!”

  随之形成刺*的鲜血直击了LAST的背部,因此踉跄的它不禁前倾,而那恭候许久的左直拳也照我所预想的那般命中了它的面额。

  啪嗒。重重扣下的是LAST那轻盈身躯所无法承受的力量,承载有生命的容器虽无法直接破坏。但只要殴打久了,那它总是会破裂粉碎的。

  “要知道,如果我参加不了我型我秀的话,那世界流行影视界可是会黯淡很多的!”

  瞬时曲起的手肘瞄准了仍平躺于地的LAST,带着那无限的怒意狠狠压下,我所期待的是剑状骨接连断裂的悦耳之声。

  “唉?”

  明明着实击中了它的胸口,可手肘处却未能传来丝毫触感。没有得到任何反馈的我仅仅只是压在了LAST身上,仿佛此刻我所击中的是一块没有任何弹性的海绵。

  “将军。”

  察觉到LAST眯眼微笑的同时,其手中的琴弓也已点在了我胸口。此时再想回避攻击显然是不可能的了,果断出拳击打它的腹部,可于琴弓顶端处爆发的力量也将我整个人震飞老远。

  吱~橙黄的火花于密集的雨幕中四溅,尽可能的在后退过程中保持平衡,被余劲拖至塔边缘的我刚忙抬头。LAST身影却早已消失无踪,以最快的速度朝前方横挥巨剑,直觉告诉我LAST所选择的是最为直接的正面袭击。

  唰。戛然而止的空气撕裂声极为短促,我那巨剑挥舞都尚未形成半圆,骤然现身的LAST就已将其全然挡下。而下一秒,再度隐去暴雨中的它则出现在了我左侧。

  勉强挡下那迎面而来的直拳,完全无视电流侵袭的LAST继而势力将我再度击退。可就在我即将作出反击动作时,它又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糟糕……”

  只需一击,LAST就能将处于塔边缘的我直接打下。若无法正确预判其动向的话,那下一秒就很可能是我的死期。

  “要冷静呢,砖加……急中生智,急中生智……”

  自言自语的我开始屏息搜寻LAST,即便这神之傀儡存有着生命,可那由复合材质所拼凑出的躯体却是不具感知功能的。所以单纯的想要用疼痛来延缓其行动是绝对不可行的。

  清楚过度依赖视力只会令搜寻变得更为困难的我闭上了双眼。消失的LAST并不是完全隐身,只是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在移动罢了。

  滴答……

  暴雨仍在继续,深陷黑暗之中的我似乎能分辨出雨点滴落在花岗岩和衣料上的声响区别。紧紧握住手中的巨剑,我隐约听到了不同这两者的特殊声响。

  从我身后传来的声响更为沉闷,那那只有滴落橡胶才能发出的声响也越加清晰起来。旋即侧身以带起巨剑横挥,凭借听觉侦测出LAST方位的我当即展开了进攻:

  再为锋利的剑刃都无法对LAST造成威胁,所以比起斩切的那点有限伤害,直接用剑刃敲击它身躯要更为直接有效。猛然睁眼以确认其当前状况,快速挪步至塔内圈的我也随之摆脱了坠落危险。

  “如不是鄙人能漂浮,或许早就被您击落了。”

  对LAST所能采取的只有一击脱离战术,只要能保证自己不陷入长时间交战,我就有办法把握节奏并对其有效攻击。可是,同样意识到这点的它一定会骤然提速,以试图加快整个进攻节奏。

  “要不是我不能开挂,或许早就把你干掉了。”

  模仿其语句形式反唇相讥的我将武器切换为了裁纸刀,可完全不懂吐槽乐趣所在的它却用进攻打扰了我的兴致。

  迅速逼近的它不给我丝毫喘息时间,随着地面的骤然破裂,我所能移动的区域也受到了限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进攻,我只能抬刀勉强迎战。

  乓……乓!

  *于琴弓的来回交错引起了阵阵火花,如同鬼魅般盘旋我周身的LAST毫无离开之意。一位进攻的它试图以此消耗战我的体力与战意。殊不知,逐渐习惯其进攻节奏的我也开始能勉强捕捉它的动作。

  过肩的下劈斩被LAST侧身闪避,可它反手打来的手刀也一样落空。趁机后绕的我虽抓住了他的脚踝,可存在LAST周身的空气却骤然起爆。

  贯穿耳膜的巨响令我耳鸣不已,原本清晰的方向感也因此受到了极大影响。无法顺利起身的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疼欲裂。这样的状态别说是防御了,就连最为基础的确认方位都无法做到。

  “有破绽呢。”

  LAST手中的琴弓刺进了我右臂的锁骨中,本该当即后撤,可乏力无比的双腿却不允许我动弹一步……

  短短一瞬就将右臂所覆盖的炙热倏然收缩,没有丝毫痕迹与征兆,那原本存在于我右侧的整条手臂就这么突然蒸发了。而当我意识到疼痛的时候,则是鲜血骨髓一并喷涌的那瞬。

  “咔啊……”

  锥脑之痛令瞬时昏死的我再度复苏,肌肉,骨骼,神经皆粉碎的我所感受到的是最为纯粹的疼痛。被无数尖针所贯穿的大脑宛若满是细孔的塑料瓶,存在其中的脑髓会因意识的流动而不断倾出。

  意识产生断层的大脑受损严重,而那间隔极为短促的知觉则加剧了疼痛。与冷汗同时滋生的是极为浓稠的唾液,本想张嘴渲泄,可代替嘶吼的却是从口腔中大量滴落的唾液。

  啪嗒。脱离大脑控制的左膝盖轻触了不知何时被鲜血染红的地面,那随心跳节奏收缩放大的视野也越加模糊了起来。如再无法停止疼痛侵袭及出血状态的话,我很可能因此而丧命。

  “果然是相当坚韧的生命呢,看来希斯卡小姐的祈愿相当虔诚呢……”

  “我……可不是为任何人而活下去的……”

  倚剑支撑的我根本就发不出一丝声响,瞥视那散发着强烈热量的剑刃,侧过身子的我似乎有了起死回生的方法。

  “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将伤口按在那滚烫无比的剑刃表面,存在衣袖之下的伤口也就此被迅速熨平。

  说起来,这大概是人类历史上最为粗糙和猎奇的伤口缝合方式了……而这一损招也只能从各大惊魂类电影中传承,不过没人会认为自己用的上这方式,而且……那个遭殃的对象还是自己。

  “为了他们就连如此剧烈的痛楚都能承受下吗?Daemon,不得不说,您的疯狂已经超出了鄙人的想象呢。”

  冰雨的侵袭无法停止汗腺的失控,一个劲流着冷汗的我濒临脱水。

  “你搞错了呢,LAST。我可不是因为谁的需要才去忍受这一切的,相反,我是因为需要某些人,所以才一直坚持到现在的。这条命可能不是我的,但是……用这条命活下去的,必须是我才行!”

  “呐,Daemon,在这世界能找寻到您所想要的吗?”

  嘶……拖着巨剑缓步前行的我摇晃不已,明知继续下去迟早要挂彩。可无视了某种恐惧的我却情不自禁的想要教训那否认了一切的混蛋。

  “我管它去死啊……”逐渐脱离地面的剑刃不再发出刺耳声响,而我的脚步也不知不觉的加快了,“把这个世界重启了能解决什么问题?你只不过是单方面的抹去了那些问题存在。如果反复轮回那么多次都得一样那个失败的话,那绝望的下一次又怎么可能会成功呢?!”

  扣下*的我启动了电流,而那瞬时流动的黑红也让原本黯淡的剑刃再度闪耀。满含怒意的斜向挥斩,将眼前雨幕一分为二的我也随之超越了自身极限。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夺走属于鄙人的幸福权力呢?”

