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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线][贺东招二]全金属狂潮短篇集(50篇)

主题内容概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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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的宣传

阳台传来了奇妙的声音,千鸟要也因此睁开了眼睛。
是色狼吗?
她将手伸向枕头边的闹钟,然後按了下去。那是一个英国制的企鹅闹钟,她已经用了快三年了。
原来已经过了七点了。早晨的太阳很耀眼。这种早晨是不会有色狼出没的。
“呜~~~~~...”
小要睡眼朦胧的站了起来,擦了一下肿起来的眼框,然後就以穿著睡衣的模样走到阳台上。
在冷气机的架子上,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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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

主题

629

存在感

411

活跃日
 7 

SOS团四星级★★★★

20楼
发表于 2007/10/14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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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翻译★]大人的潜入任务(R15)

声明:该小说为秘银汉化工作室翻译,版权都归译者所有,禁止任何方式的无断转载,严禁用于商业用途,不提倡私人进行的PDF,TXT等电子小说制作.转载时务必加上译者、校对的名字和本工作室的说明以及出处。仅供交流之用,请支持正版小说购买。







翻译:妄想者
校对:妄想者这篇比较[x],希望15岁以下的好孩子就不要看了。

“秘密晚会上的美巨乳!”

......如此下流的标题就这样堂堂正正的在千鸟要的眼前晃来晃去。
早上的通学*。很难得的找到座位坐下的她面前,站着一个看着体育新闻的男乘客。

那张报纸上的男性向风俗记事因此就朝着她这边了。

“特别推荐:大人的乐园”

“坠入陷阱的不伦人妻”

“可爱女仆让我上天堂!”

“免费入会。一小时八百元!”

“魅惑的丰满俏臀”

“加奈子的绝顶技巧”

不单是铅字,还刊登了许多的照片。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女人,恩,怎么说呢,

像那个样子做着各种动作什么的。

小要羞红着脸,把目光移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真是的,在这种公共场合里)

小要在心里气愤地叫道。

特别是那句“加奈子的绝顶技巧”最叫人光火了。那里刊载的穿着女用西装衬衣,有着小
麦色肌肤,染了头发的“加奈子(短大生。19)照片,和小要说像也像,说不像也不
像......所以说,真是叫人不舒服!顺便提一下,提到“绝顶技巧”的话,小要只觉得是
类似最终奥义之类的东西,完全无法想象是什么。

(这已经可以算是性骚扰了吧...)

就是这样我才讨厌满员*的,再加上还有色狼。

与其要和毫不相干的大叔进行身体上的紧密接触的话——不如干脆把通勤,通学时间
带的*编成[男性车辆][女性车辆]不是更好吗。强迫人们接受这种状况的输送系统
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啊?

......正这么想着,*突然变得更加混杂了。

乘客不断的涌入,车内变得越来越拥挤了。

报纸被挤了过来,她的视野一下子被那张纸给覆盖了。

“费罗蒙女优的特别私生活”

“美少女舰长。全身微息”

“向韩国风俗最前线前进!”

这个也是,那个也是。

看来只能眼不见为净了。就这样等了一会,*终于到了离学校最近的泉川站。

(哈——真是的......!)

小要只想着尽快摆脱这让人不快的状态,推开眼前的报纸,站了起来。

结果——

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坚毅的面孔,紧抿的嘴唇,凌乱的黑发。

是相良宗介。

右手拿着那张体育报纸,左手藏在报纸后面握着*。

看来这个家伙完全在没有读报纸的样子。

『千鸟,真是偶然啊。』

宗介淡淡的说道。

『...... 』

小要默默的拉起宗介的胳膊,分开人群,下了*,走出月台,然后从宗介手上拿走
了报纸。

『喂...... 』

卷起报纸,小要抬起胳膊——

砰~!

宗介头朝下栽倒在地上。

他一边摸着脑袋一边说道,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你给我闭嘴!』

小要一边生气的吼道,一边再次扬起报纸,朝宗介劈了下去。

『......一大早的不要拿着这种东西在人家面前晃来晃去!先不管你在后面藏了什么东
西,你也多注意一下好不好,注意下!』

『这张报纸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啦!你给我好好看看!』

宗介开始沙沙的翻起报纸来。

『唔......你是说‘IWGP重量级选手权/天龙VS佐佐木/谁能夺得王座’......?”

『不对!那是体育!』

『‘T小室,奇怪的单人夏威夷之旅?’ 』

『那是艺能啦!』

宗介拿开报纸,不解的问道。

『这我就不明白了,新闻的内容没有问题的话。这只是为了掩饰*而拿的毫不起眼
的纸罢了——有那么重要吗?』

『啊~真是的......!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在说什么啊?』

......就这样,在拥挤的车站里,两人开始了毫无意义的争吵。

『喂......你们两个...... 』

宗介和小要同时回过头来瞪着打断他们的人。

『干嘛?』

『干嘛啦!?』

被这样一说,那个男人吓得打了个冷颤。

是个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瘦子,水蛇腰,轻微秃顶,软弱,大众脸的老伯。不知怎
么的,让人觉得像是在满员*里很容易做出痴汉行为的类型。

『那个...在这种公众场合里,旁若无人的争吵......有点,非常不好...吧...? 』

老伯吞吞吐吐的说道。

在小要“你 谁呀?”出口之前,宗介开口了。

『你这家伙是什么人?』

『哎?我,我是...那个... 』

『我们正在讨论上学路上的安全保障问题,请你不要捣乱。』

『这...这样啊。那再见了。』

老伯微微的笑了下,转身慢慢的离开了。

看着那毫无霸气的背影,小要突然拍了下手说道。

『啊!我想起来了。』

『什么?』

『那个人,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啦。是教伦理的......好像是叫臼井吧...”

『这样啊,毫无印象呢。』

『嗯,是个没存在感的人呢... 』

那个不起眼的中年教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里的。
那天的午休,教室——

小要与朋友常盘恭子和稻叶瑞树一起谈论起早上的事情。不是臼井老师,而是宗介的
体育报纸的事情。

恭子是小要的同班同学,大大的眼镜,绑着辫子,小个子的少女。

另一个的瑞树是别班的学生,最近经常到二年四班来玩。短发,好强的少女。

『……就是这么回事,真是叫人火大啊……』

小要一脸不高兴的一边咬着面包,一边小口喝着罐装咖啡。

『拿出那种新闻来看,真不知道他的神经是怎么长的。一大清早的,到底在想什么
啊!?』

听着小要抱怨的恭子,一边拿出小小的便当箱,一边困惑的笑着。

『嗯。不过相良君也没有恶意了啦。』

『这个我知道啦。我要说的是,那种品性低劣的新闻啦,怎么说呢……那种,下流的
买卖,居然就这样堂堂正正的出现的问题了啦!而且,一群老伯们居然还看得这么陶
醉。真是让人只能叹气了呢,真是的。』

是叫*业也好,还是叫性风俗产业也好。世上的男人们为什么会对这种东西欣喜若
狂,对16岁的小要来讲是完全无法理解的。

污秽……虽然还算不上。至少是可耻……小要是强烈的这么认为的。

『的确是很讨厌呢——』

这个意见,恭子也是完全同意的。

『在便利店什么的里面,走过这种杂志的柜台很难呢。哥哥的房间里面也有这种录像
带,到底要不要丢掉呢?』

『丢掉,丢掉。这种东西全部禁止了才好呢。』

小要和恭子一起点了点头。一直没说话的瑞树,则以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看着她们。

『你们在说什么啊……』

一副完全受不了的样子。

『恭子也就算了,居然连小要也是这样,有点意外呢……』

『什么意思?』

瑞树叹了口气,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讲解。

『不了解,你们呀,对男人的生理构造完完全全的不了解。男人啊,一个不剩全都是
野狼哟。脑袋里面无可救药全都是H的东西。一不小心的话,就会袭击像我这样的可
爱女生,企图爆发出暗黑的禁断生命力量呢』

『哈哈……暗黑的禁断……吗?』

『就是呀,男人全员都是被暗黑魔术合成出来的,是在野兽模式里充满了能量的恶的
超能量生命体,』

无男朋友历16年的小要和恭子,对于无男朋友历几个月的瑞树的话,完全相信了。

『……而把那些暗黑力量分解处理,无害化的就是这种买卖。不论善恶,这是必须
的。也就是说,你们的主张和『从日本把核废弃物处理设施清除掉』的说法是一样
的。明白了吗?』

『是……』

虽然总觉得有点无法释然的样子,小要和恭子还是点了点头。

『但是……高中生就去做*啦之类的打工的女生,你不觉得很不得了吗?』

瑞树『哼哼』的笑了起来。

『那个啊,是很不得了啦。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啦。不过,我觉得对于为社会作出贡
献的她们,必须表现出作为一个人应有的敬意才对。』

『瑞树……你的想法,绝对是错的』

这时,宗介走进了教室。

他用机敏的步调走了过来,对小要说道。

『千鸟,会长阁下叫你去,在生徒会室。』

......

小要她们无言的,意味深长的凝视着宗介的脸。

狼,[x]能量的生命体。

那个宗介也是吗?他果然也是不出意外的喜欢那种东西吗?

实在是看不出来。

不对,但是,如果......

被三个人“唧——”的盯着看,宗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

『嗯,没什么。』

小要她们以冷淡的口气,异口同声的答道。
『那么......相良君,千鸟君,这回的任务是——』

在生徒会室,会长林水敦信说道。和平时一样,是个高个子,白皙,有着伶俐的风貌的青年。

『那个——,‘这回的任务’,是什么意思?』

被无力的垂着肩膀的小要问到,林水张开写着“和平”大字的扇子,优雅的微笑道。

『这个啊,我只是在想你们差不多也该鼓起干劲了......不对吗?』

小要“不对”还没说出口,宗介先开口了。

『没这回事,阁下。千鸟和本人都很感谢你的关心。』

『喂。』

『很好。那么,这回的任务......首先,看看这个。』

林水像没事似的说道,递上了一张传单。

......?

小要接过来读了起来。

《会员制变装沙龙

[C&J]

开店记念:试用活动实施中!

入会费......30000元

游戏费用......一小时8000元

试玩费用......30分4000元

在平日的工作中倍感疲倦的你所抱着的秘密欲望。只要是作为男人来到这个世上,你
一定也会有这样的愿望。

但是,有工作,家庭或身份地位的你,害羞又内向的你,那个愿望只是梦境中的幻梦
不是吗?

本店能充份实现你最私密深处的愿望。多姿多彩的情景和服装道具,高品质的包厢,
保证能完全满足你!

在烦恼时请务必一试。全体从业员衷心的等候您的光临。

来吧,一起前往梦的世界!

同时募集业务员中。特别欢迎16岁到20岁的女性。》

然后写的是地址,电话号码,如何前往该店的地图。

......

小要一把把传单丢给宗介,低着头,捏紧的拳头不住的在颤抖。

『怎么了,千鸟君?』

『不......怎么今天一个接一个的......全是这种下流的东西,你们是故意拿来给我看的
吧...?』

林水平静的接受了小要充满怒气的视线。

『唔。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份传单是在住处收到的。这家店在泉川商店街附近的
第一丸山大厦里。离我们学校非常的近。

『我是在问这又怎么样了。这种可疑的*俱乐部什么的不管不就好了。』

可能会给周围的商店主带来麻烦也说不定,不过和小要他们应该没什么关系。

『这可不行。』

林水慢慢的摇了摇头。

『就我所得到的情报来看——好像有复数的本校人员出入那家店。女学生数名,应该
是在那里工作。』

『那个......*俱乐部里?』

『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不是吧?哇——真低级......』

『这不是道德,而是经济上的问题,千鸟君。只要有需求,就会有供给。就我个人来
说,认为是无法完全阻止做这种副业的学生......但是,这件事如果曝光的话会很麻
烦。被教职员知道的话,一定会借着纲纪肃正为名,侵害学生会的自治权吧。在这之
前,必须先采取行动。』

『哈......』

小要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林水应该是想说“去说服那些女生,不要在那里工作了”
吧?

『明白了,会长阁下。这件事我们会作适当处理的,请您放心。』

听到宗介自信满满的说道,一旁的小要皱起了眉头。

『等等,宗介。你真的明白了吗?』

『当然了。我又不是傻瓜。』

『那我就听听看好了。你打算怎么做?』

宗介得意的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

『你不懂吗?阁下要说的是,对于可能会损害学生会利益的那些学生,利用伪造事故
的手段,悄悄的抹杀掉......这个意思。』

宗介果然是个傻瓜。

小要一脚踢飞了这个傻瓜,然后又施以超级绞首之刑。

『唔...唔......』

『真是的!先辈你也说点什么嘛!』

『嗯......?这是一种独创的手段也说不定......』

『啊啊,真是的......』

丢下已经全身无力的宗介,小要气得抱着脑袋蹲了下来。林水耐心的等着2人的恢
复。

『……其实,我要拜托的既不是说得也不是*。我想要的是事情曝光时的『王
牌』』

『……你是说?』

『实际上似乎也有本校的老师出入那家店。能拿到那个的证据的话,就可以和校长进
行交易了。』

『哈哈……这样啊……』

『这下就轮到你们出场了。希望你们能潜入进去收集证据。『业务员募集』——容貌
端庄的千鸟君的话,肯定是立刻采用吧。』

『哎?』

『相良君就负责担任发生意外时进行救援的角色,拜托你了。』

『是,明白了。』

宗介敬礼说道,小要则愣了一会后终于反应过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情不自禁的大叫起来。

『不愿意吗?』

『不愿意,完全不要!』

『那就没办法了。……美树原君.』

林水把在室内进行书类工作的书记少女——美树原莲叫了出来。

『有什么事吗?』

莲歪着头问道。

『有事想拜托你。就是千鸟现在拒绝的事,到这家店——』

『啊——!』

千鸟连忙打断了下面的话。让不诣世事的『莲大小姐』去那种店里,不就像是往满是
饥饿的食人鱼的水池里丢松阪牛一样吗。

『怎么了,千鸟君?』

『知……知道了啦!我做就行了吧,我做啦!?』

小要几乎是哭着喊道。
泉川町的车站前商店街市那种在东京郊外随处可见的街道。

非要说特征的话——也就是因为附近集中了高中,女子大学和短大,面向年轻人的饮食店很多而已。就小要所知,像那张传单所讲的可疑的店,这里的商店街里氏一家也没有的。

那家有问题的店『C&J』,从学校步行大约5分钟的距离。在商店街的主干道之外,4层高大楼的最上层。

天色已晚,周围都暗了下来。

『我记得那层楼原来应该是补习班的。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恐怖分子训练营......』

望着大楼,宗介说道。小要瞟了他一眼,说道。

『其实你根本就没听先辈说的话,对吧......?』

『?就那张传单来看,这里应该是对社会怀有不满的男人们,日夜磨练杀人技术的地方......』

『真是了不起的理解能力啊。......嗯?』

宗介突然拉住小要的胳膊,躲进了旁边看板的阴影里。

『干什么呀?』

『安静,你看』

有一名少女朝着大楼的入口走来。栗色的短发,看起来很苗条,相当不错的迷人身材。

(啊,那人是......)

小要认识那个人。二年一组的佐伯惠那,应该是演剧部的部长。以前,曾经给宗介送过情书。结果,留下了那颗恋心被宗介给炸得粉碎的经历。

佐伯惠那抱着书包,确认了四周没人之后,匆匆忙忙的消失在了大楼的电梯里。

从电梯的显示来看,她在四楼——那间有问题的*俱乐部下了电梯的样子。

小要相当的惊愕。也就是说,她是......

『真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

『唔。她果然是未来的恐怖分子啊......』

真是个差劲的男人。

小要叹了口气,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向宗介叮嘱道。

『那我进去了。好好呆在这里哟。』

『了解』

『我要是按了这个发信机的按钮的话,要马上来救我哦?』

『了解』

『相反的,没有按的话绝对不准踏进这里哟。』

『了解,进去吧,祝你好运』

宗介向着小要立正行了一个端正的军礼,像『没问题吗』『小心啊』什么的一句也没说。

『……就不能稍微担心下我呀……』

小要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朝四楼走去。

虽然目的是『教师出入的证据』,但对小要来说,见到佐伯惠那说服她『不要做这种工作』也是目的之一。

那家可疑的店——男性向变装沙龙『C&J』,乍一看,内部装潢还是相当不错的。

接待室是白色的基调,有着灰色的沙发和玻璃制的桌子。墙上挂的好像是叫『率领民众的自由女神』的名画。虽然的确画的是裸女没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与其说是*店,不如说更接近牙医或整型师的接待室的感觉。本来是抱着必死的觉悟来的,一开始就没了气势似的。

(不行不行,不能被外表给骗了)

重新考虑之后,小要磨磨蹭蹭的来到了接待的前台。

『请问……』

『有什么事吗?』

在接待台里的是短发的高大男人,眯着小眼睛,耳朵很大,有着奇怪的相貌,声音却出奇的低沉.

『我是看了传单过来的……这里好像在募集业务员……』

『喔喔……!是的是的。欢迎,来,来,这边请』

男人使劲的点着头,把小要领到了里面狭窄的事务所里。

『请坐。啊,真是太好了。我们这正缺你这样的女孩子呢。喝茶吗?吃点心吗?』

『不,那个......不用客气了。

在这种地方,小要无论什么都吃不下。

『啊,这样啊。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这家店的经理,叫作后藤正二。请多指教。请问......?』

『啊......我姓日取。日取加奈。』

为了以后考虑,小要随便取了个假名。

『日取小姐,那个。那身制服,是阵代高校吧?』

『嗯,是的。』

『阵代的女生,有好几人在这里工作哟。大家对接待客人都很拿手呢,又可爱,大受好评哟。哈哈哈』

一边说着,后藤正二问也不问就取出香烟,点上了火。

『咳......』

『恩——,好烟。......那么?日取小姐知道我们这的工作内容吗?』

『那个...,不太清楚』

『这样啊——......简单的说呢,就是和疲于工作的叔叔们一起玩角色扮演游戏了啦。相当真实的哟,制服呀布景啦,各种东西都要准备好。真是花了不少钱呢。经营也很辛苦的。』

啊......』

『客人大多三十岁到五十岁左右,埋头于工作。社会上有地位的人也很多呢,医生,律师,官员,警察......还有学校的老师什么的。』

果然是低级的*俱乐部,真想转身就走。

真是叫人叹息啊,从事这样优秀工作的人们,为什么要玩什么下流的角色扮演......!

小要正在暗自愤慨的时候,接待的铃响了。

后藤离开了事务所。不一会,就听到了他和客人的谈笑声。

(?这个声音是......?)

小要悄悄走到门口,朝着接待的方向瞄去。

(啊......)

正和后藤说话的客人就是今早在车站的月台遇到的那个老师——臼井,不会错的。软弱,没有存在感的那个老师,居然会来这种店......!

小要慌慌张张从制服口袋里拿出学生会用品的小型相机,关掉闪光灯,拍了一张,接着又拍了一张。

(哦......这就是惊险的感觉啊。怎么说呢,『间谍大作战』的感觉?)

小要从单独潜入的紧迫感里感到了快感。

后藤拿起内线电话,给谁打了起来。大半,是打到从业员准备室吧。

『啊,佐伯吗?有客人了,3号室。那么,拜托了。』

佐伯——是佐伯惠那吗?她现在要去工作......?也就是说,和臼井老师......!?

去年学园祭阵高小姐第二名的佐伯!期末考试总分第五名的佐伯!那个一本正经,在演剧部也很活跃的佐伯......!!

啊啊,神啊......!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与其说是惊愕,不如说是战栗。小要的确听到了——自己所相信的世界,从根本上开始崩坏的破灭之音。

后藤开始往事务所走了。小要显得相当动摇,摇摇晃晃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脸上是一副痛苦的难以言表的神情。

只差一步,后藤回来了。

『对不起啊,让你久等了。这个事件带我们这可是相当忙的。』

『这,这样啊......』

『恩,开始时只不过是投入了点闲钱,单纯的新创意买卖而已。可是呢......预想以上的需要呢。』

『这是我的观点了啦。男人这种生物,那种愿望是一定有的。就是因为没办法实现,大家才会痛苦。将其实现的,就是这种店了。这就是社会病了的现状啊。恩,恩。』

后藤感慨颇深的点着头。

『嗯......我们说到哪了?对了,工作......一开始要先见习,记住能让各种客人高兴的技术。需要一点窍门和演技啦。再就是——要舍弃羞耻心,这很重要的。』OTZ

『羞 羞耻心......吗』

『嗯,到这里来的客人们,有很多腼腆的人。所以希望从业员能够舍弃羞耻心,好好的引导客人,明白了吗?』

『唔......』

小要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昏倒了。后藤很惊讶的问道。

『怎么了?不要紧吧?』

『不...有点...能借一下洗手间吗?』

『啊,往里面去就是...要带路吗?』

『不,不用...我一个人...去。』

小要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朝店里面走去。
在洗手间里拼命洗了洗脸。

这种场所绝对不适合自己,小要从心底里这么想着。

那个叫后藤的店长还算温厚,店里的气氛也不算颓废,看来这回是没有向宗介求助的必要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

(我可不想在这多呆。赶快回去,这样最好了。)

可是,只有在接待处与店长说话的照片的话,离证据的程度还差的很远,还得有更加决定性的材料才行。

(的确说的是三号室呢......)

那个房间里有臼井老师和佐伯惠那。要是过去的话,说不定能拍到像 一样的照片......

到底怎么办啊。

不知如何是好的小要走出了洗手间。

店内有着卡拉OK屋似的构造,细长的通路,两边排列着一个个的个室。一号室.二号室.三.五.六.七.八......(没有四号,这个老板很迷信呢)

问题的三号室,就在小要走出的洗手间旁边,从前台和接待室完全看不到的地方。

......

本来是要通过的,结果却停了下来。想也没想就伸手握住了门把。让人吃惊的是门居然没锁。

这.这个......

小要拼命压抑住胸口高鸣的鼓动,悄悄的把门打开了3厘米左右。没有反应。虽然觉得不可以,还是忍不住往里面偷窥起来。

室内看起来有点像补习班的教室,黑板和桌子,墙上的扩音器里传来她很熟悉的声音——放学后静寂的教室里流淌的声音。

那里有臼井老师和佐伯惠那。

二人相向而立。相对于臼井的怒目而视,惠那更像是在望着外面。

『一直......你打算一直继续这种打工吗,佐伯?』

臼井老师说道。

惠那冷淡的答道

『那种事情......是我的自由不是吗?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味。不要再作无谓的事情了好吗?臼井老师......』

『不行......!你是我的学生。学生走错了路,身为教师的我怎么可以坐视不管呢!』

臼井用着奇怪的语调大声说道。而惠那则嘲笑似的笑道。

『哼哼......好傻啊。大人说的话什么的,全是谎言。结果老师的目的,还不是我的身体吗?』

『你...你说什么啊,我是为了引导你——』

『好了啦。比起那个......忘掉立场什么的,来好好享受一下吧,老师...哼哼』

惠那妖艳的微笑着,那是——连同性的小要都忍不住会“砰砰”的心跳的充满诱惑的口调。



(啊啊......佐伯同学......这不是真的...?)

小要虽然非常不安,但却像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好慢......

躲在大楼对面的电线杆后的宗介盯着手表嘟囔道。

就他看来,小要进去以后早就应该发出救援信号了。可是怎么等都没有信号传出来。

这下,果然......

被恐怖分子抓住,现在正受着严刑拷打......一定不会错的。交给她的发信机在使用前就被夺走了。

(千鸟......!)

这样判断以后,他的反应就很快了。等不及电梯,从楼梯疾风般的飞奔而上。来到四楼的『C&J』门前,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等一下,你有什么事?』

前台的大块头男人皱着眉走了过来。宗介抓住男人的胳膊,迅速的制服了他,掏出腰后的自动*顶在他的后脑勺上。

『哇——哇!你要干什么!?喂!』

『千鸟要在哪?快说!不说的话杀了你!』

宗介毫不留情的说道。

『啊?那是谁啊?』

『不要装傻!』

『真的不知道啦!你冷静点.』

『......?』

『啊......你说的会不会是日取小姐呢?她的话,刚刚去洗手间了,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应该很快会回来的。』

男人说道,宗介环视了一下四周。

接待室里坐着的中年男人们正不安的看着他。怎么看都是些软弱的,很老实的样子的家伙,就宗介看来,怎么也不像是会进行恐怖活动的人。

『......是这样吗?』

接待室里的全员一起点头,于是宗介慢慢的移开了*口。

『唔......这里实在看不出是恐怖分子的训练基地...』

『什么啊,这种恶质的传闻...你听好了,这家店是......』

*了起来,对着宗介讲起了这家店的宗旨。宗介很惭愧的向那男人——后藤道歉道。

『非常抱歉。』

『明白了就好。......那么,要不要顺便体验一下本店的服务呢?』

『体验......吗?』

『嗯,会很爽的哦,我保证。』

说着,后藤得意地笑了起来。
小要这时还在凝视着教师与学生之间禁断的课程。(o_O)

在无人的虚拟教室里,臼井老师继续抵抗着惠那的诱惑。

『不......不要说傻话了!我和你是教师与学生的关系啊!』

『真是的......哼哼,所以我才说‘忘掉立场,来好好享受一下’嘛。对不对啊,老师......?』

『佐,佐伯同学......!』

『老师,快点...过来啊......』

惠那坐在桌子上,朝臼井老师招着手。

啊啊,就要开始了。

小要虽然对眼前的一幕感到害怕,却无法从两人身上别开目光。

但是,突然——

『你这个......大傻瓜~!!』

臼井突然取出纸扇朝着惠那的头上“砰”的敲了下去。

『呀......!』

惠那被打了个踉跄。

『哈?』惊讶的合不拢嘴的小要。

『你听好了!?你应该更加珍惜自己!你还有着无限的未来啊!就算现在想着‘活着也没什么意味’,总有一天,你也会像那七彩的虹桥一样,迎来因那美丽的阳光——人心而流泪的时刻的!佐伯同学,你还不明白吗!?要是那样,老师就太伤心了!』

臼井激动地喘着粗气,大声喝道。

『老 老师......』

『不要再说什么“大人说的全是谎言”这样悲哀的话了。你还可以重新开始的。你要是那样想的话,老师我,老师我......』

流着泪的臼井。被这架势吓到似的,惠那皱着眉头。

『老师......我,我错了!』

『恩,恩...』

『对...对不起。我,完全不知道老师痛苦的心情......说了许多任性的话。真的...』

『是吗。你终于了解了。』

『是的!』

『好的。你的父母一定在担心了......我们来比赛向着夕阳奔跑吧!』

怎么让人觉得像是校园连续剧里的号泣场面。

(哈,哈......?)

小要歪着脑袋正纳闷呢,突然觉得从旁边的房间里也传出类似的声音。于是顺便过去偷瞄了一下。

那个五号室是很高级的接待室的样子,里面有两个中年男人。那个房间里没有惠那似的女孩子。

『——我不明白你说的意思。你做的事情已经是犯罪行为了.』

一方毅然的说道。

『不要这样嘛,刑警先生。你能不能当这事没发生过呢?』

看起来就觉得很阴险的另一个男人掏出一个很厚的信封放在桌上。

『......这是?』

『啊,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你笑纳。』

『什么?』

『啊啊,这决不是贿赂哟。还请你在这件事上多多关照了......』

男人拿起信封朝着对方“啪”的甩了过去。

『开什么玩笑!』

『什,什么......』

『住嘴!我再怎么也是执法者。休想用钱来买通我!』

『唔,唔...你以为做了这种事会没事吗?我的后台可是众议院的金山议员,像你这样的小卒——』

『你们想怎么样随便你!可是被忘了,人类的尊严和骄傲是不能被收买的!』

『唔...你...』

『我会保护这个镇子的!你们做的坏事,到此为止了!』

『啊,啊啊......』

非常狼狈的阴险大叔。

小要关上门,接着朝旁边——六号室瞄去。

那房间是医院的办公室。

院长先生。那个...可是...

『好了好了,佐佐木医生。......浜松制药的事情就拜托了哦?我们可是一直受那边的照顾呢......哼哼哼』

『......我拒绝。』

『什么?』

『我说了我拒绝。我的工作是救死扶伤。我可不是为了你和那家堕落的制药公司才选择医学作为志向的!』

『你说什么!?你敢说这样的话,以为还能继续呆在这家医院里吗!』

『闭嘴!比起出卖医生的灵魂来,流落街头要好多了!』

『你这家伙...!』

就是这种样子。

下一个房间,下下个房间也是。

乍一看很软弱的客人们,在演员扮演的恶角——了不起的演技下——发出了正义的怒吼。

『你在干什么呢,日取小姐...?』

回过神来,店长后藤正盯着打开房门的小要。自己沉浸在偷窥里,完全没有发觉他的存在。

『欸?那个...这是,那个...』

『不可以的。被看见的话,客人会很扫兴的啦。真是的...』

虽然这么说,后藤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

『那个,后藤先生。这是...?』

『我不是说了吗,和疲于工作的叔叔们玩角色扮演。』

『恩,但是...』

『看来你还没明白呢。...这里是为了抱着成为正义使者愿望的软弱的大人们而开的店。顺便一提,『C&J』指的是Courage&Justice——『勇气和正义』的简称。』

『啊...?』

『你是不会明白的吧。男人啊,大家都想成为正义的伙伴。想变强,想变的正直......有着这样的愿望。但是呢,走上社会以后,有许多事情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无法违背上司,也有无法说清黑与白的时候。光是漂亮话的话,是无法生存下去的。医生也好警察也好小说家也好,大家都是一样的。恩...恩...』

男人点了点头。

『...啊,当然了,编辑呀发行呀,还有印刷所的人呀校正的人呀插画家呀大家都是一样。大人们都很辛苦的。』

做着奇怪的补充的后藤正二。

(好蠢啊...这比*店要蠢多了......)

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就连小要也无话可说了。

『对了,你的朋友来了哦。正在那边的八号室里进行试用服务呢。』

『朋友?』

小要迅速跑过去往里面瞄到,后藤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

那是像是军队什么的司令部似的房间。穿着笔挺的军服的四十左右的演员——司令官正向着面前立正的宗介吼着什么。

『军曹!我对你很失望啊!?我应该说过,那个村子必须全灭的!』

『那个命令我无法服从,SIR!』

宗介同样怒吼着回答。

『你说什么!?小子,你不怕军法会议吗!?你想被*毙吗!?』

『随你便。那个村子与游击队无关。你已经失去正常的判断力了!』

『唔,唔...』

『宗介!?』

小要走进了房间,演员的大叔和宗介恢复了平常的表情望着她。

『千鸟吗,怎么了?』

『你...你在干什么啊?连你也...』

『这个吗?唔...』

宗介托着下巴,想了想。

『这个,很有趣的哦。你也试试怎么样?』

小要当场瘫倒在了地上,她也只能深深的叹气了。
(以下是译者的胡说八道:
我们应该体谅一下宗介,毕竟他也积蓄了不少压力,让我们来看看他的处境吧。
TDD的副长把他当成害虫,千方百计的想要让他从舰长面前消失,甚至想把他绑在*上从TDD一起踢出去;游击队时代唯一的旧识只会隔岸观火,对他说“中士,别死啊”;顶头上司是一个会酒后乱性的野姑娘,同伴是一个好色的老外;敌人的头头是一个对自己异常执著的歇斯底里的疯子,手里有着大堆的先进武器和大把的钞票;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是一个以(自己的?)常识完全无法理解的世界,到处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恶意。保护对象是一个随时随地可能狂暴化,饥饿状态下连老虎都会袭击,身体能力远异于常人的危险人物。(虽然至今并未发现身体改造的痕迹,但当事人并未接受过专业检查所以无法断言。据说保护对象以前曾经在USA居住过,那里秘密从事非人道医学实验的传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样说来选择非本国公民而且是其保护国的人员自然会大大降低风险。恩,结合美军在冲绳的作为,看来还是有可能性存在的——感谢相关人员S氏提供情报)
当然了,这些对我们的中士来讲还不算最严重的。部队司令官——一个完全无法预测其行动模式,感觉不到杀气,随时随地出其不意的对其进行袭击,并进行紧迫盯人战术的十七岁女性。与自己的保护对象不同,这个身体能力远低于一般水平的少女有着恶魔般的头脑。在没有使用任何工具的情况下,仅凭借意识诱导和心理战就至少两次成功地使身为SRT和游击战专家的他主动跳进陷阱,陷入四面楚歌的绝境,最终丧失了意识。让人无法相信有人能够在短时间内针对敌人的弱点和现场环境设计出如此缜密的作战来,从这个角度来看,她可能才是最危险的敌人。
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呆久了,想不发泄都不行啊!-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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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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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7 

SOS团四星级★★★★

21楼
发表于 2007/10/14 | 编辑
超长短篇小说翻译,ENGAGE SIX SEVEN(已经全部更新完毕)
ENGAGE SIX SEVEN
在一次并非十分困难的AS空降训练中,那个事故发生了。
当时由Urzu 2——达南·阿马萨德中尉所指挥的B小队,是由三台M6A2“丛林法兰绒”编制而成的。从高度12000米的高空飞降下来,在距离地面极近的1200米高度打开降落伞,这种降下方法被称为HALO(高高度降下,低高度开伞)。
跟随阿马萨德中尉的M6从C-17运输机上跳下来的,是梅莉莎·毛中士和杰克·维英下士。分别持有Urzu 6、7的代号的这两人,乘坐AS空降的经验也是十分丰富的。
虽然如此,但是——就在三台机体开伞之后不久,他们所在的1000米高度附近突然刮起了一阵强烈的暴风。
由于那种暴风是在某种程度上可以预测到的事态,阿马萨德中尉(Urzu 2)和毛中士(Urzu 6)都迅速地操纵降落伞的肘节,总算是设法恢复了姿势。但是维英下士(Urzu 7)却在调整姿势上失败了。维英下士的M6被横风吹着,极大地失去了平衡,冲进了位于他右下方的阿马萨德中尉的M6的降落伞里面。
伞线顿时绞缠在一起,降落伞变瘪,两台AS一面描绘着宛如DNA般的双螺旋曲线,一面开始向着地面绝望地坠落下去。逃过一劫的毛中士通过无线呼叫说“有事故发生”之后,将详细的状况和同僚们正坠落的坐标通报给了本部。
另一方面,身为当事者的两人连骂街都来不及,就迅速地切掉自己的降落伞,打开了预备伞。
当时,他们距离地面已经仅有400米了。预备降落伞还没有完全打开,安装在M6躯体上的制动用的固体火箭发动机就已经自动启动了。巨大的火舌向着机体的前后及斜下方喷射而出,但是就算如此,结果,两台M6还是猛烈地撞上了为密林所覆盖的山岳的斜面。
从同在美利达岛上的基地起飞的救难直升机抵达坠落现场,是事故发生四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能得救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在美利达岛基地的办公室里大略地读了事故的报告书之后,盖尔·马卡兰上尉感叹道。“我在澳大利亚军的时候,别的小队里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故呢。不过,那时的那两个人没能得救。驱动系统被压得稀巴烂,燃料罐起火——总而言之真的是很恐怖啦。”
“哈啊。”梅莉莎·毛中士用冷淡的声音回答。毛是美籍的中国人。短短的黑发,大大的丹凤眼,拥有能让人联想到优雅的猫儿般的容貌,体形和体态也都十分娴柔。虽然以前是海军出身的,不过现在是属于多国籍的反恐怖组织“秘银”的旗下。如果说得更详细、更夸张一点的话——就是属于那个“秘银”的作战部的、水陆两用战队“拓雅哈·狄·戴娜恩”的,强袭陆战队的、特别对应班(SRT)了。马卡兰上尉是那支SRT的领队,持有“Urzu 1”这个代号。他是个身材和毛差不多的小个子白人。
“哎……因为阿马萨德和维英都是很有本事的人吧。”
“是‘曾经’很有本事。”毛一边听着马卡兰纠正自己的话,一边心不在焉地使劲儿地踢开放在脚边的空铁桶。这个设在小岛地下的基地,在大雨之后经常会发生漏雨。这间SRT的办公室也一样,是不靠桶子帮忙就不行的房间之一。
(插花:对外显得那么强势,对自己的建筑却……这就叫驴粪蛋儿表面光啊……)
“阿马萨德受了重伤——大概,右脚和腰会落下残疾吧。虽然对日常生活没什么妨碍,不过SRT的任务肯定是不行了。我正想着是不是请他转到情报部去呢。”
“是吗?真是可惜啊。”毛这样想着。
阿马萨德中尉是个毫无疑问非常优秀,人际关系和平衡感也很不错的经验丰富的人物,可是却……
“另一方面,维英下士只是轻伤了事——但是,他果然也不是做SRT要员的料儿。”
“为什么?”
“听说坠落的瞬间,他遇见了上帝。”马卡兰低下头,一边的眉毛一下一下地抽搐着。“好像那家伙的眼前出现一片白光,告诉他说‘汝为迷途之羔羊。舍汝之武器而获虾。’他说即使要交违约金也要退队,移居到佛罗里达去呢。”
“…………。一定会变成一个好渔夫的。”毛两眼无神地说。
而马卡兰气呼呼地嘟哝道:“维英那混蛋。什么他*的虾呀。把贵重的技能都白白浪费了。”
“确实,真是意外的反应呢……”
“总而言之,早知道了也好。要是不知道还用那家伙的话,说不定哪天实战的时候会给人添乱呢。”
“唉呀,真是的……”两人同时发出了叹息。
就在那时,一直坐在办公室一角的阴影中,表情严肃地听着二人对话的男子,头一次开了口。“因为训练事故而失去人才这种事并不罕见。”让人想到长满苔藓的岩石的沉静的嗓音。高大的身材,宽阔的肩膀,轮廓深邃的面孔。是安德雷·加里宁少校。他是马卡兰的直接上司,统率“拓雅哈·狄·戴娜恩”的强袭陆战部队的作战指挥官。“问题是SRT现在少人。虽然退出的阿马萨德中尉……Urzu2的位置已经决定由毛中士来接任,不过……”
“啥?”毛连想都没想就叫出了声,马卡兰说明道:“还没跟你说哪。从明天起你的代号就变成Urzu 2了。”
“…………”这也令毛十分吃惊。“Urzu 2“这个代号,就如文字所述的,意味着SRT的二把手,也就是仅次于马卡兰的地位。也可以说成是破格提拔了。“拓雅哈·狄·戴娜恩”的SRT——特别对应班(Special Response Team),是汇集了最优秀的万能选手的精锐部队。可以说是为了能完成极其危险的、要求柔软性的、精密的任务,从“秘银”的大量队员中选拔出来的精英。SRT的要员们,几乎都不只是优秀的步兵,同时在其他机器的运用方面也拥有顶尖的技能。在“拓雅哈·狄·戴娜恩”这里,这支部队的性质上,是AS的专家比较多。也有不是的,不过却精通AS以外的东西。比如说Urzu 9——韩国出身的严建宇下士,虽然几乎没有操作AS的经验,不过就开车技术而言的话,可是职业赛车手级的。
(插花:真……看不出来,严同志……只可惜“秘银”没有像吉特那样的车子……)
毛是AS和电子战的专家,目前她凭借这些能力,在如此的SRT中完成着任务。虽然也拥有自己的技术决不逊色于同僚们的自负心,但就算如此,对于这次人事调动,他还是隐藏不住地感到为难。
“怎么啦?你脸上写着‘为什么’三个大字呢。”马卡兰微笑了起来。
“哎哎,是啊。因为,还有别的合适人选吧?”
“没有了。Urzu 3的卡斯特罗是PRT的指挥官,4号的哈玛(插花:因为输入法问题,我好几次打成‘蛤蟆’……= =)是直升机部队的指挥官。5号的桑达拉普塔中士有技术是确实的,可却不适合做领导。这样一来,就轮到6号的你了。”马卡兰一面屈指列举着SRT要员们的名单,一面说道。“说到底不过是个号码而已啦。这事儿从以前我就一直在考虑。你虽然还很年轻,但协调性和平衡感都有了。而且——”说到这里,马卡兰截住了话头儿。“——哎,还有很多方面也很好啦。”
“承蒙您的夸奖。”反正他也是准备说些没什么价值的,像“还能提供女性特有的细心关怀”之类的话吧……毛胡乱猜测道。不过,即使万一他真的是这么判断的,或许也没什么大错。实际上,就算抛开性别不谈,自己也是个能细心关怀别人的人吧。还是比别人想的更加地。毛并不是在男性社会里常见的“男人婆”型的女人。光凭那种态度,根本就无法赢得男性们的尊敬,她从经验中已经很清楚地知道了。(插花:……的确。我自己也曾经深受其害的……这个。话说回来,谁能定义一下,“男人婆”到底是什么?)最重要的是柔软性和协调性,再就是不犯错误。即使被人归为讨人嫌的类型,只要巧妙地避开那些人,不迷失自己,默默地完成工作就好了。虽然这本身才是最困难的工作,但是会看到这点的人也正在那里看着。如果顺利的话,相应的回报也会很大。不过,在“秘银”里,这样的经验能有用到什么程度却很可疑。
这个组织,时不时地就会连说明也不带地下达一些不合常识的任免令。三个月前,从作战本部派来的十五岁的少女就任战队指挥官的时候——就连毛也张口结舌。那位战队指挥官,特蕾莎·泰斯塔罗沙“上校”,现在也正在这个基地里监督着新型潜水艇“TDD-1”的整备作业。就毛所听到的而言,她似乎还没有犯过什么算得上错误的错误。还不止这样,她能力极高这种评价,也听到过很多次了。
“你会晋升成上士。”加里宁说道。“只不过,就算如此,SRT仍然缺两个人。必须要选两名持有相应技能的优秀的士兵来才可以。”
“那种人,是那么随便就有的吗?”
“不去找不行。现在正是重要的时期。部队从今往后,才要获得真正的实际战力。TDD-1刚刚平安无事地结束了处女航,之前所说的新型AS,也预定于周末运抵这个美利达岛基地。”
听到这话,毛的脸色啪地一下就亮了起来。“哇喔!XM9是吧?”“从前天起,它的名称已经改为‘M9’了,通称是‘卡恩兹巴克’。”
“帅呆了~”期待着新玩具的送到,毛的心里欢欣雀跃起来。这种新型AS的设计,也一直与她有着种种的关联。机体运到的话,她肯定能第一个接触它,摆弄它,坐着它到处兜风的吧。因为在队里,自己可是最最熟悉那种新型机的情况的了。虽然周末休假本来是打算跑到关岛去购物的,不过当然一切都要取消啦。这是肯定的。
然而,加里宁接下来如是说:“比起还不知能不能使用的新型机,补充欠员才是重要的。你马上飞到中美洲去。去伯利兹的训练营。”
“…………啥?”
“这“是你晋升之后的头一份工作。在一周左右的时间内,和教官同行,把训练生中最优秀的两名选拔过来。用那两个人来填补Urzu 6和7的空缺。”
“但是,XM……M9的基本测试呢?”
“之后再说。”加里宁斩钉截铁地说道。
毛垂头丧气地离开办公室后,马卡兰问:“如果她带来的是俩‘不合格’的话,怎么办?”
“不会那样的吧。”加里宁飘飘地答道。“因为她要选的,是将和自己组队的人啊。”
“的确,自然而然地眼光就会变严的吧……”马卡兰咚咚地垛着一打文件,聊起了别的话题。“这么说起来,上礼拜我和那个训练营的司令官打电话聊天来着。训练营里好像来了奇怪的家伙的样子哦。听说是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孩,还是东洋人呢。”
“十五、六岁……?”“是啊。好像是猎头的在东南亚捡到的佣兵呢。不过,把那种小娃娃送去,他们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是日本人吗?”对加里宁这奇怪的提问,马卡兰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我没问那么多。怎么了吗?”
“不……是我想太多了吧。别在意。”加里宁微微地摇了摇头,靠在椅子背上,发出了嘎吱一声。
从美利达岛经由关岛、加利福尼亚、墨西哥,抵达伯利兹的首都伯利兹城,接着再从那里乘破烂的运输直升机两个小时。那个训练营,就在玛雅山脉的北方,伯利兹与危地马拉的国境线附近的密林地带里。花了一整天时间,好不容易才到达的“秘银”的特殊战斗员选拔中心,与毛在这里受训的时候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一年没来了吗……”从刚刚着陆的直升飞机上下来,双脚踏上潮湿的大地,她喃喃道。现在的她穿着穿旧的橄榄绿色野战服,戴着一副蕾芭(Ray Bar,美国一太阳镜品牌)的太阳眼镜。那是一个开设在热带雨林中的训练营。强烈的阳光和蒸笼般的热气。浓密的绿色和泥土的气息。刺耳的*声和激烈的怒吼,以及破旧直升机的骇人的轰鸣声。
这个训练营所在的伯利兹,是一个面临墨西哥湾的、中美洲的小国家。(技术小插花:伯利兹,中美国家,面积22963平方公里。位于中美洲东北部。北和西北邻墨西哥,西和南与危地马拉接壤,东濒加勒比海。海岸线长322公里。境内多山地、沼泽和热带丛林。地形大致可分为南、北两个部分:南半部地形以玛雅山脉为主体,山脉为西南—东北走向。其支脉科克斯科姆山的维多利亚峰海拔1121.97米,是全国最高峰。北半部为海拔不到61米的低地区,其中大部是沼泽;有伯利兹河、纽河和翁多河流经。属热带雨林气候。)人口仅有22万,从英国的殖民中独立出来,还不到20年。(1981年独立的,现在已经超过了……)产业几乎都是农业和林业,大半的国民都很贫穷。国土的大半是湿地和密林地带,九月的现在正是雨季的最正中,每天都会有一次恐怖的暴雨袭击训练营。
训练营里排成一列的建筑物,大半都是预制板造的营房,非常地简陋。配置的武器也几乎都是旧式的中古品。虽然也有AS,不过只有用旧的M6和Rk-92各两台。与毛每天在美利达岛上接触的高科技武器有着极大的差别。
不过,这个训练营的装备会这么朴素,完全是有理由的。被召集到这里的佣兵们,不仅仅要接受训练,同时还要接受适合度的测验。完成规定的测验,如果不能一直逐项获得合格的话,那名训练生迟早会失去资格,只能领取极少的报酬之后离开训练营。落选的他,连自己之前想要加入的组织的名字都不得而知。当然了,那支佣兵部队正使用着领先世界十年水平的高科技武器的事情也同样会以不知道而告终。那样的他,即使回到祖国也只能跟朋友和认识人说:“我去了一个净是老手的,异常严格的训练营。”而已——这样一来,“秘银”的存在就不会浮出水面。“接下来……”
毛抵达训练营之后,马上就到训练营的负责人,艾斯迪斯少校(……在我翻译的《对立~》里面还出现过名字呢,原来是这儿的人啊。)的办公室去露了个脸。打过招呼,把加里宁少校的文件交给他之后,波多黎各人的少校说:“你就随便挑随便拣吧。”(插花:同志,你以为买萝卜呀……?)
他有着晒得黝黑的肌肤,如果没有太阳穴处的那块大伤疤的话,样子看起来大概会像个满是破烂货的博物馆的管理人之类的吧。
“不过,要负责任啊。俺们也是正忙着呢。”艾斯迪斯少校一边用刚刚拿到手里的文件轰着在脑瓜顶上飞来飞去的苍蝇,一边说道。他背后的窗户上,不知为何有些放射状的裂痕。在那窗户前面,放着一个完全两半儿了的奖杯——是什么射击大会的优胜奖杯。
“各个地方找不着饭辙的佣兵啦、退役军人啦都集中到这块儿来了。但是说起能用得上的家伙,实际上也就一小撮儿。像你小子这样的拔尖儿的混蛋嘛的,可不是满地都有啊。”(插花:妈呀……这地方话翻的……我都不知道这是哪里话……抱歉。)
“哈啊……”
“还真是快啊。都已经一年了吗。我当初还以为你小子会是最先掉队的呢。”
“请经常让我利用您这种疏忽大意吧。Sir。”
“你小子就是这点儿好。”艾斯迪斯仿佛很愉快般地笑了起来。来到这个训练营的,全都是那种不适合称作“训练生”的老手战士——但就是他们也会有半数以上掉队。因为这里训练的内容严酷到没边没沿,佣兵们会遭受到彻底的肉体上的虐待,被置于压力极大的环境中。例如,训练生们必须扛着重达20公斤的装备,对教官们扮成“敌人”,正摩拳擦掌地等待着的山岳地带进行单独侦察。行程距离是20公里。而且,限制时间仅有20个小时。时间超过的话也不行,被教官发现了也不行。当然了,抛弃装备也一样不允许。严苛到这份儿上的考试,就算是对身手有自信的任也有很多掉队。以遇了难而在沼泽地带徘徊告终,就连在濒死的状态下被救回来的都有。对于辛辛苦苦的在限时之内到达目标地点的人,还有下一个考验在等待着他。向着之前连一觉都没睡过,已经疲劳困顿到极点的训练生,教官们会做出这样的告知:“恭喜你。但是很遗憾,预定已经改变了。请你保持这样扛着20公斤的装备,到二十公里以西的D地点去。要在从现在开始的20小时内抵达。”这就是精神力的测试了。走过艰难困苦,刚刚才完成目标的人,在这时候一放下心来,就会完全没了力气。要从这种状态中再次取回紧张感,鼓起进行绝望的强行军的气力——这是非常困难的。从那里走不到一公里的期间,又有更多的人会以放弃告终。就算如此,拥有强韧的精神力的人,还是会绞尽力气继续行走。然后,当他走到5公里的时候,在那里等待的教官会这样告诉他:“恭喜你。你这次真的合格了。那边停了辆吉普车。坐上去休息一下吧。”这仅仅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就是这样的,极其坏心眼儿的训练,毛也一样全部通过了。
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皱皱巴巴的无滤嘴香烟,艾斯迪斯少校说:“就算是估计到‘会这样’的人里,也有出乎意料的,因为奇怪的理由而掉队的。前些日子也是,来了个三角洲部队出身的棒小伙子……不过他却在山岳地带遇难了。”
“三角洲部队”,说的是美国陆军的特殊部队。
“遇难了是吗?那个三角洲的人。”
“他运气忒差了。因为突然的山体滑坡,被棵大树给夹住了,听说整整三天都没动了窝儿。不过……在暴雨中,一直不吃不喝一动不动地忍着是挺让人佩服的,而且到那时为止的成绩也都是满分,所以俺好心问他‘你还要继续训练吗?’,他却说‘已经不想干了’。”
“这又是为什么?”
“听说他在遇难期间,碰见了上帝。”
“…………”
“伴着庄严的铜管乐,纯白的艾尔维斯·普雷斯利出现了,说‘汝,舍武器而取麦克。’。被救出来的第二天,他就启程到孟菲斯参拜去了。”
顺带说明一下,孟菲斯是普雷斯利的诞生地。(技术小插花:艾尔维斯·普雷斯利,就是猫王……)
“……一定会成为一个好歌手的哟”毛两眼无神地说,而艾斯迪斯少校则厌恶地嘟哝道:“那个混蛋。什么他*的艾尔维斯呀。把贵重的技能都白白浪费了。”
“最近正流行吗……这种的。”
“啊?”
“不,是我自己的事。……那么就按照您的吩咐,请让我随便挑吧。可以吗?”
“不,给你安排了一个训练生领路。我让他在外边等着呢,不懂的你就问他吧。”
“感谢您。”敬了个礼之后,毛离开了艾斯迪斯的办公室。
正如少校所说的,外面有一个穿着野战服的训练生在等着。
又是个很年轻的白人。年龄也就是二十岁左右吧。与这种亚热带的荒凉地区完全不相称的,令人吃惊的美形。深邃的蓝色瞳孔,蓬松的金发。匀称漂亮的容貌,鼻梁和下巴也非常端正。既是个日尔曼的美青年,同时那饱含忧郁的目光,又总让人觉得漂浮着某种东洋的气息。(哎呀,这个……)发觉到自己已经开始出神,毛把嘴巴抿成一条线,将太阳镜扶正。来这里是为了选人。不是为了搭讪。可是,这个帅哥的魅力,怎么也……。(^///^)
“您是梅莉莎·毛上士吧?”年轻人问道。正如所想的一般,他的声音也很优雅。
“是啊。你是?”
“我是训练生克鲁兹·威巴。艾斯迪斯少校命令我给您做向导。请多多指教。”
“我才要说多多指教呢。威巴。”毛与威巴训练生握了手。他的手指既柔软,又温柔,让人联想到钢琴家的纤细。
(啊——不行不行……)毛总算绷住了好像快要松弛了的表情。
“那么,咱们走吧。请这边来。”她跟在迈开脚步的威巴身后走着。
“听教官们说,您是这个训练营毕业出去的呢。”
“是啊。虽然是差不多一年以前啦。”
“好厉害啊。我周围全是掉队的呢。”
“你怎么样?能平安无事地出去吗?”于是他仿佛很腼腆般地笑了起来。
“哎哎。虽然我是努力了,不过还是不知道。而且从这里出去后会被分配到什么地方,也完全不告诉我们。我总觉得这里的人,个个都比我要优秀。”
“懦弱可是严禁的哟。”
“是。但是,因为我什么特长也没有……。尤其是*什么的,特别不拿手。”
“别这么说嘛。你看,像我这样的家伙都出得去呀。有点自信吧。”
“多谢您。我稍微有点精神了。”威巴又微微笑了一下。
真是个直率的好孩子呢……毛想。说真的,这么单纯的青年能在这个训练营里混得下去吗,确实值得怀疑——但是,人不可貌相。说不定,在这英俊的外表下面正隐藏着钢铁般的意志不是吗。(插花: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句黑体的说的确实很对,只不过……汗。)
边走边聊了两、三件回忆和最近训练营发生的事情之类之后,毛切入了正题。“那么——我想知道训练生中最优秀的人是谁。”
“是。这我当然会向您说明。但是在那之前,请先到这边来。”这样说着,威巴将她领向了一间小仓库。那间仓库在与兵营稍有一段距离,300码的射击场的旁边。现在,也仍然有*声混杂在一起,断断续续地传来。
“?”
“来,请进吧。请注意脚下。因为里面很暗。”毛一边觉得奇怪,一边还是满不在乎地走进了仓库。背后的威巴无言地关上了仓库的大门。那里面杂乱地堆放着射击的靶子以及木材、电线之类的东西。
“这是干什么?”
“为了避开其他的训练生和教官们的眼目啊。”在昏暗之中,威巴说道。虽然有几条光线从墙壁和门的缝隙里射进来,不过因为逆光,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实际上,因为我相信上士大人,有事想跟您特别商量一下。”
“什么事啊……?”被这奇怪的状况压住了气势的毛问道。
于是威巴清了一下嗓子,用深沉的声音讲了起来。“我到这个训练营来,刚刚四个礼拜。”
“啊啊,是吗。”
“在那之前,我都在中东的偏僻农村干佣兵。虽然我本来是都市长大的,但差不多有三年以上在都是在边境过日子。回归到文明的场所,合计起来也就不过几天的程度。”
“哎。也有这种事情呢。”
“是啊。就是把一去不复返的青春浪费在愚蠢的战斗上。在这训练营里的,全都是些粗鲁的野蛮人。温柔的女性之类的,一个也没有。背负着孤独的影子,寂寞地渡过每一天……。其他的训练生怎么样我是不知道,不过我已经不可能再忍受这样的生活了。说真心话,我已经在想是不是该离开这个训练营了。”
“真是遗憾呢。”什么嘛。归根到底就是没骨气呗……毛这么理解道。正在想家的时候,仿佛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前辈出现了,所以就请听我发发牢骚吧,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不过还是稍稍让人有点儿沮丧啊。但是,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
“但是……但是,但是。”突然之间,威巴的声音变得热情起来。“现在,就在这里……如果能把脸埋在又美丽又聪明又可靠的上士大人的……那看起来刚刚好的漂亮胸部里痛哭一场的话。我或许,能以最优秀的成绩从这个训练营毕业也说不一定……!”
“什……”
“也就是说对我来说,必要的不是训练,而是爱。爱与温暖!说得再清楚一点的话,就是需要人的肌肤的温暖——啦。”
“等……等等。”
悄悄逼近的威巴,以及护着胸部后退的毛。
“上士大人,这是我一生的心愿。让我在您的胸前哭泣吧!当然要直接地!”
“你,你啊!”
“上士大人~~~~~~!”威巴一边哗哗地留着眼泪,一边飞扑过来。毛猛地一扭身,想躲开对方的突击,但是却被倒放在地板上的木材绊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时,威巴仿佛要整个包住她一般地抱了过来。“呜哇,OK是吧?OK?我好高兴喔。唉呀,真的真的。”
“请你起来!喂!啊……”
“没关系啦。我可是温柔型的哦。唔嗯唔嗯,放心放心啦。”
“不,不要……”
“呐,梅莉莎。咱们两个来说说爱吧。一定会变得很幸福的哟——。哈唔~嗯。”威巴撒娇般地将脸一点点贴近毛的胸口。
虽然不可思议地并没有觉得浑身发冷,但是,自己也不是能因此就乐呵呵地说“真是的,让人没办法的孩子呢。”这种话的身份。回过神儿来的毛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凶恶起来。“给我适可而止——!!”
“呕咳!”下腹部吃了一膝盖,威巴发出了不清晰的呻吟声。毛间不容发地抓住对手的衣襟,把他的脖子反拧上去,空着的左手一记锐利的手刀敲在了上面。
“呜……哦哦……”
“也就是说你刚才全都是装的是吧!?你这个混帐色狼……!!”瞄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在那里踉踉跄跄的威巴,毛助跑,冲刺。
“喂,喂喂。等——”咔锵!!脸上吃了毛的飞脚,威巴被踢飞了。撞破了背后的大门,向仓库外面滚了出去。在泥地上滚了个两三圈儿之后,这个男的啪嗒一下摆成了大字形,一动也不动了。
“哈啊……哈啊……”张口抬肩地穿着粗气,毛走到了明亮的阳光下。踩着完全变成了两半儿的大门,整理着被弄乱的衣服。
这时威巴腾地坐了起来。“啊——很痛耶,真是。”威巴一边用袖口擦着沾满泥的脸,一边说道。
刚见面那时的殷勤已经丝毫不剩,傲慢无理的声音。神情也是,突然变得让人觉得有些玩世不恭的感觉。“玩真的吗,你。这么突然干吗呀?”
“那是我要说的台词吧……”
“不是,可是,你看嘛。因为你温柔得奇怪,我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被说中了。
“……没那种道理吧!而且首先,不是你从开始起就在骗我吗!”
“骗你什么?”
“摆出那副连虫子都打不死的脸,还用那种恭敬过头的态度啊?”
“嗯?……啊啊。那个啊。用那种脸,经常能占到便宜哟。特别是对年纪大的。偶尔会成功的啦。哈哈哈哈哈。”
“你,你这家伙……”
就在这时,有五、六个男人从旁边的射击场跑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这不是威巴嘛。又犯了什么事儿了吗?”
“喔,好女人耶。”七嘴八舌看热闹的人。稍微过了一会儿,一个看来像是教官的黑人中士终于来了。“在闹什么!?那边那个女的!说明一下!”
“没什么可说的!你要是有意见,请跟让这个混账跟着我的艾斯迪斯少校去说!”被毛怒吼着顶了回来,那个中士眯起了眼睛。看到毛手腕上的新的等级章之后,接着又看了看坐在地上,脸上红了一大片的威巴,然后再次观察了一下毛——“刚刚失礼了,上士。”他转变态度用恭敬的口吻说。
“大概可以想象得到了。训练生给您添了很大的麻烦。……威巴!”
“是啦。”
“你小子应该被命令去扫厕所和挖坑的啊。在这儿干什么!?”
“唉呀。因为受命担任这位大姐的导游的拉高布林那家伙,突然说身体不舒服啦。所以我来替他。”威巴一副不知情的表情说道。
“是吗。也就是说拉高布林那家伙放弃了自己的职务是吧。”
“对。”
“那么必须要给拉高布林惩罚才行。但是那家伙身体不舒服。你就替他受罚吧。两台M6的清扫。扫完厕所挖完坑之后,再开始干。”
“哎哎?可是,一下雨又会弄得全是泥啦。”
“闭嘴。直到全部干完为止,不许休息!”
“是是……”威巴耸了耸肩站了起来,拍掉屁股上的泥巴开始往远走。但是在临离开之际,他又瞥了毛一眼,坏笑了一下。“但是大姐。我很寂寞可是真的喔。而且,我只对有魅力的妇人出手。要我发誓也行哦。”
“啊——,是吗。”他使了个眼色,接着说出的那番台词——不知道为什么,毛并不觉得他是在故作姿态。不如说这句反倒是最有魅力。大概,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吧。
“还不快点儿去!”挨了怒骂,克鲁兹·威巴慌慌张张地离开了那里。

