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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线][山口升]零之使魔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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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04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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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之使魔第三卷 《始祖的祈祷书》
  
  第一章   零番目的系统
  
  特雷丝特因的王宫,位于布列塔尼街的尽头。在王宫的门前,当值的魔法卫士队的队员们,跨着幻兽阔步行走着。战争临近的传言,是两三天前在街上开始流传起来的。传闻制压了邻国阿比昂的贵族派<Recon·Quista>,即将对特雷丝特因发动侵攻了。
  于是,守卫周边的卫士队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起来了。王宫的上空,无论幻兽还是船的飞行禁止令发布了,对通过大门的人的检查也严格了起来。
  就连经常出入的裁缝以及点心店的老板也被喝止在门前,接受身体检查,看有没有用镜象变装成贵族,或者被人用迷魂的魔法操纵了等等,非常严厉的检查。
  正因为在这种时候,当王宫的上空出现了一匹风龙时,警备的魔法卫士队的队员们紧张了起来。
  魔法卫士队由三队构成,三队轮班执行王宫的警备。某一队值勤时,别的队便休息或训练。今天的警备是曼提克队。骑着曼提克的贵族们,朝着出现在王宫上空的风龙一齐飞了上去。风龙上有五个人影。并且,还有一只巨大的鼹鼠。
  魔法卫士队的队员们,虽然大声宣告着这里现在禁止飞行,无视警告的风龙还是在王宫的中庭着陆了。
  有着桃色头发的美少女,燃烧般红发的高个女子,还有金发的少年,戴着眼镜的小小的女孩子,以及黑发的少年。那少年背着一柄近乎身高的长剑。
  跨着曼提克的队员们,团团围住着陆的风龙,从腰间抽出笔状的魔杖,一齐举了起来,摆出了随时可以吟唱咒文的架势。身材魁梧有着威严端庄胡子的队长,大声向可疑的侵入者命令道。
  “放下魔杖!”
  一时,侵入者们浮现出愤怒的表情,他们中略显青色头发身材短小的少女摇摇头说道。
  “宫廷。”
  一行人听了无奈地点点头,按照命令把魔杖扔在地上。
  “现在,王宫的上空禁止飞行。不知道告示么?”
  一个有着桃色头发的少女轻盈地从龙背上跳下来,以毅然的声音报出名来。
  “我是拉瓦利埃尔公爵的三女,路易丝·弗朗索瓦兹,不是
  可疑的人物。请向公主殿下通报。”
  队长捻了捻胡子,仔细看着少女。拉瓦利埃尔公爵夫妇的话倒是知道,那是非常有名的贵族。
  队长放下了举起的魔杖。
  “是拉瓦利埃尔公爵的三女么?”
  “正是!”
  路易丝挺起胸直视着队长的眼睛。
  “原来如此,仔细看起来眼睛和母亲一模一样呐。那,有什么要事?”
  “那不能说,是密令”
  “那样不能向殿下通报。不问清楚就去通报,是要掉脑袋的喔!”
  队长用困惑的声音说道。
  “密令的内容,那也是不可以说的啊!”
  从风龙上跳下来的才人说。
  队长看着插话的才人,年轻的面孔,没见过的服装,鼻子很低,皮肤是[x]的。而且,还背着一柄大剑。
  什么国家的人不清楚,但可以确定不是贵族。
  “无礼的平民啊,随从没有这样对贵族说话的,住口”
  才人垂下眼皮,望着路易丝。被说成是随从很生气,实际连随从也不是,而是使魔,正是这样才为这轻视的口气所激怒了。才人握住挂在背上的德福的剑柄,向路易丝问道。
  “路易丝,把这家伙收拾了罢?”
  “逞什么强呀,不过是战胜了瓦尔德,不要那么当回事”
  听见才人和路易丝说的话,队长张大了眼睛。瓦尔德?瓦尔德的话,是那个格里芬队的队长瓦尔德子爵罢?把他打倒了?什么意思?
  不管“战胜了瓦尔德”什么的话,队长再度举起了魔杖。
  “你们,究竟是什么家伙?总之,不可以向殿下通报”
  队长以强硬的口气说道,事态麻烦起来了。路易丝瞪了才人一眼。
  “什、什么啊”
  “还不是你说些多余的话让人怀疑了!”
  “谁叫那个胡子大叔摆那么大的架子”
  “好啦,你就老实闭嘴罢!”
  看到这奇怪的一幕,队长使了个颜色,围住一行人的魔法卫士队又句起了魔杖。
  “逮捕他们!”
  遵照队长的命令,队员们一齐吟唱起咒文,就在这时……
  从宫殿的入口处,突然出现了一个披着艳丽的紫色披风和长袍的人。看到被魔法卫士队围住的路易丝,慌忙跑过来。
  “路易丝!”
  看到跑来的安莉艾塔的身姿,路易丝的脸如蔷薇般一下子放出了光彩。
  “公主殿下!”
  二人在一行人和魔法卫士队的注视下,紧紧抱在一起。
  “啊,平安归来了呐,太高兴了。路易丝,路易丝·弗朗索瓦兹……”
  “公主殿下……”
  路易丝的眼里流下了泪水。
  “那封信,已经没事了”
  路易丝从胸前的口袋里,轻轻取出了那封信。安莉艾塔用力点点头,紧紧握住路易丝的手。
  “果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实在不敢当,公主殿下”
  但是,发觉一行人中没有见到威尔士王子的安莉艾塔,脸上又泛起愁容。
  “……威尔士殿下,果然还是为父王殉身了吧。”
  路易丝闭上眼睛,老实地点了点头。
  “……那,瓦尔德子爵呢?没有看到他啊,是另有行动吗?还是……莫非……遭了敌手了?可是那个子爵的话,应该……”
  路易丝面带愁容。才人很为难地告诉了安莉艾塔。
  “瓦尔德子爵是背叛者,公主殿下”
  “背叛者?”
  安莉艾塔的脸色黯淡下来。接着,意味深长地注视着自己身边的魔法卫士队们,说话了。
  “他们是我的客人,队长先生”
  “是这样么”
  听到公主的话,队长不大情愿地收起魔杖,带着队员们返回岗位上去了。
  安莉艾塔又转向路易丝。
  “路途上,都发生了些什么?……总之,到我的房间里说话吧。各位请到别室,先休息一下吧”
  丘鲁克和塔巴萨,还有基修留在候见室,安莉艾塔把才人和路易丝带进自己的房间。在虽小却精巧的雕塑般的椅子上坐下,安莉艾塔把手臂支在桌子上。
  路易丝向安莉艾塔一一述说了经历。
  途中,和丘鲁克他们会合。
  乘上了开往阿比昂的船,被空贼袭击了。
  而空贼,则是威尔士皇太子。
  劝威尔士皇太子亡命,被拒绝了。
  然后……因为和瓦尔德的婚礼,没有乘上脱离船。
  在婚礼过程中,瓦尔德骤变……杀害了威尔士皇太子,抢走了路易丝手中的信……
  但是,又这样把信夺了回来。<Recon·Quista>的野望……统一哈鲁克吉尼亚,从妖精那里夺回圣地的庞大野望受挫。
  但是……总算保全了可以拯救特雷丝特因的与格马尼亚的同盟,安莉艾塔这样悲叹着。
  “那个子爵是背叛者……怎么会,魔法卫士队里竟然有背叛者……”
  安莉艾塔看着自己从前给威尔士写的信,扑簌簌
  落下泪来。
  “公主殿下……”
  路易丝轻轻地握着安莉艾塔的手。
  “是我夺去了威尔士殿下的生命啊。选背叛者做使者,我说什么也……”
  才人摇着头。
  “王子殿下原本就打算留在那个国家。这不是公主殿下的缘故。”
  “那个人,到最后有好好读过我的信吧?”
  路易丝点点头。
  “是的,公主殿下。威尔士皇太子读过公主殿下的信了。”
  “那,威尔士殿下不会爱我了呢”
  安莉艾塔寂寞地摇着头。
  “那,果然……是劝皇太子亡命咯?”
  安莉艾塔悲痛地看着信,点点头。
  路易丝想起了威尔士的话。他固执地否定说“安莉艾塔没有劝我亡命”什么的,果然如路易丝所想,是谎话。
  “唉,死了就没什么所希望的了。曾经的爱哟。我呐”
  安莉艾塔就这么一副发呆的样子小声念叨着。
  “比起我,还是名誉重要啊”
  才人想的不一样。要守住名誉,不该把威尔士留下。他,是为了不给安莉艾塔添麻烦……为了向叛乱者展示哈鲁克吉尼亚的王家决不懦弱,才留在阿比昂的。
  “公主殿下,不是这样的。那位王子殿下,为了不给公主殿下以及特雷丝特因添麻烦,才留在那个国家的。我,是这样听到的”
  安莉艾塔一脸的迷惑,看着才人。
  “为了不给我添麻烦?”
  “王子殿下说过,自己亡命的话,就给了叛乱者的攻入以极好的口实”
  “威尔士殿下亡命与否,该攻过来的时候还是会攻过来吧。没有攻击的话就保持沉默。只是个人的存在,战事不会发生啊”
  “……即使这样,还是不想添麻烦呢。一定是的”
  安莉艾塔深深叹息着,向窗外望去。
  才人慢慢地回忆着说道。
  “勇敢地战斗,勇敢地死。就是这个,王子殿下说过的”
  安莉艾塔凄凉地微笑着。如同蔷薇般华美的公主这个样子,连空气也沉郁了。才人也在悲伤着。
  安莉艾塔把手臂支在有着美丽雕刻的大理石的桌子上,悲伤地问道。
  “勇敢地战斗,勇敢地死。这是你的特权呵。留下来的人,要怎么办呢”
  才人什么也说不出来。沉默着向下,尴尬地用脚尖顶着床。
  “公主殿下……我要是再强硬些,说服威尔士皇太子……”
  安莉艾塔站起来,握住小声嘀咕的路易丝的手。
  “好啦,路易丝。你任务完成得很好,把信取回来了。没有让你也一起担心挂念的必要哦。是我想要劝他亡命的。因为不能向你说的”
  于是安莉艾塔嫣然一笑。
  “妨碍我的婚事的暗中因素已经被排除了,我国与格马尼亚也会顺利结成同盟吧。那样,阿比昂也不会轻易攻过来了。危机过去了哦,路易丝 佛朗索瓦斯
  
  路易丝从口袋里,取出安莉艾塔所给的水之戒。
  “公主殿下,这个,还给您”
  安莉艾塔摇摇头。
  “这个就请你拿着好了。起码算是谢礼了”
  “这么贵重实在不敢领受”
  “对于忠诚,就必须予以回报。好了,伸手戴上吧”
  路易丝点着头,戴在手指上。
  看到这些,才人想起了从威尔士王子手上取下的戒指。于是从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拿出来,放到安莉艾塔的手上。
  “公主殿下,这个,是从威尔士皇太子那里所得到的。”
  安莉艾塔接过戒指,睁大了眼睛看着。
  “这不是風之戒么?是从威尔士皇太子那里拿到的么?”
  “是的。王子殿下最后把这个托付给了我,说要交给公主殿下”
  其实,那是从已故的威尔士的手指上拔下来的……于是才人就那样说了。
  那样说的话,大概多少能抚慰安莉艾塔的心罢。
  安莉艾塔将風之戒戴到手指上。因为是威尔士所戴过的,对安莉艾塔的手指显得有点大了……小巧的安莉艾塔小声地念着咒文,戒指的环部
  变窄了,正好戴在无名指上。
  安莉艾塔爱惜地抚摩着風之戒。接着转向才人,露出羞涩的笑容。
  “谢谢,真体贴的使魔”
  凄凉悲伤的笑容,也含着对才人感激之意的笑。那笑容是如此高贵,令人深深感受到美。才人嘴里小声嘀咕着没什么。
  “那个人,勇敢地死了。是这样说的吧”
  才人点了点头。
  “是,是这样的”
  安莉艾塔一边注视着发光的風之戒一边说着。
  “那,我……也要勇敢地活着”
  
  从王宫前往魔法学院的空中,路易丝沉默不语。丘鲁克对于从威尔士那里取回的信究竟写了些什么,一直问着路易丝和才人,可无论怎么说,二人就是不开口。
  “喂,拜托行行好,告诉我是什么任务吧?而且说那个子爵是背叛者,好莫名其妙啊”
  丘鲁克向才人投以热情的视线望着。
  “但是,是达令一下子干掉的罢?”
  才人看了一眼路易丝的脸,点点头。
  “唔,但是,被逃了……”
  “那样也很厉害了啊!喂,究竟是什么任务啊?”
  才人挠挠头。既然路易丝一直沉默,就是不可以说了。
  丘鲁克皱着眉头,转向基修。
  “基修”
  “怎么了?”
  叼着蔷薇的仿制花,正呆呆地沉思着的基修回过头来。
  “你知道安莉艾塔殿下派我们去取回的信的内容么?”
  基修闭上眼睛说道。
  “那些我也不知道。知道的只有路易丝”
  “零之路易丝!为什么不告诉我呐!喂,塔巴萨!你怎么想?这不是被耍了么!”
  丘鲁克摇晃着正在看书的塔巴萨。塔巴萨就那样,头也跟着摇晃着。
  一阵风猛地向丘鲁克吹来,失去平衡的风龙,一下子降低了高度。
  这时因为摇晃着失去了平衡,基修从风龙的背上掉了下去。呀啊啊地惨叫着,就这么掉了下去,因为是基修,谁也没有在意。中途基修挥起魔杖,用“levitati n”浮了起来,这才避免了生命危险。
  路易丝也失去了平衡,才人轻轻伸手抱住了腰,这才支撑住身体。看见抱在腰上的手,路易丝脸红了。今天早上,逃出阿比昂的时候,才人吻了自己。那时,自己是在装睡。
  什么啊。什么装睡的。
  虽然想到或许是喜欢,但是不想承认。毕竟,才人是自己的使魔,并不是贵族。怀着对不是贵族的人的恋心,连想象也不能。贵族和平民是不同的人……对被这样教育起来的路易丝来说,对自己心中的骚动,只是感到困惑。对旁边的人,是不是真有那种心绪,没时间去确认。
  于是乎,看到抱在腰上的手,路易丝用发怒的口气说道。
  “太、太随便了,我要生气了!”
  “你可差点掉下去了喔,就像基修那样”
  才人也红了脸,说道。
  “够了。是基修掉下去了。是基修”
  路易丝由于刚才的困惑,任性似地说着。
  “那、那个,虽然是那家伙掉下去了。你要是掉下去了可就麻烦了。用不了魔法呐”
  “不过是使魔,竟然侮辱主人么?”
  路易丝哼了一声转过去了。不过,似乎并没有生气。
  “太没礼貌了,真是失礼呢。哼”
  路易丝抱怨着,不过没有把才人的手甩开。就这样,身心都托付了一般,贴近了才人。不过,脸还是背过去的。才人偷偷地看了一眼路易丝脸。
  洁白的脸颊微微染上桃色,像惹人怜爱的戴茜般轻轻咬着下唇。虽然安莉艾塔也很美丽……可还是路易丝可爱,才人这样想着。确认了手还把在腰上,就这样感受着。这样的腰围,简直就不过我的大腿那样呐。
  就在这样表情生硬地埃在一起时,丘鲁克回过头,小声嘟哝着。
  “什么时候成这样了?你们两个”
  路易丝像回过神来似的,霍地一下脸红了,正在遐想的才人突然被打飞了出去。
  “什么样也没成!你是笨蛋啊!”
  才人带着惨叫向地面落下。正在看书的塔巴萨不大情愿地挥起魔杖,给才人施加了“levitation”。
  才人轻轻地飘落到地面,正遇上了刚才掉下来的基修,一脸怒气地走在草原的路上。
  基修站住了,以一贯装模做样的派头对才人开口了。
  “你也掉下来了啊”
  才人用疲惫的声音回答着。
  “被扔下来了”
  “那么,她们不来接一下么”
  才人看看天上,在青空中,风龙很快就飞远了。
  “……看样子是的”
  “原来如此,那么走罢。呵,得走上半天呐”
  基修以不怎么介意的样子,开始走了起来。才人不知怎么,感到这家伙或许挺了不起的。
  “对了,你,那个,什么来着。有点事想问问,请回答我吧”
  基修一边摆弄着蔷薇的仿制花一边对才人说道。
  “你呢”
  “公主殿下,那个,对我的事有没有说过些什么?可靠啦,做的怎样啦,有没有什么恩赏的消息,还有,托你带来密会约定的信是什么的事……”
  才人感到基修有点挺可怜的。安莉艾塔连基修的“基”字也没有当作话题。
  “走吧”
  才人像没听到似的,开始大步向前走。基修匆忙从后面追上来。
  “那个,没有说到什么吗?”
  “呐,好啦,走吧。对健康也有好处”
  “那个,你啊,公主殿下,对我的事……”
  在暖烘烘的太阳照射下,二人向着魔法学院走去。
  
  曾经被誉为名城的纽卡斯特尔城,呈现出一片废墟。是活下来只会感到绝望,鞭打死者的惨状。城墙由于重度的炮击和魔法攻击,成了瓦砾的小山,遍布着惨不忍睹的烧焦的尸体。
  攻城所用的时间虽不多,反乱军……不,现在阿比昂已经没有了国王,反乱军<Recon·Quista>业已成为阿比昂的新*……其损害大大超出想象。对阵三百的王军,损害为两千。加上受伤的人共四千。从死伤者的数目来看,真不知算是哪一方赢了。
  地处浮游大陆的岬角尖端的城池,只能从一个方向进攻。由于蜂拥而至的<Recon·Quista>的先阵数次魔法与大炮的齐射,已经造成了巨大的损害。
  但是,终归还是寡不敌众,一旦被侵入到城墙内侧的坚城就十分脆弱了。王军大多是魔法使,并没有多少兵力。王军的魔法使们被成群的阿比昂的无名的<Recon·Quista>的士兵们一人又一人地讨取而溃散了。
  虽然给予敌方的损害很大……作为其代价,王军全灭了。这是真正的全灭。直到最后一名士兵,王军全部阵亡。
  即是说,阿比昂的革命战争的最终决战纽卡斯特尔攻城战,是与百倍以上的敌军相对,给予了己方十倍以上损害的一战……成为了传说。
  
  战事结束两天后,在暴烈的太阳照射下,一位身材高大的贵族混迹于尸体和瓦砾中,检视着战迹。戴着插有羽毛的帽子,还有在阿比昂很罕见的特雷丝特因的魔法卫士队的制服。
  他的旁边,是戴着风帽遮住头的女性魔法使。
  那是土块之芙凯。她是从拉罗舍尔乘船来到阿比昂
  的。昨晚,在阿比昂的首都ロンディニウム的酒馆会合了瓦尔德,来到这纽卡斯特尔的战场迹的。
  周围,<Recon·Quista>的士兵们正在奋力寻找财宝。在被认为是宝物库的附近,发出了找到金币的一团欢呼。
  背着*的佣兵成群结队,在原是华丽中庭的瓦砾小山上翻动尸体,夺取装饰品和武器,发现了魔杖就大声嚷嚷着。
  芙凯在一旁很不痛快地看着,砸砸嘴。
  觉察到芙凯的表情,瓦尔德露出淡淡的笑来。
  “怎么了,土块哟。你也同那些伙伴一样搜罗宝石么。从贵族那里夺取财宝,不是你的工作么”
  “我可不想和那些家伙一样啊。从尸体上搜刮宝石,没这种兴趣”
  “盗贼,有着盗贼的美学罢”
  瓦尔德笑着。
  “现成饭没意思呐。我喜欢盗取重要的宝石,看到那些贵族慌慌张张的样子哦。这些家伙……”
  芙凯斜眼扫了一眼王军的魔法使的尸体。
  “未免也很仓皇呐”
  “阿比昂的王*是你的仇人罢。以王家的名义,不是辱没了你的家名么?”
  瓦尔德若无其事地说道,芙凯打了个哆嗦,以抑制住感情的声音点点头。
  “是啊。是那么回事”
  说着,向瓦尔德那边看去。双臂中左臂被切断了,空荡荡的制服袖子随着风飘荡着。
  “看来你也经历过了相当的苦战呐”
  瓦尔德以不变的口气回答道。
  “威尔士和一只手臂的话,可以说是挺便宜的了罢”
  “了不起的家伙呐,那个纲达鲁乌,砍下了你这个风之SQUARE的手臂呐”
  “以为是平民,大意了啊”
  “所以说啊。那家伙连我的巨像兵也都干掉了。不过呐,不在这城里了吧,没什么活的留下来呢”
  芙凯说着,瓦尔德露出冷笑。
  “即便是纲达鲁乌,也是人么。没听到攻城的部队报告说有这样的人物在奋战。那家伙同我战斗,耗尽了力气。恐怕,只是个一般的平民了罢。讨取纲达鲁乌的士兵,也没感觉到这就是传说中的使魔罢”
  芙凯心不在焉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个叫做才人什么的,样子奇异的少年浮现在头脑中。没那么简单就死了罢?
  “那么,那封信在哪里?”
  “这附近”
  瓦尔德用魔杖指向地面。那里直到两天前还是礼拜堂。是瓦尔德和路易丝举行婚礼的地方,也是威尔士丧命的地方。
  但是,到现在还是座瓦砾的小山。
  “哼,拉 瓦里艾尔那个小丫头……在你的原婚约者的口袋里,放着那封信吧?”
  “是那样”
  “见死不救?不爱了?”
  “爱与不爱什么的,那种感情都忘了”
  瓦尔德以抑扬不变的声音这样说道。
  咏唱起咒文,挥动魔杖。出现了一股小型的龙卷风,周围的瓦砾都飞散开了。
  渐渐地,可以看得到礼拜堂的床了。
  被始祖BRIMIR的像和椅子夹在中间的,是威尔士的遗体。托被夹起来的福,遗体没什么损害。
  “啊啦啦,这不是令人怀念的威尔士殿下么”
  芙凯发出惊讶的声音。曾经是阿比昂的贵族的芙凯,还记得威尔士的面容。
  瓦尔德看也不看被自己所杀的威尔士的遗体,到处寻找着路易丝和才人的尸体。
  但是……哪里也没有见到尸体。
  “那些家伙真的是死在这里了?”
  瓦尔德嘀咕着应该如此,继续向附近仔细深入探察着。
  “哼……啊啦,这不是乔治·德·拉图尔的《始祖BRIMIR之光临》么”
  芙凯把床上的绘画拿到手里。
  “看来是复制的呐。是呵,这等乡下城里的礼拜堂……咦?”
  在放着绘画的床上,见到赫然开了一个直径约一米的洞,芙凯连忙招呼瓦尔德。
  “喂瓦尔德,这个洞是什么呐?”
  瓦尔德眉头紧锁,蹲下向芙凯所指的洞里仔细看着。这是基修的使魔巨大鼹鼠所挖出来的洞,瓦尔德并不知道这些。瓦尔德的脸感到洞穴深处吹来阵阵冷风。
  “莫非是挖了这个洞,拉 瓦里艾尔那小丫头和纲达鲁乌跑掉了?”
  芙凯说道,事实正是如此。瓦尔德的脸愤怒地扭曲着。
  “进去追罢?”
  “没用了。里面有风的话,应该是打通了的”
  瓦尔德忿忿地说道。看见这副样子,芙凯莞尔一笑。
  “你也会有这种表情呐。原以为你是个GARG YLE似的没感情的家伙……怎么样,还是喜怒形于色了?”
  听到这话,瓦尔德站了起来。
  是从远处对二人说的话。
  快活而清澈的声音。
  “子爵!瓦尔德君!那封信找到了么?安莉艾塔给威尔士的,那个,什么来着,情书……阻止格马尼亚和特雷丝特因的婚姻的救世主找到了么?”
  瓦尔德摇摇头,回应着那个人。
  近前来的男子,年约三十过半,戴着圆形的球帽,身着绿色的长袍和披风。一看就是个圣职者的打扮。但动作轻巧,像军人一般。高高的鹰勾鼻子上,是充满了理智的碧眼。在帽子的边沿,露出卷曲的
  金发。
  “阁下,信好像是混入了这个洞。这是我的失误,实在是万分抱歉。请您予以惩罚”
  瓦尔德跪在地上,垂下头。
  被称作阁下的男子,露出令人感觉深沉的笑容,走到瓦尔德的身边拍着他的肩头。
  “说什么呀!子爵!你做得很出色喔!一人讨取了敌方的勇将呐!哦,在那里睡着的,不是亲爱的威尔士皇太子么?够夸耀的了!你打倒的呐!虽说他一直讨厌我……在这里见到真不可思议,令人感到奇特的友情喔。啊,是这样的。如果死了,谁都是朋友么”
  瓦尔德感觉到这段独白最后所蕴涵的讽刺,脸稍稍抽动了一下。接着又马上恢复正常,再度向自己的上司谢罪。
  “可是,取得阁下所希望的安莉艾塔的信的任务失败了。我实在对不住阁下的期待。”
  “不要在意。阻止同盟,确定干掉了威尔士才是大事。理想,是一步步踏实前进而达成的”
  随后绿袍的男子又转向芙凯。
  “子爵,介绍一下这位美丽的女性罢。余尚未脱离神职,不大方便对女性说话呢”
  芙凯注视着男子。看到瓦尔德低声下气的样子,感觉像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但是,没什么感觉。而有一种奇异的氛围,从长袍的缝隙间飘逸出不祥的气息来。
  瓦尔德站起身,向男子介绍芙凯。
  “她就是曾令特雷丝特因的贵族们倍感震撼的土块之芙凯,阁下”
  “喔喔!早有耳闻呐!可以见到实在是荣幸,苏戈特小姐”
  被叫出曾经舍弃的贵族的名字的芙凯微笑着。
  “是瓦尔德把我的名字告诉你的吧?”
  “诚然,我了解阿比昂所有的贵族。系图,纹章,土地的所有权……都是在教区主教时代记住的。哦哦,忘了打招呼了”
  男子睁圆了眼睛,手放在胸前。
  “现任<Recon·Quista>总司令官的奥利弗 克伦威尔。原先的确不过是一介主教。不过籍由贵族议会的投票,就任了总司令官,不得不权尽绵薄之力了。作为服务于始祖BRIMIR的神职人员,本不该使用‘余’这样的措辞,这绵薄之力的行使,信任和
  权威还很必要么”
  “阁下已不仅仅是总司令官了。现在是阿比昂的……”
  “是皇帝,子爵”
  克伦威尔笑了。但是,眼里的神情没变。
  “的确阻止特雷丝特因和格马尼亚的同盟,乃余之所愿之事。但是,有比这更为重要的事。你可知晓么?子爵”
  “阁下之深谋远虑,我为凡人实是难以探察”
  克伦威尔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接着,举起双手,以夸张的姿态开始了演说。
  “是结束!铁的结束!哈鲁克吉尼亚将由我等被挑选的贵族结束,从那些不祥的妖精那里夺回圣地!这是始祖BRIMIR所赐予我们的使命!对于结束,信任是第一的。所以余信任子爵,信任你。不会为些小的失败而责备你们的”
  瓦尔德深深地低下头。
  “为了这伟大的使命,始祖BRIMIR授予了余以力量”
  芙凯的眉毛微微抖着。力量?究竟说的是什么力量呐?
  “阁下,始祖所赋予阁下的力量是如何的呐?若是可以的话,希望能赐教一二”
  陶醉于自己的演说中的克伦威尔继续以同样的口气说着。
  “魔法的四大系统都知道罢?苏戈特小姐”
  芙凯点点头。那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事。火,风,水,土这四个。
  “在那四大系统之上,魔法还有一个系统存在。是始祖BRIMIR所使用的,零番目的系统。是真实,根源,万物之祖的系统”
  “零番目的系统……虚无?”
  芙凯脸色发青了。现今已失传的系统,连是什么样的魔法都消逝在传说中了。这个人了解零番目的系统么?
  “余由始祖授予了那种力量。正因为如此,贵族议会的诸君决议余为哈鲁克吉尼亚的皇帝”
  克伦威尔指着威尔士的尸体。
  “瓦尔德君,余非常想要威尔士皇太子也成为余之友人呐。他确实曾是余之最大的敌人,正因为如此死了以后应该可以成为好朋友,有什么意见么?”
  瓦尔德摇着头。
  “对阁下的决定决无异议”
  克伦威尔嘻嘻地笑了。
  “那么,苏戈特小姐,您也请见见虚无的系统”
  芙凯屏住呼吸注视着克伦威尔的举动。
  克伦威尔从腰间拔出魔杖。
  低沉的,小声的咏唱从克伦威尔的口中传出。那是芙凯从未听到过的语言。
  
  咏唱完成了,克伦威尔优雅地对威尔士的尸体挥动魔杖。
  于是……不知该怎样形容,身躯冰冷的威尔士的眼睛,喀哒一下睁开了。芙凯全身僵住了。
  威尔士慢慢爬起身,没有血色的脸上眼看着又恢复了生前的面容。简直就像枯萎了的花吸了水一样,威尔士的身体充满了生气。
  “早安,皇太子”
  克伦威尔小声说道。
  复活了的威尔士,对克伦威尔报以微笑。
  “好久不见了啊,大主教”
  “失礼了,现在是皇帝了。亲爱的皇太子”
  “是这样,那真是失礼了,阁下”
  威尔士屈膝,行以臣下之礼。
  “想要你加入余之亲卫队中,威尔士君”
  “非常乐意”
  “那样的话,就介绍给朋友们罢”
  克伦威尔迈出了步子。身后,威尔士仍以生前不变的姿态走着。
  芙凯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克伦威尔像想起来了似的站住了,转过来说道。
  “瓦尔德君,尽管放心。缔结了同盟也没关系。总之特雷丝特因是孤立的,余之计划没有变化”
  瓦尔德点点头。
  “外交有两种,杖和面包。总之先给特雷丝特因和格马尼亚以热乎乎的面包好了”
  “遵命”
  “特雷丝特因无论如何必须并入余之版图。那个王室有《始祖的祈祷书》沉睡着。待前往圣地之际,是一定要带上的。”
  克伦威尔说着,满足地点着头离开了。
  
  当克伦威尔和威尔士走出视野后,芙凯才勉强张开了
  口。
  “那个,是虚无……?让死者复活。这不可能”
  瓦尔德小声嘟囔着。
  “虚无是操纵生命的系统……如阁下所说,大致是那样了。我原也不相信,亲眼目睹了,也不得不信了”
  芙凯用颤抖的声音对瓦尔德问道。
  “莫非,你也像刚才那样,由虚无的魔法而活动起来的?”
  瓦尔德笑了。
  “我么?我不是哦。不管幸与不幸,这条命是活着的呐”
  随后,瓦尔德望向天空。
  “不过……一般的生命都是由光临圣地的始祖所赋予的话……是不是可以说所有的人都可以用虚无的魔法所驱动呐?”
  芙凯面色一惊,按着胸口确认心跳。忽然特别想要活着的实感。
  “不要那副脸色。这不过是我的想像。也可以说是妄想罢”
  芙凯长出了一口气,恨恨地看着瓦尔德。
  “太吓人了啊”
  瓦尔德用右手抚摩着失去的左臂那边,一面说着。
  “可是呐,我也很想确认的。仅仅是妄想,还是现实,那答案一定在圣地沉睡着,我是这样想的啊”
  
  才人他们回到魔法学院三天后,特雷丝特因王国公主安莉艾塔和帝政格马尼亚皇帝阿尔布雷赫特三世的婚事正式发表了。仪式一个月后举行,此前,缔结了军事同盟。
  同盟的缔结式是在格马尼亚的首府文多波纳进行,特雷丝特因方面由马萨里尼枢机主教出席,在条约上签字。
  阿比昂建立新*的公布,是在同盟缔结的次日。虽然两国之间立刻紧张起来,阿比昂帝国初代皇帝克伦威尔马上向特雷丝特因和格马尼亚派遣了特使,商议缔结互不侵犯条约。
  两国商议的结果是接受了。两国的空军力量合起来,也无法对抗阿比昂的舰队。虽然是短剑逼近咽喉状态的互不侵犯条约,对于尚未整顿好军备的两国来说,这个提议正如所愿。
  于是……表面上和平又造访了哈鲁克吉尼亚。虽说对政治家而言,不眠之夜还在继续,普通的贵族和平民则等到了与往常一样不变的日子。
  这些,特雷丝特因的魔法学院也不例外。
  
  第二章 路易丝恋爱的烦恼
  
  
  从阿比昂回来后的第二天早上起,路易丝的态度开始变了。
  简单的讲就是路易丝变得温柔了。
  早上起来,才人和以前一样给路易丝准备洗脸盆。在脸盆里倒好水。路易丝一般都是让才
  人帮她洗脸的。
  太麻烦了,才人经常会忘记准备,最后被路易丝狠狠地教训一番。
  有一次,才人忘记为路易丝准备洗脸水,而被罚没有饭吃。才人非常恼火,隔天就在魔法学院的水池里抓了只青蛙,然后偷偷放进了洗脸盆里。讨厌青蛙的路易丝看到在脸盆里的两栖类动物后吓得哭了起来,因为是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当然会哼哼地哭泣呢。才人虽然拼
  命地道歉了,可是被才人这样戏弄以至于哭了的路易丝当然不会原谅他啦。
  路易丝仅仅只是不准才人吃饭还不能解气,还用皮鞭抽打才人,才人逃了出去,结果在外面
  睡了一晚。
  仅仅只是因为一个脸盆就会吵成那样的两人在从阿比昂回来后却有什么地方改变了。在路易
  丝的心中萌生出了对才人的温柔,才人也是一样。可是双方却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早晨,才人有点不好意思地替路易丝准备着脸盆。低血压的路易丝歪着充满睡意的脸就这
  样坐在床上。
  将脸盆放在地上,才人用双手试了试水温。路易丝却一动不动。柔软桃色的长发,软乎乎
  的脸,擦着充满睡意的眼睛。路易丝迷迷糊糊地开口说道。
  “就放在那里。自己来洗,就这样可以了”
  才人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从没想过居然从路易丝的口中会听到“自己做”这种话。
  “路易丝?”
  才人在路易丝面前挥了挥手。路易丝使性地撅着嘴唇,面向另一边。脸颊通红。
  好象发怒似的样子,路易丝说道。
  “自己来洗就可以了。别管了!”
  路易丝把手伸进脸盆,捞着脸盆中的水晃动着脑袋洗脸。水花四溅了出来。
  “你是晃动脑袋洗脸的类型吧?”
  才人这样说着,路易丝突然回过神。然后脸红着生气到。
  “这有什么不好吗!”
  “不是,这样也可以……”
  然后才人帮路易丝取出替换的衣服。内裤放在床的旁边,然后面向后面。在这段时间路易丝
  替换内裤。
  估计差不多换好内裤后才人转过身来。手上握着路易丝的制服。这是等会要帮路易丝换上的
  衣服。
  才人转过身,只穿着内裤的路易丝露出慌张的面容,立刻将床单裹住身体。
  “衣服,就放这”
  用床单隐藏着的路易丝说道。到底怎么了?才人心里想着。如果是平时的话,一般明明都会
  一张充满睡意的脸,懒散地伸出手腕,说着“快点帮我穿呀。废物”这一类的话……
  居然用床单遮住自己。明明一直是被看到也无所谓的,一下子到底在不好意思些什么啊?
  “就这样放着?我不帮你穿也可以?”
  才人说着,路易丝从床单里露出脸说道。
  “不都都讲了就这样放着了嘛!”
  然后路易丝又用床单遮住自己低着头瞪着才人,还呜呜地呻吟着。
  总感觉奇怪的才人就照说的将衣服放在了路易丝的身边。
  “朝向后面”
  “唉?”
  “都说了朝向后面的了”
  看来好象是讨厌被看到自己换衣服的场景呢。对于一般的少女而言这也是当然的,可是说这
  话的却是至今一直被看到也无所谓的路易丝啊。
  的确在阿比昂发生了许多事情。婚约者的背叛,青梅竹马的朋友,安莉艾塔失去了自己的恋人。
  接着还有路易丝自己也差点被杀。也许正是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才会让路易丝改变的吧。
  路易丝真的变了吗?
  才人心不在焉地想着,渐渐回忆起路易丝嘴唇的触感。在风龙的背上,才人偷偷地亲吻了睡
  着的路易丝的嘴唇。趁着对方睡着接吻真是卑鄙,懦弱呢。不过,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无法忍耐
  了。感觉到自己竟然那样喜欢着路易丝。
  难道……路易丝发觉了那个KISS了吗?所以感觉到我很危险……认为自己会被侵犯所以
  才遮蔽自己的身体的吗?
  绝对不会是这样,才人摇头否定着自己刚才的想法。
  如果被路易丝发现了,那个时候一定会起身的,怎么可能一动不动沉默着呢。
  起身。发怒。殴打。
  路易丝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吧。
  那个时候偷偷溜进路易丝床,事后不就是被教训的很惨吗!
  狗。我,狗。被锁了起来,只能说“汪”
  
  
  啊。是这样啊。
  
  才人想到了什么。
  去阿比昂的两天前的夜晚,想侵犯睡着的她所以感到危机了吧。
  那么就不是因为我偷偷亲了她的关系了呢。
  啊啊,因此才不让我帮她换衣服呢。
  想到这次里,才人消沉了起来。当然自己非常的后悔呢,如果那天晚上没那么做就好了。路
  易丝不想被自己推倒呢。不,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也就是说不喜欢。理所当然的呢……
  理所当然的,可是……心情很悲伤。
  路易丝有没有一丝的期待呢?没有。不会有的。路易丝并不喜欢我。我只是一个使魔而已。
  话说回来,现在已经是一个危险的使魔了呢。夜晚就会变身成狼,下流的使魔呢。就是被当作这样的使魔,所以对我竖起了墙壁呢。
  被层层黑云所包围。才人心中名为希望的东西拼命地挣扎着。
  “不过,在回程的时候在风龙之上,路易丝不是那样的贴近我了吗!”
  “那个只是错觉吧。因为被丘鲁克告知后,狠狠地被打飞了呢”
  ……啊啊。就是那样。不会错的。路易丝完全没有想过我的事情。
  只是发现了自己对于路易丝的感情,才人就十分的消沉。才人在情绪振奋的时候就会非常地有
  干劲,可是心情消沉的时候就会非常地丧气。才人就是这样的性格呢。而且情绪变化速度极快,
  程度也深不见底。
  “在嘟囔些什么?”
  好象不知不觉自言自语起来了。
  回过头,换好衣服的路易丝一副怪异的眼神看着才人。
  仅仅只是想了20几秒才人就得到了结论,消沉的才人张着嘴巴,用幽灵似的声音说答到。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自言自语了”
  “是嘛。总觉得你哪里很奇怪呢”
  路易丝迷惑地看着才人,走了起来。
  “去吃早饭了”
  “遵命……”
  才人无精打采地跟在路易丝后面。
  
  
  在食堂里发生了令人惊奇的事情。
  像平常一样,才人坐在地上可是眼前却没有了盛汤的盘子。才人一下子慌了神。难道是我又做
  了什么让路易丝生气的事情所以才没有饭吃了?可是,什么也没有做啊。
  昨天回到学院的五人向奥斯曼报告了事情的原委。从安莉艾塔那里听说了的奥斯曼体恤着才人
  他们的辛苦,还表扬了他们。
  然后才人他们就各自回到了房间……立刻就都睡着了。没有发生什么让路易丝生气的事情呢。
  才人一脸无辜地望着坐在椅子上的路易丝。路易丝不知为什么脸红红地朝向才人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在桌子上吃饭”
  “唉?”
  才人吃惊地看着路易丝。
  “好了,喂,坐下,快点”
  呆呆地坐在了路易丝旁边的位子。一直坐在那里的马鲁科卢姆出现了,抗议地说道。
  “喂,路易丝。那可是我的座位呢。居然让使魔去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路易丝一下子瞪着马鲁科卢姆。
  “没有位子的话,自己去拿个椅子过来不就行了嘛!”
  “别开玩笑了!居然让平民的使魔坐着,让我去拿位子!可没有这样的事情呢!喂,使魔快给我让开!这可是我的座位呢。而且这里是贵族的餐桌!”
  肥胖的马鲁科卢姆用力挺着胸,虚张声势着。稍微颤抖着。在学院里有传闻说打败基休,抓捕
  到芙凯的才人是传说中的使魔。
  在路易丝他们不在学院的几天,好象被流传成非常不得了的人物了呢。昨天,今天都被大家
  议论着。
  正因为是那样,马鲁科卢姆一边滴着冷汗一边抱怨着。
  才人以为自己被路易丝当作危险的狼来对待,非常没有精神,可是因为被马鲁科卢姆挑斗,所以立刻反应了过来。站了起来,抓着马鲁科卢姆胸口。
  然后,用着没有任何气势却包含着奇妙威慑力的语气说道。
  “喂,少爷。你对我说了什么吗?”
  慌了神的马鲁科卢姆一下子没有了先前的气势,脑袋左右摇着。
  “说了,可是,算了。什么都没有”
  才人心情非常的不好,咬着牙瞪着马鲁科卢姆。
  “没有,那我吃了?”
  “什、什么都没有。是的”
  “那么就去拿椅子,一起好好吃饭”
  马鲁科卢姆为了去拿椅子,飞步逃走了。
  路易丝一副无关紧要的表情坐着,等待着饭前的祈祷时间。
  到底怎么了?到底为什么心境会变化呢?
  怎么了这家伙一下子那么温柔。难道是什么陷阱?
  不对。路易丝因为那次阿比昂之行,什么地方发生起变化。
  一定是……看到那些受伤,死亡的人们,心中才会萌生出温柔了吧。才人想起了在原来世界
  的历史课上江户时代的将军,德川纲吉的“怜悯生物之令”。犬将军纲吉怜悯流浪狗,对那些欺负流浪狗的人予以惩罚。
  
  就是这个。
  怜悯生物之令。特雷丝特因之法令。
  发布人 路易丝 佛朗索瓦斯 露 布朗 德 拉 瓦里艾尔
  对象 使魔及狗 也就是我。
  才人胡乱想象着,用充满热意的视线守望着路易丝。
  变的温柔了呢。路易丝。
  变得更像女人了呢。路易丝。
  那样的你非常的耀眼啊。
  居然对于本该戒备的狼这么的温柔……
  越来越像女孩子了,你慢慢地成长了呢……
  啊啊,我会好好地守护住那样的你的。
  我以后不会再企图侵犯你了。
  我会一直守护你,直到我能回到地球的那天为止……
  我对于你来说喜欢什么的,任何感觉都没有,但你却对我这么的温柔,真的很高兴呢。
  混杂着爱恋,悲伤,难过各种感情,才人浮现出了微笑。路易丝注意到了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才人,脸通红着。
  “什、什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啊”
  凝视着的那方缓过神来,焦躁地背过脸去,手撑着膝盖紧紧握拳。
  听好了才人。你不过只是只狗而已。与美丽雅致的路易丝相比,你这家伙只不过是个丑陋的鼹鼠罢了。身为鼹鼠的你不能这样凝视着这么可爱迷人的路易丝。
  反复重复着,才人很早就消沉了,消沉在没有底线的泥沼之中。消沉的才人卑躬屈膝地说道。
  “请、请原谅我”
  路易丝不高兴地看向才人。
  啊啊,又被生气了。
  我这个鼹鼠又惹主人生气了呢。
  才人没有精神地看着盘子里的料理。虽然非常的豪华,可是总觉得和以前看的时候褪色很多。
  接着,在结束日常的祈祷之后就开始了用餐。才人随便地把料理往嘴里运,虽然很美味可是却因为难过的心情,没有品尝出任何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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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的荣誉团员

1楼
发表于 2007/10/04 | 编辑
路易丝一进入教室就立刻被同班同学包围住了。好象是有传闻说路易丝一行人在不在学院的期间经历了一场不得了的冒险。
  其实是在和魔法卫士队队长出发的那天被好几个学生看到了。班上的学生纷纷地议论着,询问着
  “发生什么事了?”。不过因为早上吃饭的时候老师们都在,所以没有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问。
  丘鲁克,塔巴撒和基休已经都坐在位子上了。他们的周围果然也围着一群人。
  “呐啊,路易丝,你们在请假的那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
  抱着手腕发问着的是香水的蒙莫朗西。
  丘鲁克优雅地化着桩,塔巴撒则目不转睛地看书。
  塔巴撒本来就不是那种擅长讲话的性格,丘鲁克虽然是那种得意忘形的人,不过不会飘然到对什么都不知道的班级同学述说自己秘密冒险的地步。
  班级同学将矛头从那两个人转向基休和刚出现的路易丝身上。
  基修由于最喜欢受人注目所以非常的得意忘形。“你们是想问我吧?想知道我所经历的秘密冒险吧?困扰的兔子们啊!啊哈哈!”基修飘然地说着。突然被靠近的路易丝狠狠摁住脑袋。
  “你要做什么呀!”
  “嘴巴太松的话会被公主讨厌的呢!基修”
  既然牵涉到了安莉艾塔,基修只好沉默了。看着两人的样子,班级里的人更加地认为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然后又包围住了路易丝,开始了嘈杂的盘问。
  “路易丝!路易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什么都没有。只是被奥斯曼拜托去王宫帮忙而已。呐啊,基修, 丘鲁克,塔巴撒,就是这样吧。”
  丘鲁克蕴涵深意地笑了笑,吹了吹正在打磨的指甲上的指灰。
  基修点了点头。
  塔巴撒只是一味地看书。
  没有可以询问的人,班级同学只好略显无聊地回到了各自座位上。大家看来好象都在生刻意隐瞒事情的路易丝的气。
  “反正不会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是呢,因为是零之路易丝呢。我不认为一个不会使用魔法的人会用任何的用处呢!逮捕到芙凯也一定是偶然吧!那个使魔也只不过是碰巧引发出了破坏之杖的力量而已……”
  美丽的卷发摇曳着,蒙莫朗西用讨人厌的口气说道。
  路易丝气愤地紧紧咬着嘴唇,却一句也不能反驳。
  但才人显得非常生气。这个卷发女人居然敢这样侮辱着我的路易丝。不,并不是‘我的’。像我这样的鼹鼠根本不存在那样的可能性吧。
  对方即使是女的,该出手的时候还是要出手。这就是才人的原则。
  一副傲慢脸孔的蒙莫朗西向前迈着步子,才人偷偷地伸出自己的脚。蒙莫朗西因为骄傲地看着上面,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脚边。
  “哐啊”
  砰堂一声,直直地摔倒在地的蒙莫朗西鼻子通红,狂怒着。
  “你做了什么呀!明明是个平民居然敢伴倒贵族!”
  路易丝从旁插嘴说道。
  “是你自己看着旁边没有注意到的错吧”
  “什么呀!准备替平民撑腰?路易丝!零之路易丝!”
  蒙莫朗西骚闹着说道。
  “才人虽然是平民,可是同时也是我的使魔呢。洪水的蒙莫朗西。你侮辱他就等同于侮辱我呢!如果有怨言的话就冲我来”
  路易丝这样说着,蒙莫朗西只好郁闷地离开了。才人感觉包庇着自己的路易丝看上去非常的耀眼,不自觉地眯着眼睛入神地看着了。
  路易丝注意到了那样看着自己的才人,脸红着朝向另一边。
  “看什、什么呢”
  才人突然注意到了自己凝视的怪异眼神,向路易丝道歉到。这个没用的鼹鼠怎么又会这样了,才人心里这样想着。
  “请、请原谅”
  路易丝发觉从早上开始才人的样子就有点奇怪。感觉好象对自己过于的客气,卑躬屈膝的感觉。“什么呀!”路易丝不高兴地想着。都特地对你这么温柔了。说话的方式还那么奇怪。那么卑躬屈膝的用语真是让人不快呢。
  路易丝刚想对才人说什么,格鲁贝鲁老师就走了进来,所以没办法只好坐着上课了。
  
  
  