  仅仅闪避的LAST并未反击,疑惑的看着我,那冰蓝的双眸似乎正在乞求我给予答复。

  “因为啊,幸福可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只因你一个人而牺牲所有人,你不觉得这样略自私了吗?”

  如果觉醒者注定是无法拥有幸福和未来,那他们的存在是不是太过悲伤了?

  如果那些逝去的人都只是LAST幸福基石的话,那它是不是最不可饶恕?

  如果位于悲伤与痛苦尽头只有虚无的话,那我是不是得去阻止这一切发生?

  “一个人是不可能幸福的,所以夺走你幸福的不是任何觉醒者……而是你自己。”

  断定的话语令LAST为之一楞,迈步前行的我果断横挥,紧接这截过腹部的攻击是我全力挥出的上挑。

  “逃到原点就能忘记这一切吗?人类的生命,人类的记忆,人类的思念还有人类的幸福,可不是为了满足你而存在的!”

  唰!挥至顶点的我顺势抛出了巨剑,在其尚未反应前握拳直击,蕴含着破坏刻印的直拳将LAST一击扣倒。

  “觉醒者可不是为了死才出生的……”

  乓~!旋转多次的巨剑猛然坠下,就此刺入的并非LAST的身躯,而是位于其一旁的地面。

  “即使是放水,鄙人也不会心存感激的。”

  “只是单纯的没打中而已,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沿着我身体流下的雨水滴落在了LAST的身上,明明只需一击就可将其杀死,可我却犹豫了。

  杀了它的话是没法结束这一切。类似我或者LAST的存在依然会生成,属于觉醒者的纷争也会永无休止的继续下去。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我所作的一切不都是没有意义的吗?

  “呐,犹豫可是相当致命的呢。”

  挪动至我左胸口的琴弓将蓄积已久的力量完全释放,同时启动的调律之力也随之扭曲了我的周身。

  咔嚓,咔嚓……咔嚓。

  纷纷断裂的肋骨刺穿了我的内脏,将涌入喉中的鲜血全然倾吐,奄奄一息的我也就此被无形之力弹开。理应粗燥的花岗岩雕像触感骤然变得光滑冰冷。而本该承受的背脊重击也被长剑突刺取而代之,斩断那贯穿腹部的剑,无力再反击的我只得平躺地面等死。

  “仅仅一瞬间的疏忽足以换来最为漫长的痛苦。一次次的拒绝和背叛让鄙人逐渐发现,所谓的犹豫只会徒增伤痛。既然不愿再被痛苦侵袭,那就不管正确与否的继续下去吧。”

  噶咔。过分的疼痛麻痹了我的痛觉,随着双膝被LAST扭断,我也失去了最后的反抗能力。贪吮着存在闷热气流中每一丝空气的我尽可能的张大嘴,可即便如此,我依然呼吸困难濒临窒息。

  身体技能正在迅速衰竭,视野越加模糊的我已听不到大雨倾洒的滴答声,也再闻不到蕴藏在我鲜血中的玫瑰芳香。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极为飘渺模糊,难以触及。

  我想否认自己正在死亡的事实,可消失黑暗中的意识却让某种概念变得更为强烈具体。

  “真是有够混蛋的世界啊……”

  沾染领口的朱红让好好一件衬衫变得非主流起来,尽可能的张开右眼,我所能看到的残缺世界中似乎一无所有。

  “一点都不温柔的世界还是给我死死掉吧。”

  闪烁着破坏之印的左臂缓缓抬起,随之摆为射击姿势,我是真心想要杀了这个世界。如能触及到它的话,我绝对要将它的残酷,它的疯狂,它的冷酷,它的绝望全部破坏。

  可是……就只是这样的看着的话,似乎什么都抓不住吧。

  啪哧!撕裂了空气的黑红剑刃将我的身躯轻易击穿,瞬间丧失所有知觉的我就此坠入了没有边界的深渊。可即便如此,燃烧着吐槽者之魂的我还是将这世界讽刺:

  “喂……有必要那么小气吗?明明个子大的可以,可为什么啥玩意都容不下呢……”

  诅咒世界者选择了拒绝,恐惧世界者选择了逃避,而仇恨世界者则选择了伤害。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糟糕的吧,这个世界不应该这样狭小的,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悲伤的。

  “这样冷漠且悲伤的雨,应该停下的才是啊……”

  系着最后意识的细绳悄然绷断,而坠入了“无”之境地的我也真要挂彩了。

  抱歉了呢,各位观众。砖加的冒险故事似乎得无限期停载了……



  “其实……这个世界是由无限细线组成的呢~”

  “……线?”

  “嗯嗯嗯,每个存在这世界中的人都是一根线哦。而且无论线的长短及其延伸走向,那线终会与其他的线相连接,从而延伸出新的分支。然后呐,那些不断分裂连接的线便组成了非常漂亮,非常宏伟的图案呢。”

  “你说的图案是这世界吧?”

  “呜呜啊~笨蛋笨蛋!不准擅自猜出谜语答案呢!”

  “能把如此显而易见的东西当作谜语,我还真是败给你了。”

  “不管不管~总是打断我说话就是坏孩子的行为!”

  “还是一样的自我呢,嘛,不是那样孩子气的话,就不像真实了……继续说吧。”

  “虽然看上去极为错综复杂,可那时的线丝却相对平整。而之后那些线便在交错分裂的过程中逐渐缠绕。原本身漂亮宏伟的图案也因此被分割,变得不再完整。随着缠绕其中的线越来越多,图案也就变得越来越模糊,而原本宏伟的整体感也因此消失不见了。其中缠绕的线死最多且最为严重的区域,被称作‘结’。‘结’是人们相互争执相互排斥所形成的区域,其实只要大家相互原谅,相互认可,‘结’就能轻松解开了。可是,被自私和欲望所吞噬的大家似乎都忘了这点呢。”

  “摆出遗憾的表情也不能解决什么吧……错误的根源似乎在相当遥远的时间里呢。”

  “嗯,的确是在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说。”

  “说起来,现在的‘结’的影响范围到底有多广?”

  “可能比我们任何所想象的都要广吧……缠绕了太多丝线的‘结’近乎覆盖了整个图案,只需轻轻牵动,构成图案的所有丝线都可能被其扯断。而在缠绕进所有丝线后,超出承载负荷‘结’就会开始崩坏,连带着整个图案。”

  “听你这样一说的话,貌似解决掉‘结’是刻不容缓的。”

  “那是当然的咯,砖加不去拯救世界的话,大家都要遭殃的。”

  “那还真是抱歉了!其实本人对拯救世界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所期待的只不过在拯救世界后,各大美少女会赠与我的某些限制级奖励而已!!”

  “哼~在这里说实话是算不上诚实品质的。”

  “老实人会是不会期待脸红心跳内容的吧?小孩子果然还是小孩子呢。”

  “呵呵,我果然是青春永驻的美少女,谢谢夸奖的说~”

  “你这家伙,明明……”

  “明明只是死了对吧?呐,砖加,其实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被那‘结’吞噬了。你会不会在遇到了更好的人后,把我忘了呢。会不会……觉得,其实我才是伤害你最深的人。”

  “啊,偶尔无聊的时候,我会胡思乱想,会思考是不是忘了你会不再难受……可是,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如果忘了你的话,那我绝对不会好受。”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想起你的话,或许就不觉得那么痛了。既然只是一个‘结’的话,那就解开它好了。”

  “真是相当轻松且自信的口气呢,不过也只有这样的砖加,才是我所认识的哦~”

  “别说的我好像有很多形态似的……嘛,差不多也是该醒来的时候了,该还原这乱糟糟的一切了。”

  “又要分开了吗?明明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明明也想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可这样的话,我就会变成非常自私的坏孩子了……”

  “那就给你一分钟吧,英雄我可是很忙的。”

  “嗯,你给我起的名字,我非常喜欢哦~”

  “虽然你起的名字都是错别字,不过听上去却格外霸气呢!”