和艾斯迪斯少校打电话这个那个地说了半天的结果,最后,变成让狠狠训斥了威巴的那个黑人教官来当毛的向导了。听说那位吉玛中士(这也在《对立的FESTIVAL》里出来过)成为这个训练营的教官,就快要10个月了。因为他是在毛离开这里之后才到任的,所以不认识。年纪不到40,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但是因为骨头粗,所以体格很健壮。戴着大檐帽,蓄着浓密的胡须。
“……真是的。办事不利真的很抱歉。”吉玛再次谢罪道。“这里和普通的训练营情况不同,有各种毛病的家伙很多。”
“这个我知道拉。……可是,刚才那个——威巴也是训练生吗?”
“是啊。是第一号问题儿童哟。虽然成绩很普通,却完全不知道规矩这东西是什么。昨天也因为惹了麻烦,刚被罚了……可是却溜号,甚至还对你出手……”
“麻烦,是说的什么?”
“他用*把少校最珍惜的奖杯给打爆了。”吉玛耸了耸肩。“北边有个巷战的训练场吧。从那边的塔顶上,用三〇八口径弹打进了留守中的少校的办公室里哟。看来好像是和其他的训练生打了赌的样子……。虽然本人坚持说‘是流弹’,不过少校还是大发雷霆了。”
“从那座塔那儿……?”毛向北望去。面对着平缓的小山的密林的遥远的另一面——在那看起来朦朦胧胧的彼方,有一座粗糙的铁塔的顶端,从树木之间突兀地露出头来。
“…………”
她又回过头,将目光投向艾斯迪斯少校的办公室。那是一座位于纵贯密林的训练营的南端的,很小的预制板建筑物。从北边的铁塔到少校的办公室,大概足足有一公里远吧。从这么远的距离,把那个小奖杯给……?
“当然,肯定是偶然啰。”注意到毛的样子,吉玛又补充了一句。“因为对技术普通的人来说,这可是连命中大象屁股都很难的距离啊。首先,他原本就不是干狙击的料。”
“那倒也是……”关于传说的狙击手的传闻,毛自加入这个业界以来也已经听了很多次了。不过能拥有那种技艺的人,就算找遍世界也大概只有几个而已吧。那样的人肯定是沉默寡言,忍耐力强,有着某种仙人般的神秘的目光。毫无疑问,绝对不会是像威巴那种轻薄的类型。(插花:……汗,为什么我看到的反倒是轻薄的类型多……?)
“那么,咱们走吧。少校说了什么我是不知道,不过这里也有很多优秀的家伙。虽然在侦察训练中,不知道今天还回得来回不来的家伙也有……总而言之请先去看看吧。”吉玛说着,走了起来。
从那往后的一天里,毛把训练生巡视了一遍。将拿到手中的成绩表和履历书比对,对其中感兴趣的人物进行直接观察,试着见面说话看看,再向吉玛这个那个地问问——就在这么做的期间,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虽然从傍晚开始又一场恐怖的暴风雨袭击了基地,但就算如此训练日程也不带停地继续着。哗哗作响的雨声的另一边,能听到教官们的呵斥声和遥远的*声。在训练营西面的广场上,两台AS手持模拟战用的单分子刀,扭在一起进行着格斗。
因为毛也很累了,吉玛对她说“剩下的明天吧”,把她带回了教官用的宿舍。租来的单人房里只有张粗糙的床,连个浴室都没有。她估摸着公用澡堂里现在正空着,就慌慌张张地脱光衣服把汗和泥冲掉。包着浴巾回到房间里,喝了杯冰镇啤酒,这才觉得总算是活过来了。
“接下来……”她随便往床上一躺,把当天见过的训练生们的履历表又读了一遍。各种各样的男人们的,各种各样的人生。(唉呀,真是,有意思……)她随便地挑着看着。长得帅的也有。高学历的也有。有钱的也有。有孩子的也有。好像体毛很重的男人也有,总觉得仿佛有什么变态兴趣的人也有。
正如吉玛所言,在训练生中,也有几个拥有着无可挑剔的技能。到那时为止见过的二十几名中,成绩和技能出众的人大概有三个。
首先,是原以色列军的空降队员,尤那丹·哈莱路。这个人是顶尖的。他是拥有经济学和工学硕士学位的知识分子,当然作为空降队员的技能大体上也是满分,实战经验也很丰富,曾在黎巴嫩南部从事过多次极密作战(虽然并无法触及其内容)。在AS部队的在籍时间也很长,其间曾击破过三台叙利亚军的Rk-92。好像还受过以色列情报部的“摩萨德”的训练。说不定,现在还有联系呢。(技术小插花:摩萨德:1937年,巴勒斯坦的犹太人成立了名为“摩萨德”的组织,专门负责为巴勒斯坦地区的犹太人地下武装购买和偷运武器,并负责向巴勒斯坦组织偷运犹太人移民,最初总部设在法国巴黎。1940年巴黎被纳粹德国占领后,“摩萨德”转入了更隐蔽的地下,也更积极向巴勒斯坦地区偷运武器和组织非法移民。)
接下来,是原秘鲁军的特种部队队员,李考特·布拉德。他也很优秀。空降、水中作战、侦察作战的造诣都很深,而且还是个*专家。持有双引擎飞机和直升机的驾驶执照,飞行时间总计大概有2000小时。虽然没有AS的操作经验,但是除此之外,就可以说是似乎能活跃在任何方面的万能选手了。以恶名昭彰的左翼游击队“光辉道路党”为对手,也成功完成了相当多的任务。
原意大利军的反恐队员,达尼埃利·布里阿什。从警官中被提拔到反恐部队的GIS的他,擅长CQB——屋内超接近战。虽然作为突击要员的生涯很长,但是AS的操纵经验也很出色。九五年,罗马发生使用AS的恐怖事件的时候,他在市民无一死伤的情况下将敌机无力化了。他是个空手道高手。由于那个兴趣,还能在某种程度上使用日语。对于在东南亚行动机会较多的“狄·戴娜恩”而言,能使用日语或者中国话的队员可是宝贝。
无论哪个都是拥有优秀经历的人。试着交谈过后,性格上似乎也没有问题。很绅士,充满自信,也没有轻视毛的态度。
“从这里面挑两个人来签约,不是很好吗……”啪啦啪啦地翻着纸张,毛在心中喃喃道。
要说真心话的话,真是想赶紧把补充队员决定了,回美利达岛去啊。明天的这会儿,新型AS就要运到基地了吧。
但是——总觉得哪里卡住了。直觉地,噼噼噼~地,“就是这家伙了!”这种感觉一直没有来。如果和这三个人中的谁,一起去完成作战的话……?自己对于他们的性命,能始终负有责任吗?而且,他们会信任自己吗?即使自己为了这些人受了重伤的话,自己也能原谅他们吗?说到底就是,他们是能足以让我托付人生的人吗……?感觉像是变成了婚介所的客人了一样。无论如何,自己是在选择要交托性命的同事。比起选择终生伴侣来,在重要性上也差不了多少。
(唔…………)打算下决心穿婚纱了似的,毛又重新慢慢地推敲了文件,可是怎么也得不出结论。因为没有自信。没有别的好家伙了吗……毛这样想着,又再次检查了一遍那三人以外的训练生。虽然刚才那个问题儿童——克鲁兹·威巴的文件也在里边,不过毛根本就没打算好好看它。会和那种只会耍嘴皮子的男人组队,自己还没那么傻。
(……嗯?)再次检查文件的期间,她发现自己看漏了一个奇怪的人物。因为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成绩,而且白天又看得太快,从吉玛那里拿到文件的时候完全没放在心上。
“Sousky Seagal”籍良宗介。好奇怪的名字。出身于阿富汗。似乎是个没有过加入正规军的经验,游击队出来的佣兵。尽管如此,不知为何好像却有AS的操作经验的样子,而且侦察作战方面的经验十分丰富。因为出生年月那一栏没有填写,所以不知道年龄。实战经验也一样,只是语焉不详地填了个“有”字。(……宗介……还真像你的风格……)本来应该用夹子付上的照片也是,不知是不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拿走了,反正没在这里。宗介·籍良在训练所的成绩——也就是中下水平。所有的项目都是平均以下,只是稍微超过合格线的成绩而已。唯一让人放心不下的,就是AS模拟战的结果。这个宗介·籍良,当时用相对旧式的Rk-92,击破了刚刚的三名最优秀候补者中的一人——以色列人哈莱路所搭乘的M6。这在门外汉的眼里可能算不上什么傲人的成绩,但是对毛来说却已经值得震惊了。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将熟练者所操纵的高性能的机体,用较之劣等的机体击倒,没有相当的手腕的话是做不到的。如果不是那样的话,那就是相当的幸运了——(是哈莱路大意了吗……?)如果是的话,那就必须把哈莱路的评价降低一点儿了。但是万一,那要是宗介·籍良的实力的话呢……?
毛出于些微的兴趣,将手伸向了安放在房间里的旧式电话,转了拨号盘稍等不久之后,正在教官室里办公的吉玛中士接了电话。
“是我。”
“啊啊。有什么事吗,上士?”
“对不起啊。我刚才有件事儿忘了问了。这个……有个叫‘宗介·籍良’的训练生,你知道不?”
吉玛在电话的另一边发出了小小的呻吟声。“籍良是吗。嗯,我知道。虽然是个没犯过什么错的家伙,不过可不要想挖他的角哟。因为他热情不够啦。至少,我不认为他有您部队要求的那个水平。而且最首先的……该怎么说呢,他……”
“他怎么了?”
“不行。因为有失公平,所以我不能说。当然您也是清楚的,性别、人种和年龄之类的,是必须要和能力分开来考虑的。”
“啊,是吗……”
“总而言之,籍良是不行的啦。更优秀的家伙还有很多呢。那就这样吧。”
“多谢。”毛撂下听筒,抱起了胳膊。
“呼呣。”吉玛那不清不楚的说明,不如说反倒更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又有着什么样的问题呢?就算不会把他迎入“拓雅哈·狄·戴娜恩”的SRT,但总觉得,至少也得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吧。只要稍微说两句,听过有问题的模拟战时的详细经纬之后,再道个谢告个别不就完了吗。这么寻思着,行动就快了。毛穿上野战服,走出了房间。
向刚好经过的教官打听之后,毛走向其中一间训练生用的兵营。据说籍良宗介所在的班,正好刚从刚才的巷战演习场训练回来了的样子。那间兵营也一样,是用和其他设施相同的建材制造的。都是些美军处理的临时兵营,如果借用AS之手的话,只要几个小时就能将设营全部撤掉。地板一走路就咯吱咯吱地响,墙啦门啦的也都薄得要命。还没有到太阳西沉的时间。那个班的人大概是上食堂去了吧,屋里一片昏暗,几乎就没有人。虽然敲打着屋顶的雨声还是一成不变,但除此之外就鸦雀无声了。并列成一大排的,粗糙的双层床和带锁的抽屉。与面向新兵的训练营不同,丝毫没有整洁的气息,训练生的个人物品和装备,都随随便便地扔在床上。有贴着猥琐的凹版印刷品的,也有用颜色鲜艳的花来装饰的。全都是能让人推测出正使用这里的人们的个性的东西。
“好怀念呀—……”毛还是训练生的时候,也曾经在这兵营里和男人们起居与共。最先回忆起来的,是在换衣服的时候,直扎后背的那些好奇的目光。虽然那时睡在同一张床上铺的泰国人总是各种各样地替她担心,但邻床的两个美国人,却露骨地做起些下流的恶心事儿来。虽然当时内心很是愤慨,但到了现在也成了无所谓的回忆。结果给那个泰国人的他添了很多这样那样的麻烦啊。
这样想着,毛突然微笑了起来。因为屋里没有人气儿,她正想着是不是待会儿再来,正在这时,却注意到房间的深处有什么人在。背对着自己,在双层床的下铺,咔嚓咔嚓地摆弄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那是一支用旧的*。
“…………”毛轻轻地走近那个训练生。在要求持久力的士兵中常有的,瘦削型的体形。麻利得惊人的动作。
“打扰一下可以吗?”她出声问道。
那个训练生转过身来。看到对方的脸,毛小小地吃了一惊。那个训练生,还只是个大约十五、六岁的东洋人。那名少年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地抬头看着她。乌黑的瞳孔,散乱的黑发。嘴唇紧紧地抿成一个“へ”字,仿佛完全不想让人看到感情的起伏。他的面容,毫无疑问还残留着少年的稚嫩,但那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孩子气与不可靠感,却简直完全看不出了。
怎么把这样的小孩子送来。“秘银”的猎头家们,到底在想什么呀?毛正在暗自惊讶的时候——
“有什么事吗?”操着稍微带点乡音的英语,少年问道。
“…………你们班的人,是吃饭去了吗?”
“肯定。”只说了这么一句,少年不耐烦地扭过头,回到了分解*的作业中。一看,他正坐着的床边,还戳着五、六挺*。分为沾满泥巴的*和清扫得很干净的*两种。
“还真是挺多的呢。这些全都是你的*吗?”
“不是。是班上人的*。”
“为什么你在清理呢?”
“他们拜托我的。也没有特意拒绝的理由。”少年将*的*栓部分拽出来,开始用一支破破烂烂的牙刷擦拭发乌的金属零件。
“可是,自己的*的清扫,不是应该自己来做的吗?”
“基本上来说是如此,但是如果被他们整备产生的爆炸或发动不良干掉的话可是承受不起。如果会那样的话,由我来进行确实的整备还比较安全。”他说话的口吻淡淡的,也没有特别地包含什么讽刺的意思。
“啊,这样啊……”不管怎么个说法,不都只是被花言巧语地抓了壮丁吗……虽然是这么想,但毛也没再追问下去。“那个啊。关于你们班上的人,我有点儿事情想问问。”
“请吧。”
“有个在AS操纵上顶尖儿的训练生吧?他的事情,你知道吗?”
“不。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那样的人才。”
“是吗?奇怪了。他名字好像是叫‘宗介·籍良’。”
擦拭着零件的少年的手,啪地一下停了下来。“…………”
“好像是阿富汗的游击队出身,侦察作战的经验很丰富。虽然不知道他年纪有多大……你心里有个数吗?”
“要说有的话,是有。”咯吱咯吱地挠着鬓角,少年回答道。
毛探过身去,“那个人,好像用Rk-92打倒了老手搭乘的M6的样子哟。我觉得自己也稍微懂点儿AS,所以认为这可是件了不起的事情。如果不是出于偶然的话,我很想听籍良说说看当时的状况呢。”
“是吗。”
“那场模拟战时你在场吗?”
“要说在的话,是在。”
“他的行动是怎么样的?你看清楚了吗?”
“…………。恐怕,没办法再看得更清楚了。”
对他这有着奇妙内涵的话语,毛露出了讶异的表情。绕到床的另一边,注视着少年的侧脸,她静静地询问道:“失礼一下……你的名字是?”
“宗介·籍良。不过按正确的音标发音的话,应该是‘宗介·相良’”。
“…………”这个少年居然就是宗介·籍良。毛无法隐藏自己的惊讶了。因为说是阿富汗游击队出身的,肯定是个嘴边蓄满了大胡子,面色黝黑的粗人老兵吧……之类的,毛一直是这么自作主张地想象的。“你……你就是?”
“肯定。”冷淡地回答后,宗介·籍良——宗介·相良又开始了*的扫除。
毛这才好容易理解了吉玛中士说“他是不行的”的理由。吉玛本来大概是想说他“有点小过头儿了”来的吧。而且正确的名字是,宗介·相良。这是个日本人的名字。毛虽然读和写都比较犯愁,但是若是会话的话,可是能将日语使用到相当的水平的,所以她马上就明白了。
“那个……那么说,就是你打倒了哈莱路的M6啰?”
“是的。”
“我希望你说说那场模拟战的状况。”
“没什么值得说的。”
“别那么说嘛。一点点就好啦。”
“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你骗人。只靠运气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是对手失误了。”(插花:……不会说谎也没有到这个份儿上的吧……OTZ)
相良的回答既简洁,又生硬。如果不是必要的话,他简直就不打算再加任何称得上补充的东西,因此会话极其地难以继续。虽然肯定不是在抵抗,但是也绝不是友好。
(这样子,不行呀……)这小鬼几乎就像个自闭症儿童。差不多这个年纪的话,就算双眼闪闪发光,雄辩地夸耀自己的战绩好像也是可以接受的不是吗?明明应该如此的,可这个相良对自己简直就没表现出一点关心,甚至还让人觉得他好像是在拒绝交流。他只是一个劲儿地,默默地清扫着他的*。毛开始稍微失去了对对方的兴趣。交战用的是这简陋基地的AS。哈莱路的M6一方,说不定有些微的故障或整备不良什么的吧。
“……是吗。那,一定就是那么回事了。”毛耸了耸肩,正打算离开那里的时候,另一个训练生啪嗒啪嗒地跑进了兵营里。
“啊~啊。好厉害的雨呀。真是的……哦喔?”是克鲁兹·威巴。他从头到脚全都湿透了,手里拿着把大铁锹。注意到毛的存在的威巴,一边还往下滴答着水,一边大摇大摆地朝她走近过来。“那边的不是小梅莉莎嘛。你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呀。难道是来偷我的内裤吗?”
真是下流到极点的男人。第一印象和本性能差到这么远的类型也真是少见。她恶狠狠地盯着对方,“是毛。请称呼我为毛上士大人。”
“哦哦。对不起啊,小梅——咿!”
在用战斗靴的鞋跟狠狠跺在对方的脚趾头上的同时,她迅速地从腰间的*套里拔出四五口径的自动*,用*口顶住了对方的下巴。
“你要登鼻子上脸也请有个分寸。”用听起来尽可能低粗吓人的声音,毛对他耳语道。“虽然刚才是饶了你啦。太瞧不起人的话,我会把这家伙插进你嘴里,让你从屁眼儿里往外拉铅子儿哟。你要是想拉血拉死的话,就再叫我一声‘梅莉莎’看看呀。”海军出身的她,这方面的词汇也极其丰富。(插花:……每次我翻译这位大姐的话,都会满头大汗……可是,平时完全不会说粗口的我的脏话储备,又是从……哪里来的?=”=|||)
再重复一遍——毛并不是所谓的“男人婆”。但是,这么被人激怒也是有个限度的。这种男人,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肯定会一直把自己当成白痴。毛可不是能一直嘻嘻哈哈地容忍属下的这种态度的好人。
威巴把铁锹放在地上,举起了双手。“呜哇——。好可怕喔。我投降。原谅我——”
“你反省得还不够呢。我说过不许小看我了哟。”她用大拇指咔嚓一下拉起了*的击铁。
“我认输了啦。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呢?”
“趴在那边,亲吻地板的话你也干吗?那么干的话,我还可以考虑考虑哟。”这时,威巴那蓝色的瞳孔中,第一次出现了冰冷的光芒。他歪吊着嘴角,仿佛很享受般地低头看着毛。
“哼。我要是说不要呢?”
“我说过了吧。真的会杀了你哟。”实际上,因为这支*的*膛里并没有装上初弹,就算扣下*也打不出*来。但是这个时候的她,有一半是认真的。就算不用*,以自己的格斗术的话,肯定也能把这个男的给送进医院去。要是能把那张带着微笑的俊脸给打烂,心情肯定会很爽吧。对手似乎也打算那么干。如果抓住空隙就拨开毛的*,甚至或许还打算折断她的一条手臂也说不一定。
他的全身,已经开始慢慢地飘出在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哟”般的气息。“会受伤的喔,小姐。”
“你试试看呀,小家伙。”一触即发。那样的状态,大概持续了有几秒钟吧。就在不知哪一方会先行动的那个瞬间——在以充满敌意的目光相互对视的二人之间,突然插进了一柄粗大的*的*身。
“到此为止。”轻松地举着那支脏兮兮的*,籍良——相良说道。
他是在不知不觉间站起身来,走到两人身边的。没有声音。也没有气息。既没有被毛,也没有克鲁兹·威巴察觉到。这间兵营的地板,明明应该是一走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吵耳噪音的啊。
毛吃惊得目瞪口呆,而相良用漠不关心的眼神看着威巴。“你叫威巴是吧。别再捉弄下士官了。会给其他士兵带来困扰。”

362

主题

629

存在感

411

活跃日
 7 

SOS团四星级★★★★

22楼
发表于 2007/10/14 | 编辑
“哦……哦。”似乎就连威巴也吃了一惊,不假思索地就点了头。接下来,相良慢慢地将目光转向毛。“上士大人。虽然确实是让您心情不悦了,不过这个男的是在艾斯迪斯少校管理下的,要抗议或叱责请通过那边进行如何?”
“哎……?唔嗯。”毛也不知不觉地被他的气势压倒,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
相良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嘎吱嘎吱地踩着地板,回到自己的床上,开始分解手中的*。
两个人有好一会儿都呆呆地注视着那个少年兵,但不久后又再次互相瞪视,
“切……”
“哼……”
彼此终于低声冒出一句话后,把脸扭向了一边。再多待在这种地方也没有意义。毛无言地离开他们,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兵营。她怀着强烈的焦躁感,在瓢泼大雨中越走越远。
克鲁兹·威巴。多么让人生气的男人。就算只有一瞬间,居然觉得他很有魅力的自己也让人生气。宗介·相良。那家伙也是个不明事理的小鬼。而且不知为什么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会对那种阴沉的家伙感兴趣的自己是个大傻瓜。(哼……。算了,也罢。)至少,那两个人绝对绝对不会变成Urzu 6和7。因为,自己是不会选他们的。没错。我们的缘分,就只有在这训练营里的这点儿而已。
梅莉莎·毛离去之后,威巴又骂了几句,接着一闪将目光移向了最年少的训练生。
“哪,喂。”他出于好奇心,而试着向他说话。自己与这个东洋人因为班级不同,床铺也离得很远,所以迄今为止还有没好好地说过话。而且,对于刚才的仲裁事件也总觉得放心不下。虽然毛似乎也注意到了的样子,不过,这个少年兵,恐怕拥有超越常人的无声行走的技能也说不一定。
“我是克鲁兹·威巴。你呢?”
“宗介·籍良。”
“难道说,你是日本人?”
“大概是吧。”
“那么……你其实是叫宗介·相良吧?”
少年露出了仿佛略显意外的表情。大概是对于白人男子能正确地发出日本语的名字这件事感到吃惊吧。
威巴微笑了起来。“嘿嘿。其实啊,我是在东京长大的呢。比起德国话来日本话还更拿手呢。”
“东京。是日本的首都吧。”
“那……那是肯定的吧。你住在哪儿呀?”
“不。没有住过。”
“啊?”“或许也曾经有住过的时期也说不定,但记忆里是没有。”
“哼——……”他稍微有点儿扫兴。因为难得碰上个日本人,还期待着是不是会有堆积如山的当地特产呢。相良仍然一成不变地继续着*的清理。
呆呆地望着他那熟练的手法,威巴喃喃道:“唉。你肯定也遇上了很多事啊。”
“肯定。”
“我也一样哦。发生了很多事情呢。”
“是吗。”没有再多诠索对方的过去,威巴回头扫了一眼军营的门口,说起了别的话题。“可是那个上士。真是个惹人上火的女人。稍微一动她,马上就连打带踢的。”
“是你挑拨的缘故。”
“没有啊~。我只不过是倾注了亲密的情感来接待她而已呀。而且……你看嘛。果然,这种没有女人的日子就是难熬啊。不知不觉地就会想出出手了不是吗。是男人的话就该明白吧?”
“不。不明白。”
(插花:……无语……难怪克鲁兹总揶揄他是处男……不过,自从遇到小要之后,那个隐藏的本性似乎也被激发出来了不是么……加油啊宗介!!!勇敢地学会“推倒”吧!!!)
“啊,是吗……”无趣的家伙。威巴这样想道。“这么说起来那位大姐,找你有什么事儿啊?”
“好像是想知道我参加的AS模拟战的状况。”
“嘿~。你也是开AS的啊。”
“大概是吧。”
“技术咋样啊?很棒吗?”
“不。普通而已。”
那个时候,威巴很直觉地就想,对方是不是在说谎呢。也可以说成是共鸣。恐怕,这家伙和自己有着相同的考虑也说不一定……抱着这种怀疑,他向相良问道:“呐,你叫相良是吧。你啊,没向教官们瞒着什么事儿吗?”
“没有。是你精神过敏吧。”相良一副佯装不知的表情回答。(插花:都让人看出“佯装”了……宗介你是真的不会撒谎啊……)
“怎么说呢。我啊,总觉得运营这个训练营的佣兵部队很可疑。”
“…………”
虽然听说那个梅莉莎·毛事为了选拔优秀人员才来的,不过她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威巴就完全不知道了。而且虽说是“毕业”的,可是在那之后又是被派遣到哪里,做些什么呢?简直就完全看不见组织的全貌。就连名字都不清楚。他们的目的是?实际的规模是?资金来源是?到底为什么要让人接受如此严格的训练?一切都仍然是谜。之前向在中东的某个国家受完训练,以做佣兵为生的威巴介绍这个训练营的男人,是这么说的。
“虽然详细的事情我不能说,总而言之,你去试试看吧。那边可是厉害得很,从很多意义上都会让你大吃一惊的。”因为也没有其他的工作目标,“那,总之就先去看看吧?”地想着,才试着来到这个伯利兹的。然而遗憾的是,自从加入这个破烂训练营以来,威巴还没有碰上一件让自己大吃一惊的事。而且恐怕,这里是支援某个国家的恐怖分子养成营的这种可能性,也还不能完全排除。遇上如此如入五里雾中的状态,将自己的真正实力展现在人前这种事,可以说是不太贤明的。威巴心里寻思着,莫非这个相良也和自己有着同样的考虑吗。
“确实难以知道他们的底细。”相良说道。“但是,这个职业往往就是这样。就算担心也是无济于事吧。看着情况不妙的话逃跑就好了。而且——”
“而且?”
“你太高估我了。我只是个勉勉强强才能取得合格分数的,平凡的雇佣兵而已。”
听到这话,威巴笑了。“我也是哟。只是个小混混罢了。”

那之后的两天,毛继续留在训练营里,观察训练生。然而,比第一天选拔出来的那三名更加优秀的训练生,果然还是没有找到。只在某一个分野很优秀的类型有倒是有,但是SRT想要的是万能选手。而且可能的话,还想要有丰富AS驾驶经验的。美利达岛基地那边,最新锐的M9已经送到了吧。这么一想就觉得心都飘起来了,可是又不能把选拔同事的工作放下不管。就在想着该怎么办都想烦了的期间,到了,那一天又过去了。在她依照惯例在公用浴室把污泥和汗水洗掉,急急忙忙地返回房间的时候,装在房间里的电话响了。对方是艾斯迪斯少校。说“马上过来”。
“唉呀唉呀……)穿上刚洗了还没有干的内衣,再次套上沾满泥巴的野战服之后,她走向艾斯迪斯少校的办公室。房间里除了艾斯迪斯少校之外,还有包括吉玛中士的十几名教官已经在等着了。挤进了这么一大帮人,原本宽敞的房间也变得狭窄不堪。另外,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穿着上等军服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削瘦的体形花白的头发,戴着银边眼镜。
“毛上士。这位是伯利兹陆军的费尔南迪斯上校。”艾斯迪斯介绍道。
当地陆军的将校?跑到这种满是地痞流氓的训练营来,会有什么事呢?虽然心里觉得很惊讶,但毛还是挺直后背敬了个礼。
“……请多指教。”费尔南迪斯上校一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的样子,心不在焉地环视着屋内,大腿不停地抖动着。看起来好像正为了什么而极度地焦躁不安,在担心时间。
“那么,这样全员就到齐了。”艾斯迪斯深深地坐进自己的办公椅,从桌上的盒子里取出自己的烟卷。他也劝费尔南迪斯上校说“来一根如何?”但是他神经质般地挥着手,拒绝了。
“赶快说正事吧。……实际上前天,在首都贝尔莫潘,伯利兹大总统的独生女儿被绑架了。”艾斯迪斯点燃烟卷,就像在喝茶聊天般地说道。“好像是在和同学去买东西的时候,被一群以AK*、投网还有连裤袜(……?)武装的人给袭击了。保镖被用连裤袜叽哩咕噜地裹上扔进了河里,开车追踪的警察发生了事故——一样掉到河里头去了。听说是场轻重伤者合计三十名,死者零名的大追踪剧。总之,结果还是让他们给跑了。”
“哈啊……”毛和教官们一齐有气无力地附和道。“绑架大总统女儿的犯人,是一直潜伏在伯威边境一带的左翼游击队的一派。他们现在正以‘有所拘泥的某些革命家的集团’(!◎#¥%※×……)之名,向*要求赎金。要求以美元支付,金额是512万1076美元25美分。”
“这数怎么还有零有整的啊……”
“好像是有什么拘泥的样子。”艾斯迪斯呼地吐出了一口烟。“到明天还不付钱的话,大总统的女儿可就不能白抓了拉倒了。作为证据,刚才送来了录像带。”
“……上校?带子。”
“是……是。”迄今为止都保持沉默的费尔南迪斯上校,从一直仿佛很珍惜般地抱着的*包里取出一盘VHS录像带。他一边哆嗦着,一边把那盘带子交给了吉玛中士。吉玛面露讶异的表情,将带子插进办公室的录像机里,按下了放映按钮。
“虽,虽然是光看就受不了的恐怖的影像……。总之请看看吧。”费尔南迪斯用极其痛苦般的声音做了开场白。这位大叔明明是在这群人中地位最高的上校,却低声下气得奇怪。录像中放出了肩上扛着*,用围巾遮住下半张脸的男子。场所是不知哪里的,煞风景的石头造的房间。
“我是‘有所拘泥的某些革命家的集团’的暂定的永久指导者,戴库斯特拉议长。”男子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说道。“昨天我等通过电击般的奇袭,成功地捕获了傀儡*的大总统之女。想要回她的话,就速速拿512万1076美元25美分过来。这是我等评议会决定的事项,一分钱也不打算让步。不付钱的话,大总统之女的生命安全将无法得到保证。不听话或讨价还价,都将导致悲惨的结果,我在这里先警告你们。……看好!”
这时镜头一转。在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的房间中央,站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手里拿着昨天买的晚报,举在胸前。是一个有着卷曲的黑发,身段超好的女孩子。杨柳般的细腰,胸围大概有将近90厘米吧。要说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呢——那是因为,少女的服装,是“兔女郎”。真的是兔女郎。黑色的紧身内衣、黑色的网纹长筒袜。穿着细跟的高跟鞋,戴着兔耳朵的喀秋莎。可以说是看起来很漂亮的兔小姐的打扮。
“…………”在看录像带的教官们之间,漂起了某种坐立不安般的,窘迫的沉默。大概是觉得相当难为情吧,画面中的少女满面通红,低着头,翻着眼睛看着镜头,用微弱的声音说:“爸爸,救命……”
紧接着摄影机又转回向了刚才的领导人——戴库斯特拉议长。“如何呀。这样子,你们就知道我们是认真的了吧。”
教官中的一人嘟哝着说:“哪点儿认真啦,喂。”
“要是钱交晚了的话,我们每天会让她穿上不同的COS服装,把录像带给你们送来。从高雅的艺伎到嘉年华会上的桑巴舞娘,我们有各种各样的准备。把这个在电视上公开的话,现*恐怕会遭受到致命的打击吧。你们最好有这个觉悟。”录像带的画面到此中断了。画面变成了几个大块,灰色的雪花“沙—”地若隐若现,然后——又从一个动画片的半道儿开始播放了。红色的护航舰变形成机器人,一边喊着“看着吧,威震天!”,一边用激光*朝着敌机器人的军团锵锵地开炮。(插花:……威……威震天……爆汗……不知道大家看到这里会怎么想呢……那个红的又是谁?擎天柱大哥是大卡车吧?谁告诉我一下?不记得了……)
“会录在这种半旧的录像带上的吗,平常……?”吉玛呻吟般地说道。而在他旁边,费尔南迪斯上校的声音在颤抖。
“我……和大总统很早就在一起共事。……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常常陪玛莉亚小姐一起玩。真是,都出落得那么漂亮了……。不,总而言之,这样下去……这样下去小姐她……!”仿佛激动到了极点,上校号啕大哭起来。“虽然很惭愧,但我军救出人质的专门技术不足。所以才马上来向你们‘秘银’求助。请你们一定……一定要救出玛莉亚小姐!”
艾斯迪斯掐灭了烟卷的火,呼地叹了口气。“可是啊。上校。这个训练营并不是‘秘银’的作战部队。说到底,只是用于其战斗员养成和选拔的训练设施。正式的队员,在这儿的这些人就是全部了。由于您和大总统的深情厚意,能让我们这样借用国土的一部分我们是很感激,不过……”
“别管那些了,您总得想个办法!没有时间了!就咱们在这儿的工夫,也不知恐怖分子们会让小姐穿上什么见不得人的打扮啊……!”
“……呐,就是这样了。”艾斯迪斯环视了一下众人。“试着和统合作战本部商量的结果,听说南大西洋战队‘涅维兹’目前正出动到西非,手头没空。要救她的话,就只有我们来干了。……唉,省去那些玩笑话,她很危险大概是真的吧。虽然看起来还没什么,但是被施暴的话后果就不妙了。”(技术小插花:涅维兹,和狄·戴娜恩一样是属于爱尔兰神话,早期登陆爱尔兰的四大部族之一。具体待查……抱歉。)
一听到“施暴”这个词,费尔南迪斯上校“呜——”地哼了一声就昏过去了。看都不看那位从椅子上掉下去的四十多岁的绅士,艾斯迪斯向众人宣布:“总而言之,房东有麻烦,作房客的咱们想不管也不能吧。说‘要干也行’的家伙,自愿报下名行不?”
马上就自愿报名的人一个也没有。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中露出了“不要啦~”的表情。然后,又都以极其不感兴趣的样子,七零八落地举起了手。毛虽然撑到了最后,但还是受不了所有人的视线都向自己集中过来,最终还是战战兢兢地举起了右手。
“很好。那么,就进行作战立案和队伍编成吧。再从训练生那边儿召集一些志愿者,来凑个人数吧。”艾斯迪斯站起身,向贴在墙上的一幅大地图走去。
自此八个小时之后。在月亮的光辉也无法照到的,被深沉的黑暗所笼罩的密林之中。蹲在山间的斜坡上,俯视着一条羊肠小道,毛低声嘟囔道:“到底是为什么,又变成这样了呢……”她穿着迷彩服,脸上也以黑色与深绿色的涂料做了伪装,握着M16*,深深地蹲在潮湿的土地上。昆虫的鸣叫声,以及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的草和树叶的声音。除此之外就完全没有别的声音了。由于太过安静,仿佛就连耳鸣都能听得见了。
目前她所率领的“黄玉小分队”(Team Topaz)所在的位置,是距离位于伯马边境的某个查柯尔遗迹东面大约五公里的山中。(技术小插花:查柯尔,Tzacol,玛雅神话中的创世神。玛雅文明曾经存在于墨西哥、危地马拉以及伯利兹一带。不过这个名字没查到正式汉译,我就大概音译了。抱歉。)
根据伯利兹陆军的调查,已经得知之前的“有所拘泥的某些革命家的集团”是将这个查柯尔遗迹作为他们的指挥部。被抓的大总统女儿似乎也在那里。拟定作战计划的结果,决定由艾斯迪斯率领的救援部队徒步接近查柯尔遗迹,在天亮之前断然实行奇袭攻击,救出女孩之后迅速逃离。
毛的小队的任务,就是确保他们的逃离路线。也就是远离最重要的救人戏码,在一个人也没有的密林里,到艾斯迪斯他们逃出来为止都只能等着的工作。要用棒球来打比方的话,大概相当于右外野的位置吧。虽然基本上就没什么球会飞过来,但就算如此还是必须得放个人在那儿……就是那种地位。(技术小插花:之所以右外野没有球,是因为咱们大多数都是右撇子,击球的时候会站在左边,打出去的球也会较多地飞向左边。试一试就知道了。)
不过,那都还能忍受。毕竟是不得不有人去做的工作。有问题的,是组成她队伍的这四个人。吉玛中士。这没关系。但是剩下的,就让她讨厌到极点了。那两人正是克鲁兹·威巴和宗介·相良。艾斯迪斯从训练生中召帮忙的人的时候,明明就没找他们,两人却自己找上门儿来了。因为他俩的成绩都很普通,年龄又小,而且还欠缺协调性,毛和吉玛都反对使用他们。——但是,艾斯迪斯摇着头,这么对她说:“因为志愿者太少,人手不足啦。要说清楚那种奇怪的绑架犯的事儿实在不容易。总之……黄玉队的工作的话,让他们干干试试大概也没啥问题吧。只不过,还是有必要加个人照顾。不是训练营的人,经验丰富的下士官最好。也就是你啦。毛。”正因如此,这支队伍就变成这样了。
毛想着是不是要迎入“拓雅哈·狄·戴娜恩”的那最优秀的三个人也参与了作战,不过那三个人被编入了营救大总统女儿的队伍。无法直接看到他们行动的状况,对于她来说也是觉得非常懊恼的。由于处于无线封锁中,也不知道营救小队的情况如何。光看时间的话,已经该是侵入查柯尔遗迹,秘密地将少女带出来的时候了。而且现在这时候,在离这里一万数千公里的美利达岛上,马卡兰他们大概正兴高采烈地给新型AS做测试呢吧。M9“卡恩兹巴克”。搭载了革命性不可视模式的ECS,几乎无声的钯反应炉,超高性能的AI等等的,次世代型的最新锐机……!明明如此,可我却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呢?
“真是没道理啊……”尚未破晓的密林的静寂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取而代之的,坐在她右边差不多三米远处的威巴也同样发出了不服气般的声音。“啊~。好无聊……。憋死人了。”虽然声音很小,但那声音也传到了全员的耳朵里。“听说能见到兔小姐我才报名的。要是早知会被派到这种地方,我就不干了。”
“吵死了。闭嘴。”毛严厉地说。
“嘿。最初在那儿发牢骚的,是你自己吧。”
“别在那儿搬弄那种小孩儿似的歪理了。把你那张臭嘴闭上。”
“你心情不好喔。还在生气吗?爱记仇的女人可不受欢迎哟?”
“我没生气呀。只是单纯地最讨厌像你这种轻薄的男人而已。”毛恶狠狠地用愤怒的声音说道。之后,又瞥了一眼在她左边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相良,补了一句:“不过,我也讨厌极端冷淡的小鬼就是了。”
“…………”相良在黑暗之中皱了下眉头——她觉得是如此。“这么说起来,相良啊。你是为了什么报名的啊?”
“为了慎重起见。”听威巴这样问,相良简短地回答。那句话,在现在的毛听来,也变得奇怪地刺耳起来。“什么叫‘慎重起见’啊。是说我会得急性盲肠炎什么的吗?这种问题用不着您来多管闲事。给您添麻烦了。”
“…………”
气氛眼看着变得越来越险恶了。
“喂。大姐。用不着把话说得那么绝吧。毕竟你是领队呀。”
“哎哎,是——啊。都是多亏了你们要出这个风头……!”
“我没有打算要出风头。请不要把我和威巴混为一谈。”
“啊。你这混蛋。明明是我好心让你跟着的!”
“我没有拜托过你。”
“我说过你们很吵啦。闭嘴!”
“烦死了,你这臭尼姑。我才最讨厌你这种人呢!”
“别吵了。”
“是你挑起来的吧?”
“我明白了,是那个日子吧?所以才这么狠呆呆——”
“你简直差劲透顶……!”
“那个日子是指什么?”(插花:……火上浇油似乎也是宗介的天才之一……=□=|||)
“烦死了!”
话已经越说越不着边儿了。三个人叽叽喳喳地继续着没完没了的口角,就在这时,“适可而止吧……!”到那时为止一直都没出过声的吉玛中士,用压得低低的,蕴涵着奇妙魄力的声音说道。
“…………”三个人都沉默了。最年长的中士咳了一声之后,开始说教。
“上士。无论如何现在都还在作战中啊。如果被放哨的敌人发现的话该怎么办。为什么你在这两个人面前会表现成这样呢。希望您不要让我太失望。”
“抱歉。”
“威巴、籍良。你小子们也是。如果是为了干扰作战才来的话,现在马上给我回去。不然的话,我会在这儿打死你们哦……!”
“对不起——啦。”“非常抱歉……”两人分别答道。
“真是的,这什么队伍啊。”就在吉玛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岗位之后不久。从应该已经开始营救作战的艾斯迪斯他们的队伍,发来了无线联络。
“这里是蓝宝石队。出麻烦了。事态非常严重。”在混杂着噪音的电波的另一端,十分急切的声音回响着。“红宝石队已经救出大总统女儿,损害零。与钻石队及祖母绿队合流,正向E地点移动中,但好像不太可能摆脱敌人的追击。敌人装备了AS。重复一遍——敌人装备了Arm Slave!就能确认的而言,是三台!”
毛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那帮愚蠢的绑架犯会有AS?而且还是三台!?“光靠徒步是不可能逃得了的!现在马上把待机中的直升机和AS给——啥!?”噪音变得更强了,无线的另一端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铿——、轰轰的燃气涡轮引擎的呻吟声。嘶嗵、嘶嗵的沉重的脚步声。男人们的怒吼声,还有女孩子的悲鸣。队里的什么人正在喊着。
“别开*别开*!没用的!分散开向F地点——呜哇!可恶!放开我,你这混账!”
“抵抗是没有用的——。放下*投降吧。然后,老老实实地把我们可爱的她还回来。”
听来像是AS的外部扬声器发出的声音。使用这无线电的人,或许是被敌人的AS给抓住了。
“说什么哪,你这混蛋色鬼!咿,好痛痛痛痛……。对不起,对不起——咿!!”
“你明白就好。”然后,噗哧一声,无线电被切断了。