  
  “那么接下来,大家”
  格鲁贝鲁拍了拍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他到昨天为止还在为芙凯逃狱的事,城下有叛徒的事而胆祛着。
  可是到了今天早上,当听到“总算没有事情了”这句话后才安下心来,回复到了一向的自己。原本他就是一个对政治,军事不抱有兴趣的人。
  他所感兴趣的只是对学问和历史……进行研究罢了。所以他喜欢上课。因为能将自己的研究成果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
  而今天,他笑嘻嘻地将一个奇妙的东西放到了讲台上。
  “那是什么?格鲁贝鲁老师”
  学生的一人提问到。
  那是一个奇妙的物体。长长的筒状的金属,筒上又连接着导管。导管像风箱一样紧密相连着,筒的顶端装有曲轴。而且曲轴和筒状物体两端的车轮相连。
  到底是在教授什么课程呢?学生们略有兴趣地打量着那个奇妙的装置。
  格鲁贝鲁咳嗽了一声,开始了讲话。
  “有没有谁能给我讲一下火系统的特征呢?”
  这样说着,扫视了下教室。教室中视线都集中在了丘鲁克的身上。在哈鲁克吉尼亚提到火系统的话,那就是格马尼亚的贵族了。在那之中冯 安哈尔特 谢普鲁斯特家族算是名门了。而且丘鲁克也被贯以“微热”而得名,是非常擅长于火系统的。
  现在虽然是在上课,可是丘鲁克仍然在修饰着自己的指甲。一边修饰着,一边移了移视线懒散地回答道。
  “情热以及破坏就是火的力量”
  “正确!”
  自身被奉为‘炎蛇’的火系统魔法使格鲁贝鲁微笑着。
  “不过可是,情热暂且不论,掌握有火系统力量仅仅只是破坏的话就显的有点寂寞了,我格鲁贝鲁是这么认为的。大家都可以使用火。不同的使用方法会发现各种的乐趣在其中。听好了谢普鲁斯特,火不仅仅只是破坏!战场并非是验证火力量的唯一地方!”
  “我无法承认特雷丝特因贵族对于火系统魔法的诠释呢”
  丘鲁克自信满满地放话到。但是格鲁贝鲁却对丘鲁克的话无动于衷,仍然微笑着。
  “那么,那个奇妙的机关是干什么用的?”
  丘鲁克一脸疑惑地用手指着那个机器。
  “呜呼呼。好好听好了。这可是我发明的装置呢。是通过用油和火魔法来得到动力的装置。”
  班上的学生各个张开嘴,注视着那个奇妙的装置。才人总感觉那个装置好象在哪里见到过,所以好奇
  地目不转睛的看着。
  “首先用这个风箱让油汽化”
  格鲁贝鲁不停地用力踏着风箱。
  “这样筒管中充满了汽化的油”
  一脸谨慎的,格鲁贝鲁将魔杖的顶端探入筒旁边的小洞。
  咏唱咒文。传出了断续的发火声,发火声点燃了汽化的油,继而传出了爆发声。
  “快来看!这个筒状金属中,汽化的油所产生的爆炸力量推动了下面的活塞”
  接着曲轴就运动了起来,然后运转着车轮。回转的车轮运转着箱子上所附有的门。门被打开从里面冒出来一个蛇形的人脸。
  “动力传到曲轴是车轮回转!快看!接着蛇形人偶就会出现向你问好!多么有趣啊!”
  学生们呆呆地没有任何反应地看着。热心看着的只有才人一个。
  不知是谁,发表了自己的感想。
  “?那么那个有什么用呢?”
  格鲁贝鲁骄傲的发明被这样无视,真是有点悲伤呢。他咳嗽了一声继续着说明。
  “现在只能做到这样,可是如果这个装置放在车上就能成为具有高动力的交通工具。这样就算没有马
  也能行驶呢!还有在海上航行的船也能装有这个装置,使用这个装置航行呢!这样就用不着帆了呢!”
  “那样的用魔法来也可以吧。即使不使用那个奇妙的装置”
  学生中的一人这样说道,其他学生也赞成地点着头。
  “诸位!好好看看!如果再改良的话,这个装置就算不依靠魔法也能使用呢!现在是利用火的魔法来进行操作,但是使用打火石的话也能进行操作呢……”
  格鲁贝鲁兴奋地陈述着。学生们一脸“这到底有什么用”的表情。注意到了格鲁贝鲁发明的了不起之处的只有才人一个而已。
  “老师!那个好厉害!那个叫做引擎呢!”
  才人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叫着。教室里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才人的身上。
  “引擎?”
  格鲁贝鲁惊讶地看着才人。
  “是呢。在我的世界就是使用这个的,就像老师做的那样”
  “什么!果然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呢!你就是瓦里艾尔的使魔吧”
  格鲁贝鲁想起来他确实是附有传说中使魔纲达鲁乌印记的那个少年。那件事因为奥斯曼说交给他来处理,所以暂时忘记了……可是因为刚才才人的发言,重新又对他抱有了兴趣。
  “你到底是哪个国家出生的?”
  探着身体,格鲁贝鲁向才人发问到。
  路易丝拉了拉才人,微微的瞪着才人。
  “……不要再说奇怪的话了。会被人怀疑的”
  “你到底是在哪里出生的?啊?”
  可是,格鲁贝鲁眼神闪着光,慢慢靠近才人。坐在旁边的路易丝代替才人回答到。
  “格鲁贝鲁老师。他是,那个……东方的……罗巴 阿尔 卡利伊尔来的”
  格鲁贝鲁吃惊着。
  “什么!从那个令人恐怖的妖精所居住的地方!不对,因为是“召唤”来的所以直接就到了哈鲁克吉尼亚。原来如此……妖精所在的东方之地,学问,研究都很昌盛。你是在那里出生的啊,原来如此”
  格鲁贝鲁接受地点了点头。
  才人一副不明所以的面孔。路易丝则踩着才人的脚,好像在说“快点配合我”
  “是、是的。我就是从那个什么来的”
  格鲁贝鲁点着头,回到了装置旁边。然后又站在讲台后,扫视着教室。
  “接着!那么大家!谁要来运转下这个装置!很简单的呢!只要用火魔法就可以了,掌握好时机后就会慢慢习惯了”
  格鲁贝鲁又踏了踏风箱,装置再次启动。
  “愉快蛇形人偶的问好!就像这样!问好呢!”
  可是谁也没有举手。格鲁贝鲁也知道学生们也许会不感兴趣,所以才采用“愉快的蛇”这个创意的。好象一点用处都没有呢。
  格鲁贝鲁失望着,耸了耸肩。突然蒙莫朗西指了指路易丝。
  “路易丝你去做做看吧”
  格鲁贝鲁又恢复了精神。
  “什么!瓦里艾尔对这个装置有兴趣啊!”
  路易丝困扰着点了点头。
  “逮捕到芙凯,有什么秘密力量的你,应该更加爽快的吧!”
  路易丝注意到了。蒙莫朗西正等待着自己的失败,然后在羞辱自己呢。
  恐怕是因为最近出了太多风头,又在舞会上成为了主角,被人嫉妒了。蒙莫朗西对自己的嫉妒是最深的呢。
  蒙莫朗西继续挑斗着。
  “快做来看看?喂,路易丝。零之路易丝”
  被叫做零的路易丝忍耐不住了。被蒙莫朗西这样小看怎么还能继续忍耐呢。
  路易丝站了起来,一句话也没说的靠近讲台。才人看着路易丝那副样子,用力瞪了瞪蒙莫朗西。
  “喂,蒙蒙”
  “是蒙莫朗西!我是蒙莫朗西!”
  “你挑逗路易丝去做的吧!可是会大爆炸的呢!”
  刚说完,才人就注意到自己说错话了。讲台上的路易丝听到了才人刚才的话,眉毛竖了起来。坐在前排的学生都哆嗦地躲到了桌子底下。
  听了才人的讲话,也明白路易丝称号由来的格鲁贝鲁觉得后悔了,试图劝住路易丝。
  “啊,算了,瓦里艾尔。那个什么,还是下次再似吧”
  “我被蒙莫朗西侮辱了”路易丝冷冷地说道。茶褐色地眼睛因为怒火燃烧了起来。
  “蒙莫朗西我会让他好好注意的。所以就收起你的魔杖吧!并非是怀疑你的实力,魔法也不是一直能够成功的呢!那个,龙不是也经常因为火灾而死亡的嘛!”
  路易丝直直地瞪着格鲁贝鲁。
  “请务必让我做。我也不是一直会失败的。偶然也会成功。偶尔也会有成功的时候”
  路易丝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声音颤抖着。才人明白这样的路易丝已经无法阻止了。路易丝完全的愤怒了,声音更加的颤抖。
  格鲁贝鲁望着屋顶叹息着。
  路易丝也像格鲁贝鲁所操作的那样,踏着风箱。汽化的油充入筒中。
  然后,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提起了魔杖。
  “瓦里艾尔……那个……”
  格鲁贝鲁祈祷似地嘟囔着。
  路易丝咏唱魔法的声音好像可爱的铃音一般动人。
  教室里的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如期待的一样,发生了大爆炸。路易丝和格鲁贝鲁被弹向了黑板。学生之中也传出了悲鸣。爆炸点燃了油,四周也被火焰所包围,学生们四处逃窜着。
  椅子和桌子燃烧着,路易丝呆呆地站着。制服被烧焦了,可爱迷人的脸被煤灰覆盖着。可是,不愧为路易丝。在大骚动的教室,抱着手腕,一副不介意地逞强的说着。
  “格鲁贝鲁。这个装置真容易发生故障呢”
  格鲁贝鲁已经昏了过去,根本不能回答了。替代的班上的同学反驳到。
  “是你弄坏的吧!零!零之路易丝!不要再乱来了!”
  “啊烧起来了呢!快灭火!”
  蒙莫朗西站了起来,咏唱着水的咒文。水系统的魔法。“WA TASURUD ”。出现的水壁将燃烧着的火焰扑灭了。
  班上出现了喝彩声。
  然后蒙莫朗西夸耀似的对路易丝说道。
  “难道是多余的举动?怎么说你也是优秀的魔法使呢!这点火肯定能扑灭的吧!”
  路易丝愤恨地咬着嘴唇。
  
  
  
  那天夜晚……
  在收拾完教室的那天夜晚。替换烧毁的桌椅,擦拭湿透的地板,非常的辛苦呢。才人和路易丝精疲力尽的回到了寝室。
  才人一下子就躺倒在草堆上。
  路易丝也坐在了床上。马上就到睡觉的时间了。一向的习惯,为了给路易丝换衣向抽屉走去。可是路易丝却站了起来,好象要阻止什么似的。
  “干什,什么呀?”
  才人问到,路易丝脸红的什么也没有说。手上握着床单,将那个从屋顶上吊了下来。
  路易丝用床单所做的帘子遮住了整个床,然后从床上下来走向抽屉。斜眼看着吃惊着的才人,取出替换的睡衣后又走向了床边,上了被床单遮住的床后,从里面传出了衣服摩擦的声音。看来是在换睡衣呢。
  才人消沉着,躺在草堆上。
  那么不想让我看见吗?安心吧。即使是看了,也不会再有奇怪的想法了。也许会有,不过不会再做了。
  其实是不会再看了。即使不做那样的事,我也不会偷看的。我又不是你想象的那种野狼……因为我是鼹鼠呢。
  鼹鼠的存在还去袭击主人……当然有一次是有奇怪的想法然后袭击过。那是因为我以为你迷恋我才那样的……只是误会呢。
  不过,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情了路易丝……
  我会暖暖地守护你的……
  这个草堆上的鼹鼠会好好地守护住你的……
  才人这样有点悲伤的,在草堆上自卑地嘲弄着自己。这是窗帘张了开来。
  穿着睡衣的路易丝,明亮的月光。输理着自己飘逸的长发,是不是因为月光的关系呢?梳理着头发的路易丝显得有如仙境般美丽可人,在草堆上看着的才人心里的鼓动好像就快要爆炸了一样。
  梳好头发,路易丝横躺在床上。
  桌子上煤油灯的光亮,用魔杖关掉了。魔法的煤油灯。适应着主人关灯的意图而被赋予着魔力。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魔法,不过好象仍然很昂贵的样子。从窗外射进的月光微微照亮着房间,呈现出幻想的氛围。
  才人睡意渐浓,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咕咕弄弄的路易丝从床上起身,向才人搭话到。
  “才人”
  “在”
  回答后,又是一阵沉默。
  接着,路易丝好像很难开口似地说道。
  “一直都睡在地板上很可怜呢。所以,那个,睡在床上也行呀”
  才人的身体僵硬住了。
  “说什么?”
  “不要误会了。如果做奇、奇怪的事情,可是会痛扁你的”
  才人感动着。啊啊,路易丝,真的变温柔了呢!好象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果然那段痛苦的经历改变了你啊……居然对我这种家伙这么的温柔……真的非常的感动呢。才人决定接受路易丝的好意。
  每接近床一步,心中的鼓动就会以几倍的速度猛增。
  路易丝望着窗户那边,在床的一角上用毛毯将自己裹了起来。
  “可、可以吗?鼹鼠,可以吗?”
  才人这样说着,路易丝发脾气似地说道。
  “不是都说了可以了嘛!不要让我重复同样的话!还有鼹鼠是什么啊?”
  才人谨慎地钻进了床的一边,用毛毯盖住自己。
  “请原谅”
  路易丝用愤怒的声音说道“鼹鼠还有那些卑躬的话都给我别说了”。
  “为、为什么?”
  “感觉不好呢。还有你那过分尊敬的态度也一样”
  被路易丝这样说着,才人再次感动了。居然让应当作为狼来戒备的我到床上来睡觉,真是温柔呢路易丝。身为鼹鼠存在的我,对这么温柔的路易丝做了什么呀!
  误以为自己被路易丝迷恋,还晚上去侵犯路易丝。不得不道歉呢。虽然那个时候并没有决定要“守护”路易丝
  ……可是,还是要道歉呢。
  “对不起,那个……之前侵犯你的行为”
  路易丝没有回答。
  睡着了吗?没有听到寝息呢。才人继续着。
  “我……之前决定过了。那个,和威尔士皇太子约定过了。守护你。不过,不只是将你从敌人那边……那个,例如从我的欲望中。以后,会守护着你。一直好好守护着你。所以对不起。要道歉”
  才人把想的事情照实说了出来。
  路易丝小声的回答到。
  “不要紧了。已经,那个事情……”
  才人握紧毛毯一边,痛苦地说着。
  “我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了”
  “这不是当然的嘛”
  然后,路易丝也下定决心似的开口说道。
  “不过,我也得向你道歉呢。对不起呢,随便地就将你召唤出来”
  “算、算了。虽然不好,但是算了”
  “我会好好帮你寻找回去的方法的。不过,怎么做才好,我不清楚呢。异世界什么根本没有听说过呢”
  “谢谢”
  才人率直地感谢着。因为好好地道了歉,心里安心了一样的感觉。
  路易丝咕弄着动了动身体,向才人问到。
  “你的世界……没有魔法使吗?”
  “没有”
  “月亮只有一个呢”
  “恩”
  “好奇怪呢”
  路易丝说道。
  “才不奇怪呢。这个世界才奇怪呢。魔法使什么的……”
  “什么啊那个。嘛啊,算了。你在那边做什么的?”
  “高中生”
  “高中生是什么?”
  “就和你们做的没什么两样。学习就是工作。虽然不是太好解释。反正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那么,长大之后干什么呢?”
  今天的路易丝,问题很多呢。到底是怎么了呢?
  “工薪阶层吧?一般的话”
  “工薪阶层是什么?”
  虽然解释起来很麻烦,才人还是耐心回答着。
  “工作,然后领取报酬”
  “呜恩。虽然不大清楚。不过,你想成为那样吗?”
  才人沉默着。将来想做什么?自己想都没有想过。每天都只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生活着。将来这个话题,说不是灰暗也谈不上光明呢。只是想一直持续以前快乐的生活而已,迷糊地去上学。可是,才人却不知道怎么回答路易丝。
  “不知道。我从没有想过那样的事情”
  “那个瓦尔德说过。你是传说中的使魔。你手上的印记就是传说中使魔 ‘纲达鲁乌’的咒印”
  “恩,好象是这样。嘛啊,我是不大清楚。可是那个剑,德福林哥也好象是纲达鲁乌所使用的配剑呢”
  “那个,是真的吗?”
  “是啊,我也不大清楚呢。可是如果不是那样,我怎么可能剑术会如此轻盈呢”
  “那么,为什么我的魔法这么差呢?你明明是传说中的使魔,为什么我只是零之路易丝啊。真讨厌呢”
  “那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
  接着,路易丝沉默了一阵……认真的口吻开口说道。
  “那个,我呢。一直想成为优秀的魔法使呢。并非是那种厉害的魔法使也可以。只是想能够轻松的成功使用出魔法而已。不知道擅长的系统,无论使用怎样的魔法都失败,这样的我受不了了呢”
  才人想起了白天课堂上的事情,和平常一样,路易丝一直失败。
  “小时候,我都被人数落。父亲,母亲都不对我有所期待。班级的同学也都轻视我。被人零零地叫……我难道真的没有才能吗?擅长的系统不存在吗?咏唱什么魔法都没有感觉。老师,母亲,姐姐说过。当咏唱得意系统的魔法的时候,身体了就会有什么东西产生出来,能感觉到它在体内循环。然后转化为旋律,当那个旋律达到最高潮时,咒文也就完成了。可是,那样的事情我一次也没有过呢”
  路易丝的声音渐渐变小了。
  “不过,我只是希望着自己至少能够像大家一样会一些普通的事情而已。如果不能那样,总感觉会慢慢地讨厌自己。”
  路易丝好像消沉了,不过我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来安慰路易丝才好。才人困惑着。
  一段时间的沉默,才人好不容易开口了。
  “不介意呢……即使不会魔法,你也很普通呢。不是……那个,并不是普通。你非常的可爱,而且,最近又变得很温柔,你也有别人无法比拟的地方呢。即使魔法不行,你也是个了不起的人呢……”
  胡乱地说着,才人看向路易丝。才人吞了一口气。路易丝正朝向自己这边,露出睡脸。好像是在才人烦恼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睡着了。手轻轻地紧握着,桃色的长发融于月光之下,放着璀璨的光芒。
  淡淡张开的桃色的嘴唇的缝隙中,传出了寝息声。
  “乎……”
  看着那样的嘴唇,才人再次想到了自己和路易丝嘴唇相接时的景象,不自觉地倾斜起上半身,探出脸去。
  不过,才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对于不是恋人的女孩,趁她睡着的时候亲吻她真是卑劣呢。这样不好啊。我虽然不能让你成为我的恋人……但是会好好地守护你的。所以你放心吧路易丝。
  看了看月色中路易丝暖人心扉的淡淡微笑,才人闭上了眼睛。好象在守护着路易丝一样,才人也落入了睡眠的世界。
  
  
  
  装睡的路易丝听到了才人的酣睡声,张开了眼睛。
  然后,紧锁着眉头说着“睡着了”
  路易丝紧紧地抱起枕头,咬着嘴唇。真的是极端呢。袭击我的时候就像笨蛋一样冲过来,可是卑躬屈膝的时候就这么的没骨气呢。
  不知道什么意思,到底在想些什么也完全不知道。
  路易丝将手放到胸口。果然,呆在旁边的时候胸口就会鼓动呢。果然之前想确认的那个心情是真的呢。
  才人感觉奇怪的温柔是对于才人多次救助自己的报恩…….不对,并非只是这样。
  对于异性有这样的心情还是第一次。路易丝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不让才人替自己换衣服正是因为这个。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情,突然被对方看到自己的肌肤就会非常的害羞。
  其实是连早上起来时的睡脸也不想被看见的。
  什么时候开始,对才人抱有这样的心情的呢?
  大概是在那个时候。
  将要被芙凯杀掉的瞬间,被才人抱了起来。心脏剧烈跳动着。明明是距离死亡如此之近,但心脏还是如此跳动着。
  最高兴的时候是自己快要被瓦尔德杀掉的时候,才人冲了过来。不过最心动的则是……在风龙上,两人的嘴唇相抵的时候。从那时候起,已经不敢在直视才人的脸了。
  才人到底对于自己的事情怎么想呢?讨厌的女孩?心眼坏,傲慢无礼的主人?还是喜欢着我?
  亲吻我了呢,应该是喜欢吧。还是像基修那样,只要是女孩都会那样?到底是哪一个?想知道答案。总之,为什么在人家睡着的时候却什么也不做啊!
  当然,现在如果被袭击的话一定会用力踢向才人的胯间的。
  不过,不过……
  路易丝“呜呜”的呻吟着。用枕头砸着才人。没有反应。
  然后,紧张地环视了下周围。
  月亮以外没有看着自己的东西。一下子,路易丝将脸靠近了才人的脸。鼓动的旋律倍增着。微微地将自己
  的唇覆盖住才人的嘴唇。仅仅的两秒,吻到了?还是没有吻到?一个暧昧的KISS。才人睡着的翻了翻身体。
  路易丝慌张地移开了脸,一下子钻进了毛毯里抱紧了枕头。
  到底在干些什么呀?我
  居然对使魔……
  是不是傻了呀!我
  看着睡着了的才人。刚刚觉得有帅气的地方了,却突然变得那么的卑屈,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异世界来的男孩。而且是自己的使魔。传说中的使魔……到底会怎么样呢?果然是喜欢着他呀!这真的是爱恋的
  感觉吗?
  心中充满着疑惑与不解,路易丝手指微抚着自己的唇。这里就像烧铁那般的火热呢。
  大概无论怎么想都得不到答案吧?
  结果还是不知道……真是讨厌呢,真是的。路易丝嘟囔着……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105

主题

895

存在感

126

活跃日
帅哥离线 ╯﹏╰
 8 

家中的荣誉团员

2楼
发表于 2007/10/04 | 编辑
第三章 始祖的祈祷书
  
  奥斯曼一边看着从王宫送来的书,一边摸着胡子。用陈旧的皮装订的封面已经破破烂烂,仿佛碰碰就会坏了似的。羊皮纸的每页,已经褪成茶色而显得暗淡无色。
  嗯……奥斯曼一边这么嘀咕着一边翻着页。书上什么都没有。大概,这本300页左右的书,无论翻到何处,都是白的吧。
  “这就是特雷丝特因王室所流传的《始祖的祈祷书》啊……”
  传说此书记载着6000年前始祖BRIMIR向神祈祷时所咏唱的咒文,但是只有咒文的咒印,并没有文字记载。
  “这是假的吗?”
  奥斯曼怀疑地望着这本书。假的……手上的这本《传说》之物到处都是。本应该只有一本的《始祖的祈祷书》,现在到处都是,这就是证据。有钱的贵族、寺院的司祭、各国的王室……全都坚持认为自己手中的是真正的《始祖的祈祷书》。传闻无论真伪,只要将它们收集起来就能造就一座图书馆。
  “但是,就算是假的,做得也太假了吧。连文字没有”
  奥斯曼在各地多次见过《始祖的祈祷书》。都是记载着咒印文字、祈祷书的体裁也很完备。但是,这本书上连一个字都找不到。这不管怎么说都是欺诈啊。
  这个时候传来了敲门声。奥斯曼一边想着不得不雇用秘书了,一边回应着来客。
  “门没锁,请进吧”
  门开了,一位身材苗条的少女走了进来。粉色的头发、淡褐色的大眼睛。是路易丝。
  “我听说是您叫我……”
  路易丝说道。奥斯曼张开双手,欢迎这位小小的来访者。
  然后,再次慰劳了路易丝。
  “噢,瓦里艾尔小姐。旅途的疲劳消除了吗?回想起来也很痛苦吧。但是,多亏你们的活跃,顺利地缔结了同盟,解除了特雷丝特因的危机啊”
  奥斯曼温柔地说道。
  “于是,顺利地决定了下个月在格马尼亚举行王女和格马尼亚皇帝的结婚仪式。这可多亏了你们。挺起胸膛自豪吧”
  听到此话,路易丝有些伤感。青梅竹马的安莉艾塔,作为政治道具要和自己并不喜欢的皇帝结婚。虽说是为了同盟这也是毫无办法的事,路易丝一想起安莉艾塔悲伤的笑容,心中就感到伤痛。
  路易丝沉默着低下头。奥斯曼暂时默不作声地看着路易丝,忽然间想起什么似的将手上的《始祖的祈祷书》递给了路易丝。
  “这是?”
  路易丝惊讶的看着这本书。
  “始祖的祈祷书”
  “始祖的祈祷书?这个?”
  流传于王室的传说之书。应该是国宝吧,为何奥斯曼拿着它?
  “特雷丝特因王室的传统,王族结婚仪式时必须准备好从贵族中选取的巫女。被选中的巫女要拿着这本《始祖的祈祷书》,咏唱仪式的诏书。这已经成为了特雷丝特因的习俗,”
  “是、是么”
  路易丝因为并不那么详细地了解宫中的做法,无精打采地回答道。
  “于是公主指名了瓦里艾尔小姐你为巫女”
  “公主殿下?”
  “正是如此。巫女必须在仪式前不离身地携带这本《始祖的祈祷书》,思考咏唱的诏书”
  “诶~~!诏书要我想出来吗?!”
  “是的。当然,草案会由宫中的那些人推敲出来吧……传统可真是麻烦的东西啊。但是,公主指命了瓦里艾尔小姐你。这可是非常光荣的事啊。见证王族的仪式,咏唱诏书,一生也不知是否会有一次”
  安莉艾塔选择了一起渡过童年的自己作为仪式的巫女。路易丝严肃地抬起头。
  “明白了。慎重地受命”
  路易丝从奥斯曼手上接过《始祖的祈祷书》。奥斯曼眯起眼睛,看着路易丝。
  “这么快接受了啊,太好了太好了。公主也会高兴的吧”
  
  这天的傍晚,才人准备了澡盆。特雷丝特因魔法学院是有澡堂的。用大理石做成,就像是罗马澡堂那样。池子般的大澡堂,混有香水的热水,就如同天国,当然才人是不许进入的。那里只允许贵族入内。
  学院内给工作的平民用的澡堂有到是有,但是和贵族的比起来简陋了很多。平民用的共用澡堂,就像是临时搭建的小屋那样的桑拿浴室。烧得滚烫滚烫的石头装在暖炉里,坐在那暖炉的旁边,让身体出汗,当身体得到充足的热度后,到外面淋浴,冲掉汗水。
  这样的澡堂,才人每天一进去就觉得讨厌了。对于生长在日本的才人来说,洗澡的锅里装满热水,泡到里面那才叫做洗澡。桑拿总感到有些欠缺。
  困扰于此的才人,向厨师长马鲁托大叔一再请求,终于拿到了一口陈旧的大锅。想用它来洗澡。铁锅澡盆的要领是,锅的下面添入燃烧用的柴火,锅盖作为地板放到下面。
  才人把这口锅摆在维斯特利广场的角落里。这个广场没什么人来,倒正合适。
  太阳下山后,两个月亮隐约可见。才人烧开水,脱下衣服,踏着盖泡进大锅。
  “啊—,真是个好澡啊”
  毛巾盖在头上,哼唱着歌。
  靠在大锅旁边墙壁上的德福林哥对才人说道。
  “好像很舒服么”
  “是啊,很舒服呢”
  “我说伙计,上次为什么没推了那女孩?”
  才人以温和的眼神看着德福林哥。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真令人不快,伙计”
  “呐啊,传说之剑”
  “我正是传说之剑,有何事?”
  “你活了6000年了,没有好好想过要保护谁吗?”
  德福林哥微微抖动了一下。
  “要保护谁的并不是我,而是握着我的那个家伙”
  “可怜啊……”
  才人从心底里同情德福林哥。
  “没什么可怜的,反而无忧无虑的很好”
  “是么。话说,你有没有记得什么?关于‘纲达鲁乌’的事,比如他们都是怎样的装束,都做些怎样的事……”
  才人施展出天生的好奇心,询问德福林哥道。
  “啥都不记得”
  “哎呀”
  “很久以前的事了。比起这个,伙计,好像有谁过来了”
  月色之下,闪现出人影。
  “谁?”
  才人大声一问,人影“呀!”地一声,手上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哐铛”,月夜下响彻着打破陶器类东西的声音。
  “哇—、搞砸了……又要挨训了吧……呜~”
  才人听到这声音,就明白了黑暗中的人是谁。
  “谢丝塔?”
  在月光下现身的正是在阿尔维斯食堂工作的女佣的谢丝塔。是刚结束工作吗?穿着平时的女仆装,不过头上的发箍已经摘下。披散在肩上的黑发富有光泽而闪闪发亮。
  谢丝塔蹲下去拼命努力地去捡刚才掉下的东西。
  “在干什么?”
  才人问道,谢丝塔转过身来。
  “啊!那个!这个!对了!因为得到了非常珍贵的礼品,想款待才人先生!今天,本来打算在厨房请你喝的,但是你没来!哇!”
  谢丝塔慌慌张张地说道。谢丝塔的身旁有个盘子。盘子里放着茶壶和茶杯。多半谢丝塔是被才人叫到的时候吓到了,摔碎了一个茶杯。
  “款待?”
  才人泡在洗澡锅里说道。谢丝塔似乎是注意到了才人赤裸着身体,有些害羞地移开视线。
  “是的。从东方、罗巴 阿尔 卡利耶运来的稀世珍品。叫做‘茶’”
  “茶?”
  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珍贵的。谢丝塔拿着茶壶向没有打破的茶杯里注入茶水,然后递给才人。
  “谢谢”
  才人把茶送到嘴边。茶的香味刺激着鼻腔。喝下去,味道和在日本喝过的绿茶没什么区别。
  才人突然觉得好怀念。啊~日本。令人怀念的祖国。在大锅的澡盆中,才人不由地擦擦眼角。
  “怎么了?不要紧吧!”
  谢丝塔向着洗澡锅探出身子。
  “不、不,只是觉得有些怀念。没事的。嗯”
  说着,再次将茶杯送到嘴边。泡澡和喝茶,奇妙的组合,两件事物都能令才人沉浸于乡愁。
  “怀念?是么,才人先生出身于东方啊”
  谢丝塔羞涩地微笑着。
  “差不多吧。不过,亏你还真知道我会在这里呢”
  才人这么一说,谢丝塔唰地染红了脸。
  “呃,这个,那个,因为偶尔看到你像今天这样在这里洗澡”
  “偷窥么?”
  才人傻傻地问了句。谢丝塔慌张地摇头。
  “诶,那个,不是这样的!”
  锅的周围洒落着热水滑滑的,谢丝塔一慌张,脚下一滑。“哇”地一声向前倾倒,滑落于锅中。
  “呀——!”
  谢丝塔的哀鸣直到随着“噗咚”一声掉入锅中而消失。
  “没事吧?”
  才人目瞪口呆地问道。
  “没、没事……哇~不过湿透了呜”
  浑身湿透的谢丝塔从热水里探出脑袋。女仆装湿透了,好惨。还有,注意到才人赤裸着身体,红着脸低下了头。
  才人慌慌张张的。
  “对、对不起!不过这里也算是澡堂”
  “不、不,那个,我才是对不起!”
  虽然道了歉,但是谢丝塔也没有要从澡盆中出来的意思。既然如此的话,才人也将错就错。又不是被看到就要少块肉,吵吵闹闹的不像个男人。
  这时候更应该泰然自若。这才像个男人。才人这么想道。不管怎么说,才人终究还是个傻冒。
  “呼~”
  穿着女仆装、炮在大锅里的谢丝塔笑了。虽然不是该笑的时候,但还是笑了。
  “怎么啦?”
  莫非是在嘲笑自己xx的尺寸?立刻感到不安的才人低下头往水下看去,不过因为很暗,完全看不清楚。
  “不,没什么。话说,真是舒服呢。这就是才人先生国家的澡堂吗?”
  才人安下心来回答道。
  “是啊。虽然基本上都是不穿衣服泡澡的”
  “啊啦?是这样吗?不过想想也是呢。那么,脱了哦”
  “啊?”
  才人眼睛瞪得大大地询问谢丝塔。
  “刚才说了什么?”
  谢丝塔稍微害羞了一阵,不过不知为何好像突然改变了态度。轻轻地咬了下嘴唇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看着才人。
  “我说,要脱了”
  “那个,谢丝塔小姐?我是个男人……”
  才人哑然地问道。
  “不要紧的。我知道才人先生不是那种想要推倒我的人”
  虽然这是听起来很刺耳的一句话,但是才人还是点点头。
  “嗯、也是、确实是不会做那样的事……”
  “是哦。我也想试试这个‘澡堂’。很舒服啊”
  于是,“诶?”在才人地注视下,谢丝塔来到锅外,开始脱衣服。才人慌张着移开视线。
  “不、不妥啊!谢丝塔!等等!果然还是不妥啊!”
  才人虽然这么说着,但却不说“不要!”,这是才人的软弱之处,也是他的本意。
  “但、但是,已经湿透了……就这么回去的话会挨房主的训的。用火烤的话马上就会干了吧”
  谢丝塔是,虽然很温顺但一旦决定下来的话就会变得很大胆的那种类型。马上一个劲地解开外衫的钮扣和裙子的挂钩。令人心潮澎湃的脱衣情形。
  谢丝塔把脱下来的女仆装和内衣凉在火旁。然后又泡入了澡盆。大腿从才人的眼旁飘过。一直都藏在裙子里看不到的谢丝塔的大腿,白白嫩嫩,很健康的大腿。啊,朝向那边的话,就会看到谢丝塔的全身吧?
  “哇~!好舒服~!那个公用的桑拿澡堂也不错,不过像这样泡在澡盆里也很舒服呢!就像贵族们的澡堂一样。是呢,羡慕的话就自己亲手做出来不就行了么。才人先生好聪明啊”
  “没这么夸张啦”
  才人侧着脸回答道。就像突然感到水热起来了一样,身旁坐着一位全裸的少女,这种状况,活到现在都没遇到过,才人晕头转向地要倒下了。
  谢丝塔浮现出羞涩的笑容,说道。
  “请不要那样害羞。不然我也会害羞的。朝向这边也没关系哦。看啊,我用手把胸部遮起来了哦……而且,水下黑黑的,看不到的,所以没关系啦”
  才人怀着一半喜悦,一半犹豫的心情朝向谢丝塔。
  谢丝塔单独地坐在才人的前面泡着澡。在夜幕之下,确实看不到水下的肢体。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才人倒吸了一口气。
  夜幕下的谢丝塔,浸湿的黑发,富有光泽而闪闪发亮。
  如此接近地注视,才人才觉得谢丝塔非常可爱。至今为止都没有注意到,谢丝塔与路易丝和安莉艾塔不一样,她拥有的魅力就像是野外绽开的花一般。大大的黑色瞳孔,映射出亲切感,稍低的鼻梁也是可爱之处。
  “呐啊,才人先生的国家是在哪里?”
  “我的祖国?”
  “嗯,请告诉我”
  谢丝塔探出身子,天真烂漫地听着。“啊,你那样探出身子不就被看到了么?啊、啊……”才人陷入了惊慌。
  “嗯、那个!只有一个月亮,没有魔法使,还有,灯是用开关来关闭的,想要飞上天的时候就坐飞机”
  才人杂乱无章地说着,谢丝塔鼓起了腮帮子。
  “好坏。只有一个月亮,没有魔法使什么的,那是在戏弄我吧。看我是个乡下姑娘,当我是傻瓜对吧。”
  “没、没有戏弄你啊!”
  才人想到。说出真相的话,只会更加混乱。因为才人是从异世界而来的这个事实现在只有路易丝、奥斯曼和安莉艾塔知道。
  “那就说实话哦”
  谢丝塔斜着眼看着才人。谢丝塔的黑发和瞳孔,让才人想起了日本的女孩。当然谢丝塔的脸型和日本人并不相同。但是,却散发着朴素的令人怀念的魅力,使才人慌了神。
  “是、是啊……饮食不同啊”
  才人在没有抵触的范围内,述说着日本的情况。谢丝塔闪着目光,听着才人的话。
  本来是很无聊的话题,谢丝塔却很认真地听着。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才人给谢丝塔讲述着故乡的事。
  过了一阵,谢丝塔按着胸部站了起来。才人慌张地移开目光。但是,一瞬间,从手的缝隙中才人看到了谢丝塔的胸部,鼻血差点喷出来。一句话,那个穿上衣服看起来反而觉得小。才人捂住鼻子,侧着身子,一旁,谢丝塔穿上烘干了的衣服后,向才人低下头施以一礼。
  “非常感谢。实在是很有趣哦。这个澡很棒,听才人先生的说话也很棒哦”
  谢丝塔高兴地说道。
  “下次能再让我倾听吗?”
  才人点点头。
  谢丝塔红着脸低着头,害羞地拨弄着手指。
  “嗯、虽然听你说话和泡澡都很棒,最棒的……”
  “谢丝塔?”
  “或许、是你……”
  “什、什么!?”
  谢丝塔小跑着离开了。
  才人因为这位异国少女的那句不知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暧昧的话和长时间地泡澡,精疲力尽地呆靠在了大锅上。
  
  洗完澡,回到路易丝的房间,路易丝在床上做些什么。一看到才人来了,慌慌张张地把书盖住了。那是本从来没见过的陈旧的书。
  “在干什么?”虽然这么想着,但那是路易丝个人的事所以也不怎么在乎。再说又藏了起来,问了也不会说的吧。比起这个,才人的脑瓜子里想的都是刚才的谢丝塔。从手的缝隙中窥到的真实尺寸,和离去时所说的那句暧昧的话,才让才人苦闷。
  才人去除杂念之后靠近以往盛放待洗衣物的筐。接下来该去洗衣服了。利用洗澡后剩下的水洗衣服的话,手指就不会冻着了。
  但是,筐里什么都没有。
  “路易丝,衣服呢?”
  才人问道,路易丝摇摇头。
  “已经洗了”
  “洗了?你吗?”
  才人看着路易丝,“ 喔!”地惊讶了。路易丝竟然穿着才人洗澡前脱下来的尼龙外套。才人去洗澡前,一直都是脱下尼龙外套,只穿着T恤衫。因为洗澡的时候很热。
  大概,路易丝在内衣外直接套上了尼龙外套了吧。袖子和尺寸都显得肥大,看起来像是奇怪的连衣裙。
  “你什么要穿我唯一的那件衣服啊!”
  才人这么一说,路易丝把嘴巴埋入尼龙外套之中。不知为何红着脸说道。
  “那是因为……衣服洗掉了,没有能穿的了”
  “不是还有么!而且很多!”
  才人打开衣橱,里面挂着大量路易丝的衣服。因为路易丝是贵族,衣橱里摆放着的很多都是高价的礼服。
  “但是,那些都是正式场合穿的衣服”
  路易丝坐在床上狡辩道。
  “不是也有便服么!”
  才人伸手抓住一件朴素的连衣裙。
  “我不想穿那件啦”
  “可是,我就这么一件。还给我”
  但是,路易丝不打算脱下来。相反,用手揉搓着衣服的内层。
  “这件衣服轻轻的穿上去很舒服。用什么来做的呢?”
  原来如此,穿着很舒服所以喜欢吗?才人终于理解了。因为毫无对策,所以放弃了拿回衣服这个念头。在房间里,即使只穿一件T恤衫也会不冷。
  “尼龙”
  “尼龙?”
  “在我的世界里存在着这样的衣料。是从石油中提炼出来的”
  “石油?”
  “浮游生物残骸积存在海底,经过很长时间,就会成为石油”
  “浮游生物?”
  路易丝呆然瞠目,像个孩子一样鹦鹉学舌。脸的下半部分藏在外套内,不知道现在是怎样的表情。看着路易丝这个样子,“嗯,有些可爱呢,这家伙”才人这么想着。
  再加上连衣服都自己洗了,路易丝好厉害。不太可能。才人不禁担心起来。就以前的路易丝来说,那些是才人想也想不到的行为。
  脸红红的,不会是发热了吧,还是生了其他什么病?担心着路易丝的才人,决定要确认一下。
  才人一靠近,路易丝猛然吓一跳。“喔~~~”地念叨着。
  “别这么讨厌我啊”才人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抓住路易丝的肩,手伸向路易丝的额头。路易丝身体僵硬着,乖乖地闭上眼睛。果然是身体不适吗?才人这么认为。
  “好像没有发高烧”
  才人说着放开了手,不知为何路易丝紧紧地握住拳头。
  “怎么了?”才人问道,路易丝突然转过身去,钻进了被子。
  “喂”才人继续说道,路易丝说了句“睡了”,就无语了。
  算了,没有热度就不管她了,才人这么想着钻进了稻草堆里。
  就这么睡着,一个枕头飞了过来。
  “什么啊?”
  才人问道。
  “拿上刚才仍过来的枕头。不是说过可以睡床上的么!傻瓜”
  路易丝别扭地说道。
  路易丝的态度让才人不解,温柔吗?还是和以前一样傲慢?才人想着“这是怎么啦?”,钻进了路易丝的床上。
  路易丝在被窝里蠕动了一阵后停了下来。
  “什么啊”,虽然才人这么想着,不过昨天开始就这样了。总之,现在脑子了尽是谢丝塔。和谢丝塔分别时说的话在才人的脑子里回响着。
  确实谢丝塔说了“最棒的或许是你……”
  那是某种意义上的告白?不,只是在戏弄我吧?是啊。我受欢迎么?没有能说明受欢迎的先例吧。冷静下来想想的话,即使是唯一一个看起来对我有好意的丘鲁克,也绝对只是戏弄戏弄我而已。
  啊~,但是,谢丝塔好可爱哦。虽然路易丝也可爱,不过谢丝塔还有其他的魅力……
  朴素、纯洁,但是穿着衣服反而看起来小。虽然没有丘鲁克那么大,不过脱下来也已经够厉害了。可恶。啊,那个家伙。不能原谅。呐呐呐,这是什么?可恶,好烦,我好困惑。
  是至今都没有意识到的缘故,冲击异常之大。犹豫着,才人的心意摇晃了。
  如此附有魅力的女孩出现在自己面前,就连回到地球一事都想暂时往后推了。姑且不论推不推后,回去的方法也毫无头绪。
  呆然的脑子,开始考虑起了路易丝。也喜欢路易丝。不过,路易丝是贵族,从来都不会考虑我的事。而且决定了要保护她。或许这和恋人有些不同吧。
  要选恋人的话,果然还是要服从于男人的女孩……不,或许谢丝塔也只是在戏弄我而已。啊,咋办啊?
  才人考虑了很多,困了,渐渐地幸福地进入了梦乡。
  
  路易丝房间的窗外,漂浮着塔巴撒的希尔芙德。它的背上,像往常一样坐着丘鲁克和塔巴撒。塔巴撒正依靠着月光看书。丘鲁克则是透过窗户的缝隙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什么啊——,感情真的那么好么。”
  阿比昂回程时,在风龙上红着脸依靠着才人的路易丝的脸,浮现在了丘鲁克的眼前。那是喜形于色的表情。
  “真是的,我也不是认真的吧?不过呢,竟然那么拒绝我的接近,不由得让我开始在意了呢”
  活到现在,从来没有男人拒绝过自己的求爱。这是丘鲁克的骄傲。事实上并非如此,丘鲁克的优点就在于马上会忘记对自己不好的事。
  丘鲁克早来了。刚才,才人竟然和平民的女子一起洗了澡。竟然无视我而脚踏两条船。丘鲁克的自尊受到了伤害。输给了路易丝,竟连平民的女子也赢不了,“微热”这两个字要流泪了。而且,路易丝想要依服于才人的话,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把才人夺过来。从拉 瓦里艾尔那里夺取恋人,似乎是冯 谢普鲁斯特的传统。
  “嗯—,虽然不擅长阴谋,要不稍微拟定个作战方案?呐啊,塔巴撒”
  塔巴撒合上书本,指责丘鲁克道。
  “嫉妒”
  丘鲁克脸红了。这倒是少见的。丘鲁克勒紧塔巴撒的脑袋使劲地摇晃。
  “亏你能说出口!不是嫉妒啦!我怎么可能会嫉妒!游戏!这是恋爱游戏啦!”
  即使如此塔巴撒也忍不住,重复了刚才的话。
  “嫉妒”
  
  第四章 三角关系
  
  路易丝正坐在位于魔法学院东边的,被称为“维斯特立广场”地长椅上,专心致志地打着毛线。春天的暖阳光,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初夏的热浪,不过路易丝却依旧是一身春装,因为这里的夏天也十分干燥。
  自从阿比昂回来起,已经过了十天了。现在正好是午休时间。吃完饭之后的路易丝连饭后甜点都没吃,就匆匆来到这个广场,开始打毛线了。偶尔停下手来休息时就拿过《始祖的祈祷书》,看着白纸的页面,考虑着在公主的婚礼上和自己身份相配的祝诏内容。
  在她的周围,其他学生玩地正欢。有一群人正在玩球。使用魔法,不用手接触球而吧它投入到高挂在树上的篮子里,然后计算得分,高者为胜。路易丝瞄了那些人一眼之后,带着忧伤,叹了一口气,然后低着头看着自己正在制作的作品。
  从旁边看着这一情景的话,简直可以说是一幅画般美丽动人。路易丝要是只是坐着不动的话,真的算得上是一个叹为观止的美少女。
  路易丝的兴趣是打毛线。小时候,母亲常教导她,要是实在学不懂魔法的话,至少也要让手变得灵巧点。
  不过,似乎上天并没有赋予路易丝打毛线的才能。
  按路易丝原本的打算的话,是想织一件毛衣的。不过编织出来的东西,再怎么用宽大的目光去看,都只能算是一条歪歪扭扭的围巾而已。或者说是一件有毛线复杂的缠绕而成的物体。路易丝用恨恨的表情看着手中的物体,无奈地再次叹了一口气。
  她想起了那个在厨房打工的少女的脸。路易丝知道她经常给才人饭吃。在厨房里发生的事,才人一直以为路易丝不知情,然而路易丝的眼睛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迟钝。
  那个女孩又做饭的才能。丘鲁克又美貌。那么自己有什么呢?
  想到这里,她才打算编织个什么东西看看的……看来这算不上什么好的选择。
  就在路易丝看着自己的作品沉浸在淡淡的忧伤中时,肩膀不知被谁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时丘鲁克。路易丝连忙用放在身旁的《始祖的祈祷书》把手中的毛线“作品”藏了起来。
  “路易丝,你在做什么?”
  丘鲁克露出了平常老师挂在脸上的一副看不起的申请问道,然后坐到了路易丝身边。
  “看、看就知道了啊,看书啦、看书”
  “不过,那本书不是一个字也没有么?”
  “这个可是叫做《始祖的祈祷书》的国宝级的书呢!”
  路易丝说明道。
  “你怎么会有这种国宝级的书呢?”
  路易丝一一向丘鲁克解释自己在安莉艾塔的结婚仪式上发表致辞,那个时候要用到《始祖的祈祷书》……等等。
  “原来如此,之前去阿比昂也是跟这个公主的婚礼有关的吧?”
  路易丝想了想。想起了之前丘鲁克曾经为了让自己能够去而甘愿当了诱饵,于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我们时在为公主的结婚典礼平安举行而冒险啰。那不是很名誉的任务吗?也就是说之前特雷斯特因和格马尼亚的同盟也有关系吧?”
  丘鲁克的第六感实在太敏锐了,路易丝用有点不爽的表情说道:
  “这件事可是对谁也不能说的哦。”
  “怎么可能说嘛,我又不是像基修那样的大嘴巴,我说,记让两个国家都已经成为同盟国了,我们今后也得好好相处才行啊。对吧,瓦利艾尔?”
  丘鲁克伸手搭住了路易丝的肩膀。然后露出了怎么看都像是故意挤出来的笑容。
  “你听说了吗?阿比昂的新*好像提出了互不侵犯条约了哦?为我们带来的和平干杯吧。”
  路易丝用无精打采的声音附和了一下。为了这个和平,安莉艾塔才会要嫁到自己并不喜欢的皇帝那里。虽说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可是却怎么也无法高兴起来。
  “对了,刚才你在编织什么东西?”
  路易丝的脸上迅速染上了红晕。
  “我、我没有在编织任何东西啊……”
  “我看见的,看,在这里对吧?”
  丘鲁克飞快地从《始祖的祈祷书》下面把路易丝地作品拉了出来。
  “快、快还给我啦。”
  路易丝虽然挣扎着要拿回来,不过被丘鲁克死死地按住了身体,动弹不得。
  “这、这是什么东西?”
  丘鲁克张着嘴巴,看着路易丝编织出来地物体。
  “毛、毛衣啦!”
  “毛衣?怎么看都是个生手制作地娃娃之类地啊,而且还是新品种的……”
  “我怎么会去编那种东西!”
  路易丝拼了命才好不容易从丘鲁克手中抢回了自己织的东西,有点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你织这个毛衣来干嘛?”
  “这个跟你没关系。”
  “听好了,路易丝,你的打算我可是一清二楚哦。”
  丘鲁克再次用手环着路易丝的肩膀,把脸贴近她。
  “你是打算编织个什么东西给你的使魔吧?”
  “我、我没有!你怎么想这种事!”
  路易丝涨红着脸怒吼道。
  “你还真的容易看透呢。你喜欢上他了?为什么?”
  丘鲁克直直地看着路易丝地眼睛,问道。
  “我、我才没有喜欢他!喜欢他的不是你么!?虽然我不知道那种笨蛋到底哪里吸引你了”
  “我说啊,路易丝,你说谎的时候耳垂就会发抖,这个你知道吗?”
  路易丝马上伸手握住了耳垂。可是马上就明白恶劣那是丘鲁克在骗自己,急急忙忙又把手放回膝盖去了。
  “不、不管怎样,我事不会把他给你的。才人可是我的使魔。”
  丘鲁克呵呵地笑了起来。
  “独占欲强也不是坏事,不过,你现在要担心地人,可不是我哦?”
  “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叫什么来着的,那个厨房的女仆……”
  路易丝马上吊起了眼睛。
  “哦?那么说你心中有数了?”
  “哪、哪有……”
  “要是你现在回房间去看看的话,说不定会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哦?”
  路易丝一听猛地站起来。
  “你刚才不是说你不喜欢他吗?”
  丘鲁克用兴致勃勃的声音打趣道。
  “我、我不过是忘记了有东西要拿罢了!”路易丝怒吼着飞奔出去。
  才人正在打扫房间。用扫把打扫房间地板,然后用抹布擦拭座子。最近,路易丝开始自己洗衣服,自己照顾自己,才人的工作也就只剩下这一项了。
  打扫很快就做完。路易丝的房间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衣柜旁边就放着一张有抽屉的小桌子。放着水壶的圆形木造小茶几旁边有两张一字,然后就是床和书架了。路易丝出乎意料是个满努力的人,所以书架上放着很多厚厚的砖头似的书。
  才人从其中拿了一本在手上翻看,上面写的都是看也没看过的文字。看得懂才怪,才人想到,顺手把书放回书架上的时候想到了一件事。
  为什么我和路易丝他们说话却没有语言障碍呢。
  明明使用的语言不一样,可是,却完全没有沟通问题。
  斜靠在墙边的德鲁福林哥向着发呆德才人问道:
  “怎么了,搭档?”
  “德鲁,为什么我会听得懂你说话呢?”
  才人向德鲁福林哥走去
  “听不懂话的话那可不就麻烦了?”
  “可是我是从异世界来的啊!却竟然听得懂你们的话!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才人想起了大约三十年前救了奥斯曼校长的那个人。那是从才人的世界来到这里的人,听说那个人也和奥斯曼说过话。
  “搭档你是从通过哪里来到哈鲁克吉尼亚的?”
  “哪里?……我记得是一道发光的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那道门里隐藏着什么奥秘了吧。”
  德鲁福林哥心不在焉地说道。
  “那么那道门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才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不是说你是传说中的剑吗?,那好歹会知道一些吧。应该知道一些传说之类的吧,例如可以让我回去的方法什么的…………”
  才人恨恨地说道。
  “我很健忘的啦,而且对跟我没关系的事情一向没有兴趣。你还是不要对传说抱有期待的好。”
  就在德鲁福林哥这样说着的时候,有人敲门了。
  是谁呢?才人想到。路易丝是不会敲门,而是直接进来的。难道是丘鲁克或者基修吗?
  “门开着的”才人这么说完,门被轻轻地打开了,谢丝塔把脸伸了进来。
  “谢、谢丝塔!”
  “啊,那个…………”
  虽然和往常一样穿着女仆服装,不过却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平时用发箍束起来地黑发,现在轻轻披散在额头上。点缀这小雀斑地脸上,散发着极具亲切感的魅力。
  谢丝塔手上拿着大大的银盘子,上面放着许多饭菜。
  “那个……最近才人先生好像都没怎么来厨房了呢……”
  才人点带你头。因为路易丝不再限制自己的食量,爱吃多少就吃多少,所以也就很少去厨房了。“所以,我就想你会不会饿肚子,觉得有点担心,于是就……”
  谢丝塔捧着盘子显得有点犹豫不决,她那样子看在才人眼里显得十分可爱,此阿人不仅觉得心中涌起一阵热浪。
  “谢、谢谢你。不过最近伙食有了改善,所以肚子没再那么饿了,而且路易丝说我可以和她一起坐在桌子上吃饭……”
  “原来是这样啊。最近我都在教师桌子那边工作,都没注意到呢。那么,看来我是有点担心过渡了……”
  谢丝塔失落地低声道。
  “怎、怎么会呢!你给我送吃的过来,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而且,刚好我也肚子饿了!”
  虽然刚才在阿尔维斯食堂已经吃得快要肚皮都撑起来了,可是才人还是这么说。
  “真的?”
  谢丝塔的脸色一下子明朗起来。
  “那么,请你吃饱一点哦~”
  小小的茶几上密密麻麻地放满了饭菜,谢丝塔满脸笑容地坐到了旁边。才人摸了摸肚子,有点恨刚才把肚子撑得满满的自己了。但是,也不能不顾谢丝塔的好意。
  才人下定决心,开始把菜往嘴巴里送。
  “好吃吗?”谢丝塔问道。
  “好吃,唔~~真好吃~”
  那并不是谎言,不过,要是自己真的是肚子饿的话一定会觉得更好吃。
  “呵呵,那你要多吃点哦~”
  谢丝塔用闪亮的眼神看着似乎啃得津津有味得才人。
  “啊,我是不是吃得太难看了?”
  才人担心地问道。
  “不,没有这回事啦!正好相反,我是在想,实在太好了!看见你吃得这么拼命,不管是饭菜还是做这饭菜的人,都一定会恨开心的!”
  谢丝塔红着脸,睁大眼睛摆着手解释道。
  “是、是吗……”
  这样子的谢丝塔实在太可爱了。才人开始忘记正在吃的东西的味道,只顾着看了。
  “这些菜……其实是我做的……”
  谢丝塔十分害羞地说道。
  “真、真的吗?”
  “是的,我拼命要求他们让我进厨房了。不过,看见才人先生你吃得这么开心,我觉得这么做实在太值得了……”
  才人地心中一阵紧张。果然谢丝塔她是对我……啊,果然谢丝塔是对我——脑海中这些想法不断在盘旋。
  微妙地空气在两人之间流动着。谢丝塔慌忙说道:
  “才、才人先生!”
  “是、似的!”
  “那、那个!”
  那之后谢丝塔像是在小心选择接下来地用词似的,开口道:
  “之前你跟我说地那些话,真的很有趣!特别是那个!叫什么来着!飞机!”
  才人点点头,在洗澡间地时候,才人跟谢丝塔说了一些地球和日本地话题。由于谢丝塔是个对外面的世界见识不多的乡下姑娘,所以她把才人的话理解为别的国家的故事。所以即使才人没有向她强调这是另一个世界的事,她也相信了它的真实性。
  “啊,飞机吗?”
  “是的!不会魔法也能在在空中飞,实在太了不起了!那也就是说,像我们这种平民也能在天上飞了吧?”
  “不是有那种可以在天上飞的船吗?”
  “那只是浮在那里而已。”
  一口断定了之后,谢丝塔探出了身子。
  “那个……我的家乡也是很棒的呢。是一个叫做塔尔布的村子,从这里去的话……唔……骑马大概要三天吧……在拉罗舍尔的对面。”
  才人一边把料理往嘴里送一边应和道:
  “是吗……”
  “虽然是个什么都没有,很偏僻的村子……不过地方很大,有着美丽的草原。一到春天,就会开满春天的鲜花,到了夏天,又会开夏天的花。花海会一直一直延伸到地平线所在的天际呢。现在的世界,也一定很漂亮呢……”
  谢丝塔像是沉浸在回忆党中似的,闭上了双眼说道。
  “我真想乘上那个叫做飞机的东西,飞过那片花海啊,哪怕只是一次也好……”
  “对了!”
  谢丝塔突然把双手合在胸前大声说道,才人吓了一跳,差点向后倒去。
  “怎、怎么了……突然……”
  “才人先生,你要不要到我们村子看看?”
  “咦?咦咦咦咦?”
  “那个,公主殿下不是很快结婚了吗?因为这件事我们会特别放假呢。我也很久没有回家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一起来玩吧?我想给才人先生你看看那片草原,那片美丽的大草原。”
  “嗯,好啊……”
  “还有哦,我的村子里还有非常美味的炖菜料理呢。叫做什么什锦火锅!是用一般人看也没看过的也才做的,非常好吃呢!真希望能让才人先生也尝尝呢!”
  “为什么想让我看草原?还有吃那个料理呢?”
  谢丝塔害羞地低下头。
  “……因为才人先生……让我看到了‘可能性’……”
  “可能性?”
  “似的。就算是生为平民,也能够战胜贵族。我们经常拿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在对贵族的恐惧中过着日子。不过,当我知道有些人跟我们不一样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就像是自己的事情似的一样高兴。不单只是我,厨房里的人大家都是这么说呢。”
  希望那样的人,能来看一看我的家乡,谢丝塔如此说道。
  “是、是吗……”
  才人也显得有点难为情了。其实厉害的也不是我,我只不过是碰巧变成了那个传说中的使魔罢了。并没有干过什么让谢丝塔可以这么高兴的事情。
  “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个的……我只是想让才人先生来看看……不过要是我突然带男孩子回家的话,家里面的人一定会吓一跳的……怎么办才好……”
  谢丝塔猛地拍了一下膝盖,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西红柿似的说道:“对了,说、说是我的丈夫的话就行了……”
  “啊?什么?”
  “要、要是说我要结婚的话,爸爸、妈妈、弟弟和妹妹都一定会很高兴的……大家一定会高兴的。”
  “谢丝塔?”
  谢丝塔看到才人呆呆地看着自己,一下子清醒过来,猛地摇头说:“对、对不起!你、你一定会觉得很困扰吧!而且!才人先生你也还没有决定要来呢!哈哈!”
  才人也难为情地游移着目光,说:“谢、谢丝塔,你有时还真是很大胆呢……例如在洗澡间地时候……”
  谢丝塔再次脸红了。
  “我、我不是在谁面前都那么大胆的……”
  “咦?”
  “在我离开家地时候,妈妈曾经对我说过,叫我不能在决心要嫁地男人之外地人面前裸露身体……”
  谢丝塔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才人的手。
  才人的心脏猛地一跳,那响声连自己都听的见。
  “要、要是你说要看的话……我、我是不会遮挡的……”
  “你、你是、说笑、的吧……?”
  才人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说出了这么一句。
  “我不是开玩笑的,就算是现在也……“
  “就算是现在也、怎怎、怎么样?“
  谢丝塔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才人。
  “我没有魅力是吗?”
  “没、没有这么回事……”
  当然有魅力了。太有魅力了。
  “真的?”
  谢丝塔仰视才人。才人几乎都看不下去了。就像要被她那黑色的大眼睛吸进去似的。
  “那么在洗澡锅里,您为什么都不肯对我做呢?”
  哇啊——
  谢丝塔悲伤地垂下了眼睛。拜托你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否则我真会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
  “……我果然是没有什么魅力。那也是当然的。在您的身边,有那么可爱的瓦利艾尔小姐……那么可爱的贵族千金。像我这种,不过是一个区区的乡下姑娘……”
  谢丝塔像是失去自信似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没、没有这回事!”
  “才人先生——”
  “你有足够的魅力的,这点我可以保证。要说为什么的话,脱了的时候可真是会让人大吃一惊啊……”
  要是在平时的话,才人说出这句没头脑的话,简直是在找死,不过谢丝塔一点也没有抗拒,反而十分感动。两个人在没常识这点上倒是很有共同点。
  就在才人慌慌张张的说着所以你端盘子的时候要有自信之类摸不着头脑的话之际,谢丝塔闭上了眼睛,下定决心站了起来。深深地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吧手伸向围裙,唰一下子,围裙从肩膀滑下。
  “谢丝塔——!”才人吃了一惊,大叫道。
  然而谢丝塔确实一副沉静地表情,她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就会大胆行事地女孩子。她解开了绑在后面的带子,把围裙扔到了地上。然后开始一个一个地解开上衣的扣子。
  “谢丝塔!那样子不行!不行啦!”
  才人摇着头大叫道。
  “请、请你放心,我不会叫你负责任的。”
  上衣的钮扣已经解到一半了。谢丝塔那雪白而深邃的谷间映入眼帘。啊,果然不是一般的壮观啊——才人一边想着一边向谢丝塔扑去。
  才人一边摇着头一边怒吼道:“等、等等!你还是等一下!要好好想想才行啊!这种事情不能随便来!!”
  “哇!”
  被才人一手抓着肩膀的谢丝塔失去了平衡。两人的后面刚好是路易丝的床。
  谢丝塔倒在了床上,那自是看上去就像是被才人推倒了似的。
  “对、对不起……”
  在才人下面的上衣脱了一半的谢丝塔,把双手环在胸前,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绝妙地瞬间,路易丝开门走进来了。
  