  “明明是这样,但我却带给你许多麻烦和痛苦……”

  “我啊,从没就后悔过遇到你或者是和你在一起。对我来说,和你在一起的记忆是无法替代和淡忘的。”

  “我也一样呢……呐,砖加,我不会忘记你的呢,绝对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哦。”

  “真实……”

  “我喜欢砖加,而且无论怎样都会一直一直喜欢你。”

  通常唤醒沉睡魔王的都是相对不入流的信徒角色。可令人出人意料的是,这次亲吻在他额头的却是象征着“真实”的可爱少女。或许原本传统的故事会因此而乱套,但我却可以保证,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会变得相当有趣。

  “剧情之力 ON!!哦哦哦啊啊!Show Time The Archenemy连载~再开!!”



  ——


  真正令“神”诞生这世界的其实是人类,人类通过幻想和欲望建造了不净黑塔。而被他们所排斥的真实则扭曲为吞噬现实的虚幻,将原属世界的一切全然篡改。

  渴望“神”降临的人类塑造了名为LAST ENDLESS的代行者,而本为神之傀儡的她也就此凌驾了“人类”之上。从而扮演起引导者角色的她清楚是“人类”和“世界”一起创造了自己,所以就算“人类”再为懦弱贪婪阴暗愚笨,她也一样如同慈母般引导他们。

  最初的世界是无比温柔的,即便伤痛是不可避免的,可人类还是克服了这一切可。当存在身躯之伤不再疼痛时,人类便开始追求某些模糊飘渺的事物。那是LAST不曾预料的情况,也同样是她所无法理解的。

  污秽的渴望相互缠绕,潜藏内心中的欲望也就此发酵。而当这一切超出塔承载负荷后,那不净的力量也随之泄露了。

  起初的觉醒者将这份觉醒之力视作“神”的恩赐,可渐渐的,人类开始不再需要LAST的引导。将觉醒之力占为己有的他们开始了相互伤害和掠夺,殊不知这每一次伤害都会加倍反应于LAST身上。

  对此自责不已的她想结束这一切,想让“觉醒者”停止这毫无意义的斗争。可远超自己想象的欲望却将自己一并拉入其中。试图中断伤痛循环的她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能唤醒迷失纷争中的觉醒者。

  一开始所失去的只是五官,可依然相信人类的自己却赌上了某些绝不可以失去的东西……

  于是,一无所有的自己便开始反思这一切,追寻起错误的原点:

  LAST是“世界”与“人类”所创造出的存在,而这“世界”却是“人类”的所有。是“人类”将这原本温柔美丽的“世界”篡改的,也是他们将自己心全然撕裂的。

  支离破碎的LAST已无法继续爱护“人类”了。面目全非的他们成了“世界”的最大威胁。不可救药的他们必须惩戒,正因如此,LAST才急于取回存放Daemon身上的东西。

  可明明同为被人类所伤者,拒绝了自己提议的他却做出截然相反的选择:

  属于他的天平无条件的朝“人类”倾斜着,仿佛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是不具价值。

  “错了就得惩罚,这份无法弥补的罪就由人类自身承受吧。”

  浸没暴雨中的男子并未话语,将放置其身体中的生命收回,如获新生的LAST骤然回想起了某系东西:

  涌入脑海的是那最为久远的记忆,可令自己隐隐作痛的却并非痛苦,而是与人类一起感受的快乐与幸福。空虚度日的自己遗忘了那相对遥远的感触,仅记仇恨的自己因此丢失了很多很多。

  然后,LAST看到了砖加的记忆,这从出生就注定无法逃避纷争者的记忆。明明是最为虚假的人类,可他的生命却比任何觉醒者都要真实和丰富。

  那个人本该是暴戾的,疯狂的,残忍的,无情的,绝不满足的。可他却在逃避过,迷惘过,悲伤过,痛苦过,绝望过后重新站起,并朝着不可能触及到的幸福一步步走去。

  是哪里的设定出了错吗?LAST曾不止一次反问自己,明明该蜕变为憎恨人类怪物的他为何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是因为遇到了那个少女吗?

  不,仅仅只是邂逅那觉醒者是不可能改变这一切的才是。暴戾倾向严重的Daemon有着最为出色的罪犯天赋,那毫无光彩的童年更该将其引入罪恶的深渊中。可他却在偶然间逃离了那个黯淡世界,而在邂逅了那少女后,自己所烙印的东西更全然消失了。

  组成他生命全部的人虽然有限,不过每个人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深刻。名为命运的磁石将那些觉醒者相互吸引,可处于“结”最中心的Daemon却没将他们杀死,相反还将他们相互连接了起来。

  “所以,你已经成为了人类吗……”

  类似人类的自己逐渐变为了怪物,而那被自己视为怪物的Daemon则蜕变成了人类。

  这样的反差令LAST倍感讽刺,可若要守护这“世界”的话,这些牺牲却是必须的。

  “真是很抱歉呢……”

  即便是再为诚恳的道歉,他也已听不到了。他是因纷争而存在的错误生命,也是注定无法紧握幸福的男人。自己本该补偿他,可淡忘了太多的自己却只记得消除人类这一念头。

  残忍的伤害了别人,并通过这一方式将自身生命补足是不可原谅的罪。只不过,这也将是自己所犯下的最后之罪了:

  “呐,Daemon,你会是这一切的终点吗?”

  希望所有循环能就此结束的LAST高高举起了琴弓,可随之迎来的却是令她意想不到的结局。



  ——


  “属于我的连载才没那么容易休刊呢!”

  绷紧的十字死死抓着地面,无视伤口开裂的我咧嘴起身,那染红了地面的朱红正被持续降下的冰雨所淡化。

  吱吱吱~缠绕剑刃之上的红黑电流依然灼伤着伤口,可屏蔽了痛觉的身躯却完全不受这伤痛的影响。想要拔出那刺入胸膛的巨剑,可完全焦化的肌肉却粘粘在了剑刃上。

  “真是麻烦啊……”

  笔直弹出胸口的巨剑击穿了位于LAST身后的雕像面额,双手插进裤袋后缓步前行,蕴藏LAST双眸中的强烈恐惧已显露无遗。倒映其深蓝中的是随接近而逐渐扬起的嘴角,游离疯狂与理智间的我似乎享受起了这样的反差。

  “你……为什么还……”

  “啊,只是单纯的死不掉而已。”

  萦绕我周身的狂气噬咬着被恐惧牢牢控制的LAST,轻打一记响指,那原本漂浮着的它也瞬时重扣地面。

  “属于你的命已经物归原主了,既然都拿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那就该好好享受下才是。”隐隐作痛的伤口让我回想了某些不快,俯视那如同蛆虫般趴于地面的LAST,骤然失控的暴戾之血已将我完全控制,“首先就从痛苦开始吧,LAST ENDLESS!”