通信中断之后,一种与刚才截然不同的阴郁的沉默支配了黄玉小队。
“完蛋了……”
“简直糟透了。”
“哎呀哎呀。”
“事态严重了。”
四个人分别喃喃道。
不知道敌人是什么机种。但不管怎样,AS也是现代最强的陆战兵器。做成八米高的人形,有着穿越各种各样地形的能力。而且,还持有连战车都能击破的重火器,攻击直升机也不能随便靠近。遇上这种兵器,血肉之躯的士兵之类简直就完全不是对手。营救小队要保全性命,恐怕除了投降之外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吧。要说这是艾斯迪斯的作战失误的话未免苛刻。像这么一群会要求500万赎金的人会有AS,这种事本身就不正常。当初也没从伯利兹陆军的将校那里听说这样的事实,而事先到遗迹进行侦察的小队,也没有发觉到有AS之类的存在。所以,己方一开始就也没有把AS带来。
现在的AS的动力源,是以燃气涡轮引擎为主流,声音非常吵。有时即便离着一公里远,也能完全听见那种引擎声。虽然把引擎关闭仅靠充电电池来驱动也是可能的,但是那样做只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像营救人质这种秘密作战,是不太合适用的。可是对方却有。是从哪里入手的,又一直藏在哪里是全都不清楚,不过就结果而言是作战失败。包括艾斯迪斯在内的己方十六人,恐怕全都变成了俘虏。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在这里的这四个人而已了。
“回训练营去吧。”吉玛提议道。“光凭咱们四个人也干不了什么。训练营里有M6和Rk-92。虽然是旧式的,但召集了搭乘者再回来的话——”
“没有那种时间了啊。到咱们回来之前,敌人很可能会重整态势,而且隐蔽所大概也会搬走了吧。首先,即使假设敌人不会移动,用训练营的AS的话,在接近之前就会完全被敌方察觉了吧。要是那样的话,人质和艾斯迪斯少校他们会被当[x]盾杀掉的啊。”
“但是,咱们这儿可是只有对人用的小火器呀?不可能是三台AS的对手的!”就连吉玛也惊惶失措了。这也不是没道理的。无论怎么想,仅以在场的四个人能做到的事情,根本就不应该有的。但是毛却以严肃的表情瞪视着吉玛。
“那也得想想办法啊。必须要救出艾斯迪斯他们才行。”
“可,可是啊……”
“战局是不断变化的。如果无法成功地掌握住那种变化的走向,真正的失败才会来临。现在,总还是有办法的。”
的确,现在己方是处于绝望的境地。但是同时,也是敌人正沉醉于胜利之中而麻痹大意的绝好机会。要想进攻的话,就只有趁现在。
“开动脑筋。想想办法吧。肯定应该有什么好办法的。”威巴和相良用很意外般的眼神,望着态度强硬地如此断言的毛。因为周围还很昏暗,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年轻的佣兵,同时都微微张开嘴巴发出“喔……”的声音,好像受到了某种感动的样子。
“你们俩的意见呢?请让我听听吧。”毛向两人问道。
“哎?不,那个……”
“上士。您说得很对。”相良这么说,威巴也慌慌张张地跟着点头称是。但是毛并没有隐藏自己的不满。
“拍马屁什么的就算了吧。说点儿建设性的意见。在这种状况下,你们俩可能做到的是什么?把想得到的都列举出来。无论多么小的事情,看起来多么困难的事情都好。我来为你们实现。来,说吧!”
被这么雷厉风行地一通数落,两人完全被她的气势压倒,说不出话了。
“啊-……”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威巴和相良终于提心吊胆地叙述了自己的想法。把迄今为止都深藏不露的、自己得意的分野坦白地说了出来,并且试着提出了凭着那些可能做到的事情。他们的意见可以说十分惊人。但是意见的内容,无论谁听了,也都只会做出“光这样是没办法实行的”的这种评价而已。
但是,毛却不那么认为。“你们真是特别呢。非常地特别。”
“哈啊。”
“那样的话,咱们就这么干吧。好了吗?首先——”毛把自己的作战蓝图说给众人听。
“如何?干得了吗?”
“很难呢。但是——不是不可能。”
“虽然不能保证。但是大概,可以做到吧。”
“就是要做到。虽然有点儿气不忿,但是就交给你们了。所以说——”
“所以说?”毛向着两人抱起胳膊,嘿嘿一笑。“负起责任吧。你们是男子汉吧?”
意想不到的战果令“有所拘泥的某些革命家的集团”陷入了一片沸腾。无论如何,这可是将想夺回大总统女儿的佣兵部队一个不剩地全部俘虏啊。“有所拘泥的某些革命家的集团”(因为太长,以下用“拘革”代替)的成员,总人数是30名。考虑到这一点的话,这件壮举真可以说很伟大了。
“知道了吧!你们这帮帝国主义的走狗!”“拘革”的暂定的永久指导者,戴库斯特拉议长叫道。
这里是查柯尔遗迹的球技场。在一片十分开阔的广场的正中央。(技术小插花:球技场:玛雅人有一种球戏,将一个树胶球打进在墙上的环里,输的一方要被用做人祭==|||……不过这种球戏也被认为是篮球的起源。)夜晚已经过去。周围一带很明亮。在他眼前,被解除了武装绑得跟蚕茧似的佣兵们正围坐在一起。“拘革”的游击队员们包围着佣兵部队,高唱着胜利的凯歌。在他们外侧,站着三台苏联制的Arm Slave——Rk-92“野蛮人”,正咕噜咕噜地挥舞着右手。那是种有着卵形的躯体的,很粗大的机体。
“这帮卑劣的家伙,想要盗走我们革命的新娘,但是,那可不行!好像是对方不对嘛,呜哇哈、哈、哈。”
“她什么时候变成‘革命的新娘’了……?”被长筒袜绑了个结结实实,脑门儿上还被用万能笔写了“IDIOT”(白痴)五个大字的艾斯迪斯嘟嘟囔囔地说道。
结果,再次被抓的大总统女儿,现在是旗袍打扮。她一边哗啦哗啦地流着泪,一边抱着啤酒瓶在男人们中间来回奔走。因为赶不上倒酒就会被怒骂,她也是拼了命。
“还说是人质。那样子,不是简直就是一女招待么……”“烦死了!”
“呜。”挨了议长一脚,艾斯迪斯倒在了地上。“计划改变了。你们来做人质。和玛莉亚小姐不同,正好可以一个接一个地杀了你们来以儆效尤。男人嘛,有得是。”
“真过分啊……”
“接下来必须要和评议会的成员协议,决定你们每个人的赎金了吧。虽然是很累人的工作,不过不完成不行。我本人的话,正在想你小子的赎金要50万美元左右是不是合适呢。”
“小姐的十分之一吗。真是被看得很便宜呢。”
这时游击队的一人举起了手。“议长!我觉得这个男的的赎金,要30万左右会比较妥当!”
“不不不,再要高一点儿吧!65万左右好不好?”
“真是不懂行情啊,各位同志。像这种男的,充其量也就值个5000美元!”
“拿计算器来!必须把估价平均化才行啊!”其他的男人们七嘴八舌地说道。
“原来如此……”艾斯迪斯终于明白大总统女儿的赎金异常地有零有整的原因了。
“这下麻烦了。少校。”旁边的教官低声说道。“真的糟糕了。我不认为伯利兹陆军或者‘秘银’会老老实实地交出赎金来……不想办法逃跑就……”
“说是那么说,有那个的话……”他用下巴指了指那三台“野蛮人”。虽然不是什么性能很高的机体,但似乎并没有疏于整备。无论怎么逃,也是不可能从跑起来时速可达100公里以上的机体手中逃走的。虽然也考虑过设法夺得其中的一部机体,打倒另外两台,不过还是怎么也不可能。“野蛮人”现在仍处于启动状态,操纵兵也好好地坐在里面。因为机体是站着的,大概就连爬到头后部的舱盖处也办不到吧。
“准备录像!要纪录公开处刑啰!被摄像机镜头捕捉下来的决定性的瞬间。背景要深蓝色的!”
这下子,越来越不妙了……就在艾斯迪斯少校这么想着的当口——一发*射入了他和议长之间的地面。与泥土的飞溅的几乎同时,干冷的*声响彻了遗迹。所有的游击队员一同僵在了原地,稍后才七零八落地举起了*。
“到此为止了!”锐利的声音。在半崩毁的遗迹的西侧——用棒球场来做比喻的话,大约相当于右看台的观众席的较高位置,一名怀抱*的女性叉着双腿站在那里。那是一名东洋女子,穿着迷彩裤和圆领背心,有着让人联想到雌豹的异国魅力。看到她,“拘革”的男人们发出了“哦——”的奇妙的感叹声。
(毛上士……?)只有她一个人。只拿一挺*是打算干什么呢——艾斯迪斯这么想着,而她向着游击队员们高声大喊起来:“不想死的话,就统统把武器扔掉!你们这帮蠢货可能不知道,援军马上就会抵达这里。可是一分钟就能把把你们全部消灭的战力哟!”
“你说什么……?”议长皱起了眉。
“现在马上释放所有人质,离开这里的话,还能放你们一马。反正往西去就是危地马拉了吧?我们可是给你们留了条活路。”毛悠然地微微笑着,如此说道。
“再有一米就差不多了。从大姐你那边看的左侧的机体。想办法让它往左边动动。”在小型无线对讲机的另一端,威巴悄声说。
“知道了。等一下。”毛也像耳语般回答。
在那之后,有别的声音插了进来。“这里是籍良。已经就位。没被发现。”
“这里是吉玛。已经就位。随时都可以行动啰。”
现在,威巴正匍匐在幽深茂密的草丛中,举着他的爱*。三〇八口径的旋转后拉式*机*。(插花:各位……不好意思,我其实不懂*……要是错了真的对不起,我知识不足……补课……这么说来现在翻译一线的女生是不是就剩下我一个了?==||b)是学徒时就在用的*。*和*身等的木质部分,都是用坚硬的胡桃木制成的。在旁观者的眼里,它看上去或许只是一支落伍的便宜*。周围的训练生们,大概一直也是这么认为的吧。但是,并不是那样的。
现在他所在的位置,是在毛和议长等人的背后——遗迹外的矮树丛里。距离大概有200米。球技场遗迹的外壁,因为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已经崩塌得破烂不堪,到处都有很大的缝隙。即使是在远离毛她们的这个地方,也能大体看清整个球场。200米。并不是太远的距离。但是他的瞄准镜要捕捉的目标,实在是太小了。站在遗迹中的“野蛮人”的腰的后侧——在相当于屁股的部分稍微往上,有个倒三角形的散热口。他必须将*弹射进那中央,一个差不多仅有两厘米宽的细缝里。在那个部位的深处,收纳着“野蛮人”的重要零件。统括整个下半身的动作,与中央系统进行信息交换的控制箱。如果同时切断与那个小零件相连的正负两根电缆线的话,那台AS的脚就会变得无法移动。考虑到机体的平衡的话,到时“野蛮人”应该会向背后倒下去才对。但是——那个散热口,现在却微妙地没有向着这边。
“叫我们投降?你是傻子吗!”戴库斯特拉议长豪爽地大笑起来。“反正你也是这帮家伙中间的漏网之鱼吧。想要故弄玄虚,可是行不通的哦!”
“故弄玄虚?怎么会。被六台M6包围,群殴之后再说可就来不及了哟?在那边儿的破烂‘野蛮人’什么的,还什么也来不及干就会被打飞吧……!”毛极尽所能地摆出惹人憎恨的架势,嘲讽般地说道。不过其实,她的内心里可是哗哗地直冒冷汗。二十个以上的游击队员的*,现在,正笔直笔直地冲着自己啊。只要其中一个人一时兴起,站在这么显眼的地方的自己,肯定很轻易地就会被射杀的吧……但是,这样很好。敌人的目光现在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已经悄悄靠近到离左边的“野蛮人”只有咫尺之遥,正隐藏在石柱的阴影里的相良。真是的,那个相良的胆量和无声步法,实在让人吃惊。
“尤其是那边那个!那台破烂货!你这家伙,看起来好像会最先被干掉的样子。”毛啪地一下,用手指向站在游击队员们左后方的“野蛮人”。
“什,什么?”从那台机体的外部扬声器里传出了声音。
“因为我也很了解AS,所以知道哟。你充其量也就只能被打趴在地上,手脚乱扒拉,哭着求饶而已。甭管怎么看,你长的都是一张没技术的脸!”
“说我脸……喂,你知道我长什么样吗?”
“呜……。会,会做出那种动作的机体上,坐着的肯定是个青蛙男,这可是老规矩!如何呀?被我说中了吧?”
“你说什么!我才不是青蛙男呢!”
“不——。你就是一青蛙男!而且还是个胸毛又浓体臭又重,只会被女人拒绝的没救的屎蛋!绝对是!我敢下定论!”就算是被这么挑拨,那“野蛮人”也没有动一下。
这时候,几乎所有在遗迹里的人都开怀疑起“为什么那个女的,光是拼了命地想着去侮辱那台机体的操纵兵啊?”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议长嘟囔着说。但是毛无视掉他的话,几乎要自暴自弃了一样,攥紧拳头——做出了最后的呐喊。
“你就认了吧!无论谁怎么说!你他*的就是一青蛙男!你老爸酒精中毒,你老妈是做鸡的,你自己是个无药可救的早●混蛋!!”
“你,你这……”下一个瞬间——“谁是……谁是●泄啊啊啊!!!”伴随着怒吼声的同时,那台“野蛮人”全身打着哆嗦,右脚踏出了一步。(插花:那两个圈圈……我无语到一定程度了……男生们请息怒,小女生们就当没看见吧……不多解释了……虽然学医的我来解释似乎是很合适的……|||||||)
(看见了哦……)盯着瞄准镜的威巴的眼睛,瞬间大大地张开。“野蛮人”的臀部,朝向这边了。角度勉勉强强。将集中力提高到极限,一瞬间被延伸到了永远。穿过腰部的细缝间那仅有的一点空隙——仿佛就连在那深处的控制箱,也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般的感觉。铁与大气,胡桃木的触感。呼吸在无意识间完全停止了。将已经与自身一体化的*化作精密机械般微微移动,身体自动地扣下了*。下一个瞬间,*被射了出去。他感觉到弹丸向着白色硝烟的彼方飞去。那颗弹丸精确地按照他脑中所描绘的景象,划破长空飞翔着——射进了Arm Slave的腰部深处。
刚刚被激怒,喊叫着的“野蛮人”在那之后,身体突然一下就僵直了。看到那一幕,“拘革”的人们,艾斯迪斯等人,就连穿着旗袍的少女都睁大了眼睛。
“什……?什……?”脚掌仿佛粘在地上了一般,下半身完全变得不能动弹。AS慌张地来回挥着手摇着头,拼了命地想要设法恢复姿势。但是那种努力只是徒劳,机体先向前,接着又向后倾斜——咚哐!机体溅起泥花,背朝下倒在了地面上。
(成了……!)虽然内心欢欣雀跃,毛却还是半信半疑。当时是因为威巴说“能行”,才把这么超·高难度的狙击任务交给他试试看的……而且,没想到他居然能解决得如此漂亮。
“分毫不差。接下来您请随意吧。”从无线的另一端,传来稍微有点儿装模作样的声音。
克鲁兹·威巴。真是恐怖的射击技术。隔着一公里的距离,把少校的奖杯打烂,绝对不是偶然的。他绝对不仅仅是个轻薄的傻男人。不仅如此——(不行不行。不快点儿的话……)光在这里吃惊可不行。毛重新举起自己的*,向着无线电的另一侧喊道:“吉玛!”
“了解!”毛的话音刚落,吉玛中士就从离她大约50米远的遗迹的阴影中探出身来,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架起米尼米机关*,立刻开始了全自动射击。(技术小插花:M249机关*,又称米尼米机关*,由比利时TN公司生产,口径5.56mm,重量8750g,全长1050mm,弹容(弹箱)100200发。)毫不留情的弹雨在游击队员和艾斯迪斯等人的周围倾盆而降。
“快……快应战——!”回过神来的游击队员们,将倒下的“野蛮人”扔在一边,紧张地端起*开始反击。毛飞快地冲进石柱的阴影里。她的周围,*的狂澜席卷而来,被击碎的石片残屑四处飞散。
“呜呃……哇!哇!”艾斯迪斯少校等人就以那种被绑的状态趴在地面上,像尺蠖虫一样到处爬来爬去。(技术小插花,尺蠖多为槐尺蠖,就是北方俗称的“吊死鬼儿”,因为只有前面和后面有脚,所以爬起来时身体中部会拱起成“Ω”形)旗袍装的大总统女儿,意外冷静地离开了那里,找了地面的一个坑洼处藏了起来。现在这古代的体育场中,湍流般的*声正掀起漩涡。
“很——好。就是这样。锵锵地打过来吧……!”毛从遮蔽物的阴影里伸出*,好像在吝惜*般很小心地还击。原本就没有命中敌人的必要。把他们的注意力从倒地的“野蛮人”那里吸引到自己这边来才是最重要的。之前对吉玛也是那样传达的。他现在大概也已经后退到阴影里,正重复着无目标的应射吧。接下来就全看相良的了。如果那个少年的实力是真的的话,己方就可以将军了。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只有投降,或者是被杀了吧。
就在那时,没有受损的两台“野蛮人”中的一台,向毛这边走了过来。另外一台,则走向了吉玛所藏身的遗迹。(这下糟了……)照这样下去,自己和吉玛的性命,大概撑不过一分钟了吧。

相良正冷静地潜伏在离倒下的“野蛮人”极近的地方。那种接近程度,甚至会让人怀疑刚才机体向后倒下的时候,他会就那样和藏身用的石柱一起被压烂而完蛋呢。
(好了……)他压低身子,从石柱的阴影中跑了出来。他用尽全力,向着苦于双脚无法行动,但还是试图设法起身,不断尝试着无意义的努力的“野蛮人”的头的方向,全速狂奔过去。那啪嗒啪嗒乱动的两只胳膊,对于肉身的人类来说是极其危险的。但是相良对于这个机种的双手的可动范围已经了然于心。因为在阿富汗的时候,自己的爱机也是同样的机型。如果从头的顶部的方向接近的话,被那双手打死的几率就会大幅降低。
他很顺利地跑到了仰面倒在地上的“野蛮人”的身边。虽然被胡乱挣扎的机体掀起的泥巴洒了满身,但他还是设法抱住机体的头,掀开了安装在以人类来说相当于锁骨一带的控电板。B5版杂志大小的控电板打开后,里面有一个舱盖的强制开放控制杆。机体继续乱动着。他差一点点就要被弹飞出去,不过总算是紧紧抓住了装甲的边缘,握住控制杆,拔掉保险,猛地往右一拧。
“…………!”“野蛮人”的动作立即停止了。喷出压缩空气,让人联想到青蛙的巨大头部滑动了。脖子后面的舱盖打开了。在刚好能装一个人的驾驶舱里,有一个浑身大汗的操纵兵。他的容貌,怎么形容呢——就是一个青蛙男。(OTZ……全金小说的一大特色其实就是“巧合”……之前说什么之后都会一一实现,真是……)
“…………啊咧?”抬头看着自己,吓得目瞪口呆的操纵兵。
“出来!”用自动*顶着男子的脸,相良说道。
“是……是。”不快点可不行。他粗暴地薅住磨磨蹭蹭地想从驾驶舱里爬出来的男子的脖子根儿,使足力气把他拽了出来。
“哇咿……!”用脚后跟猛踢男子的心窝之后,相良滑进了“野蛮人”的驾驶舱。手握住腕管深处的操纵杆,麻利地进行操作。舱盖闭锁。发电机重起动。切断向下半身的电力供应。双边角调整。主从模式设定。他这一切毫无赘余的手法,要是给训练营的教官看见了的话,一定会哭着承认说“从今天起你就是这儿的教官了”的吧。<战斗机动,启动>黑白的显示屏上一出现字样,相良立刻就开动了机体。
“野蛮人”逼近了毛的身边。虽然她巧妙地利用了遗迹的残骸造成的迷宫来到处逃窜,但也只能争取到些微的时间而已。“野蛮人”完全不把障碍物当成一回事,踩穿石铺的地板,敲烂柱子,笔直地朝着毛追了过来。
“抵抗是——没有用的!不老老实实地挨抓的话——,被强行抓住之后——,就给你穿上——,相扑手的服装。(指兜裆布)那样也没关系吗?”机体的操纵兵通过外部扬声器宣告道。
“绝对,不要……!”毛嚓地转过身,用*瞄准“野蛮人”射击。但是对于AS那厚厚的装甲,步兵的**之类根本就没有效果。像威巴那种精确定位射击的话是另说,但是能做到那种超人技艺的就只有他一个而已。其他的游击队员们也跟着“野蛮人”追了过来。面对扑面而来的毫不留情的*击,她不断地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过。一发跳弹擦过耳际。她凭着超群的运动神经翻过过围墙,飞一般地奔向遗迹内部。如果是普通男人,大概已经不知道摔倒多少次,吃了多少*子儿,肯定早就已经没命了吧。但是,就算是这样的她,以AS为对手也是没有胜算的。
“你,打算,逃到底是吧!那就去死吧!”“野蛮人”一个跳跃,一脚踢开了毛飞身冲进的石造的隧道。强烈的冲击。周围的石块被击得粉粉碎,毛自己也被吹飞了约有三米远。身体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地面上,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无法呼吸,肋骨和手腕阵阵疼痛,喉咙不受控制地发出了声音。
“啊……”就算如此,她还是无视掉身体的痛苦,立刻拼命地想要起身。
但是,就在平趴在半崩毁的遗迹中的她的面前,“野蛮人”那巨大的脚掌从天而降。向上望去,只见卵形的机体正低头看着她。“觉悟吧!可恶的女人。”
啊啊,这下完蛋了。在死之前,一次也好,真想坐坐M9啊……,她正这么想着的那一瞬间。她眼前的“野蛮人”,被什么东西从背后抱住,大大地摇晃起来。
“什么?”那是另外一台“野蛮人”。是相良夺来的机体。他的“野蛮人”拖着瘫软的双脚,结结实实地抓着敌机,正紧紧地勒着对手的右膝。简直就是一只还魂的僵尸。
“放,放开……呜哇!”吱吱……啪铿!伴随着金属被压扁的轰鸣,火星四射,油花飞溅。相良的“野蛮人”用双手的力量,折断了敌人右膝的骨架。这个机种的脚的骨骼,虽然在纵向上很坚固,但是对于横向来的压力却意外地薄弱。相良所做的,就是利用了这种构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AS版的擒拿。(真吓了一跳啊……)这种技艺,不把机体的操纵熟练到一定程度的话是不可能做到的。而且,相良的机体还处于双脚不能动的状态。敌人的“野蛮人”的膝盖被猛地折断了。
这时,本应该在追着吉玛的另外一台“野蛮人”赶了过来。相良机无言地起身。简直是灵巧到了极至,他的“野蛮人”只用两手,像大猩猩一般地移动着。速度和普通的用脚来走几乎就没有差别。即使这样,敌机还是掀起引擎的咆哮,举起以色列制的单分子刀,逼近了相良机。
“…………”相良的“野蛮人”仿佛蹲在地面上般地摆开架式,以毫厘之差避开了敌人刺过来的刀子。他用单手抓住敌机的手腕,利用对手的冲势,巧妙地操纵着双脚无法移动的机体——令敌人的“野蛮人”在瞬间失去了平衡。他就那样用剩下的一只手,抄住了敌人在前面的支撑脚。咚锵!敌人的“野蛮人”在空中旋转着,脑袋朝下扎进了地面里。伴随着恐怖的冲击声,崩毁的石块化作烟尘,在空中飞扬。这次是AS版的柔术。能做出这种动作,是需要异乎寻常的操纵感觉的。况且——再重复一遍——相良机的脚,还在故障中。虽说是因为当时相良说“能做到”,所以才抱着大赌一场的心情采用这个作战方案的,但老实说,她从来就没有期待能做到这个地步。怎么会,居然能到这种程度。这种操纵技能,那个以色列人——哈莱路根本就不是个儿。说不定,比自己还要高呢。(实在是……哎……)
不止是毛,就连游击队的男人们也全都呆住了。在他们眼前,相良的“野蛮人”从跌倒的敌机手中夺过单分子刀,将它麻利地刺进敌机的背部,收纳着控制系统的部位,眨眼之间就令它的机能停止了。就在那时,最初被折断了右膝的机体,艰涩地移动着向相良机逼迫过来。相良的“野蛮人”将刀子拔起,用左手保持着平衡,同时向对方轻轻地招了招手。“来试试啊。我来教教你机体损伤时的机动方法。”
“你,你这个……!”一半是自暴自弃了,敌人的“野蛮人”发动了突击。但是,结果早就已经分晓了。只比门外汉稍微强一点点的家伙,哪里会是专家的对手。相良机轻而易举地抓住敌人的手腕,敏捷地把它按倒在地,和第一台一样,用单分子刀将背部的控制系统破坏了。打倒敌人的AS之后,相良的“野蛮人”又只靠两手移动,转向“拘革”的成员们,用头部的重机关*进行起了威吓射击。男人们四散奔逃,左冲右突,扔下了*,胡乱地喊着“希望能得到有名誉的处置!”之类的话。
“你们要抵抗也行哦。”站在倒塌的石柱上面,拉开架子,毛说道。虽然全身到处都是擦伤,还有轻微的捻挫伤,而且还有比那些都严重的疲劳感——但就算如此,她还是高兴得不得了。“无论多少回我们都奉陪哦。但是请你们记住。我们的队伍,可是最强的!”对着挺着胸膛如此宣言的她,再没有一个男人抵抗。艾斯迪斯少校等人被松了绑,大总统女儿也被平安无事地保护起来,“拘革”——“有所拘泥的某些革命家的集团”的成员也被全部拘捕了。毛理所当然地成了当时的英雄——哦不,是女英雄。艾斯迪斯等人毫无保留地对她大加赞赏。
“只不过啊,下次请干得再温和一点儿吧。”这么说着,艾斯迪斯笑了起来。之后,毛她们对戴库斯特拉议长进行了简短的审讯。当追问起他们这群小混混为什么会有三台AS的时候,议长是这么说的。
“唉呀。我的从堂兄弟的朋友,是古巴的卡斯特罗议长。试着求了求他,他就送给我们了哟。哈哈哈……”
“少骗人了,你!”
“是真的啦。他说‘反正是半旧的,你们就有效活用吧’。可是AS这种玩意儿,需要的保养费实在多得要命咧。所以,为了获得资金,才把大总统女儿给……”之前用来隐藏机体的地方,似乎是遗迹深处的神殿。是一处即使侦察小队来了,也不可能调查到的场所。因为无论再怎么威胁,戴库斯特拉都只说“是卡斯特罗给的”,毛她们也就没再问下去。说不定,还是真的呢。而且反正,下面就是伯利兹陆军的工作了。
在那之后,毛好容易才和自己的部下们——“黄玉小队”的人们说上话。吉玛虽然受了点轻伤,不过没什么大碍。“唉呀呀。我刚刚还想是不是要死了呢。”吉玛笑着这么说道。“虽然是场乱七八糟的作战啦。真是的。你们真是了不起的战士啊。”
“谢谢。过不了多久,说不定又会来劳您大驾哦。”
“你饶了我吧。我可是已经不年轻喽。哈哈……”
接着威巴走过来说道:“唉呀——,我当时还想,是不是要死了咧。”
“你又怎么啦?”
“就在狙击位置的边上啊,有好~大的一条蛇在那里爬来爬去的。那个啊,肯定是条毒蛇哦。没被咬一口实在是太好了~”
“啊,是吗……”虽然嘴上淡淡地这样回答,毛其实却觉得很意外,同时在心里暗自发笑。她本来还想着,像威巴这种类型的男人,是不是刚一过来,就会大大地夸耀一番自己的功绩呢。但是,并非如此。他是个比我之前想的,更加更加认真的男人。不,莫非——(说不定,他其实是个很害羞的人……?)如果是那样的话,岂不是很可爱吗。在她的心中,一种总觉得迄今为止的事情也全都可以原谅了的心情油然而生。“算啦,简单说就是太好了。你也是块了不起的材料啊。”
威巴抱起胳膊,点了好几下头。
最后,相良从AS上下来了。他脸色铁青,偷偷地说道:“我还想是不是要死了……”
“……会吗?我刚才可是没看出来啊。”
“不是的……。是抢来的AS的驾驶舱里,非常地臭。充满了之前的操纵兵的体臭……”看着好像很难受的相良的模样,毛不假思索地噗哧一下笑出了声。原来还以为是个硬梆梆的,像个机器人还是什么的家伙——果然,也有这么普通的一面啊。这么一看,果然,让人觉得很可爱呢。
“总而言之上士,您是个出色的下士官。”
“哎?是……是吗?”
“没有您在的话,少校他们大概不会平安无事吧。那种情况下的决断力,不是简单就能学来的。”保持着一脸严肃的表情,相良说道。因为他说话的方式没有什么起伏,根据听者的想法不同,甚至可能会觉得这是在挖苦,但是,其实并不是这样的,现在的毛不知为何明白了这一点。
“…………。谢谢。”
“那么,我先走了。祝您幸运。”
“你是个高手啊。毛大姐。我玩儿得很开心。”相良敬了个礼,威巴咧嘴一笑。两个人一边闲聊着些什么,一边从她的面前离去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逐渐远去,毛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悲伤。
“…………”过了一小会儿,指示完了撤退程序的艾斯迪斯少校走近了她。
“上士,你预定要在傍晚的时候回美利达岛了吧。”
“是啊。”
“我在这之后必须要带着俘虏和玛莉亚小姐一起往首都去。所以,咱们得在这儿道别了。”
“是吗,那么,祝您身体健康。承蒙您照顾了。”
听毛这么说,艾斯迪斯少校苦着脸发出了一声呻吟。“你忘了吗,喂?你是为了选拔训练生才来的吧。”
“啊,这么说起来……”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因为从昨天傍晚开始就一直忙得手忙脚乱,结果把自己本来的工作全都给忘光光了。
“所以呢。要带走的两个人,决定了没有啊?可以的话就在这儿跟我说吧。”
“唔——嗯……”毛抱起双臂。摆出一副苦恼到家的般表情,嘟嘟囔囔地说了些什么根本就不成句子的话。但是,实际上,她的真心已经决定了。“那样的话呢——”
“嗯。”
“或许,在那边会受到反对也说不一定。不过,作为我本人而言,是想和这两个人一起干干看的。我一直在等的,怎么也不来的直觉,终于来了。或许……和这两个人的话……我可以做领队也说不定呢。有让我这么想的人。”
听到这段长长的开场白,艾斯迪斯微微一笑。“也就是说,你很中意他们是吧?”
“嗯嗯,大概,是非常地。”她微笑着做出了肯定。
“很好。那,这两个让人羡慕的小混蛋,是哪两位呀?”
“呵呵……。那两个人啊,就是——”稍微装模作样了一下之后,毛报上了他们的名字。
【ENGAGE SIX SEVEN 完】

362

主题

629

存在感

411

活跃日
 7 

SOS团四星级★★★★

23楼
发表于 2007/10/14 | 编辑
[★短篇小说翻译★]纯与不纯的格斗家(7.19更新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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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校对:群星的眷属

千鸟要与常盘恭子正在逃亡。
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所湿透。气喘嘘嘘的,慌慌张张的,在阴暗的小巷里穿梭着。
在她们身后十米,三个目露凶光的不良少年,穷追不舍跟在后面。身上留着纹身,耳朵上穿着耳环,眼睛上还戴着眼罩——(翻译:这是什么?cosplay加勒比海盗吗??)
“站住,别跑!?”
“站住与被干掉,选哪个!?”
“再跑就干掉你们,听到没有!?”
听起来无论选哪个都难逃一劫的了。由语气可以听出来,他们的愤怒可不是一般的大。看来是没有和平谈判的选项的了。
“烦……烦……死了啊,那帮家伙也太契而不舍了吧!”
小要砸了砸舌。有着端正的鹅蛋脸与及腰黑发的她,此刻一面把柏高的包装袋夹在腋下,一面单手拉着恭子的手腕。(翻译注:柏高,PARCO,是某服装品牌)
“哈啊,哈啊……。那多半是因为……小要你……‘嗖’的一声……让他们尝了一记凌空飞腿的原因吧……”
恭子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圆圆的眼镜下的一双大眼睛正处于半湿润状态。
这里是周日的繁华街道。
一起出来购物的两人,在快餐店里就餐时,那帮不良们跑过来骚扰。围住恭子说什么“好可爱”啊,光动口还不够居然还动手动脚,嬉皮笑脸的就要去抱人家。
刚好离席的小要回来看到这一幕时,二话没说就对那三人进行奇袭攻击。正如恭子所说的,先是凌空飞踢,接着举起灭火器一顿殴打,最后是闪电般迅捷的撤退。这就是出现本文开头一幕的原因。
一如俗话说的,冲动是魔鬼啊。
“哈啊,哈啊……我,我不行了……”
恭子喘着粗气,脚步蹒跚。穿着高跟鞋的她,现在连走路都成问题了,何况逃跑。(翻译:话说能穿着高跟鞋全速奔跑而不摔倒的女人,全世界好像只有一个了)
“站起来啊,恭子,支持住啊。被他们捉住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的啊!?搞不好会被捉上鲔鱼船被卖到国外哦!”
“我想不至于那样的啦……我跑不动了……”
小要死命拖着不停喘气的恭子往前走。在转过一个堆满垃圾的弯角时——
“啊啊呀——”
恭子脚下一扭,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恭子!?”
小要马上回身,把恭子扶了起来。但这么一耽误,后面的不良三人组已经追上来了。
“呜……糟了……”
“对不起……对不起啊……小要”
恭子眼泪汪汪的抱歉道。而三人组此时已经喘着气的将小要她们包围起来了。
“走投无路了吧……”
“刚刚不是还很嚣张的吗、嗯嗯?”
“真以为你们能逃得掉吗、啊吓?”
果然,三人都正在气头上。
“各、各位。让我们停止无意义的争斗,然后高唱和平友爱之歌吧。アッサラーム?アレイコム。你的暴涙之气已经平息了”(翻译注:アッサラーム?アレイコム是阿拉伯语,等同于“Hello”,“你好”一类的词)
小要把右手放在左胸上,试着劝说对方。
“……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吗,吓!?”
“嗯,说实话是有一点期望……”
“少废话!喝啊,喝啊喝啊!?”
发出古怪的怒吼声,一个男的骤然出手,运足力气的往小要揍过去。
但是——
就在他要出手时,他的手“叭”的被身后的人架住了。
“嗯……?”
拉住男人的手的,是和小要她们同年的少年。
身材矮小。和身为女性的小要差不多,甚至还要矮上一点。
皮肤白晰五官端正。眉毛细长眼睛清秀。留着一头长长的黑发,并戴着一条红色的头巾。不知为何穿着一件有点脏的厨师服。
看上去,应该是附近的饭店的厨师或者工作人员吧。
“…………。大男人的,不要欺负女生”
少年的声音听上去冷冰冰的。但是,一种无言的迫力,却在他的话里渗透出来。
手腕被拉住的不良少年,一脸不爽的盯着对方。
“吓吓?你在嚣张什么啊,呜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本来充满傲慢的语调,在下一瞬间变成了哀鸣。少年巧妙的扭曲着对方的手腕。
“好,好疼啊!别扭拉!停手啊!停,拜托你停止啊!别扭了,别扭了,别再扭了啊!?不……不要再来了,妈妈啊……我再也不干坏事了……俺,会努力挣钱养家的了……我发誓不再混不良少年了!呜,呜呜……”
在无法忍受的痛苦中,恍惚间与过去的记忆邂候了。那不良少年就像小孩一样的在那里哭泣着。
“混蛋,还不放手,你找死啊!”
实在看不下去。另外两人都跳出来解围。
一跟警棍,一把小刀,从两边向对方袭击过去。
“啊,危险——”
在小要和恭子出声之前,穿着厨师服的少年已经动了。
先左后右。
小巷里响起了“呯砰”的声音。瞬杀,这是对当前情形最好的形容。
转眼间,两人手上的武器都被击飞,同时身子贴着墙壁倒下。速度快得连眼睛都跟不上。
小要一时之间无法了解对眼前的状况。
“呜……呜啊”
结果,倒地不起者两名,哭喊着逃跑者一人。
而问题中心的少年呢,则收起自己的拳头,沉腰扎马,解除着攻击姿势。
“哼……”
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捡起身边装着垃圾的袋子,抬腿就走。
“那,那个……”
“什么事,女人”
把垃圾袋放进橙色的垃圾桶后,少年以不含抑扬顿挫的声音问道。
“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们”
“不要搞错了”
“哈?”
“这里是我打工的店的后门。在这里吵闹的话,会影响到客人的”
说着下巴一抬,指了指旁边的铁门。从抽风机了传来阵阵饺子的味道。看来是家中华料理店。
“啊……是那样子啊”
“像你这种穿得轻飘飘的女人,谁会那么好心帮你啊。听明白了的话——女人,就快点消失吧”
这种态度,使小要不由得心头火起。不友好还可以忍受。毕竟身边也有这样的人。但是,开口闭口“女人”“女人”的——今天哪里招他惹他了?
“这,这人……”
如果是平时的话,早就用“什么呀,态度这么嚣张的。你算哪根葱啊?”这种话来反击了,但现在小要只能拼命忍耐。再怎么说,对方是救命恩人这个事实是无法否认的。所以只能在心里,一遍有一遍的复诵着咒语。
忍耐忍耐忍耐……
好,忍耐成功。
小要深深的吸了口气,
“但是……在我走之前,可以再打扰你一会儿吗?”
“干嘛?”
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普通情况下的话,听到像“给我消失”这种话,一般的女孩都是很生气的哭着跑开才对……像小要的这种反应可以说是很少见的。
“把手伸出来。你流血了”
“?什么啊——”
小要没再说什么,一把拉住对方的右手。
拳头上,有一小块擦伤的伤痕。应该是在交手时,被不良少年的衣服上的金属制的装饰品刮伤的。小要从口袋里拿出创可贴,然后“啪”的一下贴到伤口上。
“这样一来就可以了。就当作是谢礼吧”
“…………”
看着自己的拳头、上面的创可贴、以及小要那纤细的手指,少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看到对方手足无措的样子,小要的眼里闪过一丝恶作剧的神情。
“但是呢,只此而已哦。如果你能亲切一点的话,花环啊草裙舞啊热情如火的香吻啊都会让你享受到哦。这次是你的损失了啊——,哦呵呵”
“吻……什么吻……?什……你乱说些什么啊……”
“开玩笑的啦。无论如何,还是很感谢你。再见了。走吧,恭子”
小要背向着如木桩一般呆立在那里的少年,离开了现场。而一直在旁观的恭子,也在慌慌张张的向对方致谢后,跟在小要身后离开了。
走出几步后,恭子说道。
“小要你也真是……连那种类型的男生也敢出言戏弄啊”
“是吗?”
“嗯。那位可是超厉害的强人哦。而且好像还会拳法的说。”
“是哦。那应该是空手道吧,不过又好像有点不同。”
虽然装着若无其事的说道,不过小要还是有点在意的。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除了宗介外就没有那么‘强’的男性了。所以打从心里对那男的感到好奇。
不知是否察觉到这一点,恭子说道。
“他还挺帅的嘛。就那样,几下就打倒对手。相良君他,也是用那种方式来解决问题的说”
“为什么会扯到那家伙身上啊?但是,那个,确实有点……”
“确实?”
“那种武道少年,看上去也不错的嘛”
小要脱口而出的来了这样一句话。使得身后的恭子“啥”的惊叫出声,其冲击力可想而知。

第二天,在放学后的校园一角——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啊”
相良宗介说道。绷着一副严肃的脸孔,留着一头杂乱的黑发,眉头皱得都要起皱纹了。
“嗯。实在是超厉害哦。就像布鲁斯?李那样强。实在太帅了……”
以带有暗示的语气说着,小要看了看旁边的宗介。
“果然啊,男人空手才是王道,空手!一击退敌,干净利落……”
小要一边留意着对方的反应,一边不停的说着,宗介神色认真的想了一下后,冷静的说道。
“你那种看法太天真了”
“为什么?”
“仔细想想,那个中华料理店的店员,是由于找不到合手的武器吧,因此才不得不空手作战”
“那个嘛……好像和你说的有点不同啊”
“解释就是掩饰。合适的武器和弹药不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的……。试想想,如果向那男的提供突击火炮和对战车火箭炮的话……”
“不是啦,那样做别人也不会接受吧……。说到底,我说的重点是帅不帅的问题啦,是帅不帅啊”
宗介歪了歪头。
“我不懂。帅不帅的,对战术会有有利的影响吗?我觉得那还不如提高炮击的精确度,和加快补给的速度来得重要……”
小要叹了口气。
“好了够了。忘记这话题吧……”
“是吗。……那就先放一边吧,到这边了”
两人往学校的内部走去。
那里是两边错落有致的栽种着樱花树,中间一条小道的,寂静的场所。春天时那落樱缤纷的景致,吸引了很多学生过来赏花,是很有人气的地方。
在小道的里面,有一栋颇为古老的木造建筑物。只有一层,大小与普通的民宅相似。一眼看过去,但见玻璃碎裂,木壁上还破了几个洞。
“呜哇……还真是破败的柔道场啊”
小要吃惊的说道。
从道场里面传来了男人的怒吼声,咕咚声,各种吵杂的声响,这些……听起来好像是练习的时候的噪音。
这个柔道场,现在是被空手道同好会私自占用了。由于柔道部没有部员,所以现在是等同于废部了。
空手同好会。宗介与小要要找的正是这团体。
所谓的空手“同好会”,其前身是“空手道部”。“无固定的规定,以实战为前提的综合格斗技”……听起来有点极端的目的——其实力连本家的空手道部都被轻易的超越了。
(……社团本身是不错的)
拜托两人出来办事的学生会会长林水郭信如此说道。
(问题是那座柔道场。那里实在太破旧了,而且还是违反消防法的建筑。目前为止消防署还是只眼开只眼闭的……上个月,自从所长交代了一下以来,就有人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了)
那里的那个柔道场,要拆毁了它……诸如此类的。在职员会议上已经决定了这个提案,林水也没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但问题是,空手道同好会并不接受。
怎么说那都是他们唯一的练习场所。无论学生会送了多少份通知过去,他们都是用无视之的态度推塞过去。
因此,小要与宗介就肩负起被派来劝说他们重任。
“怎会这样,我可不想去接触那些体育会系的奇怪社团啊……”
“因为你是最适合的”
“无法否定是最大的悲哀啊……”
一边说着话,两人推开了柔道场的大门——
咚砰嗙!!
大门被撞开,一个巨汉被丢了出来。在空中转了几圈后,飞越够小要与宗介的头顶,然后以背部着地的方式摔倒早地上。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小要就被抽出*的宗介一把按倒在地上。
“等……你好重啊!快点起来呀”
持*360度扫视一周后,宗介才把她扶起来。
“等一会。……好了,可以了”
“真是的……老是这样推倒人家”
小要絮絮叨叨的抱怨着,用手拍拍裙子上的灰尘,对半身陷入地里的男子喊道。
“喂,喂啊——。你没事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脸上被血与泪所沾染,手腕向着奇怪的方向弯曲。身上穿的空手道服半裂开,全身上面都是伤痕。
“对,对不起,对不起!放过我吧~~~~~~~!”
男人哭喊着,逃离了现场。
“…………啊。啥?”
很突然的,从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阴沉的笑声。从道场里传来的。
“哼……一点毅力都没有!”
“只不过是扭断了一只手腕就那样大呼小叫的”
“那种丑态,他觉悟不够啊”
定睛一看,才发现在昏暗的道场里,有三个男人在那里。
有坐着的也有站着的,但无一例外是身形魁梧的巨汗。像圆木一样粗大的头,阔厚的胸肌。怎么看都不像是中学生,就像混在鸡群里的鹤那样。
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斗气,就像水蒸气蒸发那样显而易见。而且他们的脑袋,光得仿佛可以在上面刻字。
“那边的那两个!在鬼鬼祟祟的偷看什么”
其中一个男的大吼起来。
以“校风悠闲”而出名的这所学校——居然会有这种学生的存在……!
“呜哇……”
小要禁不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那就是空手道同好会吗?”
宗介倒是一派悠闲的说道。

两人把鞋子脱了后走进道场。
当小要报出“是学生会的人”的招牌时,空手同好会的三人的表情瞬间凝固。本来就如岩石一样尖削的脸上,现在的表情越发严峻了。
“那么,有何贵干?”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小要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从*夹里把文件取了出来,然后以前来收债的银行职员的语气说道。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来传达一下通知的,这是职员会议上学生会的决定,这所道场将会被拆迁。消防署也要求我们这样做。所以呢,希望你们能收拾后东西然后搬出去。今天能完成就最好不过了”
三人听到后鄙视般的说道。
“这件事绝无可能做到!”
“我们,除了这里,那里都不去!”
“空手道部是不会屈服于弱者的!”
三人坐成一排,手挽手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像座小山一样。配上他们脸上的表情,十足被追债的公司老板那样。由于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所以小要就从右至左的帮他们取名为“栗子”,“华夫饼干”与“巧力力”(翻译注:华夫饼干,是一种西式糕点,http://www.yyeat.com/n397c18.aspx 图片。我说小要啊,你这名字也取得太有内涵了吧,囧。)
“所以说啦……问题的重点不是要废除你们的社团啦。要拆迁这个道场,是消防署的意见啦。”
“我才不管那些呢”这样说的栗子。
“不会让你们为所欲为的”这样说的华夫。
“想要的话就凭力量来夺取吧”这样说的巧克力。
说完,三人裂开嘴“哇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正在小要放弃似的叹气时,宗介在旁边拉了她一下。
“干嘛啦……?”
“千鸟。刚刚他们的意思是‘能打赢他们就OK了’吧?”
“是那样子没错啦。”
“既然他们说了这样天真的话,那靠实力来压制对手就是可允许的行为了吧?我有可以轻易干掉他们的手段……”
在旁边听到这番话的三人,都“叭嗞”一声的在脑门暴起青筋。
“哼哼哼……”冷笑的栗子。
“你的话真有趣!”这样说的华夫饼干。
“你认为你能打赢我们吗?”这样说的巧克力。
宗介听到后,那一字型的口型微微往上一翘。
“虽然很残酷,但这是无可置疑的事实。你们根本胜不了我。”
“等一下宗介——”
砰!
小要的话被一声巨响所掩盖。
三人中的一人——站在中间的华夫饼干重重一脚跺在地上。道场受了这一下震动,一时间尘土飞扬。
但见——铺着踏踏米的地板上,穿了一个大洞。
虽然道场已经老化了,但是能将受冲击力最强的地板如此轻易的击穿,而且还是光脚的情况下……!
“贵公,是叫相良吧……。看到这地板了吧,如果不想落得和刚刚那位空手道部部员一样的下场,那就不要说些不谨慎的大话啊!”
声音浑厚的华夫饼干说道。
“看吧。贵公的眼神!拳头!肌肉!全部都缺乏力量。快点更正你那狂妄的发言,在这里磕头认错,那样我们就放过你一把!”
栗子说道。
“否则。尽管常言有道‘大人不记小人过’,但凡事总有例外的!”
巧克力说道。
宗介露出为难的表情,向三人投以怜悯的目光,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们还真有自信呢。但说要把我打倒,看来你们还是不了解什么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哦哦……!?”
秃头巨汉们闻言,顿时圆睁两眼,露出狰狞的笑容。
“有种……刚好我们正无聊得紧。现在可以消遣一下了。”
栗子说道。
“我们这边出一个人。如果你能将他打倒的话——我们就乖乖的把道场双手捧上。——但是!”
华夫饼干说道,并竖起一根食指。
“如果你输了的话,就必须付出代价。那代价就是……”
巧克力说到这里,像是寻求猎物似的转动着视线。最后,三人的眼光,同时集中在一点。
“那个女生就归我们所有。”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吓……?”
“刚好我们需要一个看板娘。”
“这女生够青春……”
“嗯。样子也符合要求。”
看着他们以岩石般严肃的表情商量这那些事情,小要心里浮现出转身逃跑的想法——
“好,就那样子决定吧。”
冒出这样一句话,宗介自作主张的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有没有搞错,宗介!?”
“无须担心,千鸟。我是不可能会输的。”
那样说道,宗介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的指着正中间的男人,
“那么,就请你当我的对手了。可不要后悔啊……”
“哼。大难临头还要耍贫嘴么。就让你稍微开一下眼界吧……”
看起来他们,好像看破了宗介有多少武学底子似的。
正中间的华夫饼干露出狰狞的笑容,向道场里面走过去。开神情好像恨不得马上开始交手。
宗介站在华夫饼干的对面。寂静的道场里,紧张的气氛在迅速的彌漫着。
“有件事要先告诉你——”
从喉咙里发出深沉的嗓音,男人说道。
“我们空手同好会,是以实战为假定战而进行修行的。‘空手’之名只是表面上的说法。实际上是钻研包含投.扭.打诸般技法的总合格斗术的战斗集团!”
“哦……”
“换言之——是与穿着防具,设置了一大堆可笑的限制规定的正式比赛不一样,真刀*实干的。即使是用牙齿咬人也是允许的。所以必须要抱着杀与被杀的觉悟来战斗。”
“实战向的吗,很有意思嘛。”
宗介松开外衣,神态轻松的站在那里。
(没问题的吧……)
小要可从没听说过宗介学过格斗技什么的。但是从小就在海外的战场生活的他,即使学有什么防身之技,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实际上,宗介展现出强悍一面的场景,小要已经不知看过多少次了。
而现在,他终于要展示在军队里学来的格斗术了吗……?
(不,等等……)
她突然想到某些事情。
生活在战场上。号称超实战派的宗介,在面对这种场面时会采取的行动是——
“放马过来吧!”
“喝啊!哦啦哦啦哦啦哦啦!!”
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脸额后,吼叫着向宗介冲了过去。
下一瞬间——
宗介“嗖”的一下从外衣下抽出一把小型*身的*。
砰砰!!
在雷鸣般的*声响起的同时,男人那巨大的身体猛然的往后弹开。面部,被橡胶*正正的命中。就像挨了一记重量级拳击手的重拳一般。承受了着一击的男人,慌忙的摇手。
“等,等一下。喂……啊——”
砰!砰!砰!砰!
全弹射击。抖动的巨大身体。受到毫不留情的追击的华夫饼干已经晕阙过去。翻着白眼,无力的倒在那里。
“是我赢了。”
宗介维持着拿着*的姿势,用冷静的声音说道。
“如果是以实战为假想的话,必须考虑到敌人是持有武器这一点啊。”
“只有你会那样子想啦……”
像是履行义务似的,小要用纸扇往宗介的后脑敲了下去。

理所当然的,剩下的两人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怒,坚持“绝不承认这样子的失败”。
“这个卑鄙的家伙!!”
“居然使用暗器之类的道具!!”
面对男人们的指责,宗介额头上冒出了汗水,困惑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但是。根据对手的装备,选择最合适最有效果的应对方法,哪里有问题了——”
“闭嘴!用*是不允许的!”
“那就奇怪了。你们平常不是以实战为假想的吗。难道不知道根据自身的各种装备与地形、气象、训练度以及情报等的有效运用是实战的基本吗?”
“即……即使在实战里,用*也是违规的!”
在这个问题上寸步不让的,两个男人愤怒的向宗介争辩着。
“愚蠢。禁止使用*什么的……这样的交战规则真是闻所未闻。如果是进行严禁烟火的炼油站或油轮的制压作战还说得过去。但这里只是一般的木造房子而已。难道要士兵们白白牺牲吗?”
“总之就是不行!禁止用*!”
“呜……”
“来吧,再次一决胜负吧!”
“……明白了。我不用*。”
宗介叹了口气,将*交给小要。
就这样,宗介和另一个男人,栗子进行较量。
“这是为了倒下的战友的一战。你觉悟吧!”
深吸一口气,男人气势汹汹的冲向宗介。
宗介摆开驾势,然后迅速的伸手入怀——
啪嘶!!
拿出一瓶液化气瓶,喷出大量的催泪瓦斯。那是用来瞬间制服过于兴奋的暴徒的强力药物。被白色的喷雾正面喷中的栗子,惨叫着在道场的地板上爬来爬去。
“咳……咳咳,咳咳咳!啊啊啊啊啊啊!!”
宗介一脚踢倒眼泪鼻水横流,痛苦不堪的对手,然后继续往对方喷射瓦斯。栗子被折磨得不停的哭喊着“住手啊”的。
取下不知从那里拿出来戴上的防毒面具的宗介说道。
“…………赢了。”
“这样叫哪门子的赢了啊!”
剩下的一人和小要一同喊道,并狠狠的跺了跺脚。
“嗯……。我没有违反规定啊”
小要一把拉开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的宗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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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年的8强一役,我欣赏到阿根廷的激情与荷兰轻灵,以及最后时刻博格坎普的一剑封喉.8年后,阿根廷激情依旧,没了冰王子的荷兰却少了一丝飘逸,多了一分沉稳......原今晚一战,再现8年前的经典

终于可以赶在荷阿大战前更新了......呼,下次更新,应该是四强战吧......

---------------------我回来了的开头线---------------------
嘛,其实我是想一次更新完的啦,不过由于一开始时计算错误,以至占楼占多了,为了不让下面的楼变成烂尾楼,所以我只能把最后一部分拆开来了,相信我吧,我绝不是为了自己的偷懒而找借口的,绝不是......(众人:解释就是掩饰,掩饰是慌言的开端,拿板砖砸他......!!!!!