105

主题

895

存在感

126

活跃日
帅哥离线 ╯﹏╰
 8 

家中的荣誉团员

3楼
发表于 2007/10/04 | 编辑
在那之后的短短十秒,其实发生了很多事情。
  路易丝发现了把谢丝塔推倒在床上的才人。这花去了一秒。
  路易丝确认了谢丝塔的上衣扣子解开了一半,过去了两秒。
  谢丝塔和才人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过去了三秒。
  谢丝塔涨红着脸,开始扣上上衣地钮扣。她话了三秒来做这件事。
  然后,她向路易丝猛然低下头冲出了房间。到现在为止过了七秒。
  才人大叫:“谢、谢丝塔、等一下!”过去了八秒。
  好不容易,路易丝从僵硬中苏醒过来,着是第九秒。
  才人对路易丝说先听他解释,可是同一时间路易丝的愤怒火球已经在才人身上爆炸,到现在为止刚好十秒。
  因为这一连串的发展,在路易丝打开门十秒之后,才人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和往常一样,路易丝一脚踩在才人头上。声音还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
  “你究竟在干什么!”
  “不是啦、那个、不是的……路易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在我的床上,都干了什么!”
  “说来话长,首先是谢丝塔给我端茶去洗澡锅……”
  “不要脚边了!不管怎样,身为使魔,竟然敢在主人的床上干那种事情,我绝对不能原谅!”
  “所以我不是说不是了吗——我没有打算那样做的啊……”
  “这次我可真的是生气了!”
  才人站了起来,抓住了路易丝的肩膀
  “你听我说啊,你误会了。”
  “算了。”
  路易丝狠狠地瞪了才人一眼。
  “什么算了!”
  才人不明白路易丝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不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有必要生气到哭么。
  “出去。”
  “我说,刚才那是因为不可抗力……”
  “算了!出去!你已经被解雇了!”
  才人一听也火大了。自己把人家召唤过来,现在还说什么解雇啊。那我要怎么办?
  “解雇?”
  “没错!解雇就是解雇!像你这种人,就在路边饿死算了!”
  才人觉得不管怎样她说的实在太过分了。我和谢丝塔在你的床上就真的让你那么不爽吗。明明我们什么也没做。
  “你以为贵族的房间是什么地方啊!”
  原来是这样啊。
  才人终于想起路易丝是个贵族了。她生气不是因为我跟谢丝塔在她床上这件事让她不爽,而是因为“平民”的我和谢丝塔在床上才会觉得不可原谅。
  还以为她变得有人情味一点了。什么嘛,难道那些都只不过是心血来潮么。
  “知道了啦!”
  才人用愤然的声音回答道。
  “知道的话就快点给我滚出去,我现在连你的脸都不想看到。”
  才人一声不响地拿起德鲁福林哥,走出了房间。
  
  独自一人留在房间里的路易丝倒在了床上。
  用手拉过毛毯,从头盖到脚。
  太过分了,路易丝想到。
  “不单是今天,在我出去上课的时候他也带那个女孩进来,在这里做那种事情。不知道的就只有我了吧。太过分了,不可原谅——”
  路易丝咬紧了嘴唇。
  那个时候想去确认才人的心意的想法,现在已经让谎言紧紧地包裹着,僵硬起来了。
  眼泪不断地流出来,滑下脸颊。
  “什么嘛。明明都吻人家了。最讨厌他了!”
  像是要说给她自己听似的,路易丝不断地低声重复着。
  “……明明都吻了人家的……”
  
  在维斯特立广场的一角,架起了一个跟周围格格不入的像是帐篷一样的东西。发现它的是正在寻找贝露丹蒂的基修。旁边不知为什么还放着一口大锅。基修正在疑惑这个帐篷跟这口大锅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用木棒和破布搭建起来的帐篷周围,散布这一些吃剩的骨头和水果皮,看来似乎有人住在这里。
  基修一边在想究竟是谁住在这里一边审视帐篷,这时候他疼爱的使魔一下子冒了出来。
  “贝露丹蒂!原来你在这里啊!”
  基修马上半跪下来,把脸贴近那巨大的鼹鼠擦了几下。巨大的鼹鼠高兴地挺起了鼻子叫了起来。
  “贝露丹蒂,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
  帐篷中不知道有谁爬了出来,对着鼹鼠叫道:
  “鼹鼠,过来,我和你不是朋友吗?”
  没想到那竟然是才人,而且嘴醺醺的。手中拿着酒瓶,眼里满是醉意。
  “你在这里干什么?”
  巨大的鼹鼠困惑地看着才人,又看了看基修。
  “贝露丹蒂,愚蠢是会传染地,不能去那边哦。还有就是,为什么贝露丹蒂会是你的朋友?”
  听见基修这么一问,才人一把躺倒在地上,用好像快要死的声音说:
  “因为我也是一只鼹鼠,一只难看的,没出息的,景况凄惨的鼹鼠。”
  “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希望你不要拿贝露丹蒂跟你相提并论。”
  基修看了帐篷里面一眼。那里面又德鲁福林哥,还有不知为什么会在那里的丘鲁克的火蜥蜴。
  “咕噜噜~”
  “干嘛啊你!”
  火蜥蜴和德鲁福林哥看见基修,低声道。
  地上铺着散乱的稻草。还扔着一个杯子。这就是帐篷中的所有家当。
  基修默不作声地把门口的布放了下来,然后转向才人。
  “你是不是被路易丝从房间里赶出来了?”
  才人依旧躺在那里,点了点头。
  “然后就架起了这个帐篷?”
  才人再次点了点头。
  “因为空虚所以才把别人的使魔集中起来喝个酩酊大醉吗?”
  才人大力地点了点头。
  基修闭上了眼睛,点点头。
  “唔——你还真是那个啊,没出息。”
  “那你要我怎么办?就算赶我出去,我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啊!也没有能够回去的家。除了喝酒以外没有事情可作了啊!”
  才人直接把酒瓶靠近嘴边喝了一口葡萄酒。
  这个时候有人忽然飞快跑了过来。
  原来是谢丝塔。
  “哇!我来迟了,真对不起!这是你的午饭!”
  看来才人的生活都是这个厨房的女仆在打点照顾。只见她把面包和放着火腿的篮子放在帐篷前面,然后抢过了才人手中的酒瓶。
  “啊呀!都已经喝了那么多了啊!我不是说一天只能喝一瓶吗!”
  谢丝塔环抱着手生气地大声说道。
  “对、对不起……”
  才人失落地低下了头。
  谢丝塔把头伸进帐篷里,向着里面的成员怒吼道:
  “你们!不是吩咐你们说不要让他多喝了吗!”
  “咕噜噜~”
  “抱歉啦。”
  里面传来了带着歉意的德鲁福林哥喝火蜥蜴的声音。
  那之后谢丝塔在一面惊讶的基修开口之前,已经开始默默地打扫起帐篷的四周,还让躺倒在地面的才人站了起来。
  “那么,到晚饭时间我还会再来的,不能再多喝了哦!”
  “是~~”才人懒洋洋地回答道。
  然后谢丝塔就跟来地时候一样,小步跑着走了。
  基修在一旁一只看着,一边叼着人造玫瑰花,一边很头疼似的说道:
  “你这样子脚踏两条船地话,路易丝当然会生气啊。”
  “我没有脚踏两条船。跟他们两个都没有什么,跟路易丝么有,跟刚才地谢丝塔也没有。”
  跟路易丝倒是在睡觉的时候接过吻,不过这件事他没有说,算了,也可以叫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那种事怎样都好。不过你打算在这里住下去吗?”
  “不行吗?”
  “这可是严重影响了学院的美观呢。”
  “关你什么事啊。”
  “要是被老师看见了的话,肯定会立刻把你赶走的哦。”
  才人沉默地喝了一口酒,然后一把抓住了鼹鼠,抱了起来,转身走回帐篷里面。鼹鼠用困惑的眼神看着基修。
  “喂,你放开贝露丹蒂啊!”
  
  另一方面,回到路易丝的房间看看。距离才人被赶出去已经第三天了。那之后路易丝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假没有上学,一只缩在床上闷闷地发呆。
  她在想着被赶出去的使魔的事情。明明都接吻了明明都接吻了明明都接吻了——躲在被子里面的她,脑中在不断地回放着这句话。
  自尊被伤害,不甘,伤心,真的让她的胃都痛起来了。
  房间的一角,才人用来睡觉的稻草正散乱地铺那里。一看见那个,路易丝就觉得背上。想过扔掉的,却又舍不得。
  当她正这样子沉思的时候,有人敲门了。她想可能事才人回来了。悲伤马上变成惊喜,可是这一阵惊喜却让她觉得恼火。我干嘛这么高兴啊。什么嘛,就算现在回来我也不会放你进来的啊。
  门被微微打开了。
  路易丝一下子跳了起来怒吼道:
  “笨蛋!就算你现在……咦?”
  进来的事丘鲁克甩这她那火焰般的红色长发,丘鲁克呵呵地笑了。
  “是我,这是不好意思啊。”
  “你、你来做什么!”
  路易丝再次钻进了被窝里。丘鲁克默默地走了过来,坐在床边,把路易丝盖着地毛毯扯掉了。只见路易丝像一只小虾似的弓着背躺着。
  “都是因为你三天没来上课,所以打算来看看你啦。”
  丘鲁克有点惊讶地叹了一口气。她还真是有点过意不去。没想到只不过是看到他们两个人吃饭的场面,就真的吧才人赶了出去。
  她一开始是打算让他们吵吵架,感情疏远一点就好的。可是路易丝的反应却远远超出了丘鲁克的想象。
  “那要怎么办呢?,你把你的使魔赶出去了啊?”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丘鲁克用冷淡的目光看着路易丝。那玫瑰般的脸上还留着泪痕。看来似乎哭过好几次了。
  “虽然我也知道你又笨又爱妒忌,还很骄傲自大,可是没想过你会这么冷漠。不就是两个人一起吃吃饭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不只是那样!竟然别的地方不挑,偏偏在我床上……”
  路易丝愤愤地说道。
  “啊呀啊呀,都抱在一起了吗?”
  路易丝点了点头。看来真的是受了相当大地打击。竟然把送饭来地女孩压倒在床上,才人也还真是蛮大胆地嘛,丘鲁克心想。
  “也是,心爱的男人竟然在自己的床上抱作一团,那还真是很大的打击呢。”
  “谁喜欢她了!那种人!只是,这可是贵族的床……”
  虽然丘鲁克的话屡屡一矢中的,可是路易丝仍然不肯承认地撅着嘴巴。
  “那也没办法啊,反正你是什么也不肯让他碰吧?那样的话,他当然会想向其他女孩子出手啊。”
  路易丝沉默了。
  “瓦利艾尔,你还真是奇怪呢,因为一个连跟他接吻也不愿意的男人的事情又哭又闹,这样子的话,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恋爱啊。”
  丘鲁克无趣地说完以后,站了起来。
  “才人那边我会想办法地。虽然一开始我是觉得从你手上把他抢过来的话会很有趣,才老是想办法兴奋作浪的……但是被你这样子又打又踢,还被赶出去的话,现在的他实在太可怜了。他可不是你的玩具啊!”
  路易丝紧紧地咬着嘴唇。
  “使魔对于一个魔法使来说可是搭档关系啊。不懂得好好珍惜他得你,实在没有资格当魔法使。算了,反正你也不懂什么魔法,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丘鲁克走出了房间。路易丝想不到话来反驳她。
  她觉得不甘,难过,又钻到床上去了。像小时候一样,缩成一团哭泣。
  
  丘鲁克来到才人的帐篷前面实在夜已深的时候。
  帐篷中传出醉汉的呻吟声。还混杂着愀愀的叫着的火蜥蜴佛雷姆的叫声。这么说来刚才在他自己的房间都没有看见佛雷姆的身影,似乎是在丘鲁克上街,房子里没人的时候,跑到这里来玩了。
  丘鲁克撩起了门口挂着的布,只见里面呈现出一片惨状。
  基修正倒在鼹鼠身上哭得一塌糊涂,才人则抱着佛雷姆的头,一手拿着酒瓶躺在地上。
  “没错!你说得对!女人都是笨蛋!“
  才人大声地叫嚷着,不知道是不是喝得太厉害了,说话时口齿都不清楚了。
  “我也是啊,无论是对蒙莫朗西还是那个凯蒂,我都没对她们做过什么啊。跟凯蒂不过是牵了一下手,至于蒙莫朗西,也只是轻轻亲过一下而已啊!可是…………可是…………其实我啊……“
  基修哭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看来是那种一醉就会哭的类型。丘鲁克叹了一口气。真是的,为什么男人都是这种笨蛋呢?”
  “女人都是笨蛋?”
  “我啊……”
  德鲁福林哥看到丘鲁克进来,扬声说:
  “绅士们,有客人来了。”
  “客人?”
  才人用醉醺醺的眼光看着丘鲁克。
  “丘鲁克?”
  丘鲁克露出微笑说道:
  “看来你们玩的很开心啊,能不能让我也加入呢?”
  才人已经醉到了极点,光是看见女人就觉得恼火了。他猛地站了起来,向着丘鲁克。
  “要是你让我看你那双巨乳的话,我就让你加入!”
  基修站起来拍手说:
  “完全同意!赌上特雷斯特因贵族之名!绝对!同意!”
  丘鲁克没有回答,只是拿出了魔杖,吟唱起咒语。
  “酒醒了没有?”
  丘鲁克这么已说,正襟危坐的才人和基修立马点头。
  周围都被烧焦了。才人和基修也被烧得漆黑。才人的头发,还有基修那自傲的衬衣,全都被烧得破破烂烂。虽然听说过水可以醒酒,可是没想到现在竟然沦落到用火醒酒的地步。
  “那么快带你收拾好准备出去。”
  “准备出去?”
  基修和才人面面相觑。
  “没错,才人——”
  丘鲁克没有称呼他亲爱的,而是直呼他的名字。
  “什、什么?”
  “你打算在这里撑着帐篷过一辈子么?”
  “可是……我被人赶出来了啊……又找不到回去的方法……”
  回去的方法?丘鲁克和基修互相看了一眼。才人摇了摇头。
  “不、我是说那个、叫什么来着……东方的罗帕什么的……”
  “啊,对了,你是那里出生的呢。”
  看见丘鲁克恍然大悟似的点头,才人按着胸舒了一口气。
  丘鲁克摸着才人的脸说道:“你想不想当贵族?”
  “贵贵、贵族?”
  基修用惊讶的声音说道:“丘鲁克,可是他是平民啊!不是魔法使的他怎么可能变成贵族?”
  “在特雷斯特因的话的确是这样,在法律上严格禁止一般平民‘领地购买’和‘担任公职’呢。”
  “没错。”
  “不过,如果是在格马尼亚的话就不一样了哦。只要有钱的话,不管你是平民还是什么,都能购买土地,冠上贵族的形式,能买上一官半职,担任中队长呀征税官等等。”
  “所以才说格马尼亚是野蛮之地啊!”
  基修想也不想地说道。
  “啊啊,老是拘泥于‘不是魔法使就不能当贵族’的传统观念,国力越来越弱的国家的人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就是因为这样,特雷斯特因才会不能单独对抗阿比昂,要求联合格马尼亚的呢。”
  才人呆呆地张着嘴巴,虽然有听丘鲁克的话,不过现在才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啊,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你要我依靠钱的力量成为贵族?在你的国家?”
  “没错。”
  “我哪有那样的钱,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啊。”
  “所以才要去找啊。”
  丘鲁克把手中的羊皮纸卷伸到了才人面前。
  “这是什么?”
  基修和才人看着那一束,上面画着看上去像是地图的东西。
  “藏宝地图。”
  “宝——?”
  基修和才人异口同声地叫道。
  “没错!我们要去寻宝!然后把找到的宝物卖掉换钱!才人……这样子的话你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哦!”
  才人吞了一口口水。丘鲁克温柔地搂抱着才人,然后把他地头紧紧抱在胸前。才人快要窒息了,全身颤抖起来。
  “要是你真的成了贵族地话……摇严格按照规矩,跟我求婚哦?我喜欢钠盐地男人。贵族也好,平民也好,都没关系。跨越困难,把不可能到手地东西弄到手的男人…………我喜欢那样的人。”
  丘鲁克妩媚地笑起来。
  看着地图的基修疑惑地低声道:
  “我说,丘鲁克,这么多的地图,怎么看都很可疑啊……”
  “这可是我四处奔波,找了许多家魔法店、情报站、杂货店、露天地摊……才找回来的哦!”
  “肯定都是假的啦。我可是知道很多人随便画个地图就说是‘藏宝地图’,然后拿去卖的哦,还有写贵族行当受骗最后搞到破产的呢。”
  “你怎么能这么说!”
  丘鲁克握着拳嚷道。
  “虽然这些说不定大部分都是垃圾,可是说不定其中有真的在里面啊!”
  唔唔唔——基修把手放在下巴上,低声沉吟道。被丘鲁克这么一说,他也开始觉得有道理了。
  “才人,我们去吧?你老是睡在这种地方也不是办法啊。找到宝藏,然后给把你赶出来的路易丝一点颜色瞧瞧……然后向我求婚吧。”
  才人的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给点颜色让路易丝瞧瞧这句话让他为之一振。以为自己是贵族就自以为是……连救过她一命的大恩都忘了……才人下定了决心。
  “好,你的提议,我接受了!”
  “就是要这样嘛!”
  丘鲁克紧紧地抱紧了才人,这个时候有人冲了进来。
  “不行不行不行!”
  “谢丝塔?”
  那是穿着女仆装地谢丝塔、
  “才人先生不能结婚的!”
  谢丝塔一手拉着才人。
  “难道你就不希望心爱地男人幸福么?”
  被丘鲁克这样子一说,谢丝塔露出了迟疑的表情,看着才人。
  然后摇了摇头。
  “幸福不是只有成为贵族这条路来的。到我的村子那里,用那些钱买一块葡萄园吧。”
  “葡萄园?”
  “在我的村子里出产很多优质的葡萄呢我们两个人齐心协力制作美味的葡萄酒吧。名号就叫才人谢丝塔,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哦!”
  丘鲁克和谢丝塔互不相让地拉扯才人,在两个少女之间被这样子拉拉扯扯,才人有生以来第一次,不禁红起了脸。以后恐怕也不会有这样地机会了。基修很没趣地说道:
  “哼,你们以为宝藏有那么好找么?”
  “哎呀,基修,要是能够找到稀有的宝藏送给公主做礼物的话,说不定公主也会对你另眼相看哦。”
  基修猛地站起来——
  “各位,我们出发吧!”
  “请、请把我也一起带去吧!”
  谢丝塔嚷道。要是自己不跟着一起去的话,丘鲁克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把才人迷地晕头转向。
  “不行,要是带个平民一起去的话,那岂不是多了个累赘?”
  “请不要看不起人,虽然我看起来很弱,不过……”
  谢丝塔握紧了拳头,身体开始颤抖。
  “不过?”
  丘鲁克一脸严肃地看着谢丝塔。刚才她的态度充满了自信。说不定这个平民也和才人一样,身怀绝技也不一定。
  “我会做饭!”
  “这个我知道啊!”
  “可是!可是可是!吃饭可是很重要的哦!寻宝的时候要露宿吧?要是光靠干粮的话,肯定不够的。要是我一起去的话,不管去到哪里,都能提供美味的料理呢!”
  她说的没错。基修和丘鲁克都是贵族,绝对无法忍受难吃的饭菜的。
  “可是,你不是有工作吗?能够随便请假么?”
  “只要跟厨师长说是去帮才人先生的忙的话,要请多久假都没有问题。”
  管理厨房的马鲁托大叔,十分喜欢才人。谢丝塔说的应该行得通的。
  “知道了,那就随便你吧,不过,话说在前头,今后我们要去的废墟、遗迹、森林、山洞、都是充满危险的哦!还有怪物和魔物哦!”
  “不、不要紧的,才人先生会保护我的!”
  谢丝塔说着,抱着才人的手臂。那一旦脱掉衣服就非常吸引人的胸部紧贴着手臂,带来的感触让才人仿佛在做梦。
  丘鲁克点了点头,环视了所有人。
  “那么赶快准备吧,既然已经决定了的话我们就马上出发!”
  
  第五章    工厂与皇室
  
  阿比昂空军工厂所在的城市罗塞斯,坐落于首都伦迪纽姆的郊外。在革命战争(<Recon·Quista>对刚结束没多久的内战作如此称呼)爆发之前,这里是皇室空军的工厂。因此,这里林立着各种各样的建筑物。那个突起了去多巨大烟囱的建筑物,正是制铁所。在它的旁边,是一大片堆满了造船用木材的空地。
  那座由红砖砌成的巨大建筑物,就是空军的发令所。在那上面,<Recon·Quista>的三色国旗正骄傲地迎风而立。
  这里特别引人注目地,是那艘让人情不自禁仰望的巨舰。
  挡雨用的帆布,宛如巨大的帐篷一般,覆盖在停泊于那里的阿比昂空军本国舰队旗舰“莱克星顿”号之上。这艘全长达到两百米的巨大帆型战舰被承载于巨大的盘树上,改装工程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阿比昂皇帝——奥利弗 克伦威尔,如今正引领着随从的众人,对这个工程的进展状况进行着观察。
  “这确实是一艘巨大而可靠的战舰啊。如果给你一艘这样的战舰,你会不会产生一种能自由操纵世界的感受呢?船装主任?”
  “对鄙人来说,这实在是光荣之至了。”
  作出这个有气无力的回答的人,是被任命为“莱克星顿”号船装主任的亨利 博伍德。他在革命战争中曾担任<Recon·Quista>德巡洋舰舰长,由于成功击坠了两艘敌舰的功绩得到承认,后来就被任命为“莱克星顿”号的改装船装主任。船装主任在完成舰艇改装之后,将会直接就任舰长。这是从皇家统治的时代延续下来的阿比昂空军的传统。
  “看吧,那巨大的炮口。”
  克伦威尔用手指着在船舷突出来的大炮说道。
  “那是象征着余对你寄予信赖的新兵器。集中了全阿比昂的炼金术士铸造而成的长炮身大炮!根据设计上的计算……”
  站在克伦威尔身旁的长发女性回答道:
  “其射程相当于特雷斯特因和格马尼亚的战列舰所装备的加长炮射程的1.5倍。”
  “的确是这样,谢菲尔德小姐。”
  博伍德注视着那位被称呼为谢菲尔德的女性。那是一位给人以奇妙冰冷感觉的、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女性。身上披着一件纤细而合身的大一,看来是一种从没见过的奇妙打扮。身上也没有披上披风,也就是说她并不是魔法使了?
  克伦威尔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一下博伍德地肩膀。
  “她是从东方的‘罗帕·阿尔·卡里埃’来的人。凭着从妖精那里学来的技术而设计出了这种大炮。她精通各种未知的技术……也就是那些不遵循我们魔法体系的新技术。你最好也多跟她切磋一下吧,船装主任。”
  博伍德好像很没趣地点了点头。其实从心情上来说,她是更偏向于王党的。可是他却是一个以“军人不干涉政治”为宗旨的纯粹军人。
  因为作为他上司的舰队司令加入了叛军的一方,所以他也只能以<Recon·Quista>的舰长身份参加了革命战争。为了体现阿比昂的传统——“位高则任重(Noblesse Oblige)”的义务而尽心尽力的他来说,如今的阿比昂依然是一个王国。在他看来,克伦威尔只不过是一个令人忌讳的王位篡夺者而已。
  “这样的话,恐怕找遍整个哈鲁克吉尼亚也不会有能敌得过‘皇权’号得船舰了吧?”
  博伍德故意装作说错了话,以旧名来称呼这艘巨舰。察觉到他话语中的讽刺意味后,克伦威尔微笑地说道:
  “博伍德先生,阿比昂已经不存在‘皇权’号了。”
  “的确是这样。不过,只不过是出席婚礼而已,如果搭载这些新型大炮前往的话,恐怕会被视为低劣的示威行为啊!”
  初代神圣皇帝兼贵族议会议会长——克伦威尔和神圣阿比昂共和国(阿比昂的新国名)的阁僚们将作为国宾,出席特雷斯特因公主和格马尼亚皇帝的婚礼。而届时的承载舰就是这艘“莱克星顿”号。
  在亲善访问之际竟然乘坐搭载新型武器的战舰前往,这种行动简直是炮舰外交的极致了。
  克伦威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声道:
  “对了,好像还没有跟你说明 ‘亲善访问’的行动概要呢。”
  “行动概要?”
  难道又是阴谋么?博伍德不由得头痛起来了。
  克伦威尔轻轻把嘴巴凑近博伍德的耳边,说了两三句话。
  博伍德马上变了脸色。任谁都能看的出,他的脸突然在一瞬间内苍白起来。由此可见克伦威尔说的那些话,对博伍德来说是何等脱离常轨的话语。
  “怎么可能!那么不知羞耻的行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到过!”
  “这是军事行动的一环。”
  克伦威尔一脸不在乎地沉声道。
  “我们不是刚跟特雷斯特因缔结了互不侵犯条约么?在我们阿比昂的漫长历史里,从来没有见过违背与他国订立条约的历史!”
  博伍德以激昂的语气大叫道。
  “博伍德先生,不得再针对此事进行政治批判。这是议会做出的决定,并得到了余的承认的事项。你是打算反对余和议会做出的决定是么?你什么时候开始成了政治家了?”
  被他这么一说,博伍德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对他来说,军人就是不会说话的剑和盾,是祖国忠实的看门狗,是值得自豪的看门狗。只要是*……身在指挥系统高层的人做出的决定,就只有默默遵从而已。
  “……这样的话,阿比昂将会在整个哈鲁克吉尼亚暴露丑态,作为一个卑劣的背信弃义的国家而臭名远播啊?”
  “臭名?哈鲁克吉尼亚将会在我们<Recon·Quista>的旗帜下融为一体。当我们从妖精们手里抢回圣地的时候,那些琐碎的外交上的细枝末节,根本不会有人去关心。”
  博伍德逼近克伦威尔,说道:“你说背弃条约是外交上的细枝末节?你难道打算背叛祖国么?”
  守候在克伦威尔身旁的一个男人“嗖”地伸出了魔杖,制止了博伍德。隐藏在披风下面的面容,博伍德只觉得似曾相识。博伍德以惊讶的声音叫道:“殿、殿下?”
  那竟然是据说已经被讨伐而死地威尔士皇太子的面容。
  “舰长,你敢对过去的上司也说出同样的话么?”
  博伍德反射性地屈膝跪地,威尔士则把手伸了出来。博伍德亲吻了一下他的手,霎时间,他的脸变得苍白无比——他的手,竟然冷的像冰一样。
  接着,克伦威尔催促着跟从在身后的众人,往前走去。威尔士也恭顺地走在他身后。
  被留在原地的博伍德只能一脸茫然地呆在那里。
  本来应该在那场战斗中已经死去的威尔士,现在竟然活生生地在他面前走动。博伍德是“水”系统的triangle级别的魔法使,然而就连身为“水”系统——掌管生物构成的系统——魔法专家的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能让人死而复生的魔法。
  难道是人偶么?不,那个身体里确实是流淌着生命得气息。只有“谁”系统得魔法使才能明显地感觉到,那个令人怀念地威尔士的体内,正流淌着生命的气息……
  那一定是未知的魔法。而且,那个克伦威尔还能对他进行操纵。博伍德回想起外界流传着的那个煞有介事的传闻,不由得全身颤抖了一下。
  据说,神圣皇帝克伦威尔懂得操纵“虚无”系统的魔法……
  那就是说,刚才的现象就是“虚无”了?
  ……传说中的“零”系统。
  博伍德以颤抖的声音沉声道:
  “……那家伙,到底想要把哈鲁克吉尼亚变成什么样子?”
  
  克伦威尔一边走,一边向身边走着的贵族说道:
  “子爵,你就作为龙骑兵对的队长,乘上 ‘莱克星顿’号吧。”
  位于羽毛帽子之下的瓦尔德德眼睛亮了一下
  “您是说……要监视他么?”
  克伦威尔摇了摇头,否定了瓦尔德德推测。
  “那个男人是绝对不会背叛的。虽然脑子不懂变通,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值得信赖。余只是看好你曾经率领过魔法卫士队的能力而已。你曾经骑过龙么?”
  “没有。不过,我想在这个哈鲁克吉尼亚,绝对不会有我乘坐不了的幻兽。”
  “我想也是。”
  克伦威尔微笑道。接着,克伦威尔突然转身面对着瓦尔德,问道:“自觉,你为什么要跟从余呢?”
  “您怀疑我的忠诚么?”
  “不是的。余只是觉得,你立下了那么大的功绩,却没有对余要求什么。”
  瓦尔德轻轻一笑。然后,用手抚摸着最近刚装上去的假手。
  “我只是想看一看阁下将要让我看到的东西。”
  “是 ‘圣地’么?”
  瓦尔德点了点头。
  “因为……我认为我要找的东西就在哪里。”
  “是信仰么?你真的没有欲望呢。”
  原本身为圣职却没有半点信仰之心的克伦威尔说道。
  瓦尔德用手捏着挂在脖子上的吊坠,那是一个古旧的银质盒式坠子。“啪嗤”的一声,合资轻轻地打了开来。
  里面描绘着一个美丽女性地肖像,那是一个非常小巧地肖像,瓦尔德注视着它,他的内心——总是给旁人以人若冰霜感觉的内心深处——不由得涌起了一股热气。
  注视了那个小小的肖像一会,瓦尔德低语道:
  “不,阁下。我其实是世界上欲望心最强烈的男人。”
  
  另一方面,这里是特雷斯特因的王宫。在安莉艾塔的居室里,女官和仆人们正在为公主试穿婚礼上用的婚纱而忙个不停,太后玛丽安努也在场观看。她眯细了眼睛,注视着身上包裹着纯白色婚纱的女儿。
  可是,安莉艾塔的表情却好像冰一样冷。当为她试穿的裁缝师们向她询问袖子的松紧是否合适,以及腰部的位置是否适当时,她也只是茫然地以点头作为回答。看到女儿这副模样,太后忍不住让裁缝师们先退下了。
  “我可爱的女儿,你似乎没有什么精神呢。”
  “母后。”
  安莉艾塔用脸蹭着母亲的膝盖。
  “我知道这并不是你所期望的婚姻。”
  “没有那回事,我是一个幸福的人,能活着,还可以结婚。母后您不是说过,能结婚是女人的幸福吗?”
  跟她嘴里说出的话相反,安莉艾塔的美丽容貌上却盖上了一层阴云,静静地哭了起来。玛丽安努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说道:“你有恋人了吧?”
  “应该说 ‘曾经有过’。我感觉自己正漂流在一跳流速很快的河流里。一切都跟我擦身而过,稍纵即逝。无论是爱,还是温柔的话语什么也没有留下。”
  玛丽安努摇了摇头。
  “恋爱就像麻疹一样,只要冷却下来,就马上忘记了。”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你是一国的公主。必须忘记的事,你无论如何也要忘记啊。如果你露出这种表情的话,民众也会感到不安的。”
  玛丽安努以教育的口吻说道。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嫁出去的呢?”
  安莉艾塔以苦涩的声音询问道。
  “是为了未来啊。”
  “是民众和国家的未来么?”
  玛丽安努摇了摇头。
  “同时也是为了你的未来。支配了阿比昂的<Recon·Quista>的首领克伦威尔,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而且,据说他还能使用 『虚无』系统的魔法。”
  “那不是传说自中的魔法么?”
  “没错。如果此事属实的话,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啊,安莉艾塔掌握过于强大的力量会让人变得疯狂。虽说我们缔结了互不侵犯条约,但相信那个男人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地守在哈鲁克吉尼亚的上空一动不动。留在军事强国格马尼亚,也对你有好处啊。”
  安莉艾塔紧抱着母亲。
  “……实在很对不起,我说了如此人性的话。”
  “不要紧,对正处于花季的你来说,恋爱就几乎等于一切了。母后当然不会不知道。”
  *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第六章 寻宝
  
  
  塔巴撒屏着气息,躲藏在树干的旁边。眼前是一座已经成了废墟的寺院。曾经华丽耀眼的门柱现在已经坍塌,铁栅栏也布满了铁锈。
  明亮的窗户的彩色玻璃早已碎裂,庭院里杂草丛生。
  这里是数十年前被丢弃的开拓村寺院,如今已经彻底荒废,没有任何人会靠近这里。可是,在这个有明媚阳光照射的地方,却荡漾出一种牧歌式的气氛。旅行者路过这里时,大概会产生在这里吃饭的念头吧。
  然而,这种牧歌式的气氛,却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破了。
  丘鲁克的火焰魔法,点燃了位于门柱旁的那颗树。位于树荫下的塔巴撒紧紧握住了魔杖。
  从里面跳出来的东西,正是这个开拓村被丢弃的理由所在。
  那就是兽人鬼了。
  身高大概有两米那么高,体重恐怕至少也有标准人类的五倍。那丑陋肥大的身体上,包裹着从野兽身上剥下来的皮毛。鼻子前突的脸面,就和猪长得一模一样。这种外表,也许用“两足直立的猪”来形容会比较贴切。
  他们的数量大约有十几只。这种兽人鬼有喜欢吃人类小孩的糟糕嗜好,在他们的集体袭击下,开拓村的人们只好放弃了村子,逃了出去。尽管村民们向领主申诉了这件事,但不想往这种地方派兵的领主却一只没有予以理会。这样的村子,在哈鲁克吉尼亚实在是多的数不过来。
  
  
  兽人鬼们叽哩咕噜地用猪叫声交谈了一会,然后指着在门柱旁燃烧着的火焰,接着又发出了愤怒地咆哮声。
  “咕唧!咕咕!咕唧唧唧——!”
  挥舞着手里的棍棒,兽人鬼们发起怒来了。眼前有火,也就是说附近有人,即使他们的敌人,也是他们的食物。
  塔巴撒一边注视着他们的样子,一边考虑应该用何种咒文。敌人的数量比想象的多,咒文不能连续发动。如果不慎重行动的话,偷袭的优势会轻易丧失。
  就在这时候,兽人鬼的面前突然闪过一抹火光,出现了七个青铜做的女武神——那正是基修的人偶。塔巴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跟原先计划好的不一样,看来是性急的基修抢先行动了。
  基修的七个瓦里丘尔向着带头的兽人鬼冲去,把手里握着的*向前刺出,*尖的利刃陷进了兽人鬼的肚子里。
  被七个瓦里丘尔袭击的兽人鬼倒在了地上,可是伤口很浅。坚厚的皮肤和脂肪就如铠甲般保护着他,*尖没有能刺进他的内脏。倒下的兽人鬼马上站了起来,以足以无视细微伤口的强大生命力挥起其棍棒。周围的兽人鬼也马上跑近同伴,向着正为了把*进敌人身体而磨蹭着的青铜女武神挥起棍棒。兽人鬼手里挥舞的棍棒,体积几乎有人的身体那么大。遭到了凌厉一击的纤细的人偶马上被打飞,重重地摔在地上,碎裂开来。
  塔巴撒咏唱起咒语,挥动魔杖。“水”、“风”、“风”——在水系统之上加上两重的风系统。两个系统互相融合,完成了咒语。空气中的水蒸气发生凝固,化成了几十根冰柱般的箭矢,从四面八方把受伤的兽人鬼穿插成刺猬状。那是塔巴撒最擅长的攻击咒语“Windy Icicle”。受伤的那个兽人鬼立即一命呜呼。倒在了地上。
  在离塔巴撒躲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的树上观察着状况的丘鲁克挥起了魔杖。“火”“火”——是两重的火焰魔法。比“Fire Ball”的咒语强大上一倍的火焰凝聚块向着兽人鬼袭去——这正是“Flame Ball”的魔法。被瞄准的兽人鬼以与其臃肿的身躯极不相称的敏捷动作,企图避开那个火球的攻击。可是那个火球却好像被什么丝线操纵似的,冲进了兽人鬼大声咆哮着的嘴巴,整个脑袋在一瞬间烧成了灰烬。
  可是,塔巴撒他们的有效攻击也就到此为止了。强力的咒文是无法连续发动的。
  
  
  兽人鬼尽管因为同伴的毙命而感到胆怯,但马上就察觉到,袭击自己的人类只不过是几个魔法使而已。跟魔法使之间的战斗,胜负就在一瞬之间。兽人鬼在长期与人类的战斗中已经学会了这一点。如果是战败的时候,就会在短短一瞬间之内全灭。现在己方不过被魔法攻击干掉了两名同伴而已。
  也就是说,人类们攻击失败了。
  愤怒马上就盖过了恐惧。兽人鬼们抽搐着嗅觉敏锐的鼻子,寻找着人类躲藏的地方。
  从寺院庭院外面,传来了一股很美味的年轻人类的气息。
  兽人鬼们马上向那边跑去。
  这时候,只见门前出现了一个背着剑的人类。身旁还可以看见一只火蜥蜴。兽人鬼们见状,立刻毫不犹豫地发起进攻。火蜥蜴虽然是劲敌,但如果是这么多同伴一起上的话,应该不成问题的。
  人类的战士根本就不用放在眼里,一只兽人鬼基本上可以敌得过五名人类战士。即便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老练战士也是如此,像眼前这样的小孩子,只要一挥棍棒就能解决掉吧。
  
  
  才人向身旁的火蜥蜴低语道:“我从右边开始进攻。佛雷姆,你就负责阻挡向丘鲁克那边去的怪物吧。”
  火蜥蜴“咕噜咕噜”地从嘴边喷出火焰,点了点头。
  巨大的猪型怪物成群结队地向这边袭击而来。生理上的恐惧几乎让自己的内心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才人的手开始发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什么东西,好可怕。
  兽人鬼的脖子上挂着首饰。仔细一看,那首饰原来是用粗绳串起来的人类头骨。这个地方……果然是个残酷的地方,我原来的世界的规则在这里根本不通用。霎时间兽人鬼发出的野兽腥臭味扑鼻而来。
  才人以颤抖的左手握住了背后的德鲁福林哥。手背的印记开始发光。愤怒和从心底涌起的兴奋,让才人的身体不断升温。他用食指有规律地敲着剑柄,让自己地信冷静下来。计算着跳跃地时机。
  咚、咚、咚、……心跳的韵律。
  才人睁大了眼睛,注视着一边发出咆哮一边向自己袭来的兽人鬼们。
  

105

主题

895

存在感

126

活跃日
帅哥离线 ╯﹏╰
 8 

家中的荣誉团员

4楼
发表于 2007/10/04 | 编辑
兽人鬼向着人类小孩子挥下了棍棒。本来的话,是应该会有一种将其击成肉酱的手感反馈回来的,可是,棍棒击中的只是地面而已。
  兽人鬼刚打算抬起偷来看看四周的情况,可是视野却越来越低,脑袋动不了了。他慌忙想用手按住自己的脑袋,却发现本来在那里的脑袋已经不见了。
  
  
  原来,才人在棍棒挥下的瞬间以更快的速度跳了起来,把眼前兽人鬼的脑袋砍了下来。“咚”的一声,失去了脑袋的兽人鬼倒在了地上。
  落地之后,才人又向着近处的兽人鬼再次跳了起来,向那个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僵住了了的兽人鬼横砍过去。同时马上又利用剑的去势往上劈出,发出了致命一击。他用眼角瞥了一下一旁,只见火蜥蜴正在跟一只兽人鬼战斗。佛雷姆以自己的力量压住兽人鬼,向其头部喷出了火焰。
  在一瞬间内被连毙三名同伴的兽人鬼们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地包围了才人。才人架着剑,以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兽人鬼们。兽人鬼们仿佛被龙眼瞪了一下似的,不由得脊背一凉。本能正在告诉他们,这家伙很危险,自己根本无法取胜。于是兽人鬼们相互对视了一下。
  可是,无论怎么看,那家伙也只是个人类啊。自己绝对不可能赢不了他的。刚才的事……只不过是那里搞错了点什么的而已。兽人鬼以至今为止的经验和常识来压制住来自本能的恐惧,一边发出“咕唧!咕唧!”的咆哮声,一边发动了同时袭击。
  然而这个行动,就注定了他们要命丧于此了。
  配合魔法的掩护攻击,才人和佛雷姆只用了两分钟,就把兽人鬼们全部消灭了。
  
  
  啪沙啪沙……塔巴撒的风龙落到了地面上。由于“一旦让这头风龙受伤,众人就只能走路回去的缘故”,一开始大家就决定不让它参加战斗。
  从树上跳下来的丘鲁克,首先就锤了基修一拳。
  “好痛!你要干什么啊?”
  “都是因为你的错,我们才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啊!”
  根据本来的作战策略,是要把他们引诱到由鼹鼠贝露丹蒂挖的陷阱的位置上,然后点燃陷阱里预先准备好的油,把他们烧成灰烬的。
  “他们会不会这么老实地跳进坑啊?战斗从来都是先下手为强,我只是实践了这个原则而已。”
  基修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着怨言。
  “那是你的鼹鼠挖的洞吧!至少也该信任一下那个洞啊!”
  “算啦算啦,结果一切顺利,这不就好了么。”
  才人如此说道。
  躲在暗处害怕得浑身发抖得谢丝塔跑了过来,感动不已地抱着才人。
  “好厉害!实在太厉害了!竟然在一瞬间内就消灭了那群凶暴的兽人鬼!才人先生果然很厉害呀!”
  然后谢丝塔战战兢兢地注视着兽人鬼的尸体。
  “可是,有这样的家伙在,恐怕叶没人敢随便刀森林里采蘑菇了吧。”
  才人用摘下来的树叶,把附着在德鲁福林哥上的兽人鬼血和脂肪抹掉,用依然在颤抖。于是他心想,我果然还没有习惯战斗。
  对手虽然是怪物,但毕竟也是生物。虽然战斗什么的说在嘴巴上很轻松,但实际上却是跟生物之间的互相杀戮。即使赢了,心情也不会舒畅。虽说自己有着传说中使魔纲达鲁乌的力量,但毕竟也是人类的肉身。要是脚步一滑挨了一记棍棒的话……倒在那里的人也许就是自己了。
  谢丝塔察觉到才人的手在颤抖,就轻轻地将其握住,眼睛似乎在问“你没事吧?”。才人勉强挤出微笑,点了点头。
  “虽然很厉害……可是危险的事,还是不大好呢。”
  谢丝塔低声说道。
  另一方面,明明经历了那样的战斗,丘鲁克却依然生气十足。她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开口道:
  “嗯……这个寺院里面有个祭坛……似乎在那个祭坛下藏着一个箱子哦。”
  “那么,放在箱子里面的……”
  基修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就是这里的祭司丢下寺院逃出去的时候,藏起来的金银财宝,还有传说中的秘宝‘普里辛格尔梅’哦!”
  丘鲁克得意地拨起头发说道。
  “什么是‘普里辛格尔梅’?”
  基修询问道。于是丘鲁克把地图上地注释读了出来。
  “嗯……似乎是用黄金做成的首饰哦。据说是用‘火焰之黄金’做成的耶!仅仅是听到名字也让人万分兴奋啊!听说戴在身上还可以保护主任避免遭受各种灾难……
  