  断裂的右臂再度生成,于霎时间接近LAST身前的我顺势起手,那堪比*爆炸的巨大威力将其整个人击飞。

  “活着的话就得忍受伤痛,但不是所有的伤都是可以愈合的。”

  暴戾的来源是对绝对力量的渴望,而那印刻左臂之上的纹路也催促着我将所有伤痛破坏。直接消除作用与LAST身上的力道,改为隔空抓取的我死死扼住了它那如同天鹅纤细的颈部。

  “有些伤会随着时间渐渐消去,可有的却会因时间流逝而更为深刻和严重。”

  正因为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着伤,所以他们才渴望着治愈和忘却。而伤是注定无法用伤的方式去抵消的,所以面对那将伤害加剧了的神之傀儡时,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将其彻底摧毁。

  “好不容易才将那些足以致命的伤痛抵御,可因为某些家伙的存在,属于他们的希望却消失不见了。”希望并不是伤害的诱饵,而幸福也不是悲伤的残影,“我答应了她们,要为她们找到幸福的所在。我也答应了她,并想证明给她看幸福的存在。明明是最为简单和粗糙的治愈,可因为你们的存在……我却没法做到了。”

  尚未流尽的鲜血骤然沸腾,全力拉回已无法动弹的LAST,接踵而至的是连空气都能轻易撕裂的抓击。

  “知道吗?每一次邂逅,每一次相遇,每一次重逢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吗!?”

  无法抑制的愤怒摧毁了我的理智,疯狂的攻击着那毫无还手之力的白衣人,如同泄愤般的我只是一位重复着动作。存在它脸上的痛苦并非来自我的攻击,而是源于我依然活着的这一事实。

  “这样的话,不是没法结束了吗?”

  依然自言自语的LAST完全没有理睬我的意思,想将它倚靠的幻想摧毁,可这却是仅靠物理手段所无法达成的。

  “当然不会结束了……与终点背道而驰的你逃亡了原初的起点,在那个万籁俱寂,空无一物的世界里,你又得到些什么呢?”

  无非只有那会随时间变得更为残酷和痛苦的回忆。残缺生命所能赋予的是同样不完整的感知,不知孤独感为何种折磨的LAST只想逃逸,可这样的它却注定无法如愿。

  “就算真是这样,我也不要呆在这……”

  气若游丝的话语本该被雨声掩盖,而显露其脸庞的忧伤也应模糊于雨幕才是。可不知为什么的,此刻的我却能将有关它的一切清晰感知。

  “害怕了吗?”

  低声话语的我不再攻击,冷眼瞥视那越来越接近人类的LAST,原本强烈的杀意也随之减弱了。

  “唉?”

  “具备了生命就有可能将这世界感受,即便你的情感感知再为迟钝模糊,可你还是感觉到了某些东西吧。”深蓝双眸中蕴藏着不甘,可LAST则像个不肯认输的孩子般摇头否认着,“口口声声说着不能原谅人类,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为何要用这样相对文明的惩戒方式呢?”

  既然拥有着凌驾一切的力量,那为何不让这世界沾满鲜红呢?

  “将因人类而承受的痛苦加倍奉还,尽可能的去折磨去杀戮。反正他们都是无力抵抗自己的卑微存在,对你来说可谓是既合理又爽快呢。”

  “……这样无聊的事……”

  “无聊吗?我倒觉得逃避更无聊些。明明是害怕人类再度抛弃背叛自己,可却伪装成一副对他们毫不在意的样子。这到底算是什么属性啊……”

  虽然同属自私,可我却尚未达到LAST的等级。用所有人的不幸去换取自己的幸福,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一向非主流的我只会用一人份的换取所有人的。

  “呐,Daemon,不是所有生命都像你那么坚强的。所剩无几的我即将消失了,如果不能结束纷争,那我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突如其来的强风将我弹开,面对重燃战火的LAST,继续交谈似乎已经不具作用。

  “我这条命本身就不值几个钱,能苟延残喘到现在够本了。LAST,是时候长大了呢。这个世界缺了谁不都一样转吗?没人,不,没任何东西是必须存在的。”

  每次失去重要之人都如同死去,可即便感受了那么多次失去,我还是一样活到了现在。

  “所以啊,是时候把这个世界还给人类了。”

  润湿衬衫的雨点如黑墨般逐渐泛开,而那光滑的丝绸触感也随之具体。抬起左臂迎击那扑面袭来的强风,被瞬时撕裂为微风的气流只吹起了我西装的衣角及领带:

  熨烫西装左侧的是散发着不详魔性的暗红纹路,束紧那根镂有剑刃形状的领带,将恶魔标记镶上的我甩了甩手。

  “为了自己而杀死世界,Daemon还真是个相当自私的人呢。”

  “彼此彼此吧,LAST。我可不觉得为了自己杀死所有人类是何等大度的事。”

  将流散雨水中的鲜血全然凝聚,紧握这朱红长剑的我将其架在了肩上。缓步前行,同样举起琴弓的LAST似乎也做好了最后一战:

  “那就赌上所有来终结纷争吧,魔王!”

  屈服于调律之匙的世界就此被纵,瞬时停歇的雨滴相互凝结并化作了十字掷*。从四面八方袭来的一齐攻击并无死角,在如此浩大攻势前,一切的防御都是徒劳的。

  所以,真正克制攻击的是更为绝对和疯狂的攻击。

  “给我破坏吧,世界!”

  握紧的左拳猛捶地面,那名为愚者的剑之刻印也就此展开,从而爆发出的则是最为纯粹的破坏力。震碎了所有水分的一击强制终端了LAST的攻击。雨水的纷落意味着它的攻击已化作乌有,霎时加速前冲,无法压抑力量咆哮的我将拳转换为了更具威胁的爪。

  乓~绷断那根连接着理智的神经,视野大幅度收缩的我瞄准了LAST的腹部。轻盈无比的身躯仅为空壳,直接它灵魂的我本想将其粉碎,可名为“渴望”的屏障却为其抵挡了这一攻击。

  “Daemon不觉得失望吗?是人类背叛欺骗了你,若不是他们的话……”

  “如果不是他们的话,我或许不会那么痛苦。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他们的话,我又怎么会感受快乐。”

  吸附于地面的雨水因血剑上挑而被全然掀起,跟着起跳的我将钉在LAST身后雕像上的巨剑顺势抽回。

  “取回心的代价可是相当大的,现在的你或许感受不到所谓的孤独。但老子我可是切身体验过的……那样的感觉,是没人愿意体验的。”

  从起点就空无一物的我试图在过程中找寻到些什么,并用其弥补虚无一片的世界。虽然我没能将其牢牢紧握,可如反思这过去的话,我最起码还有着回忆。可对LAST却不同,它所具备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是没有任何实感的。所以真正能击溃它的并不是觉醒者,而是它所渴望面对的世界——虚无残酷的世界。

  “不开心的话,忘了就行了,为什么都要那么在意啊!”无法斩入其身躯的剑刃只能限制它的动作,“一个个选择了过去,一个个选择了后退……这样能看到幸福和希望才有鬼!”

  双双过头举起的剑刃一并挥下,将LAST重压地面的我补上了足以破坏整个罪核之塔的一拳。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疯狂的挥舞手中的琴弓,可这一举动却未能将破坏的塔重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癫狂的它撕心裂肺的喊着,完全没了之前那凌驾一切之感。略显怜悯的注视它,我只能用相对平静的语气向其诉说:

  “那些东西已经被破坏了,并不是形式上的……而是更为纯粹的概念破坏。”

  这就是真实所说的“结”,将人类拖入永无止境纷争中的“结”。这也是遮蔽了觉醒者希望的黑塔,将所有伤痛加剧的塔。而这更是我所真正渴望毁灭的存在,藏匿着LAST所有希望的容器。

  “不,不是这样的。你不是为了夺走我一切而存在。”

  眯眼的我隐约瞥见了缠绕于LAST四肢上的黑色丝线,虽然无法用肉眼捕捉其源头,可我却知道这些丝线所连接的地方——那引发所有灾厄的黑塔。

  “同样的,人类也不是随你摆布的玩具。”

  不知疯狂摇头的LAST到底要否认些什么,而察觉到那份强烈恐惧时,骤然爆发的力量也将我整个人弹开。摇摇晃晃的瘦弱身躯根本无法承载重量。

  “不可饶恕呢……唯独你是不可饶恕的。”

  精致无比的五官因愤怒而完全扭曲,或许越是漂亮迷人的脸庞,就越是会在扭曲后显得恐怖。

  “你又饶恕过谁呢……LAST?”