“那个啊,宗介……。这些人呢,必须在面对空手的对手时才能完全发挥其实力的。所以哪,你也要空手上阵,明白我的话了嘛。”
小要慎重认真的作出了说明
“空手吗?但是,他们说是以实战为前提进行训练的呀。那种只有空手的实战,是不存在于世界的——”
“总而言之,就那样决定了!”
“……明白了。只要是空手就可以了是吧?”
“就是那样。”
“在确定一次。除了武器外,无论是拳打还是脚踢都没问题是吧?”
“是的。好了,加油吧!”
“嗯……”
双方再次分边而站。最后一人巧克力站在宗介对面,两人都已经摆好了架势。
“要上了!”
“了解。……接招吧。”
说着,宗介从衣服了拿出一个*,向对方扔了过去。
“呜,呜哇!?”
毫无思想准备的对手,惊慌失措的接着*,正要往一旁的窗外丢出去时——
砰!
吃了宗介一记从侧面而来的飞腿,轰然倒地。如果不是旧经锻炼的话,恐怕脖子就嘎巴一声折断了——这一踢的力度可想而知。
可怜的巧克力氏抱着头在道场里打滚。乘着他意识不清之际,宗介一把坐到他身上。
砰!砰!砰!咚啪,咚啪,咚咚咚咚咚!?
毫不留情的使以连击。每一下都命中要害。
“STOP!ST——OP!!”
小要从后面架住宗介的肩膀,把他从对手身上拖了下来。
“还不住手,你这人哪!?有用那么卑劣的手段……!!”
“不,我是空手打倒他的”
“你不是用了*吗!?”
宗介从地板上把*捡了起来,然后用冷酷的视线盯着对手。
“这个只是圈套而已。安全撺并没有拔出来,没有爆炸的可能。而且——缺乏观察力和冷静的你,才会这样被我趁虚而入……”
砰!!
小要以一记飞腿把宗介放倒在地。
“千鸟。这脚够狠……”
“给我闭嘴!好不容易,还以为可以欣赏到一场精彩的格斗对战的……结果呢,被你这个不知悔改的家伙给毁了,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吗!?”
连续使用危险的武器来攻击对手。然后是不光彩的偷袭。即使是扮演反派角色的职业摔交手,也没有他坏得那么彻底的。
“虽然你那么说,这是我战斗的方式……”
“果然战争的罪恶又多了一件……。这个道德观为零的大笨蛋,幸好你不是量产的……”
仿佛没听到两眼泪汪汪的小要的叹息似的,宗介把男人们拖到一边。
“不管如何,这里总算是压制完成了”
“说什么傻话呀。以这种方式得胜,空手同好会的人可不会轻易的接受哦。”
像是印证小要的话是正确的那样——一把新的声音响起。
“正是如此。我是不会承认落败的!”
“?”
回过头去,只见在道场的入口处,一个男学生站在那里。
身材不高。衣领上缝着两条粗线——也就是说,和宗介他们一样是二年级的学生。长长的头发在后面束起,头上戴着红色的头巾,容貌白晰,细长而清秀的吊眼梢——
“啊……”
正是昨天救了小要和恭子的中华料理店的少年。
虽然学校的确离吉祥寺不远,但实在没想到居然是同校同学……!
那名二年级学生无视在一旁惊讶得张大了嘴的小要,径直找到宗介跟前。
“……你是?”
“我吗。我是八班的椿一成。你就是学生会的走狗,那个叫相良的家伙吗?”
男学生——椿一成说道。完全没有理会在一旁的小要。
“喂喂,等等啦!”
听到声音,一成往小要那边看过去。
“干嘛,女人?”
“是我啦,我啊。想起来——”
“别吵。你这个聒噪的女人,知道吗?”
只丢下一句不要吵就对小要弃而不管,一成再次转向宗介。一如昨天的冷漠态度,好像与小要素不相识似的。
“…………?”
她像稻草人似的呆呆的站在那里。
(怎么和昨天的反应一模一样的?难道说是双胞胎的另一个……)
但,那确实是本人没错。因为在右拳上,的确有小要贴上去的蓝色的创可贴。难道是忘记了……
“你看到了吗?”
宗介问道。
“只看到刚才的一点。事情的大概我已经知道了——那边那三个笨蛋,定下了什么‘只要打倒我们就把道场还给你们’的约定!”
“正如你所说。然后我已经按约定打倒了他们。所以请你退下吧!”
“那可不成!”
“为什么?”
“你还没打倒身为部长的我!”
小要吃了一惊。
(他是部长……?)
站在宗介面前的小个子的椿一成,与那边那三个外强中干的家伙是不一样的。的确,昨天他所展露出来的强,可不是一般的强……。
一成那有如能面具般雪白的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翻译注:能面具,指在表演能乐时,演出者所带的白色面具)。宗介如果了解那男人的话,就会知道那是坚信绝不会输的——有着如此强烈自信的表情。
“椿君!请等一下……!”
“请……请……请一定要为我们报仇雪恨啊!!”
“那家伙会用些卑鄙的伎俩的!呜呜……请小心啊……”
男人们纷纷向椿一成进言。
“吵死了,你们几个笨蛋。给我安安静静的看着吧!”
看着这样说的一成,宗介问道。
“就是说,只要打倒你就可以了吧!”
“是的。用任何手段都可以!”
“即使是刚刚的那种?”
“啊啊,你就尽管试试吧!”
“…………”
宗介与一成,以一臂之长的距离对峙着。两人都垂着手臂,一点看不出剑拔*张的气氛。
在一段沉默之后——
两人同时出手。
小要所看到的,只是两人贴在一起缠斗的样子。而实际上,两人正在作出复杂的动作。两人快速的以对方的手腕为目标,然后被格开。接下来是肘击与膝撞,这招都命中了。虽然打算破坏对方的姿势,不过两人都失败了。
这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紧接着,一成沉腰扎马——
咚!
一声像是钝器互击的声音,只见宗介的身体——横着飞了出去。一成将全身的力量通过手掌释放出来。
“……!!”
宗介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狠狠的砸倒在墙壁上。然后就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个小小的身躯,居然有那样的力量。
到底,那种力量是从哪里爆发出来的……!?
“一子相传的杀人掌……大导脉流之奥义‘血栓掌’……。受此一击者,至今没有能再站起来的!”
一成说出了绝技的名字。
“宗介!?”
“女人退下!”
对着想要接近宗介的小要,一成呵斥道。
“在我神圣的道场里,是不欢迎女人的。如果你不想和他一样的话,就快点消失吧,女人!”
小要向着对方怒目而视。
“切……什么意思嘛,女人女人女人的!我啊,名叫千鸟要,这是个很好的名字,所以你给我好好记住!?”
“哼。你只是个小角色而已,所以喊你‘女人’已经足够了!”(翻译:真的很想扁一成一顿,不过应该不是他对手吧)
“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过分!?昨天还以为你是个好人的!”
“昨天……?你说什么啊?”
一成皱着眉头。他眯起眼睛,看着站在远处的小要,不久便惊讶的小声说道“不可能吧……”。
“哼。我才不认识你这女人呢。……总而言之!这场比试是我赢了。这座道场是不会交给你们的!”
正当一成如此宣言时——
“等等……还没结束呢!”
宗介低声说道,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宗介?”
“没问题。我还能支持下去……”

-----------------------世界杯结束了的结尾线---------------------------------
随着伟大的左后卫的一脚,意大利第四次捧起了大力神杯.齐祖也以非齐祖的方式结束了他的足球生涯......四年前的世界杯,我是在高考的压力中度过的,这次的世界杯,我是在待业的焦虑中度过的,四年后的世界杯,我又是在哪里,以何种心情度过的呢......


边这样说着,宗介边吐出一块血块。一成眯起了眼睛,略带感叹的说道。
“哦……。吃了我那一招居然喊能爬起来。有意思。”
“不会让你有机会用第二次的了。而且——”
宗介看了小要一眼
“总算有点领略到空手对战的滋味了。的确在这种场合里,*是派不上用场的。”
说完,宗介把外套脱掉。把*和*,还有其它装备都放在地板上。看样子,是被激起斗志了。
“这次我会全力以赴的!”
听到宗介的话,小要叹了口气。
“哦哦……爆发了。只是,你的格斗技术过关么?”
“我很清楚自己的实力。没问题!”
“……哼。没想到能在学校里碰到值得一战的对手。看来我最近的运气不坏。就像昨天的……呵!”
一成看了看贴在自己拳头上的,蓝色的创可贴。然后一瞬间,他的神情出现了一丝动摇,看上去都点纯情。
“那个创可贴有什么吗?”
“和你没关系。只是,碰到了女神而已!”
“…………?”
古怪的台词,无视小要一脸五味杂陈的表情,一成向宗介步步进逼。
“来吧,尽管放马过来,相良宗介。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吧。但是,下一击——是与此前的攻击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你的运气足够好啊!”
一成从校服的口袋里“嗖”的一下取出一副黑色厚框架的眼镜。
“?你这是要干嘛?”
“要这样子干啦!”
有自嘲的语气说道,一成戴上了眼镜。细长的眼睛隐藏了起来后,给人一种“书呆子”的感觉。看来这男人——格斗家外貌并不及格啊。话说回来,那眼镜看上去实在有够厚的。近视很深吗……?
“你们不要搞错了。我就算不用眼镜也足够强的。那是以血换来的修炼成果。只是,不戴眼镜的话——招数的落点会有所偏差。明白了吗?因为那样,‘血栓掌’的威力被减半了。”
“…………”
“这次我是认真的了,只要戴上了这副眼镜就绝不留手。嘛,不和你吹牛了。那么……”
戴上了眼镜的一成,缓缓的吐出气息,两腕向下。
整个道场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每个人都紧张的屏息静气。
拥有超高校级战斗力的两人,现在正散发着杀气的对峙着。
“来,出招吧……”
“哼……”
稳如泰山,一成的姿势没有一丝的空隙。周围的大气好像为他的意志所操控般,在其身前形成一堵看不见的墙。
“无招胜有招。无式之招方为拳之极意……”
“…………”
“呵呵……。来啊,相良,尽管攻过来啊!”
一触即发。
激斗就要开始,看着互相死死盯着对方的两人,小要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宗介要是输了的话她可是要当这里的经理人的……这个赌约,现在还是有效的吗?
她举起手,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候问道。
“那个,可以暂停一下吗?关于刚才那个经理人的赌约——”
“那些事一会再说,千鸟!”
宗介说道。一成也很不客气的瞪着她。
“女人!想通过这样来使我分心吗……咦……吓……?”
不知为何,一成说话的力道迅速的在减弱。
在牛奶瓶瓶底般厚的眼镜下的视线,死死的盯在小要身上——脸色先是一阵青一阵白,然后转变成红色。
难以置信。
明显的表达出这种想法的神情。
“?”
“我……我们的学校……你在啊?”
“啥,你说什么?”
戴上了眼镜,视力恢复到与常人一样的一成,凝视着小要,脸上隐隐的流出汗水。突然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啊……不好。抱歉。那个……从刚刚就,对你呼来喝去的……。太不识抬举了……实在是……”
“哈?”
“哈,哈哈。创可贴的事……太感谢你了。这不是说慌哦,真是非常的,那个……。刚刚,一时没注意到……”
变成完全无视宗介的存在了。一成现在是一副惊慌失措的可怜相。
小要长长的“哦”了一声,双手一拍。
“……啊。难道说椿君,一直都没注意到吗?视力差得那么厉害吗?”
一成无法掩饰的惊慌起来。
“不,不是!没那回事……!只是,您的声音和样子,感觉有点不同而已……我呢,那个……一时间……所以就。您是叫千鸟要吗……不,不错的名字呢……哈哈!!!!”
确实,昨天的小要的言行是基于对方行义在先的,昨天的小要也只是普通的状态而已。没注意到也并非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倒不如奇怪,一成那毫无必要的自乱阵脚。现在站在那里的,已不是连从战场归来的男人的强者——只是一个面红耳赤,萎缩不进的年轻人而已。
“怎么了?你没事吧?”
“嗯?啊,啊啊……?”
判断出是机会的宗介,握紧了拳头,一步步的向一成走过去。而一成呢,则像事不关己似的——一脸茫然的看着对方。
“我出手了。椿!”
“出手?哪里出——??”
砰咚!
咚咚咚咚,嘭砰!
会心一击。毫无抵抗力的吃了宗介一拳的一成,一瞬间便HP归零了。
“空隙太大了,椿!”
看着倒在地板上的对手,宗介说道。
“呜……卑,卑鄙……”
“毫无疑问的,是我赢了!”
“…………”
小要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走过去,看着倒地的一成。
“奇怪呀。就这样被打倒了……。还以为他是很强的人呢?”(翻译:还不都是因为你……果然杀人于无形啊)
“这就是无招——拳之极意吗?的确是没有招式可寻……。果然,无法理解执着于空手对战的理由!”
“呜……呜……”
倒在地板上的一成只能发出不甘心的呻吟。


三天后。
按照事前的约定,老朽的柔道场被拆迁了。
“虽然是被偷袭的,但输了就是输了。道场会还给你们的。这是由于我们自己的修行还不够……”
拆迁的当日,在工事现场前,一成沮丧的说道。
“但是!下次我会讨回来的,相良。那种偷袭是不会连续成功的。我……我……!一定会把你打倒,一定会把千鸟迎入我们空手同好会当经理人的!”
“可以啊,椿。好好锻炼吧。千鸟可不会慢慢的等你来哦!”(翻译:宗介,你玩心理战也满有一手的嘛)
宗介在一丁的距离前向对方挑衅道(翻译注:丁,距离单位,基本相当于厘米)。在几乎可以碰到鼻子的距离里,两人的视线仿佛可以擦出火花。
“那个啊,你们两个!不要无视我的意愿而乱作些什么承诺啊!?”
而这个声音,也夹杂在其中。
然而,宗介与一成,都把小要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362

主题

629

存在感

411

活跃日
 7 

SOS团四星级★★★★

24楼
发表于 2007/10/14 | 编辑
【无仁无义的化装舞会】

反反复复的骚扰,恶意侵犯地盘,数名小弟和食客被杀,最后,甚至连最重要的木场都被放了火——这使得有情有义的木场政帮对卑劣的冲山帮的愤怒爆发了。

在画面中,主演健先生充满苦涩地说:(技插:健先生指高仓健。本片名为《日本侠客传》(1967),是日本武侠电影的代表作。有兴趣的各位可以找来看看,不过我实在翻译不出那篇剧情介绍……抱歉。)“死去的老大有句这样的口头禅呢。‘男人要打架,一辈子只能打一次。如果是以舍命为目的架的话,那是可以允许的。’……”
“大哥!”
“干吧……”就这样,健先生和他的小弟们,与敌对的流氓团伙进行了一场殊死格斗。不,这已经是在相互残杀了。
他们一直杀一直杀,杀到让观看这部电影的千鸟要觉得“也用不着干到这种地步吧”。因为是高潮的关系,己方接连不断地死去。松方弘树(好年轻!)(技插:此人现在已经很老,都成日本影帝了)也死了。而健先生四处追赶敌人的老大,用短刀拼了命地将他捅死了。故事就这样不够尽兴地结束了。登场人物不分敌我,几乎全灭。多么无可救药的结果啊。
“为什么流氓电影里的人,全都要这个样子呢……?”在电视前,小要嘟囔道。
星期六下午,学生会室。来回调台调出正在放映的古老的武侠电影,来来回回花了90分钟,终于看完了。
“……那样子,拿着*冒险突击什么的。我觉得,不是还有更好的,比如从正面用*把敌人炸飞啦,只狙击老大啦之类的,像这种比较聪明的做法吗。”
于是乎,在旁边做着文件工作的美树原莲稍微侧了一下头。她是个稳重的,有着古风的端庄容貌的黑发少女。在学生会担任书记职务。是二年级生。不过因为她的那种气质,平时都被人敬慕地称呼为“阿莲小姐”。
(解释插:关于“お蓮さん”这个日文称呼,翻到中文似乎怎么都不合适……其中那个“莲”是真正的名字,前面那个“お”是个表尊敬的词头,是一种古风的称呼法,有些描写武士的故事里对武士妻子的称呼就是这样的。中文常翻译做“阿”,例子是,比如,“お信”就是“阿信”。因此我就照搬吧,但是又觉得不太好听……但是翻译成“莲姐”又容易让人误会她的年级,所以有点为难……请原谅。)
“那怎么行,那么危险的……。千鸟同学,请不要像相良同学那样,说些什么*呀狙击呀之类的事情。”
“呜……”
战争痴呆的问题儿童,相良宗介。被用了讨厌的比喻,小要一时语塞。
“而且……*可是好东西。不依赖*之类的,而将那个使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才能提升作为男人的分量哦。”
莲沉静地,像在教育她一般地说道。
小要稍微畏缩了一下之后,问:“难道阿莲小姐,实际上是流氓电影Fan?”
“不,也并不是特别……”莲沉稳地微笑着回答。
“…………。算啦,也罢。先不提那个,宗介呢?”小要一边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回家,一边说道。
相良宗介直到刚才,还一直在一起看电影的。可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我看到他刚刚拿着手机,偷偷地出去到走廊去了……”
“哦——……”就在这时,门咔啦一下打开了。宗介面带闷闷不乐的表情回到了学生会室。
“你跑到哪儿去啦。健先生的电影都演完了。”
“是吗。”没有气力的回答。一副完全不关心电影之类的样子。他无力地往椅子上一坐,肩膀耷拉下来。虽然是和平时一样的严肃的表情,紧抿的嘴唇——但在小要眼里看来,却似乎非常沮丧。
“怎么了吗?”
“个人财产的投资失败了。刚才刚刚接到通知。”
“投资?你也炒股票吗?”
“不……是和老相识的武器商一起开发的,面向军队和警察的新装备。是满载了许多高科技的,划时代的商品……可是却几乎找不到买主。除了FBI和迈阿密市警察之外,好像就完全没人买了。”
“哦——……”
“结果,卖剩下的,我全都得吞下去。”
小要哈哈大笑起来。“虽然听不太懂……不过,人生就是有起也有落哦。总之,打起精神来!回去的时候请你吃‘俄亥俄屋’的三叉戟烧好啦。走啦!”她一拍他的后背,拉起他的手腕。
宗介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开始做回去的准备。
“阿莲小姐呢?还不回去吗?”
“不……。刚刚正好完成了。一起走吧。”收拾起成摞的文件,莲说道。
小要和莲还有宗介三人走在黄昏商店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转过被购物中的主妇们弄得天翻地覆的大道,走近了在开在一条细小道路旁的鲷鱼烧店。(技插:鲷鱼烧,日式甜点。类似鱼形的豆沙蛋糕。三叉戟烧是FMP的原创食品。)给宗介买了个有名的三叉戟烧(酸奶口味)吃,他面无表情地偷偷说了句“好吃”。如果屁股上有条尾巴的话,现在应该在啪嗒啪嗒地左右摆动了吧。(……超卡哇咿……>///<)
“果然是狗狗呢……”
“真的呢……”
“?在说什么?”
继续大口大口地咬着三叉烧,宗介露出讶异的表情。就在这时——
“不错嘛,你这臭流氓!”鲷鱼烧店斜对面的酒馆中,传出凶恶的吼声。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某人的悲鸣。出入口的大门嘣地打开,两名男子滚了出来。一看就是一副“小流氓”的样子。是一个秃瓢儿中年男,和一个大背头小青年的二人组。
“出来呀!?来分个胜负呀,喂!?”一人单手拿着啤酒瓶怒吼道。于是,六个差不多打扮的家伙从酒馆里面乌攘乌攘地(京插:……请理解为“一大堆人一起”……)现了身。看样子,这两个人和这六个人好像是要开始斗殴了。
“●●●,●●,喂!?”
“●●,●●,●●●●●?啊?”
“●!●!●!?”
(黑圈插:因为那些词本身没有意思,只是乱喊乱叫而已,我只好全盘黑圈……大家请谅解。)
吼着不可能听得懂的奇怪的咒语,男子们开始互殴。道上的行人四处逃窜,店招牌被打烂,酒馆的店员也惊惶失措。
“哦哦~。打架耶。真少见呢……”嘴里塞满了鲷鱼烧的小要说道。因为事不关己,所以完全是“看热闹模式”。宗介也是同样地,急忙将不知何时拔出的*收回*套里。
小要转向他,将鲷鱼烧当成麦克风往出一递。“从职业的眼光来看如何呢?中士大人。”
“糟糕透顶。全员的行动都是直线。连新兵跳舞都比那个强。”宗介面带苦涩地回答。
“原来如此……。哦——喔。这可是流氓先生不应该会的大技。斧爆弹。很痛啊。这个可是很痛啊。……顺便问一下,您觉得哪边会赢呢?”
(技插:斧爆弹:如图。不知为什么这次的技插特别多……)
“双方都没有火器也没有技术。那样的话应该是单纯地,数量多的一方会取胜吧。”
两人悠闲地交谈着。
另一方面,只有莲一个人提心吊胆。
“哈哈哈。果然,阿莲小姐看到那种的还是会害怕?”
“是啊……很令人困扰。”
“不是挺好嘛。反正是流氓之间互相打。就随他们便好了。”
“不,可是,这样也不……”脸上笼罩了一层阴云,莲有些欲言又止。
“?”
就在这么说着的期间,这场群架如宗介预言的一般结束了。除了横冲直撞没别的本事的二人组,被六人那方打得是落花流水体无完肤,踢得满地找牙,吐了一身唾沫,接着就连钱包里面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这还不止,又分别被几名对手给举了起来,爱和友情的能量大爆炸。被狠狠地摔在了柏油路面上,二人组再也不动了。
“切,真他*的没劲儿。”
“以此为戒,不许再对我们收钱的事儿多嘴多舌了!”
“明白了吗,啊!?”
诸如此类地,骂了一通之后,六人组嘎嘎大笑着离开了那里。
就在离开之际,小流氓中的一人这样说道:“真是的,美树原帮的人,全都是一些没骨气的家伙呢……咯咯咯。”
听到这话的小要的脸,“啊?”地一下僵住了。
“美树原……帮?”
她像要询问般,望向站在身边的莲——美树原莲——的侧脸。而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接奔向横躺在路上的两个流氓。
“柴田先生……!?”
“大,大大……大小姐?”
被莲一叫,秃瓢儿的流氓先生痛苦地低声说:“这……这真是,让您看到不像样儿的一幕了。哈,哈哈……”
“柴田先生。您没有受伤吧?”莲贴近浑身是伤的男子。
“…………。不。就如您所见……。总之,没啥大事。疼疼疼……”
那个男子——柴田在莲的帮助下起了身。
“刚才的诸位是?您的朋友吗?”
“大小姐,您瞎说什么哪。那帮家伙是龙神会的人哦。”
“啊,是这样吗……”柴田呸地吐掉掺了血的唾沫,含泪说道:“龙神会的那帮家伙……最近趁着老大生病这个好时机,对咱们的地盘儿出手出得越来越厉害了。刚才也是,想从那个酒馆儿那儿再多榨一笔保护费。胆子够大的吧?我们想要干点儿什么……结果就成了这副模样儿了。真是,真没面子……呜咕。”
“请不要哭,柴田先生。不就是玩摔角输了而已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总觉得是驴唇对不上马嘴的对话。
在他们身后,小要出声问道:“请……请问一下。阿莲小姐……?那个——。这些人是?”
“啊啊。是我父亲的部下。我家是经营小公司的……”
“公,公司……”
……比起叫公司来,这不是应该称为“黑帮”才对吗?然后,在这里的,比起“部下”来,不是更该称为所谓的“小弟”吗……?(也就是说,阿莲小姐是流氓老大的女儿……?)相识一年来,到现在的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这件事。
小要脸都绿了,猛地一抽身,这时小弟中的一人,留大背头的青年却先指着她叫出了声。
“啊——!!”
“怎么了啊,泷川。”柴田皱起眉头。
“大哥,您忘了吗!?就是这个女的!有一天在游乐场叫了个BON太君来对付咱们的……!”
“…………?……啊!”
听他一说,小要和柴田才同时发现,自己见过对方。
“你……你们是……”
“你是……”
彼此同时拉开了架势。宗介也飞快地将手伸向腰后的*套。双方的这种反应是有理由的。小要和柴田等人,曾经在某个游乐园(叫BON太君LAND……吧)发生过纠纷。当时救了小要的——是穿着游乐园的“BON太君”玩偶装的宗介。BON太君展现出雷霆万钧的行动力,将柴田等人击溃了。彻底地。毫不留情。这些对手居然就生活在如此之近的地方……!柴田定定地盯着毫不大意地举着书包,进入临战体势的小要。
“看,看什么看。想打架吗……!?我会再把BON太君叫来的哟。把你们抚摸抚摸抚摸到哭哦?”她只是故弄玄虚地这样说,那两个人就“啊”地一惊。
“叫来……?你能叫得来吗?”
“没……没——错。只要我一吹哨子就会飞过来的哟。真的。”
两个流氓一时间僵立当场。年轻的那个只是吓坏了,而柴田却似乎在认真地暗中考虑什么的样子。他说着“好”,大大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慢慢地将双手放在地面上——在小要的面前叩起头来。
“小姐!”
“啊?”
“完全不知道您是莲小姐的学友,以前,多有得罪了!务必……务必请您原谅!”
“大……大哥!?您突然之间这是说什么啊?”
比起小要来,旁边那个年轻的才更吃惊。由于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小要正慌张时,柴田抽噎着喊道:“除了道歉之外,还请您接受我一个死乞白赖的请求吧!”
“请,请求?”
“是!实际上——”
柴田说出了那份请求。听到这话,小要由于脱力感太过强烈,当场就跪下了。


第七代·美树原帮的事务所,设在距离泉川商店街大约一公里的住宅街的一角。与其说是事务所,更像是一座寂静的民居。木制的平房,宽广的庭院。停泊的车辆只有卡车和古老的国产车而已。这个家的主人,美树原帮的帮主·美树原宽二,也是一个品格朴实的人。剃得短短的,花白的头发。眉毛粗粗的,颧骨很高,瘦削的下巴上没有任何赘肉。即使卧病在床,蕴含在他眼中的那不屈的光芒,也没有丝毫衰减。独生女的莲来到从床上撑起半个身子,默然地眺望着庭院中的树木的宽二老大身边。小头头柴田也和她一起。
“爸爸。到吃药的时间了哟。”
“哦哦。总是麻烦你,对不起……”
穿着围裙的莲将茶咕嘟咕嘟地注入茶碗里,先递出药片。宽二接过来,用微温的茶将药送下后,咳嗽了好几声。
“爸爸……?”
“没关系……咳。唉呀,没关系。”
“请您小心啊。被褥上染上了茶渍的话,洗起来可是很麻烦的。”
“…………”
并没有注意到宽二垂下的肩膀,莲扫了一眼在旁等待的小头头。
“先不提这个……。柴田先生好像有话想和爸爸说。”
“……怎么了,阿柴。”
小头头柴田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虽然是个忠义心深厚,性格单纯的人,但是酒品不好又爱打架。今天也是,剃得光溜溜的脑袋上包着绷带,脸上这里那里贴得都是橡皮膏。宽二斜眼盯着柴田。
“又是酒后闹事?适可而止吧。就你这个样子,也没法儿给小的们做表率吧。”
“是。这是……”
“男人要打架,一辈子打一次就足够了。换到你这儿,每星期就得打一次。打个比方说,就是把人生卖得太贱了。明明孩子都五岁了,你就不觉得丢脸吗?啊?”
“是。可是……这件事和平常那些有点儿不一样。”惶恐归惶恐,柴田还是抗辩道。
“哪儿不一样?”
“是龙神会的那帮人。他们昨天,也想侵犯咱们的地盘儿……”
“呣……”
龙神会。近期势力逐渐扩张的,新兴的暴力团伙。以支配关东一带的广域暴力团伙·角山帮为后盾,正以强收钱的方式牟取暴利。宽二的美树原帮,虽然成员只有七个弱小的小流氓——但是靠着从江户时代一直保持下来的历史与身份,以及重视义理人情的传统,在周围的各位老大中,也获得了相当大的尊重。不过龙神会的魔掌,就连这美树原帮的小小的领地都没有放过。
“老大。虽然这话很难说得出口……但说真的,只靠我们是保不住地盘儿的。当然要比气魄的话,我和小的们谁都不会输给龙神会的那帮人,可是,无奈何这人数上差得忒多了。照这样下去没法儿和他们抗衡……这件事,我昨天已经痛切地感受到了。”
“唔……”
“所以……咱商量一下儿行不?给咱这儿雇个保镖试试看怎么样?我正好刚认识了一位手腕非常厉害的先生。”
保镖。这说不定是个好办法。
宽二探出身子,“很厉害吗?”
“是,那当然了。无论如何也是在外国当兵当了很长时间的人哪。”
“是吗……”
“实际上,老大。我已经把那位先生给叫来了。总之,就请您先见见吧。”
“还真是着急呢。……算了,也好。就见见吧。”
“是。俗话说,‘好事要快做’嘛……”
柴田行了个礼之后,从面向庭院的走廊上,朝着玄关口的方向叫道:“先生!帮主说想见你!请往这边来!”
不多时,那位“先生”绕过庭院——在茂密的杜鹃花的对面,显露出身影的是——一头怪怪的玩偶。矮矮胖胖的,带有花斑的二头身。不知道是老鼠还是狗的脑袋。圆溜溜的两只大眼睛。漂亮的帽子和蝴蝶领结。在它身后,跟着一个和莲差不多年纪的漂亮女孩。那头玩偶大摇大摆地走到宽二老大的面前,说了一句话。“呼呣呼。”
“…………”
“老大。这位是保镖Bon太君。”柴田介绍道。“然后,他身后这位小姐是翻译,千鸟要小姐。”
“您好。请多多关照。”小要急忙点头行礼。Bon太君也一同低下头,说了些什么话。
“呼呣呼呣呼呣呼,呼呣-。呼呣呼,呼呣呼。”
“呃——……。Bon太君是这么说的。‘能和您见面十分荣幸,帮主。如果是战斗指导的话,就请交给我吧。”小要同声传译道。
“呼呣呼呣,呣呼噜,呼呣呼——”
“呃——。‘请看着我将您的部下培养成能独当一面的战士吧。不需要担心。因为我是职业的。’”
一直默默地听着的宽二老大,突然开口说道:“我说啊……”
“是”
下一个瞬间,宽二“啪”地一下从病床上跳起,抓起放在旁边的一把长*,唰地一下拔刀出鞘。
“老大……?”
“爸爸?”
由于要行凶的预感,在场众人立刻紧张起来。
“柴田呀……。要说愚弄病人,这恶作剧玩儿得还不赖嘛,啊?不过呢……我可是被人称作‘灭佛的宽二’的黑道,被小辈的瞧不起,嘲笑,还能大事化小,我可不是那种老好人!!”
宽二肩膀颤抖着,用嘶哑的声音高喊道。
“老,老大……!”
“觉悟吧!你这个不孝的家伙!”
瞄准步步后退的柴田,宽二用*劈去。眼看着惨剧就要发生时——
“呼呣呼!”
如风般冲进卧室的Bon太君,让宽二吃了一记凌厉的飞踢。
“咔……!”老大被踢飞,冲破了纸隔扇,猛地撞到了走廊的墙上。华丽地团身着地的Bon太君轻松地站起身后,向着动弹不得的帮主勇敢地说:“呼呣呼呣。呼呣呼……”
“‘请冷静一点,老大……’”
小要将翻译进行到底。
“呼呣呼,呼呣呼。呼-呣,呼-呣-。呣呼噜。”
“‘人是不能靠外表来判断的。在战场上,这是会致命的。’”
“这……这副玩偶装的模样……”宽二想要拄着长*站起来,但是……
“可是……的确,很厉害。”
呻吟了一声,他颓然倒下了。在那之后,宽二老大趴在床上,只对柴田说了一句,“随你的便吧”。
让人总觉得有种破罐儿破摔了的感觉。后来老大念叨着“这下子,已经延续了七代的帮派,也要完蛋了……”之类而老泪沾襟,不过这可就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不管怎样,这样一来,Bon太君就成了美树原帮的保镖。在它里面的,毫无疑问,当然是宗介。因为Bon太君内藏的电子设备一起动,不知为何奇怪的变声器就会自作主张地运转起来,所以小要也作为翻译同行。她拿着小型的无线电,从耳机里听取宗介的声音,也就是把他的话重复一遍。
按照Bon太君的指示,美树原帮的小辈们被集中在庭院里。包括柴田在内只有七个人。
“呼呣呼!”在小辈们面前,Bon太君喊道。
“……他说什么?”
“好像是‘整队’。”
听了小要的说明,七名组员才慢吞吞地想要站成一排。于是乎Bon太君也不知从哪儿掏出来把*,瞄准他们脚下开了*。磅!磅!磅!
“哇哇……!”
“干,干吗呀!?”
跳着不成样子的踢踏舞,组员们发出悲鸣。
“呼呣呼呣。呼呣呼,呼呣呼,呣呼噜——”
“呃……。‘这支*,是叫做NORINCO T54的敌方的主要武器。你们要牢牢地记住这种*声和威力。’”
中国制的托卡列夫*。又便宜又好入手,操作也简单。实实在在地就是面向日本的小流氓们的武器。
(多得都无奈了技插:……托卡列夫(Tokarev)*,苏联技师Fyodor Vasilievich Tokarev开发的自动*,原品叫做TT33。后来被多个国家仿制,中国北方工业公司(China North Industries Corp.,简称NORINCO。)仿制的叫做T54,也就是俗称的*。使用51式7.62×25mm*弹。*射程短、射击精度差、火力弱,作战时威力不足,因此不是一把理想的*。不过曾经一度大量流入日本而引起骚动似乎确有其事。……不懂*的我只能解释到这个份儿上了,请其他看文的大大继续吧……)
接着Bon太君又继续说:“呼呣呼。呼呣呼呣。呼-呣,呼-呣。呣呼噜,呼呣呼呣——”
“‘虽然你们每个每个都是无药可救的没用的废物——可是,如果接受适当的训练,服从我的编排的话,也会变得能执行任何作战。以此为目的而认真地——’……呃。”
注意到针扎般的视线正集中向自己,小要结巴了。
“请不要做出那么恐怖的表情嘛。这又不是我说的,是Bon太君说的哟?”
“唉呀,对不起……”
故意装出要哭似的表情给他们看,组员们一个个红着脸,低下了头。所有人都是一副很害羞的样子。
意外地纯情的人呢——。小要在内心想道。
“呼呣呼!呼呣呼!”
“‘首先是基础体力。绕镇上一周!’”
“是。那么……”
磅!磅!
“咿……”
“呼呣~~~~~~~~~~~~~~~~~!”
“好像是说‘赶快’。”
被Bon太君的*追赶着,组员们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

从此往后的一周间。每天放学后过去进行的美树原帮的特训,进行得相当不顺利。说起那帮组员们,根本就完全不听人说话。
“时常360度警戒着四周,击倒敌人的时候不要发出声音。”
……虽然是这么教他们的,可组员们还是死盯着正对面,一边高声大喊一边往外冲。即使教给他们基本的格斗术,他们到最后还是把战斗短刀大大咧咧地一举,喊着“纳命来”去进行突击。
“呼呣呼!呼呣呼呣,呼呣呼!”
“好像是说‘适可而止吧!战斗时要用脑子!’。”
翻译小要一传达这份旨意,组员们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但是先生。无论如何在思考之前,身体就自己先动了……”
“呼呣呼呣。呼呣呼,呼呣呼呣。”
“‘别开玩笑了。你们又不是街上的小流氓。’”
“不,我们就是街上的小流氓啊……”
“呼呣……”
在Bon太君里面,宗介焦躁不已。
(以前那个橄榄球部全都太胆小也很让人困扰……。可是这次这帮人是完全相反。)
人人都太过血气方刚,光是这一点就很不好处理。宗介之所以教他们战斗入门,就是考虑到其与抑制力有关。没必要非得变得比对手强。只要让敌人认识到自己是“难以屈服的对手”就足够了。这是对从弱小国家到在学校里被欺负的孩子全都有效的生存战略之一。然而,说起这帮美树原帮的家伙们哪。
“先生,我们也变得厉害多了吧?”
“这样的话,就能将龙神会的那帮人一网打尽啦。嘿、嘿、嘿……”
一个星期的训练,只是让他们有了奇怪的自信而已。实际上明明还是很弱。
“呼呣呼。”Bon太君(宗介)严厉地宣告道:
“好像是‘不要搞错了’。”
“呼呣呼呣,呼呣呼,呼呣呼。”
“说‘你们这样的,都还是可爱的小鸡仔’”
“先生你说我们‘可爱’也……”
“呼呣呼。呣呼噜。呼呣,呼呣呼呣。呣呼噜,呣呼噜——”
“他说‘闭嘴。在我说‘可以’之前,要绝对避免与敌人交战。这是命令’。”
“哈啊……”
“呼呣呼!”
磅!中国制的托卡列夫向天开了火。
“他问‘听懂了没有!?’”
组员们挺直了后背,勉强答道:“了,了解了。”
有一群人正在远处的屋顶上,监视着这副特训的风景。完全地痞无赖风格的项链和鳄鱼皮靴。烟色镜片的高级眼镜。一个不落,全都长着反角的脸。(请自行想象……)
是龙神会的成员。
“咕,咕……。我还以为美树原帮的家伙们要开始干点儿嘛呢。”
“居然是和玩偶做游戏。”
“‘灭佛的宽二’也堕落到地面上了啊……”
七嘴八舌地说着,男子们冷冷地笑了。
“居然好几次无视咱的警告。让他们吃的苦头儿还有点儿不够多,是吧。”
“是啊,真是的。我觉得啊,咱现在应该索性给他们来点儿更厉害的尝尝。”
“哼……。说说看哪。”
“那边儿的帮主,有个年轻的独生女儿,不是吗。把那个小姑娘给……”
“呵呵……?”
“干好多好多的,爽的,有意思的那啥……咕,咕,咕。”
“咕呼呼呼……。你这个小H。”
男人们的表情由于下流的话而扭曲。

被美树原帮雇佣后的第八天,星期六。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宗介和小要等人暂时分开,回到自己的公寓去把Bon太君取了回来。背着一套体积颇大的装备,来到帮派事务所旁的公园,在厕所的后面急急忙忙地着装。
系统启动。
传感器类,良好。
驱动系统,良好。
通信机器,良好。
变声器——甭管怎么摆弄它,总也是良好。
“呼呣呼(好……)”
一面突破附近小学生们的包围,Bon太君向帮派事务所走去。他刚潜进玄关口,组员们就脸色大变地奔了过来。
“啊——,先,先生……!”
“呼呣呼?(怎么了?)”
“去……去学校迎接大小姐和小要小姐的泷川,刚才突然回来——”
小头头柴田一副十分动摇的样子,说话完全不得要领。不过,其他的组员们包围着,照顾着的小辈们中的一个——泷川的样子就雄辩地说明了一切。
“…………!”
全身破破烂烂。到处是血,遍体鳞伤。这还不止,脑门儿上甚至还被用魔术笔写了个“肉”字。
“先,先生……。回,回来的路上,突然被一帮蒙面人袭击……”泷川奄奄一息,流着泪说道。“对不起……先生。大小姐和小要小姐……还是被抓走了……。咕。我,我有按照先生的教……教导,拼死地去战斗了……可是……”
“呼呣呼……(是吗……)”
“那……那帮家伙……虽然蒙了脸,可是一定是龙神会的家伙没错。先生。请您一定……一定要救救大小姐她们!”
紧紧地抓着Bon太君毛茸茸的手,泷川号啕大哭起来。受到影响,其他的组员们眼眶也湿润了。
“呼呣……(呣……)”
听说小要她们被诱拐,宗介的心被焦躁感支配了。不快一点救出她们不行。可是龙神会的成员有四十个人。即使是宗介,也不是独自一人就能轻易取胜的数量。
如果使用分队支援火器和指向性散弹*,*炮和高性能*,倒也不是不能歼灭——但是,说明白点儿,会搞得血雨腥风,尸体堆积如山那是一定的。至少有些伙伴的话,还可能执行流血较少的作战,可……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柴田说:“先生……!当然了,我们也会一起去的。虽然可能是拿着鸡蛋碰石头也说不定……。但,请您让我们抱着舍身的觉悟去干吧!”
“是啊。干一把试试吧。”
“我也是。就算死也要把大小姐……”
小辈们七嘴八舌地喊道。
“呼呣……(但是……)”
宗介想来想去,想得头都大了。这帮人,太弱了。就连有效利用遮蔽物和隐秘接近敌人都做不到。就算带着他们去,明显也是白白送死。虽说如此,只靠自己一个人的话……
(如果有什么适当的装备的话……。唉呀?)
对了。不是有吗。好装备。前些日子开发,刚刚才贩卖失败的——
“呼呣呼。呼呣(跟我来。快点儿。)Bon太君招了招手,向帮里的卡车走去。

小要和莲被押进一辆黑色的奔驰,带到了城市尽头的一所大房子里。自己被带到的地方,恐怕是这帮家伙的老窝吧……小要如此推测道。
门口和庭院,宅邸内到处都有看似那一家族的男人们在四处徘徊。警备森严,甚至连大大方方地在肩膀上扛了把*的人都有。
被轻轻地捅着,两人被投进了潮湿的地下室。小要垂下肩膀,嘟囔道:“……哦呵呵。为什么我……老是这样子被坏人抓呢?”
“哎……。小要同学,你这种经验很丰富吗?”
不知是不是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已经身处绝境,莲用毫不紧张的语气问道。
“唔嗯。猜都猜得出是哪个白痴的罪过……”
“这可不得了啊……。从今往后,也请一定要小心啊。”
“现在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吧……”
差不多过了一小时,有几个男人走进了那间地下室。
“哦哦……。原来如此。真是漂亮的小姐们啊。”
站在前头的一个人发出感叹。是个身穿绿背心,戴着眼镜,脑袋上包着头巾的男子。
“请问——。您是?”
“龙神会的会长,菅沼。顺便一提,不知为什么,我爷爷以前是在英军的驱逐舰上。不过,这典故谁都听不明白就是了。”
(北京人才会笑插花:这个人的姓念做“jian zhao”,类似“贱招儿”……果然是人如其名啊哈哈哈哈哈……非北京同学请理解为“自己找揍”好了……啊,顺带一提,这个人的姓是开头那电影里的一个人的姓。)
了无生趣地说着,菅沼拿起手中的啤酒瓶儿对嘴喝了起来。真是个奇怪的组长。
“哈啊……。我想先大概问一下,您打算把我们怎么办?”
听到提问,菅沼笑了。
“那已经定了。这是约定。我会让你们变成让美树原帮放弃地盘儿的材料。……呵呵。”
“材料。那是,难道说……”
数名男子将几件器材运进了地下室。照明器具和摄像机,还有——女仆和巫女,还有护士等等的,许许多多的制服。
“…………!”
“我认为,有必要首先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是认真的。呵呵呵……。喂!工藤!清野!”
菅沼啪地一打响指,几个男人双手一张一合地,悄悄逼近了小要等人。
“等……等一下?”
“请问。这究竟是……?”
惊惶失措的小要和不明就里的莲。龙神会的家伙们坏笑着,想将她们两人按倒——

就在那时,从远处传来了爆炸声。地下室的天花板震动着,尘土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那声音,就像是这宅邸的哪块儿发生爆炸了似的。
“怎么回事?”菅沼皱起眉头,命令身旁的弟兄们“去看看情况”。在宅邸的正门附近,正掀起悲鸣和怒号的漩涡。五吨的卡车冲破大门,飞进了院子。卡车就那样继续疾驰,撞进了大屋的正面玄关。墙壁被撞的粉碎,掀起瓦砾和烟尘。
“怎么了啊?”警备的组员们拔出*,一同怒吼着,杀到了那辆卡车边。但是,驾驶席上却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组员们困惑着,来回巡视着四周——一个人,又一个人,将视线定在了被破坏的正门的方向。
“什么……?”
“那,那是……?”
迎着狂风,掀起漩涡,在慢慢消散的烟雾的另一边,有七个影子。
“!?”
全部,都是矮矮胖胖的二头身。不知道是老鼠还是狗的脑袋。朗朗地闪着红光的两只眼睛。是重武装了的七头Bon太君。它们手中拿着强力的火器,愤怒的灵压把大气都扭曲了。
“呼呣-……”最中间的Bon太君嚓地举起毛茸茸的手。两胁的六头Bon太君将手中的武器指向了龙神会的组员们。散弹*,*,*,加特林机关*,*炮……(哎哟妈呀……)
“呼呣呼!”
各种的武器喷出了火苗。*和橡胶弹,电*的闪光,向着男人们袭去。
“嘎!?”
“咳……”
“咳,咳……”
一个接一个倒下的男人们。在这狂澜般的猛攻面前,龙神会彻底崩溃了。Bon太君(复数)如一阵风般地,杀向了宛如修罗场的大屋。
“你●的!”
正面大厅里的一个组员向着其中一头Bon太君,用托卡列夫*打了一整匣的*(8个)。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肯定当场死亡——但是,就连*弹都能挡住的,超级阿拉米特纤维(技插:aramid fibre,芳族聚酸胺纤维。常用于防弹衣及救生衣。)的防弹毛皮可是很牢固的。
“呼呣呼呣……呼呣呼。”
完全不把无力的*弹当成一码事,Bon太君轻蔑地笑着,将大把的橡胶*打向那个组员。一边哭喊着“怎么这样~”,男子被打飞了。
Bon太君(复数)以压倒性的强劲扫荡着屋内。就连藏在门或墙的阴影中的敌人,也没能逃过Bon太君的法眼。宗介提供给美树原帮的“量产型Bon太君”上,装备了能感知体温的红外线摄像机和能拾取人的心跳声的低周波传感器。此外,连应用在AS操纵系统上的肌力补助机能都准备了——穿上去的时候,根本就感觉不到它的重量。而且,这种防弹性能。到现在己方也没有一个负伤者出现。
(……果然还是能用嘛。为什么卖不出去呢?)
无论怎么想,还是想不明白。在试作型内,宗介歪着头百思不得其解。和比利时的武器商共同开发的,这件强化服。勉强要举出个问题点来的话,那就只有如果不接上和试作品同一型号的变声器,不知为何电子仪器就没办法正常工作这一点而已。
宗介率领的突破班,将能称之为房间的房间,逐个逐个地扫荡。
“呼呣呼(Clear-)”
“呼呣呼!(Clear!)”
“呼呣呼(Clear-)”
越过无线电,突破的组员们报告道。揪起一个被捕的敌人,问出小要等人的所在地,冲向地下室。
“呼呣呼,呼呣!(Alpha,GO!)”
磅!指向性*将门炸飞,Bon太君(复数)踏进了屋内。屋里面,龙神会的会长正以小要和莲为盾站着。手中握着*。
“不,不可能。居然是Bon太君!?我的部下,居然被Bon太君全灭……!?”
看到冲进来的几头动物,男子发出了恐怖的悲鸣声。
将*口指向他的额头,宗介宣告道:“呼-呣,呼-呣。呼呣呼(你没路可逃了。投降吧。)。”
“……大概,是说‘投降吧’。”
听到人质小要平淡得奇怪的翻译,那位会长发出了悲痛的喊叫声。
“别,别逗了!要是输给一群玩偶,会被其他的黑道看扁了的。那就没法儿在这一行混下去了啊!?”
“呼呣呼……(是吗……)”
宗介以精准无比的射击,将橡胶*射进了对手的面部。
“咕哈……!”
低头看着倒地的组长,Bon太君冷酷地说:“呼呣呼呣,呼呣呼。呼-呣,呼呣(你小子犯了一个错误。就是过小地评价了敌人的战力。)”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嘴里嘟哝着,龙神会的会长就此闷绝了。Bon太君部队撤收之后,接到“匿名通报”的警官队伍赶到了。结果——藏在大屋里的*支和兴奋剂(技插:兴奋剂,日本称觉醒剂,专门指*和*,就是*。)被曝了光,黑钱的账本也被发现,转瞬之间龙神会就完全毁灭了。
由于惊吓过度,只会如梦呓般喃喃自语“Bon太君,是Bon太君……!”的组员们,着实让警官们难办了一把。(只有一个人,听到传闻的泉川署·交通课的某个女警嘟哝着说:“是那家伙。那家伙又出来了啊!”)
统治关东一带的角山帮,听说了被玩偶击溃的详细经过之后,将龙神会扫地出门了。就算如此,传闻还是在众口之间传开,一时之间,在关东的黑道中,Bon太君成为了敬畏的对象。
“那个龙神会,被Bon太君给……!?”
“要小心Bon太君。”
“不要违抗Bon太君啊。”
……
就像这个样子。这样问题就圆满解决了,不过——“怎么说呢,这种被救的方法还真是没面子啊……”
在脱了量产型Bon太君服的柴田驾驶的,回家的卡车里,小要抱怨道。
“的确,要是不来的话,那就只能说是在黑道电影里看到的‘全灭不可避免’啦。可是,冲进来的不是健先生,而是一大堆的Bon太君,这也太……”
看着怎么也甩不掉不满情绪的小要的侧脸,莲微微一笑。
“是这样吗?我倒觉得不错呀。因为,大家都好可爱……呵呵。”
“啊啊,是吗……”
小要叹了口气。
另一方面,在卡车的车斗里,那一堆Bon太君正高唱着胜利的凯歌。
“呼呣呼-!呼呣!呼呣!?”
“呼-呣呼-呣。呼呣~?”
“呼呣,呣呼噜!呼呣呼!”
虽然很明朗,但却怎么都听不懂意思的笑声,在黄昏的镇上回响。

然后,这是后话——
[数星期后,美国某台的新闻节目中]播音员:“……今天傍晚时分,在迈阿密南部的Shopping Mall中,执行了对大规模私售毒品者的检举行动。市警察逮捕了疑犯八名,没收*50公斤。按照与市警本部长会见中的说法,搜查小组在此次检举行动中,使用了以特别预算购买的新装备。穿着此装备的搜查员,似乎对以*支武装的犯人团伙实行了‘极其迅速的压制’并‘有效地使之丧失了战意’。……值班记者在检举后的现场,成功地对穿着新装备的搜查员进行了采访。这就是现场画面——”
记者:“(递过麦克风)真是大手笔啊。您当时不觉得危险吗?”
搜查员:“呼呣呼!”
【无仁无义的化装舞会 完】
———————————————这次还不算慢后记线———————————————
【贺东老师后记】Bon太君系列第三弹。Bon太君玩偶的商品化,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呢。
龙神会会长的菅沼先生都说了“我正面检讨。呼呣呼。”之类的啦(稍微撒个谎)。
想要的人给就编辑部寄用大字写着“玩偶,呼呣呼!”的明信片吧。不,这样子也不知道是否能实现就是了。
(您还想赚啊……盆满钵满……不过,我也想要啊……呼呣呼。)

————————————难得的校园故事完结线—————————————————

终于完了。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很难得的,有关于宗介和小要的短篇。
似乎从文化祭那两篇之后,我的翻译就一直在围着“秘银”的众人打转,写出“小要”两字都很困难……不过这一集小要出场也不多就是了。
(难道说我跟她没缘分吗……?)
因为我本人没有太看过黑道电影……所以翻译得也不是很好。和《老兵》相比,这篇满篇的黑话却没有一个黑圈,有黑圈的部分全是因为发音的意义不明,而我要是写一些我身边街头的流氓骂人的话(或者说我们班男生骂我的话?),写清楚了那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又觉得没有必要。所以就这样替代了。
总之,这次又是北京话大泛滥的翻译。为了让非北京的同学能看明白,还加了另一种解释,呵呵。这次最大的特点就是技插多。插到影响阅读的流畅度的话,对不起。但是因为有很多东西想要让大家知道……我通过翻译,也长了不少见识呢。(要是我能不用字典看懂日文解释就好了。现在有时就是,我不会的词,查了之后,查是查到了,但是解释却看不懂……汗。毕竟是不懂日语啊。)
然后就是那个“呼呣呼”。我打这个都打疯了……但是用一大堆英文拼写还是不舒服。毕竟日文中有很多可爱的发音,中国都没有……
顺带一提,大家知道宗介为什么那么喜欢Bon太君玩偶装吗……?说实际的,如果从我们的角度来分析,还记得他离开母亲那时手里抱的那个玩具吗?就是一只Bon太君。那时候还非常纯洁善良(不,我不是说他现在不纯洁善良,但是……)的宗介,说着“我会保护它的”,从不离手的玩偶。
那不仅仅是一只玩偶,还包含了他对母亲的感情。虽然后来被KGB带走之后,这个玩偶和母亲似乎都逐渐被忘记了,但是深深烙印在潜意识里的感情是不会消失的。因此即使是过了十多年,早就不记得玩偶的名字和长相,再次看见的时候,也还是一样会喜欢的……
而且也因为宗介本身是一个执着的人吧。当然现在,他只是想把那些卖出去啦。不然投资收不回来,他拿什么钱喂他的白老虎啊。(笑)那么,今次就到这里。很快还会更新的啦。

362

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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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7 

SOS团四星级★★★★

25楼
发表于 2007/10/14 | 编辑
[短篇小说翻译]放学后的和平卫士

虽然没赶上生日当天贴……不过这是好久不见的短篇哦!