  
  当天夜晚……一行人在四眼的后院里,坐在篝火堆的旁边。每个人都露出一脸疲累到极点的表情。基修恨恨地开口道:
  “那么,那所谓的‘秘宝’就是这东西么?”
  基修手指所指的东西,是一些褪了色的装饰品,以及几枚肮脏的铜币。祭坛下面果然是藏有一个箱子,可是从里面找到的东西却是连带回去也嫌麻烦的破铜烂铁。
  “这个用黄铜做成的廉价项链和耳环,该不会就是那个什么‘普里辛格梅尔’吧?”
  丘鲁克没有回答。只是一脸没趣地修整着自己的指甲。塔巴撒依然还是在看书,才人则躺在地上眺望着月亮。
  基修大嚷道:
  “我说丘鲁克啊,这已经是第七次了!我们辛辛苦苦地按照地图所说埋藏有宝藏的地方去找,最后找到的不用说是金币,最多也就是几枚铜钱!注释在地图上面的什么秘宝根本连影子也没有见过啊?我看那些全都是骗人的地图罢了。”
  “吵死了耶。所以我不是说过么?这‘里面’可能会有真东西啊!”
  “不管怎么说也太过分了!那些废墟和洞窟全部都是怪物和猛兽的巢穴!辛辛苦苦干掉那些家伙,得到的报酬只是这么一点点的话,根本就不合算嘛。”
  基修咬着人造玫瑰花,躺在毛毯上。
  “那当然了,如果只是收拾一下怪物就能那么轻易拿到宝藏,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穷人了嘛。”
  四周荡漾出一股险恶的气氛。可是,谢丝塔开朗的声音,却把这种气氛一下子吹散了。
  “各位,晚饭做好了哦!”
  谢丝塔从架在篝火上的锅子里把炖肉盛倒碗里,分给了众人,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这个看来好好吃哦!嗯,真的很好吃!到底是什么肉做的?”
  基修一边吃着炖肉一边说道。大家都不炖肉送进了嘴里,一个个都异口同声地说道:“真好吃。”谢丝塔微笑着回答道:
  “是兽人鬼的肉。”
  “噗!”基修慌忙把嘴里的肉吐了出来,全员都哑然地望着谢丝塔。
  “开、开玩笑的!其实只不过是野兔!是我布下陷阱抓到的……”
  接着,谢丝塔开始向众人解释,把自己在大家集中精力寻宝的那段时间里,用陷阱抓住了野兔和鹧鸪,又收集了一些野菜来做炖肉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丘鲁克用松了一口气的语调说道:
  “你可别吓我们啊。不过你也真够手巧的,光用这么些东西也就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因为我是乡下长大的呀。”
  谢丝塔害羞地说道。
  “这是什么样的炖肉呢?菜叶的用法也很独特呢。还放进了许多从没见过的蔬菜。”
  丘鲁克一边用叉子刺出从没吃过的蔬菜一边说道。
  “那是我村子里流传下来的炖肉,名字叫‘什锦火锅’。”
  谢丝塔一边搅拌着锅子,一边说明道。
  “做法事父亲教我的。那些可以吃的野菜,和树根等等……父亲说那都是曾祖父教他的。现在已经是我们村子有名的料理了。”
  多亏了美味的晚饭,一行人的气氛都缓和了下来。从学院出发之日开始,已经过了十几天了。才人茫然地抬头看着夜空,心理想着,路易丝不知道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才人先生,好吃吗?”
  身旁地谢丝塔微笑着询问道。才人一边吃着炖肉,一边露出了笑容,总感觉有种令人怀念地感觉。放进了野菜和蘑菇的这种炖肉的味道,也让他觉得很怀念。让才人想起了位于遥远的地方……连离自己又多远也不知道的故乡。
  
  
  吃完晚饭后,丘鲁克再次摊开了地图。
  “我看还是放弃寻宝吧,回学院去吧。”
  “再多找一次,仅仅是一次而已。”
  丘鲁克就好像着了魔似的,眼里闪着亮光,注视着地图。然后,她挑出了一份地图,甩到地面上。
  “这个!就是这个!如果这个也不行的话,我们就回去。”
  “这个是什么宝藏啊?”
  丘鲁克抱着两臂沉声道“‘龙之羽衣’。”
  在众人吃完饭后,正在吃着炖肉的谢丝塔马上“噗”地把肉吐了出来。
  “那、那是真的吗?”
  “什么啊。你难道知道吗?地点就在塔尔布村地附近。塔尔布到底在哪一带呢?”
  听丘鲁克这么一说,谢丝塔就以焦急的声音说道:“就在拉罗舍尔对面。那里又一个宽广的草原……是我的故乡。”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乘坐在飞翔于天空的风龙背上,听着谢丝塔的说明。
  谢丝塔的说明不是很明确。总之就是在村子附近有个寺院,那个寺院里有着名叫‘龙之羽衣’的东西。
  “为什么是叫做‘龙之羽衣’呢?”
  “据说身上披着那东西,就可以在天上飞。”
  谢丝塔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在天上飞?难道是‘风’系统的魔法道具么?”
  “不……并不是那么厉害的东西……”
  谢丝塔一脸困惑地低语道。
  “为什么呢?”
  “那是骗人地。只不过是随处可见的、有名无实的‘秘宝’而已。只不过当地的人都对它抱有敬意……所以才摆放在寺院里,偶尔也会有些老奶奶来祭拜。”
  “噢……”
  然后,谢丝塔以羞涩的语调继续说道:
  “其实……它的主人是我的曾祖父。我听说曾祖父在某一天他突然出现在我的村子里。然后,他还想当时村子的人们说,他就是用那个‘龙之羽衣’,从遥远的地方飞来这个村子里的。”
  “那不是很厉害吗?”
  “不过,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大家都说,曾祖父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人。”
  “为什么呢?”
  “有人这么跟他说过,‘那么你就用那‘龙之羽衣’飞来看看’。可是曾祖父却说什么‘现在飞不起来’之类的话,大家都不相信他。后来他说‘已经不能再飞了’,于是就这样在我们的村子住了下来。他拼命干活挣钱,然后用那些钱请来贵族为‘龙之羽衣’施加了‘固定化’的咒语,很爱惜地保存起来。”
  “真是个怪人呢,大概你的家人也很辛苦吧。”
  “不,除了‘龙之羽衣’那件事之外,据说他是个很能干活的好人,大家都很喜欢他呢。”
  “那就是说,只不过是村子地名物而已吧?就跟刚才那什锦火锅一样。自然也不能把那东西带走了啊。”
  才人说道。
  “不过……那基本上只算是我家里的私有物品……如果才人先生说要的话,我可以去跟父亲说一下的。”
  谢丝塔用有点苦恼的声音说道。
  才人心想那种骗人的东西要来也没用,可是丘鲁克却提出了解决办法。
  “嗯,不过骗人的东西也是有相应的办法卖掉的。世界上多的是傻瓜和好事者嘛。”
  基修以无奈的声音说道:“你真是个过分的女人啊。”
  承载着众人的风龙,笔直地向塔尔布村飞去。
  
  
  另一方面,这里是魔法学院。
  路易丝一直没有去上学。像现在心情这么差的时候,她什么人也不想见。只是一味地躲在被窝里,只有到吃饭和洗澡的时候才离开房间。
  她知道才人在维斯特立广场上弄了一个帐篷,并且在那里生活,于是几天前到那里看了看,却发现只剩下一个空壳。向路过的蒙莫朗西一问才知道,才人跟基修,丘鲁克,塔巴撒几个一起丢下课业,到外面寻宝去了。老师们都暴跳如雷,说什么等丘鲁克他们回来之后就要惩罚他们打扫讲堂。
  路易丝心想,那好像很有趣啊。可是一想到这里,内心就变得悲伤起来——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今天路易丝也还是躲在被子里哭泣。一旦注视着空空如也的麦秆堆,她就会自然而然地涌起一种想哭的感觉。
  有人在敲门。
  “门是开着的。”
  她刚这么说完,门就被打开了,路易丝不禁吃了一惊。出现在眼前的,原来是校长奥斯曼。路易丝慌忙披上一件宽身大衣,从床上走了下来。
  “身体情况怎么样了?”
  路易丝有点尴尬地低声道:“让、让您操心实在很对不起。不过,我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心情有点不好而已……”
  奥斯曼从身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我听说你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有点担心。不过你的脸色看来也不太差。”
  路易丝“嗯”地点点头,坐在椅子上。同时,又一脸忧郁地望着窗外。
  “祝诏已经写好了么?”
  路易丝一副突然醒悟过来地样子,马上低下了头。然后,她很难为情地摇了摇头。
  “看你的样子,大概还没有完成吧。”
  “实在抱歉。”
  “现在还有两个星期才到婚礼,你慢慢想就好了。这毕竟是你重要朋友的婚礼,你就用心去挑选话语,向她表达祝福之意吧。”
  路易丝点了点头。一直光想着自己的事,连写祝诏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她不由得为自己感到羞耻。我真糟糕……公主殿下明明是考虑到跟我之间得深厚友谊,才让我挑起巫女大任的啊……
  奥斯曼站了起来。
  “对了,你那位使魔少年到哪儿去了?”
  路易丝垂下了长长的睫毛,沉默了起来。奥斯曼脸上马上浮现出了微笑。
  “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路易丝不禁紧紧咬住了嘴唇。
  “年轻的时候经常都会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情而吵架,这是很正常的。因为年轻人还不懂得互相让步。有时候,这个裂缝还会发展到无法弥补的地步。你千万要注意,不要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哦。”
  说完,奥斯曼笑了笑,然后就离开了她的房间。关上房门的时候,路易丝自言自语道:“那根本不是琐碎的事情嘛。”
  然后,路易丝坐到书桌前面,把最近放着没动的《始祖的祈祷书》翻了开来。接着,她为了排除杂念而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来思考祝诏。为了安莉艾塔,必须想出一篇完美的祝诏才行。
  过了一会儿,路易丝睁开了眼睛。嗯?视野变得有点朦胧,在一瞬间内,白纸上似乎出现了类似文字的东西。嗯?路易丝再次凝神看去。
  可是下一瞬间,那些文字就宛如过眼烟云似的从纸上消失了。刚才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一脸一问地注视着那一页。可是,那上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心想,大概是眼睛累了吧。
  “这一切都是才人的错嘛……”
  路易丝如此自言自语道。
  
  
  第七章 龙之羽衣
  
  
  才人瞪大了眼睛,注视着“龙之羽衣”。
  这里是谢丝塔的故乡——塔尔布村附近的一座寺院。这个“龙之羽衣”就被安置在这座寺院里。或者应该说,这是刻意包围着龙之羽衣而建造的寺院。据说是谢丝塔的祖父所建的这座寺院,让才人有一种异常的怀念感。寺院就建造在草原的一角,用圆形的木柱做成的大门。并不是用石头,而是用涂漆木板做成的墙壁,木做的的柱子……白色的纸、还有用绳子做的吊饰……在铺木的地板上,放置着用黯淡的深绿色图装过的“龙之羽衣”。大概是因为固定化咒语的作用吧,“龙之羽衣”上完全没有生锈的迹象,向众人展示出它本来的面貌。
  才人看着那“龙之羽衣”,好像整个人都呆住了。谢丝塔见状,不由得担心地问道:“才人先生,你怎么了?我该不会是让你看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才人没有回答。他只是感动万分地注视着“龙之羽衣”。
  “真是的,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飞起来嘛。”
  丘鲁克这么说道,基修也点头赞同。
  “这大概是小艇子之类的东西吧?而且还像鸟的玩具一样,弄上了这种类似翅膀的东西来骗人。而且你们看啊,这个翅膀。无论怎么看都不像能拍翅的构造。这种体积,几乎有一只小龙那么大了吧。无论是小龙也好,双足飞龙也好,都是因为可以拍翅才能在天上飞的。说什么‘龙之羽衣’嘛。”
  基修用手指着“龙之羽衣”,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才人先生……你真的……没事吗?”
  才人紧紧握住了一脸担心看着自己的谢丝塔的肩膀,用激动的口吻说道:“谢丝塔。”
  “什么?”
  谢丝塔脸红红地注视着才人。
  “你的曾祖父,还有没有留下别的东西?”
  “嗯……接下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了……只有一个坟墓,以及一些遗物。”
  “你让我看一看吧。”
  
  
  谢丝塔的曾祖父的坟墓,就位于村子的公墓一角。在众多白石做成的坟墓之中,只有一个墓碑有着与众不同的形状。用黑石做成的那块墓石,有着跟其他墓碑不同的特色。
  墓石上刻着碑铭。
  “这个墓碑,据说是曾祖父临死前自己做的墓石。因为上面写的是异国文字,所以没有人能读懂碑铭上写的东西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呢。……
  谢丝塔低声嘀咕道。才人把上面的字读了出来。
  “海军少尉佐佐木武雄,沉眠于异界。”
  “咦?”
  看到才人一下子就读了出来,谢丝塔不仅瞪大了眼睛。
  才人注视着谢丝塔。谢丝塔在这种热切视线的注视下,又一次红起了脸颊。
  “讨、讨厌啦……不要这么看着人家嘛……”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瞳孔……隐约散发出一种让人怀念的气息……察觉到这一切的理由之后,才人恍然大悟。
  “我说谢丝塔,人家一定经常说,你的头发和眼睛很像你的曾祖父吧。”
  才人这么一说,谢丝塔不禁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是、是的!你怎么会知道?”
  
  
  重新回到寺院之后,才人用手抚摸了一下“龙之羽衣”。左手手背上的印记马上开始发光。原来如此,这东西毫无疑问也是一种“武器”。注视着从翅膀上突出来的机关炮炮身,才人如此想到。印记一旦发光,内部构造和操纵方法等等信息,就会以一个完整的系统鲜明地呈现在才人的脑海中。他感觉到,自己一定能让它飞起来。
  他找到了燃料舱,打开了外盖。原来如此,那里面果然是空空如也。无论怎样保持着原状也好,没有燃料的话是没办法飞起来的。
  乘坐着这东西的那个人,到底是怎样闯进这个哈鲁克吉尼亚世界的呢?他很像知道这些关键的线索,无论是什么也好。
  刚才回家去拿东西地谢丝塔正好在这时候回来了。
  “哎呀,我比预计中还早了两个星期回来,大家都吓了一跳呢。”
  谢丝塔马上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才人。那是一个古旧的防风帽。大概是身为海军少尉的谢丝塔的曾祖父曾经用过的东西吧。跟打败芙凯的巨大格雷姆时用地“破坏之杖”地主任一样,同是来自过去异世界的闯入者。跟才人一样是异邦人。
  “据说,这些就是曾祖父的遗物了,好像也没有留下日记和其他什么东西。不过父亲说他留下了一个遗言。”
  “遗言?”
  “对。好像说,‘如果出现了能读懂那墓碑碑铭的人,就把龙之羽衣交给他’?”
  “这么说的话,就代表我有这个权力了么?”
  “的确是这样,。我跟父亲说过这件事,他说交给你也没问题。因为管理也很麻烦……又这么巨大,虽然也有人来这里祭拜,可是现在只不过是村子地累赘而已。”
  才人说道: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还有,曾祖父还说要向那个人说这么一句话。”
  “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无论如何也希望你能把龙之羽衣交还陛下’。陛下到底是指哪里的陛下呢?不知道曾祖父到底是哪个国家的人……”
  才人沉声道:“他跟我来自同一个国家的人啊。”
  “真的吗?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能读懂那个墓碑的文字啦。哇呀,真是让人感动呢。没想到我的曾祖父竟然跟才人先生来自同一个国家。我感觉这简直就是命运的安排呢。”
  谢丝塔一脸陶醉地说道
  “那么,曾祖父的确是乘着龙之羽衣来到塔尔布村的吗?”
  “这东西的名字,并不是叫‘龙之羽衣’。”
  “那么,在才人先生的国家,是怎么称呼的呢?”
  才人一边注视者描绘在翅膀和胴体上的国籍标记——红色圆点。原来似乎在周围描绘着白边,但那部分都被跟机身同样的深绿色涂料涂掉了。另外,在作了防反光处理的引擎罩上,以反白方式写着一个“辰”字……这大概是部队的特定标记吧。
  一切都那么令人怀念。它在才人的世界里也是属于古旧的东西,因此更让才人感到怀念了。
  六十多年前的战斗兵器,不会说话的机械,驰骋蓝天的翅膀……“龙之羽衣”。
  才人说道:
  “这是零战,是我所在国家过去用过的战斗机。”
  “零战?战斗机?”
  “也就是飞机啦。”
  “也就是才人先生不久以前跟我说过的那个‘飞机’?”
  才若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才人等人决定在谢丝塔家里过夜。由于是让贵族的客人留在这里过夜,就连村长也跑来向他们问候。
  谢丝塔向自己的家人介绍了才人。父母和兄弟姐妹——谢丝塔是八个兄弟姐妹中的长女。父母起初虽然一脸怪讶地看着才人,但当谢丝塔说“他是我工作的地方经常关照我的人”之后,就马上笑容满面地迎接了他,还说随便他留到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到难道跟亲人团聚在一起的谢丝塔一脸幸福开心的样子,才人不由得感到万分羡慕。
  想起来,路易丝、丘鲁克、塔芭撒、还有基修也是,大家都有自己的亲人吧。自己当然也有,可是却不能像现在这样子一家团聚。就算想去见他们,也根本不知道该到哪儿去才能见到。
  
  
  傍晚,才若注视着敞开的村子一旁的广大草原。夕阳渐渐没入了对面大山的背影中,周围仅仅是一片广阔无边的大草原。正如谢丝塔所说,到处都盛开着花朵。原来如此,怪不得谢丝塔跟自己说“想让你看一看”,那的确是一片美丽的草原。
  乘坐零战闯进了这个世界的飞行员……恐怕一直在寻找回去的方法而在空中飞来飞去吧。不过,燃料却在中途用光了。于是,他就在这片草原上着陆,因为这里又平坦又宽广,很适合用来着陆。人家叫他飞来看看的时候,他之所以说不能再飞,就是因为没有燃料的缘故。
  才人一边注视着草原,一边回忆着自己遥远的故乡。这时候,谢丝塔来到他的身边。她身上穿的并不是以往的女侍服,而是茶色的裙子,木做的鞋、还有草色的衬衫。这是一种跟眼前宽广的草原非常和衬的、带有阳光味道的打扮。
  “你原来在这里呀,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哦。父亲说务必请你跟我们一起吃饭。”
  谢丝塔有点害羞地说道。
  “我曾经说过想请你来这里玩,没想到这下子真的来了呢。”
  谢丝塔向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原伸展出双手。夕阳给周围镀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金色。
  “这个草原很美丽吧?我一直想让才人先生看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嗯。”
  然后,谢丝塔又低下了头,一边拨弄着手指,一边说道:
  “父亲刚才说,跟曾祖父来自同一个世界的相遇,也算是一种命运的安排。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也住在这个村子里。那样的话,我也……那个,可以辞调现在的工作回来这里……”
  才人每哟回答,只是默默地抬头凝视着遥远的天空。
  他正在想着温柔的谢丝塔的事。要是她再继续坚持对自己说什么温柔的话语,她恐怕会马上被打动。看到跟亲人团聚的谢丝塔,他感到非常寂寞。可是……自从看到了那架零式战斗机后,归乡的念头也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看到才人凝视着天空没有回答,谢丝塔微笑道:
  “不过,不要紧,我想这还是不行的吧。才人先生就像鸟儿的翅膀一样,一定会飞到别的什么地方去的。”
  才人打算向谢丝塔说出真话。
  “你的曾祖父曾经说过,他是从东边飞来的吧?”
  “咦?是、是的……”
  谢丝塔露出了稍微有点担心的表情。
  “谢丝塔,你的曾祖父和我,都不是这个世界出生的人。”
  “你们是在东方的罗帕·阿尔·卡丽埃那边的人吧。”
  “不是那样的,其实是比那更遥远的地方。”
  才人以认真的表情说道。
  “那是一个不同于这里的世界,我就是从那个世界来到这里的。”
  
  “你在逗我吧。如果你不愿意……如果你讨厌我的话,你就直接说出来嘛。”
  谢丝塔撅起了嘴巴。
  “不是的,我绝对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那边有等着你的人么?”
  “每哟。不过,我的亲人在等着我。我是总有一天要回到那里去的人啊。”
  才若正视着谢丝塔,然后很难开口似的说道:
  “所以,我没办法按照谢丝塔所收的那样去做。”
  才人的表情显得非常认真,谢丝塔领悟到,他绝对不是跟自己开玩笑。
  “在这里的期间,我可以凭自己的力量来保护别人。可是,仅此而已。我没有跟别人共同生活的资格,一定没有……”
  “不过,曾祖父他……也不是那样做了么?”
  “才人注视着左手的印记,说道:
  “你的曾祖父没有纲达鲁乌的力量,而我却有。一直以来,我遇到了各种各样的敌人,但是这种力量都将他们一一击败了。所以,我觉得这种力量,一定会引导我走上归途的,我有这样的预感。”
  “那、那么,我可以等你吗?我虽然只是个没有任何有点的女孩,但等待的话我还是做得到的如果才人先生无论怎样努力去找回去的方法……但最后还是没找到的话……”
  接着,谢丝塔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才人心想,如果真的变成那样子的话,会怎么样呢?
  他看了一眼谢丝塔,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她是那么可爱,脱了之后就更加厉害了。性格又温柔,又会做料理,是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孩。不过,正因为如此,自己绝对不能向她许下不知道未来的诺言。
  仿佛重新振作起来似的,谢丝塔笑道:
  “刚才传信的猫头鹰从学院飞来了。听说因为我们几个偷懒了这么多天,老师们正暴跳如雷呢。谢普鲁斯特小姐和格拉蒙特先生,他们马上变了脸色。另外也写着有关我的事,说可以直接不回学院,直接在这里休假好了。因为公主殿下举行婚礼的日子也差不多到了。所以,到休假结束为止,我都会留在这里。”
  才人点了点头。
  “那个……你能让‘龙之羽衣’飞起来吗?”
  只要准备充足的汽油,也许会又办法,才人想到。
  “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找一个人商量一下。如果那个能飞起来的话,我希望到东方去看一看。谢丝塔的曾祖父就是从那里飞来的吧?我想也许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才人一边凝视着草原那边慢慢下沉的夕阳一边说道。
  “是吗。如果能飞的话,是在太美妙了。那个‘龙之羽衣’……本来是叫做零战吧?那个如果能飞的话,哪怕是一次也好,能请你也载着我飞一飞吗?”才人点了点头。
  “那、那当然了,多少次都没有问题。因为那本来就是谢丝塔家里的东西啊。”
  
  
  第二天,才人等人把零战放到一个用绳子做的巨网之上。通过基修父亲的渠道,借来了龙骑士队和龙,让他们把零战运输到学院去。
  尽管基修等人一脸怪讶地问道“为什么要运这样的东西?”,但才人却说无论如何也要拜托他们,所以最后没办法,只有听他的。又是叫来龙骑士队,又是准备巨大的网,光是运送费用就花了一大笔。
  才人当然不可能拿的出那么多钱,伤透了脑筋。
  可是,看到了突然出现在学院里的零战后,有一个人爽快地为他承担了运输费用。
  那个人就是格鲁贝鲁先生了。
  
  第八章 格鲁贝鲁的研究室
  
  
  格鲁贝鲁先生,实龄42岁,在特雷斯特因魔法学院任职20年,是一个别名为“炎蛇”的魔法使。他的爱好……或者应该说生存的目的,就是研究和发明了。他从研究室的窗户看到由龙骑兵队运送到魔法学院广场的东西后,就慌忙跑了过去。那实在太刺激格鲁贝鲁先生的好奇心了。
  “我说啊!这、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的话,能向我说明一下吗?”
  在一旁注视着落地作业的才人一看到格鲁贝鲁先生,表情马上变得高兴起来。
  “太好了,我正好有一件事情想找老师您商量。”
  “找我?”
  格鲁贝鲁不禁下了一跳。到底这个平民少年是什么人呢?那一天被瓦利艾尔小姐召唤而来的传说中的使魔——“纲达鲁乌”、出生于罗帕·阿尔·卡里埃,是唯一一个对格鲁贝鲁的发明作出肯定评价的人……
  “这东西叫做‘飞机’,在我们的世界里,这是普通的飞行工具。”
  “这个会飞吗!啊啊!实在太妙了。”
  格鲁贝鲁饶有兴致地四处打量着零式战机的外表。
  “噢噢!这个想必就是翅膀了吧?好像构造上不能拍翅哦!那么,这个就是风车么?”
  “那是螺旋桨,飞机是通过让它旋转而前进的。”
  听才人这么回答,格鲁贝鲁马上瞪大了眼睛,凑近才人道:
  “原来如此!让这个转起来,然后产生风力吗?的确是做得很不错!那么,马上就让它飞起来看看怎么样?快点!我已经被好奇心吸引得手都颤抖起来了!“
  才人困扰地搔了搔脑袋。
  “那个……为了让那个螺旋桨动起来,就必须有汽油才行。”
  “所谓的汽油,是什么东西呢?”
  “我其实就正想跟老师您商量这个问题。上次老师您在上课的时候做的那个发明品……”
  “是愉快的小蛇君么?”
  “没错!为了让它动起来,你不是曾经让油发生气化么?”
  “你需要那种油么?没问题,那太简单了。”
  “不,那个的话是不行的,必须要用汽油。”
  “汽油?嗯……光是油也有很多种类呢……”
  然后,才人察觉到那些龙骑兵正笑着注视着自己和格鲁贝鲁。基修跑了过来,在才人耳边小声地说道:
  “很抱歉打扰你们谈话,可是必须要给他们付运输费才行啊……”
  “那些家伙不是贵族吗?整天钱钱钱的,烦不烦嘛、”
  “我说你啊,军人可是很穷的。”
  才人笑着看着格鲁贝鲁说道:
  “老师,在那之前,能不能先给我垫付一下运输费呢?”
  
  
  格鲁贝鲁的研究室就位于本塔和火塔之间的一个角落。看起来是一个非常破旧的,直接建在地上的小屋子。
  “刚开始我是在自己的居室里面进行研究的,可是因为研究自然伴随着噪音和异味,所以马上就被隔壁的人投诉……”
  格鲁贝鲁一边开门一边向才人说明道。
  用木做成的架子上,杂乱地摆放了各种药瓶、试管、调制秘药的坛子等等东西旁边是整整一面墙壁的书架。上面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用羊皮纸粘成球状的做成的天体仪,还有地图之类的。另外还有一些装有笼子里的蛇和蜥蜴、甚至还有从没见过的鸟。一种既不是灰尘也不是发霉的奇异臭味充满了整个房间,才人不由得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没关系,味道的话马上就会习惯了。可是,女士们似乎无论如阿也习惯不了,所以我现在还是单身寡人。”
  格鲁贝鲁一边说着别人根本没有问他的事,一边坐在椅子上。然后,他嗅了一下粘附在零式战机燃料舱底部的汽油的味道。因为那是被施加了固定化咒语的零式战机里的汽油,所以没有发生过化学变化。
  “嗯……这是我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没想到不加热也能发出这样的味道……看来应该是很容易气化的东西。这东西发生爆炸的时候,威力一定相当惊人吧。”
  格鲁贝鲁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过手边的羊皮纸,沙啦沙啦地做起笔记来。
  “只要能做出跟这种东西一样的油,那个‘飞机’就能飞起来吧?”
  才人点了点头
  “应该可以……只要它还没有坏掉。”
  “太有趣了!虽说调制要花点功夫,不过我就尽量试试看吧!”
  然后,格鲁贝鲁一边小声地自言自语,一边嚷着“不是这样”、“也不是那样”,又是拿出秘药,又是往酒精灯上点火,开始了研究。
  “你是叫才人,对吧?”
  “在你的故乡,那东西是普通的飞行工具吧?在妖精统治的东方之地,果然是有着彻底超越哈鲁克吉尼亚大陆的先进技术呢。”
  才人心想那个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看到格鲁贝鲁爽快地答应了为他调制汽油,甚至还帮他付了运输费觉得自己对他说谎示爱有点过意不去。
  “老师,其实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和那架飞机,还有曾经打败了芙凯的格雷姆的那根‘破坏之杖’……都并非来自这个世界,而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
  格鲁贝鲁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其实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格鲁贝鲁开始仔细打量起才人来。然后,就好像深有感触似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您不觉得惊讶么?”
  “那当然是很惊讶啦。不过我想大概也是那样了。你的言行举止,完全跟哈鲁克吉尼亚沾不上边。嗯,越来越有趣了。”
  “老师,您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格鲁贝鲁沉声道:“我一直以来都经常被人称为奇人、怪人什么的,所以现在还没有找到对象。可是我却有一个信念。”
  “信念吗?”
  “没错。哈鲁克吉尼亚的贵族,都把魔法当作一种道具……就像平常用惯的扫帚一样,只把它当作一种方便的道具来看待。但是,我却不那么认为。魔法会根据使用方法的不同而改变其效能。所以,我一直以来都不拘泥于传统,尝试了各种各样的使用方法。”
  格鲁贝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我看到你,这个信念就变得越来越强烈了。嗯,竟然是异世界!也就是说哈鲁克吉尼亚的理论并不等于所有一切的理论!太有趣了!这实在是一个让人兴奋的课题!我真的很想去看一看。一定会有新的发现吧?我的没法研究,也一定会添上新的一页!所以啊,才若。如果你有什么苦恼的事,就尽管跟我商量好了。我炎蛇之格鲁贝鲁,随时都会帮你的忙!”
  零战被放置在维斯特利广场上,才人如今正坐在操纵席上,对各部分的状况进行点检。每当他握住操纵杆和碰触各种开关的时候,左手的印记就会发光。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情报,就会告诉他各部分的状态是否正常。
  他推了一下操纵杆,用缆绳相连的副翼和尾翼马上“吭”的一声动了起来。接着他又踩下了脚踏板,垂直尾翼的舵也同时“咔咔”地活动起来。
  按下仪表面板上的瞄准器后,机体发出了“嗡嗡”的声音,玻璃板上描绘出圆环和十字准心,依附在机体左右两侧的发电机似乎还能运作。发光的纲达鲁乌印记准确无误地告诉了他使用方法和内部构造,才人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被摆在一旁的德鲁福林哥用逗趣的声音问道:
  “我说啊,搭档这东西真的能飞么?”
  “能飞。”
  “这样的东西也能飞,搭档你所在的世界也真够怪异的哩。”
  周围的一些学生一脸好奇地观察着才人和零战。可是他们马上就失去了兴趣,纷纷离开了。才人心想,看来像格鲁贝鲁那样对这东西感兴趣的贵族还真实少见。
  这时候,一个一脸傲气,晃动着一头偏桃色金发的少女出现在他眼前。
  路易丝交替地打量着才人和他乘坐的东西。然后,以生气的口吻伸出手指,问道:“这是什么?”
  才人从操纵席抬起头来,说了一句“飞机”。由于两人还没有和好,他说完就把头扭到一边。
  “那么你就从那什么飞机上给我下来。”
  刘易斯撅起嘴巴,用手撑着腰,向才人命令道才人无视她的话继续进行点检,路易丝就握着机翼的一端不停摇动,整架零战都马上晃动了起来。
  “我现在是叫你马上下来!”
  “行啦行啦。”
  才人小声嘀咕了一句,从零战上走了下来,站在路易丝的面前。
  “你到哪儿去了?”
  “寻宝。”
  “竟然不和主人说一声就走了,到底打算怎样?”
  路易丝环抱着双臂,用双眼瞪着才人。路易丝的眼睛似乎有点黑眼圈。
  “你不是已经解雇我了么?”
  才人这么一说,路易丝就低下了头,然后用快哭出来的声音说道:
  “我、我没有给你辩解的机会,的、的确是有点不公品。所以,如果你有话要说,就、就趁现在说出来好了。”
  “那还有什么好辩解的。我就说啊,那时候我什么都没做。你是说我跟谢丝塔的事吧?那只是因为谢丝塔差点摔倒,我打算扶着她,没想到自己也倒了下去。月看起来就像是我推倒了她一样啦。”
  其实这都是因为谢丝塔突然间脱起衣服来的缘故但是为了谢丝塔的名誉着想,还是不说出来的好。
  “那么,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就是啊。你真的不会想啊,那次是她第一次来你的房间,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发生你想象中的那种事嘛。可是你为什么那么生气?我跟谢丝塔发生什么事,也只是因为处于怜悯之情。”
  “虽然没关系,但是有啊。”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路易丝瞪着才人,发出了“呜~~~~”的呻吟声。
  她扯着才人的衣袖,低声说着“快道歉嘛”、“害人家这么担心还摆出这种态度”之类的话,可是才人已经没有再看路易丝了。他只是陶醉地看着零战。
  路易丝也感觉到这次是自己太过于武断了。就因为这样,自己一直躲在房间里磨磨蹭蹭的,一步也没有走到外面。她不由得感到自己太没出息了。
  路易丝越想越伤心,最后使出了必杀绝技——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把疑问和怒气、话语的矛盾、明明是自己赶他出去的事实全部一笔勾销的女孩子专用的比杀决计。怎么说呢,她哭起来了。
  从她的眼眶里不断地冒出了珍珠般的眼泪,以此为开端,路易丝顺势号啕大哭起来。
  “你着一个多星期,到底上哪儿去了嘛……真实的……笨蛋,讨厌死了……呜呜……呜……”
  路易丝一边用手背擦着眼泪,一边哭着说道。
  “你、你别哭啊。”
  才人慌忙用手握住了路易丝的肩膀。然而,路易丝却哭得越来越厉害了。
  “讨厌死了,最讨厌你了……”
  这时候,丘鲁克等人出现了,手里还拿着拖把和抹布。他们因为无故缺席,被罚打扫魔法学院的卫生。才人既不是贵族也不是学生,所以跟此事没有任何关系。
  基修看见哭着的路易丝和正在安慰她的才人,坏笑着说道:
  “你呀,把主人弄哭了可不行哦?”
  丘鲁克则一脸没趣地嘀咕道:
  “哎呀,已经要和好了么?真没意思。”
  塔芭撒则指着两人,说了一句:“不打不相好,坏事变好事。”
  
  当天晚上……路易丝紧紧地抱着枕头,随意地躺在床上。才人把外套脱下来之后,路易丝就脱下自己的衣服,理所当然似的披上了他的外套,她似乎正拼命读者什么书。次阿人茫然地环视了一下阔别一周的路易丝的房间,发现了躺在桌子上的餐具。
  “听说你一直没有去上课哦。”
  这是听刚才在宿舍走廊里遇到的蒙莫朗西说的。当时她跟路易丝说“你请假也请得太久了把”,但路易丝没有理她就走了。
  才人这么一说,路易丝就马上用眼睛瞪着才人。
  “哪有什么关系?”
  “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才人有点担心地说道。路易丝差点想说“你到底一位我是因为谁才请了这么久的假!”,但还是因为自尊心的关系而说不出去。她一手抓过毛毯盖过了头,躲进被窝里去了。才人搔了搔脑袋,注视着自己的那对麦杆草。一想到路易丝没有扔掉这些东西,内心就涌起了一股对路易丝的感激之情。
  
  
  然后,三天过去了。
  在雄鸡的叫声中,骨碌北路醒了过来。他似乎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这三天他都没去授课,一直躲在研究室里进行他的研究工作。
  在他的眼前,有一个放在酒精灯上的烧瓶。瓶上延伸出的玻璃管,通往放在左边的烧瓶,里面放着被加热的触媒冷却后凝固而成的东西。
  这是最后的一步了。格鲁贝鲁嗅了嗅才人给他的汽油罐的味道,然后慎重地咏唱出“炼金”的咒语。他强烈地在脑海里想象着那种气味,向着被冷却的烧杯之中唱出了魔法。
  “嘭”的一声,烧杯里被冷却的液体转化成了茶褐色的液体。他嗅了嗅那种液体的味道。飘出来的正是那种异常刺鼻的汽油特有的刺激性味道。格鲁贝鲁马上咚地打开门,向外面奔去。
  
  
  “才人君!才人君!我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已经配制成功了!”
  格鲁贝鲁喘着粗气,向着正在点检零战的才人走去。
  在他举起来的葡萄酒瓶里,装着一些茶褐色的液体。才人见状马上先要打开挡风板前面的圆形燃料舱盖。可是因为被赏了锁,于是他就让格鲁贝鲁向其施加了“Unlock”魔法。然后,他把格鲁贝鲁带来的两个葡萄酒瓶里装着汽油倒了进去。
  “首先,我就调查了一下你给我的那种油的成分。”
  格鲁贝鲁很得意地说道:
  “那似乎是用微生物的化石做成的东西,所以我就寻找了一下类似的东西。木头的化石……也就是石炭。然后我投入了特别的触媒,从中抽取出类似的成分,花了整整几天来对其施加‘炼金’咒语。最后作出来的就是……”
  “就是汽油吧。”
  格鲁贝鲁点了点头,催促才人道:“快点让那个风车转起来吧。我一天到晚就期待这个,连倦意也全部赶走了哦。”
  把汽油倒进去之后,才人再次坐回到操纵席上。引擎的启动方法,飞行的操作等等情报都鲜明地涌现在他的脑海里。为了启动引擎,就必须让螺旋桨转动起来。次阿人从防风罩里探出偷来。
  “老师,可以用魔法让这个螺旋桨转动起来吗?”
  “是这个?这不是用那种油就可以转动了吗?”
  “一开始……为了启动引擎,就必须用手动来转动里面的曲柄。因为现在没有那样的道具,所以请你直接用魔法来螺旋桨转一下吧。”
  格鲁贝鲁点了点头,才人又开始进行各部分的操作。
  首先把燃料源切换到刚才放进了汽油的铜体主油舱。
  分别把混合比控制杆和螺旋桨推进控杆调整到适当位置。凭着纲达鲁乌的力量,才人的手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完成了这一系列的操作。
  等整流罩的通分片打开之后,把润滑油冷却器的盖子关上。
  在格鲁贝鲁的魔法作用下,螺旋桨发出“咯嘞咯嘞”的声音,缓缓地动了起来。才人瞪大了眼睛估计好时机,用右手按下了点火开关。
  然后,他稍微往前推了一下左手握着的节流阀控杆。
  随着一阵“啪嘶啪嘶”的声音响起,在点火装置的作用下,引擎启动了,螺旋桨也开始“啪啪啪啪啪啪”地转了起来,机体也发生了震动。
  要不是事前把脚轮固定起来的话,整架机体一定会马上冲了出去。
  格鲁贝鲁正一脸感动地注视着这一幕。才人确认了一下油压计,然后顺势对所有跟引擎相关的计量一边进行缺人,让引擎运转了一段时间以后,就把点火开关推向off的位置。
  才人从操纵席上走下来,马上就跟格鲁贝鲁拥抱在一起。
  “成功了!老师!引擎已经能启动了啊!”
  “噢噢噢!那实在太好了!可是,它为什么不飞起来呢?”
  “汽油还不足够!如果要让它飞起来的话,至少也得准备五桶左右才行。”
  “原来还要做那么多才行吗?不过反正我们已经坐上同一条船了,我就尽量作出来看看吧!”
  在格鲁贝鲁回去研究室之后,才人依然埋头进行这整备工作。虽说如此,他根本就没有工具,所以能做的就只有清理各部件的污迹而已。正当他沉迷于整备工作的时候,路易丝走了过来,向才人说道:
  “是时候吃晚饭了,你从白天弄到天黑,到底在干什么啊?”
  “引擎可以启动了!”
  才人很高兴似的叫嚷道。可是,路易丝却一脸没趣地说道:
  “是么,那就好。那么,那个什么引擎启动的话,有什么用?”
  “就可以飞了啊!可以飞起来!”
  “飞起来之后,你打算怎么样?”
  路易丝稍带寂寞地说道。
  才人把这两三天来自己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告诉了路易丝。
  “我想飞到东方去看看。”
  “东边?你真实没救了。难道你想去罗帕·阿尔·卡丽埃哪里去?真实彻底没救了!”
  “为什么啊?这架‘飞机’的主任是从那边飞过来的。我想那边也许会有一些能让我回到原来世界的线索。”
  才人以激动的口气说奥。可是,路易丝似乎没有什么兴趣。
  路易丝只是寂寞地说道:
  “你可是我的使魔啊,不可以随便任性妄为。而且五天之后,公主殿下就要举行婚礼了,我必须在那时候为她宣读祝诏。可是我完全想不出好的词语,头疼死了。”
  才人只是点头“哦”了一声,依然把全身心都摆在零战上。一旦知道这东西能飞起来,他就沉迷得不想离开了。
  路易丝扯住了才人的耳朵。因才人回来了这么久都没有怎么理会过自己,而是埋头在摆弄这架“飞机”,她感到非常没趣。
  “你仔细点听我说好不好!”
  “我有听啊。”
  “你根本就没听嘛,心不在焉的。我可不允许自己的使魔一边干着别的事一边听主人说话!”
  然后,路易丝就把才人拖回了房间去。
  
  
  路易丝在才人的面前摊开了《始祖的祈祷书》。
  “那么,总之你就先把已经想到的祝诏读出来听听吧。”
  “咳嗯……”路易丝以可爱的声音清了清了嗓子,然后就把自己想到的祝诏读了出来。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我路易丝·佛朗索瓦斯·露·布朗·德·拉·瓦利艾尔,诚心祈愿始祖祝福的光临,在此读出祝福之诏……”
  然后,路易丝就沉默下来。
  “继续读啊。”
  “接下来就是对火的感谢、对水的感谢……也就是按顺序对四大系统致以感谢之辞。而且必须用富有诗意的话语,踏着韵律来读出声……”
  “那你就踏着韵律读出来不就行了?”
  路易丝像是耍脾气似的撅起了嘴巴。
  “我什么都想不出来,一说到什么富有诗意的我就头疼了。我又不是诗人……”
  “算了,你把你想到的东西都说出来听听吧。”
  路易丝虽然脸带困惑,不过还是努力地想了一下,说出了“富有诗意”的词句。
  “嗯……因为火焰很热,必须小心。”
  “什么‘必须’的,根本就没有诗意啊。那只不过是提醒人家注意吧。”
  “吵死了。风一吹来,卖桶子的就赚大钱。”
  “你说这些谚语有什么用啊?”
  完全没有是诗歌才能的路易丝耍起了脾气,一下子就躺倒在床上,只说了一句“今天睡觉算了”。
  像往常一样用床单盖住身体换过衣服,熄了灯之后,路易丝向躺在麦杆堆里的才人叫了一声:
  “你啊,我不是早说过可以睡在床上么?”
  才人的心跳一如往常地加速了起来。他问了一句“真的可以嘛?”,可是没有得到回答。不过她既然这样说了,自己不去的话就一定会被骂,于是他就钻进了床的边上。
  本来还以为路易丝马上就睡着了,不过马上他就发现她还没有睡。看来她是想跟才人说话。
  “喂,你真的要去东方吗?”
  路易丝问道。
  “嗯。”
  才若回答道。
  “哪里很危险的,妖精们也很讨厌人类……”
  “不过,那儿的对面是人类居住的土地吧?就是那个罗帕什么的……”
  “但是他们跟这里的人类性情完全不一样,很危险的。”
  路易丝看来对才若要去那里感到担心。
  “即使这样,你还是要去吗?”
  才人想了一会,回答道:
  “因为……那里也许会有能让我回去的线索啊。”
  路易丝突然动了起来。才人还以为她想要干什么,最后她竟然把头枕在才人的胸口上。
  “什……!”
  才人小声叫了一声。
  “代替枕头而已嘛。”
  返回来的却是一个既像生气、又像耍脾气的声音。路易丝把手放在才人的胸前,轻轻地用手指在胸口上挪动。
  才人的脊背就像通过了一阵电流似的。路易丝用害羞的声音说道:
  “你不要误会。就、就算我做这种事,也不代表我喜欢你还是什么的。”
  然后,路易丝又用平常的生气声音说道:
  “就算我命令你不要去,你也要去么?”
  才若沉默了。路易丝随即嘀咕了一句:
  “也对呢……这里……并不是你的世界,你当然想回去了。”
  路易丝的头发传来一股很舒服的香味,呼吸声也非常接近。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人思考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才人也不说话,自己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路易丝织哟紧紧地抱住才人的胸口,然后用纤细的声音说道:
  “真讨厌。看来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就能放心地睡好觉。这实在让我生气。”
  她眼眶的黑眼圈,看来是因为最近没有睡好的缘故。说完之后,睡在才人臂弯里的路易丝,马上就开始发出像小孩子似的鼾声,一下子就睡着了。
  那的确是让人心乱如麻的、爱撒娇的路易丝。要是么有我在的话,她就会感到不安。嗯,我毕竟也算是个使魔嘛。
  一边听着路易丝的呼吸声,才人一边思索着。
  他想的是在这个世界里遇到的人们……
  虽然仅仅是在这里度过了几个月,但却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其中也有坏心眼的人。不过,也有许多对自己温柔关怀的人。
  经常让自己美味饭菜的,厨房的马鲁托大树。
  曾经说过只要又困难就会助自己一臂之力的奥斯曼。
  爽快地答应了自己调制汽油的请求,专心致志高研究的格鲁贝鲁。
  虽然装腔作势的样子令人作呕,但其实也坦率一面的基修。
  虽然不是人类而只是一把剑,但却是自己可靠的搭档,德鲁福林哥。
  美丽的公主,安丽艾塔。
  勇敢……并因此死去的王子,威尔士。
  虽然沉默寡言,但关键时刻却多次帮过自己的塔芭撒。
  虽说也许只是开玩笑,但毕竟说过喜欢自己的,魅力十足的丘鲁克。
  温柔可爱的女仆谢丝塔……大概对自己又好感的,黑头发的女孩。
  还有仅仅是在身边就会让自己心跳加速的主人。
  虽然态度傲慢嚣张,但偶然露出来的温柔却会让自己无比感动的路易丝。
  有着偏桃色金发和大大的茶褐色眼瞳的女孩……
  跟这些人离别的话,自己也会很难受的。我的确是很想回家,可是如果真的到了可以回去的那一天……我真的能以笑脸来跟这些人道别吗?
  我能够笑着跟路易丝道别吗?
  不知道。
  可是……才人却如此想到。
  希望能为关心自己的人们,尽量多做一嗲事。
  为了这些亲切对待自己的人们……至少在自己依然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里,尽量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种感情,是一直以来他从没有过的……
  睡在自己身旁的路易丝是在太可爱了,才人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的头。
  睡得迷迷糊糊的路易丝“呜嗯”地呻吟了一声。

105

主题

895

存在感

126

活跃日
帅哥离线 ╯﹏╰
 8 

家中的荣誉团员

5楼
发表于 2007/10/04 | 编辑
第九章 宣战布告
  
  格马尼亚皇帝阿尔布雷希特三世、与特雷斯特因公主安丽艾塔,的婚礼,就在格马尼亚的首都温德伯纳举行。婚礼的日子是下个月……纽伊之月的一号举行。
  而今天的忒雷斯特因的旗舰“墨卡托”号,则为了迎接来自新生阿比昂的客人,正率领着舰队停泊于拉罗舍尔的上空。
  在后甲板上,身为舰队司令官的拉·拉梅伯爵身披盛装,为了音节国宾而端正地坐在那里。在他的声旁,舰长费比斯正在拨弄自己的胡子。
  现在早就过了预先约定的时间,阿比昂的舰队还是不见踪影。
  “那些家伙怎么还没来,舰长。”
  拉·拉梅以不耐烦的口气说道。
  “亲手把自己的国王推向死刑台的那帮阿比昂的小狗们,大概还在为自己做一些适合狗的打扮吧。”
  讨厌阿比昂的舰长刚这么说完,登上樯楼负责监视的水兵大声通报了阿比昂舰队的到来。
  “在左上方位出现舰队!”
  向着报告的方位望去,以一艘几乎能让人误以为是云朵的巨舰为首,阿比昂舰队正静静地降落下来。
  “唔,那就是阿比昂的‘皇权’号么……”
  拉·拉梅以感动的声音低语道。在这个舰队里,应该承载着出席公主和皇帝婚礼的大使。
  “可是……那艘领头的船舰是在太巨大了,后面跟随而来的战列舰看起来就跟那些小单桅帆船一样啊。”
  舰长一边哼了哼鼻子,一边注视着巨大的船舰说道。
  “唔,在战场上可不想遇到它。”
  从上面降落的阿比昂舰队跟特雷斯特因舰队并排而行,然后在桅杆升起了信号旗。
  “感谢贵舰队的欢迎。阿比昂舰队旗舰‘莱克星顿’号舰长。”
  “我们这边可是承载着提督啊,他们竟然用舰长的名义来发出宣告,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舰长一边环视着特雷斯特因舰队虚弱的阵容,一边自虐似的自言自语道。
  “手里掌握了那样的巨舰,恐怕就会产生世界就在自己手里的错觉吧。好,向他们回应吧。就说‘衷心欢迎贵舰队的来访。特雷斯特因舰队司令长官。’好了。”
  听到拉·拉梅的话之后,身旁的军官重复念了一次,紧接着,站在桅杆上的水兵又重复念了一次。然后桅杆上升起了与命令相符的信号旗。
  咚!咚!咚!阿比昂舰队放起了大炮。
  那其实是礼炮。
  里面没有放进炮弹。只是把*塞到大炮里,使其发生爆炸而产生的空炮。
  可是巨舰“莱克星顿”号仅仅是放出了空炮,周围的空气都震动了起来。面对这样的震撼力,拉·拉梅也不禁后退了一步。就算在大炮里填充了炮弹,相隔这么远距离是绝对不可能射到这里来。但是即使明白到这一点,“莱克星顿”号的射击还是有着足以令实战经验丰富的提督倒退一步的威力。
  “好,发射礼炮。”
  “要发射多少呢?如果是最高级的贵族,规定要发十一发的。”
  礼炮的数量是根据对方的级别和地位来决定的。舰长正是就这个问题向拉·拉梅询问。
  “七发就够了。”
  舰长面露微笑地注视着像斗气小孩子般的拉·拉梅,然后下达了命令。
  “准备礼炮!按顺序连发七炮!准备好就开始发炮!”
  