  从未理解过人类的它只不过是在一味的加深对其怨恨罢了,而当这种怨恨超出负荷时,便会转换成巨大的伤害。

  刺穿空气的锁链相互缠绕,从而组成的是专属我的王座。重重钉下的巨剑抵消了所有作用我身上的余劲,随之托腮安坐,从其恐惧神色中获得提示的我已确认了新的目标:

  “夺回的生命令你回想起了恐惧,而你的弱点也因此逐渐暴露了,LAST。”

  塔是所有觉醒者的内核,而LAST则是最为接近这其的存在。逐渐转化为塔一部分的LAST看似毫无破绽,可实质上,它却深受塔本体的影响。

  “闭嘴。”

  蕴含生命中的无数含义弱化了原本无情绝对的执行者,紧握手中的剑,我决心要将其与这世界一并击溃。

  “具备了心和生命却反而变弱了,这还真是有够讽刺的呢。”

  吱吱~纷纷迸起的火花耀眼了我的视野,而如同游蛇般蔓延整个罪核之塔的银白锁链则将LAST瞬时束缚:

  “黑暗大魔王,降临!”



  乓!格勒尼制琴弓在破碎的名义下骤然折断,进而殴打LAST的腹部,等同的伤害随之传递。

  “不可能,为什么你……”

  储存LAST身上的不净之力逐渐消退,迅速张开右手布置锁链,倏然完成的蜘蛛网形状再度限制了LAST的动作。无法再使用调律之力的他只能凭借蛮力挣脱束缚,可与此同的我将手中的巨剑抛出。

  “和你依靠的那些东西不同,我所坚信的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动摇过。”划破天际的剑刃将遥在远方的次元开启,而由此刺入塔的路面则极为宽阔,“而那也是你从未相信过的……”

  破坏“世界”的“魔王”将截然不同的空间相互连接,由各年龄层次女性所组成的游行团体堪比声势浩大的军队。一心不乱前行的她们只为疯狂抢购,而这种不可动摇的信念则成为足以杀死一切的力量。

  “这到底是什么?!”

  无止尽涌出的是LAST最为恐惧的概念,前赴后继的女性购物爱好者在身兼无坚不摧利刃同时也是代表着绝对防御。远超任何人想象的攻势瞬时击溃了它的防线,被人群反复不断挤压的LAST毫无换手之力,只能随之埋没其中。

  “步行街甩卖攻击!(Pedestrian Street discount Attacks)”

  久负盛名的某步行街徘徊着无数逛街爱好者的“亡魂”,指引其一并袭击的我再度坐于王座之上。说起来魔王不就该用这种姿态居高临下的嘛……

  “比起孕育了我们的世界,你更在乎人类吗?”

  即使怒火中烧也无法将LAST的实力提升,就在它凑近我的瞬间,魔王之力也再度启动了。手持大号*的阴影将迎面袭来的LAST轻易击倒,之后,那狂暴之魂如泄愤似的将其拉回拉扯撞击。

  “我可不是为了放弃某一方而获得力量的,既然都成为了魔王,那就得好好的运用这份力量才是。”

  最为纯粹的力量是不受任何束缚的,将LAST无限抬高的阴影令其猛然坠下,并就此击穿了加固多层的大理石地面。

  “只不过目前而言,某些人的存在重要性要远胜世界。”

  刚刚有所弯曲的手臂被我施压扣平,倏然加倍的重力压令其难以动弹分毫,自顾自话语的同时起身,我想此刻的LAST应该相当不服气吧。

  “你……要杀了我吗?”

  “事到如今才觉得害怕还有用吗?”

  构成巨大阳伞的移动锁链为遮挡着暴雨,缓步逼近劣势明显的LAST,长叹一气的我无奈耸动双肩:

  “杀人是无法对我造成任何影响的。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点对你来说也同样奏效。”并不想用剑刃威胁它的我选择了冷眼下俯,就这么目睹它垂死挣扎,我似乎并没从中得到应有的愉悦,“觉醒者也好,人类也罢,他们也不可能做好就这么死去或消失的准备,而他们所带来的恶意背叛或是欺骗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好的。”

  “可是……那些却确实发生了,而且都发生了在我的身上……”

  咬牙切齿的它不愿回首过去,可无法抑制的记忆还是涌进了脑海。

  “你把希望定义的太过狭隘了,同样是自私,可我却达不到你这等级。”

  “你是在嘲笑我的气量吗?”

  “不,只是单纯的对不相信人类的你表示可怜罢了。”

  换句话说的话,我只是单纯的看不惯LAST而已。当然这并不是毫无理由的,这些都是它自导自演的悲剧,所以最后承受这一切的人也必须是它自己。

  “呐,Daemon,杀了我会结束这一切吗?”

  “不知道呢……”沉默片刻后,我所给予的答复却依然不确定,“任何人的消失都不会是这闹剧的重点,真正该死的可是这个塔呢。”

  “呵呵,那我们还是只能成为敌人呢。Daemon,这里……可是我一直以来的责任以及诅咒呢。”

  就算知道自己所守护的东西是不该存在的,可一旦否定了塔,那属于LAST的意义也会不复存在。禁锢黑塔之中的记忆逐渐复苏,无奈苦笑的LAST也因此显得格外可怜:

  “对不起,不这么做的话……我大概会更为可悲吧。”

  解除重力束缚的我随之后退,抽出那刺入锁链缝隙间的巨剑,默默点头的我认同了LAST的观点:

  “后悔的话,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早知道的话,我就不会把你设定的那么坚强了。”一副女孩子抱怨口吻的LAST完全成为了人类,看来塔对她的操纵也到此结束了,“不过,我也不记得把你设定的那么笨蛋呢……”

  “喂喂喂,你们能不能换些别的词吐槽我啊!”

  好歹我也是个魔王,总被别人叫笨蛋的话,可是相当有损我形象的。

  “明明现在的你杀掉我是分分秒秒的时,可你却拖拖拉拉到现在,一点都不像我设定的那个冷血罪犯。”

  “啊啊,让你失望了还真是抱歉呢。”

  什么都没感受,什么都没想起,什么都没得到就消失的话,那样是不是太过残忍了。没任何人该作为这纷争的牺牲者,这点对LAST来说也一样。缠绕其身躯的丝线更加清晰了,而那原属塔的阴影也随之扩大了。

  “所以,必须得补偿我们呢,最后的觉醒者——魔王。”

  如同黑雾般的流质加速渗入了LAST体内,待其再度睁眼时,那个少女又次变回了神之傀儡。已被觉醒者背弃了一次又一次的她选择了再度信任,将自身置于无尽的深渊中的她正静待着拯救。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一定要救出你给这个混蛋世界看看。”

  噼啪……噼啪。黑红电流的咆哮不绝于耳,提剑横挥所掀起的狂风吹散将所有的积水吹散,瞬时贴近神之傀儡的我连带空气中的水滴一并斩过。

  吱~无法埋入皮肤中的剑刃因其提起的左臂而停歇,即便流淌剑刃的是极为灼热的电流,可这也无法对其造成丝毫伤害。顺势提起右手的我用血剑再度斩击,只不过在塔的作用下,神之傀儡却能稳稳挡下了这一攻势。

  “就这样实力吗?魔王。”

  轻蔑的语气并非由LAST说出,而是罪核之塔所亲自表述的。虽然无形间被它讽刺了一句,可也只有这样,我才好下得了手,将它华丽的轰炸成渣。

  “如果BOSS是弱到爆存在的话,那这游戏一定坑爹无比。所以考虑整个游戏的完整性,我才勉强装出一副你好像很难对付的样子。”

  看起来本人演技已经到达炉火纯青,能让人难以分别的地步了。看起来,我明年的确有冲击奥斯卡的可能。

  “所以我承认,让你重获信心是我的错。”

  交错的双剑将神之傀儡轻易弹飞,紧接着的是不容任何人去抵抗的绝对命令:

  “你啊,是绝对碰不到我的。”

  自信无比的话语是对这世界的最大威胁,停下所有动作的我扬头注视其动向,那本该直接打在我脸部的手刀骤然停下了。

  “手怎么突然……麻痹了?”