————————这算是派对的第二部分起头线————————————

【放学后的和平卫士】

主张“圣地”的占有权的两股势力,一直重复着何时都没有结果的斗争。双方的愿望都是将敌人斩草除根,从圣地永远地放逐出去,因此已经没有了任何妥协和交涉的余地。对立是如此的根深蒂固,以至于和平的对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实现。他们相互憎恶,相互蔑视,一直都策划着一旦有机会就把敌人撕扯得七零八落。然后,终于在那一天——两股势力为了决一雌雄而在“圣地”集结。以一触即发的状态相互瞪视的两军的兵力,各相当于一个步兵小队的人数。虽然好像规模很小,但在这一类的战场上可算是异常的大兵力了。
两军以隔着“圣地”——位于住宅街的正中央的,儿童公园的阵形,进行着对峙。一方,是以泉川小学?五级年三班的男生为核心的三十人。另一方,是由芝崎小学?五年级一班以及四年级生的志愿者编成的三十二人。两军同样都是完全武装。主要装备是塑胶球棒和破墩布,裂了纹的塑料桶和水汽球之类。火箭烟花和爆竹、摔炮之类的,也作为分队支援用的重火器被配备于实战(顺带一提,金属球棒和石块之类的,因为有让双方全灭的危险,根据条约被禁止了)。
冷静地评价的话,两军的战斗力几乎不相上下。然而,双方的领导者却都藐视敌人的战斗力,确信“我方才有胜算”。这是非常不好的征兆。二十世纪发生的泥沼化的大战争,几乎都是以这样的对敌人战力的过小评估?误算为开端的。比如说一九四一年,进犯苏联的纳粹德国最初设想的是,那场战争大概会在短时间内就以自军的胜利而告终吧。正因为如此才挑起了战端。但是苏联军的抵抗比想象的要坚韧顽强得多,最后鲜血淋漓的战争与预想相反地持续了四年,其间有好几百万的人失去了生命。根本没有吸取这历史的教训,他们这些小学生,正试图在这个公园里,重复愚昧的人类历史。
两军的指挥官,发出了最后通牒。“快点儿消失啦,你们这帮混账粪球。”“你们才该滚呢,操鸡巴混蛋。” (无奈插:……||| 这算是我小时候被骂得很多的话,听上去还是有点难受。抱歉各位)
以极其正统的儿童用语进行的,礼节性的劝告。当时在场的六十二名纷争当事人,都知道这个儿童公园的军事紧张,已经达到无法后退的地步了。潮湿的风从双方之间吹过。某处的乌鸦正在高声悲鸣。停在稍远一些的道路上的可丽饼店的轻型货车上,正播放着《真善美的小世界》的曲子。打破这阵沉默的是——
“…………上!”不知是谁喊道,之后两军激烈地交锋。以竹扫帚和画板武装起来的士兵们,摆着像是古希腊的步兵方阵一样的队形,整齐地并列着进行冲锋。从他们后方,小个子的士兵们将水汽球和爆竹像冰雹一样投掷过来。巧妙的战术上的运筹,只有最初的那一会儿。战斗很快就演变成了混战模式,进入了无秩序的扭打与互殴。巨大的哄闹声,爆竹和摔炮的爆炸声来回交错。
“打呀!”
“好痛。流鼻血了啦。”
“还我啦,小偷!把我的裤衩还给我啦——……!”
无比凄惨的光景在四处展开。逃走的人,哭出来的人,还有被几个人一起剥掉了衣服的人陆续出现。
“不许跑!接着打!”在这场混战的正中央,芝崎小学一方的指挥官——阿久津芳树喊道。他是个绑着绿色头带的,看来非常聪明伶俐的少年。他挥舞着着折断的笤帚,将袭击过来的敌人甩出去,鼓舞着己方的士兵们。
“就在今天,要把泉川小学的家伙们彻底击溃!”这样怒吼的芳树身边,努力穿越混战的人群,一个少女跑了过来。
“高美!?你来干什么。这里很——危险的。往后站啦!”虽然芳树这样告诉她,但叫做高美的少女却没有逃跑。取而代之地,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用含泪的声音叫道:“哎,芳树君!不要再继续这样的争斗了!”
“烦死啦!你退下!”
“不行啦,芳树君……这样做绝对,是错误的!”
“你在说什——么听不懂的话呀。放手。我叫你放手啦,喂!”
“不行!我绝对,不会放手的!”
“我动不了了啦。过来,危——”
哐当!下一个瞬间,一个不知从哪儿飞过来的脸盆,直接击中了他的脸。他发出呻吟声倒了下去,而高美仍然死抓着他不放手。“芳树君……?哎,芳树君呀。别这样,回答我呀!?”
“别,别勒我……脖子……”
“不要死呀,芳树君!”“我要……死了……”“不要,芳树君!?我不要这样啊!!芳树君。芳树君——!!”高美半疯狂地呼喊着,一下下地往死里勒芳树的脖子。在已经化作相互揭短儿的战场正中,回荡着少女的痛哭声。●
“我养的狗死了。”佐佐木博巳说。他是一年级负责设备的,小个子的少年。那双总是好奇心旺盛的眼睛,现在也一片空虚,简直就像死鱼一样。地点是放学后的学生会室。坐在熟悉的大桌子一角,他发出微微的叹息声。“是十二年来,和家人一样一起生活过来的西施狗。每天都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的。就像我的亲弟弟一样。它前天,因为心脏麻痹死掉了。就在我的怀里。流着口水,痉挛了好多次。用大大的眼睛,朝我诉说着‘好难受’。但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强心剂和心脏按摩也都没用。按后来赶到我家的兽医的说法——好像本来就没救了。但是,明明一个小时之前,还那么欢蹦乱跳地向我要点心吃的。”
“这,这样啊……”一直听他说的千鸟要,用客气的语调附和道。
“狗死了之后,我一整天多都处于茫然自失的状态。瘫坐在尸体旁边好几个小时,一直眺望着天空。”
“那真,真是够呛啊……”
“怎么说呢……我已经有点儿觉得自己的事情也好,世上的事情也好,全都无所谓了。就连动一根手指头,都觉得麻烦。”
一直耐心地侧耳倾听到这里之后,小要发问道:“所以,就是说这个月学生会会报的短文,写不出来了是吗?”
“嗯。对不起……”佐佐木博巳一直为学生会每月发行的会报《来自阵高》撰写短文。他风格幽默的文章,在学生之间也评价颇高。这样的他,在离截稿紧紧张张的时期,连续两天学校请假的结果,却是说出“已经写不出来了”这种话。
“截稿日早就已经过了,其他的原稿也都凑齐了。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然而——你却以‘狗死了’这种理由,说写不出原稿?”小要用很小心的,压得低低的声音问道,博巳无力地垂下头去。
“就是这样。对不起……”他用死人一样的声音说道。“即使千鸟前辈又是用纸扇打我,又是用让人不好意思的‘BOYS BE…’的手法来安慰我,我还是觉得不可能。即使校长先生到这里来,威胁我说‘不写的话就让你退学’,大概也是不行。我已经什么都不想干了。即使会被轻蔑说‘这只是撒娇的借口’也没办法。原稿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一行也写不了。脑子里一个词也浮不出来……”
“唔——。真麻烦啊……”小要轻轻地叹了口气。因为这个月轮到她当编辑长,她是想尽可能地避免在《来自阵高》的纸面上开个窟窿出来的。但是,以佐佐木现在的状态,要写出愉快的短文之类的是不可能的,这也很容易就能想象出来。“那,没办法,这次就——”
“千鸟。再稍微等一下看看。”这时,在大桌子的另一边默默地进行着编辑作业的相良宗介,头一次开了口。
“宗介?”
“完成《来自阵高》的指挥棒已经交到了我的手里。因为我的任务是进行制作。”宗介嗖地一下站起来,走到博巳的身边。博巳用呆滞的目光,抬头望向宗介。“佐佐木。假设一下在敌人阵地的作战行动中,你的同伴踩到*死了吧。”
“哈啊……”
“那是十二年来,一同战斗过来的战友。但是,他已经死了。听到*的声音,敌人的游击队会大举来到现场,这是肯定的。照这样下去,你不久就会被游击队员们抓住,大卸八块吧。……那么佐佐木。你要一直在那里,抱着战友的遗体,什么也不做地一动不动吗?”
“…………”
“如果那样的话,你就死定了。在明明还有活下去的机会的情况下。无论有多么疲劳,脑筋有多么转不动也好——但是从敌人面前逃走应该还是能做到的。为了应战而扣下*也是做得到的。大概,你还能做些什么吧。”
在呆呆地观望的小要面前,宗介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紧绷绷的表情,结结巴巴地继续说着。“看到最终没有逃走,死掉的你的尸体,别人或许会笑说‘愚蠢的家伙’、‘真没骨气’也说不一定。但是,那些家伙们别理他们就好了。那种事情,只有曾经从同样的敌阵中生还的家伙才明白。明白的人,大概会各自为了你,向上帝祈祷个一句半句吧。无论你是战斗到最后一刻也好,半途中就放弃了也好,真正的战友们谁也不会责备你的。问题是在于你自己的想法。”
“宗介……”
宗介完全不理会小要的低语,凝视着了无生气的佐佐木博巳的脸。“怎么办。就这样放弃吗。还是说,再稍微挣扎一下试试看呢。做出选择的是你自己。”
总结收尾之后,他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回到座位上,再次开始编辑工作。然后,在过了三十秒左右的时候——慢吞吞地,佐佐木博巳站了起来。他抓起放在大桌子上的轻薄型笔记本电脑,告诉小要:“请再稍微等一下。总之,先试着只把文字填上……”他无力地走出了学生会室。
“怎么……”她毫不掩饰惊愕的表情,凝视着宗介的侧脸。
“怎么了?”
“吓了我一跳啊。你居然会……像这样,怎么说呢,说些认真的话来鼓励他……。那个,我是不是该说,对你改观了呢……”听她嘴巴大张大合地这么说,宗介啪地一下停止了编辑作业,僵了一小会儿。然后,用食指轻轻地挠着鼻尖,“只不过是……照搬的。以前,我的救命恩人曾经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他摆着佯作不知的表情说道。
“嘿——。是谁呀?”
“那是秘密。”
“什么嘛。告诉我不行吗?”小要饶有兴味地说,宗介用眼角迅速地扫了她一眼。“你真的……不知道吗?”
“哎?”
“不。那就没什么了。”(插花:这里宗介是在说小要吧?我的感觉是这样。就是在朝鲜山林里的那一段。哎呀……宗介这个挠鼻尖的动作真是可爱呀……)宗介挥挥右手,转向了别的话题。“虽说如此,佐佐木还真是个意外地有前途的家伙啊。即使被那么说了,付诸实际行动还是很困难的。”
“唔嗯。确实呢。”
“我本来打算如果那样也没有效果的话,就用*顶着他的鼻梁,说‘你小子要是写不出愉快的原稿的话,就从右膝盖开始按顺序一个一个地往下开窟窿。好了写吧。愉快地。’来威胁他的……”
“我撤回前言……”
“什么?”
“没什么,我自己的事。”
就在这时,学生会长林水敦信和书记美树原莲走了进来。虽然这是常事,但这两个人并肩一走,看上去总是像某处的青年实业家及其秘书的感觉。“会报的编辑工作有进展吗?”
“肯定。虽然佐佐木还稍稍有些问题——但我对此持乐观态度。”宗介回答道。于是莲皱起眉头,用充满忧郁的眼神喃喃道:“是这样吗?刚才我们在走廊中与佐佐木君擦肩而过……他看来很消沉的样子。简直就像……简直就像在帮派内的斗争中被杀死了弟弟的菅原文太一样……”(技插:菅原文太:日本名演员。详细见后。)
“那样的话就不用担心了哦。美树原君。按照编剧的理论,这时候反击就要开始了。他肯定也会下定决心,毅然决然地主动投入血肉横飞的反击吧。”
“嗯嗯。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好吗……?”听着两人对话的小要,额角渐渐地浮出汗滴。
“先不提这个,有客人。”
“来……是这边哦。”林水和莲就像让道一样轻轻地左右分开。在他们身后,出现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女。是个留着短发,眼睛大大的女孩子。抱着一个和小小的身体不相称的,大大的书包。
“这是哪位?您二位的女儿?”小要一说,莲“哎呀,小要同学你呀……”地羞红了脸。而另一方面,林水仍然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说道:“……也被路上碰见的学生这样问了好几次。但是很不巧,别看这样我也只有十八岁。不可能有个十岁多点儿的女儿的。”
“这么说的话,确实是呢。虽然这事实很让人意外……”
“无论如何,问题在于这位小姐。”林水非常绅士地,将少女领到小要面前。“她被人发现在校内徘徊。一问才知,好像是在找你和相良君。”
“找我们……?”于是,少女头一次开口说话。“那个……好久不见了,相良先生,千鸟小姐。”
……虽然被她这么说,但小要还是一点儿也不记得这个少女。是妹妹的朋友吗……也这么想过,但果然还是没印象。
“哎……嗯。你是……?”
“我叫雨宫高美。您不记得了吗?”
“阿久津芳树的朋友吧。以前,在医院的废墟见过一次。身体的特征完全一致。”宗介麻利地说道。这个男人的记忆力,偶尔也有不容轻视的一面。(插花:其实我觉得任何时候都不能轻视……他记性太好了!否则哪学得会那么多语言……)
“是的。不过因为那个时候做了古怪的幽灵COS,或许您是认不出来了……”少女双眼向上瞟着说道。
“啊啊,那个试胆大会的时候的……”小要总算是想起来了。阿久津芳树是和宗介相识的小学生。而这位少女,的确应该是那个芳树的同班同学。
“那么,呃……雨宫高美小妹妹。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居然为了找非亲非故的自己等人,走进这满是陌生人的高中里。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呢……?
“嗯嗯。那个,实际上……。我是相信相良先生你们,有事想找你们商量。”
“你说的事情是?”
“我希望你们去阻止战争。”
所谓的战争,就是泉川小学和芝崎小学的孩子们对立的事情。这两所学校的孩子们,据说一直围绕着室内的儿童公园,开展着激烈的地盘争夺战。高美和芳树是芝崎小学的孩子,尤其是芳树,听说还是自军的指挥官呢。
“双方都只是单纯地,想要玩的地方而已。”高美淡淡地说明道。“因为那个公园的地面铺得很平。对于玩遥控车也好打篮球也好,都再合适不过了。”在有沙坑和秋千之类的普通的公园里,好像就不能很好地玩这些了。
“就为了这种,怎么说,非常无聊的理由,最初是芝崎小学的孩子被弄哭了。一旦报复的话,又会被反咬一口。这样不断重复,战事就逐步升级了。”
“简直就是地痞流氓的对抗嘛……”小要偷偷地下了结论。
“是啊。最后,双方都有了‘将敌人毁灭’的想法。”芝崎小学一方唱着“世上有三大恶,酒、赌博和泉川小学”,而泉川小学唱的是“芝崎小学的东西都不是人,只相当于经验值5点的史莱姆”。因为双方只要碰面就会发生冲突,公园的附近一带,据说已经化为暴动和恐怖主义的坩埚了。“现在儿童公园仍然是危险地带。附近的大人们也因为怕受到牵连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简直就像东帝汶或者北爱尔兰一样……”
“明明是小学生却知道些奇怪的事情呢……”
“请不要介意。”高美泰然自若地说道。“总而言之,这样下去的话,芳树君他们会继续争斗下去,直到某一方全灭为止的。在那之前,我希望相良先生和千鸟小姐能帮我进行调停。以前就从芳树君那里听到过您二位的事迹,而且您们又是能将那间医院的陷阱全数突破的勇士……所以……”
“说‘勇士’,是指你吧……”为这不太让人高兴的评价而沉下脸来,小要将视线投向旁边的宗介。
“那么,怎么办?高美小妹妹都这么说了。”
“唔呣……”宗介抱起胳膊,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回答说:“好吧。如果是求我去当芳树一方的保镖的话,我早就拒绝了——如果是调停的话那就无所谓。战斗是绝对不行的。”
“真的吗?太谢谢了!”高美的脸色啪地一下亮了起来。另一方面,小要则以怀疑的眼光看着宗介,偷偷地说道:“哦喔。想不到你的嘴里会吐出这样的台词。”
“你说什么啊。我一直都是反对这种无益的战争的。”
“是吗……?”
“是的。无计划的门外汉之间的战争,我是坚决反对的。反正都要干的话,首先以心理效果为目标,将敌人中的一人用尽可能残忍的方式杀害还比较好。用血书写上‘接下来就轮到你了’——”被小要随便地踢了一脚,宗介沉默了。最后,也因为林水写了亲笔信,两个人决定前往问题的儿童公园。按他的话说,“这也是地方全体的安全保障问题。好吧。你们去吧。”
从阵代高中乘公共汽车移动了大约十五分钟。宗介、小要、高美三人抵达了儿童公园。那里是一块空荡荡的,正方形的广场。地面上铺着灰色的混凝土。两端安装着篮球筐。北侧和南侧耸立着高大的公寓,它们煞风景的侧壁,正好将这广场夹在中央。对于以墙壁为对手的投球练习,还有足球的射门练习来说,位置都刚刚好。大小大约相当于学校体育馆的一半吧。因为完全没有任何的游乐设施,如果再没有了包围四周的矮杜鹃树篱的话,这块地方似乎马上就能作为停车场来使用。但是,这块广场却荒凉得异常。
首先,没有人气。离日落还早得很,能听见在公园里游玩的孩子们的笑声似乎也不错——但在这里回响着的,却只有冷冰冰的乌鸦叫声而已。地面上,散乱地丢弃着各种各样的垃圾破烂。折了的墩布,打破的塑料桶,脏兮兮的抹布,变了形的平底锅,坏掉的自行车,纸屑,爆裂的水汽球,诸如此类,等等等等……。而且这里那里都溅着油漆,四处散布着擦不掉的留言。上面说:“让所有泉川小学的jiā huo们害怕和hǜn 乱”“芝qí小学的猪猡们滚出去”“对qīn lüè zhě?泉川小学实施抱腹”(……报复……)“把芝qí小学拿去皿祭”(其实是“血祭”……)……就像这个调子。“错字和拼音这么多,反倒酝酿出一种奇妙的魄力呢……”“唔呣。很像快乐型的杀人狂魔,或者崇拜毁灭的宗教信徒哪……”感到些微的寒意,宗介和小要面面相觑。
“那么,高美小妹妹。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打架的人都不在的话,也不可能进行说服之类的啊。”独自一人大步大步地走进公园中央,小要问道。
“哎哎。那是——”下一个瞬间。宗介以电光石火的快速动作,从腰间拔出了自动*。他将*口猛然指向直杵在广场正中的小要的头顶,“别动!”在呼叫的同时,一*射出。在由于突发事态而呆住的小要背后,大约一米远的地方,一个空塑料桶掉了下来,发出“空”的干巴巴的声音。本应直接击中小要的塑料桶的轨道,由于宗介的射击而偏移了。
“哎……?”小要一惊,抬头望向上空。包夹着公园的公寓楼顶上,看到了复数的人影。北侧和南侧,各有一方。面无表情的孩子们,一动不动地低头盯着小要。
“那,那个……?”
“…………”孩子们无言地,将水汽球和塑料桶抡过头顶——噼里啪啦地,瞄准小要扔了下来。
“快跑,千鸟。”
“哇,哇哇哇……!”用不着他说。一边左跳右跳地躲避着有如暴雨夹冰雹般倾盆而下的*,小要飞奔回了公园外面。水汽球在她的周围依次落地,水花四溅纷飞。她在命悬一线之际逃回了宗介等人身边,屋顶上的孩子们顿时停止了水汽球的投掷。
“怎……怎么回事啊……!?”
“嗯嗯……。自这周初开始总体战以来,在这个公园进行无差别攻击已经成为惯例了。无论是谁,只要踏进公园就会遭受水汽球和桶子的洗礼。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很多无辜的低年级的孩子和老年人,还有高中生情侣变成了牺牲品……”高美冷静地解说道。
“自由射击地带吗……”宗介低吟一声,向前走了几步。
“你要怎么办?”
“首先是劝告。”他朝向屋顶高声喊道:“芝崎,以及泉川小学的各位战士们!”
“…………”
“我们是阵代高中,学生会执行部的人。这个儿童公园,今日已起被纳入我校的管辖范围。以后禁止一切战斗行为。请解除武装,迅速下到这边来!”在屋顶的阴影中,许许多多的人影微微动了动。大量的眼睛亮闪闪地散发着杀气的光芒。
“…………”没有回答。
“呣……”
“这是肯定的吧。你用那么强制性的说法……。听好了哦?这种时候诉诸于人世间的常理就好了啦。”小要推开宗介,大大地深吸了一口气后喊道:“喂!你们!?事情我都听说了!把无关的人都卷进来……给人添麻烦也要有个限度吧?你们的双亲在哭泣了!请适可而止,下到这边来!”
“我觉得没什么太大区别嘛……”
无视宗介的抱怨,小要重复了一遍。“请下来!喂,听见没有?做坏事要是没个分寸的话——”紧接着之后,一个水汽球直接击中了小要的脑袋。
“千鸟!?”
“呃……”向着已经变成落汤鸡的她,追讨的痛骂声接踵而至。
“滚回去,脓包女。”
“女高中生去做*吧!傻逼尼姑。”
“烦死了。快消失吧。”
小要眼神呆滞地,一时间保持着沉默。但是很快地,她全身就迸发出愤怒的小宇宙,用别人几乎听不见的小声嘟囔道:“杀……杀了你们……”
宗介制止了边这么说着边打算走出去的她。
“干吗啊?”
“冷静点,千鸟。”
“别开玩笑了!我们明明是出于好心想替他们调停,可是那算什么啊,那种说话方法!?绝对不能轻饶……!要把他们全都从那儿拽下来,用教育上的不适当惩罚手段,弄到他们哭着说‘请住手’为止!”
“不行。连你都冲动起来要怎么办。”宗介用坚决的口气说。
“唔……。但,但是啊,那样的……”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如果连调解人都失去了冷静的话,纷争就会更加泥沼化。好不好?这里就交给我吧。”
“你……你要怎么办?”
“交涉。凭借忍耐心,与双方势力耐心地进行对话的话,大概可以找到妥协点吧。这才是和平解决的第一步。”自信满满地说完,他将小要和高美留下,向着北侧的公寓迈出了步伐。
宗介最一开始,走向了有认识人的芝崎小学一方。翻过紧急逃生梯的围栏,顺利地上到屋顶,十五人左右的小学生正等着他。果然是全副武装,手里拿着塑胶球棒呀锅子呀水壶呀之类的。
“阿久津芳树在吗。我有话对他说。”
“干吗呀,相良先生。”拨开显露出警戒心的孩子们,芳树走到了前面。“你来干什么?反正,是被高美灌输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正是如此。我被拜托来进行调停。”
于是周围的小孩子们,“高美那家伙?”啦“多管闲事”啦“女人懂个屁”啦地,七嘴八舌地发泄起不满来。芳树也一样,表现出很露骨的不高兴的表情。
“相良先生。不好意思啦,这儿用不着您来多管闲事。我们根本就没有和泉川小学的家伙们对话的意思。因为无论如何,都是他们不好。”
“能听听理由吗?”
“这个公园,原本是我们在用的。”眺望了一下眼下的广场和潜伏在对面屋顶上的敌之后,芳树强调道。“我们的学校啊,现在正流行‘NORICON’。”
“NORICON。那是什么啊?”
“叫做杰欧特伦?TOYS的公司出品的,新型的遥控车啦。搭载了CCD相机,能实时地将影像传送到头盔型显示器上。所以能以像开真车一样的感觉来操纵。很厉害的魄力哟。还可以像迷你四驱一样自由自在地改装。”
“然后呢,那个NORICON怎么了?”
“NORICON的车是以公路型的为主流。越野那种坑坑洼洼的道路的影像,会让人头晕眼花的。所以,除了这个公园之外没有能玩的地方啦。”
“原来如此。”
“可是,泉川小学那帮人是后来才来的。而且——还用篮球把健二的车给压坏了。别提赔了,就连道个歉都没有。差劲透了对吧?”
“这就是纠纷的原因吗?”
“其他还有很多很多。而且——那边儿的BOSS江原那个白痴,对高美有意思。所以才特意来找碴儿的。”
听到这话,在场的孩子们哈哈大笑起来。
“那么,我去听听对方的意见。”宗介脚跟一转,向对岸——夹着公园的南侧的公寓楼顶上走去。
泉川小学一方的阵地,和芳树等人一方的样子也差不多。向着十六名用体育用品和厨房用品武装起来的儿童,宗介宣告道:“江原在吗。我听说他是这边的领导者。”
于是,分开人墙,其中个头最高的一个少年现了身。细长的眼睛,留着运动头,穿着肥大的印花T恤。看来他就是江原了。
“干什么啊,你。”
“我是和平交涉的代理人。为了劝告诸位停战而来的。”
“别说那么难懂的话。简而言之,干吗来的。”
“你们和好吧。”
于是江原的眼睛咔地一下瞪圆了。“别逗了!?为什么非得和芝崎小学的那帮家伙们和好不可呀。本来,就是他们不对呀?”
“能听听理由吗。”
“本来,这个公园就是我们的地盘儿。从好久好久以前,这里还只是一块空地的时候起,就是由代代的泉川小学的高年级生在使用的。”
“唔呣。”
“这块空地变成‘施工中’是在半年前。我们想着,大概又要盖公寓吧,于是就放弃了这里,改在学校那小了吧唧的操场上打篮球。一到下午四点半,就会被校工给扫地出门。这肯定让人觉得很不方便对吧。”
“是吗。”
“然而,这里却没有盖公寓,而变成了如你所见的公园。最近知道这件事回来一看,这里却已经被芝崎小学的那帮人给占领了。玩什么无聊的遥控车。超惹人生气的啊。”
“原来如此……”
“而且,那帮家伙在我们打篮球的时候,随便地让遥控车冲进来。还胡说什么‘弄坏了,赔!’的?我他妈哪儿知道呀,混账东西。”
“总而言之,以前是你们一直占有这里的对吧?然后,是最近才回来的。”
“确实是这样,但是,这里一直是我们的公园啦。是他们擅自占领这里的。”
“…………。不能隔一天,轮流利用公园吗?”
“绝——对不成。如果阿久津那小子给我下跪,说‘请让我们每周使用这里一次’的话还可以考虑考虑哦——。……不过呢,阿久津那小子也是,在单相思的女人面前,不可能做出那么丢脸的举动来就是了吧。”
“女人是指?”
“叫高美的家伙。阿久津在那家伙面前总得留个面子啊。”听到这话,周围的少年们哈哈大笑起来。
“了解了。那么。”宗介点点头,离开了那里。走下紧急逃生梯,横穿过公园旁边的时候,一直闲着没事干的小要和高美叫住了他。
“怎么样了?”
“很麻烦。我开始明白瑞典外交官和联合国相关人员的辛苦了……”额角浮出大粒汗滴,他再次走向芳树他们芝崎小学的阵地。简要地将对方的意见一说,芳树等人立即群情激愤,一边挥舞着武器一边把地板踏得咚咚响。
“别开玩笑了!他们才应该趴在地上道歉呢。这个公园是我们的东西!”
“不能容忍对方一下,提出建设性的妥协议案吗。第一周三天对四天,第二周四天对三天。这样的分配方式如何?”
“才不要呢。不把他们打出去,我们是绝对不会放下武器的。”
“这样啊……”宗介重重地点了点头,又一次走向江原他们所在的屋顶。他把事情一说,泉川小学的孩子们愈发地抓狂了。
“你耍我们玩儿啊?”“说什么哪。这个没能耐的家伙!”“真没出息。你是小孩子的下人吗!?”现在,愤怒的矛尖已经有一半指向宗介了。但是他还是耐心地,像是在哄劝孩子们一般地告诉他们:“要怎么样你们才能满意呢。一起寻求现实的解决对策吧。全歼敌人是不可能的,也是没有意义的。不能利用灵活的想象,设法考虑出可以接受的让步吗……”
但就算如此,江原等人的态度还是一点儿也没有软化。“烦死了!我们要是让步的话,他们一定会登鼻子上脸的!本来,他们先道歉这才合乎情理不是吗?”
“呣……”于是,宗介不知悔改地回到芳树他们那边,这一次又被这边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没用的家伙……!”“你小子,是他们那头儿的吗……?”“快点儿滚回去!”最后,纸屑、塑料瓶,甚至连扔过来生鸡蛋的人都有了。但就算如此,宗介还是以令人惊异的忍耐力提示着妥协议案,重复着进行说服,在两者之间往返了好多好多次。
小要和高美像在看别人的事一样,看着交涉的模样。多少次、多少次,走过来又走过去的宗介。小要她们蹲在公园入口的树篱边,就像在看网球比赛的观众一样,脖子左右转来转去。从边上看去,宗介显得越来越疲劳了。每次从一方的屋顶上下来,都弄得全身上下越来越脏。甚至让人不由得觉得,蓄积起来的压力,正在他体内咕嘟咕嘟地沸腾。
“好像果然还是不行呢……”高美说。
“谁知道呢。但是……真是少见呢。宗介居然会像这样有耐心地,试图通过对话来解决问题。”
“是这样吗?”
“唔嗯。如果是平常的话,他肯定会用铁炮来威胁对手,说些像‘老老实实地和好’这样的话啦。”
“哦——”高美抬头望向开始被晚霞染红的天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那个,因为相良先生想要在千鸟小姐面前,表现出好的一面之类的……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理由呢?”
“啥?”小要扑了个空,接着,不假思索地瞪大了眼睛。“说……说什么哪。哈哈。怎么可能。”
“是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能接受了啊……”高美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芳树君和江原君还有我,上的是同一个幼儿园。那个时候,他们俩曾经分别向我求婚来着。”
“哈啊……”
“现在也是呢。对我非常温柔。两个人都是。所以,芳树君和江原君他们,彼此绝对互不相让,会不会是因为有我在边上看着呢——……我偶尔会这么想。因为,总觉得这种事,很让人高兴不是吗。”高美面带微笑地低下头去。看着那张侧脸,小要陷入了一种对方比自己还要年长许多的错觉。
(早……早熟的小鬼……)小要刚噤口不语,高美马上又变回了原来的小学生的表情。“我很奇怪吗?”
“不,也没有。……但是意外地,芳树君他们互不相让的理由还真让你给说着了也说不一定呢。那样的话,宗介的努力就越来越白费啦。高美小妹妹直接去说句‘和好吧’不是更快吗?”
“从以前起我就一直在那么说了。但是两个人都完全不听我的话……”就在这时,宗介从南侧的公寓回到了小要她们的面前。
“如何呀,宗介?好像进行得挺顺利的啊?”大概是不可能了吧,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小要还是试着问道。不出所料,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太难了。他们……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妥协。”他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如果是漫画的话,脑袋上都该扑哧扑哧地喷出黑烟来了。
“……这样的话,作为我也只有选择别的手段了……”
“你是指,什么?”宗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一个人踏进了公园的领地。激动的儿童们向他丢来各种各样危险的破烂,但他完全不去理会,大步流星地走近篮球架的柱子——在那里偷偷地动了些手脚。
“…………?”对面的柱子也是,同样做了些什么小动作。然后,他走到公园的正中央,抬高声音说道:“听好了!不顾无数次的建议,诸位完全无意接受我方的提案。但是作为阵代高中,是绝对不能容许诸位的纷争继续下去的!”
在这样高喊的他身边,一个巨大的南瓜落下来,“磅锵”一下摔碎了。“你在装什么伟大呀,白痴!”“滚蛋!滚蛋!”“去跟PTA告状去吧!”(技插:Parent and Teacher Association,家长教师联谊会,日本及台湾的一种由小学教师和部分家长代表组成的团体,教育孩子用的……大概是这样。)骂声也是一点没变。几乎就是班级崩坏的老模式了。但就算如此,宗介仍然毫不退却地高声喊道:“——因此,我决定除去最大的纷争要素。这样一来,你们就没有继续进行无益的争斗的意义了吧!”
“…………?”
“那么,觉悟吧!”这样说着,他从书包里拔出了一把小型的散弹*。当!荒无人烟的公园里,*声四处回荡。所有人都屏住气息,安静了下来——但接着注意到宗介的*弹只是削掉了脚下的水泥地面的一块而已,全都呆住了。在小要她们的注视之下,宗介将散弹*的残弹,胡乱地打进了周围的地面。“还不止这样哦。”他取出遥控开关,随随便便地将它启动了。磅!公园两侧的篮球架的柱子,同时从根部被炸飞了。铁骨折断,两个篮球架顿时倒在了当场。接着,他又飞快地跑到小要他们面前,对她们二人说了句“趴下”之后,按下了遥控器上的其他按钮。地面上四处安设的*依次炸裂,在各处造出了散弹*根本比不了的大窟窿。烟雾渐渐散去。能看见在两侧的公寓屋顶上,呆若木鸡的芳树和江原他们的脸了。
宗介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宣言道:“那么,在这里玩篮球也好遥控车也好都随便你们了!以上!”背向被破坏的公园,宗介毫不客气地迈开了脚步。来到由于这太过分的事情,完全说不出话的小要面前,他非常干脆地说:“有种终于做回了自己的感觉哪。总之,这样就解决了。回去吧。”紧接着,小要狠狠地把宗介踢翻在地。
——第二天,小要接到了高美打来的电话。按她所说,失去了围绕游戏场进行战斗的意义的芳树等人,实际上,确实停止了和江原他们的争斗。听到这话,宗介一副“看见了没有”的样子骄傲地挺起了胸膛——但是作为小要而言,到底还是没办法表扬他。顺带一提,佐佐木总算是将会报的原稿准备出来了。虽然其实验性的内容获得了赞否两论,但就算如此,他好像还是很满意的样子。
【放学后的和平卫士 完】
—————————————贺东老师后记好久不见一段线—————————————
【放学后的和平卫士】虽然也想过是不是要大幅度改稿,但是到最后,还是几乎按原样刊登出来了。关于变成这一话的主题的某个地方,我当时(仅仅两年以前)还很乐观地认为“从今往后会走向好的方向吧”,然而,到了2001年的现在也……。如今我才领教到问题的根源有多么的深。
——————————————然后来个小百科中间线————————————
CDD:CCD是数码影像产品产品的“心脏”,即成像的最主要部分。全名为电荷藕合器件图像传感器CCD(Charge Coupled Device),它由一种高感光度的半导体材料制成,把光线转变成电荷,通过模数转换器芯片转换成数字信号,数字信号经过压缩以后由相机内部的闪速存储器或内置硬盘卡保存,因而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数据传输给计算机……我对这个也不擅长呢。就这样吧。
最后是菅原文太:男,生于1933年,日本又名:Sugawara Bunta传记菅原中途从早稻田大学退学。他起先是一名时装模特,后于1958年被新东宝公司挖角,成为电影主演。然而英俊的扮相并未给他带来高知名度。1961年,新东宝破产,菅原转到松竹公司。松竹的作品以家庭情节剧为主,菅原在那里只能出演一些小角色。1968年,菅原听从了安藤升的建议,转到以黑道电影著称的东映公司。在当时不景气的电影界,东映是最具市场号召力的电影公司。从1969年开始,菅原主演了一批侠义动作片。其中《无仁义战争》(1973、深作欣二)是其中的代表作,菅原由此赢得了一大批拥趸。1975年高仓健离开东映后,菅原接替他成了公司的头号明星,他主演的《卡车野蛮人》系列(1975、铃木泽文)又大受欢迎。进入80年代,菅原渐渐从一线退下来,在电影中出演配角扶持新人。淡出影坛后的菅原开始把热情*到公益事业中。1991年,菅原出任崎玉县自由森学园理事长。不久后又担任了故乡宫城县的米粮大使。菅原是日本影史上的一位重要人物,他代表了日本战后电影的风貌。他的作品多为警匪片、黑道片,菅原塑造了一系列硬派铁血的男子汉形象,拥有大批影迷。哎呀呀,短篇的百科相对来说容易一点呢。
——————————————好久没有翻译短篇了叹气线————————————
自从上次的《老犬》之后,一直都没有做短篇了呢。精神奕奕的宗介和小要,和平的东京,久违了……(抽泣……)林水前辈……莲大小姐……都还好吗……(抽泣……)虽然这一话也不算和平啊,笑。
小孩子的斗争,一直都是很可怕的话题……虽然我不知道日本的小学生是不是真的有描写的那样可怕啦……不过中国可能没有这样吧。因为,本来这种可以争夺的地盘就很少。而且,中国的孩子相对来说比较听话……
然而,小学时的小道经常被同班的男生欺负。被十几人围攻,打得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啦;被雪球打中耳朵,弄得里面都是雪啦;被男生压倒,坐在身上打啦;上课的时候,被同桌把脚翘到桌子上啦;还有被一拳打中眼睛,眼镜就在眼前炸开啦……(幸好没有伤到眼睛……)就现在想来,也算是够可怕的了。不过,每次跟别人提起,都会被认为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男生打女生这种事,确实是难以理解吧。又或者,他们当时就没有把我当成女生来看呢……天知道。总之,也算是拜他们所赐,我记下了很多骂人的话(被骂的经验……),对于现在的翻译来说非常地有用……啊哈哈哈哈。为什么所有有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话的篇目,都会有意无意地落在我的头上呢?总之,我也不觉得太为难就是了。(除了上次的MMD05里面那个……暴汗。)不过呢,其实翻译短篇并不是我的强项……因为很久以来,我都是个超级阴沉的家伙,被我翻译的短篇,也会变得不好玩的吧……
总之,这样就又离“翻译完全部出版的FMP作品”的目标接近了一步了!!那么,加油吧!各位也是,继续往下看哟!

362

主题

629

存在感

411

活跃日
 7 

SOS团四星级★★★★

26楼
发表于 2007/10/14 | 编辑
[短篇小说翻译]迷途的老犬,完成。

哟,各位好啊。天气好热哦……最近的工作都连班,我想睡觉……不过实际上是比要考试的人好多啦。笑。所以才能这么快更新啊。……MMD(这缩写怎么看怎么别扭……)的3还是没有消息。因为不是我负责的……其实我和所有人一样想看呢……实验还是不好做啊……我总是太粗心大意的,忘记这个忘记那个……硫酸还把裤子烧掉了,又被妈妈说了……呃,不要发那么多牢骚……夏季炎热,各位要严防中暑。多喝绿豆汤,中暑的话可服用藿香正气水。注意要加水……否则很难喝……嗯,那么,更新啦。
——————这次够快的吧起头线——————————————

【迷途的老犬】

相良宗介注意到那个尾随者,是在从学校回来的傍晚时分,从车站去往公寓途中的事情。
“怎么啦,宗介?”这样问他的,是千鸟要。她和宗介,每周总有那么一到两次会一起放学回家。像因为学生会的杂务而回家较晚的星期五之类,基本上都会这样。今天也是这样一个星期五。两个人一路上,就面包和白饭哪个才和咖喱真正相配这一问题,进行着热烈的讨论。
从车站出来的时候,小要问“来不?我在想今天要不要做咖喱呢”,很难得地向他发出了邀请。宗介二话没说就回答:“那就承蒙款待了”,并且提出了“可以的话,希望能配白面包”这种请求,双方是为此而开始争论的,但是——
“怎么了嘛。突然间不说话。”
“…………”
“是说你也同意还是白饭比较好了吗?”
“不……”宗介暧昧地回答,微微眯细了眼睛。他们正走着的,是一条车流量稀少的市建道路。右手边耸立着古旧的高层公寓。是稍微远离了车站前的喧嚣的,住宅区的入口附近。人烟也很稀少。仅仅因为这一点,宗介就不难感觉到尾随在身后的人的气息。
“这边来。”他拉起小要的手腕,走进了紧旁边的一所小药店。
“干,干吗啦。”
“举止自然一点。像只是单纯地在买东西一样……”
“啥?”
他装作在物色货架上的医药品的样子。看都没好好看就一把抓起商品,宗介走向收款台。
“等,等一下。”小要语气慌张地说。
“怎么了?”
“你买那种东西,是打算干什么啊!?”他交给收款台的医药品,是妊娠检查套装。(哎哟妈呀……)
收款台的大婶将打量的眼光投向二人。一看就是想说“真是的,现在的年轻孩子呀……”的表情。
“别在意。我来付。”
“我很在意。我,我说啊……!”边适当地支应着,宗介将注意力倾注在店外。虽然小要没有注意到,但是,有个穿风衣的人影,正在药店入口的玻璃门的另一边,偷偷地窥视着己方。是从车站起就在尾随他们的男子。(没有走过去。打算袭击过来吗……?)
那个对手,是个将贝雷帽深深戴到眼眉的老人。虽然似乎年纪相当大了,但后背还挺得笔直。浓密的白胡子覆盖着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一字形,定定地凝视着己方。一瞬间,宗介和老人视线相接。老人皱了皱眉之后,一个转身,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
(好像倒是没有杀气……。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收款台的大婶把零钱递给宗介。“给您,找的钱。450円。”然后,她转向小要,仿佛在鼓励她般地说:“你啊。要让他好好照顾你哟。因为,男人啊,一到发生问题的时候,马上就会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啦。”
“不,不是这样的!”
“没有什么可害臊的啦。因为是自己身体的事情嘛。要保持清醒喔。”
“所以说,这是误会——啊啊,真是的!”
宗介从旁边捅了捅颓然垂下双肩的她。“要走啰。”小要一边抱怨,一边跟着宗介出了药店。之后马上,小要开始了猛烈的抗议。“……真是的,你什么意思啊!?这儿的药店明明会开到很晚,很方便的说。晚点来不就不会那么不好意思了吗!?”
“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所——以——啦——!两个人去买那种东西,简直就像——”
“简直就像?”
小要结巴了。“简直就像……我,我和你是……”
“我和你是?”
“这个……。哎……不,不就像是那个一样了嘛……”最初的凶猛气势不知为何变得越来越蔫。看着她语无伦次的样子,宗介露出了讶异的表情。“我不明白‘那个’是什么。不能再说得具体明确一点儿吗?我和你到底怎么了。”
“不……不可能说得出口的吧?”
“那会让人困扰的。请进行详细的说明。”
“…………”
“怎么了?你脸很红啊。”下一个瞬间,小要的眼神“嚓”地一下变得凶恶起来。她将手中的书包,用尽全力地抡在宗介的侧脸上,“下、流……!”并恨恨地嘟囔着,向着自家的公寓方向走掉了。
不多时,宗介边抚摸着侧脸边坐起身。“呣……”自己明明只是为了牵制尾随者,才假装成买东西的样子而已。到底,这么做哪里有问题了?虽然试着自我反省,但还是完全没有头绪。实在是,千鸟要这个少女完全不可理解。好像,连她的手制咖喱也飞掉了。就算再追到她的公寓去,大概也是没用的,这一点就连他也想象得到。充其量也就是被说“请你去吃狗粮吧”,再被赶回去了事吧。万念俱灰了。对于只知道非常朴素的食生活(食品插:出现频率最高的三项为肉干,番茄,野战粮……)的宗介来说,小要的料理可是极尽奢侈之能事的超级美味佳肴。
(先不提这个,刚才的老人是……?)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啪!突然间,有个人从背后对着他的脑瓜顶就是一棍子。
“…………!?”他一个踉跄,惊慌地回头。在那里,正站着刚才的老人。大概是从药店旁边的小巷里潜过来的吧。
(不可能。)对此,宗介也很惊愕。虽说正受到吃不到咖喱的打击的严重摧残(插:好,好严重的词啊……),但他居然能这样偷偷靠近自己,并让自己吃上一记漂亮的突然袭击。
“你干什——”
“烦死了!”老人严厉地说道。“虽然不太清楚,但堂堂一个男子汉,居然让女孩子哭泣,这叫什么事?对你这种本性腐败的家伙,就让我来加以惩罚!”朗朗的声音。是个威风凛凛到必要以上程度的老人。
“她并没有哭——”
“吒-!还不闭嘴!是日本男儿,就不要狡辩!”老人骄傲地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瞪视着宗介。这种类型的人,宗介知道得很清楚。姿势端正,挺得笔直的后背。眼神中充满了将进入自己视野的物体全部把握着般的自信。这个人是军人——而且,看相貌还是个将校。
“那么……您是?”宗介突然变得慎重而询问道。老人哼了一声,摆起架子来说:“我?我名叫小村修二郎。”
“哈啊……”
“原·帝国海军中尉。在所罗门全灭的第三〇二巡逻中队的,极少数的生还者哟。”(技插:所罗门群岛:南太平洋的一个岛国,位于澳大利亚东北方,巴布亚新几内亚东方,是英联邦成员之一。所罗门群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曾经是太平洋战争中几次血腥战场之一。美军和日军为了争夺登陆地,在这个的岛的沿海平原进行过激烈的拼杀。这场战争,有3万多的日本兵和美国兵战死在这个群岛的丛林里。)旧军的中尉(又一个日本鬼子……忽略!)。
能突然说出这种事情的日本人,从宗介的眼里看来也是很少见的。而且,还曾经担任中尉。这号人物,大概参加过五十多年前的太平洋战争吧?
“是这样吗。那么,失礼了。”再多和他扯上关系会很麻烦……本能地这么感觉到,宗介来了个向后转。
“喂,等一下!”老人——小村修二郎及时叫住了他。
“什么事?”
“既然已经让别人自报家门了就别想跑!首先,你小子是什么人!?把姓名和阶级,所属都说来听听。”
“相良宗介中士。所属不能说明。”也可以说是下士官的本性吧。他反射性地回答道,小村老人眯起眼睛,来回抚弄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
“你是中士?”
“是中士。”
“不是学生吗?”
“是学生,但也是中士。”这几乎不能算得上是说明,但无论如何,老人似乎接受了。说不定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宗介所具有的独特的紧张感和硝烟的气息吧。
“唔呣……。虽然不太清楚,但好像比那些个软弱的家伙们有点儿骨气嘛。叫相良中士是吧。跟我来!”
“啊?”老人嚓地一转脚跟,向着原来的车站方向迈出了脚步。他往前走了十步转过身,朝着还像个棒子一样呆站在那里的宗介怒吼道:“你在那儿磨蹭什么!还不赶快!”
没办法,宗介只好追随在老人身后。所谓的中尉,比起中士来可要伟大的多了。即使所属的军队不同,也不得不对他表示一些敬意。(而且……)这个老人。刚才在尾随自己,这是肯定的。但是,宗介压根儿就不认识他。对方也是和自己初次见面的样子。那么到底,为什么……?
被惹得焦躁不安的小要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她把书包一丢,嘭噗一下横躺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真是的,说起那个白痴啊……)为什么会那么傻里傻气,又迟钝,又不识风土人情呢?倒不认为他是故意做出那种性骚扰行为啦。就不能想点儿办法解决吗?毕竟只有那方面的问题,要详细地解说实在是不好意思……她呼地叹了口气后,想要换衣服而坐起身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嗯?”这种时间,会是什么邀请吗……这么想着,她拿起了听筒。“您好,我是千鸟。”她快活地说,而与之成对照的,对面传来了粗鲁的女声。
“小要?好久不见了。”一瞬间,小要的脸笼上了一层阴云。
“啊……您好。久疏问候。”对方是住在金泽的姨妈。(地点插:金泽:日本石川县(石川県,Ishikawa-ken)首府,北陆地区最大的一个城市,人口约四十五万。位置如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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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日本本州的中部、靠近日本海一侧。纬度与中国山东省的青岛市相同。)她是三年前病死的小要的母亲的姐姐。葬礼的时候也没露面,只是之后打电话来说“真是太不幸了”而已。实际上可是亲妹妹死了呀。像这样听到声音,大概打那以来头一次吧。
“现在在家的,就你一个?”
“是啊。”
“那就没事了。那么,抱歉啦。”噗哧。嘟——,嘟——,嘟—……。对方把电话挂断了。
“怎么回事嘛,真是的……”虽然姨妈的态度无礼到了极点,但小要却并没有特别怀恨在心。金泽的亲戚们,总是那样子的。听说,是因为小要的双亲以前是等同于私奔一样地结婚的缘故。为此,小要一家和那边的亲戚,基本上就没有像样的交流。只有唯一一次,在还小的时候,小要曾经被母亲带着,去过金泽的老家。还记得那是间大大的,安静的大屋。自己和母亲不受欢迎这件事,就连幼小的小要也明白。亲戚们仿佛很为难的视线。冷冰冰的,毫不客气的接待。按母亲的话讲,因为家里的老规矩,祖父母好像也没有接见自己。唯一,残留在印象中的,是一个小个子老人的身影。小要一个人,正看庭院池子里的大鲤鱼看得出神的时候,那个老人喝住了小要。(很危险哦。掉下去的话会淹死的。)老人板着脸,弯下腰,凝视着小要的双眸。小要不管怎么说也还是太小,被那个老人给吓坏了,慌忙道谢之后就逃离了那里。在跑到大屋那边之后,她再一次回头,老人仍然孤零零地站在池畔。似乎,非常地寂寞。现在想起来,那个老人是——就在这时,她才头一次注意到,电话的答录机上的灯正在闪烁。
“…………?”她按下播放键。“九日,十五时五四分。一条留言。”电子音报告了留言簿的日期时间之后,将数码录音播放出来。“……啊——。嗯,嗯哼”有谁在清嗓子。仅此,对方就不再言语了。远方传来车站的汽笛声和*的声音。此后差不多过了十五秒的时候。“呣……!?喂!你这混蛋!”同一个人物尖锐地怒喝道。紧接着,录音噗哧一下中断了。“播放完了。”
在“哔噗”一声之后,电话沉默了。