  
  在阿比昂舰队旗舰“莱克星顿”号的后面甲板上,舰长伯伍德注视着位于左舷的特雷斯特因舰队。站在他身旁的人,正是舰队的司令长官,同时主掌特雷斯特因征伐军一切指挥的约翰斯顿先生。同时身为贵族议会议员的他,众所周知,是非常得到克伦威尔重用的人物。可是,他从来没有亲自指挥过实战——约翰斯顿先生是一位纯粹的政治家。
  “舰长……”
  约翰斯顿一脸担心地向身旁的伯伍德说道。
  “先生?”
  “我们这么靠近,真的没有问题么?我们不是搭载了长距离射程的大炮么?还是离远一点好吧?毕竟阁下已经把贵重的军队寄托于我了啊。”
  伯伍德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个克伦威尔的狗奴才”,然后用冷淡的声音回答道:“先生,虽说是新型的大炮,但是如果跟目标离开射程那么远的话,是不可能命中的。”
  “可是啊,我现在毕竟是身负把阁下交给我的军队平安无事运送到特雷斯特因的重任,要是士兵们都害怕了的话就麻烦了。会降低士气的。”
  伯伍德心想,要是这样就害怕的话,就不是士兵了。他无视约翰斯顿的话,直接下达命令。因为在空中的话,自己就是法律。
  “左炮准备战斗。”
  “左炮战斗准备!明白!”
  炮甲板的水兵们往大炮里填充*,把炮弹往里面推。
  在天空中的另一边,从特雷斯特因的舰队传来了大炮的轰鸣声。
  特雷斯特因舰队旗舰发射了礼炮。
  作战开始了。
  就在那一瞬间,伯伍德马上转变为一名军人了。不管是政治上的摩擦,身为人类的感情,还是对这次采取卑劣骗局战术的批判,全部都一扫而空。
  神圣阿比昂共和国旗舰“莱克星顿”号舰长——亨利·伯伍德开始迅捷地下达命令。
  位于舰队最后尾的旧型舰“霍巴特”号上的船员完成了准备,乘坐责备施加了“Fly”咒语的救生船脱离——这一幕伯伍德已经通过自己视野的衣角确认到了。
  
  
  正在发射礼炮的“墨卡托”拉·拉梅目睹了令人大吃一惊的景象。位于阿比昂最后尾的……那艘最旧型的小型舰,突然被火焰包围,在空中发生了爆炸。
  化成了残骸的那艘阿比昂船舰,随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慢慢地向地面坠落。
  “发、发生什么事了?火灾蔓延到*库了吗?”
  “墨卡托”号舰船上一片哗然。
  “冷静点!马上冷静下来!”
  舰长费比斯喝斥着水兵们。“莱克星顿”号的舰上,旗手正通过信号旗发来信息。以望远镜观察着信号旗的水兵,把信号的内容读了出来。
  “‘莱克星顿’号舰长,告特雷斯特因舰队旗舰。请贵舰对击沉我军‘霍巴特’号的意图作出说明。”
  “击沉?他在说什么啊!那只是它自己发生爆炸而已!”
  拉·拉梅开始慌张了。
  “快作回信!‘本舰的射击为礼炮,并非实弹’!”
  “莱克星顿”号马上传来回应。
  “刚才贵舰的炮击并非空炮,我方决定迎战贵舰的攻击。”
  “混账!在说什么胡话!”
  可是,拉·拉梅的叫声,却被“莱克星顿”号发动同时炮击的轰鸣声掩盖了。
  中弹。
  “墨卡托”号的桅杆被折断,甲板上也被打穿了几个大洞。
  “大炮在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射到这里么?”
  在摇晃的甲板上,费比斯发出了惊愕的声音。拉·拉梅怒骂道:“快传信!‘请马上中止炮击,我方并无交战意图’。”
  可是,“莱克星顿”却以新一轮炮击作出了回答。
  中弹。整艘船舰都在颤抖,到处都发生火灾。
  “墨卡托”号上,不止一次发出了如同哀鸣声搬的信号。
  “再度重申!请马上中止炮击,我方并无交战意图!”
  可是,“莱克星顿”号的炮击似乎没有中止的意思。
  中弹。
  拉·拉梅的身体被炮弹的碎片撞飞,从费比斯的视野中消失了。
  同时,中弹所造成的冲击,令费比斯也重重摔在了甲板上。
  费比斯终于醒悟了。这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的攻击行动,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进行亲善访问的意思。
  自己这方完全陷进了阿比昂的圈套。
  舰上正发生着火灾,周围受伤的水兵正在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费比斯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舰队司令长官战死!从现在开始,将由旗舰舰长来负责指挥!马上报告各区域的状况!舰队全速前进!右炮战斗准备!”
  
  
  “那些家伙终于察觉到了呢。”
  眺望着慢慢开始采取行动的特雷斯特因舰队,站在伯伍德身旁的瓦尔德低语道。瓦尔德其实也并不认为那有名无实的司令长官约翰斯顿会有什么作为。上陆作战方面的实际指挥,都是由瓦尔德来进行的。
  “看来是这样吧,子爵。可是,胜负早已分出。”
  机动力占上风的阿比昂舰队,已经摆出了压制开始全速行动的特雷斯特因舰队的最前锋的真实,采取了相应的行动。
  阿比昂舰对跟对方保持适当的距离,冷静地对其施以炮击。光是舰船数量就是对方的两倍,而且己方还有装备了最新型大炮的巨舰“莱克星顿”号。炮力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级别。
  仿佛在折磨特雷斯特因舰队似的炮击依然在持续着。十几分钟后,发生火灾的“墨卡托”号的甲板已经翻了起来。同一瞬间,伴随着震耳的轰鸣声,“墨卡托”号从空中消失了,那时爆炸造成的沉没。其他的特雷斯特因舰队也没有一艘是完好无损的。失去了旗舰的舰队发生了大混乱,开始一盘散沙似的采取各自行动。
  全灭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已经出现了升起白旗投降的船舰。
  从“莱克星顿”号上,各处都响起了“阿比昂万岁!神圣皇帝克伦威尔万岁!”的欢呼声。伯伍德不由得皱起眉头。过去在战斗行动之中,从来没有人会欢呼万岁的。他仔细一看,就连身为司令长官的约翰斯顿也一起叫起万岁来。
  瓦尔德说道:“舰长,历史的新篇章已经开始了。”
  面对连痛苦的哀号也来不及叫出来就被击溃的敌军,伯伍德以哀悼般的声音沉声道:
  “哪里……只不过是战争的开始而已。”
  为了欢迎国宾而停泊于拉罗舍尔上空的舰队全军覆没的消息没过多久就传到了特雷斯特因的王宫。
  几乎在同一时刻,阿比昂*派出特使送来了宣战布告。上面写的都是指着特雷斯特因方面无视互不侵犯条约,毫无理由地向亲善舰队发炮攻击的言辞,最后加上了一句“出于自卫,神圣阿比昂共和国*,特此向特雷斯特因王国*提出宣战布告。”。
  一直在为安丽艾他出发到格马尼亚去的事情忙个不停的王宫,突然面对这样的局面,一下子都慌乱了起来。
  将军和大臣们都集中了起来,正在召开会议,可是在会议上,却因为意见不统一而陷入困境。有人认为首先必须向阿比昂寻问事情的前因后果,有的人主张马上派紧急特使到格马尼亚,要求在同盟关系的前提下派兵支援。
  坐在会议室上座的是一脸茫然的安丽艾塔,她的身上披着刚缝制完毕的耀眼婚纱。接下来本来是要乘上马车,立刻出发前往格马尼亚的。
  虽然她看起来就像盛开在会议室的一轮美艳的鲜花,可是现在却没有任何人去留意这些事情。
  “阿比昂一直坚持说是我们舰队先发炮攻击的!可是我方只不过发射了礼炮而已!”
  “看来是偶然事故引起误会吧。”
  “我们马上向阿比昂提出开会的建议好了!现在的话也许还有可能解开误会!”
  听了各方有力贵族的意见后,军机马萨里尼点了点头。
  “好,我们马上往阿比昂派出特使,一切事情必须慎重进行。趁这场因为双方误会而进行的意涵的交战还没有发展到全面战争之前。”
  就在这时候,传来了紧急报告。
  结果传书猫头鹰送来的书简后,传令官气喘吁吁地跑进了会议室。
  “紧急报告!阿比昂舰对在降落之后,开始了占领行动!”
  “场所在哪里?”
  “据说就在拉罗舍尔的近郊!也就是塔尔布草原一带!”
  
  
  谢斯塔在自己家的庭院里,跟年幼的弟妹们抱成一团,一脸不安地注视着天空。刚才,从拉罗舍尔那边传来了爆炸的声音。
  她大吃一惊,慌忙跑到庭院外面去看,展现在眼里的是一幕恐怖的光景。熊熊燃烧着的船只从空中一艘接一艘地掉落下来,撞到了山壁上,掉进了森林里。
  村子马上一片哗然。过了没多久,从空中落下了一艘巨大的船舰。那艘看起来就像一朵云那么巨大的船舰,在村民的注视下,往草原上抛下了锚,停泊在空中。
  从那艘船上面,飞出了好几只龙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姐姐?”
  年幼的弟弟妹妹们紧抱着谢斯塔问道。
  “我们先进家里面吧。”
  谢斯塔抑制着内心的不安,催促弟妹们进了家里面。家里的父母都一脸不安地注视着窗外的情景。
  “那不就是阿比昂的舰队么?”
  父亲看着停泊在草原上的船舰说道。
  “真讨厌……难道是战争吗?”
  听母亲这么一说,父亲马上否定道:
  “怎么会。我们跟阿比昂应该是缔结了互不侵犯条约的。不久前领主大人才刚发出这样的告示啊?”
  “那么刚才掉下来的那些船是怎么回事?”
  从舰上飞出来的龙正向着村子这边飞来。父亲慌忙抱着母亲离开窗户,随着一阵“膨隆”的响声,承载着龙骑士的龙在村子周围飞来飞去,开始向着附近的屋子喷火。
  “呀啊啊!”
  母亲不禁发出了尖叫声。
  家里被龙喷出的火点燃,窗户的玻璃马上碎裂,碎片散落在室内各处。霎时间,整个村子都充满了熊熊燃烧的火焰和各种各样的哀鸣声。
  父亲抱着晕过去的母亲,向着全身发抖的谢斯塔说道:
  “谢斯塔!你快带着弟弟妹妹们逃到南边的森林去!”
  
  
  骑着一匹大风龙的瓦尔德脸上浮现出浅薄的笑容,尽情地蹂躏着过去的祖国。在他的周围,直接受他指挥的龙骑士队的火龙不停地飞来飞去。瓦尔德所乘坐的风龙虽然在喷火的威力上不及火龙,但在速度上却占优势。这时他为了便于指挥而特意挑选出来的风龙。
  为了在正式部队上陆前先清除地面上的障碍,瓦尔德毫不留情地向村子放起火来。他往后方看去,只见从“莱克星顿”号的甲板上已经垂下绳子,士兵们一个个都降落到草原之上。
  从草原的那一边,可以看见有数十人的军队向这边发起了突击。要是被他们冲进了刚才开始上陆的部队,就会有很大的麻烦。瓦尔德向龙骑士发出了信号,为了击溃那个小部队而急速前进。
  火焰魔法瞄准了瓦尔德所率领的龙骑士,陆续飞向他们。可是,瓦尔德等人却没有半分怯意,径直往前冲去。然后,他们向这对自不量力的家伙,施展出火焰的洗礼。
  
  
  现在已经过了正午,王公的会议室不断接到各种紧急报告。
  “塔尔布领主,阿斯顿伯爵战死!”
  “派往侦察的龙骑士队,未见归还!”
  “阿比昂方面依然没有给出答复!”
  然而,会议室里依然持续着毫无成果的争论。
  “我们还是向格马尼亚邀请援兵吧!”
  “那样把事情搞大似乎太……”
  “让全队龙骑士队从空中进行攻击怎样?”
  “把剩下的船舰集中起来!全部!要全部!无论是多小的船也好,旧船也好,什么都可以!”
  “马上派出特使吧!要是发起攻击的话,就等于给了阿比昂发动全面战争的借口了!”
  会议依然没有任何进展,马萨里尼也难以做出最后决定。他依然希望通过外交途径来解决这件事。
  在各种呼喝声此起彼伏的会议室中,安丽艾他注视着戴在无名指上“风”直接——那正是威尔士的遗物——她想起了把这个戒指交给自己的那位少年的容貌。
  那个时候,自己不是向这个戒指发过誓了吗?
  如果自己所爱的威尔士,已经勇敢的死去的话……
  自己就必须勇敢地活下去。
  “塔尔布村,起火中!”
  安丽艾塔听到这个紧急报告的声音后,马上回过神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安丽艾塔以毫不动摇的声音说道:“你们难道不感到羞耻吗?”
  “公主殿下?”
  “我们的国土正在遭到敌人的侵略啊?在叫嚷什么同盟,什么特使之前,我们应该有别的事情要做吧?”
  “可是……公主殿下……这可是因为误会而产生的磨擦啊?”
  “误会?这样子还有什么让人舞会的余地?被礼炮击沉了船舰什么的,这种借口你们不觉得荒唐之极吗?”
  “我们之间已经缔结了互不侵犯条约,这只是事故而已。”
  “条约看起来比纸片更容易撕破呢。本来他们就没有打算遵守这种条约吧。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看准机会乘虚而入。阿比昂是怀着明显的战斗意图来采取这一切行动的。”
  “可是……”安丽艾塔大力一拍议事桌,大声叫道:
  “我们在这里讨论的时候,国民们可是正在流血阿!保护他们不正是我们贵族的职责所在吗?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自称为王族和贵族的?在这样的危急里保护他们,这不是我们君临天下的前提条件么?”
  没有人能够出言反驳,安丽艾塔以冷冷的声音说道:
  “你们一定是很害怕吧。的确是这样,阿比昂是个大国,就算我们加以反击,也没有多大取胜的机会。你们不想充当反击的计划者,以免在战败后被追究责任吧?既然如此,你们就打算这样久延残喘苟且偷生下去么?”
  “公主殿下。”
  马萨里尼想安抚一下她,可是安丽艾塔却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率领好了,你们几个就继续在这里开会吧!”
  安丽艾塔马上就冲出了会议室,马萨里尼和其他几位贵族连忙起来阻止她。
  “公主殿下!您现在可是即将出嫁的万金之躯啊!”
  “可恶!太难走路了!”
  安丽艾塔把膝盖以下的婚纱裙摆都撕扯了下来,然后把扯下来的部分扔到马萨里尼的脸上。
  “你自己去结婚好了!”
  来到宫廷中央的广场后,安丽艾塔大声叫道:
  “我的马车!近卫!快来这里!”
  由圣独角兽拉动的公主马车马上赶了过来。
  在中央广场候命的近卫·魔法卫士队听到了安丽艾塔的声音,马上前来接应。
  安丽艾塔从马车上解开一头独角兽,然后纵身骑了上去。
  “从现在开始,全军都由我来指挥!你们马上把各连队集中起来!”
  了解当前状况的魔法卫士队众队员同时向她敬礼领命。
  安丽艾塔紧夹了一下独角兽的腹部。
  独角兽额头上突起来的角傲然地在阳光中反射出光芒,高高抬起了前蹄,向前飞奔起来。
  在她的身后,骑乘着幻兽的魔法卫士队众队员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跟随公主殿下前进!”
  “前进!要是落后的话就等于给自己的家名抹黑!”
  中央广场上的贵族们一个接一个地奔了出来,出击的联络已经传达到了散布在城下的各连队。
  茫然地注视着这一幕的马萨里尼不由得抬头仰望着天空。
  虽然一直也认为,无论做出怎样的努力,最终还是难免跟阿比昂决一死战……可是国内的准备还没有完成,他其实也并不是吝惜自己的性命。他一直以自己的方式为国家担忧,为人民着想而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即使付出小小的牺牲也好,他也不希望进行必败的战争。
  可是,事实正如公主所说的那样。他倾注的所有外交上的努力全部都化成了泡影,就算死死抓着不放,又能有什么作为呢。在争吵之前,的确是有其他应该要做的事。
  一位高级贵族走了过来,向他耳边小声说道:
  “军机,关于派遣特使的事情……”
  马萨里尼把自己戴着的圆帽扔到了那个贵族的脸上。然后,他捡起了安丽艾塔扔向自己的那块婚纱裙摆,绕在自己的头上。
  “各位先生们!马上起码出征吧!要是让公主殿下一个人去了的话,可是延续到我们末代的奇耻大辱啊!”
  
  
  第十章 虚无
  
  到了第二天早上,亚尔比昂的宣战布告才传到托里斯汀魔法学院。由于王宫现在正一片混乱,所以在传达上有所延误。
  那时候,露易丝正跟才人一起站在魔法学院的大门前,等待着从王宫来的马车。本来按照计划,是由那辆马车送露易丝她们到格尔马尼亚去的。可是,在晨雾种,赶来魔法学院的却是一个气喘吁吁的使者。
  他向露易丝她们询问了奥斯曼校长的居室所在后,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去。露易丝和才人看到他那副慌张的模样,不由得面面相觑。到底王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呢?对此感到在意的两人,也跟在使者后面追了上去。
  
  奥斯曼校长为了准备出席婚礼的事而忙个不停。由于要离开学院一个星期,他一直忙于处理推挤起来的文书和收拾行礼。
  门那边传来了猛烈的敲门声。
  “是谁啊?”
  还没听到回答,从王宫来的使者就马上冲了进来,大声地说道:
  “我是从王宫来的使者!现在宣布通告!亚尔比昂向托里斯汀发出了宣战布告!公主殿下的婚礼无限期延期!王军现在正驻军于拉罗谢尔!因此,学院方面为了安全起见,请您下达对学生和教员的禁止外出令!”
  奥斯曼马上变了脸色。
  “你是说宣战布告?要战争了么?”
  “正是如此!敌军在塔尔布高原布下阵地,正跟驻军于拉罗谢尔附近的我军处于对峙状态!”
  “亚尔比昂军已经很强大吧。”
  使者以悲怆的声音说道:
  “敌军以巨舰‘莱克星顿’号为首,拥有数十只战列舰。登陆的总兵力大概有三千左右。我军的舰队主力已经全灭,集中起来的兵力也只有两千。国内还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能够紧急配备的兵力就只有这些了。可是最致命的是,制空权已经完全被敌方夺取。敌军只要从空中发炮,恐怕就能轻松地把我军击溃。”
  “现在的战况如何?”
  “听说由于敌军龙骑兵的袭击,塔尔布村已经被烧起来了……虽然我们基于同盟关系,向格尔马尼亚请求派遣援军,可是听说先锋部队要三周后才能到达……”
  奥斯曼校长叹了口气。
  “……她们是打算见死不救吧。敌人在这段时间里,一定可以轻易地把托里斯汀的城下镇也纳入掌握之中吧。”
  
  把耳朵紧贴在校长室的门扉上听着这番对话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一听到战争这个词,露易丝的脸色马上变得苍白无比。
  一听到塔尔布这个名称,才人的脸色也变了。那不就是雪丝塔的村子么?才人马上冲了出去,露易丝慌忙追在他的身后。
  
  才人向着广场跑去,抓住了零战的机身。
  露易丝从身后抱住了才人的腰。
  “你要去哪里啊!”
  “塔尔布村!”
  “你、你去干什么!”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去救雪丝塔了!”
  露易丝拼命抓住了才人的手臂。才人想要甩开他,可是她抓得紧紧的,挥也挥不掉。
  “不行!那里可是在战争啊!就算你一个人去那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我有这个东西。敌人是漂浮在空中得巨大战舰吧?这个也能在空中飞,我想应该会有办法的。”
  “这样的玩具能有什么用处嘛!”
  “这可不是玩具啊。”
  才人用左手握着零战的机翼,印记马上开始发光。
  “这是我们世界里的‘武器’,是杀人的道具,绝对不是什么玩具。”
  露易丝摇了摇头。
  “就算这是你们世界的‘武器’也好,也不可能敌得过那么巨大的战舰吧!你还不明白吗?就算你一个人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那些事救交给王军去办吧!”
  露易丝径直地注视着才人的脸,心想:这家伙——这个不自量力的使魔,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战争。这次跟先前到亚尔比昂的冒险是完全不一样的,战争跟冒险绝对不是同一回事。在那里,死亡和破坏就是常识,门外汉到了那里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使者不是说托里斯汀的舰队已经全灭了吗?”
  才人慢慢抚摸着露易丝的脑袋,沉声回答道。
  “的确,也许我去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我也不指望能干掉那艘战舰,可是……”
  “可是什么嘛?”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毕竟获得了那什么传说中使魔的力量。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大概也不会想要去救人。大概只会是浑身发抖,躲在一边看而已吧。可是,现在却不一样,我现在拥有‘纲达鲁乌’的力量,我的话也许能够做到。如果是我的话,也许能把雪丝塔……把那个村子的人们救出来。”
  “那种可能性几乎等于没有啊。”
  “我当然明白,不过,可能性并不等于零。既然如此,那我就要干。”
  露易丝没好气地说道:“你该不会是傻瓜吧?你不是要回去原来的世界吗?在这里死掉的话不就什么都完了嘛!”
  “雪丝塔一直很照顾我。你也是啊,露易丝。”
  露易丝的脸马上红了起来。
  “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没有必要管这个世界的变成什么样子。可是,我希望至少我能保护给我关照、对我温柔的人。”
  露易丝察觉到才人的手正在发抖,于是抬起头来说道:
  “你不害怕吗?傻瓜,明明那么害怕,还在这里耍什么帅气嘛!那么怕死,就别在这里装英雄!”
  “我很害怕,嗯,我的确实在勉强自己。可是,那个王子殿下说过,要守护的东西的重要程度,已经大得足以使人忘记死亡的恐怖。我觉得他说得很对,那时候,在亚尔比昂即将有五万大军功来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害怕。只要一想到要保护你,我就变得无所畏惧了。我并不是在骗你。”
  “你在说什么嘛,你只不过是个平民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勇敢的王子殿下啊。”
  “我知道。不过,不管是王子殿下也好,平民也好,都没有关系。出生的国家和时代……乃至于‘世界’,都跟这些没有关系。我觉得,只要是男人的话,无论是谁都会这么想的。”
  露易丝的脸马上扭曲了起来。
  “你要是死了的话,该怎么办啊……讨厌啊,我才不要那样……”
  才人把露易丝拉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心想露易丝果然很温柔。
  “我不会死的,绝对会回来。要是死了的话,就不能保护你了啊。”
  “我也要去。”
  “不行,你要留在这里。”
  “不要。”
  “不行。”
  为了抓住这一点点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勇气,才人离开了露易丝的身体,从机翼赏了操纵席。
  这时候,他才醒悟过来——里面还没有汽油呢。
  才人把露易丝留在原地,向着柯尔贝尔的实验室跑去。被留下来的露易丝,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不住地嘀咕着。什么嘛什么嘛,这家伙真是不听人家的话!明明说了那里很危险了啊……露易丝差点就哭出来,但她还是咬紧嘴唇,忍住没有哭,就算哭也解决不料问题。然后,露易丝有注视着那架零战。
  “就凭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赢得了亚尔比昂军嘛!”
  
  才人把正在睡觉的柯尔贝尔叫醒了。
  “唔噢?怎么了啊?”
  “老是!汽油已经做好了吗?
  “唔?那个的话,我已经做够了你所说的分量了,你看,就在那儿。”
  “那么,请你把它运送过来好吗?现在马上就要!”
  于是,柯尔贝尔就帮他运送到零战的旁边。还没睡醒的柯尔贝尔,现在并不知道战争已经开始的事。因为说起来太麻烦,才人干脆就不跟他说了。
  “这么一大清早的就要飞么?就不能等我睡醒了之后再飞吗?”
  “那样的话就来不及了。”
  周围看不见露易丝的影子,才人不由得送了口气,如果露易丝再对他多说一次“不要去”的话,可能自己的决心就会发生动摇。自己当然是非常害怕了,虽然王子说过要守护的东西的重要程度大得足以使人忘记死亡得恐怖……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害怕的时候还是会害怕。
  尽管如此,才人还是坐到了操纵席上,开始进行启动引擎的准备工作,仁厚,就像之前那样,拜托柯尔贝尔帮忙让引擎启动起来。
  “噗噜噜噜噜!”引擎发出启动的声音,螺旋桨也开始转动了。
  才人开始确认各部分的仪表计量器,左手的印记告诉他,各部分正处于正常运作之中。
  然后,他确认了一下眼前的极强,里面确确实实地填满了*弹。机翼上的机关炮也同样填充着*。
  释放脚轮的制动开关后,零战开始向前移动了。才人让它移动到最适合的离陆位置。
  他看了看前面。“奥斯特里”广场的面积绝对不算小,但是纲达鲁乌的印记却告诉他,要把这个广场作离陆场地的话,距离还稍微差那么一点点。
  就在这个时候,被放在操纵席旁边的德尔弗伦格开口道:
  “搭档,你拜托那个贵族,让他从前面吹一阵风过来吧。”
  “风?”
  “没错,那样的话,这东西再这个距离也可以飞得起来。”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事啊?你本来不是连飞机是什么也没见过得么?”
  “这东西是武器吧?我整天和你再一起,大概的情况都基本上知道啦。你忘记了么?我毕竟也是‘传说’之剑哦?”
  才人从挡风玻璃探出头来,向柯尔贝尔叫了一声,可是声音却传不到他那边。于是他只有用手势来表达了“请你施加魔法,从前面刮一阵大风过来吧”的意思。脑子灵光的柯尔贝尔对人才的手势和零战,似乎一下子就理解了他的用意,于是马上点头答应。
  咒语咏唱完成,前方刮来了一阵烈风。
  才人雪丝塔交给他的防风帽戴上。
  然后踩住了刹车脚踏。
  通风片全部打开。
  把螺旋桨的推进控杆对准了离陆上升的位置。
  就像弹簧反弹出去一般,零战以猛烈的势头开始了加速。
  才人轻轻往前方压下了操纵杆。
  尾轮离开了地面,直接进入了滑行状态。马上就要来到魔法学院的墙壁了,他吞了一口口水。
  “搭档!就是现在!”
  听德尔弗伦格这么一叫,才人在就要撞上墙壁的一瞬间猛地一拉操纵杆。
  零战一下子就飘了起来。轻轻擦了一下墙壁的边缘,承载着才人的零战就这样飞上了天空。脚轮已经收起来了,位于仪表计量器面板左下角的脚轮指示灯已经由蓝色转变为红色。
  零战一路往上空升起,才人终于松了口气,注视着自己左手的印记。
  “噢噢,飞起来啰!太有趣了!”
  德尔弗伦格兴奋地嚷叫道。
  “当然能飞了,这是为了飞起来而做成的工具啊。”
  零战的机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冲上了异世界的天空,破风而去。
  
  塔尔布村的火灾虽然算是平息了下来,但留下来的却是一片惨淡无比的战场。草原上集结了庞大的部队,正在静静地等待着跟驻扎在港口城镇拉罗谢尔的托里斯汀王军之剑的决战打响的那一刻。
  在她们的上空,为了从天空中保护己方的部队,从“莱克星顿”号起飞的龙骑士队们正不断地盘旋。虽然托里斯汀的龙骑士队也时不时发动零散的进攻,但全部都轻而易举地被击退了。
  面临即将到来的决战,上层决定队托里斯汀王军实施舰炮射击。为此,以“莱克星顿”为中心的亚尔比昂舰队就在塔尔布草原的上空紧锣密鼓地进行这炮击的准备工作。
  负责塔布尔村的上空侦察工作的一名龙骑士队员,发现在上空离自己两千五百米左右的位置上,有一骑龙骑兵正在向这边靠近。
  骑在龙背上的骑士马上让龙发出叫声,通知己方同伴有敌人接近。
  
  才人从挡风罩下探出头来,凝视着自己下方的塔尔布村。那里已经不是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个朴素而美丽的村子了。一户户家屋都被烧成一片焦黑,还不住地冒着滚滚浓烟。
  他不由得咬得牙齿喀喀作响。
  他又看了一下草原,发现那里已经被亚尔比昂的军队填满了。
  他回想起之前跟雪丝塔两人一起凝视着这片草原的情景,雪丝塔说过的话再一次回响在耳边。
  “这个草原很美丽吧?我一直想让才人先生看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在这个美丽的村庄外的森林,有一骑龙骑兵向着那里喷着火焰。嘭的一声,森林马上就燃烧起来了。
  才人紧咬着嘴唇,血从里面渗了出来。他低声沉吟道:
  “我要把你干掉!”
  才人把操纵杆往左斜方推了一下,然后把截流阀控杆往下压。
  机体马上扭了一下,零战立刻向着塔布尔村的方向急速下降。
  
  “竟然只凭单骑来挑战,也太小看我们了吧。”
  为了迎击急速下降而来的龙骑兵、亚尔比昂的已经骑士一边让龙往上升起一边自言自语道。可是,那种形状实在是很少见。那笔直地向左右张开的翅膀,就像固定了似的,根本没有拍翅的动作,而且还发出一种从来没听见过的隆隆声音。
  哈尔吉尼亚有这样子的龙吗?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龙也好,只要被生息于亚尔比昂的“火龙”喷一下火,就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翅膀马上会被烧掉,掉下来就只有一头栽倒地面上了。他刚才就是这样的方法,击坠了两骑托里斯汀的龙骑兵。
  “这是第三个牺牲品。”
  他嘴角一弯,等待着急速向自己这边落下的龙骑兵,然后大吃一惊。好快!简直让人无法相信那就是龙的速度。
  于是,为了喷火他慌忙让龙张大了嘴巴。就在这一瞬间,那急速下降而来的敌人的龙,翅膀上濡染闪了几下光。无数闪着白光的东西向自己这边飞来。啪唰!啪唰!那些东西落在自己这头龙的翅膀和胴体上,弄穿了一个个大洞。其中一发则射进了火龙张开的嘴巴里。由于火龙的喉咙里放着一袋用于喷火的易燃性油,机关炮弹就在它的喉咙深处发生爆炸,同时把那个袋子里的油也引爆了,紧接着整只龙发生了大爆炸。
  
  
  在空中爆炸的龙骑士身旁飞了过去的才人,继续让零战急速下落。比起龙的喷火,令狐咱所装备的机关炮在射程上要优秀好几十倍。才人为了发泄自己的怒气,对准了龙骑士,从正面射出二十毫米的机关炮弹和七点七毫米的机*弹。
  在村子的上空,还有几匹龙骑士在飞来飞去。他们确认己方的龙骑士遭到了突然出现的敌人攻击,并且在空中发生了爆炸。那并不是喷火,这么说,就是魔法攻击了?不管怎样也好,单凭一骑的话也不会有多大作为。
  三骑龙骑兵并排在一起,为了迎击敌人而向上方飞去。
  
  “接下来是三骑,正从右下方上升而来。”
  德尔弗伦格以平静的口吻说道。原来如此,的确是这样,有三骑龙骑兵并列在一起向上飞来。
  “可别碰到那些家伙所喷出来的火哦,一下子就会被烤焦的。”
  才人点了点头,在那三骑的上空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水平转向,就像在插于瓶子的漏斗边缘打转、然后流进瓶子里去似的,零战沿着这绝妙的轨道,绕到了龙骑士们的背后。这样的速度,龙骑士们没有办法跟的上。龙骑士们跨下的火龙,其速度如果换算成才人世界的单位,就大概相当于时速一百五十公里。而零战则拥有近乎时速四百公里的高机动力,那简直就等于攻击固定目标那么轻而易举。
  那三骑火龙慌忙想要向后面转过头来,然而在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完全被瞄准了。
  才人让机体接近敌方,知道描绘着十字准星的瞄准器上显示出火龙的身姿的距离,他才握住了截流阀控杆上的发射按钮。
  咚咚咚!机体伴随着钝重的声音发生震动,两翼的二十毫米机关炮喷出了火光。被机关炮命中的火龙,两翼都被打断,一边骨碌碌地旋转着身子一边往下落去。才人马上又踩下右脚的脚踏板,让机体滑翔而去,继续瞄准下一头火龙,发射!胴体被数发机关*炮弹集中的火龙很痛苦似的叫了一声,随即向着地面落去。
  第三头火龙本来打算通过急速下降来逃跑,却被机头装备的七点七毫米机*打成了蜂窝。火龙当场毙命,垂直地往下坠落了。
  才人迅速将机体切换到上升状态。
  把自己的速度能源转换成高度——才人自然而然地队机体进行了如此的操作。搭载往复式引擎的零战面对幻兽龙的最大优势就在于这种速度,而机体则会随着下降而发生加速。首先必须要占领敌人的上空。通过左手发光的印记,才人以毫不逊色的职业飞行员的操纵技术,让零战完成了各种灵活的动作。
  注意着周围动静的德尔弗伦格告诉才人下一个目标所在,正当才人把机体转向敌人的时候,他的身后传出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这这这、这不是很厉害么!被誉为天下无双的亚尔比昂龙骑士,就像小虫子一样掉下去了!”
  才人大吃一惊,马上转头一看,之剑露易丝从座席和机体中间探出头来。在座席后面,本来放着一个庞大的无线电通讯机,可是在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可以通过无线电联络的对象,所以在整备的时候,才人就把它给拿掉了。
  拿掉了那个东西之后,机体内剩下的就只是连接各舵的缆线而已,露易丝就是躲到了那个地方。
  “你怎么坐上来了啊!快下去!”
  “现在怎么可能下去嘛!”
  露易丝的手里依然握着那本《始祖的祈祷书》,看来在那之后,她什么地方也没去,直接就躲进了机体里面了。
  “太危险了啊!傻瓜!”
  露易丝一下子勒住了才人的脖子。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就是我的使魔!所以!我不允许!你擅自行动!明白没有!?”
  由于引擎的噪音,声音听得不大清楚,所以露易丝就索性在才人的耳朵边大喊起来。
  “我可是你的主人啊!要是主人不走在前面的话,使魔当然不会听话了!我才不要那样呢!”
  才人不由得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看来,说什么因为很危险所以不要来之类的话,对露易丝根本就是毫无作用的。
  “死了的话怎么办啊!”
  “既然这样你就努力点干嘛!不管是你死了,还是我死了,我都会杀掉你的!”
  露易丝瞪大眼睛向着才人大喊道。听了她这句矛盾到极点的话,才人不由得头痛了起来。
  “搭档,很抱歉打扰你谈话……”
  “什么啊。”
  “从右边有十骑跑来了哦。”
  “嘭”的一声,火龙喷出的火焰飞了过来。才人马上把操纵杆往左一推,整个机体马上转了个圈,避开了火焰的攻击。露易丝“呀啊!”的叫了出来,摔倒在机体里面。
  “你就不能小心点吗!”
  才人大叫了一声“少废话”,然后让转过头的机体急速下降,仅仅是这样,龙骑士就已经无法追的上。然后,才人乘着这个势头让机体上升,在顶点处来了一个失速转向,背向着太阳光往下落去。瞄准了追赶而来的龙骑士们,尽情地把机关*弹和机*弹往他们身上招呼过去。
    
  倒在机体中的露易丝害怕得差点哭了出来。果然还是不来得好吗……?无形得恐惧正企图要抓住她得心。她咬了咬嘴唇,手里紧紧握住了《始祖的祈祷书》。不让才人一个人去送死,自己可是因为这个念头才乘上来的啊!什么嘛!露易丝心想。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战斗嘛,我也一样在战斗!
  话虽如此,现在的自己完全没有能做到的事。虽然说平时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的,但此刻的她却感觉到非常不甘心。无论如何,要是输给恐惧感的话就什么也作不到了。露易丝摸了摸口袋,把安丽埃塔送给她的“水”之红宝石套在手指上,然后紧紧地握住了那只手指,轻声念道:“公主殿下,请保佑才人和我吧……”
  之后,她又用左手轻轻地抚摸着我在右手上的《始祖的祈祷书》。
  结果祝诏还是没有完成,露易丝不由得诅咒起自己糟糕的诗歌才能。她本来是打算在马车上再继续考虑祝诏,才这样拿在手上的。
  对啊,为了出席公主殿下的婚礼,自己本来是在魔法学院的大门前等候着马车的到来的。明明是这样,却不知怎的变成了战争。
  “命运真是讽刺呢……”
  她一边自然自语,一边翻开了《始祖的祈祷书》,然后,她又打算顺便向始祖祈祷一下自己和才人的平安。
  露易丝不经意地翻开了书页——那的确是没有什么特别目的的动作。
  所以,在那一瞬间,“水”之红宝石和《始祖的祈祷书》发出光芒的时候,她不由得打从心底感到震惊。
  
  “你说……全灭?仅仅是十二分钟的战斗就全灭了?”
  为了实施舰炮射击而做准备,游弋于塔尔布草原上三千米高空的“莱克星顿”号后甲板上,托里斯汀征伐军总司令官约翰斯顿先生,听到了传令官的报告之后,马上变了脸色。
  “敌人游多少骑?一百骑?托里斯汀还残存着那么多龙骑兵么?”
  “先生,那、那个……据报告,敌人是一骑。”
  “你说一骑……?”
  约翰斯顿马上惊呆了。
  然后,他狠狠地把自己戴着的帽子甩到甲板上。
  “开什么玩笑!二十骑的龙骑士竟然被一骑龙骑兵给全部消灭了!?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吧!”
  传令官听了总司令的厉声喝骂,不禁胆怯地倒退了一步。
  “据报告说,敌人德龙骑兵以令人难以置信德速度敏捷地飞来飞去,用一种射程很远德强力魔法攻击,把我方德龙骑士一个接一个歼灭了……”
  约翰斯顿马上抓住了传令官。
  “瓦尔德到哪儿去了!负责指挥龙骑士队德瓦尔德呢!那个嚣张德托里斯汀人到底怎么样了!那家伙也被干掉了么?”
  “我军的损伤之中并不包括子爵大人的风龙。可是……好像看不到他的身影……”
  “他是背叛了吧!还是说他怕死了!我早就知道他信不过了……”
  伯伍德嗖的伸出手来,提醒道:
  “要是在士兵面前这样慌张的话,会影响士气的啊,司令官大人。”
  情绪激昂的约翰斯顿马上把矛头转向了伯伍德。
  “你说什么!龙骑士队之所以全灭,舰长,这都是因为你的错!就是因为你的拙劣指挥,导致了我们贵重的龙骑士队的全灭!这件事我一会会向克伦威尔阁下报告的!你给我记住!”
  约翰斯顿一边大嚷大叫一边向他抓来。不误的拔出魔杖,往约翰斯顿的腹部狠狠地戳了一下。约翰斯顿马上翻了白眼,倒在地上。伯伍德马上命令士兵把昏过去的约翰斯顿抬走。
  其实从一开始就应该让他躺下来的啊,伯伍德心想。出了炮击和爆炸以外的杂音,就只会让人感到不快,在这种以瞬间的判断决定胜负的战斗行动中就更是如此了。
  面对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的传令官,伯伍德以冷静的声音说道:
  “即使龙骑士队全灭,以本舰‘莱克星顿’号为首的舰队依然可以毫发无损。而且瓦尔德子爵大概是有什么策略吧。大家大可冷静下来,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
  “单凭一骑就歼灭了二十龙骑士么,唔,的确是个英雄。”
  伯伍德自言自语道。可是,只不过是个英雄而已,毕竟也只是“个人”,无论拥有什么样的力量,也是有它可以改变的东西,以及无法改变的东西。
  “这艘巨舰就是属于后者的了。”
  伯伍德如此沉吟后,马上下达了命令。
  “舰队全速前进,左炮战斗准备。”
  过了一会儿,在遥远的下方,可以看到位于塔尔布草原对面的,被石头所保卫的天然要塞拉罗谢尔港镇,以及驻扎在那里的托里斯汀军的阵容。
  “舰队微速,向左摆舵。”
  舰队以坐下面向托里斯汀军的阵势转了过来。
  “左炮站到开始,在再次接到命令之前持续发炮射击!”
  然后,他又像补充说明似的继续命令道:
  “上方、下方、右炮战斗准备,使用散弹。”
  
  离固守拉罗谢尔镇的托里斯汀军的前方五百米左右,可以看到结阵于塔尔布草原的敌军,那就是亚尔比昂军了。飘扬着三色的“光复同盟军”旗帜,正静静地向这边行进而来。
  面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敌人,跨在独角兽上的安丽埃塔开始发抖了。为了不让周围的人察觉到这一点,安丽埃塔闭上了眼睛,祈祷了起来。
  可是……恐怖并不止于此。
  安丽埃塔发现了位于敌军上空的大型舰队,马上变了脸色——那是亚尔比昂的舰队。船舷发出光芒,舰炮射击开始了,在重力推动下加速前进的炮弹,正向着己方军队飞来。
  中弹。
  几百发的炮弹,向着固守于拉罗谢尔的托里斯汀军袭来。
  岩石、马和人都被打得同时飞了起来,面对这种压倒性得力量,己方得士兵都站不稳脚了,周围都响起了巨大得轰隆声。
  安丽埃塔在恐怖感得驱使下大叫起来。
  “冷静下来!快冷静下来!”
  走近她身边得马萨林向安丽埃塔得耳边低声说道:
  “首先殿下你必须先冷静下来,要是统率者先慌了的话,军队就会在一瞬间溃败的啊。”
  马萨林迅速跟附近的将军们商讨好对策。托里斯汀尽管是个小国,但却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学多名门贵族都云集与此地。在兵力上,可以说是魔法师所占比例最大的一个国家。在马萨林的号令下,贵族们在石山的缝隙里,往空中生成了许多个空气的障壁,撞上那些障壁的炮弹都纷纷碎裂散开。可是,其中有一部分炮弹还是会飞进来。每次被击中的时候,到处都传来各种哀嚎尖叫声,碎裂的岩石和鲜血四处飞散。
  马萨林沉吟道:
  “这个炮击结束之后,敌人恐怕会一下子突击过来吧。不管怎样,我们也只有迎击了。”
  “有取胜的机会吗?”
  马萨林察觉到,在排挤的轰炸下,士兵们也开始出现了动摇的迹象。虽然乘着势头出击了……但人类的勇气毕竟还是有限度的。
  可是,他却没有打算把现实告诉这位让自己想起了早已忘却了的某种东西的公主。
  “我看……大概有无成的把握吧。”
  中弹。周围就像发生了地震似的激烈晃动起来。
  马萨林其实非常理解当时的状况,我军只不过是在炮击下即将崩溃的两千名士兵。
  完全没有取胜的机会。
  
  露易丝在光芒中发现了文字。
  那些文字……是古代的咒语文字。由于上课的时候很认真,所以她可以读得懂那些古代语。
  露易丝得眼光紧紧地追随着那些文字。
  
  序文。
  
  如今,把我所知道得真理记载于此。世上所有得物质均由微小得颗粒构成。四大系统即是通过干涉微小颗粒,予其影响,同时让其产生变化得咒语。此四大系统分别为“火”、“水”、“风”、“土”。
  
  明明处于这样得危急时刻,她的求知好奇心却膨胀了起来。露易丝怀着焦急得心情,翻过了一页。
  
  神给了我更强大得力量。四大系统所影响得微小颗粒,其实是由更微笑的颗粒所构成。神赋予我的这个系统,并不属于四大系统的任何一种。此系统是能够干涉更为微小的颗粒,予其影响,并让其他产生变化的咒语。都是不属于四大系统中的零。所谓的零就是“虚无”。我把神赐予我的零命名为“虚无的系统”。
  
  “虚无的系统……这不是传说吗……这不是传说中的系统吗!?”
  她不由得再翻了一页,心跳开始加速了。
  把龙骑士队尽数歼灭的才人,发现再天空的彼方……再遥远的草原上空云层里,出现了那艘曾经再去往亚尔比昂的船上见过的巨大战舰。在那艘船的下面,就是过去曾经借宿过一页的拉罗谢尔港镇。
  德尔弗伦格说道:
  “搭档,是大头目哦。就算干掉多少小兵也好,要是不干掉那些东西的话,也还是没有用的……”
  “我当然知道。”
  “嗯,不过看来是没可能了。”
  才人一言不发地打开了零战的节流阀,打算以全速飞行。零战向着巨大战舰的方向升起。
  “不行的,搭档,无论你怎样努力也是白费力气。”
  在一瞬间进行了敌我战斗力分析的德尔弗伦格,以和平常无异的口吻说道。可是,才让那却没有回答。
  “虽然我也知道,但搭档你真是个傻瓜啊。”
  才人让零战接进了那艘巨舰。
  持续进行着舰炮射击的舰队右舷闪耀着光芒。下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对准了才人的零战飞来了。那原来是无数的细小*。机体各处都被击穿了许多个细小的洞子,发出了晃动。挡风玻璃也被打破,碎片擦过了才人的脸,淌下了一条血痕。
  德尔弗伦格叫嚷道:
  “别靠近,那是散弹!”
  才人马上让零战下降,逃过了第二轮攻击。
  “可恶,那帮家伙竟然把这么小的弹塞进大炮里射出来!”
  才人不禁咬紧了嘴唇。
  这样下去的话,不要说击沉对方,甚至连接近也做不到。
  
  身在座席后的空隙位置上,聚精会神地读着《始祖的祈祷书》的露易丝,耳朵里已经听不到周围的轰鸣声了。她现在能听到的,就只有自己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能读出此文章者,将成为继承我的行为、理想和目标的接班人,同时也成为这种力量的继承者。“虚无”的继承者必须记住,无比继承壮志未酬身先死的同胞们的遗志,为夺回落入异教手中的“圣地”而不懈努力。“虚无”是强大的系统,同时,其咏唱时间也相当长,消耗巨大的精神力量,咏唱者必须注意。“虚无”正由于它的强大而对生命造成上海,因此我要挑选阅读此书的人。即使没有资格的人戴着戒指,也无法打开此书。被选中的阅读者必须带上“四大系统”的戒指,如此的话,就能打开此书。
  
  普里米尔·卢·露米尔·尤尔·维利·贝·*里
  
  下面,将记载出我所使用的“虚无”咒语。
  最初步的初步魔法——“Explosion(爆炸)”。
  
  接下来,写的都是一些古代语的咒语。露易丝茫然地自言自语道。
  “我说始祖普里米尔啊,你也太冒失了吧?要是没有这个戒指的话,就读不了《始祖的祈祷书》了吧?那么你把什么阅读者的资格……那些注意事项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啊。”
  然后,她突然回过神来。上面写着有关挑选阅读者的文字,那就是说……
  自己就是那所谓的阅读者了么?
  虽然不太明白……但文字的确能读得懂。如果能读得懂的话,那么写在这里的咒语也就有可以发挥效用的可能了。露易丝回想起,每当自己念咒语的时候,都总是会引起爆炸。那个……在某种意义上,也许真的就是这上面所写的“虚无”了吧?
  现起来,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能说明自己的魔法引起爆炸的理由。
  父母也是、姐姐们也是、老是也是……朋友们也是……只是笑着说我“失败”,都没有对这个爆炸的含义作进一步的深究。
  这么说的话,自己可能真的是阅读者也说不定。
  虽然难以置信,但也许这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么下面的咒语,应该也有尝试一下的价值。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东西了。
  
  她的脑海深处已经被冷静所占据,温度也逐渐冷却了下来。刚才注视着的咒语文字,就像无数次挂在嘴边的问候语似的,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了。
  试试看吧。
  露易丝站了起来。
  他从座席后面钻过缝隙,来到了前面的操纵席。
  “怎么了!你该我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啊!哇!我看不到前面了!喂喂!”
  露易丝像条蛇似的巧妙地扭着自己的纤细身躯,从座席和机体中间的缝隙钻到了坐在操纵席的才人面前。然后,她把自己小小的屁股插到了才人双腿间的位置上,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露易丝平淡地说道:
  “不……虽然这是难以置信地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好像被选中了。不,说不定只是弄错了什么……”
  “啊?”
  “你别管,总之你就让这脚什么飞机地东西接近那艘巨大战舰吧。虽然这也许只是骗人的玩意,但比起什么都不做,还是试一试的好,而且也没有其他方法可以对付那艘战舰……嗯,也只有干了。明白了,总之就先干了再说吧,我试试看。”
  听了露易丝这段自言自语似的独白,才人不由得哑然了。
  “我说你没事吧?难道你终于因为害怕过度,连脑子也坏掉了?”
  露易丝马上向才人怒骂道:“我不是叫你接近那里了吗!我可是你的主人啊!使魔只要乖乖地遵从主人的话去做就行了!”
  跟往常一样,反抗她是没有意义的。才人理解了这一点,就只有无奈的让零战向着那艘巨舰飞去。
  炮击。
  散弹向这边飞来了。就算绕到左舷那边去,结果也是一样的吧,在船的正下方也同样有炮口伸出来。“莱克星顿”号就像一只刺猬似的,全身都装备着大炮。
  “你在干什么嘛!”
  “不行!没法靠近啊!”
  “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不就是你的职责么!”
  德尔弗伦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叫道:
  “搭档,让这家伙升到那艘船的正上方吧。”
  “咦?”
  “那里有个死角,在那里的话,是绝对不会遭到炮击的。”
  才人按照他所说的那样,让零战的机体上升,占据了“莱克星顿”上方的位置。
  “喂、喂喂!你在干什么啊,快关上!”
  “在我给你指示之前,你就一直在这里转来转去好了。”
  露易丝吸了一口气,比上了眼睛,然后,又猛地睁了开来。
  她开始读出《始祖的祈祷书》上写的古代咒语文字。
  在引擎的轰鸣声中,混入了露易丝吟咏咒语的朗朗声音。才人按照她所说的那样,让零战盘旋于“莱克星顿”号的上空。
  就在这个时候。
  “搭档!后面!”
  才人猛地往身后一看,只见一骑龙骑士正如烈风一般向自己这边飞来。
  那人正是瓦尔德。
  
  瓦尔德骑在风龙之上,用嘴角阴笑了起来。他一直躲藏在“莱克星顿”号上空的云层里,等待着这个时候的到来。面对那一个接一个地击坠了己方龙骑兵的那骑神秘龙骑兵,就算单凭自己的风龙跟对方正面交锋,也不会有很大的胜算,所以必须攻敌弱点。
  为了执行这次作战,最为重要的就是这艘巨舰,那么敌人也必定会以这艘巨舰为目标。尔敌人越是优秀,就越能够发现这艘巨舰的死角。所以自己只要在那里等候时机就行了,看来事情正在他的意料之中。
  目标开始了急速的下降。原来如此,面对火龙的时候,就是凭这种能力回避了攻击么。可是,自己风龙的速度可不是那些火龙能比的。
  瓦尔德开始逐步缩短自己和零战的距离。
  他饶有兴趣地注视着那架零战。它并不是龙,那个物体……根本就不是用哈尔吉尼亚的理论制作而成的东西。果然是……“圣地”么。然后,在防风罩里面,他发现了露易丝那头熟悉的偏桃色金发。瓦尔德的笑意变得更浓了。原来你还活着吗?
  这么说,操纵着那个类似龙的奇怪物体的人……
  他那失去的左臂开始发痒了。
  风龙的喷火虽然没有多大用处,但自己毕竟能使用强力的咒语。瓦尔德用左手的假肢握住缰绳,咏唱出咒语。“*(AirSpear)”。以凝固的空气做成的*,势要把他们串成一串。
  
  风龙从后面死死的紧贴着自己不放。
  肩膀上坐着露易丝的才人不由得焦急起来了。
  可是……要是在这里死掉了的话,就无法保护雪丝塔了。这么一想的时候,才人左手的印记马上发出了风味耀眼的光芒。
  他把节流阀控杆推倒最低限,副翼修正切换到最大档。零战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似的减缓了速度。
  才人把操纵杆往左下方推去,同时踩下了踏脚版,天地顿时壮观地旋转了起来。
  
  瓦尔德完成了咒语之后,突然发现眼前的零战从视野中消失了。他慌忙环视四周,却找不到它的身影。感觉到来自背后的杀意,瓦尔德猛地回过头来。
  零战圆滑地沿着如同酒瓶内侧般的轨道,一下子就来到了风龙的背后。机头闪出了火光。机*弹把鳞片比火龙还薄得多得风龙身体击穿了。
  瓦尔德得肩膀和脊椎也中弹了,他痛苦地扭曲着脸,风龙也发出了哀鸣声。承载着瓦尔德得风龙,以缓缓的滑翔往下坠落了。
  
  才人再次让零战上升起来。明明作出了这么大的动作,露易丝却依然稳稳地坐在才人的肩膀上。说起来,露易丝骑马的时候都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而且,从露易丝的口中依然传说了低沉的咏唱咒语的声音。才人心想,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嘛。
  
  艾欧露·斯努·菲尔·亚伦萨库莎
  
  某种韵律正在露易丝的脑海中不断转来转去。那是一种让人感到还年的韵律。每咏唱一句咒语、每说出一句古代文字,那种韵律感就变得越来越强烈。脑海中一片宁静,周围的杂音完全没有进入她的耳朵。
  自己的身体里面出现了某种东西,那种东西仿佛正在寻找目的地似的转来转去……
  露易丝想起了这句不知道是谁说过的话。
  听说,咏唱出自己系统的咒语时,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如果这么说的话,就是我现在的这种感觉了?
  平时一直被蔑视为“零”的自己。
  被父母、姐姐、老师斥责为没有魔法才能的自己……
  这难道就是自己的真正姿态嘛?
  