  对这世界的恐吓已经奏效,得意的裂开嘴,依然保持不动的我继续等待着神之傀儡的进攻。

  “不可能的……为什么,为什么无法攻击您?!”

  无法逆序这一教条的它仍不懈进攻着,可即便如此,它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徒劳。仅能和我擦身而过的攻击根本不具威胁,甚至就连我的衣角都无法触碰。

  突然绊倒,狂风影响,雨水渗入眼眶等各种巧合阻碍着神之傀儡的行动。而在这一过程中,它的体能也随之加速消耗着。放下双剑的我缓缓抬起左臂,缓缓诉说,我再度向世界订下了教条:

  “我一辈子都打得到你。”

  相当随意的挥震左拳,那加速传播于空气的拳风瞬时击中了它的头部。看似轻轻的一击却蕴含着十足威力,宛若被战锤轰击侧面的神之傀儡当即倒地。而当它摇晃起身时,那紧接着的二度攻势也随之展开。

  高高举起的左拳仍停留于之前的高度,随之展现的牵引之力也将其瞬时拖拉。无法抵御教条的它以腹部直击我的铁拳,而其下场可谓是不言而喻。

  “感觉如何?被人左右着、控制着,不知道何时才能摆脱这一切的感觉如何?”

  双膝跪地的神之傀儡正忍受着极为强烈的屈辱感,隐约感受到脚下黑塔的颤抖,我想这份感触也应传递给罪魁祸首了。

  “这份力量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无法控制。”

  纠结这毫不重要问题答案是无法安抚挫败感的,可无法面对现实的它却还是因此沉思着、烦恼着。

  “我想你是找不到答案的。”这些力量并不是罪核之塔所有的,我所掌控着的是那属于那些觉醒者的力量,“构建这个世界的并不单单只有幻想而已啊……”

  握住巨剑剑柄的我迅速上挑,而瞬时被击离地面的神之傀儡眼神却依然不解。

  “还有那将这一切幻想都化作真实的东西!”

  倾注了力量的剑刃足以将一切斩切,而撕裂塔之意识的交错横挥则将神之傀儡彻底击溃。合为一体的剑无限延伸并随之化作了分割天界的鲜红直线,咬牙将其全力挥下,我所斩开的除了罪核之塔外还有这被虚假所覆盖的整个世界。

  “那是名为生命的至高宝物。”

  存在我记忆中的每个人都是存在着的,无论觉醒者也好,普通人类也罢,他们都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正因为有他们的存在,名为纷争故事才会发生,而我那不该真实的生命也由此变得具体。

  “所以,现在就让我把这宝物还给他们吧。”

  抛弃刃器的我随之伸手,而就此紧握的则像是我最为熟悉之人的手。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一分为二的罪核之塔连带着世界倾斜开裂,目睹其缓缓消逝的我也仿佛到达了这一切的彼岸——“真实”

  位于耀眼之白对面的是虚无之黑,不存一丝中间地带的抉择之间中所飘散着的是略显苦涩的空气。

  从某个角度来说,我应该完成了一系列主线任务从而将这款坑爹游戏爆机了。可由此摆在我面前的却是仍乱作一团的毛线球,胡乱缠绕而成的毛线球足以与地球比肩,若要一点点将其解开的话,那我肯定会因抓狂而将其一刀两段。

  “这就是真实所说的‘结’吧?”

  这是悲伤且虚幻的死结,也是唯一能证明我曾存在过的东西。

  “如果在这时候选择存储的话,那就应该能进入二周目了吧……”

  可所谓的二周目到底是怎么样的呢?世界仍会那么残忍和无情吗?悲伤和痛苦依旧会继续循环下去吗?我所失去的一切也只能成为过去,从而化作回忆将我刺伤吗?

  不……只剩我一个人的二周目是多余的呢。

  “那索性就删除存档吧。”

  既然都走到这地步了,那再自私点也没什么关系了。将手轻轻搭于“结”上,我试图幻想那没有罪核之塔、纷争、觉醒者以及我的世界。

  那或许才是真正属于她们的,真正有着她们想要一切的世界吧……

  “哥哥……你要走了吗?”

  即使从身后传来的女声稍显模糊,可对我而言确实那般的熟悉。愣愣扭过头,紧紧攒着糖果的夏尔菲得正噙着泪水,一副泪水即将夺眶而出的样子。

  “嗯……”

  “不是说好要陪着夏尔,喂夏尔糖吃的吗?是不是夏尔不乖?呜呜,夏尔会改正的,所以不要……不要丢下……夏尔一个人,呜呜呜……”

  划过她脸庞的泪水融化了我的坚强,颤巍巍的右手想要轻抚她的脑袋,可无限延长的距离却不允许我这么做。

  即便能够靠近她,此刻的我也不具触碰她的资格了。因为啊,名为Daemon及砖加的一切都是假的……

  “傻瓜……我才不会不要夏尔呢,如果可以的话……我会一直一直抱着夏尔,照顾你保护你……”

  涌上喉咙的情感哽住了我的话语,想要将其吞咽下却发现这一举动是如此的困难。

  又是分离吗?而且这次是永远的、绝对的。不可能再度邂逅或者重逢的分离,这样的糟糕感觉还真是比死都要难受呢。

  “可是啊,哥哥我并不是应该留在夏尔身边的人。照顾夏尔、保护夏尔、喜爱夏尔的人应该是更为温柔、厉害、坚强才是……所以啊,哥哥要去找那个人,把属于夏尔的一切都还给你。”

  不止是夏尔菲得一个人,属于这世界的一切都应该还给他们,没有任何人,同样也没有任何神该去霸占。

  “那还能和哥哥见面吗?如果哥哥不在的话,夏尔一定会非常伤心的……”

  其实我也一样呢……

  最想回答的话语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的。死死咬住牙关,我想逞最后一次英雄:

  “不知道呐,不过没关系的啦。因为总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的。而在这之前,也会有更适合夏尔需要和喜欢的人出现。”

  没错,或许只有那样才是夏尔菲得该真正拥有的幸福。

  “那……这颗糖给哥哥哟,哥哥一定要记得找夏尔哦。”虽然依然哭的像泪人,可她的眼神却坚强了不少。轻轻接过那颗糖果,我想自己会把它作为宝物一样珍藏下去的,“如果哥哥耍赖的话,那夏尔会生气的,夏尔一定会找到哥哥,然后教训你的。”

  “我知道啦,真是的。”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说,明明还想继续呆在这个世界,可不允软弱的我却只能强忍这一切,“那……再见了。”

  目睹着原本相叠的双手逐渐松开,那光滑无比的指尖也就此滑过了我的手心。无力再度紧握她手的我只得愣愣看着,静候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长直至遥远。

  “嗯……那再见了呢,哥哥。”

  缠绕一起的线丝因女子的满足笑容而全然分离,选择了遗忘及原谅的她前往了虽未知却蕴有希望的未来。

  “这次的话,一定都要紧抓幸福再也不松手了。”

  将足以破坏所有的左手紧紧贴上,真实所说的美丽图案也随之展现。

  “嗯,一定会的哟。”

  隐约听见那坚信无比的回答,世界也就此被温柔所融解。



[ 此贴被maxkill在2011-08-31 02:05重新编辑 ]