走了几分钟,来到车站前的小卖部边,小村老人挑起了话头儿。“就是这儿。说起来,问题就是从这儿开始的。”太阳也已经西沉,变得微微昏暗的小镇,被放学回家的学生和购物中的主妇弄得拥挤不堪。
“小村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叫我中尉大人。”
“……中尉大人。”
“很好,中士。”
“…………。那么。中尉大人,您所谓的问题是?”宗介问道,小村用凶狠的眼神抬头望向天空。
“实际上,我的行李在这儿被偷了。”
“行李吗?”
“唔呣。在这个车站下了车,正使用那边的自动电话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加重点号插:关于这个黑体。自动电话似乎是一种古老的说法,可能是为了突出老人的语气。)这么说着,他一指旁边的公用电话。“——放在脚下的包,被贼人给拎走了。是和你年纪差不了太多的年轻小伙子。穿着奇形怪状的学生装。”
“学生装……”是这附近的中学生或高中生吗?
“您是要让我去寻找那些犯人吗?”于是对方仿佛理所当然似的点了点头。
“对啊。你不是本地人嘛。应该对这一带比较熟悉吧。”
“要说熟悉也……。没有其他的线索吗?”
“没了。就这些啦。”小村挺胸抬头地说。
“包是那个,很有名的牌子的。叫什么来着……对啦,的确是,叫路易比特什么的。”
“路易比特。那,里面呢?”
“是很贵重的东西哟。要是落到那些个恶棍的手里,事态可就严重了。”贵重。严重。原军人的老人所说的这些话,让宗介紧张起来。
“是*或者*吗?”
“怎么可能。才不是那些下三滥的玩意儿。是更难得的东西。”居然是比起在日本入手很困难的*或*一类的通常兵器,还要更加贵重,更加难得的物品……?
“那是……?”
“唔呣。*吧——”(不得不说,这个没法翻了……“*”(Tabun)在日语里是“大概”的意思。老人本来是想说“唔呣,大概是吧——”)这句前置语,让宗介的脸忽然一*沉下来。
“*……!”
“*,吧。那些贼人大概不会明白那个的价值吧。我只担心这一点。说不定会被当成垃圾,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呢。”
“不可能,居然是*……”*。与*和VX毒气并列的强力神经毒气。是已经被国际条约禁止使用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旦经由呼吸或皮肤浸透而被吸收到体内,就会阻碍神经组织的机能,使对象立即致死。(技插:再稍微多说一点。*是有机磷酸酯类衍生物,可以与胆碱酯酶结合使之失去活性,导致乙酰胆碱在神经节处堆积,从而导致一系列迷走神经和中枢神经反应。症状有瞳孔缩小、恶心呕吐、呼吸困难、肌肉震颤等。解毒方法是使用大量的阿托品和胆碱酯酶复活剂,和有机磷农药中毒是同样的办法……不过要是中毒太深,恐怕会来不及救吧。)
“怎么了,年轻人?”看到宗介由于战栗而全身僵硬,老人皱起眉头。
“为什么您会拿着那种东西走路啊?轻率也要有个限度吧。”
“就算你这么说也……”
“必须要请求警察的协助。想要靠独力回收,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乎对方皱起了脸。“官僚啥的,根本靠不住。看看新闻吧。贪污渎职和滥用职权,搞得正热闹呢不是吗。”
“那只是一部分。请地方警察让居民避难,叫自卫队的专门部队来吧。如果不那样的话,会出现大量死者的。”
“说什么哪,你?”
对方的这种态度,令宗介感到强烈的焦躁不安。
“现在不是在这里不慌不忙的时候。请稍微有些责任感。”
“?你在说什么让人听不明白的……”
“不明白的是您吧。恳请您正确地把握现状。”
“你说什么?您老先生,是把我当傻子看吗?你一个小年轻儿的——”
“年不年轻不是问题!我只是在提出适当的处理办法而已。”
“烦死了!区区一个下士官,别说得跟什么都知道似的!”
“您才是,您是中尉吧!是将校的话就像个将校的样子,下达适当的指令如何?”
“吒——!你这混蛋,我让你再说!”
双方的意图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争吵也很少见。终于,小村被激怒了,一把揪住了宗介。他虽然慌忙地想要挣脱,但是又不能太粗暴地对待他,结果没办法很好地脱身。
“放开我。这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
“我哪儿知道啊!”
“就是因为这样,你们才会败给美军的。”
“什么!?你真敢说!”两人边做着毫无结果的争论,边激烈地互相推搡着,这时,旁边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等一下,你们。”一看,是两个穿制服的警官正站在那里。那些巡警们用险恶的眼神俯视着宗介等人,七嘴八舌地说道:“居然在这种地方打架呢。”“会给周围人添麻烦的哟。”
“来的正好。紧急情况。这位老人在搬运中遗失了极其危险的物质。是杀伤力极高的军事用神经毒气。”
“啥。你说什么哪。”
“好像是装在路易比特的包里,被穿学生装的少年偷走了。只知道这些,但请紧急通缉并捕获相符合的人物吧。到了这个时候,应该不问生死,采用各种手段——”
“知道了,知道了。好了,到派出所来吧。到那儿再听你说。”两名巡警仿佛很厌烦似的挥着双手,去按宗介和小村的后背。
“没有悠闲地说话的功夫了。现在马上给居民下达避难劝告。”
“好好好。那个下回再说吧。”
“下回就晚了。在此期间神经毒气流出的话,事情就会变得无可挽回了。”
“烦死了。好啦,快点儿走!”一名巡警轻轻捅了宗介一下。
“你干什么。”
“请你闭嘴。你啊。让人太困扰的话,可就不是挨顿训斥就了事了哟。”
“比起训斥来,神经毒气——”
“适可而止吧!”警官们两人一起上,想要给宗介来个倒剪双臂。(技插:倒剪双臂是从后面由对方两腋下伸手,交叉后从左右勒住对方脖子的一种擒拿方法。)宗介反射性地一闪身,其中一人扑了个空,大大地踉跄着,往前冲了好几步。另一个人脸色大变,高声喊道:“你想抵抗吗!?”
“不是的,毒气——”
“你这混蛋!”警官们飞身扑向坚持抗辩的宗介。是该抵抗呢,还是该老老实实地被捕呢,他正在迷惘的时候——啪咻!一股纯白色的浓烟从他们的侧面袭来。
“啥米……?”“咳……咳!”被滚滚的浓烟笼罩,视野瞬间就变成了零。宗介很快注意到,那不是烟,而是粉末灭火剂。
“喂!中士!”小村从灭火剂的烟雾中现身,用拐杖捅了捅宗介。腋下还抱着用完的灭火器。“要开溜啰。赶快!”一边说着,老人抛下灭火器,一溜烟儿地逃离了现场。宗介在瞬间的踌躇之后,没办法只好追了上去。
“呜哇哈哈!干得漂亮!”逃到附近的停车场的后面,喘了口气,小村豪爽地笑道。
“为什么做出那种事。这下子就没办法拜托警察了。”宗介一说,老人哼了一声。
“烦死了。要是我不那么干的话,你小子现在就进局子里去喽。”
“那个,是灭火器吗?”
“唔呣。宪兵之类的玩意儿,用这点儿程度就能干掉还真是正好。”
“哎,这我倒是有同感啦……”
“哦呵。好像还是有能说到一块儿的地方嘛。”以如此的高龄,在那样奔跑之后,还几乎没有支持不住的样子。真是个精神的老年人。(而且……)宗介想。和这位老人应该是刚刚才认识的才对,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有种从以前就认识了的感觉。不。与其这样说,不如说,自己是认识他所具有的个性……这种说法会比较接近也说不定。握着拳头,倔强地走着的那种做派。动不动就一连串“闭嘴”“烦死了”这一点。奇怪地顽固而执拗的性格。紧急关头那爆发的行动力。总觉得,自己似乎非常熟悉这样的人,但是——(唉呀……?)名字和面孔明明都已经到了喉咙口,可就是怎么也浮不出来。最后,他放弃了想起来这个念头。将烦闷的感觉从头脑中清除出去,告诉老人道:“…………。总而言之,这样的话就只有靠独力去找包了。无论怎么样,必须要防止神经毒气的爆发。”
“又在说些奇怪的话了吗。算啦,你这么热心倒是帮了大忙……”
“赶快吧。在为时已晚之前。”宗介快步走了出去。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小村老人只是看到了抢包的犯人的背影而已。而且,因为刚才的警官们还在到处找宗介他们,就连想在车站周围打听,都无法随心所愿。他们有好几次都差点儿和火冒三丈的警官撞个正着,每次都不得不偷偷摸摸地藏在暗处或者人群中。
“纠缠不休的家伙。而且……这还真是相当地,不好找呢。”第三次差点儿碰上,藏在停在路边的一辆客货两用车后面之后,小村说。
“这是您自己招致的事态吧。”
“你说什么?你要把错误推到别人头上吗?”
“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烦死了!只会在那儿掰歪理——”两人在车子的阴影中激烈争论,各自都直喘粗气。
“总……总之,继续搜查吧。”
“是……是啊……”
就是这副调调。两个人不接受教训地,再次开始打听。得到还算是线索的线索,是在从那往后的一小时后,太阳已经完全落山的七点左右的事情。在街头派发美容店的传单的年轻人,对宗介的质问给出了“说不定有点头绪”的回答。
“你说有头绪?”
“唔嗯。是什么时候来着啊……。我在这儿发传单的时候,和一个抱着包儿的家伙,像这样,‘咚咔’地撞在一块儿了。我正想抱怨几句,那个小鬼,头都不带回一下儿地就跑掉啦。”
“是路易比特的包吗?”小村刨根问底地问。
“大爷,错了啦。您说的那是路易·威登吧。路易、威登。”(技插:louis vuitton:路易-威登创立于1854年,现隶属于法国专产高级奢华用品的Moet Hennessy Louis Vuitton集团。创始人是路易-威登本人。简写是LV。)
“是吗。……那,那个男的是穿的学生装吗?”
“是怎么样呢。……那个大概,是调布西高中的制服啦。”调布西高。是离这个车站很近的一所都立高校。
“……其他还有吗?”
“没有了。就这么多啦。因为不太记得了……”
“是吗。多谢。”这么说着,宗介和小村几乎同时一转身。这时候年轻人从背后叫住了他们。“啊啊,等一下。”
“什么事?”
“如果真的是西高的家伙的话,到北口对面的名叫‘阿拉巴马’的咖啡厅去找找看说不定会比较好哟。那儿从以前开始就是西高的小混混们的集中营啦。”(技插:阿拉巴马:美国的一个州。名称来自印地安语,其意义为披荆斩棘。)
“你很清楚嘛。”于是那个发传单的年轻人露齿一笑。“我呀,是东高毕业的。跟西边儿那帮人,经常打架啦。”
“呼呣……”
“不过,那儿可不是人畜无害的阵高生去的地方哦。多加小心啰。”
宗介等人再次道谢后,向有问题的咖啡厅所在的北口方向走去。 那间咖啡厅,位于人烟稀少的商店街的一角。将近10年前,也就是站前建起了大型的承租房之后,那边儿的店就成了客源减少,日益萧条的一方等等,宗介以前从小要那里听说过了。
“真是间肮脏的茶馆儿啊。好像什么病原菌都能传上似的。”小村皱起眉头。事实上,那间店的招牌看上去已经多少年没有打扫过了。将店里和店外分开的玻璃上附着着[x]的油泥,几乎就看不见里面的模样。“总之,进去吧。”
“唔呣。”两人打开门,潜进入口。店内和想象的一样,被香烟的烟弄得雾蒙蒙的,几台陈旧的扑克游戏机和够年头的桌子并排摆着,客人有七个,正聚集在游戏机前。虽然全都穿的是调布西高的制服,但是,没有一个认真的学生这事儿一目了然。虽说是制服,也全都是改造制服,所有人的眼神都奇妙地[x]。
“有你认识的那个男的吗?”
“不,不清楚啊……”宗介询问道,小村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们啥事儿?”一个男的说道。虽然不是特别有威慑力,但却是极其傲慢的语气。
“我是来找贼人的。”比宗介还早,小村先开了口。“就调查所限,是诸位的学友的可能性很高。刚才,在车站前抢走了我的包……”宗介接着话茬说。“里面装着非常危险的物质。将你们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并不是特别危险啦。我们没有恶意。请协助我们一下吧。”于是男人们一副呆呆的表情面面相觑。
“知道吗,你?”
“不,不知。”
“大爷的威登啥的,有谁偷了吗,啊?”他们边这么说。边不负责任地笑着。下一个瞬间,宗介和小村的两眼都嚓地一闪光。
“你说比登……?”
“你这家伙,是从哪儿知道这个的……?”
两名实战经验者用有魄力到不必要的程度的声音说道。店里的小混混们,就像要说:“这个白痴……!”般地瞪视着说漏了嘴的同伴。
“无论如何,好像是意外地中了大奖哪。”
“好像是的。过几天,给那个发传单的一点礼物吧。”
两个人同时踏出一步。“交出来。现在马上。老老实实地。”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七名男子猛地一下站起,突然翻了脸,“哼!我不是说了不知道吗!”
“快点儿滚出去!否则杀了你们哦!?”
“干掉你们哦?干掉你们哦?”
就算如此,宗介和小村还是英勇地,继续踏出一步。“呜……”虽然被某种异样的魄力压倒了气势,但男子们还是很快调整好了情绪,狠狠地瞪着二人。
“你,你这混蛋……!!”不知是谁喊道。七个人一齐飞扑过来。宗介都没有考虑是否要用*。他用最小限度的动作,机敏地闪过最先打过来的一人,用掌底狠狠叩上了他的下巴。桌子和游戏台被掀翻,酒杯、烟灰缸还有咖啡杯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摔碎了。“嘎……!”在他倒下的同时,第二个人来了。这个人也同样用漂亮的动作令其摔倒,将第三个人的手腕猛烈地反拧上去,同时让第四个人吃上一记肘击。对手后背撞破了玻璃门,被打飞到店外去了。
“哼……”不用说,他们碰上的可是身经百战的宗介。对付那些个小混混们,就算是赤手空拳也完全不成问题。(中尉呢……?)
边继续让第五个人昏倒,宗介将视线转过去。这时,男子们正好想要抓住小村。“老头子!“哼。”老人既没有焦躁也没有慌张,迅速地一抽身,用拐杖的把手朝对手的脚脖子一钩。下一个瞬间,男子的脚被撩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半圈儿,后脑勺磕在了地面上。(哦呵……?)
宗介感叹道。那种平衡感,大概不只是单纯的运动神经吧。说不定他对于柔术什么的——这类的的武术有些心得呢。剩下的一个人,在小村面前踌躇不前。
“怎么了,年轻人?”老人微笑着说道。“霸气不足啊。像你这样,顶多就能杀条小狗。就连和我交战的美国鬼子们,都比你们稍微强点儿呢……”老人只不过是用双手将拐杖拄在地板上,叉开两脚像金刚力士般地站着而已。只不过是这样而已——但年轻人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前进了。只会在初次体验到的感觉面前,惊惶失措而已。大概是不知道杀气这种东西吧。
“什,什么嘛,这个老头子……!”几乎流下泪来,男子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什么嘛,真没劲。”顿时,看上去似乎膨胀成了数倍大的老人的身体,嗖地一下缩回到了原本的大小。“真是一群可叹的家伙。一点儿骨气都没有。”
“向他们要求那种东西,这就叫做苛刻。”宗介耸耸肩说道。小村老人这次很高兴似的笑了。
“大概吧。但是,你小子好像不一样嘛。以一个年轻人来说,不是挺能干的嘛。”
“您也是,以一个老年人来说,干得漂亮。”
“过奖喽。”老人继续快活地笑了起来。就在这时,从被打得粉粉碎的玻璃门的对面,传来了蛮横的声音。
“又是打架吗!?真是的,喂,店里的人在……啊,你们!?”踏进店内的制服警官看着宗介他们,脸色都变了。 两名警官也是,虽然最开始是一副说什么都没用的态度,但是,从服装打扮与身份相应地一丝不苟的小村老人那里听取各种事情的期间,两人呆愣了一下,面面相觑。
“喂,这是……”
“唔嗯。是那个啦。”
无论怎样,在他们管辖的这块儿地方,以高级包为目标的抢劫和扒窃似乎一直是多发事件。爱马仕,威登,哈特曼……。都是拿到当铺去的话,能换成相当多的钱的名牌。(包插:我根本就不懂得包。就先这样……爱马仕,HERMES。法国名牌。始于1827年。哈特曼拼写为HARTMANN,似乎是卖旅行包的,具体的……好像不太好查。)因为有了这样的事实经过,与警官们发生的灭火器骚动,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顺便拜托了一下,对在那里倒地不起的一个人进行了讯问,得知了被盗走的皮包之类都被集中起来,藏在附近楼房间的小巷深处。除了值钱的东西之外,包里面的东西似乎还都放着没动。特别为那人求了个情,宗介等人让他带路,先行去往藏匿赃物的小巷深处。
在垃圾场的紧后面,藏着一座用塑料布盖着的高级皮包堆成的山。大小有大约将近50个。光是把这些给卖了,估计就能换到相当大的金额吧。
“但是,问题是装着*的包。”宗介一边将包山翻个底朝天,一边说。
“又说这种话吗。你小子也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小村老人露出了惊愕的表情。“我终于明白了——中士,你小子不会是把我要找的东西当成了什么恶毒的武器之类的吧?”
“是您自己说的吧。”
“我可没说。那个呀,可是比那些个武器都还要珍贵得多的东西哟。”
“您指的是……?”将一个SEEGER(包插:SEEGER,德国皮革名品,始于1889年,以皮革无比柔软、饱满黝黑闻名)的*包丢出去,宗介继续问道。
“是日记啦。死去的女儿的。”稍微有一瞬间,宗介的手停顿下来。
“您女儿吗?”
“唔嗯。大概三年前吧,病死的。一下子就去了。什么都没让我知道,突然地。真是的……直到最后,都是个不孝的女儿。”小村修二郎稍微有些疲劳似地,弯腰坐在旁边的紧急楼梯上。仰望着从小巷中看上去很狭窄的夜空,一点点,一点点地述怀起来。“是个和我很像的,倔强的孩子哟。跟个早大(早稻田)出来的小伙子私奔了。不知道是联合国的职员还是啥的,总之是个没用的男人。”
“‘私奔’是指……?”将一个TANNER KROLLE(包插:TANNER KROLLE,创始于1856年伦敦,是英国的豪华皮革的象征。)的皮包咻地一下扔掉,宗介问道。
“你不知道吗?私奔啊,简而言之……哎,就是像自作主张地结婚那种事儿啦。我可是金泽的武士家族的人呢。女儿从那儿跑出来,跟不知哪儿来的野小子逃到东京去了。哪,就是这么回事儿啦。”
“是吗。”
“唔呣。跟那个男的都生了俩孩子了,也没让我好好地见上一见。我基本上就没见过孙女的脸。只在十多年以前,见过唯一的一次而已。”
“是个给人添麻烦的人呢。”
“就是说啊。真是个麻烦的女儿啊。……不,不是的。是我不好。因为家里的面子啦什么的啦,当时没能清楚地说‘可以’。到了现在,人都已经死了,说什么都晚了……”小村老人的声音,变得略微有些衰弱。“可是前几天,我意外地发现了女儿高中时候的日记。……从那以后,就一直挂心着女儿和被留下来的孙女的事情……。我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在死掉之前,至少一次也好……这么想着,就把女儿的日记当成礼物,这样子一个人来了东京……”
“装着那本日记的包被偷了,是吗?”似乎不是化学武器嘛。宗介总算是理解了。
“对啊。上了年纪,人也变得软弱了。没了那份礼物,怎么也……怎么也不好意思去见那个孙女了。所有的亲戚对女儿那种态度,责任全都在我。……大概,孙女会恨我吧。还不止这样,说不定连记都不记得了。”
“…………”
“然后,包被偷了之后,我就在那个车站前郁郁寡欢。于是偶然,发现了一个和我女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学生。”
“一模一样……是吗?”
“唔嗯。一看就知道是我孙女。那个女学生,和一个看着像是同级生的年轻人一起走着。我就连出个声儿都没敢,不知不觉就在后面跟着了。那个女学生和那个年轻人在一起——看上去非常的幸福。在我看来也是呢。后来,又得到了那个年轻人很多的帮助。”
“是吗。”边含糊其词地支应着,宗介从皮包山的深处,找到了一个路易·威登的皮包。里面是衣物和洗漱用具,还有——一本破旧的日记。
“真的是个很好的年轻人。对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家伙,居然能耐心地陪到如此地步呢……。孙女的身边有了他在,我打从心底里放心了。”
“哈啊……”这个人在说什么呢?宗介边这样想着,正想告诉他“已发现目标物品”的时候,比他抢先一步,老人说道:“已经足够了。你知道那个年轻人的名字吗?”
“?不知道……”
“相良宗介君。”小村老人面带和年龄相称的,深邃的笑颜说:“像你这样的武士,现在,真的是太少了。”
小要往杯面里注入开水,给计时器定上三分钟之后,门口轻快的呼叫铃响了。“来——了……”她摘下对讲机,答应道,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声地说:“千鸟,是我。”
顿时,小要的表情变得苦涩起来。“宗介?你来干吗啊。狗粮你也吃吗?”
“不,吃饭我已经放弃了……但是,能稍微打扰一下吗?”
“什么事儿啊。”
“我认为,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小要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走向玄关。摘下链锁,带着阴沉的脸色探出头来。在公寓的共通走廊中,除了宗介之外,还站着一个不认识的老人。
“请问……?”
“中尉大人。冲锋了。上吧。”宗介捅了捅老人。他一直都没有动作地呆站在那里,但,还是在重重地清了一下嗓子之后,打开了话头儿。
“啊——。嗯咳。……我是,金泽的……名叫小村……修二郎的人……”
“咦?”
“那个。就是你的……母亲的……父亲。我觉得可能不太容易明白,但是……那个,最近,我找到了……女儿的日记……。虽然也想过这么唐突,会让你觉得困惑,可是……啊——至少,也想趁着我还有精神的时候……把它……交给你……那个,这么一想就——”边断断续续地维持着这及其语焉不详的解释,老人递出了一本日记。
“那个……外公?”
“唔,唔嗯……”
“真的是外公吗!?怎么回事?怎么这种时候……!”小要由于吃惊而瞪大了眼,一下紧紧地抱住了老人。
“哎呀。这个……发生了很多事情啦……”
“不好了。您快请进。虽然屋里很乱。您来得……来得这么急。要是给我打个电话,我早就去接您了呀。真是的!”
“唔……是,是吗。”
“嗯。以前从妈妈那里听说了很多很多。说您虽然很顽固,却是个好人。总有一天会理解我们的。所以……外公。”小要强忍着哽咽的声音,勉强地说道。“好了,赶快。长途旅行您一定很累了吧?现在就给您上茶。然后,您肚子饿不饿?我给您做点儿吃的。”
“唉……唉呀。确实。虽,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肚子……真的有些饿了……。来了实在是太好了。真的,来了实在是太好了……”之后就几乎泣不成声了。小村修二郎站在那里垂下头,按着眼角,双肩颤抖着。小要边像哄劝一般,将突然出现的外公招呼进屋,边用红肿的眼睛望向宗介。“这,这是怎么回事……?”
“唔呣。”宗介感慨良深地望着天花板,说:“不过是尽了身为下士官的一些义务而已。没问题。……那么。”他啪地一敬礼,转过身。但是最后……“因为事出有因,今晚的咖喱就先忍了吧。”他用稍微有些恋恋不舍的声音附加道。
【迷途的老犬   完】
——————————————这次是关于老人后记线——————————————
【贺东老师后记】老人同年轻人一起的稀有的旅行这种东西,不知为何,就是很容易产生出剧本来。我以前也有过为了服侍还在世的祖母,到广岛旅行的经历。虽然是个又顽固,又简直都不听人说话的祖母,但触及到她的过去与人生的一部分,就会让人思考很多很多的事情。虽然祖母已经过世了,但是,如果当初从她那里再多听一些更久以前的事情就好了……我现在也一直这么想。
——————————————我似乎与老人很有缘汗滴线—————————————
上次的《老兵》也是一样的……我似乎总是翻译和老人有关的篇呢…………这次的更新是很快啦,不过,总觉得,有很多翻译得不到位的地方。我没有和祖父母住在一起。虽然小时候是住过啦……但是那已经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了。因此,老人到底是怎么说话的呢……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只是按照记忆中的写法,尽可能地表现出来……我确实有努力过了。如果看着还是不舒服的话,请原谅我。(功底不足……泪。)我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都还在世。而且,都还算健康。说起来,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虽然奶奶很啰嗦(小时候我住奶奶家),姥姥又不好亲近……嗯,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他们的。希望他们都能健康长寿。我为了让奶奶看一看,还特意留长了头发……可是就算留长,我里面也还是没变呀。奶奶。您要是想看我的男朋友,那恐怕还得再等个五年到十年……至于重孙……哎……这个……请……请一定要更加长寿啊。活到一百岁吧!!!……
开玩笑的。不过,真的希望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一直健健康康的。来这里看的人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都是哦。 要是知道宗介和小要后来怎么了,这话里的老爷爷应该会吓一大跳吧。私奔的父母……啊。说起来小要真是可怜……小要的母亲放弃一切,想要和他在一起的人,却和女儿处不好关系……对于自己女儿的事情,完全都不了解……这样的父亲,真是要命啊。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呢。我可不想看见小要和宗介在完全没有家人祝福的情况下结婚啊。要小要的爸爸接受宗介,恐怕难于登天——但是小要应该不会管她爸爸的意见吧。嗯。果然,是和妈妈一模一样啊。私奔也……但是,另一方的父亲……虽然悉心教导了一切,但是偶尔也会用那个要命的红菜汤来磨练一下儿子的耐毒能力……其实我觉得,那汤加上加里宁那无辜的表情,威力不亚于*……不要在婚礼上端出来就好啊……笑。
老人总是很喜欢说过去的事情。比如奶奶,就总是说爸爸小时候……有时,会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父辈曾经是那样的……有种很有意思的感觉。对吧。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变成自己的爸爸他*的谈资吧……等我们升级成父母之后啦……到时候,现在我们在做的这件事,还会不会还有人记得呢……宗介和小要的故事,还有可能流传到十年以后吗……大概不可能的吧。毕竟这只是通俗小说而已。但是我还是不想忘记。不想忘记为了那份感动,拼搏和燃烧的自己。希望一生一世,都和他们在一起。……我这么沉重是干什么……大概是因为天气不好吧……哈哈哈哈…… 那,咱们来提提精神吧!下面是小道的秘传咖喱制作方法~~~吃过的人全部都赞不绝口哟~~~回家去试试吧!
首先,从超市购买咖喱卤块。北京同学的话,应该可以买到好侍百梦多、金狮和佛蒙特三种牌子……百梦多是比较咸,金狮的比较稠,佛蒙特比较稀……大概这种感觉。因为金狮比较便宜,所以以前多数是买这个。现在金狮不好买了,百梦多是最大众的牌子。但是它一盒的分量少,一般要买两个。佛蒙特比较贵,不推荐……然后,准备中型土豆3个(喜欢可以再多放……),中型胡萝卜1根(喜欢的人可以换1根大的),大洋葱一个,肉类可以是牛肉鸡肉猪肉随便,以鸡大胸为例,是1~2片,小胸的话3~5片,猪里脊的话是一条。以上是最基础的配料。除此之外还可以准备香菇几朵(泡发),速冻玉米粒和青豆(各半袋)再来是牛奶一大盒,苹果一个。
第一步:把所有配料切成小方丁。第二步:往锅里倒上食用油,先炒洋葱和肉,炒到肉变色之后盛出。第三步:刷一下锅之后再炒土豆和胡萝卜。炒一会儿,把洋葱和肉放进去一起炒,炒到土豆断生(可以咬一下看看。不咬也可以……反正还要煮的。)第四步:加进牛奶。牛奶可以多也可以放少。我家的比例大概是一半牛奶一半水……水和奶一起加到没过蔬菜就可以。此时若口重的人可以往汤里适量加些盐。(也可以不加。)第五步:把香菇、玉米、青豆倒进去,盖上锅盖开始煮。第六步:煮开一段时间,盛一块胡萝卜咬一下发现软了,就把两盒咖喱卤撕开包装,掰成小块儿扔进去,搅拌,等咖喱卤全部溶化,汤汁变得粘稠。此时若觉得辛香味不够的,可再加入一些袋装的咖喱粉,不过加入之后记得搅匀。第七步:把苹果块扔进去煮,不要煮太久。第八步:关火。然后——大功告成!!很简单吧?和朋友一起做做看吧。虽然不知道小要的手制咖喱是什么味道,但是……但是啊,这个味道也是不错的。(高中以来我已经做了不计其数次……)宗介~~~~!!!!!你想要吃多少咖喱我们都做给你!!!!所以,请一定要赶快恢复健康啊~~~~~~~~~~!!!!! 那么,以上。下次也会尽快的~~~。

362

主题

629

存在感

411

活跃日
 7 

SOS团四星级★★★★

27楼
发表于 2007/10/14 | 编辑
[★短篇小说翻译★]异常清闲的战队长的一天

声明:该小说为秘银汉化工作室翻译,版权都归译者所有,禁止任何方式的无断转载,严禁用于商业用途,不提倡私人进行的PDF,TXT等电子小说制作.转载时务必加上译者、校对的名字和本工作室的说明以及出处。仅供交流之用,请支持正版小说购买。

翻译&校对:深渊使者



“——〇七三六时、起床。检查TDD-1的指挥室。没有问题。和在声纳室的下级士官交换意见。”
(摘自T?泰斯塔罗莎上校的日记)


她梦见自己指挥的潜艇沉没了。

60海里的超高速航行中,水中的巨大“强风”——“内部波”将艇体往下压。理应立刻执行紧急上浮的措施,可她却误判断事态,利用通常的操纵方式试图恢复原先的深度。可是在她的指挥下,高速航行中的潜艇仅仅10秒内就降低了200m深度。

在她发出下一条指令之前,潜艇已经冲破极限深度。

顷刻间屈服于水压,艇体被挤压破碎。

一同被引爆的弹药类。猛地被推入内部的大量的水。

重要的部下们零零落落沉入海底。她拼了命在海底徘徊、搜寻散落得像益智拼版一样的他们的手脚。急忙要拼起来,却发现怎么样都不吻合。假如现在立刻能拼起来,还应该能救几个人的……无论怎么动脑筋、无论怎么移动自己的手,就是拼不起来。

就像解不开九连环(翻译注:一种几个形状不同的铁圈套在一起的玩具,通过特定的步骤可以拆分。)的小孩子一样,她焦躁不安、大声哭泣着。为自己的愚钝。对自己的无力感到绝望。

“——呜。”

被噩梦缠到最后,泰蕾莎?泰斯塔罗莎睁开自己已经湿了的双眼。

已经梦见过许多次的噩梦。



对,许多次——几十次了。因为实在是见得太多了,恢复过来也非常快。朦胧的头脑中只是闪过一条“啊,又来了”就没了。

据兼任心理医生的戈德贝里上尉说,噩梦是健全的精神活动。日常生活中囤积极大疲劳的人通过做噩梦来消除这些疲劳。因此,睡不着才是危险的信号。累了以后睡得很熟——这还不是问题太严重的阶段。

泰莎现在也能睡得很香,吃的也不少——自己也很头痛。但没有问题。

“嗯……”

她发出像是没有睡够的声音,回头四顾。

常常看到的简朴的桌子和客间。这里是强袭登陆潜艇Tuatha de Dannan狭小的舰长室。泰莎卷起白色的床单,想从折叠式的沙发床上下来。

“……嗯。”

她正准备从床上缓缓起身——踩到了自己裹的床单、摔倒。即便如此她还是迅速地起身,还沉浸于混沌中的意识的一角跳出这么个念头:

(对了,还得指挥潜艇……)

似乎熟睡了很久。究竟睡了多长时间呢?现在这艘潜艇在哪个海域?

想不起来。

她挠挠始终不肯运转的脑袋,将手伸向桌上的舰内电话。

呼叫指挥室。没人接听。通常情况下不出3秒就会由值班士官接听的啊。

奇怪。*静了。

泰莎披着床单,晃晃悠悠离开舰长室,向指挥室走去。潜艇内的通道略微有些昏暗,四处充满静谧的气氛。

工作人员根本就找不到。

稍稍有些模糊的视线上下左右摇晃着。好多次都差点跌倒——不过她总算也到了指挥室。

指挥室里果然也是漆黑一片。

无人。潜艇的控制中枢——指挥室中空无一人。正面显示屏也是黑漆漆的。大大小小的设备和控制台也完全没有运作的迹象。

“达纳?”

潜艇的AI[达纳]也没有响应她的呼唤。

她就以大脑一片浆糊的状态站在指挥室正中央。不知道接下来应该采取什么行动的她抓起艇内全域播放的麦克风,

“那个……哈……我是舰长。有没有人啊?各部署……请现在立刻报告情况……当班士官……请尽可能快地……回到指挥室……”

没反应。艇内播放系统也死了。

“呜——”

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到哪去了?谁来回答我……

而且这里是——啊,明白了。大概还在继续做梦吧。

忽然,有个惊讶的声音叫她了:

“上校大人?”

指挥室深处的声纳室中探出陆战队下士官的脸。东方人。绷着的脸和抿住的嘴。穿着橄榄绿的野战服。

SRT(特别对应班)所属的相良宗介中士。

他一看见泰莎,双眼立刻瞪得如同满月,随即马上转过头。

“上……上校大人。请问您有什么问题么?”

“相良先生……?”

无人的指挥室中,居然出现陆战队的宗介。

完全不正常的状况。为什么他会在声纳室?身为陆战队员的他,通常应该不会有事到这个房间里来的。

果然这是继续在做梦。

“相良先—生—……”

泰莎走近宗介,“扑”的一下扑进他的怀抱。

“上、上校……!?”

宗介困惑的声音。前发能感觉到他的鼻息。缓缓传来的他的体温。

“上校,这是?希望您能说明一下……”

“状况……?我一点都不想说……直到刚才为止,还在做非常可怕的梦……你的出现让我感到非常高—兴—……”

“哈?那个——”

“顺便……我、是不是应该提个小小的要求呢……呵呵。我说相良先生。像之前那样……叫我泰莎吧。反正是在做梦,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吧?我觉得……偶尔……也留下点……美好的回忆。”

她一边用非常娇气的声音说着,一边不断蹭他的面颊。

当然如果是现实中,她绝不敢做出如此大胆的行动;何况是在象征舰长重责和权威的场所——指挥室。

“做、做梦?抱歉上校,我完全无法理解——”

“真是的,相良先生你这个坏心眼!你要怎样……才肯叫我泰莎?告诉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嗯哼哼……”

“那、那么……泰……泰莎。我明白了。我现在立刻就拨打基地的电话,把军医叫过来。不要紧,我不会说什么其它话的。因此请先——”

“……?”

正在此刻。

平时用不上万分之一的大脑终于开始以正常的速度运转了。

彻底地——由于超越常轨的嗜睡、如同豆腐一般的软乎乎一团糟脑浆逐渐取得往日的功能。如果比作电脑,就是硬盘咔咔飞转的时候。全程序强制关闭。OS再启动。扫描硬盘。“检索错误中”。检索病毒。任务栏上的图标一个个出现。

视觉、听觉、嗅觉、触觉——理解状况了。就梦而言,这细节太过清晰了。

不是梦。

这个相良宗介是真的。

“呀!?”

“哇……”

泰莎用似乎要撞飞对手的力气一把将宗介推开。

“那、那那个。不不不,不是这么回事。我绝不会——”

语无伦次的她再次思索当前的状况。

说到底,这艘潜艇在航行吗?

不对。Tuatha de Dannan正在梅利达岛基地的专用船坞内休眠;昨天刚刚完成整备工作,正在等待新的任务。工作人员们已经上陆到基地里去了——无论怎么叫都不会出现在潜艇内的。

没有任何人是正常现象。

那么为什么,相良宗介会从声纳室里走出来?

也想起来了。为了和声纳员德吉拉尼中士检测M9 Gernsback的水中航行音。昨天是她亲自允许宗介等人的器材使用要求的。大概彻夜都在测试整理数据吧。因此宗介在这里出现也不奇怪。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声纳室深处远远传来的德吉拉尼中士的鼾声。

因为睡迷糊抱上去了。而且还用那种傻乎乎的声音,做些死乞白赖的请求——

“上校大人,身体——”

“我、我啊!?没关系!我并没有那种意思、只是脑子有点奇怪、也不是开那方面的玩笑或者有丝毫逆向性骚扰的意图、虽然我真的是希望相良先生那样称呼我可绝对不是因为有某方面的意图而只是单纯地睡迷糊了我确信这一定是有复杂的原因的那就是我常年都有非常不正常的低血压你当然应该知道有患低血压的人睡相和起床都不佳的俗说航海中自然决不允许有如此的失态可一上陆我就放松了,但说到底虽然我抱有为什么我在TDD停靠的情况下会睡在舰长室的疑问可我非常清楚身为指挥官是非常不好的行为。因此对我来说——那个,相良先生?”

一口气吐出那些相对头脑运转速度、更需要肺活量的台词,泰莎发现宗介比正常情况下愈加惊慌失措。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满脸的脂汗盯着别的方向?为什么他坚决不看我——

她怔了一下,低头看自己的打扮。

蕾丝花边的内衣外披着的制服衬衫,而且纽扣都没纽上——纤细的肢体直接暴露在外。金灰色的辫子也散开成乱糟糟的一团头发。她就这副打扮来到了指挥室。

“哎、哎呀,我真是……”

拉扯一下抓在手中的床单、裹紧身子,一步、两步向后退——却被台阶的高低差绊倒了。

“啊……”

她猛地向后滚下去,臀部着地的同时后头部又撞上了椅子扶手。视界变成漆黑一片,眼前飘着无数的星星和火花。

宗介脸色大变,奔向晕头转向的她。

“上校大人。没事吧、上校?!”

“没、没关系。仅仅这点……”

在被抱起之前泰莎赶忙起身。她连如何掩饰的言语都想不出,只是一个劲说着“我没事、我没事”慌慌张张从指挥室里逃出去。

身后的宗介一脸的惊讶。

“〇九四一时视察AS用格纳库。从负责人处接受由1名SRT和第11 AS整备小队共同负责的项目说明。E-005及E-008发生事故。善后处理交给负责人。”


“虽然我很清楚你刚起床时候的奇怪行为……这次也未免太过头了吧。”

在基地格纳库内咔哒咔哒敲打着键盘的梅莉莎·毛上士说。她身边的2架秘银AS——M9 Gernsback正以搭乘姿势跪倒着。

毛的背后站着已经完完整整打量好衣服的泰沙。和往常一样的咖啡色制服外面套了件夹克,头上戴着绣有“TDD-1”的帽子。现在已经稍微有点活动的氛围了。这是她每次长时间巡视基地的时候必定的打扮。

毛继续问,

“那么,之后呢?说了些意义不明的话语,胁迫部下,然后摔倒?真是乱七八糟。那简直就是老年痴呆症嘛。”

“老年痴呆症……”

“否则就是发情期的猫。总之是没什么补救方法的。就简单地对他说‘不好意思,我有病’不是更好吗?”

面对毛尖刻的评论,泰莎气得鼓起腮帮。

“我没有病。我只是在早上容易犯迷糊。作战中我会更清醒的。”

“话虽如此,也得有个限度吧。再怎么迷糊通常也不会半裸着在潜艇内徘徊吧?”

“梅莉莎,你之前不是也有过吗!?”

“那不是我睡迷糊了,是药的关系……不过不是挺好嘛?又没让其他的组员看到。宗介又不是那种大喇叭型的人。”

“可再怎么说,在相良先生面前出了从未有过的大丑,让我感觉非常失落呢……”

重新压了压帽沿,泰莎的脸发红了。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

“借睡迷糊了对他撒娇、本来还想再继续一会儿的……可太不成体统了。简直就是魅惑。我一定被他鄙视了。”

毛用鼠标拖动液晶显示器中的CG,优哉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团气。

“不是很好吗?至少让他认识到你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可那样明明连普通都说不上……!”

“嗯——确实。”

叼着香烟,毛不在意地回答。

“那个——我一点都不希望你就那样同意了……”

“噢。话说回来,你今天还真闲啊。”

“是啊,太不幸了。”

如果和往日一样忙的话心情应该会好转一点吧。

今天的泰莎异常清闲。

那是当然了。为了腾出时间,昨天那么拼了命地努力工作。

恰好昨晚相良宗介回到这个梅利达岛了。往常泰莎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通过这样或那样的手段巧妙地和他拉近关系——这份心情也在今天早上的事件后彻底消散了。

因为害羞,鼓不起和他见面的勇气。

在反恐作战中,拥有最大限度利用机会的智慧和决断力的指挥官,在恋爱场上却和无法完全判断状况的新人少尉的水准持平。

(糟了,太糟了……)

在自己犹豫不决的时候,在东京的千鸟要和他的距离在逐渐缩短。表面上“我对宗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哟?”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却在暗地里每天晚上做饭请他去吃(太狡猾了!)。

香港事件之后,接受宗介选择的泰莎也曾有过绝望的感觉。再怎么说都是那死板木宗介和连自己都要欺骗的别扭的小要。综合毛和克鲁兹的说法,两个人的关系实质上并没有什么进展。

虽然她也觉得小要是个不错的人,可不能就因此有所顾忌。在状况允许的条件下,将自己的情感直直地表现出来——这就是到如今为止短短的人生所得到的贵重的经验。

(对啊,战斗还没有结束呢……!)

鼓起干劲、握紧小小的拳头——这就是最近的她。

话虽如此,可今天早晨的丑态——

(真、真的……已经完了……)

号啕大哭。大脑短路。因此恋爱是难事。

所以她才会寻求能够倾听她心中苦闷的人,抱着希望来到了毛那里——可她管她自己在那里忙着工作,似乎一点都没有认真对待的意思。

“这么说来你为什么会睡在潜艇里呢?昨晚应该还在基地的房间内的。”

“嗯,确实应当是那样……”

昨晚,泰莎将大量的公务一口气扫平——为了今天能够悠闲一点,她将所有能做的工作都完成了。揉着快要挡不住睡意的眼睛回到基地内自己的房间,发现果然毛又在房间内兴奋地大口大口吞着啤酒。泰莎也在她的推荐下喝了一罐饮料——

之后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

“我一点都不明白。因为脱掉的制服在舰长室,似乎没有裸着在基地内四处晃悠。另外……”

泰莎语塞。

“另外?”

“我回到基地的房间时,他不见了。”

“他是?”

“抱枕娃娃啊。不是一直在床的边上吗?”

“噢,那条小狗啊。”

“是我特别喜欢的、最重要的抱枕娃娃。也许我半睡半醒的时候带着他外出、把他放在什么地方了也说不定。昨天梅莉莎你什么时候回去的?”

“你回来后我马上走了。我半开玩笑塞给你一罐Chuhai,你不是一口气就喝完了嘛。喝完以后你连衣服都没换立刻‘噗嗵’一下睡倒了。因为太无聊我就先走了。你不记得?”

“嗯,一点都不……那个,你刚才说的一罐Chuhai是什么?”

“日本的鸡尾酒。在烧酎中勾兑饮料的酒。”

“原来如此,上了一课呢……你说什么,酒?!你让我摄入酒精了!?”

难怪会从一起床开始就头疼到现在,始终觉得身体不舒服、一直晕乎乎的。

“偶尔有一次也不是挺好吗。”

“不行!酒精会破坏脑细胞。如果想干这行干得长久点——”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和某根死板木说出一模一样的话行不行?!”

毛厌烦地挥挥手,按下键盘上的“实行(回车)”键。她对站在M9肩上——驾驶舱旁边的整备员大叫:

“完成了!启动吧!”

“OK——”

整备员拔掉连接在驾驶舱内的笔记本端末插头,关上舱门、熟练地落到地上,快跑着远离M9。

“我始终想问。你从一开始就在那里干什么呢?”

也许是心理作用,泰莎似乎翻着白眼问她。

“计划书不是已经给你了?M9的动作模式研究。更广泛而高度的*动。”

“可是要在复杂的地形进行无人的战斗——现在的AI还是不可能的。即使在瞬间意识的决定上能够优于人,可根据大局、对应复杂的状况下判断的力量, 还是人的直感——”

“不是不是,不是那回事。那份计划书只是借口而已。”

“?”

“你就看着好了。”

毛输入资料的那架M9一下子站起。对面一架待机中的M9也同样启动、起立。不知为何,那架M9的腰部缠着一块连带防水塑料遮布的大布头。

“那裙子是什么?”

对,简直就是裙子。

“气氛而已、气氛呀。”

“……?”

格纳库在地下基地内也算格外开阔了。这块区域的大小完全可以进行简单的动作测试。2架无人的M9一步、一步迈向测试用的空间,面对面站住。

2架机体都没有装备武器。然而那场景酷似在圆形斗技场对峙的角斗士。

(要开始格斗战吗?)

测试用的空间再怎么大,M9的力量也不是闹着玩的。队里有明确的规定禁止除在地上演习场外的一切模拟战。在泰莎为了以防万一、准备提醒毛的时候,她又开始大叫起来。

“好!那就开始!”

“OK——那么,开始!”

整备员手中提着的CD播放机中流淌出古老的乐曲。

非常悲伤的管风琴旋律。这是探戈。

配合着缓慢的序曲,2架M9一步步走近。1架摆出男性的动作。另1架穿裙子的摆出女性的动作。

管风琴的独奏中加入大小弦乐器,曲子变得有力而奔放。

锵!锵锵锵、锵,锵!

2架M9以完美的时机“啪”的一把抱住,传感器与传感器互相凝视着;接着牵起手,同时将脸转向侧面,抱着对方左右来回移动。

发出喧闹的脚步声,2架M9利索地跳起舞。

“好,好极好极。这次似乎会顺利。”

远远望着2架M9,毛和整备员们满意地点着头。充当女性的那架华丽地躺倒在充当男性那架的手臂上;本以为拉一把她就会起身的,然而她只是打着转离开了一下,又再度躺到对方的手臂上——裙子高高扬起。

“哼哼哼。怎么样,了不起吧?”

“非常奇怪而已……这就是研究?”

“嗯。反正特意设计[x]型的,试试各种各样的玩法不好吗。”

“……我可不希望价值数千万美金的最新锐高科技兵器被你随便玩。以战队长的身份哟。”

一边用手指拨弄自己的上校阶级章,她一边翻着白眼说。

“好,来了!就是这里……很好!成功!”

“那个——你在听吗?”

“这个音节的转身……好!这么一来圣诞节派对的隐藏节目非我们莫数了!”

完全没听。

跳舞的M9。兴奋的整备员们。

下一秒,事故发生了。就和操线木偶一般在打着转跳舞的2架机体的手打滑了。在外侧旋转、充当女方的M9被可怕的离心力甩飞出去。

“啊……”

M9扫倒空集装箱,和墙壁发生碰撞。撞击折断了裸露在外的铁管和钢筋上,整块区域回荡着震破耳膜的巨响。从折断的管道中喷射出大量的水或蒸汽,尖锐的警报声响彻四周。

“啊,怎么会这样,可恶!”

“停下、快停下!”

“关掉阀门!喂、危险!会触电的!”

空气中交错的悲鸣和怒号。东奔西跑的整备员。试验场的正中央,失去另一半的男方M9还在独自继续怪异的舞蹈。

在突然降临的大骚乱面前,毛垂下肩,伫立在原地。

“又失败了。本以为这次会行得通……”

泰莎轻轻在悲叹的毛的背上拍了一下。

“别这么沮丧。打起精神,梅莉莎。”

“泰莎……谢谢。”

“不用,不需要感谢我。我会直接化身死神,对你不客气地挥舞镰刀的。战队从某方面来看还真的是非常贫乏呢。”

毛冻结了片刻,问:

“……那个,果然还是扣薪?”

“全体有关人员的检讨书和被害报告。明天之前交给我哦?”

她的脸上浮出宛若女神的微笑。

“工作至一〇五六时。和作战部长通电话。受到荣誉而隆重的邀请,慎重地辞退。”



抛开身后因为事故吵闹不堪的格纳库,泰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去上班。因为昨晚告诉过秘书“明天会晚来”,所以没什么大问题。

写完数封E-mail的回信、在打理各种小事的时候,悉尼作战本部来了个电话。是作战部长博塔提督。说这说那聊了一会儿后,博塔提督问道:

“泰莎啊,再下星期的周末有空吗?”

“如果是重要的事情,也是可以腾出时间来的啦……什么事?”

“哎呀其实,我和海军时代的旧友有个小小的会面。以前也把你带过去过一次啊?那群家伙都很喜欢你呢。这次也一定——”

“我不要。”

她果断地回绝。

“为什么呢?每个都是出色的海之男啊。”

“他们当然是啦……”

一年前泰莎参加聚会时,她留下了糟糕透顶的回忆。

来聚会的都是和提督年纪差不多或者更老的大叔。朝鲜、越南、海湾战争——都是经受过20世纪后半主要战争的猛士们——

可无论如何,应付他们都很累。

全都是些肌肉大叔、喜欢战争的老爷们,不断抽雪茄和香烟,嘴里不停地吐出F打头的话(翻译注:就是Fucking XXXXXX,意思请查字典,我对这类翻译最不在行— —|||)。总之就是很有活力、少年般的一群家伙。又因为她不得不向他们表示敬意,脸上也不能表现出什么不满。

十几岁的小姑娘能和他们一起讨论海战、地理学,他们虽然显得挺高兴,却始终不能达到随便谈的程度。假如是关于最新锐的兵器或者系统,他们则会回以“这啥呀。现在的海军不借助器械就不能读海图吗”之类的话。

因为会被彻底地打磨神经,她非常不愿意出席。

“告诉我原因。是不是凯文和女人玩的话题你不喜欢?”

“并不是这个。”

“那么是托马斯给你看他有那个什么的纹身?”

“当然是……!这是我一生的心灵创伤!我可是把他当成值得尊敬的潜艇舰长呢。请你想象一下我有多失望和惊恐!”

因为全都是些老古董,到现在为止都还没理解性骚扰的定义。他们认为面对有吸引力的女孩子就必须多嘴胡话,这才算有礼貌。出席者中自然也有在外拥有近乎传说的声誉的人——在泰莎见到的时间段内,不过是些素质低下的下流大叔们罢了。

“别这么说。不都是些有趣的家伙吗。”

“与其这样评价还不如说是精力旺盛的不良少年集团……!”

“知道啦知道啦。我会仔细告知他们行为举止要绅士点。能不能抽出时间来参加?”

“我不相信。”

“你不是也学到不少嘛?何况他们都是心理负伤的纯朴的男人们。为了度过退役后空虚的余生,围着一个可爱的少女开个小小的宴会,我想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骗人。他们只是想把困惑的我当成玩物甩、弄得场面一团糟而已吧。”

“嗯……确实是这么回事。不不、泰蕾莎!别挂!玩笑啊!”

正准备挂断的泰莎的手一下子静止了。

“已经没有其他事情了不是吗?叔叔你也很忙呢。”

“别这么憋气嘛。被请到那种聚会上可是一种荣誉呢?若不是和马度卡斯同级的是不会被邀请的啊。”

“那请他如何?”

“他(迪克)太无聊了,一定只会缩在房间的一角,手里拿着计算器算这次宴会的支出。”

想象着那非常可能出现的画面,泰莎的眼前一片昏暗。

顺便一提,秘银里年纪大的美国人偶尔会将理查德·马度卡斯称为“迪克”——虽然身为英国人的马度卡斯本人不喜欢这种叫法。

“……总之,我不去。而且会场是在东海岸吧?我没时间赶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明白了。只要地点近就同意了是吗?比如夏威夷、关岛一带。”

“请不要。我不会去的哟?”

“总之我先和他们谈谈。今年的管理者是乔治,应该可以说服的。我会再联系你。那就这样。”

“请等等,喂?叔叔?!……啊啊,真是的。”

盯着对面已经挂断的话筒,泰莎轻轻叹了口气。

接下来为了以防万一得赶紧寄一封E-mail过去。如果因为自己进行会场调换,那要拒绝也就不可能了。虽然是一批坏小子一样的人,可也有了不起的过去。曾经是舰队指挥官的人也不少,秘银内部也有数人十分崇敬他们。

“上校大人。”

一直在等电话挂断吧——从办公室门口探出头来的秘书官杰克利奴·维兰少尉问她。维兰是25岁左右、一头金发和小麦色的肌肤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女性;看上去是喜欢运动的类型,她周遭漂浮的气质却给人“她是图书管理员”的感觉。

“有什么事?”

“有条来自MM公司负责人的传言。他们送出了关于MH-67的改修作业中新型消音系统的规格报告书。”

“是吗。有没有其他的传言呢?”

“没有了。”

机械地回答完,秘书官走出房间。

维兰的态度始终是漠不关心。一点都不想和她谈私人的问题。虽然一开始时泰莎好多次想“也许,她讨厌我?”,可似乎也并非如此。她会非常用心地为她泡红茶,偶尔还会给她吃自制的蛋糕;去年圣诞节还送给她很漂亮的八音盒。“只是单纯的恬淡性格吧。”现在她已经如此接受了。

打开邮件浏览器,过目马丁·马利埃塔公司送来的规格报告书。列出疑问点、寄出。5分钟都用不了。

“那么……”

重新在办公椅上坐好。想不起还有什么其它工作。真稀罕呢。

清闲。

干什么好呢。

忍不住无所事事的状况,她站起身。

(对了,那个抱枕娃娃……)

一边溜达视察部下的情况、一边寻找行踪不明的抱枕娃娃。她实在不愿意委托维兰,让其他人一起帮忙寻找私物。

想象画面——

“少尉,请联络设施中队,安排他们寻找我的抱枕娃娃。最优先命令哦。”

“是,立刻去办。”

“茶色的小狗哦。如果没有他,我完全睡不着。明白没有?”

“了解了,上校大人。”

——这么一来,全军的士气都会低落吧。

在制服外披上夹克、戴好Tuatha de Dannan的帽子,用运动鞋换掉高跟鞋。

遗失物处理中心在设施中队的办公室。对维兰说了句“我出去一下”后,她走出办公室。




“一一四四时,访问设施科。视察出勤状况。和SRT中尉相遇。加深了对中尉的气质、性格了解。”




“上、上校大人,您完全不需要亲临呀……只要您一句话,我们一定会把东西找到送到您那里去的。”

兼任遗失物管理员的设施中队二等兵紧张得像缺少机油的机械一样。

一直指挥着马度卡斯中校加里宁少校这些老将的她——在这些兵的眼中,泰蕾莎·泰斯塔罗莎是“神秘”与“谜”的象征。泰莎自己还没有注意到,现在二等兵的脸上正写着“哇,还是头一回在这么近的距离看”。

泰莎的脸上浮出柔和的微笑。

“不,是非常私人的东西。而且我是顺路经过。”

“原来是这样。那么,请问您寻找的东西是?”

“是……呃……”

她在为要不要说“是抱枕娃娃”而踌躇不决的时候,设施中队的办公室外走进来一个穿野战服的下士官。

金发碧眼的帅哥。SRT的克鲁兹·威巴中士。

“好~咦,不是泰莎吗。你在这种地方做啥?”

“威巴先生?没什么,只是……”

“丢了什么?便当盒、体操服、教科书还是笔袋?”

“虽然不是这种小学生用的东西……小小的私物而已。”

“哼嗯~算了。另外,你就是管遗失物品的?”

说完,克鲁兹转向二等兵。

“是的,中士大人。本来是储备管理员,这星期负责桌面工作。”

“啊,是吗。这是我捡到的。”

他往桌子上放了个长方形大纸袋。二等兵检查了一下纸带里面,发现是数盘录像带。

“这是……?”

仔细一看,全都是动画片。迪斯尼的《美女与野兽》、《赫拉克里斯(翻译注:国内放的时候叫《大力士》……)》。也有日本的《龙猫》、《魔女宅急便》。

“掉在更衣室的。如果有人来找的话就还给他。”

“明白了。那么请在这个记录本上签名——”

“啊,不好意思,我现在有急事。”

“那个,中士大人?签名——”

“后面的你适当处理一下。那么就这样。”

克鲁兹头也不回匆匆跑出办公室。似乎是在察看目睹全过程的泰莎的反应,二等兵嘟囔着,

“真是的,明明规定……”

“呵呵。算了,就不用太在意了。又说不上是非常贵重的物品。”

“非、非常感谢,上校大人。”

“不用谢。关于我的遗失物……”

“啊,确实。非常抱歉。”

二等兵打开记录本,开始过目。

“近两天送来的遗失物除了刚才的录像带以外还有四件。手表、素描本、化妆品和硬皮精装书……有没有呢?”

“只有这点吗?”

“是。”

泰莎轻轻叹了口气。

“那就不是了。我去看看其他地方。”

“请问您遗失的是什么?如果之后送到我会通知。”

“不、不用了。我还会来的。”

泰莎挤出假笑,正准备走出那里时,贝尔凡刚·库鲁佐中尉进来了。

库鲁佐是高大而肌肉发达的加拿大黑人。10月时刚刚出任SRT的领袖,每天都过着繁忙的日子。

“啊呀,库鲁佐先生。”

“您好,上校大人。”

库鲁佐用敬礼回答泰莎时她才刚刚发现,似乎他非常疲劳。因为库鲁佐是黑人,面色的变化几乎看不出,可是他双眼充血、瘦长的下颚周边长出凌乱的须根、平时打理得笔挺的野战服看上去也显得乱糟糟的。

“你也丢东西了?另外,你看上去很劳累啊……”

泰莎一脸关切的询问使库鲁佐受宠若惊。

“不,只是稍微熬了几个通宵。就是那个新器材的事。因为已经见到了样本的规格,战术需要重头开始再进行排演。”

关于这个器材泰莎也知道,是借助外部人员的力量开发、针对M9的新装备。武器……还说不上,但根据使用方法的不同,会有各种各样的用途(翻译注:在长篇的OMO中已经出现使用)。

“是这样吗。但是那个距离完成还差得很远。随她的性子改变器材的式样也是有可能的。一直这样弄下去,库鲁佐先生的身体会垮掉的哟。”

库鲁佐露出微笑。

“谢谢关心。可是仅仅这点程度的劳动量完全没事。我始终会以最佳的状态投入战斗。”

可再怎么狡辩,库鲁佐的声音始终是有气无力的。似乎察觉到泰莎在想“真的不要紧吗?”一样,库鲁佐又补了一句。

“当然,我今天准备彻底轻松一下。我打算等一下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泡杯茶、悠闲地鉴赏电影。然而最重要的录像带却找不到了……”

“录像带?”

“嗯,落在原来所属地的录像带昨天送到了。我放在更衣室里面的……”

“啊,如果是那个,刚才已经送到了,对吧?”

泰莎回头问二等兵。

“是,在这边。”

库鲁佐从二等兵处接过放有录像带的纸袋,确认了一下内容。

“这样就行了吧,中尉大人?”