  奥斯·斯努·乌琉·露·拉多
  
  身体种形成了波浪,然后慢慢向外延伸开去。
  
  贝奥兹斯·尤尔·斯比埃尔·卡诺·奥谢拉
  
  身体中的波浪正在寻求目的地似的汹涌翻滚着。
  露易丝用脚给才人发出指示。
  才人点了点头,拉下了操纵杆。
  零战向着位于自己正下方的“莱克星顿”号开始了急速下降。
  露易丝瞪大了眼睛,慎重地计算着时机。
  “虚无”。
  传说中的系统。
  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威力呢?
  谁也不知道。
  当然,自己也不知道。
  那本来是位于传说中的遥远彼方的东西。
  
  杰拉·依莎·温修·哈格尔·裴奥肯·伊露……
  
  在漫长的咏唱后,咒语终于完成了。
  在这一瞬间,露易丝终于理解了自己咒语的威力。
  把所有的人都卷入其中。
  映入事业的所有人,都将被卷入自己的咒语之中。
  选择只有两个——是杀,还是不杀。
  还有名应该破坏的是什么东西。
  在迎面而来的烈风中,倒着往下落去的自己。
  展开在眼前的情景,是巨舰——“莱克星顿”号。
  露易丝遵从自身的冲动,瞄准了空中的一点,挥下了魔杖。
  
  安丽埃塔目睹了难以置信的光景。从刚才开始一直向着自己这边不断发射炮击的那艘巨舰……
  在它的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球。那个球体简直就像一个小型太阳似的发散出光芒,膨胀了起来。
  然后……包裹了一切。
  包裹了在空中游弋着的舰队。
  光球进一步膨胀,覆盖了自己的整个视野。
  没有声音。
  安丽埃塔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
  那个光球,甚至让人产生了眼睛会被灼伤的错觉。
  然后……光球消失后,整个舰队都燃烧了起来。以巨舰“莱克星顿”为首,所有船舰的风帆和甲板都燃烧了起来。
  就像做梦似的,一直苦苦折磨着托里斯汀军的那个舰队,舰头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向着地面坠楼了。
  伴随着巨大的响声,整个舰队都滑落到地面上。
  安丽埃塔不禁顿时呆住了。
  周围笼罩着一片可怕的寂静。人们一个个都愣愣地看着眼前难以置信的光景。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是枢机卿马萨林。他在战舰游弋着的空中发现了那闪着银光的翅膀,那正是才人他们所乘坐的零战。
  马萨林大声叫道:
  “诸位请看!敌人的舰队被消灭了!被传说中的凤凰消灭了!”
  “凤凰?您是说不死鸟嘛?”
  周围的人都动摇了。
  “没错!你们看那在空中飞翔的翅膀吧!那就是传说中的会在托里斯汀陷入危机时出现的、传说中的不死鸟——凤凰了!各位先生们!是始祖的祝福保佑了我们!”
  霎时间,从四面八方都洋溢出巨大的欢呼声,回响于耳边。
  “噢噢噢噢噢噢噢!托里斯汀万岁!凤凰万岁!”
  安丽埃塔悄悄向马萨林问道:
  “枢机卿,所谓的凤凰……是真的吗?但是我从来都每听说过什么传说中的凤凰啊?”
  马萨林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那只是随口编造的谎言而已。可是,现在任何人都丧失了正常的判断力,无法相信眼前的光景,我当然也一样。但实际上,敌人的舰队的确是坠落了,天空中不是也飞着一只从来没见过的大鸟么?所以利用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啊……”
  “没关系,现在根本就没有人在意我说得是不是真话。大家在意的只是生死问题而已,也就是胜败了。”
  马萨林注视着公主的眼眸。
  “能够利用的东西,都要尽量利用,这是政治和战争的基本原则,殿下你可要记住哦。因为,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们托里斯汀的女王了。”
  安丽埃塔点了点头。正如枢机卿所说,这些事……都留到以后再考虑吧。
  “敌人现在一定比我们更为震惊,恐怕阵脚也乱了套了吧。毕竟作为他们最大依靠的舰队,已经被消灭了啊。我看……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是的。”
  “殿下,我们这就去获取胜利吧。”
  马萨林说道。安丽埃塔再次用力点了点头,举起了闪耀着水晶光芒的魔杖。
  “全军突击!王军!跟我一起前进!”
  
  露易丝浑身无力地依傍在才人的身上。
  “喂,露易丝。”
  “嗯?”
  露易丝茫然地回答道。她只感觉到浑身疲劳,什么劲也使不上。可是,那却是一种很舒适的疲劳感。就像是干完了什么大事情似的……伴随着满足感的疲劳。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啊。”
  “刚才那个是什么?”
  “是传说啦。”
  “传说?”
  “我以后再跟你说明吧,累死了。”
  才人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了微笑,轻轻地抚摸着露易丝的头。
  在眼下的塔尔布草原上展开阵势的亚尔比昂军,真面临着托里斯汀军的全军突击。托里斯汀军的气势,即使在门外汉的眼中也是一目了然的。面对着在数量上优于己方的敌军,他们反而以势如破竹的气势进行着漂亮的反击。
  “也对呢,还是以后再说吧。”
  看到烤成一片焦黑的村子,才人不由得心想,到底雪丝塔有事没事呢?
  
  傍晚时分。
  雪丝塔带着的的妹妹们,战战兢兢地从森林里走了出来,托里斯汀军把驻扎在草原上的亚尔比昂军击溃了的消息已经传到村民们那儿去了。
  亚尔比昂军在托里斯汀军的突击下一举溃散,据说还有许多兵投降了。
  的确,白天还在四周走来走去的亚尔比昂兵已经不见了踪影。
  刚才一直持续着的怒号、剑戟和爆炸声都平静了下来。
  草原上虽然还冒着黑烟……不过看来战斗总算是结束了。
  从空中传来一阵隆隆的声音。
  抬头一看——
  一个熟悉的影子正在空中飞翔。
  那正是“龙之羽衣”。
  雪丝塔的脸上闪出了光芒。
  让零战在塔尔布草原上着陆后,才人打开了防风罩。这时候,他看见有人从村子南边的森林里向着这边跑来,原来是雪丝塔。
  才人马上从零战上跳下,向她跑了过去。
  露易丝看着跑过去的才人,不由得叹了口气。算了,幸好那女孩还活着。可是你难道就不能再多慰劳我一下嘛?她心想。
  刚才的咒语……虚无的系统,“Explosion(爆炸)”。没有半点实感,也许因为是零(虚无)的关系吧,她感觉不到咏唱的实感。自己真的是“虚无的继承者”吗?该不会是弄错了什么吧?
  可是从才人被赋予了传说中的使魔“纲达鲁乌”的力量这一点,也可以因此而得到解释了。
  “这所谓的‘传说’还振铎啊。”
  露易丝沉吟道。
  不管怎样,恐怕以后会越来越忙吧。由于实在太没有实感了……所以她还是不怎么相信自己就是传说的继承者……露易丝茫然地叹了口气。要是这是做梦的话,心情该有多轻松啊。可是,她还是决定不再深入去想,这方面还是学一学那个笨蛋使魔好了。才人明明是传说中的使魔,却完全没有那种气概。大概那才是最合适的吧。无论如何,所谓的“传说”,这个包袱对自己来说实在是过于沉重了。
  埃在操纵席旁的德尔弗伦格向露易丝道:
  “喂,传说中的魔法师。”
  “什么嘛,传说中的剑。”
  德尔弗伦格以逗趣的口吻向露易丝说道:
  “你耍脾气固然无所谓……不过要是你不追上去的话,就要被那个姑娘给抢走了哦?”
  露易丝鼓起脸颊说道:“那个我才不管呢。”
  “你说真的?”德尔弗伦格沉吟道。
  “嗯——真是的!”
  露易丝这么叫了一声,就从操纵席上跳了下去,追赶着才人的背影。德尔弗伦格望着露易丝的背影,大声笑了起来。
  “明明知道了自己是传说中的继承者……却好像谈情说爱更重要哩。年轻人类这种东西,实在是无可救药了。”
  露易丝一边跑一边想,自己注视着才人的背影,心跳就会加速,脑子就会变得一片空白,真奇怪。什么嘛,你这笨蛋!明明吻了人家。那个女孩就真的那么好吗?虽然看起来也很可爱啦,也会做料理,我也知道男孩子喜欢那样的女孩。可是,我、我也……
  无论是始祖的祈祷书,还是虚无的系统,都已经被此刻的露易丝抛诸于九霄云外了。
  不管怎样,要是自己不追上去的话,那个使魔就会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要是不好好张开双眼追上去的话,就会被他扔下来的。
  不过,既然如此……自己就一直追赶着他好了。
  追赶到世界的尽头……等到他向自己回头的瞬间、就狠狠地揍他一顿——露易丝心里这么想着。
  
  《始祖的祈祷书》 完

105

主题

895

存在感

126

活跃日
帅哥离线 ╯﹏╰
 8 

家中的荣誉团员

6楼
发表于 2007/10/04 | 编辑
序章

位于托里斯汀王国与戈利亚王国之间的内陆区域的拉格德里安湖,是哈尔吉尼亚中数一数二的名胜。这个大湖的面积约为六百平方公里,两岸见的宽度几乎接近从托里斯汀的首都“托里斯塔尼亚”到魔法学院的距离。
处于较高地势的这个湖,就如风景画一般的美丽。
鲜绿色的森林和澄澈的湖水形成的鲜明对比相映成趣,简直是一个艺术品,实在难以让人相信这是神随手挥动斧头创造出来的世界。
可是,这个湖并不是属于人类的东西。
拉格德里安湖,是非人类的哈尔吉尼亚原居民——水之精灵所居住的地方。
这里是以远胜人类的悠久历史为豪的原居民的乐园。
水之精灵们在湖底建造了城市和街道,建立了自己独立的文化和王国。
据说,任何人只要目睹了其身姿,都会因其美丽而砰然心动;无论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人,都会马上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于是,水之精灵被人们称为誓约之精灵,传说在水之精灵面前立下的誓约,是绝对不会被违背的。
然而……传说其美丽程度比森林,天空和湖面的蔚蓝色交织而成的美景更胜一筹的水之精灵,几乎不会在人类的面前显露身姿。除了数十年一度与托里斯汀王家更新盟约以外,精灵们都不会从湖底里走出来。
所以,尽管有“誓约绝对不会被违背”之类的传说,但要确认的话实在是困难之至。

安丽埃塔和维尔斯的初次见面,就是在这个拉格德里安湖的湖畔。
从现在算起的三年前……托里斯汀王国为了庆祝太后玛丽安努的生日,在
拉格德里安湖举行了邀请各国贵宾参加的大规模游园会。
湖面升起了魔法的焰火,在星空和巨大的天幕之下,正举行着通宵的舞会。会场里摆满了来自全国的各种美味佳肴,跟葡萄酒一起被送进了贵族的胃袋里。
在这个为时两周之久的游园会刚过一半的某个夜晚,十四岁的安丽埃塔离开了自己的帐篷,没有带任何随从和护卫,自己一个人在湖畔散步。
安丽埃塔已经对连日的喧嚣气氛感到厌烦了。
前天,昨天和今天也是这样,而且后天也还要继续下去,节目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晚餐,舞会,吟诗会……那些问候和阿谀奉承的对话,对身为少女的安丽埃塔来说实在苦闷得难以忍受。所以,她就想自己一个人出来好好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安丽埃塔用风帽深深盖过脸面,穿过了帐篷和建筑物林立的一角,来到宁静的岸边。月亮照耀这那里,营造出一种梦幻式的气氛。湖面闪闪发光地反射这美丽的月色,安丽埃塔不禁忘我地陶醉于眼前的景色。
面对这种景色,光在岸边看似乎还不能满足安丽埃塔的玩心,她向左右四周环视了一下。
确认了什么人都没有之后,她好象下定决心似的,刷啦刷啦地脱掉了身上的礼服。早已经开始显露出耀眼美貌的脸上浮现出少女的淘气笑容,她一步一步地向着水里走了下去。
冰凉冰凉的水的触感包围了她的全身,由于当时正是初夏季节,这种冰凉触感让一直处于温暖天气下的身体感觉非常舒服。
这种事要是被她的侍从拉·皮尔特发现的话,一定会被狠狠教训一顿。可是自己一直呆在那难受得要死的游园会里,这么一点乐趣,大概是会被允许的吧。安丽埃塔一边在嘴里嘀咕着,一边开始在湖里游了起来。
游了一会之后,她突然感觉到岸边有人的气息。
安丽埃塔不禁红起了脸,用双手遮盖着自己的身体。
“是谁?”
可是,人影却不回答。到底是谁呢?难道是最爱唠叨的侍从拉·皮尔特吗?还是充当自己玩乐伙伴的同学,比自己年轻一岁的露易丝·弗朗索瓦斯呢?
然而,自己却是瞒着这些人,偷偷一个人溜出了帐篷跑到这里来的。内心感到不安的安丽埃塔再次追究道:“无礼之人,快报上名来。”
一个慌张的声音从岸边传了过来。
“我并不是可疑的人,只是在这里散步而已。倒是你,为什么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到这里来沐浴呢?”
听了对方丝毫不带愧疚的声音后,安丽埃塔马上来气了。什么嘛,你自己明明在偷看我在这里沐浴!
“所以你就报上名来啊。我毕竟身为一国的公主,在引起麻烦事之前,你快报上名来,然后速速离开。”
听了安丽埃塔这么说,那个人影马上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公主?难道你是安丽埃塔?”
被人这样子直呼自己的名字,安丽埃塔不由得大吃一惊。能够直呼自己姓名的人,在集中到这个拉格德里安湖畔的所有人当中,绝不超过五个。如果对方不在范围内的话,那就是一个极其无礼的人了。
“是谁?”安丽埃塔脱下了公主的面具,以少女的畏怯声音问道。
“啊哈哈——”传来了响亮的笑声。
“是我啊,安丽埃塔!我是维尔斯,亚尔比昂的维尔斯,也就是是你的堂兄哦!”
“维尔斯?难道是维尔斯殿下吗?”
维尔斯王子,那不就是亚尔比昂的皇太子吗?虽然从没有见过面,但名字当然是知道的。他是已故父王的兄长亚尔比昂国王的长子,跟自己是堂兄妹的关系。想到这里,安丽埃塔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今天晚上,我跟父王一起来到了这里。于是,我打算亲眼一睹传闻中的拉格德里安湖,所以就到这里散步来了。让你这么吃惊,实在抱歉。”
“讨厌啦,真是的……”

走在岸边的安丽埃塔,把衣服穿上之后,就面向维尔斯说道:
“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在安丽埃塔穿衣服的过程中,维尔斯一直背对着她。
高挑的身影转了过来。在这一瞬间,安丽埃塔脊背流过了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出现的某种感觉。霎时间,被湖水泡凉了的身体就象被火烤过一般,变得滚烫滚烫的。
威风禀禀的面容,含蓄的笑意。
实际上,在同一时刻,安丽埃塔的这种感觉,维尔斯也同样感受到了。
“真让人惊讶。你变漂亮了呢,安丽埃塔……”
从这位飘逸得难以捉摸的王子口中,说出了带有一丝动摇的话语。
“没,没有那回事啦。”
安丽埃塔不敢抬起头来看维尔斯,脸一直朝着下方。
“我本来没有打算吓你的。只是我在散步的时候,突然听见水声……于是到这里一看,就发现有人在这里沐浴。对不起,我看得出神了。”
“为什么你看得出神了呢?”
“不...我还以为是居住在这拉格德里安湖的水之精灵被月色所吸引,出现在湖面上了呢。我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希望能亲眼见精灵一面,听说水之精灵美丽得甚至会让两个月亮都害羞起来啊。”
安丽埃塔笑道:
“结果那却是我,你一定很失望吧。”
维尔斯一边有点羞涩地用手指搔着脸,一边用真挚的声音说道:“没那回事,虽然我从来没有见水之精灵……”
“虽然没见过……?”
“但是我觉得你更漂亮,比水之精灵更漂亮……”
安丽埃塔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亚尔比昂的人还真是喜欢开玩笑呢。”
“这,这不是开玩笑!你也知道,我可是王子啊。从来没有说过一次谎话!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维尔斯慌忙说到。安丽埃塔内心的跳动,就好象被施了魔法似的加速起来。眼前的堂兄……自己一直以来只知道名字的异国皇太子。
她感觉到,自己曾经认为是最无聊透顶的游园会,现在突然好象眼前闪闪发光的拉格德里安湖面一样,变得充满艳丽的光彩。

不用多久,两人就双双掉入了爱河,变得无比亲密。两人只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就能知道彼此的心意。同时,两人也明白到能留在这里的时间非常有限。
维尔斯和安丽埃塔在游园会的期间中,每天一带夜晚就来到湖畔幽会。
安丽埃塔以风帽深深盖着脸面,维尔斯则戴着化装舞会中常用的幻影面具,快步向湖边走去。
而彼此等候的信号,是把小石头投进湖里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后,先到的一方就从躲藏的树丛里走出来,确认周围没有任何人之后,就向恋人抛出作为暗号的话语:
“风吹之夜。”
只要维尔斯这么一说,安丽埃塔就会回答:“水之誓约。”
那一天,两人也互相握着对方的手,在湖畔散着步。
“你真晚啊,安丽埃塔,我等了你好久哦。”
“对不起,因为晚餐会拖了点时间。真是的,醉鬼的长篇大论真让人讨厌。”
“可是……这样子每天晚上都跑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维尔斯一脸担心地问道。安丽埃塔则露出了淘气的笑容,说道:“没事的,因为我有替身呢。”
“你说替身!?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呀。”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维尔斯殿下也在上次的午餐会上见过吧,我的那个朋友……”
“就是那个头发长长的纤瘦女孩吗?”
维尔斯侧着脑袋说道。由于他一直关注着安丽埃塔,根本想不起另外那个女孩的脸和打扮,只是蒙蒙胧胧地记得她头发的颜色。
“没错。她打扮成我的模样,代替我睡在我的床上。因为用被子盖住了全身,所以无论是谁站在床边,也看不到她的脸。”
“可是,她跟你的头发颜色不是完全不一样吗?她好象是偏桃色的金发,而你……”
维尔斯一边拨弄着安丽埃塔的头发一边说道。
“就是这种漂亮的栗色。这个替身还真不好当啊。”
“我调配了一种能染头发的特殊魔法材料哦。不过我的良心还真有点过意不去呢。她……恩,我没有跟他说是来跟维尔斯殿下见面。她可能是以为我一个人出来散步呢。”
“你想的鬼点子还真多啊!”
维尔斯大声笑了起来。
“嘘!不可以这么大声笑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偷听啊。”
“没事的,这样的深夜里在湖边听人说话的,最多就只有水之精灵而已吧。啊,我真想亲眼看一看,哪怕是一次也好,所谓让月亮也嫉妒的美貌,究竟是这样的呢……”
安丽埃塔撅起嘴巴,以一种让恋人困惑的语气说道:“什么嘛,原来是这样。你本来就不是想来见我对吧。你只是想来见水之精灵,所以才找我作伙伴的吧。”
维尔斯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他用双手轻柔地放在安丽埃塔的脸上,把嘴唇凑近了她。安丽埃塔虽然露出了有点慌张失措的表情,但马上就闭上了眼睛。
维尔斯和安丽埃塔的嘴唇重叠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维尔斯挪开了脸,说道:“我喜欢你,安丽埃塔。”
安丽埃塔虽然羞涩地红着脸,但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示爱的话语。
“我也喜欢着你。”
然后,维尔斯有点寂寞地闭上了眼睛。
内心虽然因为恋爱而变得火热,但脑袋中某个冷静的部分却想象着这个恋爱的结局。两人的身份,都不被允许与自己所喜欢的对象结婚。要是被人知道了两人的关系……恐怕即使在正式场合也不可能见面了吧——王子和公主就是这样的存在。
维尔斯勉强用开朗的声音说道:
“哈哈哈……我们都出生在糟糕的命运之星下呢。就连想要象现在这样共同度过短暂的时光,也要挑选深夜,而且还要乔装打扮!我真希望能跟你一同站在阳光之下……不必忌惮任何人的视线,在这个湖畔散步呢,哪怕只是一次也好……一次也好啊。”
安丽埃塔闭上了眼睛。然后,她慢慢地把身体靠在维尔斯的胸前。
“那么,就请你发誓吧。”
“发誓?”
“没错。居住在这个拉格德里安湖的水之精灵,还有个别名叫‘誓约的精灵’。据说在精灵面前许下的誓约,是一定不会被违背的哦。”
“那只不过是迷信。只是传说而已啦。”
“即使是迷信,我也愿意相信。如果说相信就可以实现的话,那么我会永远相信这个传说。对,永远……”
十四岁的安丽埃塔如此沉吟之后,就低下了头。从她的睫毛上滑下了一滴眼泪,落到了脸颊上。维尔斯温柔地轻抚着安丽埃塔的脸。
“我很喜欢你,安丽埃塔……因为你是如此深爱着我。所以,你就不要这样哭了。不然湖会被你的泪水填满,集中在这里的大家都会被淹死的哦?”
“你一定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吧。总是这样子开玩笑……我越是认真,你就越喜欢说坏心眼的话。”
维尔斯一悲切的声音低语道:
“你不要生我气好吗,安丽埃塔?”
安丽埃塔拉起礼服的裙摆,“哗啦哗啦”地向着水里面走去。
“托里斯汀王国公主安丽埃塔在此向水之精灵立誓,我将永远爱着维尔斯殿下。”
然后,安丽埃塔向维尔斯呼唤道:
“接下来就轮到维尔斯殿下了哦。请你快象我这样立誓吧。”
维尔斯也走进了水里。然后,他抱起了安丽埃塔。安丽埃塔抓住了维尔斯的肩膀。
“维尔斯殿下?”
“你的脚会冷的。”
“我不介意。比起那个,你看,我已经向精灵立下了永久不变的爱之誓约。维尔斯殿下也请立誓吧。”
“说什么誓约绝对不会被违背,也只不过是迷信罢了。”
“难道你要变心吗?”
维尔斯仿佛默默祈祷事的沉思了一会儿——
“亚尔比昂王国皇太子维尔斯,向水之精灵立誓。总有一天,我将在阳光之下,不必顾虑任何人的视线,跟托里斯汀公主安丽埃塔手牵手,在这拉格德里安湖的湖畔散步。”
然后,他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向着湖中心说出了誓约的话语。
“我发誓了哦。”
安丽埃塔把脸埋在了维尔斯的胸口上。然后,以维尔斯也听不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你就不能发誓永远爱我吗?”
湖面突然闪了一下光芒。
闪了没多久,整个湖面又恢复了寂静。
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那到底是月亮的光芒,还是水之精灵接受了这个誓约的证明呢?两人都不知道……但是,维尔斯和安丽埃塔一直彼此相偎依,注视着拉格德里安湖的美丽湖面。


第一章 圣女

在托里斯汀的城下镇——布尔顿尼街道上,正举行着盛大的战胜纪念盛装游行活动。
以由圣兽牵引的公主安丽埃塔的马车为首,有名贵族们的马车跟随在后,周围则由魔法卫士队负责警卫工作。
狭窄的街道上塞满了一大堆观众。沿路建筑物的窗户,阳台,屋顶等等都挤满了观看游行的民众,还不住地发出欢呼声。
“安丽埃塔公主万岁!”
“托里斯汀万岁!”
观众们如此狂热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在不久之前,公主安丽埃塔所率领的托里斯汀军,在塔尔布草原彻底击溃了无视互不侵犯条约悍然发动侵略的亚尔比昂军。攻破了在兵力上优胜于己方的公主安丽埃塔,被人们尊崇为“圣女”,如今在国民间的任期已经达到顶峰了。
在战胜纪念的盛装游行结束后,等待着安丽埃塔的就是戴冠仪式——那就是身为母亲的太后玛丽安努向安丽埃塔授予王冠的仪式。这是在得到了以枢机卿马萨林为首的众多宫廷贵族和大臣的同意后决定下来的事项。
虽然邻国的格尔马尼亚得有点不愉快,但其皇帝还是接受了请求,取消了与安丽埃塔之间的婚约。面对单凭一国之力击破了亚尔比昂侵略军的托里斯汀,他们当然是不可能采取强硬的态度了。
至于解除同盟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对亚尔比昂心存怯意的格尔马尼亚来说,如今的托里斯汀已经是不可或缺的强国了。
也就是说,安丽埃塔是凭着自己的双手获得了自由。

在中央广场的一角,一团败兵正茫然的注视着热热闹闹行进中的一行人。
那就是被俘虏的亚尔比昂军的贵族们。虽说是俘虏,但贵族还是被赋予了相当程度的待遇。尽管被没收了魔杖,但也没有被五花大绑,而是象普通人一样站在那里。周围虽然配备了负责看管的士兵,但似乎没有人打算逃走。
贵族成为俘虏的时候,将会被要求进行俘虏宣誓。如果违背誓言逃走的话,名誉和家名都会一举扫地,对于名誉高于一切的贵族们来说,那等于自杀的行为。
在这一团败兵中,有一个肤色晒成浅黑色,有着精悍面容的男人特别引人注目。
他就是被露易丝的“虚无”点燃并沉没了的巨舰“莱克星顿”号的舰长——亨利·伯伍德。他用手戳了戳身旁那个同样成了俘虏的贵族,说道:
“你看吧,霍雷肖。把我们打败了的‘圣女’要经过这里了哦。”
那个被称作霍雷肖的贵族摇晃着肥胖的身躯回答道:
“唔……女王即位这种事在哈尔吉尼亚还没有过先例,就算说战胜了我们也好,也并不代表战争已经结束。真的没问题么……而且听说还很年轻啊。”
“霍雷肖,你应该去学习以下历史才对。关于女王的即位,过去戈利亚曾经有过一例,而托里斯汀则已经有过两例了啊。”
听到伯伍德这么一说,霍雷肖搔了搔脑袋。
“历史么。这么说的话,我们在那位‘圣女’安丽埃塔的光辉历史里也只不过是其中一页里的装饰品,或者该说仅仅是个蝴蝶结而已吧?那种光芒!不仅歼灭了我们的船舰,而且把你率领的整个舰队都歼灭了的那种光芒!真让人吃惊呢!”
伯伍德点了点头。在“莱克星顿”号上空闪耀的光球越变越大……不仅让整个舰队都燃烧了起来,还把搭载的“风石”尽数破坏,让船舰掉到了地面上。
而且最让人惊讶的就是……那种光芒并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光芒虽然破坏了船舰,但却没有对人体造成任何影响。
所以,勉强残留有操纵能力的舰队总算能平安无事地滑落到地面上。虽然火灾中出现了一些伤者,但并没有出现因为紧急着陆而死的人。
“奇迹的光芒啊,那的确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和听说过那样的魔发。唔——我们的祖国这回真是找了个可怕的敌人当对手呢!”
伯伍德自言自语道。然后,他向着在附近待命的那个手执斧*的托里斯汀士兵发话道:
“你——对了,就是你。”
士兵虽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还是马上走近了伯伍德。
“你叫我么?阁下。”
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贵族都会得到相当程度的礼遇。
“我们的部下都没有被怎么对待吧。有没有给他们足够的食物呢?”
“士兵的俘虏都被集中在同一个地方,现在正募集着愿意加入托里斯汀军的志愿者呢。至于那些不愿意加入的,将会被命令进行强制劳动……不过几乎全部都会加入我军吧,毕竟这是一场大胜利啊。不过,您就不必担心他们会饿肚子了。托里斯汀还没有穷到没有饭给俘虏吃的地步。”
士兵挺起胸膛回答道。伯伍德不禁苦笑,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金币,放在士兵的手里。
“你就用这点钱,为庆祝圣女的胜利去喝上几杯吧。”
士兵马上立正行了个礼,然后笑着说道;“不敢不敢,那么我就为了祝愿阁下的健康去喝上几杯好了。”
伯伍德一边注视着离去的士兵背影,一边心情开朗地沉吟道:“如果这场糟糕的战争结束后,可以回国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呢?霍雷肖。”
“我打算退役不当军人了,或者就算扔掉魔杖也无所谓。毕竟我已经看到了那样的光芒了啊……”
伯伍德大声笑道:
“我和你还真是投契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枢机卿马萨林在安丽埃塔的身旁,露出了灿烂的微笑。那是他十年来从没有过的开朗笑容。
他把马车的窗户打开,不住地挥手回应着塞满了整条街道两旁的观众的欢呼声。如今的他正为自己终于卸下了压在自己左右两肩的大石而感到由衷的高兴。那两块大石就是内政和外交了。他打算把这两块重石转移给安丽埃塔,而自己则退身为参谋大臣,担任辅助的工作。
这时候,马萨林察觉到坐在自己身旁的君主却露出了一脸沉郁的表情。于是,他一边捏着自己的上唇胡子,一边向安丽埃塔问道:
“您心情好象不太好哦。我马萨林还真是从没在这辆马车了见过殿下露出开朗的标*呢。”
“为什么我非得马上即位为女王呢?不是还有母亲在吗?”
马萨林罕见地露出了寂寞忧伤的神色,说道:
“太后陛下正在服丧……她直到现在也依然怀念着先王陛下呢。”
安丽埃塔叹了一口气。
“那么我也仿效母亲好了,王位一直空着也不要紧吧,我就不戴冠即位了。”
“您怎么又说这样任性的话!殿下即位女王,这也是您母君所希望的啊。
托里斯汀已经不能在继续充当弱国的角色了。全国的贵族和平民,还有同盟国也是……他们都盼望着击败了强大的亚尔比昂军的强者……也就是殿下您即位为女王啊。”
安丽埃塔又叹了一口气。然后……她注视着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风之红宝石。那是才人从亚尔比昂带回来的维尔斯的遗物。
既然母亲是为了缅怀亡父而一直空着王位……那么自己也最好能仿效她,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女王。
可是窗外却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马萨林以教育般的口吻说道:
“民众都期待着您的戴冠即位,殿下的身体已经不仅仅属于您自己了。”
轻咳了一声后,马萨林又继续说道:“那么,我现在就简单说明一下戴冠仪式的安排吧。请您一定要好好记住,不能有错。”
“真是的,不就是把王冠戴到头上而已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您可不能说这样的话,那可是神圣的仪式啊。是向全世界表明自己继承始祖所赋予王权的重大仪式,那些无可避免的麻烦事也可以算是传统上的特色了。”
马萨林一脸正统的向安丽埃塔解释了整个仪式的步骤顺序。
“……那么,完成仪式后,就请殿下向着在祭坛等候的太后陛下那边去吧。在殿下朗诵完向始祖和神的誓约之辞后,母君就会为殿下您戴上王冠。从那时候开始,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哈尔吉尼亚的人都会称呼您为‘陛下’了。”
誓约……
安丽埃塔心想,把并非心里所想的事作为“誓约”说出来,那不是一种亵渎的行为吗?她根本不认为自己能胜任女王这个位置。那场胜利……把自己推上王座的那场塔尔布战役的胜利,并非是依靠自己的指导力,而是多亏了经验丰富的将军们和马萨林的谋略。自己只不过是起了个带头作用,仅此而已。
如果维尔斯还活着的话,他看到现在的自己会说什么话呢?如果他看到了即将成为女王的自己……看到了被赋予了必须登上权利顶峰这个义务的自己的话……
维尔斯。
自己最爱的皇太子。
自己曾经爱过的,唯一的一个人……
在这一辈子里,自己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思念说出口的誓约之言……就只有在那拉格德里安湖畔说过的那句誓言。
一旦这样想的话……
伟大的胜利和华丽的戴冠仪式,都不能让安丽埃塔的心变得开朗起来。
安丽埃塔只是茫茫然地注视着手上的羊皮纸。
那是安丽埃塔在前几天收到的报告。提出报告的人,正是负责询问俘虏的一个卫士。上面写的是有关被才人零战击坠的龙骑士的事情。
凭着敏捷的机动力和强力的魔法,那个龙骑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己方的龙骑士击落——那个被俘虏了的亚尔比昂龙骑士是这么说的。可是,托里斯汀根本没有那样的龙骑士兵。
于是,那个觉得事情有点奇怪的卫士继续进行了调查。然后,就把结果写在塔尔布村的报告上了。
那个龙骑士兵所操纵的东西,正是塔尔布村流传下来的魔法道具“龙之羽衣”。可是,那似乎并不是什么魔法道具,而是一种未知的飞行机械。
而操纵着它的人……就是安丽埃塔的好朋友拉·瓦利埃尔小姐的使魔少年。
然后……报告上还提出了他们也许跟击破敌方舰队的那阵光芒有关的设想。光芒正是在那个飞行机械的附近产生的。于是,卫士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那会不会是拉·瓦利埃尔小姐或是那位使魔少年引发了那种光芒呢?
可是,毕竟事关重大,卫士不知道是否应该直接跟两人接触,于是就在报告的最后请求安丽埃塔对此事加以裁断。
为自己带来了胜利的那种光芒。
那宛如出现了一轮太阳般的耀眼光芒。
一想起那阵光芒,内心就变得火热起来。
“是你吗?露易丝...”
安丽埃塔暗自沉吟道。

另一方面,在魔法学院里——即为打胜仗而欢欢鼓舞的城下镇不一样,这里依然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平静日常生活。虽然在吃早餐的时候,校长奥斯曼说了几句庆祝王军在塔尔布取胜的话,但并没有另外举行什么特别的庆祝活动。
毕竟这里作为一所学校,原则上跟政治绝缘的地方。尽管在战争期间,但学生们都像以前那样悠闲地过着日子。对哈尔吉尼亚来说,战争可以说是见怪不怪的事了,平时国家间也经常会出现一点小摩擦。虽然战争开始的话也会喧闹起来。但战况一旦平静下来,就又恢复到往常的状态了。
这时候,在没有多少人来得维斯特里广场上,正进行这一场小小的战斗。

才人倚靠在明媚阳光下的长椅上,打开了手里拿着的小包裹,然后一下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好厉害!是围巾哦!”
坐在一旁的雪丝塔马上红起了脸。
“那个……对了,那个叫飞机吧?在坐上飞机的时候,你一定会觉得冷吧?”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多。才人因为听雪丝塔说有东西要送给自己,于是就来到了这个维斯特里广场。
她的礼物原来是一条围巾——纯白色的围巾。那是一条宛如雪丝塔的柔软肌肤般的,温暖的围巾。
“恩,的确是呢,在打开防风罩的时候,真的很冷。”
才人试着把围巾绕在自己的脖子上。如今是初夏季节,但是飞到高空的时候还是很冷的,打开防风罩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在起飞和着陆的时候,都有必要打开防风罩来确认地面的情况。跟现代的飞机不同,是不能一直关着不打开的。
在白色的围巾上,以黑色的毛线写着几个大字。虽然看起来类似某种字母,可是感觉上却完全不一样,那是哈尔吉尼亚特有的文字。
“那个,这上面写着什么呢?”
“咦?啊,对了。才人先生是从异世界来的,所以不认得这里的文字吧。那个,恩……上面写的是才人先生的名字。”
“奥……”
才人感动地说道。唔,自己的名字,原来用异世界的文字是要这么写的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字。名字是用四个字母组合而成的,大概这些文字连在一起读的话就是“才人”吧。在稍微隔开一点的位置上,还写上了六个字母。
“这个是?”
他这么一问,雪丝塔就羞涩地笑着回答道:“嘻嘻……那是我的名字。对不起,我马上去了。是不是让你不高兴了呢?”
“怎,怎么会不高兴呢!”
才人用力的摇了摇头。
“我真的很高兴!这可是雪丝塔为我织的围巾啊!”
这可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收到女孩子送的礼物,才人不禁回想起过去悲惨的经历。
自己的生日——那一天因为是公休日,每年学校都放假。他从来没有过送礼物给他的女朋友。啊,只有一次是妈妈送了个手表给自己,可是第二天就坏掉了。
情人节——有一次人家弄错了他和坐在他旁边那个男生的座位,往他的桌子里面放了一个巧克力。
才人发现的时候马上心花怒放,是谁!到底是谁!难道有人喜欢我吗——!原来也有人喜欢我么——!正当他怎么大叫的时候,一个长相平平的女生跑过来跟他说“我弄错座位了,对不起”。才人想起自己刚才的高兴劲儿,不由得悲由心生,躲到洗手间哭了起来。
正因为才人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仅仅是收到女生送给自己的礼物,他就感动得要哭了。而且还是亲手做的礼物,雪丝塔在他心目中的魅力马上就上升了一百二十。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很可爱的雪丝塔,如今在他的眼里,简直就像天使一般的可爱。
“可是,我就这样收下,真的可以吗?……织这个东西一定很辛苦吧?”
听了才人这么一说,雪丝塔红着脸回答道:
“当然了。那个我在亚尔比昂军攻过来的时候,真的是很害怕。但是,我后来听说战斗已经结束,从森林里跑出来的看的时候……才人先生不是正好从飞机上走下来吗?”
才人点了点头。
“那时候,我实在觉得非常高兴。真的哦!所以……我才突然做出那种事...”
才人也红起了脸。原来,雪丝塔在那时候抱着才人,还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然后,村民们也从森林里走了出来。他们之中好几个人都亲眼看到了才人操纵着零战击落对方龙骑兵的场面。
露易丝和才人被村民们尊崇为击溃亚尔比昂军的英雄,在持续了三天三夜的祝宴里,几乎受到了等同于王侯贵族般的待遇。同时,雪丝塔曾祖父的名声也得到了恢复。毕竟他们都亲眼看到了零战在天空飞翔的样子。
雪丝塔在宴会里一直伴在才人身旁,殷勤地服侍着他。对,就像现在这样子轻轻地把身体倚在他的身上……
才人心乱如麻地用手摆弄着卷在脖子上的围巾。然后,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恩?
“雪丝塔,这条围巾好像很长啊……”
“嘻嘻,那个是这样子用的。”

雪丝塔拿起了围巾的一端,然后……令人惊讶的是,她绕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围巾长度就恰到好处了。
“是,两人用的吗?”
“对呀。你不喜欢?”
一边这么说一边注视着自己的雪丝塔,散发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朴素魅力。那种眼神好像一直天真无邪的听话的小狗一样。
竟然是两人用的围巾,这个女仆还真是想得周到。雪丝塔是个多么要不得的女仆啊要是在日本的话可是要处死刑的你这个混蛋!你,你这个混蛋……才人的脑子里净是冒出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可是,正因为她表露的是这样一种不加修饰的感情,更给才人的脑髓造成了最大限度的冲击。
雪丝塔又继续发动起她的攻势。这一次,她竟然闭上了眼睛,把嘴唇往前伸了出来。简直没有任何先兆——
才人不禁吞了一口口水。反射性地想要把自己的嘴唇印上去。可是……他回想起宴会上雪丝塔的父亲跟他说过的那番话。
她的父亲趁雪丝塔走开的空当,来到了才人的身旁。然后,慰劳了一下身为击溃亚尔比昂龙骑士的才人,还称赞他是村里的英雄。本来他脸上挂满了笑容,但却突然间换上了一脸严肃的表情,以可怕的威势盯着才人说道:
“你是挽救了村子的大英雄,也是从亚尔比昂手中保护了托里斯汀的稀世勇者,我也非常喜欢你。但是……”
“但是……什么呢?”
“要是弄哭我女儿的话,我可要杀掉你哦?”
雪丝塔父亲若无其事地说出了这句话时的表情,才人至今还不能忘记。那种表情,比起兽人鬼,比起龙骑士,甚至比起露易丝的魔法干掉了的那艘巨大战舰还要可怕。
绝对不能随便对雪丝塔下手,而且自己是终有一天要回去的人……要是在这里吻了她的话,雪丝塔的父亲也许会追杀自己追到地球来。那个表情就是包含有这样一种无法让人以一句“那种事绝对不可能”一笑了之的气势。
可是,雪丝塔继续把自己的嘴唇向自己凑过来的时候,这种犹豫也几乎要马上烟消云散了。雪丝塔紧紧地握住了才人的头,大胆地凑向自己。雪丝塔这个少女,在大胆的时候就会大胆到底。才人没有办法抵抗,啊,糟糕了,不过如果只是接吻的话也许……正当他这样子僵硬着身子的时候……
“嘭哐”的一声,脑袋上突然撞上了一块大石头,才人马上晕了过去。

在离雪丝塔和才人的那张长椅后面约十五米的地面上,有一个被挖空的大洞。在那个洞里面,是一个喘着粗气的少女——正是露易丝。
露易丝不住地在洞里跺着脚。在她的身旁,是挖出了这个大洞子的巨大鼹鼠贝露丹蒂和智慧之剑德尔弗伦格。原来,露易丝让基修的鼹鼠挖出这个洞,然后自己就躲在里面,偷偷探出头来,自始自终都在监视着雪丝塔和才人的对话。因为有许多事都要问德尔弗伦格,所以也把它带来了。
“什么嘛!那该死的使魔!”
露易丝一边在洞穴里紧握着拳头,发出了“呜呜~~!”的呻吟声。
在离洞穴有一段距离的长椅上,雪丝塔一边用差不多要哭出来的声音叫着“才人先生,快振作一点!”之类的话,一边照料着才人。刚才直接击中了才人脑袋的石头,是露易丝从洞穴里扔出来的,明明是自己的使魔,却跑去跟别的女孩接吻,实在不可原谅!
德尔弗伦格以逗趣的声音说道:
“我说啊,贵族的小女孩……”
“什么嘛!我说你也差不多该记住我的名字了吧!”
“称呼之类的有什么打紧嘛。我说,最近是不是流行挖洞来监视自己的使魔啊?”
“怎么可能流行这种东西嘛。”
“那么你为什么要挖洞来偷看?”
“要是被发现了不就是很丢脸嘛。”
露易丝盯着剑说道。
“那你就别偷看不就行了。使魔要干什么事,你管那么多干嘛啊?”
“那可不行。那家伙!那个笨蛋使魔,竟然一点也不管我的烦恼,自己整天在外面亲亲热热亲亲热热……”
说“亲亲热热”的时候,露易丝的声音颤抖了起来。看来她是已经气到了极点了。
“现在我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虚无’系统的继承者,可是因为没有可以跟我商量这些事的人,所以我才没有办法,只好找他这个又无能又迟钝的使魔来商量,可是他一天到晚就只知道跟那个不知道哪里好的女仆亲亲热热亲亲热热…….”
“亲亲热热亲亲热热…….”
“你别学我说话!”
“好可怕!可是,向他扔石头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么?搭档他太可怜了,可能已经死了吧。”
露易丝在洞穴里交叉着双臂说道:“身为使魔竟敢丢下自己的义务去跟人家亲亲热热,还早十年呢!”
“吃醋。”
“不是,绝对不是!”
露易丝红着脸,把脸扭过一边去了。德尔弗伦格模仿着露易丝的口吻说道:
“为什么你不跟我这个主人接吻嘛?”
“闭嘴。”
“人家明明在装睡呀……我要哭了哦。”
“你下次再敢说的话,我就用‘虚无’把你熔掉。我发誓一定会把你熔掉的!”
德尔弗伦格的剑身马上颤抖了起来,它似乎是在大笑。露易丝一边心想真是把惹人讨厌的剑,一边向德尔弗伦格询问道:“我说啊,现在我没办法,只好问你了。要知道,现在我这样的名门贵族向你这种破剑提问哦,你要感谢我才行。”
“你要问什么?”
露易丝可爱地咳嗽了一下,然后红着脸,一拼命保持着威严的声音向德尔弗伦格询问道:“你给我说一下那个女仆在魅力上胜过我的地方。要简洁地说到点上,说得明白点。”
“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个跟你没关系吧。你别管,只管回答我提出的问题。”
“吃醋。”
“所以我就跟你说不是了嘛!”
“以前明明还那么大胆来夜袭人家…….我要哭了哦。”
“还是把你熔掉算了。”
看到露易丝真的拿起了魔杖咏唱起咒文来,德尔弗伦格马上慌忙作出了回答。要是她又使出上次那种叫做“Explosion”的“虚无”魔法的话可不得了。
“知,知道啦!哎,真是拿你这个小女孩没办法!首先嘛,那个乡下姑娘懂得做料理。”
“看来是呢。可是那又怎样嘛。料理什么的,只要到餐馆点菜不就行了。”
“男人就是喜欢那样的女人啊。还有,她好像还很擅长针线活。”
“我也会啊,以前母亲教过我的。”
“拿你的手艺跟那乡下姑娘比的话,就跟拿龙来跟蜥蜴比差不多。”
“下一个。”
“容貌的话,唔,还是看个人喜好吧。你也算是容姿秀丽,那个乡下姑娘也有她的可爱之处。可是,那个乡下有着你没有的武器。”
“说来听听。”
“胸部。”
“人类是会成长的!”
露易丝挺起胸膛来说道。可是那个部位却明显呈现出一个平面。
“你到底多少岁?”
“十六。”
“哎呀,那已经不可能再成长了。”
露易丝开始咏唱咒语。
“等一下!快住手!喂喂!不过,人类男人就喜欢胸部大的女人吧?上次跟那个女仆一起洗澡的时候,搭档他可陶醉得很呢。”
德尔弗伦格这么说的时候,露易丝的眉毛马上竖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了些什么?”
“恩?我说那次一起洗澡的时候……”
德尔弗伦格把之前才人跟雪丝塔一起洗澡的事原原本本地向露易丝说明了。
听完之后,露易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体就像要爆发出危险的火花似的不住地抖动。不管怎样,她已经愤怒到极点了。德尔弗伦格——这把剑感觉到久违的毛骨悚然的恐怖,马上闭上了嘴巴。
在他的身旁,鼹鼠冷冷地探出了头来。它发现一个令它兴奋的人影——正是到处找着它的基修。
基修嗖地单膝着地,紧紧拥抱着自己心爱的使魔,不住地用脸磨蹭着它。
“啊啊!我找你很久了,贝露丹蒂!我可爱的鼹鼠!你在这种地方挖洞,到底要干什么呢?恩?哎呀,露易丝。”
基修在洞穴里面发现了露易丝,不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为什么会在洞穴里面的?”
鼹鼠用困惑的眼神交替看着基修和露易丝。基修“唔”地摇了摇头,像是洞察了一切似的说道:
“我知道啦,露易丝。你让我的贝露丹蒂在这里挖洞,大概是想找蚯蚓吧?怎么了,难道你想调配美容密药么?原来如此,你的使魔看来是迷上了饭堂的女仆……”
基修一边说,一边稍微瞥了一眼在长椅上照顾才人的雪丝塔。才人依然处于昏迷状态,雪丝塔则倚在才人的胸前拼命地大声叫唤着。
“啊哈哈!你得好好搞一下美容,把他抢回来才行呢!要是被平民女孩抢走了男人的话,贵族的名誉可就一落千丈了哦!”
德尔弗伦格不由得小声喊了一句“糟糕了”。露易丝就像原始蜘蛛似的抓住了基修脚踝,把他拉到洞穴之后,仅仅用了两秒就把他修理得不似人形了。
鼹鼠很担心似的用鼻子戳了戳晕过去的基修的脸。露易丝紧紧地握着拳头,发出了低沉的,如沉吟般的声音。
“这次又轮到你这家伙了么……”
德尔弗伦格用无奈的声音低声道:“哎呀,这回的‘虚无’可比普里米尔·*里还要可怕一百倍哩。”

才人一边搓揉着痛得要命的头一边回到了房间,却发现露易丝正襟坐在床上,注视着窗户那边。房间里的光线很阴暗,明明已经到了傍晚,但露易丝还是没有开灯。才人隐约感觉到了不祥的气氛,脊梁不禁冒出了冷汗。
“怎么了?露易丝?房间这么黑啊。”
听了才人的话,露易丝依然没有反应,只是背对着才人一动不动。看来她的心情不太好。到底她在生什么气啊?才人不禁在心里感到疑问。
“你怎么这么晚。刚才你到哪儿去,都干了些什么?”
露易丝保持着正襟的坐姿询问道。声音虽然很冷淡,但好像并不是在生气。才人稍微放下心来,回答道:
“我到维斯特里广场去见雪丝塔,因为她说有礼物送给我。然后突然间有块石头飞了过来……痛死我了,那块石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是么。那一定是天罚了。对了,我有话跟你说……你先坐到地板上。”
“咦?地板?”
“狗。”
“又要我做那好久没做过的狗吗~~~”才人一边嘀咕着,一边想从房间里溜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现在的露易丝比恶鬼还可怕。虽然不知道什么始祖什么虚无的,但她毕竟是咏唱出恐怖的咒语,把进攻托里斯汀的战舰全数击溃的露易丝啊。
看到才人想要开门的样子,露易丝马上一挥魔杖。
咔嚓!恩?才人拼命扭门把,可是就是扭不动。露易丝依然背对着他,说道:“真是神奇呢……简单的普通魔法(CommonMagic)都基本上能成功了。”
“露,露易丝?”
才人一颤抖的声音询问道。露易丝好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声调一点也没变,那才是最可怕的。
“虽然四大系统依然失败连连……难道我果然是‘虚无’的继承者吗……现在的我正开始不断地成长起来吗?喂,笨狗,你的主人现在很不安。现在没有任何人知道我能使用‘虚无’魔法。我所咏唱的‘爆炸(Explosion)’,城下镇的人们和王军都只认为是‘奇迹’……可是,我想总有一天会被城里的人知道的。那样的话,我将会怎么样呢?在这种非常时期,那个懂得知恩图报的笨蛋使魔,却整天都去跟那个女仆幽会。”
明,明明明,明明吻了人家还去幽会!露易丝差点把这句话说出口,又慌忙闭上了嘴巴。她深呼吸了一下,思考看下一句话用的词语。
才人马上变了脸色,拼命扭着门把。可是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门把还是一动不动。看来“上锁”的魔法效力实在非同小可。
“幽会我也不说了,可是你还一起洗澡。这实在不行,这种行为根本不能单用‘糟糕’来概括。竟然丢下主人去跟女仆洗澡。这是怎么回事?在外面这可是死罪啊!我待你这么宽松,你实在太幸福了。”
露易丝全身开始发起抖来。
明,明明明,明明吻了人家还跟别人一起洗澡!竟然跟那女仆一起洗澡!
这时候,从窗外飞进来了什么东西。原来那是一只鹈鹕。
“哦,还真快呢。”
露易丝把绑在鹈鹕脚上的包裹解了下来,放到了床上。然后,她又往鹈鹕的嘴里放上金币。看来这只鹈鹕是类似才人世界里专门送外卖的家伙。
“你,你到底买了些什么……”
才人不由得绷紧了脸,像是发了疯似的狠命地扭着门把。
“救,救命啊!救命啊!”
“我不是跟你说过,那只是白费力气了么?”
才人转过身,发现露易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眼前。一看她那张脸,才人不禁发出了凄凉的哀鸣声。
“啊——”
露易丝竖起眉毛,紧紧地咬着嘴唇。那张脸比雪丝塔的父亲还要可怕。
露易丝首先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踢在才人的跨下。才人马上瘫倒在地板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呜……你怎么老是这么粗暴地对待我的要害部位……”
露易丝“喀”地踩在才人的脖子上。
“笨狗,看来你现在欠缺的是节操啊。又向这边摇尾巴,又向那边摇尾巴……似乎真专心一意地在播种呢。所以我才不得不买这样的东西。”
露易丝把一条皮革做的类似绳子般的东西套在了才人的身上,然后,“啪嚓”的一声,扣上了位于胸前的锁。那是一种类似用来绑身体的裤子吊带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为了驯化猛兽用的魔法拘束用具。”
“开什么玩笑!”才人大叫一声,刚想要站起来,露易丝低声咏唱了一句简短的咒语。
“瓦斯拉。”
哇啊!才人大叫一声,倒在了地板上。
“上面被赋予了水和风的咒语,跟主人发出的信号相呼应,蕴藏其中的雷击魔法就会发动。”
露易丝作出了如此说明,可是才人已经因为受到的冲击晕了过去,无法回答了。然后,露易丝拖着才人,放到了麦杆堆上面。
“明明是我的使魔,还去跟别的女孩一起洗澡,还早一百年呢!”