49

主题

1009

存在感

152

活跃日
 4 

SOS团一星级★

107楼
发表于 2011/08/31 | 编辑
 
   Epilogue:希望(Hope)


  从天空缓降的是由真挚祈愿所化作的白雪,小小的晶莹雪花蕴含着覆盖所有的魔力。无论何等鲜艳亦或暗淡的色彩都会在这份纯白的沾染下逐渐消失。

  虽然注定只能换来片刻的干净和统一,可对世界来说却已足够了。

  飘落的雪花在触及温暖的瞬时悄然融化,从而渗入男子身躯中的冰寒也令其随之苏醒。缓缓睁开的亮泽右眸堪比黑曜之石,可紧接显露于左眼眶的却是宛若鲜血般的朱红色泽。

  沉睡太久的他似乎忘却了时间的存在,茫然的看着这本该熟悉却不知为何变得异常陌生的世界。言语及举止都已无法表达他此刻的失落于自嘲。

  走上人行天桥的他试图去抚摸那些白到不自然的积雪,可触及冰雪的他却无法留下丝毫痕迹。呆呆的看着那冻得通红的手指,他突然发现所谓的冷只不过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人来人往的走道上没有属于自己的脚印和位置,即便与人群擦身而过,他们也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不知为何伫立的他观察了许久。有时,他会觉得迎面而来的人群中会有自己所认识的人,可每当他试图回想时,那些人群都会骤然消失于视野。

  而后知后觉的男子则会在反应后像个孩子般沮丧很久很久……

  “呐,小咎等等我啦。”就在男子迟疑的时候,一个扎着三股辫双马尾的蓝发少女穿过了他的身体,“不好好御寒的话,可是会感冒的哦。”

  蓝色的手工围巾上夹着一枚星星标记,为随声驻足少年戴上围巾的少女却因寒风而蜷缩起了身子。

  “呜呜,真是好冷呢……”

  再度靠近少女的黑瞳少年将围巾轻轻缠绕,无视面红耳赤的她,少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这样的话,就应该不会觉得冷了吧。”

  骤然重叠的记忆形象让男子不禁想起某个本该分出胜负的对手。存在微扬嘴角的苦涩被自嘲所代替,虽说如此,可不知为何,自己却从少年的身上得到了一丝慰藉。

  “盯~大清早就亲亲我我的可是不行的哦!”

  不知从何处跑出的红发女孩笔直夹进了两人之间,而本着恶作剧打算的她还不懈朝当中挤着。

  “玩笑要适可而止哦,优。”

  留着披肩长发的红发少女用粉拳轻轻敲打了女孩的脑袋,而嘟嘴缩回身子的女孩则随之显露出娇嗔怜人的表情。  “只不过是觉得那样会很暖嘛~”

  “这样的借口太老土了啦。”

  被时间所冻结的记忆随他们的出现而逐渐复苏,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的男子却迟迟无法回想起。

  “早安呢,姬,小优。”

  从身后传来的女声将男子的所有注意力吸引,随之转身,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有着琥珀色双眸长发少女。那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人,也是自己所承诺要去寻找的人。

  “呀,咲音学姐和咎学长也在呢。呵呵,好甜蜜的样子呢。”

  “嗯嗯,夏尔菲得姐姐也很羡慕吧~”

  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可无论自己如何呼喊或动作,她都一样无法发现自己。本想就这么转身离开,可就在男子的懦弱即将扩散之时,拥有及腰卷发的混血少女却递出了一个让他倍感意外的东西:

  “虽然如此,但也不可以让别人困然的啦,小优要乖乖哦。”

  “好吧,看在糖果的份上,今天就先撤退了~!”

  稚气未脱的红发女孩在一把拿走糖球后就迅速逃离了现场,可她留给别人的却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感叹优孩子气的同时,姬也向咲音和咎道了歉,随后便加快了脚步去追赶那冒冒失失的“调皮猫”。

  这就是没有“纷争”的世界,同样也是没有自己存在的真实世界。虽然偶尔会觉得有些遗憾,虽然他们之间已不再有自己的位置,可这样的世界却分外的温柔。

  “呐,为什么夏尔菲得身上一直带着糖果呢?”

  “嘻嘻,其实说起来很好笑啦。”俏皮微笑的夏尔菲得张开了双臂并如同走钢丝般沿着姬的脚印缓行,“我呢,一直都有梦到一个两个瞳孔颜色不同的男子呢。”

  想要模仿别人的脚步行走,可在踏过后却发现,无论自己多么小心翼翼,原属姬的脚印都会变为自己的:

  “左眼是像血一样的鲜红,而右眼却是如同芝麻般漆黑。明明该是相当可怕的样子,可看着他的时候,我却觉得那个人要比任何人都要温柔。”

  此刻的自己实际是不具心脏的,可听到这样评价的时候,男子的心却还是有了短暂的停歇。

  “那个时候的我似乎被关在一个相当可怕的地方,可是那个人却告诉我说,他会保护我,不让我害怕的。而且还给了我一粒糖球。”

  “就像你给小优那样的?”

  “嗯,可那并不单单只是糖球哦。对梦中的我来说,在黑暗中等待是很可怕的,正因为有那粒糖球,我才能一直一直坚持下去。或许,只要想着糖果是甜的,那么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无论处境如何,只要含着糖酒会觉得甜嘛?”

  本属自己的话语却被若有所思的咎语出,呆呆的摇了摇头,男子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什么都没留下。

  “或许吧,而且他还承诺了呢,只要回来就会亲手喂我吃。”

  “哇,好浪漫呢,那结果如何呢~?!”

  “不知道呢,每次梦到他回来的时候,我都会醒来呢……如果能真的遇上他的话,就好了呢……”

  “一定会遇上的哦~”

  “哎?真的吗?”

  “嗯嗯,这是当然的咯。只要夏尔菲得相信的话,就一定会遇上的!!”

  原来不单单只有夏尔菲得一个人坚信着,其他人也一样相信着自己的存在。或许自己是注定无法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可只要这样静静的关注着他们,对男子来说就已很满足了。

  “谢谢……大家。”

  不再苦笑的男子握紧了手中那颗代表着誓言的糖球。缓缓抬头,他坚信他们之间仍有自己的位置,自己也从未离开过他们,而且以后也会一起生活下去。



  Epilogue:承诺(The Promise)


  漆黑且狭窄的空间构成了这个世界的虚假,蜷缩于此的我似乎沉睡了很久,再度醒来时,我所认识的人们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无法理想的活着,可他们都将那小小的幸福仅攒了。

  记得上次醒来的时候,应该是夏尔菲得的婚礼吧。想想她老爸那副不舍得女儿嫁走的样子,我就觉得非常好笑。明明喜欢板着个脸,可在婚礼上竟说哭就哭,还在女儿面前哭的像个孩子似的。

  真受不了这个老爸,没事装什么严肃啊

  和姬一样,穿上婚纱的夏尔菲得宛若美神,足以令任何男人窒息。看着她在心爱男人怀中幸福快乐的样子,我也仿佛被感染了般觉得很是高兴……

  只不过,我却做不到和她那样喜极而泣。

  “抱歉了呢……夏尔菲得。”

  很可惜的是……直到她去世的那天,我都没能糖球交给她。我只是躲在远处呆呆的看着,看着她的安眠于金丝楠木居所,看着她被人埋葬于泥土之下,看着她的灵魂随风而逝。

  如果她到生命最后一刻都是幸福的话,那我就安心了呢。

  缓缓张开手,那颗糖球如今还在我的手中。

  我是无法涉足现实的存在,因为一旦进入真实世界的话,那不再受到压制的虚假就会再度扩散。而类似纷争这样的悲剧也会因此再度发生,这是我无论如何都要阻止的。

  所以我才和夏尔菲得一样,用那颗糖球慰藉提醒着自己。

  可是……

  “我啊,真的很累很累了呢。”

  睡了太久的我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可能也会支持不住吧……

  “如果说灵魂是会转生的话,那你们又在哪呢?我又要等到什么才能再见到你们呀?”