“嗯?啊、是……的确是我的私物。麻烦你了。”

道谢完后,库鲁佐凑到二等兵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二等兵愣了愣,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我了解了”。

接着,他走到泰莎身边。

“……上校大人。”

他的声音有些奇怪。

“是?”

“想请教一点无聊的事……您看过里面的东西了吗?”

“是啊。很不妙吗?”

“不、不是,怎么说呢……如果可以,请您帮我隐瞒一下,关于我喜欢看这类动画的事情。”

“为什么呢?”

她只是因感兴趣而提问。库鲁佐低下头,目光落到地面上。

“我是SRT队长。”

“哈。”

“在陆战队中的实质就是加里宁之下的人。为了管束住实战经验丰富的士兵们,必须始终以一个战士的身份示众。我并不是那种喜欢强调自己是男子汉的傻瓜,可也不能被他们当成是容易感伤的人。像我这样的士官应该看更加正经、无聊的电影——社会问题纪实文献什么的……”

“需、需要这样吗?”

“是的。绝对要这样。”

库鲁佐以强烈的口气断言。

“是……理所当然。我在任务后为了缓和一下糟糕透了的心情,有每次都要鉴赏这类电影的习惯。为了了解新作的出版情况,非常喜欢读这方面的杂志;还经常上某个网上的相关评论页面。这些一旦被不下知道了……会非常麻烦。这影响从大的角度来看甚至攸关部队的士气。”

他的额上流出脂汗。冗长的说明。

来寻找抱枕娃娃的自己所处的立场究竟变成什么了……泰莎暗想。

“不要紧的吧,就动画而已。”

“不,很要紧……!”

有些生气的库鲁佐说。

“上校大人,请仔细考虑。为了维持陆战队的战斗力,我的兴趣必须要隐瞒。这决不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请退一步想,我是从维护战队的士气的角度考虑才会这样拜托——”

“既然你这么害怕,那别看不就好了……?”

泰莎的轻声嘟哝使库鲁佐被雷劈一样,全身发硬、僵住了。

漫长——经过异常漫长煎熬后,他从嗓子眼里挤出话。

“如……如果这是命令,我会服从。”

看上去很痛苦的回答。就像是被下令“无差别射杀无罪的市民”时的反应。

“……开玩笑的,库鲁佐先生。我没有让你放弃你小小的兴趣的意图,也没有打算将这个告诉其他人的。”

库鲁佐因为放下一块石头而长出一口气。

“非常感谢,上校大人。请原谅我说了这么多冒昧的话。那么,失礼了。”

规矩地敬了个礼之后,他快步离开办公室。

(居然,哎……他会?)

由超精英部队SAS转来、在AS驾驶技术上即使对宗介也拥有压倒性实力的他,居然有这样的一面——泰莎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感慨着。



“一三〇三时,对今晨起的闹心事进行若干的调查(内容是机密事项)。与陆战队作战指挥官谈话、共进午餐。加深了一层对他的了解。”



忘在哪里了呢。

思索着抱枕娃娃可能所在的地点,泰莎独自走在基地的大动脉“〇号通道”上。道路的宽度足够电力驱动式的基地车辆来来往往,两翼还设有高出一截的步行者专用通道。

宽幅约2km的梅利达岛基地大半都被架设在地下。因为大部分的预算都砸在强袭登陆潜艇上,这个设施建得相当朴素。现在她正在行走的通道也到处都是钢筋水泥、配管配线,颇杀风景(翻译注:配管:敷设(水、煤气等)的管道;配线:电气机械流通电力用的电线。)。和建设中的隧道非常相似,这儿每过几天就会有一次严重的漏雨现象降临。当排水设备的一部分出现问题时,必须要让基地的全体人员出动进行水桶接力赛。

用同样的预算在地面上建造普通的基地的话,可以造出更加像样点的——可这有不被允许的原因。[秘银]是极密的佣兵组织。为了能将作战内容和日常活动等等瞒过美国、苏联等等超级大国,只得将基地建在地下——为了蒙蔽他们拥有的侦察卫星之眼。美国的“Keyhole”就是其中的代表(翻译注:Keyhole,详情见http://www.space.cetin.net.cn/docs/...lzc指正)。

现代的侦察卫星大多数都装备有可以识别数cm单位物体的红外线感应器。在地面上建设基地后再在其上利用热带雨林的树木形成迷彩是无法瞒过它们的“眼睛”的。各种各样的热源——通过分析活动中的人员和车辆,专家完全可以推测出这里部队的规模和正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言归正传。

行走在〇号通道的泰莎脑中模糊地开始出现记忆的断片。

再想想。昨晚。被毛骗了喝过酒以后,自己干了什么?确实移动到寝室去了。制服都没脱就直接扑到大床上,紧紧地抱住抱枕娃娃——

之后呢?

——想不起来。如果按照常理考虑,应该会就这样一觉睡到天亮。为什么自己走出房间了呢?为什么已经睡下了,还要特意爬起来——

(电话……)

对。电话响了。房间内的电话铃铃响了。

那是——谁打来的电话?

回想不起来。她用食指不断点按自己的太阳穴,发出低微的呻吟声,拼命编织着记忆的丝线,可还是毫无成果。因为实在没头绪,泰莎只能搭乘身边的基地车辆,匆匆忙忙返回居住区自己的房间。

拨弄床头的电话调出通话记录。最后一次通话是半夜两点不到。

<0148 KALININ?A(MAJ)>

陆战队作战指挥官安德烈?加里宁少校。

(咦……?)

〇一四八时。这种时间会有什么事呢?少校应该也不会在半夜因私事来电。再怎么说都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

打电话到少校的办公室。

当秘书的少士给出回答“今天少校休息”。

泰莎想起在几天前的例行会议上说过“少校也把蓄积起来的休假消化一下怎么样?”大概他也就这样正直地接受了。

打电话到房间去自然也行,然而将校居住区就在附近。泰莎离开自己的房间,直接前往加里宁的住处。

敲敲加里宁少校的房门。没过多久门“吱”一声开了。

高大的俄罗斯人出现在面前。灰色的头发和灰色的胡子。高约190cm的身材。不知为何,通常穿的野战服外面还有个红色的网格状围兜。老实说,一点都不配。



“上校大人?有何贵干?”

加里宁稍微有些吃惊。他右手是木质汤勺,左手则拿着红酒瓶。

“那个……加里宁先生。不好意思。如果我打扰——”

“不,决没有这回事。”

“我有点不上台面的事想来打听一下……”

“原来如此。请进吧。”

加里宁让到一边,请泰莎进房间。

初次踏进的加里宁的房间以宁静的色调为主。房间里放着的不知从哪里搬来的黑色槛木家具、占了两面墙壁的书架更加深了这种沉静的氛围。

看看收在书架内的书籍。和只有技术书的Tuatha de Dannan上的书架不同,这里大部分都是文学书。大部分都是俄国文学——也有英国诗人威廉?波雷克的诗集放在桌子的一旁。

“上校大人,午饭还没有吃吧?”

加里宁将她带到就餐室,拉出椅子请她坐下时问。

“嗯。这么说的话,确实……”

“如果可以,是否愿意在这里吃呢?我正在做特制的甜菜肉汤。”

从就餐室更深处的厨房内微微飘出诱人的香味。

不用多介绍,甜菜肉汤是著名的俄国料理:利用一种变异红色甜菜植株的叶子、牛肉和蔬菜煮在一起的汤(翻译注:甜菜肉汤烹调法

[原料]
牛肉350克,甜菜5个,马铃薯5个,胡萝卜1根,洋葱1个,花菜3块,芹菜2棵,番茄2个,丁香、荷兰芹、盐、胡椒各适量。

[制法]
1.先将甜菜去皮,切成月牙形;马铃薯、胡萝卜切成大块;洋葱、花菜、牛肉均切成3厘米见方的块;番茄去皮剁碎;荷兰芹切成末,备用。
2.炒锅上火,加牛肉、水(约600克),煮开后撇去浮沫,肉煮至软烂时放入丁香、甜菜、马铃薯、胡萝卜、花菜、洋葱、芹菜、番茄,待各种蔬菜煮熟后,加入盐、胡椒,盛入汤碗内,撒上荷兰芹末即成。

[特点]
味道鲜美,营养丰富)。

加里宁做料理。

觉得意外的同时,泰莎微笑着回答:

“可以啊,那我就等着饱餐一顿了。”

“荣幸之至。那就趁这个机会把相良中士也叫来好了。”

“哎……”

还没等泰莎反应过来,加里宁已经拿起了房间里的电话。按下号码、稍等片刻后——

“……是我。……其实我又在做以前的甜菜肉汤……嗯……是吗……明白了。”

简洁的几句话过后,他放下听筒。

“真遗憾,他说和‘别人有先约’,不来了。”

“这样吗……”

怀着些许复杂的情感,泰莎轻声喃喃。因为和他见面的心理准备还没有做好,所以也确实松了一口气。可是,他不来还是觉得太孤寂了。

也不明白加里宁是否明白她的想法,他淡淡地说,

“不可思议,似乎每次都时间安排得不好呢。这是他的损失啊。”

“也许是吧……”

“那么请稍等,大约还需要——”

加里宁望了望墙壁上的时钟。

“——245秒完成。”

“哈?”

“241秒。失陪。”

说完,他抽身走进厨房。

汤在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将汤勺伸进锅中搅拌的声音定期传来。非常准确的周期——默数的话,大约是15秒一次。

(……料理?)

泰莎没有深究,她决定将最初定下的目标完成掉。她坐在就餐室内向厨房发问:

“加里宁先生?”

“在。”

“……昨晚你向我房间里打过电话吧?”

“肯定的。”

“那个……虽然不好说出口,那是什么电话?我有些睡得糊涂、记忆暧昧了……”

心虚的口气。

“您不记得吗?”

“不好意思。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的。”

“不……那并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是为了对基地的早期警戒系统进行个简单的测试,请求批准……”

被提醒之后,想起来了。

电话里加里宁说出这番话之后,泰莎以朦胧状态回答他“嗯、可以呀。随便你们怎么弄都行”。

“上校大人您说‘我等下来视察测试的状况’,我回答‘不用劳您烦心了,请好好休息’;您执意主张‘要来看’,还说‘可能会晚点到,你们先开始好啦’。”

“是……是这样吗。”

之后的桥段到现在还是基本想不出。

“因为得到许可,我们就开始测试了。之后我接到马度卡斯中校‘舰长不会来看了’的联络。大概是因为白天的工作实在是太辛苦了——我这么想,就让他们撤收了。”

确实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测试——可会彻底忘记这回事,泰莎对自己的愚钝感到深深的羞愧。而且——

“马度卡斯先生的?”

“是。大约〇三〇〇时。”

“……”

那也就是说——

在接到电话后,自己和马度卡斯见面了?被他看到自己的模样,认为“这可不行”才联络加里宁的?换言之,就是被最啰嗦的马度卡斯目击了自己酩酊大醉的样子……?!

(竟然会这样?居然……)

双肩一下子变得沉重了。

泰莎的心情变得灰暗一片。她扑倒在眼前的桌子上。

“上校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刚才在心里已经反省了100次了……”

“……?”

没多久,炉火的声音消失了。恰好是加里宁第一次作预告之后的245秒。

“完成了。”

加里宁回到就餐室。他在桌面上排出食具和面包,把锅垫摆到桌子正中央;随后再度折回厨房,从里面拿出一口铜质的锅子,异常慎重的——简直就像是在对待已经解除安全装置的*一般的态度。

“希望和您的口味……”

说完,加里宁开始向白色的陶瓷器皿中舀甜菜肉汤。他的手势也像是在对付*。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可真香……”

抽动着小小的鼻子,泰莎说。

“是。从香味这个角度来说,我有自信说这是所有的试作品中最成功的例子。”

“试、试作品……?”

“其实我开始着手家庭料理也就是最近的事情。”

“……”

“这是过世的妻子生前最得意的料理。我还在苏联军的时代,每次完成任务后回家,妻子伊莉娜一定会用这种甜菜肉汤犒劳我的。”

说到这里,加里宁望向远处。

“好像是特别的菜谱。似乎是加了甜菜肉汤的材料之后,又加了特殊调味料的产物——这种调味料我不清楚。在我来得及问她之前,她因为疾病先走了。”

“原来是这样……”

泰莎温和的低语。

“为了再现妻子甜菜肉汤的味道,我做了许多次的试验。投入各种各样的食材、每次都做好详细的记录……再利用空暇时间进行仔细地分析。”

“哈。”

“投入努力的回报就是特制甜菜肉汤已经踏入完成的领域了。今天我可以下结论了——到目前为止的甜菜肉汤缺乏的素材,是可可粉和酱料。”

泰莎在一段时间内没搞清楚加里宁肯定的口气究竟表示什么。

“……哈?”

“就是——可可粉和酱料。您不知道吗,日本做酱汤的原料。”

“这可是甜菜肉汤啊?”

“是的。可是,可可粉和酱是不可欠缺的。”

“……”

感觉到某种寒意,泰莎低下头看桌上的——像是甜菜肉汤的东西。烧得浓艳的食材和赤红色的汤。从中央扩散开的白色奶油。光是看的话的确挑不出刺……不,与其用“赤红色的汤”来形容,是不是更应该用偏向于茶色的颜色呢?而且感觉上还有点……发黑?

“请享用吧,上校大人。能由您第一个享用亡妻料理的完全型,我感到格外荣幸。”

“那、那谢谢了……”

泰莎脸上带着痛苦的微笑抓起汤勺。

咕嘟,咽下一口唾沫。

当然不是因为看上去很好吃。是紧张和恐怖。

她战战兢兢用勺子舀起一口汤,慢慢送到自己唇边。在一瞬间的犹豫之后,她优雅地将这些汤注入口腔之中。

顷刻间,完全无法形容的甜味在口中扩散开。完全未知的味道。硬要说的话,反倒是有些类似于之前在千鸟要家中尝过的Doctor Pepper的味道——而且还是滚烫的Doctor Pepper。

至少可以断言,这决不是甜菜肉汤的味道。

“……嗯?呜……!?”

加里宁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悠闲地观察着泰莎的反应。平常阴沉耿直的他只有在这时才显得随便而和蔼。远离被反恐战的杀戮的每一天,享受短暂又难得的平稳的生活——的表情。

怎么能破坏这个日常一直依赖的部下如此贵重的一刻?

“好……好吃。”

即便脸色发青、身体微微颤抖,她依然打起精神回答。如果毛也在现场的话,一定会感慨着“你真是个好孩子……”再拍拍她的肩。

“太好了。”

加里宁向自己的盘子里舀了几勺奇妙的汤,脸上没有任何疑惑就把汤送进嘴里。泰莎又咽了一口唾沫,等着看他的反应——

他轻轻叹了口气,

“唔,就是这个……”

接着继续低语,

“……我每次因为军务长时间离开莫斯科时,伊莉娜从来没有责怪过我。就算被人叫成没有人情味的人,我每次完成任务回家时,妻子总会默默端上这种甜菜肉汤。我说‘好吃’,她每次都会反问‘真的?’可惜现在……不,还是不要说些妇人的话了。”

这么说着,加里宁继续喝着有奇怪味道的汤——而且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那个,这该不会是……”

“什么?”

“不,没什么……”

泰莎强忍住想吐槽“这该不会是你夫人心里不高兴”的冲动。此外,对于必须完成“觉得这汤好喝”的任务——始终过着这种食生活的他打心底里表示同情(翻译插嘴:“你现在像个男人了。过会儿我要请你吃点东西。”现在回想起TSR这句话,无限寒……可惜动画里没有出现相良食用加里宁特制料理的场面——一定无限精彩……)。

“上校大人,请尽情吃吧。这里面有够5人分享的量。”

“呃、好……”

带着绝望的情绪,泰莎颤抖的手将第二口汤送进嘴里。

宗介托辞“有先约不能来”而没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泰莎现在正全身心地体会着。

“一四二一时,在D3区的〇号通道,SRT将校和下士官发生激烈的矛盾。尝试作为战队指挥官进行裁定。之后得到战队副指挥的帮助,得以无事解决。”



虽然到最后也只喝下半盆,可那也是尽最大努力的成果了。

最后以节食为借口,再装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泰莎才终于逃出加里宁的房间。

对最初的目的——关于自己昨夜的行踪,进行再检讨。

昨晚,抱着现在去向不明的抱枕娃娃走出自己的房间——似乎自己给马度卡斯添了什么麻烦。这么一来,下一步必须要去的地点就是马度卡斯的办公室。也许他认为可以通过电话解决。然而他的电话听上去比平时说话的口气更不亲切。大概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办法打圆场——不会错了。

所以她离开居住区,再度前往办公室的区域。

这次不会再搭乘基地车辆了。她决定用自己的双腿从〇号通道的过道上慢慢走过去——既因为自己闲得发慌,更因为要在和马度卡斯对质前作好心理准备。

正在这时——

泰莎前进方向、通道的拐角另一边传来喧闹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远处某人的怒吼声。

“……?”

泰莎刚刚站定,克鲁兹从拐角处跳出来,连解释都没有一声就钻进附近堆在附近停车用空间上的一堆小型集装箱的间隙中。

“那个,威巴先生……?”

“嘘……!我往那边跑了。就这样。拜托了。”

“怎么——”

克鲁兹也不回答,只是拉起边上的防水塑料布,盖到自己的头上。

泰莎惊慌的片刻后,库鲁佐也来到这儿。手中抓着拖把,肩膀剧烈颤动着,充血的双眼发出可怕的光芒。

“发生什么了吗?”

“上校大人,有没有看见威巴那家伙……!?”

锐利地一边扫视四周一边发问的库鲁佐。大概是因为头脑发热,连敬礼都忘记了。这支部队虽然有不拘泥于这类礼仪的奇怪风俗,然而对于古板的库鲁佐来说却是非常稀罕的事。

“嗯……好像往那边跑了吧……”

踌躇过后她回答道。

“谢谢。那么——”

泰莎叫住立刻要奔出去的库鲁佐。

“请稍等,库鲁佐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是——”

他站住身,犹豫后说,

“就是……刚才的录像带的事情。那之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进行鉴赏……随后……在作品最精华的部分……”

他的话梗住了,肩膀微微颤抖。能看出他在全力遏制自己身上散发的愤怒的气息。

难以继续进行说明——于是他只能以低声地道出结果。

“……很漂亮的心理战。我的情绪兴致全都化为尘土了。犯人我明白。我一定要他偿还玷污名作的重罪。那么告辞。”

“等——”

泰莎还什么都来不及说,库鲁佐已经飞奔而去。

“哎呀哎呀,终于走了。”

泰莎背后的克鲁兹嚓嚓掀起防水塑料布露出身形。

“居然有这种程度的反应,啊哈,太愉快了。这么一来PUB里打架的那次也算报复了。呼呼呼……”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泰莎问。克鲁兹扬起嘴角,

“没什么。在交还给遗失物管理员之前,稍微做了点小动作——在那些录像带的高潮处用各种打击人的片段覆盖。猪肉工厂的工作景象啦Hardcore gay porno(翻译:……各位自己查[无力状])啦非法的尸体录像之类的。”

“竟然做出如此可恶的事……”

比喻的话,就和把别人喜欢的抱枕娃娃内的棉拉掉后塞进大量的蚯蚓或者污物一样。对于在特别感伤的库鲁佐来说,一定是非常强烈的打击不会错。

“威巴先生,你干过头了。”

“是吗?”

“是的。如果是我,我会在里面加上更加稳健俏皮的片断。罗杰?科曼(翻译注:Roger Corman,风云传说的好莱坞电影导演、制片人。Fransis F Kobora、Mandy Scosess、Jams Cameron等目前活跃在好莱坞一线的导演据说都是科曼派的继承者。)的最下流的电影啊、萨达姆?侯赛因的面部特写等等……”

“这哪里稳健过了啊……?”

“总之,干过头了。每个人不都有重要的东西吗?事后一定要好好向他道歉。我要下命令的哟?”

“……嗯,但是,那个中尉不会那么轻易就——”

“威巴,原来你在这里!?”

严厉的声音。一回头才发现,手里拿着拖把的库鲁佐正迈着大步向这边走来。

“哼哼,正好。又是逃又是躲的我受够了。”

挂着无畏笑容的克鲁兹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粗长的橡皮弹*。

“等等,威巴先生……?!”

“接招!!”

砰!

拳头大的橡皮球笔直朝着目标飞翔。库鲁佐不慌不忙地从腰的高度向前刺出拖把柄。柄的前端和橡皮球相撞,一瞬间球就化为粉末四散。

常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到的惊险技艺。

“干得不错嘛,中尉先生。”

“准确的射击,中士。然而还是太容易预测了。”

“那、那个,库鲁佐先生?威巴先生?”

在惊慌失措的泰莎面前,拥有战队中屈指可数战斗技能的两位战士隔开一定距离面对面站着,两人的视线在中间碰撞、迸出火花。

“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中士……”

“哼,什么准备。”

“你犯的错误比海更深。琪琪……琪琪她……为了拯救在飞空艇上命悬一线的蜻蜓……拼着命(翻译注:这是《魔女宅急便》的内容。)……居然在这个地方插入兴登堡号的坠落画面?(翻译注:1937年5月,德国“兴登堡”号飞艇顺利飞跃大西洋,正要在美国新泽西州莱克赫斯特基地着陆时,因撞击建筑物而爆炸起火。这一灾难是人类的悲剧,更使德国国家尊严严重受损。因为在20世纪20年代,飞艇曾经是一种力量的象征。它意味着将来人们可以毫不费力地驾驭天空。30年代,由于飞艇的成功,德国人曾经认为未来的天空将是他们的舞台,就像英国人从前称霸海洋那样。“兴登堡”号是飞艇中最好的一只,然而却如此惨败。当时,这一事件被22架电影摄影机和许多摄影师拍摄下来。因为大家早就架好设备,对准天空,要拍摄它成功着陆的镜头,却未曾料到拍下这一令人胆战心惊的一幕。)人总有该做和不该做的事情吧。”

“我没印象。假如是我做的,你又会怎样?”

“把你这损人的嘴永远封起来!”

双方同时行动了。

以熟练的动作发射橡皮球的克鲁兹。挥舞着拖把、在周围扬起风的库鲁佐。白刃再分开、射击再回避、僵持——再度白刃战。格斗方面库鲁佐的确更胜一筹,可克鲁兹也不是普通的士兵;他狡猾地闪过对方的攻击,想让橡皮球命中对方的腹部。

“真是,大男人发什么火啊!”

“啰嗦,只有你绝对不能原谅!”

“去死、去死去死……!”

“没用的!”

泰莎已经看不清哪个人在做什么动作了。如果不把打假理由算在里面,这绝对是想让所有的士兵都来见习的高水准单独格斗。

“哎呀,真是……!请停手。没听见吗!?你们两个——”

“你们这群家伙给我收敛点!!”

烈火般的怒吼。

库鲁佐和克鲁兹立刻静止了。大吃一惊的泰莎回头,看见背后站着的是副舰长理查德?马度卡斯。

“……真是。还以为是什么特别吵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舰长的命令你们没听到吗!?”

双手背在后腰处,马度卡斯提高了音量。终于头脑冷静下来的库鲁佐立正,

“非常抱歉,中校大人。做得越轨过度了。”

“库鲁佐。我记得你应当是SRT的队长。必须担任士兵模范的人做出的事情像话吗?!你要稍微知道点廉耻!!”

“是……我无话可说。正在猛烈地反省。”

“没错,你给我好好反省。”

马度卡斯将手中的一捆书对准正在说话的克鲁兹的头用力挥下去。

“好痛。你干什么!?”

“闭嘴!!你就不能对上官表示一点尊敬吗!!又要扣你的薪水吗!!”

“哎?这可不好办……”

“我在说你应该检点一下自己的这种态度!!”

战队副司令嗫嚅的青筋暴起,大声怒斥着。像是要压制住胃部的疼痛感,他用左手按住胸膛中央,不断喘着粗气。

“我说——你要不要紧啊中校?”

“唔、嗯,不要紧——不对,在关心这之前你不能站正姿势吗、姿势!”

被粗暴地戳了腰和膝等等部位,克鲁兹才勉勉强强矫正到立正的姿势。

“……总之,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这种地方私斗简直是岂有此理!在我的视线内,绝对不允许。假使下次再发生同样的事情,我就把你们调为排水设施管理员,一生一世让你们去通水管!我是认真的哦!?给我好好记住。听到没有!!”

“是。”

“听到了——”

库鲁佐和克鲁兹分别回答道。

“话说回来,你们竟然没有发现刚才自己的行动是对自己才能上多大的浪费。就不能多考虑考虑在其他方面花费精力吗。年轻就是财富啊?将绝对不会重返的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争斗上,你们在想什么?我像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正在拼死努力学习一些无法轻易吸收的知识和技能。光是自己的事情就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空闲和别人打架去。把这个称为无聊的青春,就随他们去说好了。可是随着时间的积累,这些努力必定会有回报的。在20年前和我同乘一艘船、和我竞争的人,现在在实力上输给我、只能去当值班士官。为什么呢?他在玩耍、虚度光阴的时候,我正在向难以理解的技术书和论文发起挑战。明白没有?结果一定会显现的。因此这里最重要的就是——”

此后的5分钟内马度卡斯持续喋喋不休的说教。

因为偏离本题实在太远了,头脑明晰的泰莎也搞不清他原来到底想说什么。

“——这就是我在波斯湾得到的教训。优秀的士兵能胜过优秀的兵器。总之!就是这么回事!!明白了?!”

“是……”

不仅是库鲁佐和克鲁兹,不知为何泰莎也一同无力地回答。

尽管三人都在想“总之,是怎么一回事?”,可因为实在太麻烦就没有说出口。

“嗯,很好……那么解散。”

刚说完,克鲁兹和库鲁佐一下子跳开摆好架势。

“没听到吗!?解散、是解散!!”

两个SRT成员极不情愿地转向不同的方向、走开。他们虽然小声地“切”呀“哼”的咒骂着,可在马度卡斯锐利的目光下也没有再发生冲突。
看不见克鲁兹他们后,马度卡斯“嗯哼”干咳一声。

“哎呀哎呀,这群人还真是麻烦……”

“哎……?啊,是啊,的确。”

泰莎脸上不自然地浮出假笑回答道。她回想起自己悠闲地在这条通道上行走的原因。

昨晚——半睡迷糊半醉酒地走出房间,在基地中糊里糊涂晃悠一事已经可以从加里宁的证言中推测出来了。还从加里宁处听说告知他“上校不会来”的是马度卡斯。

换句话说,就是他完整地目击了自己的丑态——而且还是最古板啰嗦的马度卡斯。何况在这件事上完全都是自己的错,无论被怎么说教斥责都不能反驳。

(我……我该用什么表情好呢……)

战队中可以反对泰莎所作出的行径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军医戈德贝里上尉,还有一个就是马度卡斯。
那个随和的大妈——戈德贝里上尉被赋予了只要在健康方面有理由、就可以剥夺泰莎指挥权的权力。马度卡斯则是在泰莎被认为不能进行正常的判断下,经过3名士官的认可就能夺取她的指挥权。

对于搭载有AS的强力新锐潜艇来说这是必然的措施。

不算医生戈德贝里,副指挥马度卡斯在某种意义上担任着监视者的角色。虽然的确是值得信赖和信任的人,可他如果对自己的能力报有怀疑——这也是泰莎最担心的一件事。

现在这种担心正在变为现实。

“请问怎么了,舰长?身体不适吗?”

“不……”

泰莎的声音没有任何力道。

“那个……昨晚的事情。”

“是,有什么问题?”

“真得很对不起。我在反省。作为寄托了众多部下性命的我,做出绝对不可饶恕的事。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这次就放过我行不行?”

就算用这么谦卑的口气也不一定能说得通——虽然这么想,泰莎还是不得不这么说。

马度卡斯则扶了扶银框的眼镜,皱起眉头。

“抱歉。我不明白……您没去查看基地的早期警戒系统而跑到声纳室去视察,是如此重大的失误吗?”
“咦……?”

“我只是接到电话说‘泰斯塔罗莎上校在声纳室有些事情要商量,不能去基地的指挥中心,希望您能转告’,就打电话通知了而已。”

“……”

其他的什么人告诉马度卡斯“她不会去”?马度卡斯再传达给加里宁?也就是——马度卡斯昨晚根本没有看到自己抱着抱枕娃娃在基地里到处徘徊的自己?

“呃……”

“请告诉我,舰长。发生了什么重大情况吗?”

“不!没有!我理解错了,请忘了吧。”

泰莎反射性地下结论。

正好。瞒住他好了。下次注意就行。

“……是吗。那就好。”

虽然看上去始终不放心的样子,马度卡斯还是遵从了。

“不管怎样,SRT的调教交给加里宁真是太好了。那群人感觉上就是一群无赖的集合。让你也头疼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么,告辞了。”

“啊……请等等,马度卡斯先生。”

“请问有什么事?”

马度卡斯站住,回过头。

“那个……昨天晚上,是谁通知你我不会来的?”

“啊,是——”

他的脸突然沉下来。

“——相良中士。”

“相良先生?”

“是的。……这么说的话,差不多是他回东京的时候了。”



在轰响的噪音中,泰莎上气不接下气地奔跑着。

梅利达岛机场由2000m滑行跑道和地下格纳库组成。地上的滑行跑道用阔叶树伪装的覆盖遮蔽,只有
飞机起飞降落时,经过管制中心的许可才可以划动开闭。毕竟要移动2km长的外壳,单单算面积就有13万平方米,和同样拥有开闭机构的棒球场的规模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噪音也是非同寻常的,驱动音甚至能传到地下。

“哈……哈……”

泰莎专心一意地在滑行跑道正下方的巨大格纳库内奔走。正在忙于向C-130运输机、C-17运输机等等飞机中装卸补给物资的格纳库,其构造大小有Tuatha de Dannan格纳库的数倍。

格纳库的一角有巨大的电梯——可以正好搭载一架运输机、可上下移动的地板。现在格纳库内正鸣响着该电梯上升的警报音。

在格纳库工作的人们以惊讶的表情注目着她。泰莎丝毫不在意,继续奔跑着。

已经大致想起来了。

半夜里一个人离开房间,在基地内到处逛的时候——最先遇到的是宗介。

说了各种各样任性的话。“不要在意我!”啊“我最讨厌相良先生了!”啊。即便如此,他还是恭恭敬敬地陪着自己。“我不能丢下您”、“我已经明白了请您稍微安静一下……!”。

喧嚷了很久,她说“我要回家”。还对准备带她去基地方向的他说“根本不是那边!”。于是,她最后被带到了——

Tuatha de Dannan的舰长室。

搭载着小型涡轮螺旋桨飞机的巨大电梯正在缓缓爬升。她在最后一刻跳上了电梯。在机体边上进行起飞前最终检查的基地工作人员看见她的行动,都瞪大了眼睛。

“相良先生!”

泰莎像是为了不要输给引擎爆鸣声,大叫着。相良宗介背上甩着巨大的背包、正踏在上飞机的阶梯上。

宗介吃了一惊,把背包放在机内后从上面下来,走到她身边。泰莎将双手撑在膝盖上、调节着呼吸。

“那个——”

她对来到她身边的宗介说。

“——那个,昨晚……似乎……给你添了许多的麻烦和困惑。我想对你道个歉……”

“……”

“相良先生,对不起。”

泰莎用比起对马度卡斯道歉时更加坚定的口气说道——全身是汗、辫子蓬乱、肩膀激烈运动着。

“我喜欢。所以——请不要讨厌我。”

她用尽浑身的气力说出这句话。

宗介用微妙的目光注视着她。之后他回头四顾,确认周围的确没有其他人之后,他靠近泰莎,轻声说,

“对不起,上校。”

“哎……?”

“虽然我明白了您很喜欢,可我不一样。请您明白。我不喜欢。”

“……!”

她在原地石化了的时候,他继续说,

“……我觉得,在别人面前不应该大声宣布‘我喜欢喝酒’。酒精会破坏脑细胞。想干这行时间长点的话,请尽可能控制。实际上我在香港的时候也喝过一点——实在是糟透了。说得直白点,我再也不想喝了。”

“哈……?”

“看样子料理长说的传言是真的……”

“那、那个……?”

宗介用从未有过的真挚而坚定的语气说道,

“这是作为朋友的忠告。听好,泰莎。别喝酒。你不想变得和毛或者克鲁兹一样吧。这件事我会埋在心里的。”

“不对,不是这么回事——”

“中士!出发的时间到了!”

航空部队所属的士兵大叫。

“了解了!!现在就来!……那就这样,抱枕娃娃已经交给毛了。放心——”

拍过她的肩之后,宗介向飞机跑去。引擎的爆鸣声更大了。泰莎无论怎么叫“不是这样!”“请听我说!”“这到底算什么?我和他谁才是白痴啊!?”——终究没有传到他的耳中。

电梯升到顶了。飞机舱门关上了。逐渐开始加速。

在目瞪口呆地跪倒在地的泰莎面前,宗介搭乘的飞机顺利地加速、起飞,向遥远的北方飞去。



二二五八时,与SRT下士官会面。对于今后的战略交换意见、协议过后就寝。



当晚,基地自己的房间内——

“不行啊……!!”

将饮料罐重重往桌子上一敲,穿着睡衣的泰莎发表感慨。

“那个人完全不行。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说出来……”

“嗯~不过,对那个死板木来说,这进攻的气势还不够呀——”

毛不断敲击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说。

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说得真轻巧……”

“嗯~是啊。”

“这可是你给我喝奇怪的酒才引发的事端哟?”

“嗯~对不起拉。”

“……话说回来,你从刚才起一直在忙什么?”

“嗯~有点事。探戈不行的话,我想试试兰巴达舞(翻译注:南美洲的一种舞蹈,由桑巴变化而来)。”

“……我睡觉了……”

揉揉眼睛,她站起身。毛从背后对迈着无力步伐走向寝室的她说,

“泰莎。”

“什么事……?”

“今天过得怎么样?”

被这么一说,她开始思考。不少人——许多部下们的脸庞浮现在她的眼前。

“乱糟糟的一天。”

“是吗。”

“可是如果一直能持续过这样的日子……该多好。”

“我也这么想。”

总算眼睛从显示屏上离开的毛微笑着。

“那么,晚安……”

“晚安,泰莎。”

朋友的声音送她躺到床上。她抱住小狗的抱枕娃娃,陷入熟睡之中。

总有一天噩梦还会再来吧。

可是,自己还有伙伴们。


(完)



后记


与到目前为止的文完全不同的风格吧。和全金TCG的各位喝得大醉的第二天还处于酒醉状态时想到的故事。

各角色意外的一面和平时没用到的恶搞大清理……的感觉,可不知不觉变成了角色弱点曝光大会。尤其是库鲁佐。严肃的形象完全倒塌。实际上本来就是设定成这个样子的,和克鲁兹的默认关系也变成了那样。因为要配合DBD的情节和状态,这么一面当时没写。算了,不去管了。


2001年9月 贺东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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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

主题

629

存在感

411

活跃日
 7 

SOS团四星级★★★★

28楼
发表于 2007/10/14 | 编辑
[★短篇小说翻译★]无法如意的蓝鸟



相良宗介正在飞速看着的杂志,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像天书一般,净是一些不明白的用语在纸上舞动着。

《关于美国陆军·海兵队同Geotorn Electronics公司共同研发的M9 Gurnsback计划推进状况,Powell国防长官在上院特别委员会已做了陈述。M9的EMD阶段就像当初预测的那样在12月有望结束。今后,根据FLY1999的预算,初期以低效率生产的26台机器已经供应到位,最初的强袭机兵部队已经具备了最初步的作战能力。同时特殊作战命令中表明了强烈希望这台FSD机终究要在DARPA中搭载尚处试验中的次世代电磁迷彩系统》

《据人民日报所述,北京人民委员会*(北中国),至少已经从连右派势力处获得了33台Rk-96M。所谓的Rk-96M,即主要是在Rk-92 Savage的索敌能力和火气管制系统上的加强型。于此同时南斯拉夫*和叙利亚*表达出了对这台机器的供应给予关注》

《德国陆军的强袭机兵Drake G的最初的8台已经开始投入运用,Drache G是现用的Drache D的电子兵装,即已更换了驱动程序,成为了最初装备了采用Einhorn Electro-technique公司的MMP-112系列的Muscle Package防弹机能的机体》

《据英国情报消息称,连Zeya设计局的新型强袭机兵同M9 Gurnsback一样,搭载具备了Aegis功能的Palladium核融合电池,被推测能实现完全电气驱动。几乎同NATO军的Zy-98 Shadow一样都被喻为第三世代型的强袭机兵》

《美国Raytheon Missile Systems公司接到了来自英国陆军的K1 Javelin运动能量诱*300发总价值3800万美圆的定单。本来是针对M6设计的K1 Javelin的Inter Phrase群,现在重新开发针对英军Cyclone使用的替换装备》

《今年6月在印度洋发生的因船舶事故所造成的损失12台Mlistral2的补偿问题,即Giat TTO公司和Stingray海运之间,由Stingray方支付约6120万美圆的赔款而互相达成协议》

《挪威陆军表明了将采用由瑞士Oerlikon Contrives公司的GEC-B 40毫米机关炮作为现在配备中的M6 Bushnell的标准携带*》

“呜~~”
在教室的角落,人们都忽略的(普通人完全不会在意的那种感叹声),发出着这般那般的感叹声时,常盘恭子走进了教室,对着宗介说道。
“啊!在这里啊,相良君。”
“怎么了?”
在晴朗的天气的午间休息,板着脸,读着关于军事新闻的专门杂志《Jacks Defense》的Arm Slave的他,兴冲冲地合上了杂志。

“那个…能稍微来一下吗?有点事想要拜托。”

“明白!”
对着好像说得这事很麻烦似的她,宗介就唯唯诺诺地跟在后面。

二人离开了教室,向着南校舍的工具室前走去。在走廊里有一些女学生,一脸不安的表情笔直地站在那里。是恭子所参加的女子垒球部的部员们

“……有什么问题吗?”

“是的,那个…好象钥匙插在当中也打不开。”

恭子指着工具室的门,十分不安地说

“能听到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声音,感到不太对劲,所以…大家都说想请相良君来查一下。”

“真是非常明智的选择,今后也要这么做。”

宗介贴在门缝边,仔细听了下动静。确实工具室里似乎有谁在里面的样子。似乎是3个男人,在嘁嘁喳喳地说着什么。

(怎么又这样,快点啊)

(恩。……好了!搞定!)

(……嗬嗬嗬---快好了快好了)

从某处传来了窃喜的声音,还掺杂着一些叹气声。

(恩,就是这样。真是的,竟然冒这样危险)

(就我们几个享受好像不太够意思啊,偷偷地拿些给其他人吧)
(不行不行,这样的话我们就麻烦了)

宗介紧锁眉头想,他们避开人们的注意力,在密室里做什么呢?难道是?

(毒品吗?!)

对!肯定不会有错!在校园内靠毒品而逃避现实——

作为安全保障问题负责人,即,学生会长辅佐官,这样的行为怎么能饶恕呢!

于是宗介拔出了超小型*。

“你们都全部退下!”

“哎?那个,相良同学,你这是干什么啊?”

哒!哒哒!

没有回答他就直接把门把手卸了下来,立即一脚踢破了门,跟上就是扔了颗催泪瓦斯弹进去。

“哇~~”

磅~!

道具室里产生了强烈的闪光与巨响!宗介这时候立刻闯进道具室

“到这为止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乖乖地老老实实地……?”

室内3人都已经不能动弹。

红色的照明以及充满着烟雾。室内就有一张搭建的很普通的桌子,上面放着相片扩大用的机器以及弄翻的正方形的冲胶卷用的器具,还有掉在地板上的胶卷和放聚乙烯的容器。撒了一地的现像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类似于毒品之类的一点也没有找到。

“呜~~好痛~”

倒下的其中一人,一副很痛苦的表情艰难地爬了起来。是同班的摄影部的风间信二!

“相良同学,你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个一回事?”

信二同学瞪着掉在地板上的那些底片和感光纸,露出了很愤怒的眼神。

“啊啊~!,这到底是怎么了!全没了!全毁了!”

“啊~~全部都……”

“真的!一点都没有了。”

另外2个人也都站了起来,一副悲伤的表情看着胶卷。

“风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还用说吗?!当然是在印照片啊!”

3人异口同声地咆哮起来!
“花了很大的心血才拍的……”

“从一楼中庭拍摄的,依靠在天台栏杆处毫无戒备的少女,使用超仰角长焦距镜头拍摄。”

“太过分了,相良同学,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样恨我们,以至于对我们做出这样的事。”

非常罕见地看到信二会和宗介争论起来。

“我没有想到你们会是在干这个事。”

“就算是这样,但也没有必要要投掷催泪瓦斯弹吧?”

“完全地压制是绝对需要的。而且,为什么你们在这里冲印照片呢?给常盘她们添了不少麻烦啊。”

明媚的阳光从门口直射进来,捏着鼻子的恭子她们强烈地点着头表示同意。

“那个……”

信二他们被这么一说一下子泄了气一样,默不作声。

“那确实是我们的不对,可是……我们摄影部没有属于自己的活动室,所以才……”

学生会副会长,千鸟要在放学后,也在为处理像摄影部那样没有活动教室的原因而引起的一系列麻烦来回奔波努力着。

轻音乐部占用着地理教室,激烈地演奏着Van Helen乐队的歌。不过与其说是演奏歌曲,
倒不如说就是在传播着可怕的强烈音波。听到抱怨后,小要马上赶过去,让他们停止这
种行为。

“啊?但是那样的话……”

“不要但是但是的,至少给我把扩音器给拆下来。”

学生们尽管嘴上在不停地嘟哝着小牢骚,但还是把乐器都收拾了起来。

只要放任不管,一回到学生会办公室后,立刻就会有其他学生近来诉苦抱怨。

“千鸟同学……”

发出着那种要哭出来一般的声音的正是来自料理部的女学生。

“怎么了?”
“家政教室里,生物部的那些家伙在我们做意大利面条的旁边做着蟑螂的实验,不管怎么说都……”

立刻小要就赶赴到了家政教室,对着那帮生物部的人大声怒吼。

“有生物教室吧?生物教室。”

“有是有,但是被那些空手道爱好会的人霸占着啊。”

呆板而面无表情的生物部部长一边说着一边傻笑着。小要同学要发火的,就朝着生物室去吧。

“椿君!”

拉开了门就咆哮起来,正巧那时候空手道爱好会部长椿一成准备踩着桌子来个大跳跃动作。另一个部员,光头,外观看起来着实粗壮正准备跳起来使空中飞踢动作。

“啊,千鸟……”

一成注意到了小要,结果一分心,空中失去了平衡。

啊~~

肩膀撞到了放东西的搁板,弄得标本都掉在了地板上,全摔坏了。

笼罩在一股强烈保存液的恶臭中的一成,东倒西歪地站了起来。一个长着粗粗的眉毛,细长的眼睛,身材虽然短小,但面容清秀精悍的年轻人。

“这不是千鸟同学嘛,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这样可不行啊,在这里玩空手道。”

小要捏着鼻子打开窗户,然后说道着。一成被这样一说彻底犯迷糊了。

“这可不是在玩啊,我可是正在和部员们研究着在充满障碍物的场所里的格斗术。”

“快停下来吧。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了。要练习的话,其他的地方也都可以吧。”

“你在胡扯些什么啊,你这臭女人。”

小要立刻打断了他们的话,对着3个部员开始怒吼起来。

“最初可是你们把我们从道场里赶出来的吧。”

“我们才是被害者啊,也可以说,是迷失方向的悲惨的羔羊。”

“是啊,我们才可怜呢。”

一句一句说着的那些男人们,被一成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全部一一击倒在地。

“你在做什么呢,椿君。”

“吵死了!堂堂正正地挺起胸膛,别给我说那些没出息的话。”

一成一发火,部员们全部羞愧地低下了头。看着这一幕的小要叹了口气。

“总之,这里是绝对不行的。虽然觉得你们是挺可怜的。”

“恩,我明白了。对不起,千鸟同学。”

“谢谢,椿君能理解我真是太好了,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啊。”

小要微笑着说。

“是吗?哈哈。”

“当然,那就这样了。拜托啦。”

小要刚走出生物室,就听到背后部员们在说”你默默地在笑个什么啊?”,小要也没特别在意就离开了。

“啊,受不了了,今天一件又一件地接着来……”

一回到学生会办公室,小要就开始抱怨起来了。一晃看见一旁正专心致志读书的宗介。

“宗介,从恭子那里听说了,中午休息的时候又惹了麻烦了?”

“没有,就是采取了些慎重措施。没有达到很严重的事态。更没有横冲直撞大肆行动。”

“啊,是吗。”

大概是很累了的原因,小要也就没有再追究这件事了。

“但摄影部确实有自己的苦恼,因为没有活动室,所以擅自使用了工具室。”

“又是活动教室不够吗?真受不了。”

活动教室不足,这方面的问题,在每个学校都有碰到吧。

阵代高中虽然有个2层楼的社团活动专用楼,但现在也已经处于满员状态了。一个教室由2个社团同时使用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新闻了。更严重的,甚至出现了一个教室4个社团在使用着。

“只有等到下个月,重新争取更多预算的时候想办法了。啊~~真是头疼啊。”

“重新在现在的楼栋上加曾不就可以了吗?使用美军丢弃的旧的临时兵营,也可以用很低的
价格买进来。只是因为没有窗户,通风状态很恶劣。到了夏天,就是在是蒸桑拿。”

“否决!否决!”

这个时候,学生会会长,林水敦信走了进来。高大,皮肤白皙,一副知书达理风度偏偏的少年。后面跟着学生会书记美树原莲,一副像是哪个会社的社长一样的派头。

“辛苦了,千鸟同学。”

林水同学这样说道,由于活动室不够所引起的骚乱她也听闻并了解了。

“嘿~这是到哪里去啊?”

“有点事要谈一下。”

“啊,是吗?因为教室不足,都到处乱蹿,乱套了。”

“就是关于那个事啊。其实还有个空的教室。那就是只有2个部员的社会研究部,已经承诺
退出了。”

“是吗?总比没有的强。”

“接下去的问题是,这个空的教室给哪个社团好。缺少活动室的社团都争先恐后地蜂拥而至。我是只想举行个抽签会什么的,以次来决定给哪个社团。但社会研究部答应退出时,提出了个很奇怪的要求。是关于由哪个社团使用这教室的。”

“是吗?那怎么说呢?”

“社会研究部决定采取比赛形式,胜利的那方可以使用现在的这个教室。”

“啊?!怎么样的比赛呢?”

“在大街上,比谁吸引到的异性数量多,最多的那个社团就能使用现在的教室。”

顿时,小要陷入了一段沉没。

“那个的话,不就是……”

“是的,简单来说就是「钓马子」这么简单。”

既然是那样做事认真的林水同学说的,小要也就说不出什么话了。

下周星期天,在繁华街的吉祥寺的附近,井之头公园的一角,会有30名阵代高中的学生在那里集合。

全部穿自己的便装,按自己喜欢的打扮。对与参加这样的比赛,虽然很多人都毫不演示地表示很讨厌这样的行为,但是不管怎么样,获胜就能得到一间宝贵的教室。也没有人明确表示否决的或同意的。

到了那天,倒还真是个晴朗的天气,空气也格外的清澈。

社会研究部部长——难波志郎,在一旁用扩音器说道。

“嗨~大家早上好。”

“唔~~”

很弱小的社团部员们无精打采地回答道。

难波是个稍微略显肥胖的3年级学生。二个大大的眼睛贼眉鼠眼地东张西望。一个角落也决不放过。

“今天可是绝好的和异性接触的机会啊。据一般统计说,天气晴朗的日子里,搭讪成功率也会提高不少噢~再加上获取活动教室这个目标的动力。各位,向前努力吧!”

“唔~~”

参加者又是很倦怠地回答道。

“现在再确认一下规则——出去钓马子的每个社团只能派出3名代表,以吸引到的异性的数量来判定胜负。今天的傍晚5点整在这里集合,清点捕获的异性人数。不管是打电话叫出来的还是带出来全部可以。大家想点办法,努力吧!”

“真的不管什么手段都可以吗?”

轻音乐部的一人提问道。

“是的,说明一下这次大会的主旨吧,就是不管你是乞求别人帮忙也好,说谎也罢,全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能把陌生的不认识的异性带过来,这就是大会的关键。但朋友和家里的人来假捧场是不允许的。一旦被识破,就失去比赛资格。当然检举揭发者会有一定的奖励噢。接下来……”

难波把一系列的规则要点都说明了一通。

“接下来在那里完成参加者的登陆情况后,就可以上大街出动了。祝大家好运。”

“哟呵~~”

就这样,钓马子大会的参加者们都熙熙攘攘地拥向另一个拿着纸板的社会研究部部员处登记材料。

(啊啊~,还真的开始了。)

在一旁留意登陆情况的小要,此时目瞪口呆。她径直走向学生会办公室。本次大会设有列席观察员这个职位。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做的。就是作为见证人在这里待一天就可以了。

参加者中有摄影部的风间信二和空手道爱好会的椿一成。特别是一成,一副满脸怨气,打心底里鄙视这样的比赛的样子。

就连宗介的身影都看了!

也不是特意要去叫他,只是在会场里闲逛时看到他而已。而且他明明也和那些小社团没有教室的问题没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也对接触异性感兴趣了?不会吧~)

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宗介也会排在参加者登陆队伍里面呢?

“宗介参加了?排在哪里?排在哪里?”

小要朝那里指着,其他人都一下子往那里侧目而望!

“这可是参加比赛的人排的对啊。”

“但是,你不是什么社团都没有参加吗?”

“错了,经过昨天,我已经参加摄影部了。书面文件也已经得到批准了。”

“什么!!”

“是真的,千鸟。”

宗介旁边的风间信二也点头说却有这事了。

“我想请宗介同学做帮手。他人又长得帅,又耿直。再加上上次的胶卷事件,他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恩,那是当然的。”

也站在队伍里的一成,一副很懊悔的样子,用拳头拍打着自己的手掌。

“请帮手!靠!有这样做的吗?”

看见这场面的宗介,鼻子小声吹了口气,宣告着一副大无畏的样子。

“虽然我觉醒得比较晚,但既然我已经报名了,椿,你们就肯定毫无胜算了。新的教室肯定是属于摄影部的了。”

“什么!!相良,你这混蛋到底要妨碍本大爷到什么时候啊!”

一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仔细看了宗介穿战斗服样子,一种又泄气了的样子。

破旧的都市迷彩服,褪色的长靴。胸前还挂着*。

“……只不过是去比赛钓马子,你这小子,用得着这副打扮吗?”

“怎么了?”

“啊,没什么,尽最大全力努力吧。”

带着份怜悯之情地说完后,就转过身去了。周围的参赛人听到他们这对话都哈哈大笑了。

“他们为什么要笑呢?”

宗介显出一副十分莫名其妙的样子。轻音乐部的部员们都互相张望了下,会心地点了下头。

“到底是为什么啊?”

“你就这身打扮也想去吸引MM?只有军事狂才会上钩吧?”

“一切从功能上开始考虑。相反我倒觉得你们这身装备很愚蠢。”

“嚯?为什么?”

对于宗介的那番言论,轻音乐部的面子上挂不住,开始挑衅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那这次比赛是另外回事,我们私下里再打个赌吧。如果你能钓来一个美眉,我们就请客负责你2个星期的午饭。”

“那不错啊。”

“但是,如果你输了,就要在那边的池塘里裸泳,怎么样?”

“好啊,没问题。”

宗介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在一旁听到的人都鼓掌叫好。



“听好了,轻音乐部。”

“现在可要开始兴奋起来了啊。”

“当然听到了,可是裸游啊!”

在一片爆炸般的笑声中,只有宗介一点不当回事。在旁一直不说话的小要显得忧心重重,马上找了宗介。

“等等,宗介,真的没问题吗?你也太有自信了。”

“绝对没问题!”

“钓美眉的意思你理解吗?”

“恩,听风间说过了。不就是捕猎女孩子嘛,一点也不费事。”

宗介充满自信地回答道。

“一点也不费力,是指?”