第二章 才人于战胜后的城下镇购物

瓦尔德醒了过来。他刚想坐起身子,却马上痛苦地皱起了脸。注视着包缠在自己身上的绷带,他感到很讶异。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自己应该是……被纲达鲁乌操纵的飞行机械发出的魔法所伤,失去了意识。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那是一个用木板充当墙壁的简陋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放着本来挂在自己胸前的吊坠。他发现了水杯,想要伸出手去拿……可是全身都传来刺骨的痛楚,他没有办法拿到。这时侯,房间的门被打开,走进来的是一副熟悉的睑孔。
[哎呀,你已经恢复意识了吗?]
[土块?是你这家伙么。]
芙卡在桌子上放了一个盛有汤水的碟子。瓦尔德又一次想要坐起身子,结果还是痛苦地皱起了脸。
[呜……]
[你现在还不能动。你的身体被*射穿了好几处耶。我们集合了多个水系统的魔法师,总共给你咏唱了三天三夜的‘治愈’咒语啊。]
[*?]
瓦尔德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是被‘*’射中了吗?世界上还有那么强力的抢么?]
所谓的*,也就是平民使用的武器。用打火石的火花点燃*,通过爆炸产生的压力击出圆形*的武器。在近距离的威力虽然胜于弓箭,但是因为每次发射都要放进*和*,在连射性能上有很大的缺陷,而且比起弓箭来,在命中精准度上也有很大不足。要说有什么地方比弓箭有利的话,恐怕只是在使用的时候并不需要像弓箭手那样接受专门的训练而已。对魔法师来说,耶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武器。
[对啊?你连把自己打败的武器也不知道就去战斗了么?真是十粗心男人。]
芙卡如此说完,就用汤匙勺起碟子里的汤水,送到了瓦尔德嘴边。
瓦尔德陷人了沉思中。那个纲达鲁乌所操纵的奇妙飞行机械……
没想到它不仅能够机敏灵活地飞来飞去,而且还装备有连发式的“*”。
还有,在自己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看到的光芒漩涡……
在一瞬间内把亚尔比昂舰队燃烧起来的耶种光芒……
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在哈尔吉尼亚果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跟作为改变了自己人生开端的那个事件,也许有着什么牵连……
曾经希望掌握在手里的露易丝的才能。
还有神圣皇帝克伦威尔所操纵的奇妙魔法……
只要去“圣地”的话,也许就能找到什么线索,所以自己才决定跟随克伦威尔。那家伙的计划看来在第一步就遭到了挫折呢……瓦尔德一边回想起燃烧起来的战舰一边自言自语道。
[快喝吧,不然汤水就要凉了。]
芙卡有点不耐烦似的向着沉思中的瓦尔地说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
瓦尔德看也设看汤水一眼,直接问道。
[是亚尔比昂啦,这里是伦迪纽姆郊外的一个寺院,因为我以前也曾经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幸好你平安回来了,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哦。]
[亚尔比昂?侵攻作战后来怎样了?]
[对了,你一直昏迷不醒,当然不知道吧。行动彻底失败了啊,舰队全灭,亚尔比昂军被彻底击溃。真是的,什么‘毫无疑问必将取胜’嘛。连在兵力数量上处于劣势的托里斯丁军也战胜不了的话,我看什么夺回‘圣地’的都等于白说了吧?]
[你也加入了征伐军作战吗?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芙卡没好气地说道:
[我早就告诉你了啊!我说因为亚尔比昂军对异国地理环境不熟悉,所以我就作为侦查队被派遣了出去。你看来是那种对于自己无关的事就马上忘记的类型吧!]
[是吗?啊,也许是吧,抱歉了。]
然后,瓦尔德又沉声催促芙卡道:
[给我喝点汤水吧,肚子很饿。]
芙卡苦涩地扭曲着脸,但还是把汤水送到了瓦尔德嘴里。
[我当时看到你从天上掉了下来,于是马±跑过去照顾你了啊。总之就先用我的‘水’魔法来给你做应急冶疗。然后又通过盗贼时代的门路,想方设法安排了去亚尔比昂的船,拼了命才逃了回来耶。真是的,早知道就不救你这个不识感恩图报的家伙了!]
瓦尔德向桌子上指了指。
[帮我把那个吊坠拿过来吧。]
那是一个银制的盒式坠子。瓦尔德从芙卡手上接过之后,就挂上了自己的脖子。
[这就是你最重要的宝物么?]
[只是没有它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而已。]
[你还真是个认真的家伙。]
美卡笑着注视著瓦尔德,只见他脸上马上红了起来
[你已经看过里面了么?]
[嗯,一时好奇就看了。因为你呀,即使在失去了意识之后也还是紧紧地握住那个东西啊。当然会让人家在意了。]
[真不愧是盗贼呢。]
[喂,那个人,是谁?你的恋人?]
芙卡探出身子向瓦尔德问道。瓦尔德以苦涩的声音回答道:[是母亲。]
[母亲?没想到你一表人才,原来还没有断奶啊?]
[现在已经不在了。不管怎样,这些都跟你这家伙没关系。]
[我说啊,你整天你这家伙你这家伙的,装什么了不起嘛。]
就在这时候,房门“咔嚓”的一声被打开了。原来是克伦威尔带着谢菲尔德来探望他。
克伦威尔一看到瓦尔德,就露出了笑容,那是跟往常无异
的笑容。瓦尔德心想,怎么好像人偶一样。
明明是一场惨烈的败仗,明明亚尔比昂的野心就在第一步遭到了挫败.可是克伦威尔却没有表露出丝毫的动摇。到底他是真的有能耐呢,还是单纯只是个乐天派?实在让人难以断定。
[看来你恢复意识了啊。子爵。]
[实在非常抱歉,阁下。我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这次失败并不是你的过错。]
站在一旁的谢菲尔德也点了点头。他注视着似乎是报告书的羊皮纸,低声说道:[听说在上空出现的光球不断膨胀,把我们的舰队都尽数击溃了。]
[也就是敌人使用了未知的魔法啦。这应该说是我们的估计错误,并不是任何人的责任。如果真的咬追究的话……那是我们知道部队敌人战斗力分析不妥当的问题了。我没有打算责备身为士兵的你们,你就好好养伤吧,子爵。]
克伦威尔向瓦尔德伸出手,瓦尔德在他手上吻了一下,说道:[衷心感谢阁下的宽宏大量。]
瓦尔德回想起露易丝那头长长的偏桃色金发。露易丝就在那辆飞行机械上。那个魔法难道是……
瓦尔德早就看穿了露易丝有魔法的才能,所以他一直希望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始祖曾经用过、至今已经失传了的系统“虚无”。
可是,他又摇了摇头。根据克伦威尔所说,“虚无”是操纵生命的系统。那样的系统真的能够像那样子发出耀眼的光芒,把整个舰队都灭掉么?
而且,那么强大的魔力……别说是露易丝,那简直不可能是个人能够操纵的分量。
[那难道是‘虚无’的光芒吗?可是,阁下所说的‘虚无’跟那种光芒是完全是不相容的啊。]
[孤也并非是理解了‘虚无’的一切。‘虚无’里面还包旨含着许多谜团啊。]
谢菲尔德接着说道:
[那毕竟是淹没在悠久历史深渊里的系统。]
[历史。对了,孤对历史十分感兴趣,偶然也会去读读古代史书。在被称为始祖之盾的圣者AEGIs传记的第一章里,有这么一句话。那是有关‘虚无‘的文字。”
克伦威尔以吟诗般的语调接着说道:
[‘始祖创造太阳.普照大地。’]
[原来如此,那种光芒,即使称之为小型的太阳也不为过呢。]
[谜团一直都是谜团的话,总觉得不好受,浑身也会感到不自在。对吧.子爵.]
[您说得没错。]
[听说托里斯汀军是由安丽埃塔率领的呢。我还以为她是个不懂世事的公主.看来还挺能干的嘛。那位公主殿下,也许是通过‘始祖的祈祷书’,发现了沉眠于王室的秘密了。]
[沉眠于王室的秘密是指……?]
[亚尔比昂王家,托里斯汀王家,还有戈利亚王家……本来都是源于一条根。后来,他们各自承担了始祖的秘密。亚尔比昂王家流传下来的秘宝是‘风之红宝石’和另一件东西……可是不知道他们放哪儿去了,风之红宝石至今还没有找到。至于另一件东西,则还在调查之中。]
瓦尔德注视着那个不太起眼的女性。因为她用风帽深深地盖过了脸面,无法窥见其表情。本来觉得她只是克伦威尔的秘书,但内心总是觉得她并不仅仅是个秘书。那并非是因为从她身上感觉到什么强大的魔力,可是,既然能得到克伦威尔如此重用,就定拥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吧。
[听说如今安丽埃塔已经被奉为‘圣女’,而且还将即位为女王了呢。]
克伦威尔低声道。谢菲尔搏答道:
[对王国来说,国王就代表了国家。只要得到了女王,那么国家和王家的秘密也能拿到手了吧。]
克伦威尔脸上浮现出微笑。
[威尔斯君。]
通过克伦威尔的力量而得以复活的威尔斯,从走廊那边走进了房间里。
[您叫我吗?阁下。]
[孤想要向你的恋人……也就是‘圣女’殿下致以戴冠贺词,所以想把她请到我们伦迪纽姆城里来。不要紧的,虽然路上也许会很寂寞,但只要有你在的话,大概是没有问题的吧。]
威尔斯用毫无抑扬的声音低声说道:[谨遵阁下吩咐。]
[那么,瓦尔德君,你就好好修养身体吧。等威尔斯君把‘圣女’请来我们的晚餐会之后,我再来请你出席好了。]
瓦尔德马上低头行了个礼。
克伦威尔等人从房间里走了出去。芙卡漠然地自言自语道:[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男人呢。竟然用死人当诱饵把恋人引过来,这根本不像是贵族的做法。]
然后,芙卡又像在找借口似的接着说道:
[嘿,虽然我也讨厌贵族啦。]
[那个男人并不是贵族。你也听说了吧?他本来只不过是一介司教。]
然后,瓦尔德很悔恨似的哼了一下鼻子。
[怎么了嘛?]
[我这个人老是坐不住。要是我的伤好了的话,就不会被死人抢走自己的工作了……]
然后,瓦尔德好像很不甘心似的把脸埋在自己的手臂里。
[可恶!我……我难道是个无能的家伙吗?‘圣地’又离我越来越远了啊……]
芙卡轻轻笑了笑,然后用手搭在瓦尔德的肩膀上。
[你真是个软弱的男人……虽说我早就知道啦。]
然后,芙卡把自己的嘴唇凑近瓦尔德,印在他的嘴唇之上。
慢慢离开嘴唇后,芙卡低声道:
[现在你就好好休息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事……不过偶尔也是需要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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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帅哥离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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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的荣誉团员

7楼
发表于 2007/10/04 | 编辑
在托里斯汀的王官里,安丽埃塔正在等待她的客人。虽说是女王,但也并不是整天到晚都坐在王座上的。
自从她结束了戴冠仪式成为女王之后,接见国内外客人的次数也比以前多得多了。关于某些事情的控诉和要求,或者单纯只是来讨她欢心——安丽埃塔从早到晚都不得不会见这样的客人。而且因为现在是处于战争时期,来访的客人也比平时要多。
因为身为女王,必须向对方显示出相应的威严,所以精神很容易疲劳。虽说马萨林也会在一旁辅助,但她在言行上也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安丽埃塔如今已经不能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公主殿下了。
可是……这次的客人却是一个不必摆出那些装模作样表情的人。
房门前的守卫通报声响起,告诉了安丽埃塔访客的到来。
安丽埃塔说了一声“请进”之后,门就被打开了。  
露易丝站在那里,恭敬地低头行了个礼。在她的身旁还可以看到才人的身影。他的身上依然还套着那个猛兽用的拘束用具。
[露易丝,啊啊,露易丝!]
  安丽埃塔跑了过去,紧紧拥抱着露易丝。露易丝设有抬头低声说道:
[公主殿下……不,现在已经要称呼您为陛下才行呢。]
  [我可不允许你对我作如此见外的称呼。露易丝?弗朗索瓦斯,你难道要把我最爱的朋友也要从我身边夺走吗?]
  [那么我就像平常一样.称呼您为公主殿下好了。]
  [就这么称呼吧。啊啊,露易丝,我实在不想当什么女王呀。无聊是平常的两倍,难受是平常的三倍,精神疲劳可是平常的十倍啊。]
  安丽埃塔一脸没趣地低声道。
然后,露易丝就默默地等待着安丽埃塔说话。安丽埃塔是在今天早上派使者到魔法学院来的。两人设有上课,就乘上了安丽埃塔安排的马车,来到这里。
如此特意把自己叫来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果然是有关“虚无”的事吗?可是,逸些事也不好由自己来发问。
安丽埃塔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没有说话。露易丝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说了一句:
[请让我向您祝贺这次战役大获全胜。]
  本来以为这是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但安丽埃塔却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握住了露易丝的手。
[那场胜利都是多亏了你呀,露易丝。]
  露易丝不禁大吃一惊,愣愣地注视着安丽埃塔。
[你没有必要对我隐瞒那些事哦,露易丝。”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尽管如此,露易丝还是拼命装作不知道。
安丽埃塔笑了笑,把一张羊皮纸递给了露易丝。读完了那张纸上写的内容后,露易丝不禁叹了一口气。
[您已经调查到这个地步了吗?]
  [你立下了那么辉煌的战功。当然不可能一直瞒下去了。]
  然后,安丽埃塔把视线转向从刚才开始就仿佛置身事外般地站在那里的才人。在来王官的路上,才人已经听露易丝说了安丽埃塔已经当了女王,此时不禁感到一丝紧张。
[听说你操纵着异国的飞行机械,把敌人的龙骑士队尽数歼灭了。在此我向你致以深厚的谢意。”
[不……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是救国的英雄啊。本来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能赐你贵族的身份……]
  [不行的!怎么能赐予狗贵族的身份!]
  [狗?]
  [啊,不、没有什么。]露易丝红着脸低声说道。
[可是,我还是不能为你封爵位。]
  听安丽埃塔这么说,才人“哦”地嘀咕了一声。然后,他想起了琪尔可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在托里斯汀这个国家,不是魔法师的人是不能成为贵族的。
不管怎样也好,反正我根本不需要什么爵位。才人虽然内心这么想着.但却没有说出口。即使获得了那些东西也没用,一旦回到日本的话,就连英语能力证书或者珠算级别证明也比
它强。
[这实在是辉煌的……巨大的战果。露易丝?弗朗索瓦斯,你和你的使魔所立下的战功,不但在我们托里斯汀,甚至在整个哈尔吉尼亚的历史里也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伟大功绩。本来的话,即使授予你领地……不,甚至是一个小国,赐封你为大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且,你的使魔也应该可以破例赐予爵位。]
  [我、我什么都没有……那都是使魔的功劳……]
  露易丝有点吞吐地小声嘀咕道。
[那阵光芒是你释放出来的吧?露易丝。虽然城下镇的人们都说是什么奇迹之光,但我并不相信奇迹。那阵光芒膨张开来的地方,正好是你们所乘坐的飞行机械所在的位置。那一定是你吧?”
露易丝在安丽埃塔的注视下,心想无法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才人露出“真耍说出来吗?”的表情,轻轻扯了一下露易丝的衣袖。但露易丝却以“事情是这样的……”作为开头,把有关《始诅的析祷书》的事情说了出来。由于一直没有人能听她倾诉,所以她一直感到十分不安。
露易丝把整件事情向安丽埃塔缓缓道出。
把安丽埃塔给的“水之红宝石”戴在手上后,《始祖的祈祷书》上就浮现出古代文字。把上面写的咒语吟诵出来之后……就引发了那阵光芒。
[《始祖的祈祷书》上写着那是‘虚无’的系统。公主殿下,那会不会是真的呢?]
  安丽埃塔闭上了眼睛,然后把手放在露易丝的肩膀上。
[你知道吗?露易丝。始祖普里米尔让他的三个儿子创立了王家,然后分别赐予了他们戒指和秘宝。托里斯汀所继承的就是你手上的‘水之红宝石’和《始祖的祈祷书》。]
[嗯……]
[在王家之间,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继承始祖力量的人,将从王家中诞生。]
[我并不是王族啊。]
[露易丝,你在说什么呢?拉?瓦利埃尔公爵家的祖先,是国王的庶子。正因为这样才会被封为公爵啊!]
露易丝不禁恍然大悟。
[你也是继承了我们托里斯汀王家血脉的人,这就已经有足够的资格了。]
然后,安丽埃塔又拿起才人的手,一边看着手背上的印记一边点了点头。
[这个印记就是‘纲达鲁乌’的印记吧?也就是始祖普里米尔曾经使用过的、为了确保咒语咏唱所需时间而诞生的使魔印记。]
才人点了点头,奥斯曼校长也好像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那么……我真的就是‘虚无’的继承者吗?]
[嗯,看来这样想的话比较合理呢。]
露易丝叹了口气。
[所以,你现在明白我无法授予你勋章和奖励的理由了吧?露易丝。]
才人不知道为什么,于是问道:[为什么昵?]
安丽埃塔的神情变得有点阴郁,回答道:
[如果我给了你赏赐的话,露易丝的功绩就会被暴露于世间,那实在太危险了。露易丝所持有的力量太大了,即使对一个国家来说也还是一种过于巨大的力量。要是敌人知道了露易丝的秘密……他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把她抢到手吧……充当敌人目标的人光我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接着.安丽埃塔又叹了口气。
[敌人并不一定来自于空中的亚尔比昂。即使在城里面……要是知道了你那种力量的话,就一定会有人为了私欲而想办法加以利用吧。]
露易丝绷紧了脸,点了点头。
[所以,露易丝,你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出自己拥有这样的力量,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哦。]
露易丝沉思了一会儿……
然后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口说道:
[公主殿下,我打算以我的‘虚无’为您效劳。]
[不……不用了。你要尽快把这种力量忘记.不要再使用第二次了。]
[神……一定是为了帮助公主殿下,才授予我这种力量的!]
可是,安丽埃塔却摇了摇头。
[母亲曾经说过,过度的力量会让人疯狂。到底有谁能保证,获得了‘虚无’协助的我不会变成那样子呢?]
露易丝昂然抬起了头,那是一种意识到自己使命所在的表情。可是,在她的脸上却隐约渗透出某种危险的味道。
[我一直想为了公主殿下和祖国贡献出我的力量和身体。我自小就接受着这样的教育.也一直坚信着这个信念。可是,我的魔法却经常失败,正如您所知,我的别名是‘零’。在别人嘲笑和悔蔑的话语中,我痛恨得浑身颤抖.很不甘心。]
露易丝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是,神却赐予了我这样的力量。所以,我想为了自己相信的信念而使用这种力量。如果陛下还是说不要的话.非我就得把魔杖交还给陛下了。]
安丽埃塔听了露易丝这番话,心底不由得怦然一动。
[明白了,露易丝。即使是现在……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拉格德里安湖畔那时.你也曾经帮助过我呢。为我当替身,睡在我的床上……]
[公主殿下。]
露易丝和安丽埃塔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才人依然置身事外,无奈地搔了几下脑袋。露易丝那家伙竟然这么轻易就许下了那种诺言……虽然他心里这么想,但却没有说出口。
虽然为安丽埃塔效力是好事……可是我该怎么办嘛。我本来还想要到东方寻找回去的方法啊……
如果要帮安丽埃塔的忙的话,我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你是说,以后也要为我效力吗?露易丝。]
[当然了,公主殿下。]
[那么,《始祖的祈祷书》就交给你保管了,可是,露易丝,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绝对不能对任何人提起你是‘虚无’承者这件事。另外,也不能随便使用这种力量。]
[明白了。]
[以后,我就任命你为我的直属女官吧。]
安丽埃塔拿起羽毛钢笔,沙啦沙啦地在羊皮纸上写起字来。写完之后,她又用羽毛笔挥了一挥,在纸上盖上了花印。
[你拿着这个吧,这是我发行的正式许可证。有了这个通行证,你就可以随意通行包括王宫在内的国内外任何地方,并且拥有使用包括警察权在内的公共机关的权力。如果没有自由的话,要办起事来也根困难吧。]
露易丝恭谨地行了个礼,然后接过了那个许可证。这是安丽埃塔亲笔批下的许可证,如今的露易丝,在某种意义上就等于被允许了行使女王的权力。
[如果遇到有什么只有你才能解决的事,我一定会找你商量的。在表面上你就尽管像平常一样,作为一名魔法学院的学生行动吧。不过这种事就算我不说,我想你也一定会妥善处理的啦。]
接着,安丽埃塔转身面对着一脸怃然的才人。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在全身的口袋里找着什么东西。拿出里面装着的宝石和金币之后,就把那些东西一下子放到才人的手里。
[以后也请你多多关照露易丝……我最重要的朋发哦,体贴的使魔先生。]
[怎、怎么行……我不能收下这么多东西的。]
才人看着手里的一大堆金银宝石,不由得惊呆了。
[请你务必收下。本来我是应该授予你‘修瓦里埃’爵位的……这都是我这个无法做到这一点的无能女王最低限度的谢意。你已经向我和祖国奉献了忠诚之心,必须要有回报才行。]
安丽埃塔以真挚的目光看着才人说道。
看着她的双眼……才人也不得不收下了。一旦收下了这些东西,才人以后也就不得不帮路易丝的忙了吧……才人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是安丽埃塔的臣下,本来他是没有必要负起这种责任的,但是才人却是一个极重道义的人。
啊啊,这大概也是命中注定的吧……他心想。
不,与其说是命运,倒不如说是自己的性格吧。像安丽埃塔这样的美女,一旦对我说“拜托你了”的话,依照我的性格是绝对无法拒绝的。而且心里还美滋滋的……唉……没想到在日本不受女孩欢迎的经历会在这种时候起作用。
去寻找回家方法的事可能要推迟一段时间了……才人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把金币和宝石塞进了裤子的口袋里。


才人和露易丝肩并肩走出了王宫。
[真是的……你这家伙怎么那么随便就自告奋勇了……]
[什么意思嘛。]
露易丝抬头盯着才人说道。
[就是因为你说什么要帮公主殿下的忙,害得我不能到东边去了啊。]
才人一脸怃然地说道。
[你自己随便去不就行了,谁也没有拜托你留下来。]
路易丝把脸扭过一边,快步向前走了起来,把才人扔在后面。
才人慌忙追上去说道:
[你怎么这样于说话嘛?既然如此,这样的东西——]
才人用手指了指扣在自己身上的猛兽用拘束用具。
[你还干嘛扣在我的身上啊!]
[为了不让使魔胡作非为而用锁链锁起来,这就是主人的义务嘛。]
露易丝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才人仿佛突然醒悟过来似的抓住露易丝的肩膀。
他们已经来到了王宫前的布尔顿尼街,站在大马路的正中央。路人一个个都露出“发生什么事了?”的表情,呀异的盯着他们俩。
[真是的!人家都在看着我们啦!快放手!]
才人低声说道:
[我说你……一定是在想我不能回去更好吧?]
路易丝一听这句话,不禁马上变了脸色。
[果然是这样。没错吧?我不在你会很苦恼对吧?那样就很难帮上公主殿下的忙了吧?]
才不是呢!——路易丝差点就脱口而出,然而她却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吧。自己根本不是为了那样的理由而不想让才人回到原来的世界。可是,如果把真心话说出来的话,就等于告诉才人自己内心的这种酸溜溜的感情。路易丝的自尊心绝不容许她那样做。
所以,路易丝没办法,只好点头道:[对,对阿!你虽然是个差劲的使魔,但是不在了的话也会有点麻烦的!]
[一点也不可爱!什么意思嘛!]
才人一边嘀咕一边再次踏出步伐。
什么嘛。就算不是说因为喜欢你之类的话也好,至少该说“会觉得寂寞”或是“希望你留在身边”之类的话阿。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我帮忙也帮得甘心一点开心一点嘛。在日本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人需要自己。不管才人在不在,地球也一样会转动吧。可是,这边的世界就不同了。雪丝塔和安丽塔……有许多人都需要自己,这对才人来说是值得高兴的事。
心理盼望着路易丝表现出需要自己的一面。可是,照她刚才的说法,就好像仅仅是为了“纲达鲁乌”的力量而已。
才人不由得撅起了嘴巴,闹起了脾气来了。
他大步大步地拨开前面的人潮,不停往前走。街上的人们都为了庆祝打胜仗而喧闹不已。喝醉酒的一伙人各自举起了盛有葡萄酒和啤酒的酒杯,异口同声地大叫“干杯!”,然后一饮而尽
露易丝困为被才人说了一句“一点也不可爱”而大受打击,呆呆地愣在原地。她低头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之后,地抬起头来,只见才人已经没入了人潮中,不见了踪影。露易丝慌忙向前跑了起来。
[好痛啊!]
由于走得匆忙,露易丝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个男人,看起来似乎是个佣兵。他手里拿着酒瓶,正大口大口地喝着酒,似乎已经有八成醉了。
露易丝正想要从那男人的身边走过去,却被他抓住了手臂。
[等一下嘛,小姐,撞到人家连对不起也不说一句就想走么?]
身旁那个似乎是佣兵同伙的男人发现了露易丝身上披着的披风,嘀咕道:[好像是贵族哩。]
可是,握着露易丝手臂的男人却没有放手。
[今天是庆祝塔尔布战役胜利的祭奠嘛。现在不分尊卑贵贱,在这里没有贵族没有军队也没有平民。喂,贵族小姐,作为你对撞到我的道歉就帮我斟一杯酒怎么样?]
男人一边说一边把葡萄酒的瓶子递了出来。
[快放手!你这十无礼之徒!]
露易丝大叫道。男人的脸马上变得凶恶起来。
[什么?你是说不肯给我斟酒么?喂!你知道是谁干掉亚尔比昂军的!既不是‘圣女’也不是你们贵族,而是我们军队的士兵啊!]
男人想要伸手抓住露易丝的头发,可是那只手却被挡住了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才人.正稳稳地握住了他的手臂。
[你想干嘛,臭小鬼!快给我滚开!]
[放开她。]
才人以沉静的声音回答道。如果在以前……要是被脸孔这么可怕的男人威吓的话,双脚肯定就会不停发抖了。可是,现在的才人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战斗经验,胆量也相应地成了起来。而且要是有什么危险的话.只要握住挂在背后的德尔弗伦格就行了。就算不拔剑,只要用手握住的话,恐怕也能把在这里的所有士兵全员收拾掉吧。
男人交替打量了一下才人背着的剑和他的表情。长年积累下来的战场经验告诉他,才人的态度并非仅仅是虚张声势那么简单。男人很没趣地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催促着同伴走开了。
才人一言不发地握着露易丝的手,走丁起来。
露易丝想对才人说些什么,可是一时间又因为情绪混乱而没能说出来。才人则一味拨开前面的人潮往前走。
[你生气了。]露岛丝小声询问道。
[没有。]才人队冷淡的声音作出回答。
被他这样握着手,露易丝不禁有点心慌了。才人会不会也是同样的心情呢?可是,才人一直面向着前方,看不到他的表情。
露易丝一直被他这样子拖着走。
受到了才人的冷淡对待,她的心情也有所改变了。但是她却不想让任何人察觉到这一点。


露易丝被才人牵着手走了一会儿,开始高兴起来了。街上也热热闹闹的充满了节日气氛,有趣的展示物、搜罗了许多罕见商品的露店和地摊堆满了整条大马路。  
身为地方领主千金的露易丝,从来没有在这样热闹的街道上走过。而且跟异性手牵手在街上走这种事,也从来没有过。这两种因素,让路易丝本来沉重无比的心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可是……还真是热闹啊。]才人说道。
[是呀。]
路易丝也很开心似的回答道。
[我那个世界的节日也跟是这样的气氛啊。]
[是吗?]
[恩,就像这样子在路旁摆满了露天小摊……还有捞金鱼、捞彩球、煎饼店、糖果店之类的……]
才人一边说一边露出了怀念的神情,露易丝则紧紧地握住了才人的手。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感觉才人好像马上就要到别的地方去似的。
总有一天……才人是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去的吧。
可是露易丝却心想,至少希望才人在这里房并肩走在街上的时候.多关注一下自己,仅仅是现在……对,仅仅是现在也好啊。
同时,她又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气恼。
因为喜欢他?当然不是。怎么说呢,嗯,这是自尊心的问题。
露易丝一边在心里自我安慰,一边环视了一下周围。
然后,她“哇”地叫了一声.停止了脚步。
[怎么啦。]
才人转过身来一看,发现露易丝正紧紧地盯着宝石店。在那块竖起来的呢绒布上,摆满了戒指和项链之类的东西。
[想去看吗?]
才人这么一问,露易丝就红着脸点了点头。
看见两人走了过来.那位头上绕着头巾的商人搓了搓手掌说道:
[哎呀!欢迎欢迎!请看一看吧,贵族的小姐,我这里搜罗了许多罕见的宝石。这可不是用‘炼金’做成的假贷哦。]
摆在那里的宝石,全都是一些装饰过度,就算用宽大的眼光看也不能说是有品位的东西,并不适合作为贵族的装饰品。
路易丝拿起了一个吊坠。那是用贝壳雕刻而成的纯白色吊坠,周围还镶嵌了许多大宝石。可是,仔细一看的话就会发现做工十分粗糙,那些宝石恐怕也只是一些便宜的水晶罢了。
可是,露易丝却看中了那闪闪发光的吊坠。在如此热闹的节日气氛中,这些廉价而外表华丽的东西会比那些高级品更为引人注目。
[想要这个?]
  路易丝困惑的摇了摇头。
[我没有钱嘛。]
  [那个的话我就便宜点卖给你们吧。只要四埃克金币就可以了。]
  商人微笑着说道。
[好贵!]
  [你连那么一点钱也没有吗?]
  才入一脸无奈地说道。露易丝马上就没趣地撅起了嘴巴。
[上次不是给你买了一把态度嚣张的剑吗?那次已经把这个季度的零花钱给用光了啊。]
  才人没有办法,只好在自己口袋里摸了一下,抓出了一堆安丽埃塔给他的金币。
手掌上放着一大堆一日元硬币左右大小的金币,才人问道:
[这种金币要多少个才够?]
商人看到才人手里拿着那么多钱,不由得大吃一惊。
[不、不用这么多的!一、二、三……这样就够了。]
拿起了刻印着先代君王肖像的四枚金币后,商人就把吊坠交给了露易丝
露易丝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脸颊又马上松弛了下来。才人用安丽埃塔赐给他的钱,第一个买给自己的东西,他觉得非常高兴。露易丝先用手摸了一会儿,然后高高兴兴地把吊坠挂在脖子上。[很适合你哦!]商人随口奉承了一句。
她很想让才人看一看,于是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可是才人却注视着旁边露天小摊上摆的东西,一动不动。到底他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呢?
才人一直盯着的东西,是摆在地面上的那些从亚尔比昂军那里抢来的东西。
恐怕是管理俘虏的士兵转让给商人的吧。
从敌兵那里抢过来的各种东西……包括宝剑、铠甲、衣服还有时钟等等。才人正把一套衣服拿在手上。
才人连看也没看自己一服,露易丝很没趣地撅起了嘴巴。不过回想起来,才人从一开始就穿着同一套衣服,现在想要一套新的衣服也星很平常的事。
[什么嘛,想买衣服吗?要买的话就别买敌人穿过的旧衣服,去买些好一点的吧。]
可是,才人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拿着那套衣服,浑身不停颤抖着。
[客人,你的眼光还真不错.那可是亚尔比昂的水兵服哦。虽然做工简单,但是穿起来很方便,这样子把衣领竖起来的话,还可以测定风向呢。]
  水兵服,原来如此!
  可、可是这东西在才人的国家里,与其说是给水兵穿,倒不如说……
才人充分发挥了自己脑袋的想象力。
虽然尺寸比较大,但假如让雪丝塔把衣服给修整一下的话……
他甚至想象出雪丝塔穿起这套衣服时的样子。
一定能行。
好玩的事越来越多了。不,不是那样,这并不是个人的玩乐,而是回礼。
这可是围巾的回礼!绝、绝对没有任何不轨企图!
  对啊,才人,你还真行!钱就是该用在这个地方啊!
  [多少钱?]才人以感动的声音询同道。
[三套加起来,只要一埃克金币就够了。]
  露易丝不由得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这样的旧衣服,就算是贴钱给自己也不想要。
可是才人却马上照对方所说的价格付了钱,买了下来。


回到房间的露易丝躺在床上,哼着小曲翻开了《始祖的祈祷书》,似乎心情很不错。
才人本来想悄悄地溜出房间,把今天买的东西交给雪丝塔,可是露易丝魔杖一挥,给房门施加了“上锁”咒语。
[这么晚你还要到哪儿去?]
[咦?没有啦……]
他可万万不敢说想要把今天买的水兵眼拿给雪丝塔。
[只、只不过是想要去吹吹夜风而已啦!哈哈!哈哈哈哈!]
露易丝狠狠地盯着才人,然后大步大步地走了过来,“啪喀”的一声,想要把他的外套脱下来。
[你、你干什么啊?]
[脱下来。]
[脱不下来啊!有那个什么猛兽拘束用具套在外面嘛!]
才人这么一喊,露易丝就稍微低下了头,把那拘束用具解了开来。
今天因为他在街上给自己买了吊坠,所以心里就想着稍微原谅他一下。
不过也不是说完全原谅了他跟雪丝塔一起洗澡的事。
露易丝解开了拘束用具后,又继续把才人的外套脱了下来。依然是一脸生气的样子,还紧紧地抿着嘴唇。
露易丝走到床上后,把脱下来的外套紧紧抱在胸前,说道:
[你快背过睑去嘛。]
露易丝把衣服全部脱掉,然后把才人的外套披在身上,撅起嘴巴说道:
[你打算就这个样子出去散步?]
如今只穿着T恤的才人,只好决定明天晚上再把衣服带给雪丝塔好了。
虽说是正值初夏季节,但是哈尔吉尼亚的气候跟日本完全不一样。
就凭这副打扮外出的话,恐怕会着凉,而且毫无疑问,一定会被路易丝怀疑的。
[比起出去吹夜风,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你不陪主人怎么行。]
露易丝躺在床上,一边用双脚啪哒啪哒地拍打着床铺一边说道。
没办法了,才人只好坐到了床上。
[知道啦。]
露易丝歪躺在床上,开始读起《始祖的祈祷书》来。
[那不是白纸一张么。]
[我可以读出读来啊。]
露易丝把手指上戴着的“水之红宝石”给才人看,然后向才人说明了这个和《始祖的祈祷书》的关系。
[嗯……虚无的系统吗……]
才人回想起那一天击破了整个舰队的魔法光芒来。
“虚无”……那是始祖普里米尔使用过的传说中的系统……
而我就是那始祖普里米尔曾经使用过的使魔“纲达鲁乌”。
拥有熟练使用任何武器的能力,负责保障始祖咏唱咒语时间的传说中的使魔……
[那么你就是这世界上最强的魔法师了吗?很不错嘛。从吊车尾一下子跳到了最顶峰了哦?]
[话也不能那么说。因为我不想让公主失望,所以有一件事我没有对公主说……]
露易丝在话语中混入了一丝叹息,举起了魔杖。
[怎、怎么了啊?]
然后,露易丝缓缓地咏唱起咒语来。
[艾欧露?斯努?菲尔……]
[快、快住手!傻瓜!]
在这种地方弄出那样的爆炸可不是开玩关笑的。可是,路易丝却没有中止咏唱的意思。
[艾伦萨库莎……]
咏唱到这里,露易丝就好像无法忍受似的,挥了挥魔杖。才人的麦秆堆“嘭”地发生了小规模的爆炸,草屑四处飞散。
然后,路易丝就翻了白眼,“啪”地倒在了床上。
[露露露、露易丝?露易丝!]
才人慌忙摇晃着路易丝,摇了一会儿之后,路易丝终于睁开了眼睛。
[啊呜呜呜……]
[干、干什么嘛?怎么了?]
路易丝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坐起身子来。
[你别那么大惊小怪嘛,只不过是昏过去一会儿而已啦。]
[呃?什么!?]
[仅仅是在那个时候,我才能把‘Explosion’的咒语咏唱到最后……在那以后无论我再怎么咏唱也好,都会在中途昏过去……虽然也会产生爆炸啦。]
[那是怎么回事啊?]
[我想……大概是精神力不足吧。]
[精神力?]
[对啊。咏唱魔法是要消耗精神力的,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那种事。]
露易丝马上摆出正襟危坐的姿势,竖起手指得意洋洋地开始了说明。
[我以前应该跟你说过,魔接师的级别是按照其能叠加的魔法系统数量来决定的吧。只能用一个系统的魔法师就是圆点级,能叠加两个系绕的就是直线级,能叠加三个系统的就三角级。这些级别对咒语来说也是通用的,叠加了三个系统的咒语就被称为‘三角级咒语(Triangle Spell)’。咒语每上一个级别,所消耗的精神力就要加倍。]
[哦。]
[例如有一个精神力为八的魔法师,我们假设那个魔法师‘一旦使用圆点级咒语就要消耗四点精神力’。不过因为存在个人差异,所以这个也不能一概而论。]
[哦。]
[于是,那个魔法师基本上每天就能咏唱两次‘圆点级别’的咒语了。八除以四等于二,因此他用了两次之后就没法再用了。而咏唱直线级别的咒文时将要消耗多一倍的精神力,八除以八等于一,就只能用一攻。]
[哦。]
[如果这个直线级魔法师成长为三角级别的话,那么使用盘点级的咒语时消耗的精神力就会减半。于是,八除以二等于四.他就可以用四次圆点级魔法了。直线级的魔法则可以用两次,三角级别的咒语就能用一次。魔法师就是这样于成长的。]
[哦。那就是说,低级别的咒语就可以咏唱多次,但高级别的咒语却不是能够随时咏唱的么?]
[没错。你总算理解了咒语和精神力的关系了吧?]
[马马虎虎吧。那么刚才你晕过去是因为……]
[对,是因为精神力用尽了。如果勉强咏唱的话,就会出现刚才的那种状况。由于咒语过于强烈,我的精神力并不足以承受。]
[那为什么上次你能咏唱成功啊。]
[这个……到底是为什么呢……我也一直感到疑问……]
[那所谓的精神力,到底要怎样才能恢复?]
[基本上只要睡觉就可以恢复了。]
才人绕着双臂思考了起来。
[唔唔……那么,至今为止你都没有正常地咏唱过咒语吧?]
[的确是呢。]
[所以精神力就一直积累下来了对吧?然后那一次就一口气全都用光了。]
路易丝恍然大悟。
[比如你的精神力是一百。那个‘Explosion(爆炸)’魔法一次就要消耗一百。一般来说只要睡一晚就能恢复。但如果是你这种情况的话,由于必须消耗的精神力太大量……毕竟需一百嘛……仅仅是睡一晚的话也还是不够的。]
才人把随便想到的假设说了出来。
[我只是随便说说啦!你们那些什么魔法的东两,我怎么可能明白嘛。]
可是,露易丝却露出一脸认真的表情。
[也许真的是那样……]
[呃?咦——?]
[叠加了四个‘土’系统的四方级的‘炼金’魔法,是能够生成黄金的咒语。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不会充斥着炼金而成的假金币呢?]
[啊?]
[即使是四方级的魔法师,也不能多次咏唱四方级的咒语。搞不好那种咒语是一个星期用一次,甚至是一个月才能用一次的呢。即使那样,能通过炼金生成的黄金也只是少量而已。所以黄金才会作为货币流通啊。]
[唔唔……]
[也就是说,为了使用强力的咒语而积蓄精神力,是非常花时间的一件事。在我这种情况来看,也许就是那样。]
[这么说的话……你下一次能够咏唱的时间是……]
[这个……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一个月后呢……还是一年后呢……]
露易丝沉思了起来。
[或者十年?]
[别说得那么可怕好不好。]
[可是,一旦用起来倒能成功呢。]
[是啊。有关‘虚无’的问题真是谜团重重。毕竟在咏唱途中它也能发挥效力啊……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咒语。]
[规模虽然很小啦。呜呜,我的麦秆堆……]
才人注视着被炸成粉碎的麦秆堆说道。
[有什么关系嘛,就算没有那麦秆堆……]
露易丝不知为何红着脸低声嘀咕道。
才人叹了一口气,突然发现——大概是在说明方面过于集中精神了吧,露易丝那家活根本没察觉到。那外套的下摆翻了起来,躺在床上的露易丝的屁股,稍微露出了一点点。
才人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看到才人这副模样,露易丝似乎察觉到了外套翻了起来。她猛地跳了起来,用手捂着外套的衣摆,红着脸说道:
[你、你看了!你看到了!看到了————!]
[这不都怪你不穿内裤嘛!]
才人也大叫道。
[睡觉时都是不穿的嘛!肯定是这样的嘛!]
[你还说什么肯定啊!]
露易丝咬着嘴唇,然后唰啦唰啦地钻进了被窝里。
[睡觉。]
才人也拿她没办法,只好钻进了被子的一端。从被窝里传出了露易丝仿佛耍脾气似的声音:
[偷看主人的使魔应该到麦秆堆上睡才行。]
[刚才被你炸掉了啊。]
露易丝又继续在被窝里嘀咕了一阵子,但后来就没再说什么了。才人一边想着“啊啊,明天必须把水兵服交给雪丝塔才行”,一边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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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帅哥离线 ╯﹏╰
 8 

家中的荣誉团员

8楼
发表于 2007/10/04 | 编辑
第三章 水手服与露易丝的嫉妒


在阳光明媚的奥斯特里广场,才人趴在地上,浑身不住地发着抖。然后,他抬起头,注视着自己一手塑造的艺术品,又再次发出了感动的呻吟声。
呼……呼……呼……呼吸逐渐生温。
心跳速度迎来了多次的顶峰,把才人的灵魂送到了乌托邦的虚构世界。
才人小声沉吟着。颤抖吧,跳动的韵律。加速跳动吧,望乡之心。
让颤抖来的更剧烈一点,祝福我的天才头脑把……
世界上有天使,现在就近在眼前,活着真是幸福啊……
才人紧紧地握着长在地面上的草,发出了猛烈的咆哮。
“呜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我太棒了—!!”
然后,他用手指指着眼前的天使道:
“雪丝塔也真是太棒了啊啊啊啊——!!”
雪丝塔一脸愕然地注视着才人像是发了狂似的呻吟着的样子。
才人先生,好怪……她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才人的样子实在是怪异得非同寻常。
“可,可是这套衣服……"
“什,什么?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才人一下子站了起来,逼近学丝塔问道。
“不、没有……可是这个不是军服吗?就算我穿了,也不成样子把……”
“别说傻话!”
“在这—边的—!世世、世界里!那个却可能只是一套水兵服—!可是—!在我的世界里—!
像雪丝塔这种年纪的女孩,是穿这种衣服上学的—!而且是现在进行时地穿着它上学啊—!”
“是、是的……”
啊啊,才人先生,已经超越了怪异的领域了……
然后,才人以半带哭泣的声音尖叫到:
“那衣服在我的世界里就叫做水手服!很抱歉,我不是在这个世界出生的!”
雪丝塔一听,心想原来是这样吗。
这身衣服是才人先生故乡那些人的打扮啊……
昨晚才人一脸紧张地去找雪丝塔,把这套水兵服交给她,说了一句“把这套衣服改成适合雪丝塔穿的尺寸把”的时候雪丝塔真的查点以为才人的脑袋有点不正常了。
但即使如此,雪丝塔还是对才人为自己买来了衣服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现在,看到才人让自己穿上他故乡的打扮而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样子,有觉得他很可爱。
一般来说,看到这样的才人都回马上转身跑掉的,可是雪丝塔却因为这样的理由而红起了脸。
“最初我还以为才人先生有点不正常,原来是有这样的理由吗……明白了!”
雪丝塔点了点头,然后用认真的表情向才人说到:
“要怎么样做才人让你更高兴呢?”
才人从上到下打量着雪丝塔的打扮。
首先是上衣,那可是用亚尔比昂的水兵服重新改好尺寸的极品。白色的长袖,加上黑色的袖口。
衣领和领巾都是深蓝色,领口还有三条并列的白线。
然后,才人把他的天才头脑凝缩在这衣服的“长度”上。呀向雪丝塔作出尽量把上衣的长度改短一点的指示。上衣的长度被改的相当短,只能遮盖到裙子的上方。所以,每当雪丝塔挪动身体的时候,就会看到肚脐,才人果然是要认真来的。
还有裙子,尽管是要不得的行为,但才人还是把露易丝换穿的裙子校服裙子偷了过来。本来裙子上带有褶皱,所以配合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这个才人也让雪丝塔尽量缩短了长度。结果,也许是异世界首例的“膝上十五厘米”就这样实现了。
接着是袜子,这里是才人的爱好和显示互相佶抗的结果了才人慎重地选择了蓝色的袜子作为配搭。
鞋子。那是雪丝塔平时穿的绑带靴子。这可以说是闪闪发光的艺术品中唯一的一个伤疤……这个当然最好是穿矮腰皮鞋了。可是很可悲,这个世界里不存在矮腰皮鞋这种东西。
总之,这一切都是在才人的考虑下,对各个部分作出指示,最后调整出来的艺术品。
平时总是隐藏在围裙底下而不被人察觉的胸部,如今真把这件手工作出来的水手服高高抬起,健康而纤长的双腿没入了“膝上十五厘米”的裙子中,由于雪丝塔平时都不怎么穿短裙,于是也产生了怀念饿新鲜感,觉得特别感动。
“说把!才人先生!我要怎么做,才能更接近才人先生的故乡呢?”
才人沉思了起来。他认真地、拼了命地沉思了起来。各种各样的方按浮现在他的脑袋中,才人的脑袋就像一台高性能的计算机似的高速运转了起来。
然后,他把心声吐露了出来。
才人……只有那样做了把。
没错啊,只有那样了……没有其他的……
才人挤出快要哭出来的声音:
“你就转一圈把。”
“咦?”
“就这样骨碌碌地转一圈,然后精神饱满地向我说一句‘让你久等了’。”
雪丝塔不由得倒退一步。小时侯妈妈叮嘱自己不能走近的的那种男人,跟眼前的才人相重合。可是,雪丝塔还是想让才人高兴。
“是、是的……”
仿佛下了决心似的,雪丝塔作出了回答,然后转了一圈。领巾和裙子都轻快地飞舞了起来。
“让、让你久等了!”
“不是这样—”
“呀!”
“最后是要束起手指,知道吗?要精神饱满。再来一次!”
雪丝塔点了点头,按照他所说的那样照做了。这么一来,才人就哭了。
“谢、谢谢你的勇气。”
雪丝塔,真的行吗?你真的觉得这个人行吗?在雪丝塔脑海里的冷静部分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可是雪丝塔却把这些消极的念头压下去。
任何人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嗜好的,才人先生当然也不会例外。对啊只是这样而已……恩,只是这样!他一边鼓励自己往积极的方向去想,一边微笑了起来。雪丝塔实在是个坚强的女孩。
“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唔,接下来……”
才人挠着手臂想了一会,只见有两个人踩着不协调的步伐向这边走来—原来是基修和小胖子马里科尔努。这可真是罕见的组合,看来这两人一直都在按处窥视着雪丝塔。
基修装模作样的轻声咳了一声。
“那……这什么东西?那身衣服究竟是什么!?”
基修不知为什么哭着脸生气地说道。马里科努尔也颤动着身子,指着雪丝塔说道:“这、这、这太不象话了!实在是不像话!我说的没错吧!基修!”
“啊啊,这样的!我从来没见过这样不像话的服装!唔唔唔!”
“这这这!这不是姐姐冲击人家的脑髓嘛!”
两人的眼睛闪闪发光,好象要把雪丝塔吞进去似的注视着她。哎呀,又多了两个让人头疼的人了!雪丝塔不由的在内心感到不好受,可是对方毕竟是贵族。没办法,只好勉强露出笑容。
马里科尔努和基修似乎被这种笑容和水手服彻底征服了,像个梦游病患者似的脚步虚浮地向她靠近,雪丝塔感到自己的危险,说了一句“那么我回去工作了!”之后就慌忙跑走了。
“好可爱……”基修一边注视着她的背影,一边像是在说梦话似的低声道。
“就是啊……”马里科尔努也用陶醉的声音低语道。
“你们两到底搞什么鬼嘛!”
才人怒喝一声,两人才回过神来。然后,基修搭着才人的肩膀说道:“我说你啊,那套衣服是从哪里买回来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基修浮出了羞涩的笑意:
“那、那么可爱的服装,我想送个一个人做礼物。”
“公主殿下?”
“蠢货!太不自量力了!不自量力啊!现在已经是女王殿下了!啊啊,她以近到了伸手无法够着的……很高的地方去了……公主殿下那时暂且不说,现在是女王陛下可就……”
什么高不高兴的,人家从一开始就没把你当一回事嘛。才人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还是默默地听着他说。
“所以,我才终于记起来了。那平时总在我的身边,一直默默注视着我的可爱眼神……那头华丽的金发,如香水一般清新的微笑……”
哦原来是前女友么……才人知道他在说谁了。
“是蒙蒙?”
“不是蒙蒙!是蒙莫兰希!!”
“原来如此,你是想重归旧好吗?你真是个没节操的家伙啊。”
“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别说了。到底是在拿买的?”
“哼,凭你这小子能懂得什么艺术嘛。”
才人唾弃似的说道。他才不想被基修这种人玷污了自己故乡的回忆。
“没办法了,那么我就把刚才的事完完整整地向露易丝报告之后,再征求她的意见把。”
那简直是一句魔法般的话语。
“我还有两套,你随便使用好了。”
在一瞬间内,就躺才人作出了最大限度的让步。
“可是,那种服装到底是什么来的?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对了,好象就像水兵穿的衣服把?没想到那样的东西让女孩子穿上之后,会变得那么魅力四射!真是不可思仪。”
才人环抱双臂,挺起胸膛说道:
“当然了!那衣服上被施加了我故乡的魅力魔法嘛。”