  紧咬牙关的我必须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只因为这是我所承诺的。

  “我啊,真的是不想继续一个活下去了。”

  坚忍了无数个百年的我似乎动摇了,随着附着身躯的黑暗阴影越来越深,我对彼岸之光的渴望也随之扩大了。可是那里却不是我所能触及的……

  紧闭双眼,我此刻的所需要的是冷静……

  “呐,累的话,为什么不休息一下呢?”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我猛然睁眼,从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抱着玩具狮子的小女孩,“爸爸已经为我付出的太多了哦……所以,是我来拯救爸爸的时候了。”

  “爸爸?”

  “没错哟,你是我的爸爸,像妈妈一样疼爱我的爸爸哟。”

  拉住我手的女孩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明明不该被她拉走,可我的身躯却不自然行动了。

  “每个人类都可以是救世主哦,所以爸爸不用一个人去背负的说。”

  跟着她的我逐渐看到了那阔别许久的光,而原本模糊记忆中的光之辉煌也因此更为耀眼和充满希望。再然后,她将我拉出了虚假,并随之站到了我的对面。

  “去妈妈那边吧,爸爸……”

  不受控制的身体接触了那份可以驱散所有阴影的光,而就在我即将踏入真实世界的时候,那小女孩也随之取走了我手中的糖球:

  “你……到底是?”

  “我呢,可是温柔之‘真实’和坚强之‘虚幻’的孩子哟,我的名字是‘世界’。”

  光芒驱散阴影的瞬间,我也抓住了属于自己的未来,而且我也会一直拥有下去。



  Epilogue:未来(The Future)


  走上讲台的老师在黑板上写上了两个极为奇异的错别字,清了清嗓子后,他似乎有极为重大事情要向同学宣布:

  “各位同学,今天起有一名男转校生要加入我们班级,希望大家能和他好好相处。”

  朝外张望一番的老师示意转校生进来,而作为交替的他则到了门外。

  “姬认为会是什么样的男孩子呢?”

  百无聊赖的夏尔菲得突然起了兴致,并目不转睛的盯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而处事沉稳的姬则一边微笑一边期待着新同学的到来。可就当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的时候,教室门被人突然拉开。

  黑发黑眸的少年露出了极为狂妄且张扬的笑容,配合其怪异无比的名字,一个新的故事即将开始:

  “老子~登场~!!!”



   Epilogue:另个未来(Another Future)


  轻推店门的瞬时鸣响风铃,环顾一番,这暖色调的整洁咖啡店正静候着客人的前来。

  将放置门后的指示牌悄悄翻转为“营业中”,走进店中的我挑了一个相对不显眼的位置坐下。

  “抱歉呢,现在还没开始营业呢。”

  通过靠窗玻璃的反射,我所看到的是一名身着调酒师装扮的褐发女子。略显卷翘的及腰长发亮泽无比,而她那双堪比蔚蓝天空的美眸更是极为迷人。

  “那我就等到营业吧,我可是走了很长时间才到这里的。”

  重复构思并排练太多次的演技完全将她欺骗,从而伪装成头回客的我也开始了询问:

  “说起来这店子还真小呢,做多做多只能做不到三十人吧。”

  “事实上二十个人就已经很够呛了,不过也挺好的,人太多我也忙不过来。”清洗着咖啡杯的她动作虽称不上熟练,可却一点都不生疏,看得出她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那你要点些什么呢?”

  “招牌咖啡吧,话说前面的话要给老板听到可是会生气的呢。”

  瞬时的阴郁令她的动作全然停歇,而在那略显昏黄的灯光照射下,她的表情也显得格外悲伤:

  “……老板出差了很久,久到我们都以为他不会回来了。”

  “还真是个不靠谱的家伙呢。”

  自嘲的后仰身躯,期待着女子前来一瞬和其表情的我如同道歉般结束了话题:

  “辛苦你了呢……”

  明明只有片刻的等待,可原本短暂的时间却会因渴望而无限延长,长到让人相信这样背对背交谈可能会成为永远,长到让我意识自己失踪也一并伤害到了女子。

  “嗯,这是你要的咖啡,请慢慢品尝。”

  熟悉的可可豆醇香承载着温馨的往昔,不必品尝,仅仅靠闻便可得知这是地球上最为美味的咖啡。

  “谢谢,夏尔菲得。”

  本该转身离开的她倏然驻足,愣愣转身,不确信我存在的她随之注视。

  “我……回来了呢。”

  最为简单的话语中有着我所表达的一切,四目相对,我想是时候回到她身边了。

  “你……你……你……”

  攥紧双拳的夏尔菲得颤抖的相当厉害,垂下脑袋的她正克制着某种情感。本想张开双臂去怀抱她,可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击极为漂亮的平底锅砸击。

  乓!乓!!乓!!!

  “等等!为什么‘欢迎回来’会被平底锅三连所代替啊!这个剧情走向完全错了呢!!”

  “我才不管对不对呢!你这家伙!竟然都不打个电话回来!!”

  步步逼退的我靠近了死角,而面对杀气凝重的夏尔菲得,一味吞咽口水的我只能将任何人都不信的真相说出:

  “我醒来时在亚马逊的森林里啊,手机早就没电了,能活着回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哼哼哼哼哼~!”

  “不要单纯的笑啊。”

  “夏尔菲得姐姐,下面发生了什么吗?”

  感到死期将至的我突然后悔回来了,不过从楼上传来的疑问则暂时延缓了行刑时间。随着姬和优下楼,我开始祈祷自己能抓住这两根救命稻草。

  “哎!!!??!为什么砖加先生。”

  “哇啊!是砖加哥哥。”

  同时表露惊讶的红发姐妹加速走下,而跟在她们身后的则是由月。

  “你们来的正好,我现在差点就要被这个魔女给……哇啊啊啊啊!!”

  毫不讲理的优直接扑了上来,死死咬住我脑袋的她根本就没听我解释的意思。而一脸的姬和由月都是一幅爱莫能助的样子。

  “哼哼,细数你的罪恶吧~糖果君。”

  “不管怎么样,先把这只猫弄下来啊!”

  理想中的剧本在现实中根本就不管用。不过这出乎意料的闹剧也相当不错嘛,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奉陪她们闹下去吧!!

    “It's show time!”




[ 此贴被maxkill在2011-08-31 12:54重新编辑 ]

9

主题

337

存在感

28

活跃日
美女离线 旧剑俺の嫁!!
 2 

实习生

108楼
发表于 2011/09/02 | 编辑
……哦哦,女儿叫世界啊,小心她长大之后认识一个叫伊藤诚的男孩子,然后卷入与人渣之间的黑化世界三角恋哦www恭喜完结,辛苦了XDDD

49

主题

1009

存在感

152

活跃日
 4 

SOS团一星级★

109楼
发表于 2011/09/02 | 编辑
引用第108楼雪诺snow2011-09-02 04:31发表的“”:
……哦哦,女儿叫世界啊,小心她长大之后认识一个叫伊藤诚的男孩子,然后卷入与人渣之间的黑化世界三角恋哦www恭喜完结,辛苦了XDDD


喵喵~
拍拍~虽然不知道世界酱会不会遇到人渣,可是某二代目的确是渣了

关于我们|无图版|SOSG WIKI

Copyright © 2006-2024 SosG.Net
Total 0.087188(s) query 6, Gzip enabled,  沪ICP备07006640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