“是啊,凭我的力量,女孩子还不是一下子就倒在我面前了嘛。”

“……”

小要被宗介的这番话说得没想法了。

于是比赛就这样开始了,参赛者离开了公园,向大街上散去。

“这也是社会研究的一环”
难波对小要说明。
“钓马子大赛……吗?”
“对,哪一种人会得到异性的信任,是正直的人,还是花花公子,是帅哥,还是轻浮的人,又或者是按别的法则夺得异性芳心,我希望通过他们作为分析样本”
“啊……”
“不管怎么说争取活动室的人中也有很多有趣的家伙,难得看到他们互相竞争的好机会,让我好好利用一下”
“原来如此”
怪异的理解。
小要他们来到吉祥寺地铁站的南门,有名的超市的前面。
“啊,开始了……”
他们在超市的门口附近,看到模型同好会的参赛成员,学生会的备品负责员——佐佐木博巳的身影,他也先放下学生会的工作,参加这次大会。
博巳他们叫住了两个貌似头脑迟钝的女孩,非常谨慎地向她们打招呼。
“请、请问,靓女们”
“啊~~~~~?干嘛?”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合情合理的回答,但是——明显像嘲弄般的语气,马上使博巳他们畏缩,说话更加含混不清。
“请问、请问……我们能一起……喝个茶吗?”
“宗介?这不会是在钓马子吧?你们在耍我们吗?”
理所当然的反应,博巳仍然坚定决心,鼓足勇气(……貌似吧)竭尽全力继续邀请
“那么、那么卡拉OK……怎么样呢……”
“这家伙在搞什么?卡拉OK?动画歌曲痴迷病吗?
“哇,有可能!哈哈……!”
两人露齿大笑。
望着如此惨不忍睹的情况,小要不禁皱起眉头,难波拿出笔记,小声地说『模型同好会,依旧苦战……』
“你啊,别再用章鱼眼看着我们,烦死人了,你们三个”
“不……不好意思”
“转三圈再叫一声汪,这样就请你们吃一顿狗饭,来”
“我想……那样,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哇,超像章鱼!看,这家伙快要哭了”
“我、我没有哭……”
女孩不断地辱骂忍辱负重的他们,这时,博巳突然失去理智。
“这……这混蛋!”
“啊!”
博巳上前揪起其中一人的衣领,咆哮起来。
“别开玩笑了,谁喜欢向你们这种人搭讪!我……我只是希望有一间做模型的活动室!未完成的模型每晚都对我说『快点、快点把我完成』!?像你们这些一比一超丑陋筋肉人怎会理解它们坚忍的悲哀!?就算加辰一(※カトキハジメ:日本有名的高达机械设计师,善于体现机械的体积感的光感)下尽苦功也决没可能美化你们!能做到的就说啊!在这种令人作呕的造型上再用前哨战风格的天蓝上色,印上『EFSF』或是『VmsAWrs』的标志看看!?哼!?怎么样——!!”
其他部员一边流泪,一边阻止几乎陷入嚎啕状态的博巳。
“停下来,别再说了,佐佐木!”
“你的感受我十分理解”
“学长,放开我!我要彻底改正那种人的腐烂根性!可恶,站住,我不会原谅你们这些*妇的!”
害怕地逃走了的两个人的身后,博巳还在痛骂她们。
(啊……那个样子,只有0分)
钓马子的人辱骂对方是『*妇』,真是无药可救。
“希望接近零……好了,我们走吧,千鸟同学”
难波若无其事般地说,小要他们离开了那里。


小要他们在地铁站周围巡视。
搭讪经验不足的各个小组几乎都陷入苦战,他们本来都是热衷于爱好部的活动的人,与其跟在女孩的屁股后面,还不如身心投入自己的爱好当中。
参加者之中,似乎只有轻音乐部的进展得比较顺利,小要一直观察他们,到中午过后,轻音乐部的成员和两、三个女子已经谈得十分融洽,其实他们本来也不是爱钓马子的类型,比起容貌和说话技巧的问题,平时在舞台上培养的胆量对他们来说是更加派得上用场。
(呵呵……不愧是轻音乐部,有80分左右吧?)
小要赞叹他们的表现,难波从腋下拿出笔记写下评语。
“轻音乐部的各位太天真了,钓美眉的秘诀在于『多击必中』”
“是那样吗……?”
“对,例如无论哪种男人也好,打扮整齐后向10人打招呼的话,最少会有一个人会回应你,然后在10个回应你的人当中的会有一个大概会奉陪到最后,说实话,就算以我这种容姿——”
难波一边说,一边交替拍着自己的大肚子和双下巴。
“虽说这样,钓马子的命中率不会少于1%,一天走下来,一定有一个人会告诉你她真正的手机号码,也就是说,要有向100个人搭讪的心理准备,最重要的是忍耐力”
“啊……”
“顺带一提,平日的早上是向人妻出手的好时机,因为很多人都瞒着丈夫到外面玩,年轻人我看不行啊,期待和要求都太高了”
“是、是吧……”
这么说,你一直都在钓马子吗?……忍住提出这个问题的冲动,小要含糊地点头
“接下来,我们看看其他的队伍吧,千鸟同学,你怎么了?”
“唔……那么,我也去其他地方闲逛一下”
“那好,呆会见”
小要和难波分别后,一个人走到地铁站前的商店街。
走了一会儿后,在人群的后面,她见到空手道爱好会的两个高大健壮的成员。
他们穿着带钉的皮革夹克,手上套着同样带钉的手环,头上戴着扫把头的假发,几乎就像“北斗神拳”中的流氓。
“co、cosplay……?”
那两个人手一张一握,渐渐地逼近三个貌像是中学生的女孩,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那些中学生们害怕得不禁靠拢起来,一步、两步地往后退。
(真是的,这简直就像拐带妇女嘛)
打算阻止他们的小要来到附近——
“等一下……”
在流氓的背后,一成慢慢地登场,两人转身朝他摆起架势。
“看不到……别人……不愿意吗,放、放开……她们”
一成感到有点害羞,像三流演员般吞吞吐吐地说话,另一方面,流氓两人完全入戏
“唔?你小子是谁?”
“死豆丁,看我捏碎你”
说完后就取出带钉的球棍和破烂的斧头,『哈—』地一喊,向一成挥去。
“哼……”
接下来完全成为一成的个人showtime,潇洒的动作和弹跳力,快而狠的攻击,再加上大动作和小动作的交替进行,游乐园的战队加演节目也不过如此,最后,流氓两人都(故意地)『哇!』地被打到了,(很假地)大叫『给我记住!』后,马上落荒而逃。
(啊……还有这一手)
小要明白了原来一成他们选择的是经典的『正义使者作战计划』
一成感受到了观众们的视线,脸上越来越红,少女们对他说。
“没……没受伤吧?”
“啊……没事,谢……谢谢关心”
对着发呆了的三人,一成好不容易地说。
“是吗?那么,作为谢礼,我有一个请求……”
“哎?”
“能不能在傍晚的5点时来到井头公园的舞台前面,你们三个一起”
“为……为什么?”
“原……原因我到时再解释,不管怎样,一定要来,这对我非常重要,那么,再见”
“啊,那个……”
一成觉得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拨开人群,离开了。
(唔……60分左右吧)
站在群众后的小要暗暗地说。
把看似凶暴的部员改造成坏人角色是最大的亮点,但还是太嫩了,难得一成的外貌还不错,其实还可以取得更加可靠的约定。
虽然这么说,但这对一成来说已经是竭尽全力了,本来他就是一个硬派的男人,还要勉强自己演戏,看来相当希望能得到一间活动室,这倒是滑稽过甚引来悲哀。
小要大都看过了钓马子大赛上出场的参赛者的情况,接下来只剩下宗介的摄影部,说实话,小要最担心的就是他们,那个战争痴呆究竟会用什么方法吸引女孩子呢……?



小要在商店街的北面,大道的另一端,看到风间信二叫停了一个路过的女人。
不见宗介,不知道为什么只有风间一个。
那个女孩看起来比之前模型同好会遇到的那个还要糟糕,褪色的头发,奇怪的化妆,身上还配备了刺眼的装饰品
简直像妖怪和猎头族的混合体。
(哇,风间选了这么难搞的对手……)
信二不停地向那个女人点头哈腰,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不过那个女人似乎用很尖酸刻薄的话来戏弄他,虽然如此,信二还是谦逊地再三请求。
卑躬屈膝作战计划吗?
小要一边想一边从远处眺望时——信二竟然从口袋里取出三张一万圆钞票递给那个女人。
(收、收买……!?)
女人笑了,用手碰了一下信二,然后两人就走入小巷里。


风间信二忍住羞愧,把女人带到小巷里后,就拿出FM无线电机小声地说。
“杰德鲁呼唤阿修罗、耶路撒冷万岁”
“这里是阿修罗、收到了,慎重前进”
无线电的另一头是宗介。
女人看到鬼鬼祟祟的信二——连名字也不知道——又碰了一下信二。
“你在做什么啊,好恶心啊”
“哈哈……抱歉,刚好朋友来了个电话”
“什么朋友啊,外国人吗?”
“大、大概是吧,……就在这里吧”
来到小巷里的T字路附近,信二取出单镜头反光式照相机。
“哪里都行了,快点拍吧,变态,还有朋友在等我呢!”
“嗯……那么——”
(这里是杰德鲁、诱导完成,GO)
(了解)
信二心里想这家伙也太糟糕了吧,外表怪异,而且又自以为是,再说,有哪个傻瓜会愿意出三万圆要拍你内裤。
那个女人没有注意信二在想什么,催促着他。
“快点呀,再让我等下去的话就要加钱了,以我的身价三万好像太少了,哈哈——”
咻叭!!
瞬间,在他们头上飞过一道强光。
“啊!!”
女人吓得身体发抖,惨叫一声后倒在地上。
“阿修罗、成功了”
宗介从旁边的太平梯的第三层上伸出头来,整理好刚才发射的电流*,然后用绳索降落地面,从女人的手里夺回钞票。
“这样就凑到了第六个人,大丰收”
他一边抬起那个女人,一边说,虽然还是那副板着的脸孔,但似乎有点满足的表情。
“相良同学……我觉得这种做法好像有点奇怪”
“竞技大会上说明了『可以使用任何手段』,用诱饵引诱敌人下中圈套,这是最确切有效的手段”
“虽然我希望有一个活动部,但用这种手段……”
“你在说什么,你不是说『钓马子就是狩猎女孩』吗”
“你果真在狩猎……”
不管信二在嘟哝,宗介突然望向远方。
“我过去常常打猎,在南美洲的沼泽地里捉过一条体长两米的鳄鱼,比起这种猎物,野猪更加难对付”
宗介用牢固的铜丝绑住昏迷的女人的双手双脚,然后把她放在藏在小巷的深处的两轮拖车上,车架上还有同样被骗的五个女人躺在上面,她们不时呻吟,也有人小声地说『可恶!』,她们都是被信二用『付三万圆让我拍内裤』的陷阱中下圈套的人。
“我说,事到如今,我们已经足以构成犯罪了吗?”
“不,到了黄昏时就会放了她们,catch& release,没问题”
“大有问题”
忽然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小要像佛像般站在小巷。
“小、小要……!?”
“小要吗,有什么事?”
小要快步走向若无其事的宗介前。
“你……你这人……”
“?你说什么——”
暴打胸口、太阳穴、再加上一记地狱撞,宗介当场倒下,踏着伏在地上的宗介,小要指着拖车上的女人们,狠狠地盯着信二。
“现在马上放开她们”
“知……知道了!”
完全吓怕了的信二,哭着放开了她们。
“快点!马上逃!警察真的要来了!?”


放开女人以后,小要她们匆匆忙忙地从大厦的旁边小道离开,呼哧呼哧地喘完气以后,小要再次把宗介踢倒。
“……好痛啊”
“烦死了!!你一点都不认为自己的行为异常吗?”
“就算你那么说,我也不知道钓马子是什么意思”
一脸困惑的宗介站起来。
“……真是的!听好了,起钓马子的意思是!?”
小要认真地向他解释了钓马子的意思。
解释了意思之后,她把自己被搭讪的一段经历也告诉了给他,宗介在听的时候表情渐渐变得严峻起来——脸上布满汗珠。
“是那样吗……?”
“就是那样!”
“我做不到”
“不要一副无助的表情”
虽然宗介还是面无表情——但现在一举手一投足都格外地生硬,觉得自己的感觉就像杀死了无辜市民似的——那一副表情。
小要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你真的不知道?真的是无药可救啊你!?”
“糟了,太糟了,完全是预料之外”
愁眉苦脸,垂头丧气的宗介,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最大的犯人的信二终于按捺不住了。
“怎……怎么办呀,相良同学?你不是和轻音乐的人打赌了吗,如果连一个人也没骗到的话,不是要当众裸泳吗……我说,千鸟同学,用刚才的方法再钓一个人——”
“你说什么!?当然不行吧?”
小要马上否决。
“但是,别说我的同好会,现在就连相良同学也遇到危机了”
小要一瞬无言以对。
“那……那件事与我无关,我可没那么多的精力来照顾你”
“千鸟同学……!?”
“这是个好机会!让你……稍微反省一下!总是任意妄为,刚才的事要是处理的不好,迟早会出大问题,你知道吗?不单是你,还会给学校的同学添麻烦!
小要的语气故意了夸张一点,因为这确实是个问题,而且总是要自己清理乱摊子,已经感到厌倦了。
过了一会儿,宗介终于惭愧地说。
“对不起,你说得对,自己的问题要自己解决”
“宗介同学?”
“没办法,用正面进攻的方法,自然地和女孩谈话,或许当中也可能会有对*或狙击战抱有热情的女孩……”
宗介下定悲壮的决心。

实际上,宗介确实采取了正面进攻的方法。
走遍地铁前,对见到的异性从侧面打招呼。
“不好意思,关于新型的*『javelin』,我有一些有趣的情报……”
“我可以把功效良好,准确杀死目标的技术传授你……”
还是老样子。
而且,奇怪的气势和认真再加上迷彩服,就算样子有多端正,在别人眼中也只是个可疑分子。
被叫住的女人个个都带着怀疑的表情,快步地从他身边走开,研究社会学的难波虽然说『只要向1000个人打招呼的话』,但明显只是对宗介来说——就算对10000个人说话也好,连一个都没有回应吧。
(啊……果然不行……)
一直从远处眺望这番情景的小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离五点还剩下几小时,就算他怎样努力也白费。
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定在旁边静静地注视着。
小要想不帮他反而可能是好事,总是无法适应日本的生活的宗介,这次碰一下钉子,说不定会痛定思痛,因此没有把『这样做好』『那样做才行』的意见告诉给他。
但是。
这样硬派、从不屈服于人的宗介的落得这副悲凉的样子实在叫人看不下去,做任何事都倾尽全力的宗介在眼前见到的话,还是有点心痛的。
经过数番努力后,终于有一位『异性』愿意停下来和宗介说话。
是一个穿着和服、驼背的老太太。
“我有关于苏联海军的极东舰队使用的暗号的新情报,如果你能帮助我的话,我就无条件告诉你”
“嗯、嗯,托你的福,我今年活到了88岁了,真是谢天谢地啊”
“自卫队使用的对舰*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你想知道吗?如果你出售了这个情报,可以得到一份不错的酬劳”
“好、好,前几天我的女儿和女婿带了我去草津的温泉,真的好舒服啊”
“我不会撒谎的,如果你想知道军事情报的话——”
“我今天刚好来买孙子的生日的礼物,那孩子的岁数和你参不多”
“……是吗”
“嗯、嗯,他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孩子”
“那确实是最好不过了”
结果宗介听了30分钟老太太自己的事,然后还陪她买了一份生日礼物,最后礼貌地在地铁送行。
自己都到了危急关头了,还在做什么。
(但是……)
小要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是不懂常理、又笨、又尝尝闯祸的家伙——在那种时候,特意照顾老太太的人还是宗介,望着他,奇怪而又不可思议的感觉混杂在心头。
她从口袋拿出PHS。
按了号码,过了一会儿后。
“啊,是我,难波同学吗?不好意思,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嗯,我想回去休息一下,我想自己一个也没问题……嗯,不好意思,再见……”
小要关了PHS后,看了一眼还在地铁前徘徊的宗介。
“……再见了,好好努力吧”
小声地说完以后,她就走向地铁的售票处。


到了五点,被暮色包围的井头公园。
除了今天早上聚集在这里的30名阵代高中生以外,还有十几个他们带来的女孩子,原本还不知情的女孩子们知道了这是学校的比赛后都在发牢骚,还被蒙在鼓里的人都表现得很惊讶,还有最初就知道比赛规则坦然接受的人……
难波志郎向全部人说。
“大家辛苦了”
“嗯……”
走了一天的参赛者看起来都非常疲累。
“计算的结果……虽然比我预想中要少——但请容许我发表,首先是第三名!有三个女孩!钓鱼同好会!”
零星的拍手声,第三位当然是没有奖品。
但是难波还是不介意继续说。
“接下来,第二位!有五个女孩!轻音乐部!说真的,我也为你们感到惋惜”
掌声稍微大了一点的,轻音乐的部员们,都垂头丧气,他们身边的女孩子们都表现出极其不愉快的表情。
“然后第一位,竟然是!空手道同好会!大比数抛离对手共11名!”
“喔~~~喔~~~~~~!”
在其他情绪低落的对手前,空手道同好会的三个大块头男人都感动得挥洒热泪,然而在另一面,一成被11个心情恶劣的少女紧紧包围得缩下去。
11个人不约而同地围攻一成。
“看你的样子还算端正,没想到竟带着这些不三不四的跟班”
“椿……我问你,这就是你所说的『原因』吗?”
“我说,这是今天早上的节目的加演吗?”
11个人寸步不离地围着他,一成觉得非常羞愧。
(没想到会聚集了那么多……)
(那个椿实际上是受欢迎的家伙……?有吸引力的男人……?)
(时代逐渐倾向硬派啊……)
阵代高中的人窃窃私语。
“就这样,活动室归空手道同好会所有!在场的各位可以作为见证人”
难波宣言后就让他们解散了。
但是,人们还没离开那里,充满好奇地和轻音乐的人一起注视着始终站着的宗介。
“相良同学?摄影部的战绩怎样?”
主唱的人嗤笑着问他。
“……零”
宗介无力地回答。
“零!也就是说一个都没钓到吗?我说得对吧?”
“……肯定的”
“哈哈,那么按照约定,你要在这个池塘裸泳,你会遵守吧?”
大部分的人都格格地笑了,信二紧张地注视着宗介,一成觉得不是滋味,小声地说『我才不看』
宗介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
“没问题,这是约好的事……”
“好,脱!脱!”
兴奋喧哗的人们前,宗介脱下迷彩服,在场的少女都凑热闹『啊!』地叫起来,宗介不介意地脱下衬衫,开始脱下背心。
但是那是——
“不好意思……请问?”
突然出现的和服打扮的女性。
岁数大概24、5左右,细长而清秀的眼睛,华丽的容貌,散发高贵的气息,她和在场的气氛不相称,稳重成*性。
刺有高贵的刺绣的桔梗色和服,紧紧扎起的黑发充满光泽,白色的脖子,通透洁白的肌肤没有染上一点污迹。
“?”
在惊讶的人们面前那个美女慢慢地走向宗介,用娴静的声音说。
“让你久等了,宗介先生”
“什么……!?”
不仅轻音乐,全部人都惊愕不已,宗介也一样对这个人没有印象,感到困惑地说
“?你是——”
她用食指按住宗介的嘴唇。
“别说了……早上的时候那么热情地邀请我,我好不容易才瞒过丈夫……”
丈夫!也就是说人妻……
阵代高中的人更加兴奋了,她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
“我们约好了……一起去吃饭吧”
“?啊、啊……”
贴近混乱的宗介,那个美女用指尖在他胸前划着『の』字。
“我非常期待,那么一起走吧……”
“啊?请问……?”
牵着他的手腕,温柔娴熟地走了,宗介发楞地跟在她后面。
“那么,大家,再见……”
向发呆的阵代高中生,优雅地告别后,美女带着宗介走向繁华大街。
“……”
在背后『败给他了!』、『竟然是人妻!?』、『被那小子耍了!』一片哇声中,她离开了。


(……她到底是谁?)
离开公园,宗介完全什么都搞不清,与她相比,就算是麻木的他看起来也显得不自然,和这样的女性认识的经历完全没有半点头绪。
“你逃过大难了,相良先生……?”
她小声地说。
“啊,请问……你是?”
宗介紧张地问。
“你不记得吗?亏我们每天都见面,我觉得……有点悲哀”
“对……对不起,但是……我不太记得……”
“你真的不知道?”
“是,那个……不好意思”
那个和服美人突然大笑起来。
“?”
“……哈,不行……哈、哈、哈!我太厉害了!太棒了!大成功!”
听到这小孩子气的声音,宗介马上明白了。
“千……千鸟!?
“嗯!你发现了吗?真的没有漏馅!?太完美了!”
高举拳头,大声欢呼,就算打扮得如何成熟,这一瞬间马上变回平时的小要,宗介是该战栗还是惊慌,他已经不知所措了。
小要笑够了后才说。
“呵呵……感谢我吧,我是特意回家里一趟,还有阿莲帮我穿上妈妈的和服”
“是吗……”
狠狠地被耍了。
而且被救的时候还完全被骗倒了。
“真是的……你总是叫我吃惊”
“对吧?我还希望听到一句话”
她满怀期待地看着宗介。
想我说的?是什么?
宗介毫无自信。。
“……是『谢谢』吗?”
“错了!”
“……『抱歉』吗”
“笨蛋”
小要的表情越来越不高兴了。
他沉默了一下,苦思冥想后小心翼翼地说。
“……『漂亮』……吗?”
“呵呵,这句话你是第一次说……”
小要脸上浮起笑容。
那确实是漂亮的笑脸。

362

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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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7 

SOS团四星级★★★★

29楼
发表于 2007/10/14 | 编辑
[★短篇小说翻译★]偏离目标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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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妄想者
校对:妄想者


一个阴沉的放学后。
渐渐西沉的太阳,干燥的空气。
空手同好会部长椿一成在远离建筑的林荫道上大步流星的走着。既有着白皙而小巧的风貌,同时又有着精悍的年轻武者的一面。细长的眼睛型和一字抿着的双唇给人印象深刻。而他的瞳孔里,无尽的斗志正熊熊的燃烧着。
今天中午,他不死心的再次向相良宗介送出了挑战书。自己实在是无法再压抑住和那个男人再战的渴望了。从小开始,身高 体重 视力......通过磨练技艺越过一个个难关的他,克服了对自己抱着劣等感的弱点,向着追求更强的道路前进。这样的他,为了向着更高的目标前进,必须先打倒曾经打败自己的宗介。(没错......从失败的那天开始,我就只是一个裹足不前的男人而已。但是,这也只到今天为止了。今天我一定要——)
一成猛地睁开双眼。(打倒相良!)
像是感受到了那股斗志似的,他的周围挂起了旋风,吹起了尘土和落叶。很快,一成来到了决斗现场——前些天被拆除的柔道场废墟。还没有看到人影,看来自己比约定的时间稍微来早了一点。这时,一成注意到了一件事。身边的榉树是有个奇怪的东西。在差不多胸口高的树干上,有一张被军用*钉着的白纸。那张纸上写着像是什么留言似的长长的字迹。
(......?)近视的他看不清楚纸上写着什么。走过去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纸上是这样写的。《给椿一成:我已经收到你所送来的宣战通告。但很不巧的是,今天学生会有重要的任务,无法做你的对手。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你就拿脚下的那个做对手吧。》
(脚下......?)
读到中途,他稍微移动了一下重心——咔嚓。脚下的地里,响起了沉闷的金属撞击音。感到一股不祥的预感的他继续读下去,那里就声音的正体进行了说明。
《——如果已经听到了某个金属撞击音的话,不要抬脚比较好。那里埋的是对人*。一抬脚就会爆炸。》
(什么......!?)
咽下一口口水,他朝脚下看去。一成慎重的蹲下来,从侧面稍稍挖开一些运动鞋下的土,CD大小的*稍微露出了一角。自己完全踏在上面了。他哆哆嗦嗦的继续读着纸条。
《——用那把军用*,在脚不离开的情况下解体*吧。要是你能把它彻底无力化而活下来,就算你赢了。以上,期待你的表现。相良宗介》
一成紧紧抱住树干,悲痛的大声喊道。“相良......你又来这一套!!”(一上来就叫平民拆雷,而且还是用刀。。。你这不是稳赢吗,相良同学。。。OTZ)
同时,相良宗介正板着脸,一心不乱的给手里拿着的稿纸钉着钉书针。消化掉学生会室的大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印好的复印纸,这就是现在他的“重要任务”。
现在正在本月的会报——[阵高消息]的制作作业途中。除了宗介,还有其他数名学生也在默默的埋头于作业中。也许是因为阴沉的天气,基本没有人说话。当装订好的部数超过200的时候——远处传来了爆炸声。像打雷似的巨响把学生会的窗户震的噼里啪啦的直响——很快又回到了静寂中。
“......”在其他的学生皱眉的时候,宗介一个人闭起了眼睛。“失败了吗...”
千鸟要奇怪的望着他。“你说什么呢,刚才的声音是?”
“不用在意。只不过是身赴战场的一个男人的生命消逝在远方罢了......仅此而已。”宗介庄重的宣告道,然后又回到了咔嚓咔嚓钉书钉的作业中。
“啊?......你好奇怪呢。”小要不高兴的也回到了作业中。又过了一会,来帮忙的女学生之一——稻叶瑞数开始抱怨起来。“真是的...为什么我非要来帮忙做这种无聊透顶的工作不可呢?人家和学生会明明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说。”
栗色的短发,小巧的身材和略显稚气的面孔,同时又给人以坚强而顽固的感觉的一个人。今天因为学生会的成员大多因为打工呀社团活动呀家里有事什么的缺席而导致人手不足,所以正准备回家的她被小要强拖来帮忙。
“不要唧唧咕咕的。你可是欠我不少人情呢,再说你也很闲不是嘛?”
“哼!要你管,反正我回去也只能看看[影之军团 幕末篇]的重播,虚度青春罢了。既是归宅部,又没有男朋友。”
“啊啊,这样啊...”
“真讨厌呢,真奈美呀园呀祥子呀,最近都有了男朋友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那几个初中时的朋友?”
“就是啊,那三个家伙,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三个小时里一直在吹嘘自己的风流韵事。明明就知道这边还是孤家寡人,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小心我把你们那些羞于启齿的秘密全都告诉你们的男朋友。”
“你的性格一点都没变呢...”小要呆呆的说道,这时学生会的门“砰”的一声被粗暴的打开了。
“?”
“相良~!!”大叫着的是——全身破破烂烂的椿一成。看起来真是好惨的样子。全身乌黑,遍布伤痕,制服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头上还不断冒出黑烟。
“啊,是椿啊,你好吗。”
椿无视了小要的问候,带起碎裂的眼镜,开始搜寻宗介。
“杀了你!”这么说着朝着宗介冲了过去。同时宗介也站起身来,很惊险的躲过不断挥出的快如箭矢的拳头。书本之山随之土崩瓦解,大量的纸张飞舞起来。
“还活着吗,你比看起来结实呢。”
“闭嘴!我今天决饶不了你!”
“爆炸了的话,就是你输了。”
“不要随便决定!”
“明白了,那明天吧。我还有会报的——”
“谁管你啊!!”在室内东躲西藏的宗介和毫不留情不断使出打击技的一成。如果是徒手作战的话,宗介和一成是不相上下的。不过要躲过因愤怒而冲昏头脑的人的攻击的话,并不是那么困难的。(宗介,你有策士的素质呢)
“哈,又开始了...”小要揉着后脑勺说道。那两个人的恶劣关系,对她来讲也很棘手。
“什么呀,那个逆袭眼镜男......?好烦啊!”一副觉得很麻烦的脸色的瑞树说。
“嗯,最近才认识的男生啦。怎么说呢,算是缠上宗介了啦...”
“哈~。就是说,一直都是这样了?”
“嗯。说是闹着玩的话,稍微激烈了点不能算是闹着玩了啦。......啊,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喂,你们两个快住手。”
“喝~!哈~!”
“喂,听我说啦......椿!!”随着一声大喝,一成终于注意到了小要的存在。
“千...千鸟?”猛地停下拳头,椿的脸上一下布满了红潮,一副在小要面前惊慌失措,非常难为情的样子。宗介并没有放过那个空隙。他飞快的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朝着对方的腹部狠狠地踢了下去。
“唔...!”绷紧双腕,艰难的挡住宗介一击的一成,朝着在窗边避难的小要她们的方向飞去。小要“咻”的躲过了撞过来的一成,结果在小要后面发呆的瑞树则完完全全挨了他的撞击。
“呀......!”事故就在那时发生了。被弹开,踉踉跄跄的瑞树的身体一下子翻出了背后敞开的窗沿。这里是四楼。
“啊......?”瑞树回转着朝着窗外飞去,这样下去她那小小的身体马上就会摔到十几米之下的柏油路上——
“唔...!”间不容发之际,一成一把抓住了正往下坠的瑞树的脚踝。上半身伸出窗外,用两脚支撑住身体,艰难的拉住倒掉着的瑞树。真是千钧一发。
“呀......呀呀呀呀~~~~~!!”慢了一拍之后,瑞树开始惊声尖叫起来。惊慌的摆动着双手,连忙按住因为逆掉着而翻起的裙摆,开始手脚乱蹬和扭动身体起来。
“哈!?啊啊!?讨厌~~~!”
“啊...不要乱动!”
“放开,放开啦!...不对不对,不要松手不要松手千万不要啊!!”
“我知道!不会松手的!冷静点!不要动!”一成拼命的用双手抓住瑞树的脚踝。他为了找人帮忙而向后转过头去。他突然发现宗介正朝着他逼近。
“相,相良...?”
“这样就封住你的活动了吧,椿。”
“什么!?”
“你现在要是松手的话,稻叶就死定了。也就是说,你已经无法避开我的攻击了。......将军。”
“你 你这家伙...”
“赶快认输吧。不然的话——”
轰。从侧面吃了小要一记猛烈的铁拳,宗介当场飞了出去。小要铁青着脸指着窗边的一成叫道。(宗介,你这就是活该了)“快去帮忙!快去帮忙了啦!”
“了解”从地上爬起来,宗介也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帮忙。再加上小要,慎重的把瑞树拉了上来,人总算是平安无事。

“呼...真是好危险啊。”
“你这个没人性的家伙!”小要安下心来,再次打倒宗介。
“你打得很重呢。”
“闭嘴!瑞树差一点就到那个世界去了!?你却还乘机威胁椿——你疯了啊!?为什么你光是想些这样卑劣的手段呢!?你的大脑回路是不是有什么根本上的欠缺啊!”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回去的时候到车站前商店街的电器店去找人给你看看!......真是的,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章鱼脑袋、非常识、@#$% ”小要严厉训斥着为自己辩解的宗介。在两人的旁边,躺着一动不动的瑞树。受到自己刚刚命悬一线的冲击,她脑子变得很混乱,整个人处于精神恍惚状态,所以大家把她单独放在一边——
“喂...你没事吧?”冷静下来的一成,跪在瑞树的身旁向她挥舞着右手。瑞树像睡迷糊了似的看着他的脸。就在那时,瑞树一下子睁大了双眼。
“哎...”因为刚才一系列的激烈运动,一成的眼镜不知何时掉了。看到他白皙而端庄的容貌,瑞树的态度来了个180度急转弯。她那双总是炯炯有神的眼睛,慢慢变的水灵灵的,一张小嘴也漏出微微的叹息。“对不起,你没受伤吧?”
“啊...那个。...我没事...的”瑞树很腼腆的用从平常的她来看完全无法想象的轻声回答道。
“是吗,这就好了。”一成站了起来,朝还在挨训的宗介望去。
“啊...相良。今天没心情和你打了,放你一条生路。但是...下次我决不留情。”
“嗯。”
“你就等死吧。”说完,他就虎着一张脸走出了学生会室。小要朝着他的背影喊道。
“等等,椿。”
“有事吗,千鸟?”
“不要老是做一些危险的事哦。这里已经有一个会走路的危险品了啦。”
“对...对不起。那我走了...”一成微微点了点头,很狼狈的离开了房间。不知为什么,他只对小要一个人显得很坦率的样子。(地球人都知道为什么了啦)
“哎呀呀...对了,瑞树,你没事吧?”
“嗯...没事了。”瑞树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点了点头。
“是吗?你看起来有点奇怪呦。”
“嗯,是好像有点奇怪。”
“哈~?”
“他叫作椿是吧...多好的名字啊,他好酷呢。怎么说才好呢...对,既冷酷,又温柔,还很可爱,真是太完美了...他那么强壮但又让人觉得柔弱。好帅啊...”瑞树一副向着夜空中的繁星祈祷似的样子紧紧握着双手。小要连忙回头望去。
“这 喂...”这时的瑞树已经完全进入一见钟情模式了。(为什么我看到这想到却是周星驰电影里的那句“主啊,请赐我一个精壮的男人”呢,OTZ)

翌日早晨,一成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独自在车站到学校的路上走着。一路也遇到几个班上的同学朝他打了下招呼。虽然在宗介面前他总是情绪很激昂,平时却是非常稳重,让人感觉很冷淡的一个人。班上同学都把他看作是不易接近的孤高的冷酷美男子的样子(因为最近和宗介的一系列事情,那个评价实际上也发生了变化。)他一边想着“到底怎样才能和相良真正的较量...”的办法,来到了一个拐角处——
“危险!”从拐角突然冒出一名少女,朝着一成猛烈的横冲过来。
“唔...!?”完全挨了一记不意打摔倒在地上的他,连忙爬了起来死死盯住对方。
“!!你突然想干什...么?”
对方是昨天刚刚差点摔死的2年级女学生,不知道她的名字,好像是叫作瑞树。瑞树也摔倒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脚踝,用有点做作的声音呻吟着。
“好疼。好疼啊。脚扭到了......难不成是粉碎性骨折?”说着,朝一成望去。
“啊,你是昨天的...”
“嗯...嗯”
“真巧呢,在这里碰面了。”
“......”无法揣摩对方的意图,一成一时语塞。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的,是瑞树大胆的伸出双手的动作。
“?”
“背我。”
“什...什么?”
“背我啦,人家走不了了。”
一成石化了足有3秒,张着嘴哑口无言。
“说什么傻话。为什么我要...背你这样不知所谓的女生——”
“啊~!好疼、好疼、好疼啊!!”少女突然摸着脚踝,毫不顾及旁人眼光的大声哭泣起来。
“喂,喂...!?”
“脚好疼!人家被阵代高中2年八班的椿一成给撞倒了!动不了了啦!移动力零!第一节课是古文的藤关啦,要是迟到了会被当作旷课的!成绩会不及格的!会留级的!人家的人生已经结束了啦!”
“住...住手!我明白了!”明明可以逃走的,一成却这么说了。瑞树慢慢停止了哭叫,泪眼婆娑的望着他说道。
“真的...?”
“哎?啊...那个”
“那么,背我。”瑞树马上破涕为笑,再次伸出了双手。(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个椿一成和2班的女生一起上学,而且还是用背的。”小要从恭子那听到这则传闻,是当天的午休的时候。
“是真的呦!一副非常亲密的样子。”同班同学的常盘恭子,以街头会议的主妇模式说道。
“瑞树在椿同学的背后亲热地搂着他,椿同学高兴的情不自禁当场和瑞树一起跳起了热情的弗拉曼柯(吉他伴奏的西班牙热情的歌舞)...呢。不过,只是传言了啦。”
“好、好快...电光火石呢”瑞树行动的速度让小要非常吃惊。那种行动力,那种一旦认准目标死不回头的想法,才是瑞树的真面目。在这方面,自己完全比不上那姑娘呢。
在旁边听到这席话的宗介,面露难色的托着下巴说。“椿和稻叶接触了...?奇怪的组合呢,总觉得里面有什么阴谋的味道...”
“...怎么可能啊?不过,那个硬派的椿居然这么干脆的就屈服了...。真意外啊”恭子也深有感触地看着小要。
“嗯,我满以为椿同学喜欢的是小要呢。”
“哈哈哈,怎么可能了啦...不过,这样也不错嘛。我觉得这样的组合也很有趣。就我来说,是‘两个人一定要幸福啊-’的感觉啦。”
“哈,你还真敢说呢-”
“是这样吗?为什么?”
这时,话题的主角椿一成急匆匆的闯进了他们的教室。一副憔悴的样子,看起来与‘幸福’相当遥远的样子。
“......?”他连室内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躲到了门背后。
很快,瑞树便经过了走廊。“一成同学~?你在哪里啊~?”等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一成低下头,长嘘了一口气。
“椿同学,你在干什么呢?”听到恭子的声音,他才一副刚刚发现小要他们的样子,吓了一跳。
“没...没什么”
“我听说了哦。你和瑞树开始交往了吧?太好了呢。”听到小要这么说,一成拼命的摇头。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
“哎?但是,大家都这么说啊。”
“这是误解!只是那女人擅自跟着我而已...千鸟...连你都这么说的话,我...我...”他显得过分焦躁的说道。
“哈哈哈,你不要不好意思了啦。”
“千鸟......!”
“啊,找到了!”一成的脸上顿时充满了绝望——不知什么时候折返回来的瑞树,从教室门口看到了他,大声叫道。“......完蛋了。”
“啊,真是的!一成同学,怎么在这里闲晃啊!?不是说好了一起吃午饭的吗!”
“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约定了!?”一成激动地嚷道。可是瑞树完全没有听到似的,微微红着脸,扭扭捏捏的把身子靠了过来。
“哼哼...你害羞啦,好可爱呀。”
“听人说话啦!”
这也被无视了,瑞树贴近一成,很高兴的递出了便当箱。“那个啊,人家今天呢,为了一成同学特地早起,努力做了便当了呢。”
“我和你应该是今早才认识的吧......!?”
“有什么关系!不要在意这些小事!来,一起吃吧。”说着,瑞树打开便当箱,用筷子夹起章鱼香肠。
“意外,瑞树也会做饭呢...”
“章鱼型...是章鱼型呦。那会是什么味道啊...?”旁观者的小要和宗介小声交换着意见。
“来,阿——”合着娇声香肠被递了出来。一成像是受不了了似的,用右手粗暴的推开了。
“不要胡闹了!”
“啊...”章鱼香肠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啪的掉到了地上。
“不要跟着我!好烦的!都是因为你连奇怪的谣言都有了不是吗!”
“......”
“听好了,我是不打女人主义的。但是......太烦人的话,我可是不会留情的哦!?”一成用充满怒气的声音说道,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默起来。瑞树无言的低着头,小要和恭子则在一旁提心吊胆的看着。宗介则以相当认真的眼神注视着吊在地上的章鱼香肠。过了一会。瑞树的眼睛里渐渐湿润起来。
“没关系的。反正我已经是被一成同学杀掉的人了呢...”
“什、什么?”
“从窗户掉下去的时候,好可怕呀...过度的冲击,人家心里留下了一生都无法消除的伤痕了......是PTSD呦,是叫外伤后应激反应障害的症状。搞不好,我再也无法恢复了呢...”
看着低声抽泣的瑞树,一成慌慌张张的说。“那...那真是抱歉了。但是,我并不是——”
“明明看到人家的内裤了。”
“唔~”
“人家的内裤,那时你看到了对吧。就算装傻也是没用的...”
“不、不是。我...那时没带眼镜,只是模模糊糊稍微看到了一点...那个,不是的。我是无辜的...!”一成狼狈的看着四周。包括小要在内的教室内的学生们,听了瑞树的话,私下的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着。看来,在讨论着什么不能明言的话题。(另外,宗介一直凝视着脚下的香肠,独自在苦恼着什么)
“推倒女孩子,看了人家的内裤,还要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真过分呢,男人都是这个德性......”
“这个我道歉。对不起。”
“...真的?”
“嗯...嗯”他想都没想就答道。瑞树一下子破涕为笑“那,阿——”这次,夹起便当箱里的煎蛋,满脸微笑的递了过来。
“为什么我要...”一成含泪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口吞下了煎蛋。放学后,宗介正在做回家的准备。一成又来到了教室。总算是想办法摆脱了瑞树,一个人的样子。
“你跟我来一下。”
“......?”
又是决斗吗,真是学不乖的家伙...宗介跟在他身后,这样想着。来到北校舍的屋顶,一成转向宗介,慢慢的开口说道。
“相良,你是黑幕对吧......?”
“什么意思?”
“那个叫稻叶的女人。你是雇来专门扰乱我的不是吗!?”
“不知道,与我无关。”
一成注视着宗介。
“...你没骗我吧。”
“我为什么要骗你。”
结果一成很稀奇的叹起气来。
“的确...好好想一想的话,你应该不会用这种手段的。那就是说...可恶,来真的吗,那个女人。”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一成的拳头重重打在另一只手上。
宗介不解的问道。“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
“被人家请吃午饭有这么严重吗?那个章鱼香肠的味道应该值得期待才对的...”
你又没吃过。...很遗憾,不是这样吐槽的场合——
“混蛋!换你被不知所谓的女人缠上,擅自的当自己是你老婆看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被色迷心窍的传言开始流传不说,还被千鸟给误会...真是糟透了。”一成无力的说道。
只不过和瑞树认识了一天而已,他就已经被吃的死死的了。可是宗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道。“是吗,那还真可怜呢。没事了吧,我要走了。”
一成一下子抓住了正要离开的宗介的胳膊。
“等等”
“什么事?”
“变成这样,你也有责任的。不要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我?责任?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装傻!把她撞出窗外完全是你的错不是吗!”
“是吗...”
“你这混蛋,打算一直装傻混过去吗...?”
激动的一成试图抓住宗介。但是,他的疲劳看来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的身体反而被带了过去,成了紧紧贴着宗介肩膀的样子。就在这时——屋顶的入口,咔嚓一声被打开了。出现的是手里拿着零食和望远镜的恭子。
“啊...?”恭子瞪大了大大的眼镜后面的双眼。看到一成像是挽留宗介似的,紧紧贴着宗介肩膀的样子——她小小吃了一惊的样子。
“......?”
“对...对不起。我好像打扰到你们了。”尴尬的笑了笑,恭子消失在了门的另一侧。
“...怎么了?”
“不知道。比起那个,你能不能放手。”
“嗯?啊”一成马上回过神来,离开了宗介。
“...也就是说,相良,因为你我才被那女人抓住了弱点。你得想办法帮我,在那之前暂时休战。”
真是相当任性的说法,可是宗介却没有提出异议。因为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听你说话还不够,还得出手帮你啊。”
“不要发牢骚。我可是在拼命呢。”
这么说着,一成的表情完全是“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样子。这样拜托可以说是自己宿敌的宗介——他的处境看来是相当不妙。
“那么我就先问问,你想怎么办?”
“让那个女人,对我不再感兴趣...我在这方面非常生疏,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好,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唔...”宗介开始沉思默考。“这样好了...在稻叶面前,杀死无辜的*和老人怎么样?应该会被讨厌的。”(-_-b)
“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但是你的强项不就是杀人吗?”
“我的大动脉流 活杀术只是为了杀你才用的,不要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说过‘*拳’的样子...”
“闭嘴!总之,这办法不行!”
接着,宗介抱着胳膊悠闲的说道。“那么,我去说服她。稻叶的事情,我多少还是知道的...”
“说服?”
“没错,什么事对话都是最重要的。”

……翌日的午休。小要和恭子在教室内进餐时,瑞树无精打采地走进教室。
“咦、瑞树?你没有和椿君一起吃饭?”
“我跟丢了。他不在教室或者部活动室里……今天也特地亲手做了便当呢……”她呼的一声、叹了口气。“一定又害羞了。他看见我的脸就会紧张,不论走到哪里都保持望天的动作。在这点上又是有魅力而惹人喜欢的地方,呵呵呵……”
“……”
才认识了2天就能厚颜无耻地说出这种话——小要打心底里羡慕她。正在这时,坐在有点距离的位置上、在啃白餐包的宗介叫瑞树,“稻叶。”
“什么?”
“我有重要的话要说。跟我来。”
“……?”
似乎比起平常,此时他周围的严肃氛围又增加了几分。瑞树满脸的惊讶,慢慢站起身、跟在宗介后面。小要呆呆地目送他们的背影远去。
“宗介找瑞树……?真罕见。会是什么事呢?”小要轻声说着,恭子也微微点头,“的确……啊,对了对了。说到椿君和相良君的话,昨天放学后我看到了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嗯。椿君和相良君在屋顶上。虽然平时看上去关系非常不好,可他们两个在单独谈话,还是某种异常严肃的话题——”恭子道出详细的目击状况。那两人瞒着众人的眼睛,在屋顶上见面。而且不知为何——他们两个牢牢地抱在一起。
“……真的?”
“真的哦。那好像是椿君在挽留相良君的样子……”
“哎?为什么、这么突然……”
“不明白。可是那时的气氛……我不认为会是普通的事情。”
“宗介和一成君?像这样……偷偷见面抱在一起……”小要插着双手皱起眉头。会是什么谈话呢?还有,宗介要和瑞树说什么……?东想西想的小要脑中逐渐浮出一个假说。
“啊……!”小要惊愕地板起脸。难道……难道……会是这样……!
“小要,怎么了?”
“我、我稍微去看一下!”这么说着,她从座位上站起身。
走到距离教室有段距离的楼梯一带,瑞树说,“那,是什么事?你重要的话。”
“唔。其实……是关于椿的。”宗介站住了,就这么背对着她开口说。
“一成君?怎么了?”
“你要小心那个男人。”
“哎?”
“对于外行的你来说应该不明白吧……他是危险的。他是那种会在杀伤、撕裂无抵抗者时体会到无上快感的杀人嗜好者。”
“哈?”
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反应后,宗介沉重而认真地开始话题。“他的一生都沾满鲜血。首次明白杀人快感时,他只有6岁。他在某一天用*射杀了由于醉酒而对母亲施暴的父亲——对着腹部被弹讨饶的父亲的脸连续开了4*。”
“啊,是吗……”
“体会到之后,他开始重复猎奇杀人。到目前为止,已经有20位女性遭遇了椿一成的毒行。下至4岁*,上至90岁的老太太……无一不是被施加了性暴行后残忍地杀害。”
“九、九十岁……”
“是的。他不会对猎物客气的。”宗介严肃地说着,“此外还实行过2次飞机爆破、*了10名各国要人、自行车盗窃也有3次。嗜血的精神病质者……这就是椿一成的真身。”
“……”
“明白了么。椿是无可救药的恶人。我希望你放弃和他继续接触。否则——”
“你给我收敛一点啊!?”瑞树用一句话打断宗介的长篇大论。“我还以为是什么……总而言之,就是要我放弃和一成君继续交往是吧?”
“正是如此。”
“开什么玩笑!你有什么权力说出这种话!?”
“这是因为——”
只是被委托而已——在他说出口之前,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瑞树……别说了。”是小要。
黯淡无光的眼睛。她跨着无力的步伐,毫无顾忌地插到两人中间。
“小要,干什么?”恐怕她一直站在那里听对话吧。小要带着“受到极大打击者”特有的、一种空虚的目光交替看了看宗介和瑞树。
“我……已经懂了。宗介有什么企图。我来说明吧……”
“哈。”
“听着,瑞树。宗介他在嫉妒呢……”
“嫉妒?怎么说?”
小要的脸上浮现出虚无的微笑。
“那个……嗯,我到现在为止也一点都没有发觉……好像吧,宗介和椿君实际上关系很好。虽说平时老是打架、用*炸人,可一定都把对方看得很重……”
宗介小幅度摇头,轻声说:“不对,完全不正确”,可小要无视之、继续:“在我都不知道的地点,两个人始终很要好——在各种方面……对,是悄悄地……所以瑞树想要独占椿君、宗介不能忍受啊。因此——他通过这种方式让你‘离开’椿君。”
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瑞树的双手拍在一起。
“是……是这样吗?”
“嗯……我也吓了一跳呢……我从以前开始就觉得木头一样的宗介‘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完全无视他的小要深深叹了口气。
“但我还是觉得这种关系很难维系……如果双方都强烈渴望着如此,旁人也没办法阻止。世人的眼光……始终是存在的啊?如果有其他的选择,我认为你们一定会离开这条路,走向幸福的人生啊……”
“千鸟,你从刚才开始一直在说什么?”
“嗯嗯!你别介意。我……会像以前那样对待你的。虽然我确实大吃一惊……但是,宗介啊?我觉得你把这种生活方式强加给一成君是不对的呢。好不容易……他遇到了瑞树这样的女孩子,何况似乎要成了呢?你是不是应该以温和的目光把他送走呢?”
“小要……?你到底想说什么?”瑞树问她。她用袖口抹了抹眼角,坚定地继续:“呃……没什么。不用在意我。就是这么回事,瑞树。没必要在意。你和椿君是很配的一对,加油啊。努力吧!”
小要将所有的情感都融入这句话中。即使是到刚刚为止没有听懂任何话语的瑞树也被朋友真挚的语言感动得眼眶湿湿的。
“谢谢……呜。小要果然是好人……我会加油的。”
“嗯嗯。加油!”话题即将向着和当初预定完全相反的方向完结的时候。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事人——一成从附近的柱子形成的阴影中跳出来。肩膀不断起伏着。从最初就在偷听对话的一成陷入完全混乱的状态,正处于即将爆发的前一刻。对宗介请求的所谓“说得”——危险的瞎扯极度恼怒。对完全不考虑自己的感情和困惑的瑞树的态度实在头疼不已。对突然出现、在那里发表不知所以然的长篇大论、将事情打圆场的小要,也感觉到强烈的愤怒感。对——为什么千鸟要会支持稻叶。这对自己来说不是太悲惨了吗。
“椿君,怎么了?”不知为什么,带着同情的笑容的小要问。
“为什么呢……千鸟,为什么——”无需多言。自从初次在小巷内和小要邂逅、被她在拳头上贴了护创膏的那天起,一成始终对她抱着淡淡的爱慕之情。给仅仅专心于磨练拳法的无聊青春*入一束光般的存在。这就是千鸟要。原先他也没有像普通男性那样用花言巧语追她的打算。只要能在远处眺望着她的笑颜,自己就满足了。可是,在她的身边始终有个卑鄙无耻的战争狂;自己的身边却是一个盲目冒进的恋爱狂。周围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在让她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这就是命运吗?假如是,那么自己就得和这种命运对决。自己到目前为止都一路克服了任何的弱点。对。不会逃避。把自己对小要的感情……在现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明确地表白。大概千鸟会感到困惑的吧。稻叶也会受到伤害吧。还有相良——想象不能。管他呢,这个白痴怎么样都行。
(好……我说了!)椿一成下定决心。这里是人生的表现自我的地方。一生一世的挑战。当然,这和战斗是两回事。最近数日已经枯萎的斗志再度燃起。
“怎么了,一成君?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
“听好了,你们几个……”为了说出自己的真情,他缓缓脱下了分外厚的眼镜,露出锐利的双目。因为近视,眼前三人的身影立刻变得模糊不清——他也丝毫不介意。
“听好……千鸟,稻叶。你们搞错了。”
“……?”
“我根本没有和稻叶交往的意图。不好意思,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为……为什么?我可——”
“我有其他喜欢的人了!”一成用洪亮的声音宣言。瑞树像被雷劈中一般僵住了,小要则痛苦地望向一边。“从相会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偷偷在想,为了那个人让我死都可以。我就像这样,认真的恋慕那个人。所以要我和身边的女*往什么的我从来都没考虑过。”
“……是、是谁?那个人……”瑞树问他。带着哭腔的声音。
“那个人就在这里。”
“哎……”他为了镇压住自己的紧张感,做了个深呼吸——之后有力地、干脆地指向那个人。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没错!明白了吧。我喜欢的是你!”
“啊……怎么可能……”
“太过分了!实在太……”
“椿……你……”
自管自低语的三人。短暂的沉默后,小要用颤抖的声音说,“椿……椿君。”
“我也觉得会造成困惑。可是我的感情不能控制。总之……总之,希望你们能明白。”
“果然……是这样。我从恭子那里听说了昨天屋顶上的事情……然而……我原来还是不这么想的……但你既然如此明了地发出宣言……我不知道该不该支持你们……怎么办呢。”
“……什么?”
接着瑞树也说了,“我原先不知道。竟然是这么一回事……没想到你们……居然不单单是普通朋友……”
“……啊?”察觉到对方的反应奇怪,一成迅速戴上刚刚拿掉的眼镜。世界顷刻间变清晰了。他刚才大声说“喜欢你”,并用食指所指的方向上——站着相良宗介。
“肮脏!太肮脏了!”瑞树哭着跑掉了。目送她远去的背影,宗介发青的脸上布满冷汗。
“………………那个,怎么说呢。……我很困扰。”
一成像金鱼一样不断地口一张一闭。在同一天内,“相良·椿的情侣疑惑”这条传言如同飞矢一般迅速传遍整所学校。这个话题在此后的数周内也仍然是女生们闲聊时的材料。其中最有争议的问题是“相良和椿谁攻谁受”。小要和开朗的恭子也谈到了这方面的问题:“嗯~会怎么样呢?双方都很受啊。虽然……看上去是那副样子。”她回答完,看着走廊中大声吵闹的两人笑了。
“总而言之,都是你不好!”
“别推卸责任。”
“啰嗦!给我老实点道歉!!”
“都说这是你自己的失误了!”
边哭边挥舞着拳头的一成和轻巧闪过攻击的宗介。学生们用温暖的目光望着他们。(完)
后记读过连载时的原稿被里面异常杂乱的情节吓到,高声发出惨叫(以下略)。又是大幅改稿。像椿那样漫画风格的角色我本来并没有打算常用,可由于系列故事越来越长,觉得这种角色也是有必要出场的就刻意勉强地使用。幸运的是,最近已经用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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