然后,到了当天晚上。
以一头长长的金色卷发和鲜艳的蓝色眼眸自傲的梦莫兰希,正在宿舍的房间里调配着药剂。
她那可以城得上是苗条的高挑身体如今正坐在椅子上,专心致志得手握擂追搅拌着钳锅里的密药。
身为“水”系统魔法师的“香水”之蒙莫兰希的爱好就是调配魔法之药。正入她的别名,她非常擅长制作香水。她做的香水有一种独特的诱人的芬芳,在贵妇人和时髦女孩之间非常受欢迎。
这一天,蒙莫兰希正埋头制作着某种药剂。
那并不仅仅是一种药剂那么简单,而是一种禁断之药—那是国家明文规定禁止制作和使用的东西。蒙莫兰希把自己制作的香水拿到街上卖,慢慢就积累了起一笔财产。而今天,她就用这笔钱从黑市魔法店里买来了禁断之药的配方,以及调配需要的高价密药。爱好胜于道德,对于制作普通药剂而感到厌倦的梦莫兰希,尽管知道被发现的话会被罚一大比钱,但还是想要试着做下那什么禁断的东西。
梦莫兰希伸手拿起了身旁的一个小瓶子。现在差不多该往以经捣碎的香木、龙硫磺和曼佗罗花等等药物之中,放进了最重要的密药—花了大笔钱才拿到手的那液体。
为了这仅仅是一点点的……被放在香水里的那种液体,梦莫兰希几乎花去了她存起来的所有的积蓄。
七百埃克金币。那可是平民能生活五、六年之久的钱。
她小心地不让液体露出来,轻轻地把小瓶里的液体倒进钳锅这时候,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梦莫兰希吓了跳了起来。
“是、是谁啊……偏偏在这种时候……”
她把桌子上的材料和器具都藏到抽屉里去。谈后,又用手束起头发,向着门那边走去。
“是哪一位?”
“是我。基修!是你永久的侍奉者啊!请你把这道门打开把!”
谁—是永久的侍奉者嘛!梦莫兰希不禁嘀咕了一句。基修这种花心病早就让她觉得厌倦了。
更他一起走在大街上他的眼睛就东张西忘地盯着附近的美女,在酒吧喝葡萄酒的时候,自己稍微走开一下,他就跑去跟服务员女生搭讪。更要命的是忘记了约会,反而去给别的女孩摘花。现在听他说什么“永久”,实在是荒唐至极。
梦莫兰希以比耐烦的声音说道:
“你来干什么啊?我应该跟你分手了把。”
“我从来没这样想过啊,我毕竟是最喜欢美丽的东西嘛!也就是说我是说我是美的侍奉者……正如你所知道的,艺术,对!就是艺术!我一直都在追求美丽的东西……”
最喜欢艺术?明明没有半点品位,还亏你说得出口,约会时穿的衬衫是刺眼的紫色,还卷着一条红绿相间的围巾,一想去来就让人头疼了。
“可是,我已经决定不在承认你之外的东西为艺术了。因为,你就是最富有艺术性的人啊。
恩……比如金发只类的……”
你是傻瓜把?
“你回去把,我现在很忙。”
梦莫兰希抛出了一句冷淡的话,两人沉没了一会。接着从走廊传出了基修哭丧一般的声音。
“知道了……既然你那么说的话,我就在这里当场了断好了。被心爱的你说了那样的话,我已经没有任何生存价值了……”
“随你的遍啊。”
像基修这样的男人,如果只是被甩的话,他绝对不可能去死。梦莫兰希丝毫不改冷淡的态度。
“那么,在这里……至少让我在你所生活的门扉上,刻印上我身存过的证明,以及爱过你的证明……”
“你、你干什么啊!快住手!”
这时候,从门那边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为爱殉命的男人,基修·德·格拉蒙。失去了永久的爱,在此毕命……好了。”
“什么‘好了’嘛!真是的!”
梦莫兰希打开了房门,只见基修浮现出满脸的笑容站在那里。
“蒙莫兰希!我爱你!我最喜欢你了!我爱你!我爱你!”
然后,他紧紧地向自己抱过来。蒙莫兰希一时间不由得陶醉了基修不停的说着“我爱你”,大概是因为他语汇贫乏把,但被他这么多次说这句话,也有点动心了。
接着,基修把手里的一个包裹交给了她。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把,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哦。”
梦莫兰希打开一看,只见里边放者一套水兵服。那是由才人拜托雪丝塔,按照蒙莫兰希的尺寸重新改好的水兵服。基修把每位与自己交往过的女孩的尺寸都记在脑子里头了。
“奇怪的衣服……”
蒙莫兰希皱起了眉头。
“你穿来看看把?因该很适合你的。穿上之后,你的清纯讲会马上增加好几倍。快,快穿吧,没关系,我会转过脸去的。”
基修转身面向后面,很焦急似的咬着指甲。蒙莫兰希没办法,只好脱下衬衫,把那件水兵服穿了上去。
“可以了。”
转过来的基修,脸上好像开了花似的兴奋不已。
“啊啊,锰莫兰希……你实在是太清纯了……我可爱的蒙莫兰希……”
基修一边嘀咕,一边向她吻去。可是,蒙莫兰希却一下子挡住了他的嘴唇。
“蒙蒙……”
基修很悲伤敌的扭曲着脸。
“你别误会。我虽然给你开门,可并没有打开这里的门。我还没有决定要跟你从新来过。
还有啊,谁是蒙蒙嘛!”
基修仅仅是听她这么说,就已经高兴得不得了了,这会有希望了。
“我的蒙莫兰希!你已经有考虑下的打算了吗?”
“知道的话就快点给我出去!我现在正忙着呢!”
“行了行了,我当然会出去!既然你这么说,我肯定会出去拉。”
基修一边叫嚷着,一边蹦蹦跳跳的走出了她的房间。
“这是什么嘛……这么短的上衣,简直羞死人了,还怎么可能穿出去啊!”
她不由得梁红了起来。可是,仔细想想的话,也的确是很可爱的打扮。基修他也是为了自己而特意把这衣服带来的。
唔唔唔……
被他那样子说了那么多句“我爱你”,心里担负染也回觉得很舒服。本来自己也是在跟他交往,当然不会讨厌他了。
“怎么办?就这样原谅他吗?”
可是,她又想起过去基修的花心行为。
就算重新开始跟他交往,大概也会重复同样的事把?整天为了他的花心问题而烦恼,已经够了。
怎么办好呢……想到这里,蒙莫兰希突然记起自己正在调配中的密药。
蒙莫兰希歪着脑袋沉思了起来。
恩……也算是个好机会……还可以试试效果如何……
等这种密药完成之后,稍微用来试试看把……蒙莫兰希想道。
次日清晨,众人都注视着走进教室的蒙莫兰希。
原来她竟然穿着水手服出现在同学的面前。
男生们最先作出了反映。
感受到水手服和女孩子这种从来没有想象过的绝妙配合带来的新鲜清秀的美感,众人都一脸陶醉地看着蒙莫兰希。女生们看到男生们都对此作出了如此的反映而感到嫉妒和羡慕,一个个都瞪着蒙莫兰希。
蒙莫兰希对自己独占了整个教室的视线感到很舒服。把手放在腰上,很得意敌的,昂首挺胸走向自己的座位。
露易丝也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蒙莫兰希。那不就是才人在街上买的亚尔比昂水兵服吗?
露易丝用手戳戳不知道为什么在身旁发着抖的才人。
“喂,那个不是你买的衣服吗?为什么会让蒙莫兰希穿着?”
“啊、啊啊……那个,呵呵。是、是因为基修上次说他想要所以……”
说起来,基修的确是跟蒙莫兰希交往呢。露易丝这时候才想起来。
“为什么你会给基修?”
才人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咦?因为、他说他想要啊……”
露易丝开始对才人的态度感到可以了。
“喂,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她狠狠地瞪着才人说道。
“咦?啊啊?我没隐瞒什么啊!真是的……”
才人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冒出了冷汗。他完全没想到蒙莫兰希会把衣服穿到教室来。糟糕了,要是自己把这衣服送给雪丝塔那件事让露易丝知道的话……
露易丝一定会气的发疯的。这家伙好象不喜欢我这个使魔跟其他女孩交好。明明自己又不是喜欢我,但就是不允许我那样。
一定是像露易丝平时说的“不把主任当一回事,竟然跟别的女生交好”那样,看我不顺眼把。
怎么回事呢?才人把这种心态结实为对使魔的某种独占欲。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养的狗跟别人更亲密的话就会不舒服,着实在是有才人的特色的、兜了老远圈子的误会。
啊啊,上次被她知道了我跟雪底塔一起洗澡的事,我可糟了大殃了啊,才人恨恨地注视着今天早上重新被装上的拘束用具。
要是那件事……自己让雪丝塔穿上水手服骨碌碌地转圈,欣赏裙子轻轻飘起的一幕被露易丝知道的话……才人陷入恐惧之中,不由得蹦紧了脸颊。
被吊在天花板上,连续遭受电击之刑……
甚至可能还要遭到“虚无”的一击……
自己就像那麦堆一样被炸成碎片……
我也许会死。
嘎哒嘎哒嘎哒……才人的身体激烈地颤抖了起来。别发抖,会被怀疑的!他越是这么想,身体就越不听使唤,颤抖地更厉害了。
果然还是从一开始把那套衣服给露易丝当礼物更好吗?不,自尊新那么高的露易丝绝对不会穿的。而且雪丝塔更适合水手服。头发也是黑色的,也算1/8的日本人把?露易丝那头偏桃色的金发跟水手服有不相配。身体也太小了,穿起来会变得很宽松。
什么?
对、对了啊!可恶、那样也有那样的风味啊!可恶!我真是计算错误了我怎么这么笨……
才人晃了荒脑袋,把脑袋里的妄想赶跑。不管怎样,我只不过是想享受下故乡的气愤而已,绝对没有别的不轨企图。虽然这是说谎,但绝对没有。
看他现在脸色一片苍白,浑身发抖,还不停地自言自语的摸样就算不是露易丝也会对她起疑心把。
“喂,你到底隐瞒些什么?要是你敢对我有所隐瞒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露易丝的眉头竖了起来。
“我、我什么都没有隐瞒。”
太可疑了。露易丝还打算继续追究才人,由于老师已经走进了教室,也只好放弃了。
到了放学的时间,才人丢下一句:“我去喂鸽子”这个任谁一听都知道是不合长理的理由,像是逃跑似的离开了教室。
“什么时候开始养鸽子来的嘛……”
露易丝一脸不高兴地低声说道。不知为什么,她有很不祥的预感。
才人飞也似的向厨房奔去。午饭的时候雪丝塔很忙,而且露易丝也监视的很紧,根本没有机会跟她说话。
发现喘着气的才人之后,在厨房洗着餐具的雪丝塔脸上马上闪出了光辉。
“哇!是才人先生!”
厨师长马尔特大叔也跑了出来,用粗壮的手臂绕在才人脖子上。
“喂,我们的剑!好久不见啦!”
“你、你好……”
“嘿!最近很少见你出现哦!雪丝塔她可寂寞得紧哩!”
“哇哈哈哈哈!”
一时间,整个厨房都充满了笑声。雪丝塔红着脸,紧紧握着手里的餐具。才人马上跑到雪丝塔耳边说了一句话。
“雪丝塔。”
“是、是的……”
“那套衣服,等你工作完成之后,可不可以给我带过来?”
“咦?”
“对了……最好是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在维斯特里官场,不是有个通往塔顶的楼梯吗?
你就带着衣服,到那楼梯的中间平台上把。”
“是、是的……”
雪丝塔陶醉了似的红起脸来。
然后,才人就小跑似的离开了厨房。
“啊……我……”
“怎么啦,雪丝塔。是要去幽会吗?”
周围的人马上七嘴八舌地打听情况,可是雪丝塔已经听不到了。她的脸红得不能在红,以陶醉
到极点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怎么办……啊啊……我就要被夺走了……”

话说另一方面,露易丝一直在学校里转来转去,寻找着自己的使魔。才人仅仅是丢下了句“要去喂鸽子”就不见踪影了。
她在火之塔兜了一圈,也瞧了一下柯尔贝尔先生的研究室。虽然说是研究室,但也只是一所临时大建的破旧小屋而已。柯尔贝尔一有空就几乎都躲在这里搞研究。
可是,那里也没有才人的身影。柯尔贝尔正自己一个人对着放在研究室前的龙之羽衣—零战“哐铛哐铛”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露易丝向他询问道:
“柯尔贝尔先生,有没有见到才人呢?”
“这个啊……我这两三天来都没有见到他呢……”
露易丝看了看零战,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机头的引擎部分已经被从机体上拿了下来,放在地上,被彻底地分解了。
“哦,这个吗?没有啦,因为我对它的构造很感兴趣,虽然没有先和才人说声,但还是稍微拆开来看了看。
虽然结构很复杂,但是在理论上跟我设计的‘愉快的小蛇君’没什么分别。可是,这可真是很脆弱的东西。飞了一次后,就不惜进行分解,对零件进行一次磨合才行。
要不是这样的话,不但难以发挥出本来的性能,甚至还有损坏的可能”柯尔贝尔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引擎的构造和整备工作起来。
“啊,这样吗,那么我先走了。”
露易丝对那种话题根本毫无兴趣,于是向他低头行了个礼,然后跑走了。柯尔贝尔向着她的背影叫喊道:
“小姐!如果你见到才人的话,你就帮我转告他把!我在这个‘龙之羽衣’上安装了让人大吃一惊的新兵器哦!”
露易丝来到了下一个地方就是风之塔。魔法学院的构造是以本塔为中心,在其周围的各个塔则成五角星状配置,而风之塔就是其中之一了。这是一个几乎用来上课的塔,入口也只有一个。
露易丝看到一个可以的人影就小时在入口的门扉后面。白色的上衣……大大的衣领。很明显就是蒙莫兰希刚才穿过的水兵服。
到底是谁呢?蒙莫兰希的话应该是金色的头发……可是刚才进去的人却是黑色的头发。于是,露易丝悄悄跟在那个人后边。
一打开风之塔的门扉,之间眼前是一条笔直的走廊,左右各配置有一个圆型的房间。进去之后,左手边是一条螺旋状的楼梯。
露易丝慢慢退开门,只听见上楼的声音。
露易丝尽量不发出响声,来到了那道门前。然后,她把自己的纤小的身体贴在门上。这里应该是仓库才对,到底那个穿白色水兵服的人要来这干什么呢?
露易丝挽起了偏桃色的金发,把耳朵贴在门上,从里边传出奇怪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啊……唔……啊、啊……”
就这样的声音,露易丝的眉头马上扭成へ字型。因为声音很小,所以她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
可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在这个的地方,把穿那种衣服的人叫出来……发出那种声音的人物……
露易丝的脑中浮现出了可怕的妄想。
“啊啊!好、好可爱……”
好可爱?这一瞬间,露易丝的怒气一下就爆发了。
膨!她狠狠地打开了门,冲了进去。
“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呀啊啊啊啊啊啊!”
里面的那个人回过头来。身体穿着水兵服,下面竟然是一条裙子那人竟然是小胖子马里科尔努。
“露易丝!”马里科尔努连忙想溜走,可是因为不习惯穿裙子的关系,脚被裙子拌住,一下子就摔在地上。
在仓库里面放着面旧镜子,那原来是“谎言之镜”。把丑陋的东西映照成美丽的东西,又把美丽的东西映照成丑陋的东西,是面魔法镜子。由于各种原因,它很容易被人打碎,所以就放在这。
马里科尔努就是用这面镜子来映照出自己,借此来自我陶醉,这实在是糟糕透了的爱好。
“你为什么要穿那身衣服?”
“不,因为太可爱了……可、可是又没人肯为我穿起来……”
“所以你就自己穿了?”
“就、就是啊!我只有自己穿了啊!基修有那个蒙莫兰希为她穿,你的平民使魔就有那个厨房的女仆为他穿!可是,我可没有女朋友为我穿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说使魔?才人和那个女仆怎么了?”
露易丝马上竖起了秀眉。
“咦?他就是让那个女仆穿起这套衣服,然后让她骨碌碌地转圈……啊啊,真是令人感动!一回想去来,我的心就要被那种火热的感觉考焦了!所以为了寄托着份思念,我先至少让自己穿上这身衣服,映照出自己可爱的身姿……啊啊……我……我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妖精啊……啊啊啊啊啊啊!!”
马里科尔努发出了残叫声,原来是露易丝一脚踩他的脸上(感觉不合理哦,她的脚能抬那么高?那不是小裤裤都给他看到了?)。
“你给我闭嘴。”
“啊!啊啊!啊!露易丝!被你这样的美少女踩在脚下,我成了可爱的妖精、忘记了自己的我犯下了的罪孽清洗掉把!我已经变得不正常了!啊!啊!恩啊啊啊啊啊啊!!”
露易丝就那样用力地踩他的脸,把他踩昏了过去。
“是啊,你已经不正常了!呼……呼……呼……”
她的肩膀不住地上下起伏,喘着粗气,低声道:
“这个可恶的使魔!明、明明吻了人家!”

雪丝塔来到前面向着维斯特里广场的时候,已经是日落的黄昏时分了。在工作结束后,她先到澡堂洗干净,做好了各种准备。所以话了不少时间。
她来到楼梯的中间平台,却见不到才人,只看见那里放着两个桶子,周围一片昏暗。雪丝塔不由得有点担心起来,于是周围环视了一下。
“才人先生……”
正当她担心的自言自语的时候,“咯哒”的一声,桶的盖子被掀起来了。
雪丝塔反射行地退后一步,却看见才人从桶子里探出头来。
“雪丝塔。”
“哇!才人先生,为什么你在那里!”
“不,因为有很复杂的理由……啊,咦?”
才人看着雪丝塔的打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已经把水手服穿在身上了。
“你、你穿来了吗?”
“啊,恩……我想这样才人先生会更高兴嘛。”
糟糕了。自己不应该跟她说“带过来”,而应该说“还给我”。现在自然不能在这里套她马上脱下来。才人马上荒了手脚,雪丝塔骨碌碌得转着圈,在前面竖起了手指。
裙子轻轻飘了起来。
“恩……那个……让你久等了!”
然后,雪丝塔开心的笑了起来。好、好可爱!才人不由得红起了脸。
就在这个时候,“咯哒!”背后的桶子发出了摇晃的声音。
雪丝塔连忙“呀!”得叫了声,抱住了才人的身体。
这时候,传来了“喵~喵~”的叫声。
“什么嘛,原来是猫……”
可是,现在的状况可不是“原来是猫”那么简单。雪丝塔的胸部正紧紧贴在才人的身上。同时,不断得在才人的胸前挤压,水手服也随之变形。
才人的脸马上苍白起来。这这着、这种感觉是……
“雪、雪丝塔,那个……”
“怎么了呢?”
“你难道没有带胸罩吗?”
“胸罩是什么?”
“咦?咦——!?那个、是这样子、保护着胸部的……”
可是,雪丝塔依然不明所以。这个世界似乎是没有胸罩这种东西的。
“在穿女仆服装的时候,我在衬衣下就穿着衬裤和紧身胸衣……”
然后,她就脸红了起来。
“可是,现在我什么也没穿。因为裙子这么短,穿衬裤的话就会突出来……”
“衬裤是什么?”
“呃?那个、是下身穿的内衣。”
哦,就是类似鼓起来的紧身裤的东西把。
啊啊,原来没有穿紧身胸衣的话,胸部是这样柔软的吗?才人一边在热昏了的头的脑袋里想着这种事情,一边抬头向上方。要不是这样恐怕他会流出鼻血来。
原来这世界是没有胸罩的吗……原来如此。对了,说起来给露易丝洗内衣的时候,虽然记得有花纹的内裤和薄身内衣和紧身胸衣只类的东西,但是就是没有胸罩。本来以为那是因为她没有胸部的关系,但似乎根本不存在这种东西。
虽然贵族的女孩可以穿带花纹的内衣,但像雪丝塔这样的平民女孩就不行了。
咦?现在里面什么都没穿?
这、这么说的话……
雪丝塔红起了脸。
“才人先生真坏……我怎么会有贵族小姐那些小小的花纹内衣嘛……明明就是这样,你还要我穿这么短的裙子……”
也就是说没有穿了?
正是如此。
在他的脑袋里“叭叭叭叭叭叭”得想起了嘹亮的喇叭声。
一等奖!雪丝塔小姐,一等奖!
雪丝塔紧紧地把身体贴在才人胸前,抱着他的臂膀。慢慢地,里边什么都没穿的雪丝塔把嘴唇凑近了才人。
“那、那个……是、是这里把?”
“咦?”
“虽然,我是个乡下姑娘,那个、但我还是喜欢干净点的地方……啊,不过!这只是我的愿望!如果才人先生说喜欢在这里的话,我也不会介意的。啊,我好怕。因为这是我的第一次啊。母亲大人,请原谅我……我就要在这里被夺走了。”
她似乎误会得非常严重。才人只不过是想在这里让她把水手服还回来而已。可是雪丝塔却以为自己要被夺走了。
要想个办法说明清楚才行!正当他这么想的瞬间……
背后的另一个桶子的盖垂直地跳了起来。
“怎、怎么了!”
才人一转过头来,就被掉下来的桶盖直接击中了头部。
“哇!啊啊!”
然后,在桶子里传出了“隆隆隆”的响声,一个人影站了起来。实际上摇晃的只是桶子而已,但感觉就好象整个地面都在晃动一样。是桶子里边的人散发出的怒气是人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露、露易丝?”
才人用颤抖到极点的声音说道。雪丝塔由于害怕从桶子里钻出来的露易丝,躲到了才人的背后。
“为、为什么你躲藏在桶子里?”
“我因为跟在你身后,看见你偷偷摸摸地躲到桶子里面,我才学你的。为了不发出响声,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可是,我因为过于气愤而敲了下桶子,于是就‘喵’地叫了几声。”
啊啊,刚才的猫叫声音原来是露易丝,刚才的对话完完整整地都被她听到了。
露易丝的脸在盛怒之下显得苍白无比。眉毛直竖,全身就好象地震似的不停颤抖。用颤抖的声音沉声道:
“你还真是样了一只很不错的鸽子呢,哎呀,还送了一套可爱的服装做礼物吗?那也酸了。我是个温柔的人,那种事我就原谅你好了。就算主人不存在,给鸽子送礼物,我也不介意。”
“露易丝,那个……”
“可是,那鸽子却这么说哦。‘让我穿这么短的裙子’。连内衣也不能穿,‘让我穿这么短的裙子’。太厉害了。简直是本世纪最强的玩笑。”
“露易丝,你听我说,求求你!”
“放心把,我不会让你感觉到痛楚的。现在马上用我的‘虚无’,一颗尘都不剩的把你彻底的消灭。”
露易丝拿起了《始祖的祈祷书》,开始咏唱咒语。感觉到性命有危险,才人不由得握紧了背后挂的德尔拂伦格。
“你干什么啊?那到打算叛逆主人?真有趣呢。”
这么低声说话的露易丝太可怕了。比起战舰、比起龙骑兵、比起兽人鬼、比起……比至今为止战斗过的所有的敌人都可怕。
才人的身体不住的发抖。
这种压迫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这、这就是“虚无”吗?
“搭档,住手把。”
德尔拂伦格很没趣敌的低声说道。才人发挥出他的蛮勇,把剑拔了出来。
“虚、虚、虚无又怎么样!放马过来把!”
才人左手的隐记开始发光……还在咏唱中的露易丝马上挥起了魔杖。
“砰!”的一声,才人眼前的空间发生了爆炸。
在五颜六色的闪光中,才人从平台上被轰了出来,直接摔往了下面。
摔在地上的才人在恐惧中扭曲了脸孔,一站起来就慌忙逃跑了。
露易丝就在他的身后拼命追赶着。
基修在蒙莫兰希的房间里拼命地对恋人说好话。
一会儿说什么蒙莫兰希的容貌像玫瑰像野玫瑰像白玫瑰,一会儿又说眼睛像什么蓝玫瑰,总而言之就什么都拿玫瑰出来称赞一番,甚至连水精灵也被他搬了出来大大歌颂一番。
蒙莫兰希跟其他的托里斯汀的贵族一样,也是一个自豪和自尊心的凝聚物,所以她并不讨厌被别人拍马屁。可是她却故意背对基修,装出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注视着窗外。这就是“再继续多称赞几句”的信号。
基修没有办法,又继续充分调动脑袋的积极性,为了打动她的心而不断说各种好话。
“在你面前,就算是水之精灵也会羞愧得光着脚丫跑掉把。看啊,这头美丽的头发……就如一片金色的草原,就像闪闪发光的星之海洋。啊啊,除了你以外的女性已经再无法进入我的视线了。”
基修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从他嘴巴里说出的话恐怕抵得上一场歌剧的台词那么多。看来也差不多够了吧……蒙莫兰希心想,她保持着背对基修的姿势,向他伸起了手。基修发出了“啊啊”的感叹后,然后在她的手上吻了一下。
“啊啊,我的蒙莫兰希……”
基修想要把嘴唇凑过来,可是被蒙莫兰希挡住了。
“在那之前,我们先干一杯把,毕竟是你特意带来的嘛。”
“说、说的也是呢!”
在餐桌上,放着插有鲜花的花瓶、葡萄酒及两个陶瓷做的酒杯。刚才,基修就是带这些东西来到了蒙莫兰希的房间。
基修慌忙把葡萄酒注入了酒杯里。这时候,蒙莫兰希突然用手指了指窗外。
“哎呀?公主殿下一丝不挂地在外面飞耶。”
基修马上瞪圆了眼睛,拼命地注视着窗外。刚才说什么“除了你以外的女性已经无法再进入我的视线”嘛。果然不用这东西还是不行的。蒙莫兰希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悄悄地把藏在衣袖里的小瓶子里面的东西,轻轻倒进基修的酒杯里,透明的液体融入了葡萄酒之中。
蒙莫兰希微笑道:
“骗你的。来,我们干杯把。”
“讨厌啦,别吓我嘛……”就在基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房间的门被“嘭”的一声打开了,一股旋风从外面闯了进来。
基修马上被撞开一边,摔倒在地上。那股旋风原来是才人。
“呼……呼……呼……快快快……”
我说你啊,到底要干什么?“
‘快让我躲起来!”
才人刚说完,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蒙莫兰希的床。
“喂!你怎么可以钻到蒙莫兰希的床上去!快给我出去!你这家伙!”
“喂喂!到底干什么啊?你怎么擅自闯进别人的房间……”
正当蒙莫兰希抱着双臂要怒斥才人的时候,又一股旋风闯进了她的房间。蒙莫兰希马上被撞飞,鼻子正好撞在地板上。
“露易丝!”
基修叫嚷到。原来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露易丝。
“你你你、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嘛!”
“吵死了!才人到哪里去了?”
基修和蒙莫兰希被露易丝的气势所压倒,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一起用手指着床的方向。床上的被子鼓起了一大快,正在不停的发抖。
露易丝以低沉的声音向着床的方向大叫道:
“才人,你给我滚出来!”
从被窝里传出来僵硬的声音:“才人不在这里。”
露易丝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装着葡萄酒的酒杯。蒙莫兰希虽然发出了“啊”的惊呼声,但已经太迟了。露易丝一口就把那杯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呼啊—!跑了这么远的路,喉咙都渴死了。这都是你的错把!好把,这次就由我来迎接你。
露易丝一下子翻开了床上的被子。
只见才人正蜷缩在床上,浑身不住的发抖。
“你给我做好心理准备……恩啊?”
正当露易丝注视着才人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的感情马上发生了变化。
露易丝因为无法原谅才人明明吻了自己却又去给别人的女孩动礼物,所以一直追赶他跑到这里来。一旦吻了向露易丝这样的女孩,自然是问题不断了。
也就是说,他其实是自尊心的问题。
可是现在她刚看到才人的瞬间,对他的好意却一下子涌上来。在此之前,她也算是喜欢他。虽然自己绝对不承认,但的确是喜欢他。所以才会这样子吃醋……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变的喜欢到不得了了,这种感情甚至令露易丝本人也感觉到困惑。她不由得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哎呀……我真的这么喜欢吗?
我真的喜欢到这个地步了?
露易丝的眼眶被泪水所充盈。
比起愤怒,悲伤的感情要来的更猛烈些。自己明明是这么喜欢,可是才人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好好对待自己呢?对此感到无比的伤心的露易丝开始哭了。
“露易丝?”
才人对露易丝突然改变了的态度感到惊讶,不由得站起了身子。基修也一脸讶异注视着突然哭了起来的露易丝。
蒙莫兰希一边叫嚷着“糟糕啦~~~”一边捂住自己的头。原来是要给基修喝的药,现在却被露易丝喝掉了。
“喂,露易丝……”
露易丝抬头看这才人,依偎在他的怀里。
“傻瓜!”
“咦?”
“傻瓜傻瓜!为什么!为什么嘛!”
“露易死、你、你到底……”
直到刚才为止,她都像脑袋要冒火似的一幅怒气四射的样子,可是现在态度截然不同了。
才人不由得慌了起来。
“为什么你不肯好好看着我!太过分了把!呜呜呜~~~~!”
露易丝把脸埋在才人的胸口,号啕大哭起来。

105

主题

895

存在感

126

活跃日
帅哥离线 ╯﹏╰
 8 

家中的荣誉团员

9楼
发表于 2007/10/04 | 编辑
第四章 塔巴萨的秘密

丘鲁克和塔巴萨坐在马车上不停地摇晃,马车顺着从魔法学院延伸出来的公路向东南方向前进。
丘鲁克把头探出窗外,又开始唧唧喳喳起来了。
“塔巴萨,你看!好厉害!是牛!牛啊!你看!这么大啊!”
公路的两旁是牧场,牛儿们正在吃草。
“在吃草呢!哇~哇~”
可是塔巴萨并没有做出回应。还是一如既往地看着手中的书。
丘鲁克很是无聊地把两手一摊。
“喂,塔巴萨。难得请假回家探亲,你就表现地高兴一点嘛。”
露易兹和才人被召进皇宫的那些天,丘鲁克去找塔巴萨玩。
吃惊的是,塔巴萨正在收拾行李。
要去旅行吗?丘鲁克问她
塔巴萨告诉她自己要回老家。
虽然还是如往常一样话少,但是丘鲁克感觉到塔巴萨的一些异样……
于是请了假,和塔巴萨一起回去了。

因为塔巴萨的老家派马车来接她,所以就没有骑风龙回去的必要了。
风龙背着丘鲁克的火蜥蜴,在马车上空盘旋。
“如果有正式批准的休假申请的话,那就不算旷课了。
我的陪同(塔巴萨)申请也通过了……可以不用担心扫塔(旷课的惩罚?)的事情,大玩特玩了啊。”
塔巴萨没有回答,目不转睛地读着手中的书。
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朋友,还真是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丘鲁克用试探似的语气继续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的祖国不是托里斯特因,而是枷里亚啊。你也是留学生呢。”
这件事情还是在塔巴萨为了给丘鲁克办理穿越国境通行证时,拜托奥斯曼校长签发时了解到的。
丘鲁克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塔巴萨”这个名字是假名……
但是她一直控制住自己不去询问其中的缘由。
“塔巴萨”,还真是个很随意的名字呢。
就算是平民,也会起个稍微气势点的名字啊。
这简直就是,对,就好像是给宠物猫起的名字啊。
以前丘鲁克一直认为塔巴萨是出身于托里斯特因的不愿张扬的贵族家庭……看来是错了。
塔巴萨出身于,与托里斯特因,伽鲁马尼亚接壤的古老王国·枷里亚。

哈尔科基尼亚大陆是一个向大洋突出,描画出一道平缓弧线的巨大半岛。
按才人原来世界来比喻的话。
好似夹住相当于荷兰与比利时面积总和的托里斯特因一样,
丘鲁克的祖国伽鲁马尼亚位于其东北,枷里亚位于其东南,三国互相接壤。
这两国的国土面积均是托里斯特因的10倍左右。
所以托里斯特因人也自嘲地称呼自己的祖国为“小国”。
还有一些面朝南海的小半岛群,过去这里是伽鲁马尼亚等城市国家争夺霸权的地方。
参与争夺霸权的就有宗教国家罗马里亚,他们以法王厅为核心,崇尚信奉始祖布利米尔与神。
顺便说下枢机卿玛扎里尼(他是谁?……)就是出身于罗马里亚的。
穿越哈尔科基尼亚大陆向东前进的话,那里横卧着遍布蛮族与魔物的未开垦的土地。
再往前就是广阔的沙漠了,拥有能够开垦不毛之地能力的妖精族们在那里守护着他们的“圣地”。
如果再往东走的话,那里就是未知大陆“罗巴·阿鲁·卡利耶……”
在大洋与哈尔科基尼亚大陆上方不断徘徊的浮游大陆阿鲁比昂应该另算。
它终究是阿鲁比昂,严格来说,不算在哈尔科基尼亚大陆范围内。
丘鲁克问塔巴萨:“为什么要来托里斯特因留学?”

注:
这些国家的分布完全是按照欧洲大陆的排布,有兴趣的人可以拿欧洲地图比较使魔世界的地图^^
这样可以使大家有个直观的位置概念,对应的位置如下:
托里斯特因==>荷兰+比利时
伽鲁马尼亚==>德国
枷里亚==>法国
罗马里亚==>意大利
阿鲁比昂==>英格兰

可是,塔巴萨依旧没有回答。还是照样看着书。这时丘鲁克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书的页码,与出发时所看的一样。塔巴萨一直在看着同一页。
丘鲁克也没有打算再继续问下去。
无论是留学的原因还是回家的理由,当她自己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开口吧。
在塔巴萨收拾行李的时候所感觉到的异样,等到那时也就能弄个水落石出了不是吗?
性格与年龄不同的2人之所以能成为朋友,并不仅仅因为她们很合得来。
还有双方不会相互强迫对方说出自己不愿提及的事情,所以才能成为朋友。
塔巴萨是通过她的缄默,丘鲁克是出于年长的关怀。
关于穿越国境来到托里斯特因,2人都有各自的理由。
丘鲁克回想起现在各国的政局。虽然她对政治没有兴趣。
但是身处最近*味十足的哈尔科基尼亚大陆上的人们,即使不想知道但消息还是会不断地传来。
现在前往的枷里亚王国,在阿鲁比昂侵略托里斯特因时,保持了中立和沉默。
可能是感受到阿鲁比昂国内政变与其新*的威胁,也没有发表任何声明。
也拒绝了来自托里斯特因的同盟国邀请。
只要不是他们自己的国土被侵占,大概无论什么情况下,他们都会保持中立吧。
最近有传言,枷里亚国内正孕育着内乱的危机。
内忧外患也搞得他们很头疼吧。

陪同塔巴萨回家,来到这样一个情况下的枷里亚王国。
虽然是抱着一种来观光的心情,但是总预感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丘鲁克一边想着这个,一边心不在焉地的望着窗外。
从前面出现了乘坐马车的一行人。
他们不足10人,每个人都戴着风帽(和披风连上的帽子,有点像雨衣上的帽子)遮住了脸。
丘鲁克注意到他们的披风下面露出了魔杖,看来都是贵族。
根据杖的样式看来,这一行人应该是军人。
现在这种战乱时期,这种事情很平常。
应该是要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吧,静静地赶着马前进。
丘鲁克从风帽的间隙中,偷偷地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贵族的脸。
丘鲁克怪叫了起来。
那是一名有着清澈双眼的帅哥。平时就超喜欢帅哥的丘鲁克一边感叹一边目送着他的侧脸。
“帅哥,在有的地方还是大有人在啊。”
然后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总觉得对他好像有点印象似的。
“究竟是在那里见过呢……叫什么来着……”
丘鲁克热得快,凉得也快。
对帅哥,她的热情来得快,忘记得也很快。

算了,不管了。丘鲁克又将视线移到塔巴萨身上。
和刚才一样,还是在看那一页。
在眼镜的后面,是塔巴萨清澈湛蓝的双眼。丘鲁克从那双眼睛中读不出任何感情。
丘鲁克温柔地搂着塔巴萨的肩膀,用平时那种乐天派的声音说道:
“不要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就这样继续旅行了2天,他们来到了国境线。
在边境关卡处,向托里斯特因的卫兵出示了通行证后,进入了石之门。
这边就是枷里亚了。
枷里亚与托里斯特因两国的语言,文化都十分相近。
它们被并称为“双子之王冠”。
通过石门,来到了枷里亚的边境关卡,向从那里出来的卫兵出示了交通证明。
手持巨大矛抢的卫兵又打开了车门分别确认了塔巴萨和丘鲁克的通行证。
然后对她们说:
“前面的道路无法使用了,请绕道。”
“怎么回事?”
“因为拉古多利安湖水泛滥,已经把一些道路都淹没了。”
拉古多利安湖位于枷里亚和托里斯特因边境线,是哈尔科基尼亚大陆首屈一指的名胜。
是一片享有盛誉的巨大湖泊。

沿着公路前进少许,就进入了一个开阔地带。
公路的边上是一些平缓的小山丘,将公路与拉古多利安湖隔开。湖的对岸就是托里斯特因。
正如卫兵所言,拉古多利安湖的水位确实是上涨了。
无法看见湖岸,湖水已经已经淹没了附近的一些小丘,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被清澈湖水所淹没的花草。
塔巴萨合上了书,从窗户向外望去。
“你家就在这一带吧?”
“快到了”
塔巴萨自从坐上马车以来第一次开口讲话。可是,马上又进入沉默状态了。
马车从公路拐进山道,继续向塔巴萨家的方向前进。
在途中拐入了一片树林中,接着又从长有茂密的巨大像树处出来了。
一些农民们在树荫的空地下休息。丘鲁克注意到他们手中的苹果蓝,并叫马车停下。
然后喊过来一个农民。
“看起来很好吃的苹果啊,要卖多少钱?”
那个农民从篮子里拿出苹果递了过来,丘鲁克取出一些铜币付给了他。
“这么多钱,足够买下整篮苹果了。”
“给我两个就够了。”
丘鲁克咬了一个苹果,把另一个递给了塔巴萨。

接着又说:
“这苹果真不错啊。这片土地叫什么?”
“哎,这一带是拉古多利安直辖领地。”
“哎?直辖领地?”
直辖区就是由国王直接保有,并管理的土地。
“嗯,这里是殿下所拥有的土地,我们也算是殿下的家臣了。”
农民笑道。
这片土地确实是相当肥沃,而且风景如画。国王想要这里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时,丘鲁克的眼睛瞪得滚圆,吃惊地看着塔巴萨。
“直辖领地是你家……难道你是……”

大约十分钟过后,终于看到了塔巴萨家的房子。那是一座古老但气派非凡的豪宅。
看见了门上所刻的纹章,丘鲁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交叉的两把杖,并且写着“前进、再前进”这句铭文。
这是枷里亚王族的纹章啊。
可是,离近一看,纹章上面有道伤痕。这是代表耻辱的印记。
也就说明这家人虽然是王族,但是其王族的权利却被剥夺了。
马车在大门前停下了,一名老仆走了过来打开了马车的门,毕恭毕敬地对塔巴萨行了礼。

“塔巴萨小姐,欢迎您回来。”
没有其他的人出来迎接,真是很冷清的迎接仪式啊。
丘鲁克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从马车上下来了。2人在老仆的引导下来到了屋内的客厅。
屋内打点的十分整洁别致,但是却很沉静,显得死气沉沉的。
就好像是正在举行葬礼的寺院似的。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丘鲁克对塔巴萨说:“先向令尊打个招呼吧”
塔巴萨摇了摇头。说了句“在这里等”然后就出了客厅。
被留下的丘鲁克正无聊的时候,刚才的老仆人进来了,并把葡萄酒和点心摆在了丘鲁克面前。
丘鲁克并没有去碰那些东西,而是直接问他:“这间别墅好像很有来头似的呢。但是,感觉这里除了你以外,没有其他人了啊”
老仆毕恭毕敬地的行个礼。
“我是担任奥鲁雷安家管家一职的贝鲁斯兰。十分唐突,请问您是夏洛特小姐的朋友吗?”
丘鲁克点了点头。
奥鲁雷安家的夏洛特,这就是塔巴萨的本名吧。
奥鲁雷安,奥鲁雷安……丘鲁克不停地的思索着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来。

说起奥鲁雷安,不正是枷里亚国王的弟弟吗?
“为什么不悬挂出王弟家的纹章,而是把耻辱印记挂在门口呢?”
“看起来,您是外国人吧……。请见谅,我能问问您的名字吗?”
“伽鲁马尼亚的冯·谢鲁普斯特。说起来,这个家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啊?
塔巴萨为什么要用假名来留学啊?那个孩子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啊?”
听到这一连串的疑问后,老仆难过地叹起气来
“小姐她用‘塔巴萨’这个名字吗……我明白了,小姐她还从来没有把朋友带到这座别墅来。如果是小姐所信任之人的话,那就没有问题了。让我来告诉谢鲁普斯特小姐实情吧。”
贝鲁斯兰深深地行礼之后
“这所别墅其实是座牢狱。”

塔巴萨敲响了别墅内最深的一个房间的房门,但是没有回应。这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近5年来,这间屋子的主人对于敲门,从来没有回应过。
那时塔巴萨年仅10岁。
塔巴萨打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与别墅内布置截然不同的房间。
房内只有床,桌子,椅子。除此以外别无它物。

从打开着的窗户里吹来阵阵凉爽的微风,让人心旷神怡。窗帘也在微风吹拂下不停地摆动。
这间一无所有的房间的主人察觉到有人闯入了自己的世界。
紧紧地抱紧了手中的好像婴儿一般的人偶。
那是一名身材消瘦的女性,原本美丽的脸孔因为疾病,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
她应该在35-40岁上下,但是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老了20岁。
好像小孩子一样惶恐不安的眼睛透过散乱的头发看着塔巴萨。
战战兢兢地问道:
“是谁?”
塔巴萨走近这名女性,深深地低下了头。
“我回来了,妈妈。”
可是,眼前这名女性并不承认塔巴萨是自己的女儿。
不仅如此,她还冷冷地对塔巴萨说道
“退下,无礼者。你是王室派来的间谍吧?想要从我手中抢走夏洛特吧?我怎么可能把可爱的夏洛特交给你们啊!”
塔巴萨一动不动,在母亲面前继续低着头。
“真是太可怕了……究竟是谁说的?说这个孩子总有一天会觊觎王位……我已经受够了肮脏的宫廷斗争!我们仅仅想要安静的生活而已……退下,快退下!”

妈妈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掷向塔巴萨。
塔巴萨没有躲避,玻璃杯击中了她的头部,掉到了地板上。
妈妈不停地蹭着手中抱着的人偶的脸。
可能是因为这种动作做过很多次,很多次……人偶脸上的布已经被磨破了,露出了棉花。
塔巴萨的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笑容,只有在母亲面前她才展现出这种表情,也是唯一的表情。
“杀死你丈夫,把你变成这样的那些人,总有一天我回带着他们的头颅回来摆在你面前的。在那天到来前,请祈祷你送给女儿的人偶可以继续骗过仇人们吧。”
从窗户里吹来的风摇动着窗帘。现在明明是初夏,但是从湖泊上吹来的风,让人感到寒冷。

“争夺继承权的牺牲者?”
丘鲁克反问道。
贝鲁斯兰点了点头
“是的。距今已经5年了……,5年前先王驾崩。先王留有两名皇子。
一位是现在已经登上王位的长子-乔瑟夫殿下,另一位夏洛特小姐的父亲,次子-奥尔雷安公。”
“那孩子果然是王族呢。”

“可是,乔瑟夫殿下是位没有国王资质的昏庸的人。奥尔雷安公作为王族的次男这也是他不幸的开始,随着奥尔雷安公的才能与人望日渐成熟,不少支持他的人谋划着把奥尔雷安公迎上王位。因此,皇宫内分成两派,展开了丑恶的权利斗争。最后,奥尔雷安公被谋杀了。在狩猎会进行的途中,被毒箭刺穿了胸膛。在这个国家里,比任何人都要高洁的奥尔雷安公,不是被魔法,而是被下贱的毒箭夺走了生命。他的懊悔与愤怒,是我等很难想象的到的。可是,不幸的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贝鲁斯兰以一种好似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声音继续说道:“将乔瑟夫殿下推上王位的那些人,将下一个目标移到了小姐身上。他们是想要斩草除根吧。那些人把夫人和小姐召至宫中,并设宴款待她们。但却在小姐的饭菜中下了毒。夫人察觉到了这些,为了保护小姐,自己吃下了这些有毒的饭菜。那是会让人丧失心志的水魔法之毒。从那以后,夫人就疯了。”
丘鲁克呆呆地听着老仆的倾诉,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小姐……从那天起,失去了语言与表情。原本活泼开朗的夏洛特小姐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这也难怪,目睹了就在眼前的母亲变疯,无论是谁都会变成这样吧。经历了这些的小姐,为了保护自己,自愿地接受了王家的命令。那是个非常困难……被认为是无法生还的任务。”
“但是小姐漂亮地完成了这个任务,向王室表示了忠诚,也保护了自己。但是王室对这样的小姐还是心存芥蒂。本来这个功绩是可以获得领土下赐的,但是他们仅仅授予了小姐‘骑士’称号,并让她去外国留学。又将有精神疾患的夫人关在这个宅子里,听着好听其实就是甩包袱。”
看似有些气愤的贝鲁斯兰咬了下嘴唇。
“然后!每当王宫内遇到棘手,肮脏的工作时!就会像今天这样把小姐召唤回来!父亲被杀,母亲被逼疯的女孩,却被自己的仇人像牛马一样地使唤着!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加悲惨,人为什么能残酷到这种地步呢。”
此时的丘鲁克知道了塔巴萨不说话的理由,也知道了她获得“骑士”称号的理由。
在马车中,塔巴萨一直看着同一页码的理由也……
雪风……这是她的别名。
寒冷刺骨的雪风一直在吹打着她的心,直到现在也没有停止吧。
这种寒冷无助的感觉丘鲁克是无法想象的。
“小姐自称‘塔巴萨’,这是您说的吧?”
“是。”

“夫人是一位每天都很忙的人。但是小姐她并没有因此而失去开朗的性格……其实小姐是相当寂寞的吧。某一天,夫人送给了小姐一个人偶。这是夫人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到城里给小姐挑选的人偶。那个时候的小姐别提有多开心了!给人偶起了名字,就像对待自己妹妹一样爱护着这个人偶。现在,这个人偶在夫人手里。精神失常的夫人坚信着手里的人偶就是夏洛特小姐。”
丘鲁克吃了一惊。
“‘塔巴萨’。这是小姐给人偶起的名字”
这时门开了,塔巴萨走了进来。
贝鲁斯兰行礼后,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这是王室传来的指令。”
塔巴萨接过来后,很随意地拆开信封阅读起来。
“您打算何时动身?”
塔巴萨轻轻地回答了他,就好像是预定何时去散步那般地轻描淡写。
“明天。”

“明白了,我会向使者转达的。愿您平安地完成任务。”
说完,贝鲁斯兰郑重地行了一个礼后出去了。
塔巴萨将头转向了丘鲁克。
“在这里等。”
意思就是说你不要跟过来吧。丘鲁克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全都听说了。所以,我也要去。”
“危险。”
“我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啊。”
塔巴萨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地低下了头。

当夜,2人睡在同一房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导致疲劳的缘故,塔巴萨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丘鲁克睡不着,躺在沙发上将一只手枕在头下。
脑子里全是刚才塔巴萨告诉她的任务内容。
“虽然顺口答应了……但这可不是件一般的任务啊。”
这件任务,搞不好是会丢掉性命的。
但是对于身为伽鲁马尼亚贵族的丘鲁克来说,死亡的危险并不是那么遥远的。
比起这个,她还是更担心自己的小朋友。
这孩子究竟是从怎样的辛酸寂寞中坚持过来的呢?

塔巴萨睡着睡着翻过身来。她那摘掉眼镜的睡脸,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名天真稚气的少女啊。
根本看不出她背负着与年纪不相称的不幸,获得了被授予“骑士”称号的功绩。
也看不出,现在她是名要去完成艰巨任务的执行者。
“妈妈。”
塔巴萨说着梦话。
听到这个,丘鲁克的肩膀抖动了一下。
“妈妈,不可以吃那个。妈妈。”
梦话里,塔巴萨不断地呼喊着母亲。额头上不停地在冒汗。
丘鲁克轻轻地站了起来,躺在了塔巴萨的床上抱住了她。
塔巴萨将头埋进了丘鲁克的胸口。可能是从丘鲁克那丰满的胸中感觉到了母亲的气息。
不久,塔巴萨就恢复了平静。
丘鲁克好像有点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塔巴萨把自己当作朋友来对待的理由,渐渐地明白了。
她的心还没有完全被冰封,在她的内心深处还尚有热流在不停地流转。
只不过是被雪风所遮住而已。
她可能感觉到自己(丘鲁克)就是能够给她解开心结的人。
丘鲁克用哄小孩睡觉一般温柔的语气说道。
“夏洛特。我微热一定会把你心中的风雪融化掉的。所以你放心地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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